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辰才不理会南星,望向坐在另一颗树丫上的席凉,请示主子的意思。

席凉摇了摇头,笑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他想打劫。”

“打劫?你说这小家伙想打击?”

南星差点咬到自已的舌头,她是被小姐的话给惊到了,可能吗?

不过官道上马蹄声响至,一行人眨眼便到了,三个人飞快的望过去,只见先前挺直站在官道上的小家伙,一把拖起地上的大刀,竟然扛到了肩上,那把沉重的大刀,并没有把他压挎,相反的他看上去很轻松,不过说出嘴的话让人啼笑是非。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脆生生响亮的声音在暗暮的夜色下响起,干脆俐落。

嘶的一声,官道上,数片骏马停住,豪华的马车骤然的而停,马蹄扬起,离那小家伙寸许之间,而那家伙面不改色,只是不满意吃了一脸的灰尘,蹙了蹙眉毛,冷喝。

“小爷打劫。”

这话一落,那停下的马车内,便有人咳嗽了起来,随之一只手掀帘往外看,那手白晰完美的如上好的美玉,不过以席凉的角度倒是看不见马车内坐了什么人,不过肯定车内的人身体不大好,这一连番的咳嗽,竟然停不下来了,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马车后面,一个总管模样的人,凶神恶煞似的骑马出来,大喝。

“小子,你找死啊,竟然惊拢了我家公子,快滚,若是再不滚,别怪我们收拾你。”

马车上的人伸出一只手微摇,示意手下的人别吓着小孩子,不过因为他连连的咳嗽,所以他摆手并没有阻止了马后面的几名手下,手下看到公子因为这小孩的拦路,竟然犯病了,不由得大恼,几匹骏马,陡的跃上前,腰间宝剑一抽,便直奔前面的小孩而去。

一人大喝:“快滚。”

小孩子并不惧怕,身形陡的一退,往旁边一让,随之便对着席凉等人的地方叫起来:“姐姐救我。”

他一开口,那几匹马上的人,可就更恼了,先前本来只是想吓吓这小子,把他吓退,现在一听他的叫唤,原来竟然有同伙,可恶,下手也不客气起来,手中宝剑快速的往小孩子身上闪去。

那被刺的小孩,依然不害怕,不过他并没有还手,扛着一把刀,来回的奔跑,竟然让那几个大汉一时无法得手,而他还在不停的叫唤着:“姐姐救我,救我。”

只见林间一时没有动静,那小家伙恼了,直接便叫了起来。

“见死不救的一定是丑八怪。”

林间,席凉无语了,翻翻白眼,一挥手命令南星和宫辰:“去帮帮他吧。”

没想到她一个看戏的,竟然中了一个小家伙的计,原来这家伙敢拦路打劫,不是因为他太厉害,而是因为他知道林中有人,所以把她给拉下水了,现在她就算不出手,人家未必会放过她们。

南星和宫辰得了令,立刻飞身跃了出去,他们两个也知道中了这小孩的计,不过不忍心小孩子中了人家的毒手,只得出招。

他们两个人一现身,官道上的一行人,便恼恨的怒瞪着他们,分明是把他们当成了指使小孩子拦路抢劫的对象。

豪华马车上的公子在一连番的咳嗽之后,总算止住了。

一个总管模样的人,正立在马车边,心疼的开口:“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了,”气弱游丝,白晰的手缓缓的放下了,这公子原来还打算让手下放过这小孩子,谁知道这小孩背后竟然有人,可恶,马车内,隽美白晰的面容陡的冷沉下来,幽寒的瞳仁中更是一片阴森森的冷光,陡的命令。

“把他们拿下。”

“是,公子。”

总管模样的人,立刻领命,身形一闪便跃了过来,快如闪电,可见这人武功高深,再加上几名身手俐落的家伙,席凉一看便知道今儿个要想顺利的逃走,并不容易,所以还是逃吧,念头一落,身子陡的朝树下一跃,快如星矢的闪到官道之上一脸看热闹的小家伙面前,此刻的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打算,不躲不闪的看着打斗成一团的人,连手中的那把刀也不管了,扔在一边看起热闹来。

