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身约束极哥儿和刘志等人,不许吵闹。

清哑拉着无悔手哄道:“乖,等山上花儿开了你们再去。”

无悔越来越乖巧,听话地点点小脑袋,对清哑道:“娘,你跟爹去。我不哭。我长大了。”说着放开清哑手。

莫哥儿一声不响地过来牵着妹妹。

孩子这样听话,清哑反内疚不已。

方初对这次出行安排很周密,青竹等八女一齐出动,外加蒋妈妈、细妹和巧儿等人护持,跟车的是小豆子等四个小子。

方制和王瑛也是浩浩荡荡一群人。

上松山时,清哑坐在小竹轿上,小豆子和小黑子抬着。为了防止悬空太高产生晕眩,他们并不将竹竿架在肩膀上,而是垂手抬着。这样离地面近,就算竹轿有些晃动,坐轿人也不怕了。

细腰青竹等女都围随在轿旁。

即便抬轿的有个闪失,她们也能接应。

第1120章 松山上香

王瑛也坐的竹轿,阮氏却愿意自己走,说晃悠悠的不舒服。

巧儿挽着阮氏胳膊,走在清哑轿后,一路说笑。

她朝前道:“小姑,我还带了风筝呢。待会我们放风筝。”

清哑微笑道:“好。”

阮氏也看着闺女笑,“还当小呢。”

巧儿道:“大了也能放啊。”

阮氏道:“就知道玩!”

那口气,并不是责怪,更像宠爱。

巧儿快乐极了,蹦蹦跳跳的,爬得很轻松。

阮氏看着花朵儿一样的闺女,心下暗叹:等出嫁了就没这么自在了。养这么大,刚得力,真舍不得嫁出去。越想越惆怅。

怪不得以前婆婆那么偏爱小姑。

阮氏现在就跟吴氏当年一个心思。

已经是二月下旬,今天天气晴朗,春寒也不严重。松山上虽然不是满山青绿,也已春意盎然。最明显的便是道旁的迎春花,绿叶尚未展开,花儿却开得黄灿灿的。巧儿又发现枯草丛中有新绿冒出。

山道上,三三两两的香客络绎不绝。

清哑脱了大毛衣裳,换上了夹衣,外面斗篷也换成了单的,在春阳照耀和清风吹拂下,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心情也像这天地一样,涌动着勃勃的生机和渴望,坐在轿上四顾,远近景色尽收眼底。

时不时的,她和方初目光相碰,彼此一笑。

方初也不问长问短,只看她神情,便知她好不好。

不像方制,和王瑛新婚情浓,走在轿子旁边,拉着王瑛的手,一会儿问王瑛可晃得头晕、怕不怕;一会儿又问她渴不渴、饿不饿;一会儿又向她指点道旁景色;又说这景色若是落在纸上,该如何取材立意…那张嘴就没停过,听得前后人都抿嘴笑。

王瑛羞红了脸瞪他,心里却是甜蜜无比。

清哑看到他们这样,看向方初,想起新婚时光。

方初接收到她目光,会心一笑。

又以长兄的眼光严苛地评价方制:太不尊重了!夫妻两个好,不用当着这么多人面这样亲密吧?他成亲时可比方制稳重多了。古礼讲究夫妻在闺房中可以随意些,在外人面前却要谨守礼法。

清哑不知方初心思,不然肯定要笑他。

她正羡慕地看着阮氏和巧儿。

这样的天气爬山,走走看看才舒服。

可是她怀着身孕,不敢大意。

到地势缓和一点的坡地上,她便要求下轿走。

方初笑着答应了。

清哑下了轿,一面舒展腿脚,一面仰头向山上望去。只见松柏森森的青绿中,透出古寺的飞檐,又有钟声传出,悠悠回荡在山间,听了使人浑身一轻,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她双手抱着方初手臂,笑吟吟道:“走!”

