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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四处散落着靠枕里的羽绒,窗帘被剪成了一块一块的碎布,散落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芸芸撑着小脑袋坐在楼梯上,看见林小青,立马站起了身子,脆生生的喊:“妈妈!妈妈!”芸芸整个人朝着林小青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她的大腿。

李秘书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林小青和高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高宴头一次见李秘书这样手足无措,他将芸芸扯到一边,蹲下身子,指着她鼻子好好教育:“她不是你妈妈,她是我媳妇儿,懂么?”

芸芸摇头,表示不懂:“媳妇儿是什么?是用来洗澡澡的么?”

高宴觉得和这小丫头交流很是困难,扶了扶额头,又说:“反正她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是另有其人,知道么?”

芸芸眨巴着眼睛看着高宴,惊呆了:“另有其人这个名字好奇怪啊!叔叔你也好奇怪啊!”说罢,用馒头似得小胖手推了推高宴的脸。

高宴真是高估了小丫头的情商,小丫头赖着不走没有关系,那他就亲自将小丫头送去江一辰所在的片场。

江一辰一听高宴要将芸芸送来片场,脚踩烽火轮似得赶了过来。芸芸见到爸爸,表示一点儿也不稀罕,只抬头清淡的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玩积木。

江一辰走过来在芸芸身边蹲下:“芸芸啊,咱们回家好不好?”

芸芸摇头:“我要和妈妈一起。”芸芸就像是只小蝌蚪,好容易找到了妈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林小青洗完澡,揉着湿润的头发走下一楼,看见江一辰和芸芸蹲在客厅里玩积木,疑惑的叫了声:“大师兄?”

芸芸和江一辰同时转头,江一辰指着林小青耐心的告诉芸芸:“她是爸爸的好师妹,不是你亲生妈妈。”

芸芸瘪了瘪嘴,江一辰又继续说:“其实你妈妈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天上。”

芸芸虽然小,但也看电视,尤其是帅叔叔们演的言情剧;她知道很远很远的地方,大意就是指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芸芸难得的没哭,反而拍了拍爸爸的后脑勺,哽咽的说:“爸爸别哭,爸爸没有妈妈,还有芸芸呢。”

这个借口江一辰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用过,就是怕芸芸伤心难过;可是现在芸芸不但没哭,还反过来安慰他,实在让他感动。对于芸芸的妈妈,江一辰不是不愿意带她去找,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妈妈在哪儿。

五年前他离开天台寺,正式出师;凭借着一身的功夫,和浓厚的中国低文化底蕴,很容易在大学里的私人武馆找了个教练做;年轻帅气的教练,吸引了一群女孩儿来武馆,后来报名的人太多,踏破了武馆的门槛,武馆被迫关门整修。

被迫休息,江一辰没什么地方可去,就到了隔壁的跆拳道馆去看人练习;他坐在角落,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在台上利落抬腿、展拳,力道极狠;女孩儿停下拳脚,偏头一眼认出了江一辰,对着江一辰喊:“喂!听说你功夫不错,上来比划比划。”

江一辰笑了笑:“你会输的。”

女孩的好胜心显然被激起,之后死缠着江一辰,非和他比划一下不可。

再后来,就被江一辰摁倒在了床上,之后就有了芸芸。

林小青听完江一辰的讲述,觉得自己大师兄分明就是头表里不一的老色狼;他说出那句话,分明就是为了吊起那个女孩儿胃口,可怜的女孩,就这样傻傻掉进了江一辰的圈套,被江一辰吃干抹净,最后还被江一辰始乱终弃,女孩的命运何其悲凉。

江一辰十分委屈:“不是我始乱终弃!是她丢下我和芸芸,一声不响的走了。”

林小青对那姑娘的做法表示十分理解,随即拍了拍江一辰的肩:“姑娘意识到掉进了狼窝,大彻大悟,丢下大狼小狼崽,奔前程去了;话说回来,你现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线明星,那姑娘就没回来找过你?”

