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谢吟月的存在将时时提醒韩家人这一点。

韩太太羞愧之余,会将她看成眼中钉肉中刺。

韩希夷痛悔之余,会时常想起若不是她算计,他一定能和郭清哑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将一辈子都惦记郭清哑!

简而言之,谢吟月没了未来。

她呆呆地想:“她怎么能想到这主意?”

这不仅需要智慧,还需要勇气。

任何女子在遭遇这样的劫难后,在被世俗如此诟病后,都只有躲藏逃避的份,谁还能有勇气亲自上书朝廷求赐贞洁牌坊?

头一次,她失了信心,怀疑自己真不如郭清哑。

她惶惑了,匆匆去找谢明理。

“父亲,要阻止她!一定要阻止她!”她含泪道。

“放心,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她想要给自己竖牌坊,那也要看世俗容不容!这样都能立牌坊,那些守寡几十年的女子怎么办?那些以死明志的女子怎么办?”谢明理一面安慰女儿,一面分析给她听。

“可是,她确实全身而退,还对朝廷有奉献。”谢吟月道。

“哼,真相有用吗?”谢明理冷笑,“你且莫慌,这事利用得好,不但她不得牌坊,还会比原先名声更臭。这可是她自找的!”

那些老学究和满口义理道德的君子们,最杀人不见血!

谢吟月茫然:她还有机会翻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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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晚了!本文架空,延续丑菊的大背景,历史从唐代以后拐弯进入大靖。如果是明清那个对女子残酷变态的时代,这贞洁牌坊的情节我绝不会用!

第586章 丰碑

韩家,韩希夷听见这消息,怔怔坐了好久。

忽然,他对空中惨笑道:“父亲,你心心念念担忧的名节问题,她解决了。她给夫家带去的,不是耻辱,而是荣耀!”跟着,又痛苦地低头自语:“是儿子自己不够坚决,不怪父亲!”

她竟然要为了方初竖起一座贞洁牌坊!

他心中锐痛,痛悔万分。

痛得受不住,他踉跄起身,去书架上翻找。

找了许多典籍和史书,一齐堆在书桌上。

然后,他便埋首书堆中。

翻阅查找摘录了半天,他写了一篇文章。

韩希夷的名声一半在商,另一半在士林。

他的诗文很受一些文人欣赏,所以才交结了夏流星、蔡铭、高大少爷等许多读书人和官宦子弟。

他写这篇文章,是为清哑助威的。

他在文中列举: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本朝永平年间,玄武将军张灵儿女扮男装,隐藏军营四五载,和其兄长玄武王立下赫赫战功;本朝英武年间,玄武将军被特许以女子之身位列朝堂、参政议政。两代帝王均推崇女子自强自尊自立,可见名节在里不在表,只重虚名者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郭织女的经历与她们有异曲同工之妙。

写罢,又仔细修改润色,务必不使人抓住把柄和漏洞。

然后,他将这文叫韩嶂派人送去青山书院。

一切安排妥,他才颓然松弛,倒在椅内。

暮色降临的时候,他命人送酒菜进书房。

然后。他便自斟自饮,喝得酩酊大醉!

静女和陶女走进来收拾。

陶女大惊道:“大少爷怎这样滥饮?这最伤身了!”

静女看着憔悴的韩希夷,红了眼睛,低声喝道:“别啰嗦!”

一面扶起韩希夷,和陶女合力将他挪到里间床上。

郭家在京城的势力弱,所以知道消息最晚。

下午,清哑正和盼弟等人检查明日开张准备物事。小丫头来报。方少爷来了。

清哑忙吩咐一番,迎了出去。

方初见了她,也不说话。双目炯炯地看着她。

清哑见他大不寻常,忙拉了他手问:“怎么了?”

方初柔声道:“没什么。”

因对细腰道:“我和姑娘去园子走走。”

细腰知他有事,点点头,和细妹跟在后面。

方初便牵着清哑。走进园子。

穿花过柳,一直走。他一直没说话。

清哑很喜欢这样安静地和他走,但是他刚才表现有事的样子,她便有些忍不住,在一假山前停步。问:“到底什么事?”