两人便当先走了。

方制急忙对王瑛道:“你也下来,我牵着你。”

王瑛便也下了轿,和他手拉手爬山。

闲话少叙,且说他们到了慈安寺,住持慈云大师迎了出来。

清哑一愣,看向方初。

方初微笑道:“昨日我命张恒来捐香油钱,再跟寺里要几间禅房作为落脚处。大师听说你要来,很高兴。”

慈云大师是慈恩的小师弟。

清哑忙上前见礼,“见过大师。”

和慈恩大师比较,慈云大师年纪并不大,只五十多岁,笑呵呵的十分和气。见了清哑只一扫,目光便落在她手腕缠了几圈佛珠上,忙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很是恭敬的模样。

清哑道:“慈恩大师很好。我去年春天还见了他。”

慈云大师看着她,意味深长道:“织女佛缘不浅。”

清哑也微笑看着他,眼眸清澈明净。

慈云大师目中露出赞赏之色,侧身让开,道:“诸位请——”

方初牵着清哑,当先而行,众人鱼贯跟随,来到庄严的宝刹前方,入目是雄伟的正殿,殿前广场上燃着大柱香火,青烟袅袅。

他们自正殿开始,逐一参拜诸佛神像。

这也无需细说,等参拜完毕,慈云便引着他们去定好的禅房,是一处独立的小院落,共几间屋子,请他们喝茶歇息,自己退去。

歇了会,方初问清哑:“可累?若不累,我们出去逛逛。”

清哑忙道:“好。去外面逛。”

她喜欢寺中古意幽幽的环境,迫不及待要去看。

两人手拉手刚出来,就碰上巧儿和阮氏等人。

巧儿手上拿着一个青褐色的大鹏展翅的风筝。她特地来这里放这个风筝,不光是为了玩乐,还是为严暮阳,希望他这次殿试如大鹏展翅,直上云霄,鹏程万里…等等。

青竹水竹也各拎了一个风筝赶在清哑后面出来。

清哑没觉得累,王瑛却累得不想动了,方制打发人出来说,他们还要再休息一会,让大哥大嫂和舅奶奶先去玩。

清哑抿嘴笑,想“果然大家小姐就是不同”。

慈安寺周围古树参天,不适合放风筝。

他们便向东边开阔地行去。

沿着一条幽静的林间青石路走过去,在离慈安寺约半里路的地方,有一所小小的宅院,掩映在松柏林中。转过这所宅院,有一片开阔的山坡,众人就往那去放风筝。

巧儿见张恒熟练地带路,诧异问:“张叔,你来过?”

张恒道:“嗯,来过。”

到了山坡上,众女就放起风筝来。

方初和清哑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青竹不大会放,张恒上前接过去,道:“我来。”

青竹刚要拒绝,早已被他抢了过去。

青竹不由撅嘴,不知他今儿怎这样霸道,以前不大和少奶奶身边的丫头多话的,都很尊重的,也就和细腰细妹话多些。

正想着,张恒不知怎的把风筝线弄断了,风筝跌落下去。

青竹跺脚道:“还说你来!你放掉了!”

方初笑道:“没事,落的不远,去捡回来就是了。”

说着,牵着清哑就往旁边那宅院走去。

张恒和紫竹等人忙跟上。

到小院门口,紫竹要上前敲门,却被张恒拦住。

紫竹不解,只见方初上前,轻轻叩门。

就听里面一声“来了”,然后院门打开。

“你们是…”开门的婆子看着方初和清哑诧异问。

“我们风筝落进来了,麻烦让我们进去捡一下。”清哑微笑道。

方初却目光扫向院中。

第1121章 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院中几株松柏,有两棵之间悬了个秋千;另一株柏树下有石桌木椅,桌上摆着棋盘和装棋子的瓷罐,一女子坐在桌旁推演,听见声音抬头望过来,正和方初目光相碰。

方初也微微疑惑,盯着她打量。

清哑一面和那婆子说话,眼角余光也看清了院中情形。她觉得那女子很面熟。仔细打量后,吃了一惊——居然是玉瑶长公主!