江一辰摇头,他以为自己出了名,媳妇儿就会回来,没想到这些年连个消息都没有。

对此,高宴做了两个分析:“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姑娘得了绝症,不想拖累你们父女,走了;第二个,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

江一辰揉了揉头发,他前半辈子过得是潇洒自在,后半辈子是抑郁不安;

荧幕上帅气冷酷的江一辰,此时却成了这幅德行,林小青不由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江一辰接走了芸芸,李秘书收拾了房间后也跟着离开了。

林小青坐在高宴的腿上,伸出手摸了摸高宴脖颈上的疤痕,有些心疼,问他:“今天去公司么?”

高宴搂着她摇了摇头:“在家陪媳妇儿。”

高宴的鼻尖儿贴着林小青的额头,轻声说:“媳妇儿,我好几天没吃肉了。”

林小青哦了一声:“不是刚才吃了饭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高宴的意思。

高宴抱着她回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身子轻轻覆了上去。

高宴低头指了指她胸口的白嫩:“我的意思是,吃这个。”

林小青的脸嗖的蹿红,这一抹娇红就像一根线似得,缠着高宴心痒难耐。

高宴的吻落在她肩部的刮伤上,小心的舔,舔的她浑身麻酥酥的;高宴的手掌一路滑下,剥粽子似得剥开了她的衣服,褪掉了她的小裤裤。她胸前玉莹白润的双.峰像是两团爽口的果冻,弹跳着从胸衣里蹦出,尖上的两枚粉嫩,诱人垂涎。

高宴的揉搓着她胸前的两团润圆,两颗粉嫩被他手掌挤出,随即含住她峰上的樱果,用舌尖舔弄,舔的她的的小樱桃坚.挺;林小青浑身燃烧着火热,下面像是炸开了一团烈火,燃的她血液沸腾。

林小青忍不住张开腿缠住了高宴的腰,甚至开始主动的替高宴解掉腰带,白皙的双腿灵活一蹭,连着高宴的底裤一起给推至他的膝盖。高宴身下的大家伙已经急不可耐的昂头,林小青将腰身微微抬起,双腿紧紧缠住了他的精壮的腰。

高宴对于林小青的主动似乎不领情,嘴唇从她的脖颈一路滑下;他用手将林小青的腿从他的腰上掰了下来,林小青双眼迷离的嗯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的高宴的做法。

高宴笑了笑:“宝贝儿别急。”高宴的舌尖从她的胸前滑下小腹,再从她的小腹,滑下她的密处。

林小青羞的想要夹住腿,高宴却手快狠狠的摁住她的双腿。粉嫩的花儿隐在毛发下,一条小细缝不断收紧、张开,粘稠的液体从细缝里泊泊流出;高宴伸出舌尖开始拨弄她的小花瓣,林小青的浑身瞬时绷紧,浑身就像过了几道电,爽的她小花唇不停的收紧、张开,速度由慢变快,水儿也越来越多。

林小青已经忍不住低吼出声:“快…快…给我…”

高宴将她撩拨的欲罢不能,抬起大家伙,对准小花唇用力顶了进去;做足了前戏,进去的时候还是有些阻碍,她的里面儿紧的不行,夹的他舒服极了;高宴对着她的一阵猛撞,就想过电一样噗嗤噗嗤…

这一次的快啊感比前几次还要强烈,林小青啊啊的叫出声,比前几次要放开了许多。过到高,潮处,高宴将林小青的双腿架在自己肩上,又开始一轮猛撞,爽的他直想将身下的人吃下去,吃进肚子里。

林小青下身酸疼的要死,可高宴就是不肯放过她,总是让她痛苦并且快乐着。每次到了高.潮出,她瞧着高宴那副模样,简直是想要吃了她的节奏;不然她也不会把床上的高宴比作狼。

林小青在高宴怀里沉沉睡去;高宴看着怀里的人,像只瘦小的兔子一样蜷缩着。怀里的人时不时皱着眉,眼泪从眼角滑下,高宴抬手擦去她脸上的眼泪;高宴自己都忘记了,这是第几次在她睡觉的时候给她擦眼泪了。

