清哑回道:“方少爷好。”

看看他,又看看圆儿,“原来你们是一家的。”

方初点头道:“所以说好巧。”

圆儿见他们居然认得,诧异道:“大少爷也认得郭姑娘?”

清哑道:“我们做棉布买卖。所以认得。”

圆儿恍然大悟道:“怪不得!”

方初看着圆儿问:“你们如何认得的?”

清哑道:“也是做买卖认得的。圆儿兄弟。以前怎没见你?”

她听见圆儿叫方初大少爷,便明白当日买的琴恐怕是方家的旧物了,不想当面提起这件事。故而拿话岔开。

圆儿见她问,忙道:“我在老宅帮大少爷做事,没跟在少爷身边伺候。这两年都是川儿和昌儿跟着大少爷的。姑娘没见过昌儿?”

清哑摇头,她只记得殷圆。对那个昌儿印象不深。

圆儿笑道:“那就是川儿跟大少爷的多。你没见过他,所以不认得。郭姑娘。我想起来了,你们家就是绿湾村的那个郭家。我在家听说过的,去年闹的动静可大了!哎哟,你们家真厉害!”

他亲眼见过郭家婆媳卖枣子和饼。寒酸拮据,这才两年工夫,就弄出这般气象来。所以才赞叹。

清哑微笑道:“跟方家不能比。”

殷圆忙道:“那不一样,方家传了多少年了!”

他只顾说。一旁细妹却不满了,使劲瞪他。

她自跟了清哑后,见了许多少爷小姐,所有跟随伺候的丫鬟小厮,谁不是讲上下规矩的?可是方大少爷还在这呢,圆儿却跟她家姑娘说得这么热闹,好像他们俩才是朋友似的,她便很不满。

方初也觉出来:清哑对圆儿比对他亲切。

他便不出声,只静静听着。

清哑这时却对他道:“方少爷,告辞了。”

又对圆儿道:“圆儿再见。”

圆儿忙道:“姑娘要走了?可要我们送?”

细妹抢道:“我们就住附近,不用送。”

圆儿笑嘻嘻的,不以为意。

方初见清哑说走就走,倒是一愣。

“姑娘走好。”他说完这句,又想起什么来,叫住清哑,“在下尚未恭贺姑娘大喜。皇上和太后赐赏,想不到的殊荣!”

清哑道:“谢方少爷。”

方初道:“在下还有一言告诉姑娘:朝廷单单给郭家专利殊荣,从此郭家更该谨慎行事。若有专利纷争,当以朝廷百姓为重,切莫锱铢必较,不然恐将落人口实,招来祸患。”

这话和沈亿三说的一样。

清哑便道:“多谢方少爷提醒。”

方初道:“姑娘不怪我多事就好。”

清哑又谢了一次,才带着细妹走了。

圆儿还伸长脖子望,看她们往哪边走。

方初却催道:“走吧。”

往前方码头走去。

圆儿忙跟了上去。

等上了画舫,方初坐定了,才问殷圆,“如何认得郭姑娘的?”

殷圆笑道:“这可巧了!大少爷还记得那架碰坏的古琴吗?那年不是叫我拿去卖了,还说若有人要,也算物尽其用。那古琴就是被郭姑娘买去了。当时郭姑娘还和旧货行的人争这个呢。小的瞧那旧货行的人一脸市侩相,小的就不给他,说郭姑娘只要会弹,这琴就送她。后来郭姑娘就弹了一段。小的觉得比少爷弹的不差,就把古琴送她了。郭姑娘家那会儿还穷,她娘和嫂子来镇上卖枣子和饼,她就送了我一篮子饼,抵古琴,说是不好白要…”

随着他的述说,方初陷入深深的沉默。

这只是小事,不过有些巧合!

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可是脑中却一片混乱。

“大少爷说这事巧不巧?”

