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强逼人家,他这样坚持,定是真不得已。

赵二哥又道:“还请姑娘收留大哥。他…其实不是我大哥。至于来历。等他自己告诉姑娘吧。在下这就去找赵大爷,为姑娘送信。姑娘受了风寒,又跪了那么久,再别劳累了,好好歇息吧。让大哥和他们在外守护。”

清哑点点头,她早觉他们兄弟不对了。

赵二哥又对赵大哥看了一眼,方走了出去。

赵大哥忙对清哑道:“那姑娘先歇着。”

也急忙跟了出去。

到门外,他对弟弟道:“我去…”

才说了两个字,赵二哥就道:“我去就成了。”

脚下不停地向前走,步伐很急。唯恐走慢了会后悔一样。

赵大哥怔怔地看着他背影,连阮秀和他说话也没听见。

村中,杨里正安排全村老少打起精神关注,一旦发现陌生人进村就发警示,所以各家挨户、窗后草垛旁,到处都有人晃来晃去。赵二哥暗暗点头。来到村北江边寄居的赵大爷家,将信交给他,送他驾船离开,然后坐在门前大杨树下,静静地望着江两岸远近春景。听着晚归的鸟鸣沉思。

机会来了,要及时抓住。

那恬静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就算已经做了决定,他还是感觉一颗心被蛊惑得蠢蠢欲动。

他该不该放弃送到眼前的机会呢?

想了好一会,忽然他摇头。

仿佛想通一般。他站起身。

眼中很平静,再没有惆怅和犹豫。

他走上江堤,注目滚滚流水。

忽然看见江面上来了一艘大船,他瞬间失神。不知想起什么,眼中又现出犹豫和挣扎的神色,以至于半天未挪脚步。良久。他才匆匆转身,往村里去了。

才睡下的清哑听赵二哥在门外告诉说,看见了上次跟她一块逛庙的少年公子的船,便知是韩希夷来了,心想怎么又这么巧?

赵二哥还提议:最好立即请韩希夷护送她回家。之前她说要在五桥村住一夜,现在突然走,且船又是顺流而下,十分快速,对手便想做手脚也来不及布置安排。早些回家,也免父母忧心。

“免父母忧心”这话打在清哑心坎上,忙派阮秀去埠头拦截并请韩希夷。

韩希夷不用她请,已经在埠头停船上岸。

自上次后,他对五桥村观音庙有特别的感情,此时天色不早,本就打算在这里停泊一晚的;更重要的是,他在江边救了细妹,听说清哑的遭遇后,一刻不敢耽搁就赶来了。

在埠头,毫不意外地和夏流星碰面。

想起清哑遭遇,他不禁怒火中烧。

夏流星看见他,也是憎恶不已。因见阮秀来了,请韩希夷去村里见清哑,他便也借口探望并送药材,也跟着一块进村,好见机行事。

一群人才进村,那边清哑便得了消息。

听说细妹回来了,她欢喜不已,彻底放心。其实她不过就是得了重感冒而已,还没严重到不能起身的地步,这时听见好消息,精神和身体都轻松许多,因吩咐细腰收拾准备离开。

韩希夷和夏流星来到福儿家,被让到堂上桌边坐了。

细妹进房,抱着清哑掉泪说前情。

细腰则出来,让韩夏二人略等候,说姑娘正在更衣。

二人忙说姑娘病了不必起来,细腰却早转身进房了。

二人都领教过细腰的脾气,对此都很无奈,唯有苦笑。

然此时他们正互相憎恶对方,便苦笑也是独自苦笑,不能对视交换眼神和心得,更无法闲谈叙话打发时间,加上又都想见清哑,唯有耐心静坐等候。

等候时,心里不禁要想些事。

想来想去,都脱不开郭清哑和官商的那些事。

于是,想忍住不说话也难!