那天在医院,高宴买早餐回来,他站在门口听的清楚;原来林下青那晚和江一辰去坟山,是去挖了袁慕的坟;高宴不知道袁慕为什么诈死,他只知道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离开,才造成了从前阳光活泼的林小青,变成了现在这样。

从前的林小青不瘦,身上还有些小肥肉,但即使是那样,也别样的可爱;现在的林小青,圆脸被削尖,身上摸不到一块多余的肥肉。高宴心疼极了,后悔自己没有在那段时间好好照顾林小青。

可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后悔药吃。

正如林小青一出生,就和他睡了一张床;小时候他总喜欢搂着林小青睡,怀里的小妹妹总会让他很开心。

他能娶到林小青,不过是占了青梅竹马的优势,然而在感情上,他高宴却输给了袁慕;高宴幸运的认为,睡,就要趁早;有了小时候的感情基础,他就不怕林小青忘不了袁慕。

第37章 蝶变

经过绑架一事儿后,林小青彻底和苏卿言断了关系;林小青觉得那件事儿简直像一场梦,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恐怕早被撕票了。

林小青当了几天妈,觉得小孩子很是麻烦,空闲下来就又去了医院拿了些避孕药。

之后的半个月,林小青在家养膘,没事儿就上上网;看着当初和曲醉醉、苏卿言在一起的QQ群,回想起来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世事变化无常,总让人捉摸不透;苏卿言的QQ头像没有亮过,倒是曲醉醉一见林小青上线,手快抖了一下她的QQ窗口。

曲醉醉告诉她,她和秦弈要结婚了。

林小青吓了一跳,这节奏也忒快?他们这才在一起多久啊?林小青正想问,曲醉醉又告诉她:“我有了,他的。我们这是奉子成婚。”

这也就不奇怪了,秦弈是高宴的学长,秦弈能娶得佳人归,林小青也替他开心;曲醉醉休了长假,因为秦弈的关系,高宴准许曲醉醉带薪休半年。这条假的通知单到曲醉醉手中时,可把她乐坏了,在家睡了个天昏地暗,等醒来打开QQ,竟然奇迹的看见了林小青在线。

曲醉醉和林小青两人约在了咖啡馆见面,两人习惯性的坐在窗户边儿;林小青死盯着她的肚子看,曲醉醉一伸手,敲了一下林小青额头:“我这才刚怀上呢,你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个什么。”

林小青啧啧感叹:“你们速度可真够快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曲醉醉低头羞红了脸:“画展那天晚上,我和他被高总关在了后勤室…”

林小青惊讶:“一次就中头奖了?好运气啊!”

曲醉醉笑道:“你呢?和高总打算什么时候生一个?”

“我没打算生啊?”林小青从包里拿出药在曲醉醉眼前晃了晃:“喏,每次都有吃它。”

曲醉醉问她:“你吃药啊?这东西会有副作用,少吃点儿,高总知道么?赞同你这么做么?避孕的话,让他带套不就成了?你这样太伤身体。”

林小青说:“他不同意。”

曲醉醉:“是我我也不同意啊!对了,最近你有看到苏卿言么?”

林小青撒了谎:“她回家了,估计是不会再来A市了。”

曲醉醉也好骗,林小青说什么她都深信不疑;林小青就喜欢曲醉醉这点,性子单纯,是只好骗的小白兔;秦弈能娶到这样一个媳妇儿,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宇宙。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有说有笑,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朝她们所在的卡桌走了过来;林小青和曲醉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男人有些矮,圆脸西瓜肚,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林小青瞟了一眼男人的行头,只是男人腕上的手表,价格就不低于百万数字;那只手表林小青曾经在LI见过,2013限量版;她本想买来送高宴,看到价格却一直犹豫没有下手,毕竟她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男人指了指林小青身边的空座,绅士的问她们:“我可以坐下么?”

林小青和曲醉醉相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男人很自觉地坐下,掏出名片,递给林小青:“林小姐?”

林小青疑惑:“您是?”

男人将名片递给林小青:“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途,一名导演。”

曲醉醉将钱途这个名字在嘴里嚼了一遍,随即轻吼出声儿:“钱途?《江山》的导演?”