方初拉着她,往假山石上一靠,抱着她就吻了上去。

清哑吓一跳。本能想逃——后面还有人呢!

方初不容她逃,含住她唇用力吸吮。她刚开始挣扎。他又突然放开她。他捧着她脸,看进她眼底,低声问:“你要为我竖一座牌坊?”

被他突然袭击惊得闭住呼吸的清哑一得释放就张嘴大口喘气,然后就听见他问,她脑子还迷糊,茫然道:“你说什么?”

方初道:“牌坊!”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知道牌坊的事了。

她就笑了,问:“这样行吗?”

方初道:“当然行!”

清哑又问:“你喜欢吗?”

方初见她像个讨赏的孩子,为满足她自为得计的得意心理,遂宠溺地配合道:“喜欢!我听见了真是又惊又喜!”

清哑轻轻笑出声来,眼中喜悦也溢出来。

方初低声道:“就是委屈你了。”

声音有些黯哑,好似伤感。

清哑道:“不委屈。”

方初道:“你这是为我竖的牌坊。”

清哑道:“我为我们的爱情竖一座丰碑。”

在她前世,贞洁牌坊被视为埋葬女人青春的封建糟粕;今生,她要用这牌坊来成全自己的爱情,义无反顾地愿被它制约、束缚,从此,她要视名节如性命一般了。

方初目光幽深不见底,喃喃问道:“清哑,你这样对我,要我怎么爱你?我该怎么爱你?若我有任何不测,你…”

前面清哑听得十分动情,眼中沁出水光。

接着,她便听见了后一句。

她懊恼,很怪他在此时说这样不吉利话,真是乌鸦嘴!

她想用手去捂他的嘴,然他捧着她的脸,她嫌抬手上去麻烦,索性抱住他腰,踮起脚,凑上去吻他,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他的嘴。

方初吐出模糊两字:“清哑…”

他觉得捧着她脸拥有不够完整,也改为抱住她腰。

入手是纤细柔软的腰肢,他脑中疑惑“怎么这样细?太瘦了。”手顺势下滑,摸到丰盈隆起,模糊中又想“好像也没那么瘦。”

他便搂着她陷入痴狂,忘记身周一切。

后面,细妹张大嘴巴,第一反应就是要冲过去解救姑娘。

细腰果断拉住了徒弟。

她看着那两个拥抱热吻的人,急忙转身。

跟着,她以比刚才转身更快的速度又转了过来。

她眼睛抽、嘴角抽、心里砰砰跳,还得瞪大眼睛仔细盯着他们周围,密切关注任何异动,生怕又被什么人钻了空子。

这情形真尴尬!

她不想看,视线所及却避不开那一对身影。

细妹不满道:“师傅!”

细腰低声道:“闭嘴!”

看样子,得教这徒弟武功以外的东西了。

细妹只好不甘地闭嘴,心里猜姑娘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若是被逼的她绝不饶方初;若是自愿的…

不可能,姑娘怎么会自愿被人轻薄呢!

细妹子坚定地认为:一定是方初在占姑娘便宜。

假山边,一对人终于分开了。

方初看着面色酡红的清哑,轻轻用手指抚弄她殷虹的唇,轻轻叫她:“清哑,清哑…”

叫不两声,又想凑上去。

清哑无力躲闪,悄声道:“别,好热!”

天热,他身上更热,连带她也跟着热,体内像有团火在烧。

方初便顿住了,忽听附近传来两声咳嗽。

一是细腰,愤愤示意:“别当我们是瞎子!”

一是细妹,愤愤警告:“你别再得寸进尺!”