夏流星首先发难,上下打量韩希夷一番,意味深长地说道:“韩大少爷来的真及时啊!关键时刻就出现了,还这么巧的救了郭姑娘的丫鬟,叫人不得不想这其中有无猫腻。也对,如今郭织女可是名满天下,谁娶了不但光宗耀祖,还能带来无尽的财富。可不都不择手段了!”

韩希夷轻笑道:“夏少爷何必多说。郭姑娘眼明心亮的很。”

夏流星道:“郭姑娘是眼明心亮,可也单纯,正容易被有心人哄骗。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这个世上,谁才是对她最好的人。”

他口气流露出强烈的不甘和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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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归去

韩希夷失笑摇头,笑得云淡风轻,却未再说。

夏流星觉得这笑十分刺眼,冷笑道:“韩少爷真不负风流潇洒名声,任何时候都从容不迫。希望能永远如此!”

言下之意,看你还能笑几天!

韩希夷笑容倏然收去,看向夏流星,目光锐利。

他道:“夏少爷不必逞口舌之快。在下不过一商贾子弟,自然不敢冲撞了夏少爷。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官家少爷多的很。夏大少爷别忘了鲍长史。他应该到了流放地吧!听说——”说到这他停顿了下,紧紧盯着夏流星的眼睛——“鲍家家财被抄没后,鲍二少爷不见了呢!”

最后“呢”字拖得意味深长。

夏流星一惊,眼前浮现鲍二少那刻薄的脸面,冷冷的有些不近人情;又记起去年从清园回程途中被袭击的场景,越发心惊。

面上,他却丝毫未显露异样。

韩希夷更是掩藏情绪的高手,镇定自如。

两人同时在心里轻视对方:

夏流星想道:“不过是商家子弟,再有钱又如何!若非见他和方初有几分见识,岂能理会!折节下交,那是本少爷有气度。谁知他们居然狂妄至此,公然和夏家作对,公然和本少爷抢女人!哼,若不给个教训,也不能谨记‘民不与官斗’了。”

韩希夷也想道:“看夏织造面子才给你几分脸面,你以为自己多出息?随便在商家里边搜一搜,多的是少年才俊比你强。等夏家倒了,失去庇护,看你如何存身!好叫你明白,为所欲为的代价!”

阮秀和赵大哥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须臾,清哑在细腰细妹陪同下出来了。

两人忙一齐站起来,四只眼睛落在病弱的少女身上。

这一刻,他们都觉得心疼。

韩希夷冷冷地瞥了夏流星这个“罪魁”一眼;夏流星也恼怒地瞪视韩希夷——若非他和方初插手。郭清哑早已和他比翼双飞,哪里会有后来这些事!真是可恶之极!

清哑自不知他们心理,连坐也不坐,就这么站着问候了韩希夷几句。便说她要连夜赶回去,烦请他护送一程。

韩希夷大喜,又担心她身体,关切地询问。

夏流星自然脸色不好,因为清哑没请他送。

很快。清哑就动身了,还带上了福儿。

福儿挎个包裹,眼睛红红的,似乎舍不得离家。

没人知道,她刚经历了什么。

就在一刻钟前,她鼓起勇气拦住赵二哥,问他为何不去郭家;又含羞带怯蚊子哼哼一样说,如果他不去,她也不去了。

原来她听赵大哥和阮秀说话,知他要去郭家做事。以为他兄弟肯定共进退,兴奋又激动,忙去求清哑,说想进郭家工坊。清哑答应了。然定下后,又听说赵二哥是不去的,她便急了,故来问。

赵二哥看着低头捏衣角的姑娘,沉默下来。

福儿等得心慌,悄悄抬眼瞄他,就听他果断道:“我老家有个未过门的媳妇。前日传消息来,我要回去一趟。你若想跟郭织女去,就去吧。这对你是个好机会,错过了再没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竟再没给福儿说话的机会。