难怪她吃惊,玉瑶此时不复女王般的皇家公主派头,一身天青色的素缎衣裙,没有任何织花和刺绣,素面朝天,洗净铅华,哪有半点当日“慢束罗裙半露胸”、“粉胸半掩疑暗雪”的盛唐贵女风采。

唯一保持的,是端庄高傲的贵气。

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抹不去的。

玉瑶长公主看见方初和清哑,脸唰就白了。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若在以前,她定会叱喝“大胆”。

眼下不知为什么,她却没有出声。

她静静地盯着方初和清哑,目光来回在他们脸上打量,似乎揣测他们的来意,又似乎在思索如何应对。

她不出声,那婆子不耐烦了。

她道:“没有风筝落进来。你们看错了。”

说着就要关门。

玉瑶忽然道:“是有个风筝落进来了。让他们进来捡。”

方初道:“多谢长公主殿下。”

说罢,和清哑躬身参拜。

婆子一惊,没想到他们认识长公主。

玉瑶冷冷地“嗯”了一声,依然看着他们。

方初便走进来,在西墙根下捡了那个风筝。

然后,他便不疾不徐地向回走。

玉瑶目光追着他步伐,一直到门口,然后又看向清哑,清哑也回看她,毫不掩饰眼中的疑惑,两人都默然。

方初随手将风筝递给青竹,然后牵住清哑手,转身对玉瑶道:“打扰殿下了。”说完,小心扶着清哑出了门。

玉瑶长公主看着那一双背影,男的穿着银灰袍服斗篷,女子则是粉红夹袄和罗裙、外面银红色斗篷,相扶相携、成双成对,玉瑶紧闭的嘴唇轻轻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张开,看着他们去了。

等人离开后,玉瑶才冷声问那婆子:“怎么回事?”

婆子不安道:“老婆子听见敲门,以为是安大夫来了。以往他都是这个时辰来的。谁知不是。是老婆子大意了。”

玉瑶道:“去打听一下,他们做什么来。”

婆子踌躇道:“这…”

这时,一个丫头从屋里出来,叫道:“公主。”

玉瑶转而道:“锦绣,方初和郭织女上山来了。你去前面寺里打听一下,他们为什么来,都有哪些人来了…”

这丫头也叫锦绣,和谢吟月的丫鬟同名。

与那婆子不同,锦绣一听“方初”和“织女”二字,顿时吃了一惊,连忙道:“是,公主。”

不但如此,还低声问那婆子,刚才怎么回事。

婆子便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锦绣和玉瑶长公主对视一眼,忙忙的就出去了。

再说清哑,待门在身后关上,回头望着这小院,犹觉疑惑——玉瑶怎么会像出家修行一样,住在这个地方?不是说她嫁人了吗?

方初柔声对清哑道:“累了吧?咱们回去歇会儿。”

清哑虽然不累,但玉瑶住在这里,她也不想在这边玩了。

于是,两人手挽手往回走,青竹去叫巧儿等人。

走了一段,清哑抬头看向方初。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方初明白她眼神:玉瑶怎会在这?

方初微笑道:“管她呢。她住她的,咱们玩咱们的。”

清哑点点头,道:“我们放生去。”

走回林中的青石路,清哑感觉有些饿了,便停住脚步,对紫竹道:“有什么吃的?”一面看向她手中提的食盒。

紫竹忙笑道:“有。有点心,有果子。”

说着走到清哑面前,打开食盒。

方初笑问:“饿了?”