《江山》是年前上映的一部正史电影,主要讲述汉武帝一生;这部电影林小青虽然没有看过,但也知道个大概,这部电影里明星阵容强大,阿雅饰演那位“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李夫人,演员不愧是演员,纵然现实里骄纵蛮横,在荧幕里却是另外一个模样。

林小青有些纳闷儿的抬头看钱途,问他:“有什么事儿么?”

钱途笑了笑:“林小姐,我想请你参演我的新片。”

林小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让我拍戏?钱导演,我不是明星。”

钱途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高宴的妻子,前段时间的头条炒的火热;你不要误会,我请你参演我的新片,不是因为你是高宴的妻子,而是因为你是我见过最适合这部片子的女主角;袁易老人的画展,当时我也受邀参加,你舞的剑很棒。”

钱途见林小青想拒绝,又说:“你虽然没有什么外貌上的优势,但你绝对有气质优势。”

林小青喝了口咖啡,有些哭笑不得:“气质?”

曲醉醉闻言,上下将林小青好一阵儿打量,忍不住捂嘴笑道:“你那天气场真挺强大,皱着眉头,招招出手狠厉,尤其是那想砍人的劲儿…啧啧啧,言而总之,我觉得你挺适合演江湖第一女杀手!”

林小青推了推钱途的名片,笑道:“抱歉,我没有兴趣。”

钱途抬腕看了看时间,站起身子理了理袖口,将自己的名片压在了杯子下,轻声说:“林小姐可以考虑一下,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有多少小明星,巴望着这个机会都没有。”

钱途走后,林小青将那张半透明的个性名片拿在手中好一阵把玩,想着高宴名下也有一家娱乐公司,可以把名片交给高宴,让他推荐自家的名下的签约艺人去争取拿个角色;近几年,光影的签约艺人逐渐在国际上打下天空,连带着光影也走向顺势;虽然光影是再高宴的名下,但实际管事儿人,是高宴的父亲。

林小青和高宴家的情况差不太多,他们的父亲皆是少时从军,成时从商;在林小青印象中,高爸爸特别严肃,林小青从小就特别害怕高爸爸;好在高妈妈很喜欢林小青,林小青特喜欢吃高妈做的糖醋排骨,那叫个香~~

林小青走在回家路上,路过一家教中国功夫的青少年武馆,忍不住就停下了脚步;

林小青走进武馆,有许多小孩子在嘿呀嘿呀的练打拳踢腿。林小青曾经开过武馆,可没做多久就和就关门倒闭,后来无奈,才赖上了高宴。

林小青觉得有时候缘分这东西挺神奇,她和高宴从小就认识,却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才嫁给高宴。 她想,如果中间省略掉袁慕,那她现在的生活是不是很平淡?很幸福?无忧无虑?

武馆的老板见林小青立在门口发呆,上去问她:“小姐?您是来替孩子看课程的么?”

林小青摇了摇头,鬼使神差的说:“你们这儿还招收教练么?”

老板将林小青好一阵打量,笑说:“小姐,您要应聘?”

林小青这才清醒,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哦,没有,我就随便问问。”说完便转生离开了武馆。林小青曾经最大的愿望,有家属于自己的武馆,可以教孩子们强身健体,自保自卫。

可是现在看来,她是挺没用的,什么也都做不好,只能在家当条米虫。

林小青从包里摸出钱途的名片,她想,如果接了这部戏,应该能拿到不少的酬金;有了酬金,不就有足够资金开武馆了么?

林小青离开武馆后,前台小姐撑着下巴问老板:“老板,刚才那女的怎么看的那么眼熟?”前台小姐随手翻了翻前段时间的旧报纸,再盯着林小青离开的方向看了看,一拍大腿:“哎呦,她可不就是那个勾引高宴,破坏高宴和阿雅幸福的第三者么?”

老板白了眼前台小姐:“好好工作,她要真是,也不会来我们武馆问工作!”