席凉手一伸拦腰抱住了他,身形一掂便打算离去,只要她们两个一走,南星和宫辰便会乘机逃走,这样胜算更大一些。

五年的时间里,席凉学习了轻功,现在轻功不错,逃命还是行的,除了这个,她也不会别的,所以只要不拖南星和宫辰的腿便行。

她抱着先前在官道上打劫的小家伙,施展轻功直飞而起,几个起纵,眼看着便要逃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先前一直停立着未动的马车内,车帘轻掀,一道耀眼的银丝飞过,划过半空,眨眼即至,一瞬间便卷住了席凉和怀中小家伙的腰,一股强大的内力,陡的往回带,使得她们两个人好似飞起来般的直接跌落到豪华的马车内。

两个人一落到马车内,只觉得头昏服涨,眼冒金星,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等到一反应过来,便同时相视了一眼,飞快的抬头望过去。

马车一角镶嵌着一颗鸡蛋大的夜明珠,把马车内照得亮如白昼,马车内的情景一览无遗,豪华的软榻上,是长毛的白色狐皮,檀香木的案几,案几之上摆着文房四宝,车壁的两侧挂着名家的字画,使得整个马车内,既豪华又透着一股书香之气。

不过相较于这些奢华,令人最移不开视线的还是榻上卧着的一个美男,这美男就像一个妖孽似的,浓黑的剑眉,狭长的凤眸,凉薄的细致的唇,虽然脸上泛着一丝苍白,但是周身冷冷的气息,使人不敢小觑,此刻他并没有看向地上的两个人,而是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一圈圈的银丝,那银丝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出冷光,令人胆颤。

席凉和地上的小家伙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生怕下一秒这男人手中的银丝便缠到她们的脖子上,那么她们就别想活命。

先前这男人只简单的露了一手,便让他们心知肚明,这家伙厉害得很。

“你,你想做什么?”

席凉壮起胆子,问了一声。

那人慢慢的抬眉,望了过来,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瞳,就好似万年的冰潭似的,冻得人牙齿打颤,连他的声音也是冰冷的。

“这话该是我问你们才是,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竟然把主意打到我慕容晋的头上。”

慕容晋,慕容晋,席凉拼命的想着这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啊,在哪里听过的啊。

就在这时马车外面,有人恭敬开口:“公子,两个人被抓住了。”

马车内的男子抬眉,神态优雅,翩然如流水,淡淡的开口:“把他们扔进林子里自生自灭”

“是,公子。”

席凉一听,脸色暗了,不过还是庆幸这慕容晋没说把他们斩了,心里不免祈祷,老天啊,千万别让南星和宫辰有事啊。

席凉一边祈祷一边想着这慕容晋究竟是何方神圣,她可以肯定自已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的,只是似乎忘了,不过旁边响起一道软绵悦耳的声音:“南晋北寒,仍是商界传奇。”

此话一起,席凉睁大眼睛,惊奇的打量着马车上的男子,然后脱口而出:“难道你就是那个商界传奇,与席寒之齐名的慕容晋。”

南晋北寒,难怪她听说过,以前在府上的时候,曾听别人提到过慕容复的名字,说他头脑睿智,是经商的奇才,小小的年纪便建下了天下第一庄红叶山庄,红叶山庄尤以酿酒而名扬天下,这个时代的名酒都是出自红叶山庄。

慕容晋除了做酒的生意,别的生意也涉及,都发展得不错,所以才有了南晋北寒的传奇。

马车上的慕容晋挑了一处剑眉,凤眸中冷光更盛:“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老实交待,说不定本公子可以放了你们一命。”