清哑点头道:“嗯。玩是最容易饿的。”

她有出来春游的感觉,所以总想吃零食消闲。

细妹等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故而带了许多。

清哑朝食盒内看了一看,捡了两块牛肉干出来,丢了一块在嘴里嚼,把剩下一块直接送到方初嘴边,眼看着他。

方初微笑张开嘴,清哑放进去,他也吃起来。

这就是他曾经买的牛记肉干,清哑和孩子们都爱吃,前几天他因为派黑风去那边查一件事,顺便又买了不少回来。

吃罢,他抬头看看天,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吃饭吧,寺里的斋饭也很好的。吃了你再小睡一会,下午再出来逛。”

清哑道:“我还不累。”

方初劝道:“别大意。眼下你是高兴,所以不觉得累;等会一坐下,腿脚身子都软了,那就晚了。”

清哑听了警醒,因为玩忘记了确实会像他说的这样。若是平常还好,累了歇一阵就能恢复;如今她可怀着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她忙道:“那就回去吃饭。”

方初点点头,牵着她慢慢向前走去。

而张恒,已经不在他们身边了。

回到寺内,细妹已经安排好了斋饭,正派人出来找他们呢,“蒋妈妈怕大奶奶玩忘记了,嘱咐我叫大奶奶回来。”

清哑未免不好意思,想着下次要当心些,孩子是自己的,再说又不是初次怀孕,不能让别人帮自己操心。

回屋坐下,果然一阵疲倦涌上来,暗自庆幸回来了。

吃饭时,方制和王瑛也过清哑这边来了。

王瑛脸色恢复不少,见了清哑歉意地一笑。

清哑关切地问:“好些了吗?”

王瑛道:“好多了。劳大嫂记挂。”

一面在清哑旁边位置上坐下。

方制也对方初道:“让大哥大嫂等了。瑛儿不大出门的,不比大嫂乡下长大的,走的多,身子骨要强健些。”

王瑛听了,急忙瞅了他一眼。

可惜方制没看见。就算看见也领悟不过来。因为他说的是实话呀,大嫂乡下长大的,且郭家以前并不宽裕,大嫂也要干家务农活的,劳作的人,自然身子比较结实健康。

王瑛暗恼,不安地看向清哑和方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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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周末了,祝大家玩的愉快、开心o(n_n)o~~

第1122章 人生情缘

方初很不悦,眼神不善地盯了方制一眼——清哑乡下长大的就该比人粗糙壮实?清哑也很细致好么!清哑身体好,那是天天锻炼才有的效果;王瑛一看就是个少活动的,走急了都能喘大气。

不过,他只盯了弟弟一眼,并未说什么。

一来清哑确是乡下的,二来清哑身体康健他才开心呢。

他可不会为了显清哑细致金贵,就把她往娇弱方向养。

清哑却没怎样,她本来就是乡下妹子嘛。

之前王瑛上山来脸色不对,她心里就在想:千金小姐果然娇柔,才走这么一点山路就这样,比她这个孕妇还要柔弱。自己幸亏常年练舞,锻炼的多,所以才没那么娇弱。

一时丫头们上了斋饭,大家吃了,各自去歇息。

紫竹等人将床铺好,清哑往床上躺下,立即合上眼。

方初也知她累了,命紫竹在外守着,不许人来搅扰。

再说王瑛和方制回屋,因为之前歇息过了,这时不想睡,方制便搂着王瑛靠在床上说话,一面动手动脚的。

王瑛拍开他手,嗔道:“这是寺里。别不尊重。”

方制笑嘻嘻道:“我尊重,尊重。”手扣住她腰不动了。

王瑛小声道:“你刚才不该说大嫂是乡下的。”

她要做贤妻,夫君言行不当,她就该谏言。

方制纳闷道:“怎么不该说?大嫂本来就是乡下的。”

大嫂可不是那小气量的人,一点没在乎。

再说,他谨记大哥教诲:宠爱媳妇可以,不能没原则。若是王瑛说的有理,他自然要改过;若是说的没理,他就要坚持自己。

王瑛白了他一眼,道:“你以前是个纨绔的性子,没少做荒唐事,若是有人在你面前提你以前的荒唐事,你听了会高兴吗?”