圆儿说完了,笑着问方初。

方初却独自出神,根本没听见。

“大少爷,大少爷?”圆儿叫。

“何事?”方初惊醒。

“我说,这件事是不是好巧?”圆儿再次笑道。

“是有点巧。”方初道,跟着又告诫他,“此事切不可在人前提起。毕竟那时郭家困窘,提这事等于揭人短。”

圆儿忙答应了。

一时又问道:“大少爷,竹丝画的铺子就在霞照开吗?要是大少爷有这想法,不如这两天我就去街上逛逛,寻个合适的店面,省得临到头张皇失措的,来不及。”

竹丝画,竹丝画?

开铺子,开铺子!

方初被触动,又沉默下来。

他想起刚才看见郭清哑的雀跃心跳感觉,又想起谢吟月的醋意,有些不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疑惑地想着,脑中骤然划过一道电芒,忆起上次郭清哑去方家,他似被雷电击中、浑身酥麻的感觉,顿时浑身绷紧——这是…

他隐隐有些明白了,呼吸霎时停顿。

脑中一片空白,再不敢往下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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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决定

见他沉默,圆儿不知什么意思,只望着他。

好一会,方初忽然道:“去京城开!明天咱们就去。”

圆儿张大嘴,愣愣道:“明天?”

这也太急了吧?

方初斩截道:“就明天!”

他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眼神很坚定。

回到家,他请了父亲往母亲屋里,将自己要上京城的事告诉他们。

他道:“霞照的事就交给弟弟。烦请父亲在旁指教,他也能早些独立担当。北方就由儿子照管了。”

他拍得竹丝画稿的事方瀚海是知道的,其他事却不知,因疑惑地问道:“怎么这样急?早又没听你说要开张。这都一年了。”

严氏也道:“是啊,明天就走,也太急了。”

方初沉默了下,才轻声道:“原先儿子没准备做这个,原是为郭家准备的。郭谢两家相争,儿子恐怕谢家做事太绝,故而命人筹备起来,万一之时好为郭家留条后路,也省得吟月造下罪孽。如今既用不着了,儿子便决定自己来经营。”

方瀚海夫妇听得目瞪口呆。

好一会,他才点头道:“好!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他看着儿子,满眼自豪,还有感动,又不禁欣慰。

自豪,是因为儿子行事比他想象更有担当、有分寸,并不盲目袒护未婚妻。他只知道方初曾阻拦谢吟月对郭家下狠手,为此两人还产生了不快,没想到儿子还留有后手。虽然这条后路郭家未用上,但他能预先筹谋,就显示他的担当和智慧。

感动。是为儿子在诡诈的争斗中还能保持本心。为商者并非不择手段才能获得成功,恰恰相反,更多时候做事要留一线。

欣慰,他方海涵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

严氏却看着方初叹道:“好儿子,你这一番苦心只怕吃力不讨好。你太不懂女儿家心思了!那郭清哑真要被吟月逼得走投无路,肯定连带你也恨之入骨,就算收了你的馈赠。也不会感激你。翻身后还会对付你。至于吟月,怪你不该帮郭家还是轻的,甚至会怀疑你对郭清哑有情。所以才对她釜底抽薪。”

方初暗想,已经怀疑了。

他傲然道:“儿子做事只凭本心!之前帮谢家说话,郭清哑还不是一样恨儿子。我心里虽内疚,却不后悔。因为当时我只能那么做。这件事也一样,我阻不住谢家报复郭家。只能做这样安排。郭清哑感激也好,仇恨也好,都由她!至于吟月,既要做我方家媳妇。我便要管束她,岂能任由她恣意妄为!她尚未过门,谢家的事我无法干涉、插手。方家的事难道我还不能决定?”

方瀚海拍桌道:“好!男儿就该有自己的主张!”

严氏道:“虽然这样,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再提的好。免得引起误会。反正现在郭家也用不着了,你说了人家还只当你邀虚名。”

方初点头道:“这个自然。所以儿子才要去京城。若在霞照免不了要与江家对上,叫人想起前事,对郭家和谢家都有碍。”

方瀚海道:“如此你便去吧。这买卖是你弄的,就归到你自己名下,不用入公中,省得扯不清。”

方初点头道:“是。”

严氏又问道:“你刚才说,你往后单管北边,不管这里了?”

