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原塞着耳机,百无聊赖地靠着校门,双手随意地插着裤袋,可能是刚打完球的缘故,额发有些乱,不过很有型,他漂亮的琥珀色眸子有些慵懒地注视着一个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其实却是没有注意到任何人,只是在寻觅一个人的身影。

言默抓着书包带的手没来由地紧了紧,不禁低下头吸了两口气,再次抬起头时,看到他已经发现她了。然后,和往常一样,给了她一个独一无二的完美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

第三十八章 秘密

如果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噩梦就好了。

每每在深夜被噩梦惊醒,背上的冷汗早已湿透了整件睡衣,汗涔涔的前额粘着不长的额发,空调里吹出的冷风让人心惊胆战,言默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噩梦就好了。

如果,永远都呆在那最美的时节,就好了。

“这么说,你是第九名?真的?”

他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又一遍,一脸兴奋,好像他自己是理科全年级第一吧,有必要这么激动吗?言默真的不耐烦了,脸色不善地第五遍回应了他,秀眉微微皱了皱。

南宫原笑眯眯地走在言默旁边,心情美得冒泡,当他听说她这次考了班级第九时,高兴得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要不是碍于她怕惹麻烦的性子,他早就跑到她班上来恭喜她了。只是……

“不对。”南宫原皱眉,“不对。”

“什么不对?”言默无奈地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漫不经心地回问。

“你故意放水!”南宫原意识到,以左言默的实力怎么可能只是小小的班级第九名?

“没有。”

“有,言默,你故意考差了,对不对。”他有点赖皮地往她身边凑了凑,“我知道的。”

言默瞥了他那张故意气鼓鼓的脸,淡然道:“笨。”

南宫原惊愕。

“一个每次都游荡在中等水平线的学生突然考到了全班第一,正常人都会怀疑吧,”她不去看他沉思下来的表情,好像他真的很笨似的,有些嫌弃却又无可奈何地解释着。

南宫原算是明白了,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想着如果她考到文科全年级第一,而自己又是理科全年级第一,光想想都觉得很幸福。

“那你下次打算考第几?”

“再说。”

见她不欲多说,他又换了个话题:“下午打篮球时,我看到你了。你……怎么会去看我……们打篮球的?”打着打着,无意中瞟到她坐在小角落看着篮球场时,他猛然地心率不稳,差点把手中运着的球给拍丢了。

只是,言默倒是不甚在意,稍稍想了想,嘴角的弧度小得不能再小,说:“你在吗?我好像没有注意到。”

南宫原愣住,心里那叫一个挫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口,干脆也就不说话了。只是,他还是专注地看着她别向窗口的侧脸,小小的,很精致,虽然她喜欢把自己弄得难看些,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也觉得她越来越好看了。想到这儿,他这颗早就被荼毒得无可救药的脑袋又开始白痴兮兮地发愣,嘴边是不受控制的微笑。

真好,如果一直能这样就好了,他不求再进一步,只要她每天都在他身边听他说话,即使面色不耐,偶有回话,只要她不拒绝他,他就觉得很幸福了。

快到站了,言默回头准备下车,谁知坐在一边的人在发呆,太过英俊的脸上朦朦胧胧地不知被铺上了什么,显得他一脸迷茫的样子。

“喂,到了。”言默无奈地推了推他。

“哦,到了吗?”

他如大梦初醒一般,尴尬地连忙起身,却不失细心地站在她身后,为她护出一个小小的空间,不让别人挤到她。

言默下了车,走了一小段路了,来到六月六日酒吧。虽然她现在搬到老爹为她找的房子,但是她还是习惯于放学后先到这儿和大伙一起吃饭,然后在回家。

“你回去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放学后都会由他陪她一起,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默认了这种状态。

今天,南宫原笑了笑,目送言默往店门走去,他每次都是等她进去了才离开,有时候还会在门口待上一会,这副样子若是被温岭看到,不知又会被他那张毒舌说出什么损话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跨上几步,轻轻拉住她的衣袖,然后立刻放开。她不喜欢他碰触,他知道,所以现在他都会很小心。

“怎么?”蛤蟆镜一片反光,看不出言默是什么表情。

“家长会……没问题吗?”

