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哥的脸顿时黑了不少。再看看旁边的六姐夫孟春之将酒杯拿起抿抿又放下,刚才和薛明睿喝酒的时候,鼓起一口气喝了大半盅,现在还憋得满脸通红。

陶敬瑭道:“你不是听说侯爷不常出去应酬吗?”

陶敬琏道:“哥,你别逗他了,这又不是平常,这顿酒是必须要喝的。”喝的越多就是对婚事越满意,有多少姑爷是在回门那天醉倒的,不说远的,就说孟春之,那天罪的不省人事不说,还满院子叫嚷,“要不是主考老眼昏花,我如今已经是举人加身。”

惹出了多少的笑话,六姐来搀扶他,却被他糊了一脸的呕吐物,好不狼狈。

大姐回门那天,大姐夫开始不肯喝,后来也是醉的不省人事,用马车送了回去的。

现在看来侯爷应酬完是不成问题的,何况大家都依礼敬完一杯,谁也不敢提第二杯。

弘哥因为之前和陶敬瑭兄弟说的话,心里不舒服起来自己倒了一杯酒,就要再上前去敬,陶敬瑭看在眼里急忙将他拉住,“你这是要干什么?回去之后大伯父还不罪你。”

弘哥却执拗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哥哥,“忽”地一下站起来,捧起酒杯敬了过去,“方才是用茶,现在是酒,我敬八姐夫一杯。”

陶正安不禁皱了皱眉头,呵斥道:“你一个孩子吃什么酒。”

陶正安的怒气却没将弘哥吓倒,手臂举着怎么也不肯放下来。

孟春之眼睛一转,旁边解围,“小舅舅是怕自己礼数不周,都是自己家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礼数,小舅舅一定要喝就意思一下,侯爷不会怪罪的。”

弘哥不肯举起杯子“咕咚”咽下肚,酒气这样一呛,弘哥差点就咳嗽起来,却不服输地将咳嗽咽了下去。

陶正安沉下了脸。

孟春之却带着众人笑起来,算是将这事揭了过去。

整个宴席下来,只有弘哥和薛明睿多喝了一杯酒。

宴席结束陶老爷请薛明睿到主屋说话,孟春之也要跟过去,却被陶正川拉去考较裘哥的功课。

陶敬瑭、陶敬琏听到这个急忙跑远了,生怕也要被三叔父抓住一起问一番。弘哥趁机去内院找容华说话。

陶正安和薛明睿说了会儿话,左一句右一句就是没问到自己女儿,回门的规矩是要嘱托姑爷照顾好女儿,陶正安却连这个都省了,小心翼翼地问起薛明睿政事来,“苏锡尧的案子,也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安排。会不会牵扯出一大批人。”

薛明睿道:“按照旧例是要查个一两年,到底有没有特殊的章法还要等上面的意思下来。”

陶正安关切地问道:“也不知道任么时候会有消息。”

薛明睿放下茶碗,“再等段时间吧!”

陶正安心里一沉又无话了。

容华带着春尧到瑶华屋子里。

与前面的热闹相比,瑶华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湘竹坐在锦杌上做针线,抬起头看到一位穿正红褙子的夫人往这边来,仔细一看才知道是八小姐,顿时惊讶地道:“八小姐来了。”

相比较瑶华院子里的孤零零绿色,容华的穿着的红色就显得更加娇艳,湘竹的目光忽然有些不敢直视,扯扯自己青色的比甲,上前给容华行礼,“见过八小姐。”

容华笑著让她起来,又问,“二姐姐呢?”

容华话音刚落,瑶华已经被翡翠搀扶着迎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容华笑道:“二姐快别出来,小心着凉。”

翡翠悄悄看了容华几眼,顿时被那些耀眼的蛰了视线,再去看容华身边的春尧,已经不是在府里时的打扮,身上穿着贵重料子做的衣服.脸上的胭脂自然地在脸颊上晕开,眉宇中有股子喜气。

翡翠不禁羡慕春尧,原来在大太太房里做大丫鬟,也没见她这般得意,现在跟去了侯府变得更不一般,若是当时她不回二小姐屋里,是不是也跟着去了薛家,想到这里翡翠的脸色更加难看。

瑶华将容华让进屋去,又让人沏了上好的花茶。容华看了一下屋子里,却发现里面好多摆件已经不见了,“怎么屋子里少了这么多东西。”

湘竹欲言又止。

瑶华勉强笑笑,“是我嫌那些东西没用,又碍眼,就让丫鬟们撤下去了。”

湘竹眼睛里顿时闪动出几分的委屈。

瑶华却撇开这件事不谈,站起身走进书房,拿出一幅画来,“这是我这两日画的五子送福图,是送给八妹妹的。”说着交到容华手上,喉咙一痒起绢子咳嗽两声。

任谁看了这幅画,再看瑶华此时的样子都会心软吧!