方初垂下眼睑,轻声道:“是。这一块就交由弟弟管吧。有父亲督促,弟弟肯定能做好。儿子…就去北边…”

声音到后来有些落寞。

严氏埋怨道:“那也别走这么急。”

方初道:“已经耽搁这么久了,既然要做起来,自然要赶紧。儿子还要回乌油镇老宅安排人事。再往后秋凉了,正好备货,不然等入冬,越没了日子。”

方瀚海道:“是耽误不得。你既拿定主意,就赶紧去吧。家里不用担心,我跟你娘暂时留在霞照帮你弟弟。”

方初又答应一遍。

方瀚海又冷笑道:“前儿你岳父对我说,要再留女儿两年,说要帮扶谢天护。哼,我瞧他还是想扳倒郭家!真是老糊涂了!劝阻的话我说过一次,不便再说,我便一口答应他了。我倒要看看,沈家和郭家联姻了,他还能使什么招数。这不,朝廷又下旨奖赏了郭家…”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口气很不满。

不仅不满谢明理对郭谢两家恩怨的处置,更不满的是他将谢吟月作为对付郭家的利刃,这势必要牵扯到方家。

谢明理暂时不嫁谢吟月,除了要借她能力外,还有一点:若是她嫁到方家,便不能插手管理方家买卖。这是规矩!那时她要再帮谢家,就没这么方便了,所以才不想嫁。

方初听后沉默,不好说谢吟月也是这个意思。

若说了,恐怕父母会对谢吟月起嫌疑。

严氏却另有一番想法,笑道:“随他去吧。郭家正该有这样的磨刀石来磨砺,不然如暴发户一样起家,将来终不能长久。”

方初看着娘笑了,“还是娘见解通透!”

连方瀚海也赞道:“夫人高见!”

说笑几句,严氏便命人替儿子打点行装。

方初忙拦住,说不用操心,他告诉丫头们收拾就是了。

当下回到自己院里,命圆儿和赤心等人收拾准备;然后又去织锦坊,吩咐交代管事和方则各项商务;一面又写了封信,让人送去给谢吟月。

傍晚时分,谢吟月来了。

他便告诉她缘故,说要去京城。

“你为什么忽然要走?”她问他。

“耽搁一年多了,还‘忽然’?”方初淡声道。

“可是你一直没提这件事。”谢吟月道。

“以前不是没准备好么。”方初道。

“那也不用你亲自去。”谢吟月满心狐疑。

“你很想我留下?”方初看她的目光很奇异,还有不解。

谢吟月一惊,有些矛盾,有些迟疑。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突然。”她道。

“有什么突然的,以前不就是南来北往地跑。若你放心,把这一摊子交给天护,由谢伯父在旁指点,你和我一块去,彼此还能照应。”他深吸一口气,尝试劝她。

谢吟月愕然,顿了下才道:“我…要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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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离开(二更求粉红)

方初道:“那你好好想想吧。我便是这样安排的。”

说着话,就有人来请用饭,他们便一起去到严氏屋里。

严氏见谢吟月来了,也不奇怪,知道是儿子告诉她,她来送别的。拉她在身边坐下,安慰道:“自古从商的就是如此,南来北往地跑,聚少离多。”

谢吟月赔笑道:“伯母胸襟广阔。换一个,不知怎样不舍呢。”

严氏拍她手道:“能有什么法子!这都是逼出来的。”

虽然商家总是聚少离多,几兄妹还是有些不舍。

方则抱怨道:“大哥真是的,说走就走!”

方纹也道:“不就开个铺子,叫管事们去就是了。说好了咱们一家人在这过年的,你又走!”