“嗯,老爹会去的。”

“那,你妈妈呢?”虽然不知道提起她妈妈她会不会生气,但是,自从她离家后就没见她再提起过她母亲。

言默盯着南宫原身后的那条小巷,大大的眼眸空空洞洞,她淡淡地说:“不知道,我没和她联系过。”她淡然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说话的口吻也似清风一般,不带任何感情。

南宫原知道自己又触及言默的底线了,有些自责地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你进去吧,我走了。”

“南宫原,”言默出声唤住他,他马上停下脚步,显得有些惊讶。言默站在原地看着他被柔和的晚霞照得隐隐发红的俊秀脸庞,低声道,“我没有生气,我母亲的事,你不用担心。”说完,她便不再看他是什么表情,埋下头匆匆进了门。

“笨。”,“我没有生气,我母亲的事,你不用担心。”

南宫原喃喃自语,脸上是不可名状的幸福表情。

言默走进酒吧,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前来捧场了,自从她卸下主唱的身份,就恢复由白淡哥担任主唱,他的人气很高,所以,没有人担心酒吧会因为这个小小的变动而遭到生意上的冷淡。

径直走到吧台,竟然没有看到老爹,言默不禁出声问道:“老爹呢?”

大胖呵呵笑了笑说:“好像在跟白淡谈事,里屋呢。”

言默点了点头,把书包放在吧台上,又朝酒吧里头走去。走过一条窄窄的通道,后头就是两间储藏室和几个房间,不大,却挺整洁,吧里的一些员工会住在这儿。最里面的房间是老爹自己的,不常住,如果通宵看店便会在这儿睡一晚,后来用来给言默住了,不过现在又物归原主。

言默走近房门,举手想要敲门,却听见里面的两人正压低了声音在说话,直觉告诉言默现在最好不要去打搅他们,于是,言默打算先行离开,岂料刚想抬脚,门就被打开了。白淡哥站在门前,却还面朝老爹,分明没有看到她,有些激动地对老爹说:“这件事暂时保密吧,小心为好。”

言默有些奇怪地看着白淡哥在看到她的瞬间惊慌的神色,不过他很快就把那抹惊疑压制了下去,换上的是一副平常的笑脸:“回来了?”

“嗯。”言默不经意地朝里面看了看,老爹不怎么自然地冲她笑笑,“跟你们大声招呼,你们要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好了。”

“没有没有,”白淡揽过言默的肩膀带着她走出通道,“我们已经谈好了,现在吃饭去吧。”言默看了眼白淡哥,顺从地跟着他走,只是那双水晶珠子般的眸子里淡淡地蒙上一层深意。

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知道的,老爹和白淡哥对她隐瞒了什么,虽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但是眼下言默没法深究,毕竟,他们有意这么做她想问也不会有结果。

第二天,照常上课,照常下课,然后照常放学,有一点点不一样的是晚上要开家长会。言默和南宫原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校门口的左边。南宫原突然停下了脚步,言默有些奇怪,但很快反应过来,看向那辆轿车。

轿车上下来一位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身姿挺拔,衣着品位,只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算看到南宫原依旧是面无表情,然后踏着大步朝言默他们这边走来。

“爸……你怎么来了?”等那男人走近了,南宫原站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

言默从没看到南宫原如此紧张过,大概除了跟她表白那次,现在的他真的非常紧张,紧张中还带着不确信和拘谨,看来正如南宫原对她所说,他们父子的关系并不好。那她也就只好站在一边不言语。

男人淡淡地看着南宫原身后的校牌,并未看着自己的儿子,启唇时声音低得不可思议:“你妈没空。”

南宫原就像是一个被训诫的孩子,动也不敢动地站在严父面前。言默陪着他们姿态有些奇怪地站在校门口,她一直低着头立在一边等待南宫原父亲的离开。可谁知他爸爸的目光一下子换到言默这儿来了。

“这位是……”

闻言,言默稍稍抬起了头,波澜不惊的眼眸撞上的是一双深遂似海的眸子,只在一瞬间,言默在里面看到了汹涌得令人心惊的波澜壮阔。很快,那眸子又恢复了风平浪静。但是,脸颊上露出了一时间消褪不去的红晕。

“她是我同学。”耳边南宫原连忙解释道。他父亲微微点了个头,目光却没有离开过言默。言默与他一直对视着,奇怪,这个男人应该给人属于擅长给人压迫感的男人,但是,此刻,言默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压力,她平静的眼神中渐渐露出了些许疑惑。这种诡异的状况终是在南宫原父亲终于移开视线,转身走进学校时才结束。南宫原走到言默身边轻轻出了口气,然后有些担心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爸他就是这样的,比较严厉。”

言默回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言默是个很敏感的人,所以这个时候,不知怎的,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是我爸第一次来开家长会,有点激动。”南宫原朝学校里面张望了下,有些大男孩的腼腆,然后他又转回目光,有些兴奋地对言默说,“对了,我听说最近街那边开了家新冷饮店,我们去尝尝?”