慕容晋以为席凉和旁边的小孩子是哪个对手派来的,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席凉赶紧一伸手拉了旁边的小孩子,连连的摇头:“慕容公子别生气,也别多想,其实我和他根本不认识,真的,我就是看他一个小孩子被大人欺负怪可怜的,所以想帮他一把。”

慕容晋微眯眼望着席凉,随之黑瞳不经意的落到了旁边的小孩子身上。

这小家伙长得真俊,长大了绝对不输于他们这些人。

席凉见慕容晋朝那个小孩子望,赶紧朝小家伙挤眉弄眼的,让他赶紧说清楚真相,要不然他们铁定死路一条。

可惜那小家伙眼睛水汪汪的眨啊眨的,然后便拢上了氤氲的雾气,可怜巴巴的开口:“姐姐,你是不是怪小猫儿了,是小猫儿该死,不该毁掉了姐姐的好事,小猫儿知道错了。”

慕容晋一听这话,眼睛陡的射出万道冷光,直落到席凉的身上,席凉那叫一个郁闷啊,想捶胸顿足了,这死孩子怎么能这么陷害她呢,她可是好心想救他的,哪有这样拖人下水的,这慕容晋一看便不是好惹的,他这不是害她吗?他们两个人可都要倒大霉了。

“小猫儿,你怎么能陷害我呢,你太过份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不认识你啊,我——”

席凉还想说话,陡的想起一件事,然后瞪大眼睛打量着眼面前的小孩子,粉嫩可爱,就像可爱的洋娃娃的一样,先前她还觉得这家伙有些熟悉,现在再认真看看,还真是和自已的好友有些像,不由得张嘴指向小猫儿,眉开眼笑激动的问。

“小猫儿,不会是你吧,我可是你凉姨啊,你没听你娘提到我吗?”

“凉姨?”

小猫儿,没错,这小小的可爱粉嫩的小家伙,正是离宫出走,以抗议父皇经常霸占着娘亲的夜旭睿,小名小猫儿,此时一听这漂亮俏皮的姐姐说是他凉姨,还问他娘亲,小猫儿立刻很认真的想了,随之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便朝席凉的怀里扑过来。

“凉姨,我听娘提过你了,娘亲一直好想你的,好几次念叨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猫儿啊,果然是你啊。”

席凉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猫儿,两个人便在马车里欢呼起来,完全不理那卧在榻上的某冷脸妖孽,只顾着自个儿高兴。

小猫儿一看自已设计陷害的人竟然是自已的凉姨,便过意不去了,可爱帅气的小脸蛋上立刻布上了谦意,柔柔的低低的开口:“凉姨,对不起了,小猫儿错了。”

席凉正好和他相反,知道他是小猫儿,早不怪他了,相反的觉得她们两个真是有缘啊,小猫儿随手一设计,便设计到她的头上了,这不是缘份吗?

“没事,没事。”

两个人哥俩好的,坐在马车的木板上聊起了天,直接无视榻上卧着的慕容晋,更无视空间的气流是多么的冰冻寒冷。

慕容晋眯眼,阴森森的瞪向那两个同样出色,一脸自说其话,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忽尔唇角勾出一缕笑,自已所遇的人,一般都很害怕他,还从来没人直接不害怕他的,不由得来了兴趣。

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趣了。

马车外,有人请示:“公子,我们现在走吗?”

手下在外面等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公子说话,只听得马车内嘀嘀咕咕,兴高彩烈的说话声,众手下不由得面面相觑,主子一向讨厌吵,这会子怎么如此安静,不会是被那一大一小两人给算计了吧,可是想想又不可能,谁能动得了公子啊。

马车外面的人满是担心,直到冷沉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走吧。”

“是,公子。”

马车驶动起来,席凉和小猫儿同时一惊,总算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自已现在可是罪犯,还落在人家的手上,慕容晋这是什么意思?