特别是瑶华此刻脂粉不施,大大的鹿眼里面闪

动着泪光,咳嗽起来单薄的身体颤抖着惹人怜爱。

容华急往让瑶华坐下,“二姐病着原本不该劳神的,我之前听祖母说,郎中交代要二姐放宽心,不要思虑太甚吗?要我看二姐不如什么都不要想,静下心来仔细养病。”

瑶华本来垂着的头忽然抬起来看容华。

容华脸上只是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其他。

瑶华定下神来,微微一笑,“倒是没什么,姐妹兄弟都是这样相互照顾相互依靠,我只是常常想,弘哥小还不定性,说不定会做出什么错事,他却是我们大房唯一的子嗣,能帮他的人本就不多,妹妹算是一个,若是我们都能帮扶他一下,将来等他有了出头之日也是我们的福气。”

瑶华这是在向她示好,还着重提起了弘哥。兄弟姐妹都是依靠,这话没有错,只是像瑶华这样的人,怎么能依靠,她前世是将瑶华当成最好的姐妹,最后又是落得什么下场。

容华目光一敛,“我们是陶家的人,自然做事都要为陶家着想,就像是姐姐,为了陶家做了那么多事…将来不光是父亲、母亲会明白,弘哥长大了也会知晓里面的道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善恶到头终有报。”

瑶华神色一僵,还要说什么。

容华笑道:“时辰不早了,天黑之前还要赶回去,姐姐好好养寿,妹妹先告辞了。”容华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瑶华要送出去。

容华执意不肯,“姐姐快回去休息。”说着带着春尧离开了。

容华的身影看不见了,湘竹才扶着瑶华回到屋子里坐下。

湘竹皱起眉头,一脸的沮丧,端杯水来给瑶华喝,“小姐,怎么办?听起来八小姐不想帮忙。”

瑶华喝了口水,半天才道:“来日方长。”

容华回到老太太的千禧居,坐了一会几大老爷和薛明睿从前面会亲回来。

大老爷道:“时辰不早了,就不留你们了。”

说着让人棒出三朝礼。

薛明睿和容华又行了礼,才从主屋出来。

天色暗下来,起了风,容华正觉得有些凉,春尧将斗篷披在容华肩上,低声道:“侯爷让我拿给夫人的。”

薛明睿的斗篷。

容华出了二门上了轿子,刚想要将斗篷解下来给薛明睿。

只听薛明睿道:“轿子里冷。”然后翻身上了马。

容华拉着斗篷心里不禁有了几分的暖意,刚在轿子里坐稳,只听到弘哥喊了一声,“姐。”

容华忙撩开轿帘又和弘哥见了一面,姐弟俩说了几句话,容华才起轿离开了陶家。

回到薛府,两个人去了太夫人处请安。

容华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二太太的声音,“我看是个极妥当的人,交给她总是没错的,再说娘那边还有不少人帮衬着,这些年也有不少的结余,不至于会有什么闪失。”

薛老夫人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有道理。”

门口的丫鬟见了薛明睿和容华,急忙通报。

薛二太太的声音才止住了。

老夫人问了容华娘家的事,“都还好吗?”

容华点点头,“都好,还让我给老夫人带好呢。”

老夫人道:“我们这么大年纪的人,将来能有机会聚在一起叙叙倒也好了。”

容华笑了。

老夫人道:“也不要去你娘那里了.我已经让人去喊了,今晚要在我屋里吃。”说着让丫鬟又去将众人都叫来。

二房、三房、四房的人陆续都到齐了。

二太太又笑着为容华引荐明柏的妻子薛钱氏,“之前你没见过的,是你的大嫂子。”

薛钱氏穿着鹅黄色的褙子,头戴粉红色的绒花,翠镶珠宝花头饰,细长的眉眼,见到容华目光一缩,露出几分不自然来。

容华上前行礼道:“大嫂。”

薛钱氏道:“这几日润哥病了抽不开身。”

话音刚落,老夫人急忙问道:“我的曾孙今天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薛钱氏的眼睛略瞟了一眼二太太,才道:“和昨日一样,时不时的仍说几句胡话。”

老夫人道:“有没有人照看着?”

薛钱氏点点头,“屋子里留了人,老夫人放心吧!”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丫鬟急匆匆地进来道:“不好了,小少爷不好了。”

第一百零八章 今非昔比(下)

薛老夫人听到这话,哪里还坐得住,“忽”地一下站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急切地问那丫鬟,“润哥怎么了?”