方制想了一想,他恐怕不会高兴。

可是他又想,大嫂是乡下的怎么了?

英雄不问出处。

这个可不算荒唐丑事。

他便这么对王瑛说了。

王瑛急道:“哎呀,你这么不知变通呢!有些人发达后不愿听人家提他以前落魄潦倒时的光景,就像揭短一样。”

方制正色道:“大嫂不是那样的人。大嫂还常和巧儿说她们小时候如何如何,家务活都要做,很多的趣事呢。”

王瑛见说他不通,又气又恼,娇颜就带了不悦之意。

方制忙哄道:“好瑛儿,你好好说,我听着呢。”

王瑛见他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不觉气消不少。

她想了一想,道:“我刚才没说清楚。并不是不能提大嫂是乡下的,就算提也该夸奖她勤劳能干,可你那话的意思好像说大嫂是乡下的就不如我娇贵一样,叫人听了怎么想?”

方制有些懵,疑惑道:“我…”

他有那个意思吗?

他是说王瑛更娇弱一些吧。

不管怎么说,媳妇这是好心,该鼓励。

他便笑着亲了她一下,道:“我知道了,下回注意。”

王瑛这才欢喜了,嗔了他一眼。

方制笑得桃花眼闪闪的。

清哑一觉睡醒,又神清气爽了。略作梳洗后,便和方初出来,约上阮氏等人,穿过两重院落,前往后山放生池去放生。

放生池边人不少,又有人认出织女,和清哑打招呼。清哑都微笑回应了。方初怕有什么闪失,待清哑放了一条鲤鱼便扯着她走出那个院子,在后山坡上游玩,细妹紫竹等都跟在身旁。

清哑双手抱着方初胳膊,回望身后的院子。

方初问:“看什么,还想放吗?”

清哑反问:“你还记得在五桥村,你卖给我的鲤鱼吗?”

那时候,方初和张恒扮作一对渔家兄弟,在五桥村打鱼,就坐在五桥观音庙前那棵千年银杏树下,卖鱼给香客放生。

方初就笑了,“怎么不记得。一对呢。”

清哑脑海里便浮现两条光华灿烂的大红鲤。

她道:“现在若耶溪好多鲤鱼呢。”

顿了下,她又道:“我那次在庙里抽了一支签,系在银杏树上。那签文我还记得,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没想到,这签还挺灵的。

方初脱口道:“你说真的?!”

清哑上前一步,转过身子和他面对面,问:“怎么了?”

方初笑而不答,清哑锲而不舍地望着他。

笑够了,他才道:“那天你系签文时我就想,到底你抽的什么呢?后来你走了,我也抽了一支签,也绑在那银杏树上,和你的绑在一起。”

清哑张大嘴,做了个“哦”的表情。

又道:“你不规矩。”

方初不出声了,只是笑。

清哑又问:“你抽的签是什么?”

方初摸摸鼻子,念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清哑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她竟不知他们如此巧合,难怪刚才方初失声叫出来。

方初仰望天空飞过的燕子,回忆起他们在五桥村点点滴滴。

他微笑道:“你后来还想招揽我去郭家呢。”

清哑道:“是呀,我有眼不识泰山。方大少爷怎么可能屈居人下。”

方初低头,看着她认真道:“不是我不肯屈就,我那时候正在查夏织造的底细,岂能半途而废。再说,我不可能装一辈子赵二哥,待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那时岂不影响你清誉?我那时候可没想过要娶你。再说岳母那时候…我以为…”

他含糊未说清,清哑却明白他的意思。

她和吴氏那次在五桥村同样遇见韩希夷,吴氏很中意韩希夷,方初以为她嫁定了韩希夷,再说他和她之间隔阂也太深。

清哑那时候也做梦未想过嫁给方初。

人生的转折是很奇妙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