方初笑道:“等过年大哥再回来。”

严氏道:“好了,好了。明天你们大哥就走了,还只顾抱怨,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听听?尤其是则儿,你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大哥在这里,你不得展才;他走了,你才能好好学着做事。”

方则醒悟,不好意思地笑了,忙向方初保证自己会用心。

他知道,这是大哥特地给他机会。

这机会,不仅是事业上的,还有别的。

少年心中一阵火热,坐到大哥身边帮他斟酒。

方纹更是大哥长大哥短地叫个不停。

方初难得像今年这样与弟妹相处这么长一段日子,也很是不舍,加上别事缠绕,心中堆积了浓浓的离愁。

“做事别莽撞,要多听多看多想。多问爹爹…”他轻声叮嘱弟弟。

“大哥放心,弟弟省得。”方则连连点头。

谢吟月见方初果然全都安排好了,父母跟前都通过了,更纳闷,以为他领了方瀚海什么特殊安排,只是不好问的。

那她要不要随他一起去呢?

她告诉方初,明早给他回复。

方初道:“好。明早我要与希夷他们道别。没那么早上路。”

饭罢。谢吟月喝了茶,又陪严氏说了会话才告辞。

回到谢家别院,她便去见谢明理。

谢明理诧异道:“一初要去京城?叫你也去?”

谢吟月道:“女儿暂未答应。只说要想想。父亲以为呢?”

谢明理想了一会,沉声道:“先别去!要去也等过段时候再去。眼下郭家刚得了朝廷奖赏,又许他专利保护,正春风得意。加上雀灵一事背后人意图不明,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咱们不能错失了这机会。且看她如何操作。伺机而动。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谢吟月心中一凝,道:“明白!”

谢明理道:“明白就好。一初那边,好生解释。”

谢吟月道:“女儿知道。”

父女两个便低声商议起来。

半个时辰后,谢吟月方回到观月楼。

那谢吟风早在二房那边等候了。听说她回来,立即带着锦屏过来问候。

谢吟月招呼她坐了,命锦绣上茶。一面淡笑问道:“妹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从前几次经历后,谢吟风知道这个堂姐对她生了嫌隙。当下也不再费心奉承她,直接道:“妹妹是特地等姐姐的,告诉姐姐一件事。”

谢吟月“哦”了一声,问道:“何事让妹妹这样着急?”

谢吟风道:“是有关冯家妹妹的,我来提醒姐姐一声。”

一面就把今天遇见冯佩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她是个糊涂的,方大哥想是为了怕她带累谢家,才拿眼瞪她。她不知错,反到我面前说方大哥胳膊肘往外拐,帮郭清哑。当时我就不软不硬地说了她两句。不过姐姐还是要留心她,别惹出祸来。”

谢吟月微笑道:“多谢妹妹提醒。”

谢吟风也笑道:“咱们自家姊妹,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好了,妹妹不打扰姐姐歇息了,这就告辞。”

谢吟月站起身,道:“我送妹妹出去。”

谢吟风忙道:“姐姐请留步,别多礼。忙了一天,该早些歇息,妹妹有锦屏相陪,外面还有妈妈,自己过去就行。”

谢吟月听说后,便只送到门口,看着一行人打着灯笼簇拥着谢吟风往二房那边去了,方才转身进屋,歪靠到榻上。

没有外人在旁,她释放了情绪,那身子就微微发颤。

方初撞见说郭清哑坏话的冯佩珊,她想也想得出他是如何用犀利的目光射她;冯佩珊也没有猜错,他就是在帮郭清哑出气,而不是为了怕带累谢家!

“也好,就让他先去京城。”她默默想,“等把这一切结束,我再去找他。那时,什么都好了。郭清哑,你我注定不能相容!”

坐在马车里的谢吟风也在冷笑,“看你还能若无其事!”

她跟堂姐说刚才那番话,就是要逼她对郭清哑下手。

郭家越来越风光,大伯和堂姐却都无动于衷,她实在忍不下去了,恨不得郭清哑马上被人踩在脚下,才能出了心头那口恶气,否则,她吃睡都不香。

回到田湖西街陪嫁的宅子,锦扇迎上来道:“小姐,姑爷来了。”

谢吟风诧异地问:“他怎么来了?”