方初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们一眼,并不惊慌尴尬。

清哑却把头埋在方初胸前,闷声道:“她们看见了。”

方初好笑,想:“正是看见了才要分开,她倒反往我身上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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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支持

他当然不忍笑她,因怕她羞,又想她说热,再者他自己这样面对她也煎熬的很,索性还牵起她的手,道:“去那边。”

于是,两人又开始漫步游园,一面说话。

方初问她怎么想起这主意的。

清哑理所当然道:“不是说我失了名节吗?贞节牌坊不就是证明名节的吗!我家有了一座牌坊,再盖一座牌坊,正好凑一对。还有,我问了师傅,怎样证明我是处子。师傅说他会制守宫砂。我就想,叫他们用守宫砂替我验明正身好了。”

方初一个忍不住,差点又要停下抱住她亲密。

好容易忍住了,道:“我去找了林世子,请他帮忙。”

来之前,他急匆匆去找林世子,请他援手。

此事不容有失,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林世子比他更早得到消息,笑吟吟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叫他放心,说“朝堂、翰林院、国子监、青山书院和碧水书院,凡是有读书人的地方,都不会对此事袖手观望。”

他听了才放心,才来问清哑详情。

清哑抢前一步,侧身和他对面,道:“我也找了人帮忙的!”

方初见她又得意了,故意问:“你找了谁?”

清哑道:“严姐姐呀!我和她商议,一起写申请书给皇帝,然后请高巡抚帮忙转呈;严姐姐又让蔡三爷等消息出来,立即在书院和国子监造势,联合一批学子写文章为我辩解。我考虑周到吗?”

方初没想到她做的这么充分,把自己要做的都做了。

他毫不吝啬地夸她,说她又聪明又能干。

清哑十分开心。抱着他手晃啊晃!

方初低头道:“我爹和娘肯定会亲自来郭家下定的。”

清哑抬头,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她终于能让爹娘挺直腰杆嫁女儿了!

两人正情浓时,细妹在后回道:“姑娘,严姑娘来了。等姑娘商量正事呢!”

清哑忙对方初道:“严姐姐来了。我们过去。”

方初点点头,依旧牵着她往回走。

到前面,尚未进屋便听见严未央干脆爽利的说笑声,进去一看。吴氏婆媳正陪着严未央。满屋子人笑语喧哗。

方初见都是妇人女子,忙对吴氏行礼,找个借口告辞。

严未央笑道:“让表哥去吧。这下他可忙了。清哑。你把婚期定得太近了,方家要赶死了。我姑姑这些几天晚睡早起,辛苦得很!”

吴氏等人一齐都笑。

清哑不说话,且送方初出去。

到门口。方初停步,却不走。

清哑也含笑看着他。也不催他,好像不是送他走,而是和他一起来看风景、闲逛来了。

两人缱绻难舍,自己不觉得。旁人看得发急。

终于方初道:“明儿等我散了,我们一块吃饭。”

清哑点点头,说“那你快些来。”

方初一本正经地点头。说“明儿没什么事,应该能早早散场。”

细妹看得狐疑不已:你倒是走啊!怎么还不走啊?

方初抬眼看看天。好像才发现天不早了,说“那我走了。”然后又看着清哑,似乎等她说告别的话。

清哑道:“你去忙吧。我也要忙了。明天开张呢。”

方初忙道:“明天多带些人。”

说着又对细腰叮嘱道:“和张恒谨慎些安排。”

细腰冷冷地在心里回道:“这话你之前已经说了两遍了。”

方初没等到细腰回应,神色不悦地看她,想“这丫头太不精心了。”

细腰忍住踹走他的冲动,忍气道:“是。”

方初这才转身走了。

细妹盯着他背影,默默数:“回头,回头!咦,竟然没回头?!”

她奇怪自己这次怎么会判断失误。

清哑转来,严未央告诉她:“你就等着嫁人吧。三爷说了,好些人都真心支持你,赞你‘心性明朗,贞洁刚烈’,是一等一的奇女子!”

清哑坐到她身边,问:“真的吗?”

严未央捏了她腮颊一下,道:“我还骗你!”