福儿看着他的背影,眼圈儿就红了。

偷偷哭了一会,才抹了眼泪转身进屋,和她娘商议去郭家的事。她爹娘都一力撺掇她去郭家,且织女又看上了她,正是好机会。别家女孩求都求不来呢。于是急忙收拾简单包裹跟去了。

清哑离开时。暮色渐浓,杨里正带着村里人一齐送到埠头,密密层层的人群,比之前在庙里祈福时还要多。

夏流星再次见识到郭织女在百姓心中的声望。

韩希夷也诧异不已,又隐隐为清哑高兴。

韩希夷和清哑的船挂满明瓦灯笼,照得水面白晃晃的,慢慢驶离五桥村埠头,顺流直下。

夏流星不知为什么,没有离开。

当两船灯火消失在天尽头,一个黑影慢慢走到银杏树下,仰头看那树冠。黑黢黢的,也不知他看什么。

次日,赵二哥便驾船离开五桥村。

清哑在半路上碰见来接的郭大有的船。

原来她没在预定的时候到家,家里人急,所以找来了。

清哑猜赵大爷船小,肯定落在后面了,那信还没送到,但她依然不敢对二哥隐瞒今天被袭的事,为的是把详情告之家里人,大家好商议对策,免得蒙在鼓里吃了亏。

郭大有听细腰和细妹说了个大概后,忍住怒气安慰小妹一番,又将赵大哥招来,问他来历。

也不知他都跟郭大有怎么说的,郭大有很容易就接受了他。

阮秀等人只知道他叫张恒,很有些功夫,原是在水上讨买卖的。

回到绿湾村,已经是半夜了。

韩希夷没有去郭家打扰,船就停在绿湾坝。

郭大有对他反复称谢,说好明早来请他,才陪着清哑乘船回家。吴氏一直在等待,心急如焚,见了清哑自然又是一番忙乱。也不及多问,先将她安置歇息,才问郭大有究竟,细妹和细腰在旁补充。

清哑到家,心境自然不同。喝了药,又捂住被子发一通汗,第二天早上醒来便又觉得轻松了两分。

因轻声唤细妹准备热水,她想沐浴。

才叫了一声,就见吴氏在床边站起来。

“可好些了?”

她一脸担忧地俯身问,一面用手试闺女额头冷热。

“娘,你怎么来了?”清哑轻声问。

“娘没事做,过来瞧你醒了没。”吴氏没事人一样笑道。

清哑便明白她肯定一夜没睡,早起便过来看自己。

她道:“娘,我出了汗,好了。想洗澡。”

吴氏听了忙高声叫人准备水,说姑娘要洗澡。

跟着,细腰带了一个眼生的小丫头捧了洗漱用的东西进来,伺候她洗漱;又有杨安平家的端了药来,吴氏亲自接过去,对闺女道:“吃了这个再吃粥,不然空肚子洗澡头发晕。”

清哑什么也没说,喝药、吃粥,故意吃得很香甜。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向吴氏证明她快好了,消除她担忧。

果然,吴氏见她喝了两碗小米粥,笑得眼都眯起来了。

浴室里,洗澡水也准备好了。

细腰来扶清哑起床过去,那小丫头也来帮忙。

清哑看着她问吴氏:“娘,这是谁?”

吴氏道:“这是才买的。昨天买了十个丫头进来,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来的。她们才来,有些事还不懂,刘妈妈教两个月就好了。”

刘妈妈是从沈家请来的,教导女孩子们怎么伺候主人。

清哑问:“怎么有这么多人家卖儿女?”

她实在奇怪,看绿湾村的村民,过得没那么差呀!

吴氏脚下跟她往浴室里去,一面嗔道:“你忘了细妹了?差不多的人家,哪怕租人家的地种,勤快些日子也能过。就是不能出事。像生病遭灾,来一样就受不起。受不起可不就要卖儿女了!”