锦扇虽觉她这话奇怪,却没多想,解释道:“姑爷与客人在西街吃酒。吃得有些多,就来这歇下了。”

谢吟风走进内室,果见江明辉躺在床上。

她微微皱眉,转身走了出去。

待要离开,又恐回头问起来不好圆话。

这夜,她便在隔壁屋里安歇。

次日一早,待江明辉起来,她如无事人一般对他笑道:“昨晚喝多了?我见你睡得沉,怕闹醒你,没敢惊动。在那边歇了。这会子你可觉好些了?”

江明辉有些不好意思,说“好多了。”

谢吟风忙命人端了热汤来给他喝。

江明辉感动,打量她一番,因道:“今日还有个客人要请酒,你要有空就跟我一块去。整日待在家里,你也闷。”

谢吟风猛然转脸看他,原维持的笑容反而消失了。

她心中惨笑道:“你才知道我会闷!早做什么去了?哦。我知道。是良心发现了!”嘴上却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跟去凑什么热闹!又不像大姐,是什么少东,做的都是大事。我还是不去了。你自个去吧。”

江明辉听见“少东”二字。就呆了。

他想起了新诞生的“郭少东”!

谢吟风看得酸醋翻滚:果然还是那样!

吃饭的时候,她嘴里嚼着“郭清哑”三个字吞咽的。

饭后,江明辉自回江竹斋,谢吟风也去西街分铺不提。

方家。得了消息的韩希夷和几个商贾来送方初。

“怎么突然就走?”他问方初。

“也不突然,早就定的事。不过才抽出空来。”

方初将去京城开铺子的事大约说了。

韩希夷等人恍然。

韩希夷笑道:“过两天我也要离开。要去沿海一趟。原定下月动身的,因为下月郭沈两家大喜,我怕不能赶回来恭贺,才特地把行程提前。预计下月初就能赶回来了。下月你回来吗?”

方初道:“这可说不准。不过就算赶不急也不要紧,横竖有我爹我娘在,不会失礼。不像你。这边就你单独一个。”

韩希夷笑道:“那倒是。”

说笑一阵后,谢吟月便到了。

众人很知趣地告辞。让他们话别。

待人都走了,谢吟月才歉意地对方初道:“我暂时还腾不出空来。过些日子再看吧,若安排妥了,我再上去。”

方初对于这个意料中的答案,沉默不语。

他看着她暗想:“这一次,你要如何对付郭家?”

谢吟月见他沉默,问“怎么了?”

方初轻声道:“没什么。你自己当心身子,别太累了。”

谢吟月微笑道:“多谢你记挂。”

一切准备妥当后,方初便带着圆儿等人上船。

谢吟月将他送出城才转回头。

换船后,两船往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

方初先回到乌油镇,去了清园。

他吩咐意匠和篾匠们:

第一批先编织本色竹丝画,利用竹丝的青黄二色凸显花纹。这类画儿看去具有清淡的水墨意蕴。

第二批掺杂染黑的竹丝编织,以书法图案为主,这类画儿是真正的水墨字画。

第三批才用多色搭配,编织丰富细致的名家书画。

这几批将由简入繁逐步投入市场。

他还和篾匠师傅们谈了工银问题,承诺绝不会亏待他们,并算了一笔账给他们听:就算他们离开方家,自己编画卖,也比不上方家给的酬劳。因为他们一离开方家,就失去丰富变化的优势,除非他们自己会设计善画图稿。

众师傅听了无不心服,都表示会忠心跟随他。

他们都是签死契的,方初还如此重视他们,让他们很受鼓舞。

整整忙了两天,方初才将诸事分派完毕。

明日便要启程去京城了。

傍晚时分,他站在景江岸边,望着滚滚的流水出神。

若是往常,他定会坐船去绿湾村附近听琴。

可是,今天却不会了。

郭清哑还在霞照,他去了也听不到。

就算郭清哑回来了,他也不应该再去。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又跟往常不一样。

他知道了一些事,因此失去一些东西。

想想觉得不对:他从不曾拥有过,谈何失去!

再一想还是不对:在不知道的时候他的确拥有过的,然后在知道的那一瞬间,他又失去了!

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第二天,他便坐船往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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