这时,外边人回说,方家有人来递帖子。

清哑和严未央都奇怪,便让了进来。

来人是方老太太身边伺候的婆子,恭敬地递上请帖,说老太太亲为郭织女举办七夕会,请明日务必赏光。

清哑接过请帖,看了,对婆子道:“请回禀老太太,说晚辈明天一定去!”停了下又加上一句,“替我谢老太太费心操持。”

婆子见她眼中闪烁喜悦,也笑了。

又恭敬地回了吴氏几句问话,吃了一杯茶,方告辞了。

等她一走,严未央站起来拍手道:“成了!”

众人都笑,人人高兴不已。

清哑这才有了嫁人的自觉性,矜持低头,有些羞涩。

严未央不容她羞涩,拉着她做这做那,很快她便没空想了,兴致勃勃地安排伊人坊开张的事。

七月七日,伊人坊开张。

清哑今日没去锦绣堂,郭守业和郭大全去了。

对于郭织女自请赐造“贞节牌坊”一事,诸葛鸿态度明确。

他联络霞照县令,以霞照父母官和织造行业父母官的身份,上奏朝廷,支持郭织女请赐造“贞节牌坊”,以表彰她的刚烈品行和节义行为。

往大处说,这是他表彰地方百姓、教化民众的职责。

往小处说,是他钦佩郭织女品性、为她正名的手段。

他可是理直气壮的很,谁也挑不出他的错来。

今日是织锦大会最后一日,诸葛鸿新官上任,头次主持这样盛会,结束时自然有一番慷慨致辞,说时神情谦和、笑容满面。

公事毕,他笑容一收,神情端肃,当众宣布了他和关县令对郭织女的举荐,赞她孝义并行、刚烈坚贞,正是烈女典范;他又宣告:今晚,他将与夫人亲自为郭织女举办七夕盛会,诚邀诸位锦商携家中少男少女参加,共度七夕。

说是“诚邀诸位”,其实受邀人数有限。

属官奉命下来发请帖,接帖子的也不过三十来家。

那些没接到的只好叹气,谁让他们名望实力都不够呢!

诸葛鸿笑眯眯道:“各位若是无事,可早去准备。”

事实上,他昨日才决定此事,故而有些仓促。

众人哪里会挑他不周之处,且都要回去告诉家人准备,带谁来,穿什么衣裳,都不能随意,于是便纷纷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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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来了!

一转身,郭守业便被众人围住,恭贺之声此起彼伏。

有那机灵的连方瀚海一起恭贺,贺他得此佳媳。

郭守业听了,紧紧盯着方瀚海,看他作何反应。

方瀚海笑着团团作揖,感谢大家,又趁机向众人致歉:因诸葛大人和夫人要亲自为郭织女办乞巧会,方家安排的乞巧会便要取消了。

转身看见郭守业,解释道:“老太太原说今晚要为织女办乞巧会的,昨儿帖子都发出去了。谁知诸葛大人竟有了安排。我们怎好与大人争持的?这是大人一片爱护之心,也是体面。我们的安排定要取消了。”

郭守业呵呵笑道:“那是自然。”

又道:“老太太费心了。”

方瀚海道:“老太太爱护晚辈。当日与织女言谈投契的很!”

郭守业心中很是怀疑他的话,却也不会煞风景点出。

众人见他们一派和睦相处的样子,都知方郭结亲已成定局了。

方初对诸葛鸿的安排虽高兴,却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他惦记着去伊人坊找清哑呢,于是和众人虚应一番,就要率先离开。

这时,牛二子弟弟牛三子一溜烟跑来了。

方初问:“什么事?”

牛三子扫了一眼周围,没吱声,而是扯着他衣袖,示意他弯腰低头,然后凑近他低声说了一番话。

方初听了神色不变,却对众人抱拳笑道:“在下先走一步。”

沈寒冰不知从哪钻出来,和他并肩而行。

方初瞅他一眼,忍住没吭声。

沈寒冰却闲闲地道:“瞧你这点出息!这时候还担心我跟你抢媳妇。”

方初心道:“蠢材!我是嫌你碍眼!”