清哑听了心里不舒服,想起昨日的祈福。

她原是临时起意祈福的,现在倒期望上天真能眷顾百姓。

吴氏飞快地瞄了她一眼,笑道:“卖儿女有时候也不是坏事。像细妹来了咱们家,不是比以前过好许多了!就是往后,只要她伺候你忠心,放了她也不是不能的事。咱们家不是那狠心的主家,对下人从不随便打骂,那些人还想法子送闺女来呢。唉,一下子我们也要不了那些。他们没卖出去还不好受呢!”

这话一半说给闺女听,一半是说给那小丫鬟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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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终于赶出来了!还有没睡的吗?晚安!

第355章 母女

小丫头头次见清哑,怯生生地看她,满眼羡慕惶恐。

清哑见她才七八岁的样子,就这样看人眼色,心里闷闷的。

虽是这样说,到郭家比在她们自己家过得好,可不是还有句老话叫做“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么,为奴为婢怎么比得上自家好。

她便想起细妹,这次出事她可惊吓坏了。

主要就是觉得自己护主不利,所以自责。

想到这她忙问:“细妹呢?”

细腰刻板道:“练武!”

出了这样大事,她下狠心搓揉这个徒弟。

不但细妹,还有几个小姑娘,都跟着她在练武。

另外,阮秀等人也都在苦练。

清哑听见不是受罚,才松了口气。

练武什么的,她却不大管,随她们自己高兴。

站在浴桶前,吴氏还没有走的意思。

清哑有些想不通她怎会这样偏爱小闺女——之所以说小闺女而不是说她自己,是因为吴氏对这身子的原主就很宠爱,并非她来之后才这样——据她所知,这世道可是重男轻女的多。

正想着,吴氏亲自过来帮忙她脱衣裳。

清哑没闪避,对于这个娘亲来说,接受她亲近才让她更开心。

于是她找话问道:“娘,咱们村没有卖儿女的了吧?”

吴氏自豪地笑道:“哪有!从咱们家开了这个坊子,多少人都有事做了。只要他不懒,总能找到活计。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还能不照应些?回头绿湾村就咱们一家发财,街坊邻里穷得卖儿女,人家说起来不骂郭家刻薄才怪呢。如今村里谁家没得好处!就是…”

说到这,她撇撇嘴没往下说。

她原要说张家和李家都跟着沾光,怕闺女听了膈应,止住了。

清哑听后心里的闷消散了些。

泡在热热的水里,她想:“郭家对社会还是有贡献的。”

吴氏坐在桶边。不住用水瓢舀了热水往她身上淋。

清哑道:“娘,我昨天在庙里祈福了。带了好些人一起祈福。”

她一面说,一面小心地看吴氏脸色,观察她对自己昨日遇袭受的惊吓冲击过了没有。把这件事来试探,并引她开心。

吴氏满脸开花,“我都听细妹说了。我闺女就是心善!”

那神情,美滋滋的无法言喻。

清哑也歪头笑,小声道:“他们都喜欢我!”

好像得了奖的孩子回来对父母显摆。带些撒娇的意味。

她前世虽不能言,在爸妈面前却亲密惯了的。比如看电视时,她通常坐在爸妈中间,却很少端端正正地坐着,不是歪在爸爸身上,就是靠在妈妈怀里,他们就像抱懒猫一样抚弄她。今生,她开始和郭守业夫妇还不亲近,等处久了,就融入郭家了。前世一些举止习惯就不经意间流露出来,难免在爹娘面前撒娇。

吴氏还好些,老闺女么,从小拨拉屎拨拉尿长大的,本就偏爱,母女两个也亲近,哪还经得住清哑再撒娇!