前台小姐的声音不小,林小青微愣在门口,自己什么时候变成第三者了?林小青没想到,阿雅的粉丝如此死忠,堪比高级黑的脑残粉。

林小青走在路边,吱的一声刹车脆响,一辆红色轿车在她身边停下;林小青吓了一跳,哪儿有人这样踩急刹车的?

袁慕从从车里走出来,火急缭绕的朝她走过来,拉住她往车里塞;林小青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状况,下意识抵触;袁慕拽住她的手腕,一脸严肃的告诉她:“老爷子在医院,快不行了,临终前,想见你一面。”

林小青不敢看袁慕,心里突兀跳的厉害,低着头闷着声音说:“袁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你大伯,不是我大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袁慕的语气里有些哀求的意味:“去见见他吧,我大伯于我有养育栽培之恩,他膝下无儿无女,终身未娶;如今上了年岁,临终前想见一见你,你就当圆他一个梦成么?”袁慕紧紧抓住林小青的双肩:“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林小青终于还是心软,跟着袁慕,去了袁宅;袁易一百零六岁,纵然袁易以前威胁过她,但现在转念一想,她一年轻姑娘何必和一个老头子计较?显得她心眼太小。

林小青随着袁慕到了袁易老人的家,偌大的别墅里,客厅里却没有沙发家具,每个角落摆满了画架,四处放着未完成的画;林小青跟着袁慕往二楼走,一路上像是到了画廊,连楼梯上都摆着画架;而每幅画,画的都是同一个女人,画上穿着艳红旗袍的女人,便是夫人。

林小青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艺术家的心思了,穷尽一生只为了画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绝壁是真爱。

林小青跟着袁慕走进了一间足有八十平米的宽敞房间,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张两米五左右的大床,然而其余空当的地方,全摆放着画架;前脚一踏进去,一股刺鼻的药味儿便混合着颜料的特殊味道,扑面而来;

百岁老人躺在床上,没了往日的精神劲儿,就像是快要干涸的老松树,躺在那里,静静等死。

袁易半眯着眼睛,吃力的对林小青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林小青走过去,二话不说的在袁易的床头坐下了。

袁易已经说不出话,秘书递给她了一本厚重的笔记本;

看着林小青接过笔记本,袁易才释然的闭上了眼睛,张嘴小声儿的说:“等到了…等到了…”随即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的睡了去。

这一睡,就再也没能睁开眼。

林小青眼看着这位百岁老人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心里平静没什么起伏,人死如灯灭,纵然这位老人风傲一生,到头来不过白骨一堆。

林小青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字迹让她有些沉不下心来去看。林小青不明白袁易临终前为什么非要见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给她这么一本年代久远的本子…

她随意翻了两页,手一抖,从笔记本里掉出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年代久远,早已断不清年代,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女人端正的坐在屏风前,笑靥如花。

照片背面用水墨笔写着:夫人顾琳,摄于1920年。

1920年,距离现在已经整整92年,这张照片能保存到现在,也算是个文物了吧?

袁易去世,袁家一片哀沉;半个小时后,房间闯进三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端正的立在了床边;但三个男人似乎对这个大伯没什么感情,就这个呆愣的看着袁易的石头;伺候的护士礼貌性的叫他们: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

随后又有人称呼袁慕为,小少爷…

林小青觉着风中凌乱,这日子可真够凌乱,袁慕竟有这样老的几个哥哥;随后,一个黑衣女孩儿走了进来,林小青皱了皱眉,打量着那个女孩儿,脸色嗖然沉了下来。

那个女孩儿,可不就是袁萧萧?

林小青抬头看了眼袁慕,绑架的事儿她答应袁慕不再追究,她自然不会说话不算数;林小青觉着房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儿了,随即站起身子,准备告辞。

袁慕拉着她的胳膊,柔着声音说:“我送你。”

林小青将胳膊从袁慕手里抽出来,淡淡的说:“不用。”

他们彼此都不大清楚,什么时候互相变得如此生疏;曾经那样亲密的两人,现在却陌生至此,两人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彼此的隔阂,很深。

邓崇在送林小青回去的路上,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有些事儿应不应该告诉林小青。老爷子前天晚上和邓崇说了许多话,包括当年拆散林小青和袁慕的事儿;老爷子很后悔,但为时已晚。邓崇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小少爷,是那样痴情的男人;

林小青坐在车里,有些疲累,这两日天气沉闷,天空阴沉着,厚重的云层就像压在头顶似得,正让人心情十分不畅快。

邓崇说:“林小姐,你信缘分么?”