那丫鬟道:“也不知,刚才三爷房里的曼儿过来,我就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曼儿不在了,我去看小少爷,小少爷身上烫的吓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薛老夫人听得这话,“这还了得。”

薛钱氏的脸色也变了。

薛老夫人道:“快去看看。”说着带上屋子里的人往薛夫人房间里去。

薛老夫人前脚走,薛钱氏忙上前去搀扶,薛夫人、三太太、四太太都跟了上去,容华见二太太神色有异,刚才来通报的丫鬟也是低着头等在原地,心里微微一思量,和薛明睿一起走在了前面。

众人都走开了些距离,那丫鬟才走到二太太身边。

二太太问,“怎么样?”

这丫鬟是大奶奶薛钱氏屋子里的珑真,一直在润哥身边伺候,珑真此时此刻早就白了脸,双手紧握着有些微微的颤抖,上前回话道:“奴婢只出去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薛二太太又问道:“曼儿呢?”

珑真道:“真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薛二太太这才微微点点头,脸上露出些笑容来。

薛老夫人进了屋,急忙走到润哥床前,伸出手来试了试润哥的体温,不由地着急,“叫了郎中没有?怎么几日没见竟病成了这样。”

钱氏急忙道:“只当是有些不舒服过几日就好了,谁知道这病竟忽然大起来。”

薛老夫人见润哥脸烧的红红的,心里不由地十分心疼,“我看你们是嫌我老了不中用,才故意瞒着我。”

钱氏听得这话心里一慌,生怕被老夫人怪罪,急忙辩解,“真的没有,老夫人这是错怪我了。”说着眼泪就流下来。

三太太那边看着钱氏的模样立即就翘起了嘴唇,一脸的不屑,看到容华在身边就转过头冲容华有深意地一笑。

容华站在一旁不做声,刚才那丫鬟进来禀告,提到一个叫曼儿的,她记得清楚,上次薛府宴请的时候她不小心听到薛二太太和薛三的谈话,薛三就提到了一个叫曼儿的丫头,话语中还十分的在意,说是要抬曼儿做姨娘。

薛二太太当时应承儿子,曼儿的事等到他娶了正妻再说。

薛家的规矩摆在那里,不可能未娶正妻之前就纳妾,薛二太太当时说的也是在理,可是今天的那丫鬟的话是:刚才三爷房里的曼儿过来,我就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曼儿不在了。

急切地回禀小少爷的事,倒让曼儿占了大大的篇幅。

容华看向床上的润哥,她没有站在最前面,可是离的也不远,仔细地看过去,润哥红红的脸上似乎有几个小小的水泡。这一屋子人,男人们不在意这些琐碎事,女人们各有心思,老夫人年纪大了眼神又不好。

薛老夫人急的只顾得叫喊润哥的名字,剩下的人也是乱作一团,钱氏在一旁哭,让老夫人更加的心焦,对着钱氏发作,“哭什么哭,还不去看着郎中怎么还没过来。”

钱氏被骂的一愣,委屈地憋住哽咽,急忙下去安排。

容华轻轻扯扯薛明睿的袖子,薛明睿低头看过来,容华小声道:“妾身小时候得过痘症,侯爷看着润哥是不是出痘了。”

容华表情虽有犹疑,明亮的眼睛里却又有几分的自信。

薛明睿上前几步看清楚,又与老夫人说了。

老夫人这才定下神来,仔细看过去,润哥脸上似乎是有几个刚刚鼓起的水疤,眼一花又像是没有,于是皱起眉来,忙回过头来四下寻找,看到了容华,抬手持她叫过来,“二孙媳妇你过来。”

容华这才走到润哥床边。

老夫人道:“二孙媳妇,你帮我看看润哥脸上是不是有痘出来。”

容华点点头望过去,她刚才没有看错润哥的脸上却是出了痘,再伸手去摸摸润哥的额头,并不是特别的烫,可见刚才的丫鬟言过其实。

再说孩子还小,不过三、四岁,身上本就不舒服,老夫人又唤的很轻,孩子不愿意睁开眼睛那也是正常。

容华安慰老夫人道:“老夫人放心,等一会儿郎中来了就能知道了。”

老夫人见容华的模样,心里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几分。

水痘是温症,不像天花那样凶险,烧的也不会像天花那样厉害,润哥这几天只是身上稍有些热,也没有病到十分严重,想象是痘症的可能性比较大。

老夫人让人扶着坐在床边,又看看下面站着的众人,“你们都去外间吧!不要围在这里。”说着看着容华,“你陪着睿儿也下去吧,睿儿小时候没出过痘。”

老夫人是担心会传给薛明睿,痘症并不是只有孩子才会得的,只要没出过的人都有可能会被传上。

容华应了与薛明睿一起走了出去。

老夫人的模样像是有了几分的把握,气氛也就不再那么紧张。郎中匆匆进屋,男人们都到外屋去说话,女人们在侧室里等消息。

薛二太太在暖阁里陪着老夫人,众人的表现就与刚刚有些细微不同起来。

三太太看容华和薛夫人说了几句话就分开,趁机上前温和地笑着,慢慢走到容华身边,“二侄媳妇,我们到外面去透透气。”