郭守业可是不苟言笑的严肃汉子,情感比较含蓄。偶尔晚饭后闲聊,老两口将清哑夹在中间坐,她也不多话。悠悠然就靠在老汉肩上。第一次时,老汉侧首看看水灵灵香喷喷的闺女,惊得半天不敢动弹。身为一家之主,他哄过几岁的老儿子郭大贵和大孙子郭勤。但他们长到六七岁后,他就再没在他们面前露过柔情的一面。这堡垒却被闺女给攻了下来。清哑的举止令他心化成一汪水,怕是要天上星星也会想法子摘来给她。

所以,吴氏见清哑这模样,一下子笑出声来。

她停止浇水,扬眉道:“那当然!你帮了他们。还不要感谢的,人家心里都有数的很。这世上也不都是…坏人,还是好人多的。”

差一点的,她又把江大娘搬出来比喻。

亏她缩得快,才没煞风景说出那死婆娘。

清哑趁机问:“娘,你没生气了吧?”

她指的自己被袭击这件事。

吴氏道:“气肯定是气的。遇见这样事怎们不气!主要还是担心你,想想都怕死了。你回来了,没事,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算是瞧明白了:没有这事也会有那事。从咱家做这买卖来,事情就没断过。横竖想赚银子就得经历大风浪。银子钱是那么好赚的!”

清哑见她想得这样开,松了口气,微笑。

吴氏又道:“哼,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瞥见那小丫鬟出去催水,遂压低声音——“我给你添了这个小丫头伺候,好让细妹腾出工夫练武,将来保护你。除了她,还有好几个。这个小丫头,细腰说身子骨不适合练武…”

清哑对这安排无异议,因对细腰道:“辛苦你了!”

冷丫鬟面无表情道:“应该的。”

清哑忽想起韩希夷来,问:“韩少爷呢?”

吴氏道:“走了。早上过来,你还没醒,就走了。”

说起这事,她也有些纳闷,还以为他会等清哑醒来再走呢。

清哑便有些心虚,想起对韩大少约定的那些“不许”。

在这些规范约束下,他不走又待如何!

吴氏丝毫未察觉,问道:“怎们这样巧,又碰上他了?”

又问韩希夷什么时候到的,干什么去的,去后如何表现等等。

清哑仰着泡得粉艳艳的小脸,一一回答。

甚至,她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等吴氏问她的选择。

她会说“娘,我要好好想想!”

可吴氏多精明,仿佛知道闺女心思,就是不问,却有句句不离韩希夷其人其事。

她不问,清哑也不好主动说起,少不得当无事。

想起昨日之遭遇,她眼前浮现一脸络腮胡子…

正出神,吴氏拉她起来。因她在病中,不敢洗头,头发用块大布巾包裹着,单洗身子,所以很快出浴。

穿衣时,吴氏又絮絮叨叨告诉她城里来信:

因为织女的贡献,大靖纺织业这几年迅猛发展,两湖经济更是繁荣之极,不但织造业迅猛扩展,也带动农桑和运输等行业。朝廷为此下旨改“锦署衙门”为“织造局”,囊括了织锦和棉纺。

这其中,霞照比其他地方更加繁华。

严家便打算在霞照发嫁严未央,理由有三:一,徽州虽是祖籍,无奈太远;二,蔡家在湖州府城,距离霞照近,送亲容易;三,各路商家汇聚霞照,上门恭贺比去徽州更便宜。

因上述缘故,清哑过些日子便要进城了。

加上郭家专利引发的风波,霞照又一次风云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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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只有这么多了,明天尽力补!表拍我!!!

第356章 对比

“骊姬悔泣”之事应验在严未央身上了。

当初她一心惦记韩希夷,对蔡铭不假辞色,无论从私心从家族利益出发,眼不眨都能举出一堆与蔡家联姻的弊端,然自从对韩希夷死心后,与蔡铭越来越情投意合,大有“骊姬悔泣”之态。