席凉紧握着小猫儿的手,眼睛瞄啊瞄的往后退一些,评估着自已此时逃的机会有多少,不过越想越心凉,先前都跑出那么远了,还被这变态男人的银丝给拽了回来,何况是现在跑,根本就全无胜算。

马车内,慕容晋一眼便看穿了席凉的意图,缓缓的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可以试试看逃跑的代价。”

他说完闭上眼睛,也不怕马车内的两人逃跑了,径自靠在软榻上休息了。

2 近在咫尺

夜越来越深了,马车内的席凉先还防备的注意着慕容晋,后来实在有些累了,便挪啊挪的挪到了一张椅子上坐了上去,瞄瞄软榻上的慕容晋,发现他一动不动,心里终是松了一口气,准备休息一会儿,低头看怀里抱着的小猫儿,好命的睡得很香,睡梦中还露出了笑脸,不知道是梦到了他娘还是梦到了什么。

这小子真会给人找麻烦,席凉想捏捏小猫儿的脸,不过又不舍的放下来,谁让这家伙讨人喜欢呢,不过席凉心中明白,小猫儿绝对不是省心的家伙,从小拜在玉真人门下,又有古灵精怪的娘亲,他的心计可是极深的。

她在这里担心来担心去的,他却一点不担心,说明他是不怕的,如此一想,席凉也慢慢的歪靠着箱壁睡着了。

马车内,软榻上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于这丫头先前的动作,他不睁眼也是知道的,一双冷若冰潭的眸子此时倒是温和了一些,视线流连在席凉和小猫儿的脸上,慢慢的拢上了莫明的光彩,唇角微勾,心中有了计较。

马车一路行驶,前往五番国。

慕容晋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先前去药王谷找神医沈若轩治病。

他从小便有咳嗽的毛病,近年来越发的严重了,一直看大夫吃药却治不好自已的病,所以最近他放下手里的生意,前往药王谷走一趟,想请沈若轩出手,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病,谁知道竟然跑了一个白腿,沈若轩并不在药王谷里。

早晨,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暖洋洋的。

席凉和小猫儿两个睡的天昏地暗,不知道身在何处,直到一道声音响起来。

“公子,请用膳。”

一个总管模样的人掀帘走了进来,眼睛瞄到睡在马车地板上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还有比这两人更难看的睡像吗?两个人缠在一起,跟八爪鱼似的,真是碍眼,不过公子为什么让他们睡在马车上,虽然是地板也是少见的现像。

“公子,这两人?”

红叶山庄的管事赵乾恭敬的请示慕容晋的意示,是打一顿扔出去,还是把他们绑了给杀了,可恶的东西,竟然胆敢算计到他们公子的头上了。

不过赵乾的话一落,马车内的慕容晋眼神暗了一下,挥了挥手吩咐。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公子,”赵乾又瞄了一眼,才小心的退了出去。

车帘放下来,与外面隔绝,慕容晋慢条斯理的用起膳来,马车内充斥着淡淡的香味,睡在地上的席凉和小猫儿两个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唾液,两个人同时动了动,然后眨了眨眼睛,同时抬头望向了香味的来源处,咕咚肚子叫了起来。

好饿啊。

席凉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山中的一些野果,小猫儿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所以此刻一闻这饭香味点心味,别提多饿了。

两个人慢慢的爬起来,眼巴巴的望着慕容晋手里早膳。、

慕容晋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慢悠悠的一个人用着早膳,随之抬眉望向下首的席凉和小猫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吧?”

“交易?”

席凉头上冒黑线,不知道自已和这男人有什么交易可谈的,不过真的好饿,点了点头,她倒要看看这慕容晋,想和她谈什么样的交易。

“我娶你为妻。”

“什么?”

这下不但是席凉,就连小猫儿也不同意了,直接瞪大眼睛怒视着慕容晋,这不要脸的男人,想做什么,一个病秧子也敢宵想他凉姨,做梦,小猫儿站直了腰,脸色冷冷的开口。

“我不同意我凉姨嫁给你。”

席凉望向小猫儿,这小家伙,真是可爱啊,她没有白疼他,不过这慕容晋搞什么啊,竟然想让她嫁给他,他想做什么?