三太太笑意连连,容华不好拒绝,只看了薛夫人一眼,薛夫人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便跟着三太太到外面来。

天色晚了,外面已经点气了灯,眨眼望去十分漂亮,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三太太说说笑笑在容华前面并不遮掩,渐渐地与容华越发熟络了目光也就异样起来,若有所指,“我看你这孩子就是个心直的,为人这样好真是难得,只是有些事啊,要多想想才好,省的将来吃亏。”

是说她刚才上前关怀润哥的事吧!薛二太太明显是知道润哥的真正病情,却故意作态,众人在旁边着戏,眼看着老夫人着急。

虽然说这可能是薛二太太一直的手段,可是众人的这番表现也透出了一股冷漠。

三太太笑道:“现在作祟的人多,这也就是我没有机会,如果有机会…”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任谁都能听出这里面的意思。

容华再看向三太太,三太太却又换成了之前温和的面孔,仿佛刚刚说那些话的人并不是她。

三太太拉起容华的手,“你啊,我真是越看越喜欢。”

一面说二太太的坏话,一面向她示好,甚至还有一种怂恿鼓动的意思。

“你也是好福气,长房长孙媳。”潜在的意思是,将来这个家还不都是你的,将来若是能抓住机会打击现在得意的二房,一定莫要犹豫。三太太微微一笑,也不知道这个二侄媳妇听明白没有。

三太太和容华回到屋子里,又过了一会儿郎中写好方子出来。

二老爷薛崇义亲自将郎中送出府去。

老夫人和二太太也从暖阁里出来,薛夫人迎上来问道:“郎中怎么说?”

薛老夫人道:“是痘症,还好痘已经发了出来,再有几日也就能好了。”

薛夫人笑道:“只要没事就好。”

薛老夫人特意看了一眼容华,眼睛中流露出柔和的目光。

薛老夫人顿了顿吩咐起来,“没有出过痘的,都要避着些。屋子里的丫鬟也要仔细问了,”又叫钱氏,“将痘神供起来。”然后来自选了两个丫鬟来照顾润哥。

交代的事无巨细,就是没提那个玩忽职守的丫鬟曼儿。

着着三太太渴盼的目光,容华微微笑了笑。

吃过晚饭,众人都各自回屋里,薛明睿照例去书房着书,容华收起薛明睿的斗篷,想着不如再做一领给他,正要叫红玉进来商量一下样式,木槿到她身边欲言又止。

容华侧头去看木槿,轻声问,“怎么了?”

木槿半天才扰犹豫豫地开口,“夫人,我今天遇到一件事,不知道该怎么和夫人说。”

木槿这丫头素来胆大,在她面前也从来不遮遮掩掩的,这次怎么这样起来,于是将木槿领进卧室后面的暖阁里面去,“有什么不好说的?”

木槿这才道:“眼见就是虫王节,我本来正想着找府里的丫头打听一下薛府的虫王节都应该准备些什么出来,正好遇到了莲蓉,莲蓉带我去看晾书的院子,因我之前没跟小姐到薛府来过,莲蓉就带我四处转转,谁知道半路上莲蓉要去方便,我在院子里等她,没想到就着见,有两个婆子拉着一个丫鬟推推搡搡往后面的小院子里去。”

容华心里一惊,“那些人有没有看到你?”

木槿道:“我看到这些哪敢出声呢,后来那婆子出来四处查看,我就躲在假山后面。”

木槿说着紧张地看容华,“也不知被绑的是哪屋的丫鬟。”

处置一个丫鬟并不稀奇,尤其是薛府这样的地方,不论哪个丫鬟逾越了本分都会有这样的结果,“大概是什么时辰?”

木槿道:“大概日央末(17点左右),夫人没有回来之前。”

容华面色一凛,让木槿将春尧等人叫进来。

除了锦秀去书房伺候,剩下的人都到暖阁里。

容华道:“现在虽然比在家里的时候自在一些,但是你们做事也要时刻记得自己的本分,不可大意了,薛家的规矩少不了还要找教引嬷嬷来跟你们细说一遍,你们要记清楚。”

看着容华严肃的表情,春尧等人忙点头。

等到春尧等人走了,容华将木槿叫过来,“刚才你说的那个莲蓉是谁?在哪个房里伺候?”

木槿道:“要是别人我定不会跟着她四处走动,这个莲蓉是崔执事家的侄女,是被崔执事家的哥哥卖到薛府来的。”

容华不由地诧异,竟然是这个莲蓉,她之前只是听说崔执事家的侄女在薛家,嫁过来之后还没顾得上问…

按理说,这个莲蓉应该是她能信得过的人,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容华心里顿时疑惑,这个莲蓉到底可信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