两湖官商都在津津乐道这桩联姻。

蔡铭父亲不过是蔡氏一族长房第三子,近日却传出风声:京城蔡老太爷和蔡老太太将来湖州主持重孙亲事,顿时引起各方关注。

严氏族中更是倾巢而出,赶来霞照,严未央母兄都来了。

余者各织锦世家和商家也都积极准备恭贺。

“锦绣五少东”仅谢吟月和严未央两个女少东,其中谢吟月和方初劳燕分飞,令人感叹世事无常;而新进郭少东兼御封“织女”一而再、再而三地退亲,终身悬而不决,叫人不知如何评价。

对比之下,严未央嫁蔡铭堪称完美姻缘,羡煞无数商家。

蔡铭的家世和品貌,更令闺中少女嫉妒严未央好福气。

蔡三少爷此刻正在清园,陪同窗王公子来买竹丝画。

清园,烟雨阁,烟雨朦朦、风景如画!

“就这两幅。”王公子道。

“那好。”方初点头,一面转身吩咐,“圆儿,把这装好。”

圆儿答应“是”,自叫人细心包装。

王公子便问买价多少。

方初爽快道:“两幅四百两。”

蔡铭和王公子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

王公子道:“虽然方少爷有意相让,也不可让太多,否则在下过意不去。再者,方兄既做这买卖,不可坏了规矩。”

蔡铭也笑道:“方表兄别客气。让一两成也就罢了,让太多他还以为你把不好的卖他呢,他心里没准怀疑你。”

方初见二人如此说,便又添了二百两。

王公子笑着给了银票。

大家方移步去水边凉亭喝茶,一面赏景闲谈。

蔡铭感叹道:“小弟总算见识到什么是‘酒香不怕巷子深’了:方表兄把铺子开在深巷陋宅,尚有人趋之若鹜。可见这画魅力!”

方初微笑不语。

原来,他去年底改变经营策略:

凡竹丝画无论大小、繁简都只出一幅,独一无二,每一幅都是传世精品;便是同样设计的牡丹。那花形态也不同;为防止伪造,每一幅画卖出后,原图稿立即毁掉。

另,除已经开张的几处“幽篁馆”外,新开的铺面一律安置在深巷陋宅之中。任凭买家寻觅上门,不在大街上敞开卖。

竹丝画本为新出物事,十分稀有,如此一来更显身价。

那些文人雅士凡见了,无不被其巧夺天工的工艺和艺术内涵所吸引,从而四处打听求购;那些附庸风雅的富贵人家,也希望买来装点门面和收藏,也花重金求购;还有人想法设法买来再转卖获利、或送人。

再有一层,就是竹丝画来历背后的故事:方初当年是为了未婚妻谢吟月才出手拍下郭家的竹丝画稿,为此还被刚出道的郭织女逼迫签下誓言书。世事变幻。竹丝画的初创者江明辉死于非命,方初断手退亲、被父驱逐出族、淡出曾经的织造行业,其种种经历,都为他这个人、为竹丝画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世人评判不一:有说他无情,有说他多情至情;有说他大奸大恶,有说他孝义并重。

因上几项缘故,这竹丝画有多抢手可想而知了。

清哑听说此事后,也不得不佩服方初的商业头脑。

这种营销策略和她前世的名牌奢侈品销售有异曲同工之妙:商品本身质量好是根本,再利用人们的一些特殊心理,推出限量版等手段增加其隐性价值。甚至有些豪车还要看名望和身份地位,有钱都买不到呢。

方初将竹丝画当做艺术品经营,每一幅都是独一无二的绝版,怎能不引人哄抢!且他还有一项坚持:无论外面抬价多高。他只卖自己定的价,不是谁出价高就卖谁。若同一幅作品被两人以上看中,就凭各自学识评价画的意境,回答圆满者拥有此画。

如此一来,想买一幅可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蔡铭才带同窗来清园求购。

且说眼前,雨雾朦朦中。几人开始凭栏钓鱼。

蔡铭低声问方初:“四月初一你要去吧?”

他今天一是陪同窗来买画,还有就是替岳父送帖子,请方初四月一日去严家参加严未央的婚事。

为什么要他出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