“对不起,我不嫁。”

一提到成亲,她便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心里竟然奇异的有些疼。

她以为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原来是因为没有触碰,碰到了还是会疼,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冷冷的瞪视着慕容晋。

“我不会嫁人的。”

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嫁人,真的,原本她还打算出家为尼呢,虽然后来打消了这思想,但是她从来没想过会再嫁人。

席凉的话音一落,慕容晋的身形陡的一动,快如星矢,眨眼便窜了过来,小猫儿立刻有所警觉,飞快的闪身出来,想护着席凉,可是终是慢了一步,慕容晋一靠近席凉,手中的一粒药丸便塞进了席凉的嘴里,随之修长的大手一拍席凉的背,眨眼的功夫,药丸顺喉而下。

慕容晋已倒退回去,依然安逸的端坐在案几之后,刚才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般。

不过终是受了累,所以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席凉和小猫儿才懒得理会他,两个人坐在一起,满脸的焦急,小猫儿现在后悔极了,他只不过心情不好,想设计个人,谁知道竟然害了凉姨。

想到这,大眼睛里便蒙上了雾气:“凉姨,对不起了。”

“没事,没事,”席凉安慰小猫儿,嘴上说没事儿,可仍然飞快的抬头望过来:“你究竟给我下的是什么药?”

慕容晋在一连番的咳嗽过后,总算止住了咳声,缓缓的开口:“慕容家的独门毒药一叶青,你别试图找人解毒,没有我慕容家的解药,没有人解得了。”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猫儿愤怒的大叫起来,差点没冲过去和慕容晋拼命,不过却被席凉拉住,冷冷的望着他。

“你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你对我一见钟情了,这可真是个笑话。”

慕容晋也不解释,只简单的开口:“我需要一个妻子,你很聪明。”

一句话就解释了他为何要娶席凉,不是喜欢什么的,而是因为她很聪明,而他需要一个妻子,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理由。

席凉被他的话阻得死死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马车内再无声响,寂静无声,很快响起娇俏的声音:“我要吃东西,既然你要娶我,总该好吃好喝的养着我吧。”

慕容晋很快下令,命手下准备了膳食进来,席凉拉着小猫儿立刻吃起膳食来,现在太饿了,她无暇去理会自已中了慕容家的独门毒药的事情,看到小猫儿没什么胃口,一脸自责的样子,席凉倒是放开了心头的烦恼,逗起了小猫儿来。

“小猫儿,这小脸皱的可难看了,凉姨不会有事的,我就不信天下没人能解得了慕容家的一叶青。”

她这话一起,慕容晋好似未闻,理也不理,小猫儿的心里倒是升起了希望,对,一定有人可以解掉这慕容家的解药。

想到这,总算有心情用早膳了,用完早膳后,席凉便开始询问慕容晋。

“不知道慕容公子这是要去何方?”

“红叶山庄。”

红叶山庄位于五番国境内,仍是五番国闻名的山庄,慕容家仍是五番国的第一世家,虽然从商,但是却垄断了五番国的经济,所以即便皇亲国戚也不敢对慕容家的人不恭敬。

五日后的傍晚,马车顺利进入了红叶山庄。

一进庄园,席凉便明白红叶山庄名字的来源了,原来这庄园里,栽种了很多的红枫树,一眼望去,满目艳丽无比的红色,好似绚丽的彩霞般笼罩着整个庄园。

庄园门前,席凉和小猫儿正打量着眼前的这一片景色,忽地被一道娇俏兴奋的叫声打扰了兴致。

“表哥,你可回来了,婉儿想你了。”

一团红艳的身影,直往慕容晋的身上扑。

席凉拉着小猫儿的身子悄然的往后一退,避了开来,抬眉望过去,那扑向慕容晋的女子却并没有扑到他的身子,被他的一只手给挡开了,随之不经意的蹙眉,淡淡的开口:“婉儿,注意影响,成何体统。”

他虽然温和的说着话,不过眼里一闪而过的犀利。

席凉低头看小猫儿,两个人从彼此的眼神中都得到一个汛息,慕容晋不喜眼前的女子。

上官婉儿仍是慕容晋的表妹,一听表哥的话,忍不住嘟起了嘴巴,十分的委屈,随之一双俏丽美眸便看到了不远处立着的席凉和小猫儿,不由得脸色骤变,愤怒的一指席凉,尖叫起来。

“表哥,她们是什么人?”