“好。”

这天言默原本是要直接回自己的小家的,可是途中想起前天施华姐说要给自己什么东西,于是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让南宫原把自己送到酒吧。酒吧里人还不多,今天老爹不在,白淡哥也没有坐镇,两个人都去开家长会了。言默在吧里晃了一圈,施华姐还没来,于是就到后面的小房间坐着看书等待。

房间里的钟在滴滴答答的走着,等言默把一张数学试卷做完,还不见施华姐来,有些许无聊,她又看了会历史书,目光不知不觉地停留在了书架上的一只保险柜上。

那天,老爹似乎匆匆忙忙地往里头塞了什么。

言默迟疑了下,慢慢朝那边走去。其实,她是知道保险柜的密码的,虽然是无意中知道的,她的记忆力极好,那次无意中闯进小房间刚好看见老爹在开锁,只是匆匆瞥见,她就记得了。不知,密码换了没。

言默站在那保险柜前面左右思量了会,终是伸出手打开了密码锁,还好密码没有更改。说不上来是什么使然,但是,老爹和白淡哥是从来不会对她隐瞒什么的。言默其实是一个很固执、执拗的人,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和安静,越是不想让她知道,她越是警觉自己必须知道。

保险柜里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只放了几个文件夹和一个信封。

有些许紧张,毕竟这种偷窥行为是不怎么光彩的。她朝门口张看了眼,确定没人后,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些文件夹和那只信封。

言默轻轻地翻看,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书纸翻过清晰的“唆嗦”声,十分钟过去后,言默又拆开那只信封,把里面的照片尽数看了个遍。最后,和最初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文件夹和信封整齐地放回保险柜,又将保险柜重新锁上。

前后不到十五分钟,言默站在原地对着保险柜发了会呆,默默回到书桌前把书本理好,她神色平静,呼吸平稳,只是拿书的手却失去了力气般,把书弄撒了一地,失神片刻,言默蹲下身子重新把书捡起来,背上书包走了出去。

“丫头,你施华姐还没……”

言默埋着头径自走出酒吧,大胖在身后说了什么,她没有听见,走进黑夜里,她驻足街头,忽然很想抱着南宫原大哭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小罪怎么谢罪都是没有用的了,距离上次更新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的遭遇我不想多说什么了,总之就是不想回头再经历一遍。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多说了,小罪自己也是做读者过来的,最郁闷的就是等不到更新,最愤恨的就是作者不更新,眼下自己犯了自己最气愤的罪过,心下实在忐忑不安,过意不去啊。好在某罪的文比较冷,不会荼毒太多大大,只是对不起那些一直保持着兴致看文的最亲爱的亲们,接下来,为了补偿罪过,小罪会努力更新,尽量保持一到两天就有更新的速度,这篇文拖得也久了,得加速努力了,不然怎么构思俺的新作捏>

第三十九章 蜕变

南宫原虽然对感情的事一向来比较迟钝,但是对于左言默的事可以说是超出他极限的敏感和认真,言默最近心情比较低落,但是表面上看上去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她平日里神情就总是淡淡的,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南宫原发现言默有时候会面无表情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那种眼神很奇怪,带着一种南宫原猜不透的沉重感。言默从来都不会拿那样过于专注的眼神,甚至听不到他所说的话,明显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

“言默,言默?”南宫原不解地拿手不停地在言默面前晃了好久,言默很少会这样失神,南宫原叫了好几回她都没什么反应,南宫原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唤了声,“言默,怎么了?”

言默猛然回神,回避了南宫原询问的眼神,低下头微微皱眉:“没什么。”

“不对,这些天你是不是有心事?”