面上却没同他啰嗦,想起三子说的事。他心急的很,脚步加快。

身后,韩希夷瞧着他们的背影,脚下不受控制地也跟上去了。

伊人坊今日开张,各家女眷都来捧场,那是不用说;便是不想来捧场,也禁不住新式衣服样子的吸引。要来瞧瞧。

一大早。三旺街上香车云集,宝马汇聚。

美人们纷至沓来,少年们也闻风而至。

伊人坊对面的集香茶楼丝毫没受沈寒冰摔死人的影响。人客爆满,所有雅间昨日便被预定得一个不剩,没有预定的便只能在大堂里就坐了。就这还没位子呢,新添了不少桌椅。挤得水泄不通。

不过,今日在大堂坐也有好处。可听见各路消息。

一切只因茶楼来了许多莘莘学子,都是冲清哑来的。

清哑请赐牌坊的事传出了,文人们反响很大。

霞照繁荣堪比州府,人口、税收超过上等县城。其他相应配备也齐全。比如县学,就有两百学生就读。如郭勤就学的****堂之类的蒙学馆更是好多,大多都是准备上京赶考的学子们举办的。

大凡少年人热情冲动。最容易激发血气之勇;他又念了些先贤的文章,学了些齐家治国的道理。对忠孝节义自有一番见解,因此得知清哑请赐牌坊的事——只是一个消息,清哑如何自请的内容一概不知——先觉荒谬不可思议,细想便觉忿忿不平了。

许多人都觉得织女在沽名钓誉,与那些含辛茹苦、几十年如一日守节的节妇们争抢,实在太让人失望;况且,她先后几次退亲,又被掳劫失踪数日,虽令人同情,哪里还有名节可言。

朝廷若真赐牌坊给她,将是对忠孝节义的践踏!

这些人中,有个叫余辅的,尤其不耻。

余辅是秀才,原和贾秀才是同窗。

他深为贾秀才之死不值,细数起来,此事和郭织女大有干连;再者,江明辉之死也和郭织女脱不了干系;方初更为了郭织女断手出族;夏流星那样有才情的贵公子,也因为郭织女家破人亡,落个流放下场;还有风流才子韩希夷,也因为郭织女名声受损,这郭织女真像个灾星,谁沾上都没好事——他倒不去想因清哑受惠的商家和天下百姓,可见世人多喜欢自以为是——他绝不会让她得逞!

昨日他和一帮书生谈论此事,内中有人道,如今朝廷上下和士林学儒都在议论此事,郭织女再有功,也不能堵天下悠悠众口,若有人敢阻止他们谏言,下手逼迫陷害,郭织女将因此名声扫地。

众人都道有理,再者都怀一腔热血,岂会害怕!

是以,他们商议后,将人分成三拨:一拨是身上有功名的,去县衙找关县令陈述学子们对此事的意见;一拨口齿伶俐的,今日一大早来到集香茶楼,找机会引郭织女来,劝她收回请建牌坊的念头;还有一拨则去了市井,找城里出名的守寡节妇,要她们出面和清哑争夺这贞节烈女的名额。——此名额每个地方都有限定的!

余辅因对清哑印象很不好,自请来茶楼。

他们要引人注目,加上书生清贫囊中羞涩,无银定雅间,再说要定也没有了,于是在大堂内要了两张桌子,摆开阵仗。

环顾周围,就见人声鼎沸,大都在议论伊人坊:

“马车一辆又一辆,都过了十几辆了。”

“下来的都是千金小姐和有钱的太太奶奶们。”

“你坐那窗边算占便宜了。”

“那是,我一大早就来占了这位置。”

“郭姑娘真是聪慧。这回织锦大会又占了行首呢!”

“可不是。她织的那毛巾我见过,哎呀,软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