慕容晋望了望席凉,脸色一下子温融了起来,缓缓的走过来,握起席凉的手,柔声开口:“凉儿,你累了吧。”

说完一抬头,命令身后的赵乾:“把少夫人按排住进红叶楼。”

“是,公子。”

“什么?少夫人,让她住红叶楼,表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上官婉儿的脸都绿了,一直以来她才是表哥的正牌夫人人选,红叶山庄的未来当家主母,这是姑母当初答应她的,不行,她坚决不同意这样的事情,。

“我去找姑母,姑母不会同意的。”

上官婉儿,心急的奔跑走了,而慕容晋理也不理上官婉儿,当然也没有理会席凉和小猫儿,自有人来领着他们两个去红叶楼。

红叶山庄占地极广,一眼望去,根本就望不到头,飞檐翻卷,亭廊画阁,小桥流水,真是美不胜收的一座庄院。

席凉和小猫儿二人走在回廊中,跟着前面的几名小丫鬟身后往红叶楼走去。

这几名小丫鬟一边走一边偷偷的往后面瞄,打量着席凉和小猫儿,然后挤眉弄眼的小声的嘀咕起来,虽然声音不大,不过席凉和小猫儿还是隐约可听见一句半句的,什么老夫人不会同意的,这女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的。

不过席凉不感兴趣,她只想睡一觉,然后起来好好的打探打探,这慕容家是不是真的有独门的毒药一叶青,如果有,藏在什么地方,她一定要拿到这一叶青的解药,然后离开红叶山庄。

她才不会嫁给慕容晋这个混蛋,一路上她都在想慕容晋这个妖孽为什么要娶她,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想娶她的,就在刚才她忽然明白了,这个慕容晋之所以要娶她,说不定是为了用她来对付这个什么婉儿和那个什么老夫人,一想到这些,席凉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席凉自顾想着自已的心事,小猫儿的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则是紧盯着红叶山庄的各处,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要牢牢的记住这些地方,待会儿和凉姨四处查探一下,看看这什么红叶山庄的有没有密室什么的,一定要找到一叶青的毒药。

两个人各想各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拐弯处,有几个人缓缓的走了过来,前面的丫鬟一看走过来的人,几个人的脸上飞快的浮起红艳,浮想联翩,虽然自家的公子也长得很俊,但是必竟是看惯了,所以眼前的美男更让她们心动。

几道娇羞的声音同时响起:“奴婢们见过战王爷。”

战王?席凉脑袋嗡的一声响,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一直以为时间抚平了一切,也抚平了她心中的创伤,她和他之间已经水过无痕了,可是现在一听到战王这个称呼,竟然还让她心痛,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忘了他,忘了一切吗?过往的一切从脑海里一一的滑过,竟然那么的清晰。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不对,是她想多了,一定是这样的,席凉安慰自已,听到对面有脚步声走来,她飞快的退让到一边,低垂着头,心中幻想着,这来的人一定不是他,他是南翎国的王爷,而这里是五番国,无论如何都是牵扯不到一起的。

不过一道暗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很快打断了她的幻想。

“起来吧。”

这声音冷得令人打颤,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但是即便再冷几分,她也听得出来这人是谁,没错,这走过来的人正是南翎国的战王阮希胤,阮希胤自从离开北鲁国后,并没有回南翎国,而是一直在江湖上行走,想忘掉世上还有席凉这个人,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已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