这天刚好是运动会,南宫原本来非常兴奋,想要在言默面前一显身手,可是当他冲过终点时,回头望向观众台却找寻不见言默的身影,夺冠的喜悦瞬间被落寞感给冲刷得一干二净。待他找到言默时,对着她淡漠的面庞却问不出一个字。

他们之间似乎又陷入一种怪圈,原本以为两个人现在彼此虽然还未到达男女朋友的关系,在这件事上南宫原很小心也很谨慎,生怕一个出错又把两个人的关系打回原形。但是,虽然他个人以为对彼此而言对方都是与普通异性是不一样的存在,可是为什么这些天当他看到言默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时,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言默继续以摇头回应,并不打算多说,一个劲地往前走,速度很快。

几天下来南宫原心里早就开始因为理不出头绪而着急,此时被言默这么明显地冷淡处理,心里一燥,干脆停下来不走了。言默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南宫原,南宫原一脸委屈和不解,唇线微微抿紧,一双琥珀眸子和言默对视着。

“言默,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走吧。”

“你不说,我就不走。”南宫原固执地站在原地。

言默盯着他看了会,忽然转身离开,毫不犹豫。南宫原当即愣了片刻,随后飞快地追上去一把拉住言默的手:“言默……”

“我不想看到你。”

南宫原完全没了反应,整个人僵硬在言默面前,只是呆呆地看着言默。

言默有些烦躁,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失了神采的眼睛,不去看南宫原瞬间苍白的面庞,更不想理会他握住自己手的手心里的冰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非常冷静,冷静到含着一丝冷酷:“我最近不想见到你,所以,你不用送我回家了。”

“为什么?你……讨厌我了?”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言默差点听不到,那里面强烈的痛苦刺痛着言默的神经。他是自信的,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自信的,唯独面对左言默的时候,他的自信只消片刻就被瓦解得粉碎。

言默忍不住睁开眼睛缓缓抬眼看向南宫原,轻轻叹了口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些时间,我需要一个人呆着。”

握着她的手逐渐失力,直到最后滑过言默的指尖,垂落在他身体一侧。他撇开脸,让自己面庞处在背光的位置,低沉的声音像是从喉咙的最深处发出来的:“我以为,已经变得不一样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言默沉默了许久,南宫原保持着那僵硬的姿势也没有动,这儿离体育场不远,有不少同学经过他们身旁,而两个人却谁也不愿打破僵局说一个字。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言默看到南宫原俊秀的脸一点点地阴沉下去,下颚的线条紧绷地如被刀刻一般。

“原……”

南宫原触电般转过脸,震惊地看着言默。

她刚才是不是叫他,原?

言默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话不似刚才那般冲动:“让我一个人,好吗?”

南宫原凝视着言默平静的脸以及她苍白的嘴唇,缓缓地点了点头,心被一点点地撕裂开,隐隐作痛,可是言默的举动却不似那种能让他痛彻心扉地的决裂。他很混沌、迷茫,这种浮在空中的感觉让他几近抓狂,可是他永远都猜不透左言默的心,所以他永远无法着陆。

言默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独自上路,她没有回酒吧也没有回自己的小屋。即使心里空荡荡的,眼前也是一片茫然,可是双腿像是有意识般地把她带回了家,她母亲所在的家。

日子在沉寂中流逝,因为太过专注于手头的卷子和参考资料,当偶尔翻看日历的时候才惊觉已经消磨了一个多月,期末测试也快上演了。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教室里电风扇呼啦啦地转动声像是一首催眠曲,午休的时候一大片大片的同学趴倒在课桌前。教室里安静得过分,南宫原看着班上此情此景,不免失笑,很自然地把眼睛望向窗外,对面的教室窗口却不是那个他渴望的身影。左言默已经调离了窗口的位置,换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女生,但他还是会不自主地去观望,可每次都是失望。

南宫原所坐的位子离电扇有些距离,微弱的风根本起不了什么解热的作用。都说心静自然凉,无奈他怎么都静不下来,本来很快就能解决的化学题,现在看起来每个方程式他好像都不认识,罢了,南宫原把作业本扔到一边,茫茫然地趴在桌上,双目无神,忽然一个小纸团砸到他头上,他抬头,看到斜后方温岭正在对他挤眉弄眼。南宫原打开那纸团,里面的字迹潦草潇洒,出自班长大人之手。

“你和左同学还没和好?”

“没有。”南宫原有气无力地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又把纸团丢了回去。

不多时,纸团再次飞到他面前,展开一看:“这次怎么这么长时间,你不会主动点认个错什么的吗?我看左同学也不讨厌你,估计很快就能原谅你了。”

南宫原拿起笔,想了想,回头给温岭使了个眼神,然后先起身从后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温岭随后跟了出来。

“说吧,怎么回事?我看你最近像是病入膏肓似的,每天对人没有好脸色,一个人的时候就只会做题要么发呆,问题怎么又变得那么复杂了,我说你们就不嫩像普通情侣那样过点甜蜜温馨的日子吗?”