林小青笑了笑:“信。”

邓崇说:“老天真是捉弄人,你和小少爷的感情那样的好,最终你却嫁给了别人;如果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选择和别人结婚,而放弃小少爷么?”

林小青简直笑的凄凉:“笑话,你觉得我会为了死去的初恋,守一辈子活寡?你觉得可能么?你家小少爷,诈死四年,折磨了我整整四年;呵呵,如今我可算是从阴影里走出来了,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却跳出来告诉我他没死?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极大的笑话么?”

邓崇叹了口气:“如果我告诉你,四年前小少爷是用了他的命换了你的命呢?”

林小青不明所以。

邓崇补充:“小少爷曾经为了见你一面,自己打折了一条手,现在虽然医过来了,却落下了后遗症。”

林小青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一年暑假,我生日,我嚷着要见他,他说家里有事儿出不来;但是在那夜十二点,他还是出现了;不过在来的路上摔折了手…是…那次么?”

邓崇点头:“应该是,当时我也在场;老爷子说,若是想走出家门,有本事就废了自己的胳膊,结果让老爷子没有想到的是,小少爷真的一咬牙,捡起凳子砸在了自己手臂上;老爷子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韧性…”

林小青心口是揪着的,半晌说不出话。

“两年前,小少爷去J市找过你,那年是袁家最紧张的一年,黑白两道吃紧了袁家,小少爷背着老爷子离家出走去J市找你,被人盯上,差点儿丢了命。”邓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他现在这里,还有子弹留下的伤疤。”

林小青已经说不出话,鼻尖儿酸涩,眼泪像是滚烫的开水似得,夺眶而出。

车里循环着抒情的音乐,容祖儿的一首《借过》,让她的情绪彻底到了崩溃的边缘:伤我或是害我都惨不过叫我记得一起幸福过;

第38章 夫人番外(民国篇)

郯城最近被叶嵘的婚事儿炒开了锅,叶少帅刚娶了正妻不过三日,便迎了小妾;

阮青在感情上一向不大度,叶嵘娶她过门儿后,不过三日便娶了顾雅,摆明儿了是让她难堪。

阮青不惜和袁晨枫闹翻,将叶嵘从袁军里救了出来;在东南一代大大小小的军阀中,数袁晨枫和叶嵘为首;两人如同山中猛虎,互不相容,两人争地盘开火也不是什么常见的事儿;

阮青背着叶嵘走了整整三座山头,磨破了一双鞋,才将他送回了郯城;阮青千辛万苦救下的男人,如今却这样回报她,早知会是这样,她真不应该让叶嵘以身相许来报恩。

新娘顾雅是江南一个小盐商的独女,人长的水灵,被自己的父亲双手奉给了叶嵘;当时顾雅一袭艳红旗袍,立在素雅的花丛中尤为扎眼,叶嵘觉着那丫头看着挺顺眼,就收了当小妾;

五日前,叶嵘将顾雅从江南带回了郯城,准备给顾雅一个实在的名分,却不想半路跳出了个阮青;

那日叶嵘从军营回来,他回屋刚换下军装,阮青便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叶嵘下意识皱眉拔枪,一个机敏转身,拿着枪直指在了阮青的脑门儿上;

阮青脖子一歪,坐在了叶嵘的床上,挑眉看他:“想杀你的救命恩人?”

叶嵘皱眉,上下打量了眼一袭红衣的阮青,记忆中的那抹红影被牵扯而出,他皱着眉头看着阮青,嘴角向上一扯:“是你。”

阮青冲他笑了笑:“是我。”

叶嵘放下枪,问她:“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我可以给你黄金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