温岭一看到南宫原劈头就是一通,南宫原靠在楼道拐角处的墙壁上,听完温岭的话,不禁摇头道:“什么情侣,我们还没到那地步。如果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会那么无助了。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温岭学着南宫原的样,和他并排靠在墙上,对面窗口吹来热风,抚在脸上,碰到滑落下来的汗珠,倒也有那么些许凉意。温岭想了会,试着分析道:“我想,估计有两种原因会造成现在这种请况。”

“什么?”

“第一,也许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南宫原的脸山划过一道异样的神采,他急急地绕道温岭面前问:“会是这样吗?”

温岭下面的话又如一盆冷水把南宫原浇了个透:“第二,也许她真的厌烦你了,所以不想再看到你。”

“你说了不等于没说。”

“可不是,女人的心本来就是海底的针,尤其是左同学。”温岭看着南宫原郁闷气结的样子,觉得实在是有意思,于是想再逗逗他,“我发现左同学最近变得挺多,你发现没有?”

南宫原闷闷地应了声。

温岭就接下去说道:“听说她在她们班上的成绩是突飞猛进,一直保持在全班前五,有时还直逼他们班第一名,怪吓人的。想当初和我们一个班的时候她还是处于中下游水平的呢。”

南宫原冷冷地斜睨着温岭,像是捍卫小鸡的母鸡妈妈,语气不善地说:“你就不许别人进步啊。”

“呵呵,成绩进步倒也罢了。原,你有没有发现左言默越来越漂亮了?”温岭不理会南宫原臭臭的脸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那次在办公室看到她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呢,原来那么默默无闻的女生蜕变了似的,眼睛大大的,皮肤很白皙。”

“哼,”南宫原不太爽地从鼻孔里发出个音,喃喃自语道,“她本来就很漂亮。”

“你说什么?”

这时候,刚好下课铃声响起,南宫原的话温岭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回教室去吧,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可不想把第一的位置拱手相让。”

南宫原双手插袋,准备回教室去,一转身,他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温岭站在他身后,不明所以地看到南宫原背脊僵硬地站在那儿忽然不动了。再向前两步,他马上明白了。

左言默正拿着一张试卷迎面走来,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没再戴那副蛤蟆镜了,漂亮的眼睛毫无掩饰地看着他们,黑珍珠般的眸子平静如水。她微微向他们点了个头,从他们身边走过,风里留下她身上残存下来的一丝清香,待她走过后好一会,南宫原才重新迈开脚步向班里走去。

“喂,我突然想到第三个原因。”温岭若有所思地说,“言默大概有喜欢的人了,女为悦己者容。不过,估计不是你。”

“你说什么?”南宫原身上忽地急聚杀气。

“呵呵,”温岭一脸傻笑,安抚性地说道,“猜猜罢了,别太当真啊。”语毕,迅速闪进教室。

不说还好,经温岭这么一说,南宫原觉得越发郁闷了。

期末的脚步紧逼着莘莘学子,不过在暗无天日的题海之中,学生们还是有办法娱乐自己,忙里偷闲的。近日来,关于十二班左言默的传闻变得越来越多。自从南宫原公开承认追言默后,言默就总是受一些眼线的关注,现在,在这些人眼里,左言默的变化起着惊人的轰动效果。甚至有人传出她就要超越校花游之音,成为美女兼才女,和南宫原并肩第一的全校第一女生。就连小雅和嫣然都啧啧称奇,暗叹自己有眼无珠,言默这么一个大美女怎么就被埋没了两年呢?

左言默却是照旧过着自己的日子,她一向来低调,现在的状况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她拿去了掩饰,让一切恢复它最真实的面貌。少了虚伪和遮掩的日子,明显过得比以前轻松多了,虽然讨厌那些惊疑、猜忌的目光,但是,既然决定做回自己,那么,就必须迈出这一步。经过这些天反复的挣扎,言默做出了也许会影响她一辈子的决定,命运原本就是一场赌博,只是这一次的赌需要她下注的筹码失去了恐怕就很难再挽回,但如果成功,也就什么都值了。

即便很多年后,什么都没有的言默还是相信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第四十章 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