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杰道:“容华不也是庶出的。”

原来是这样。

薛崇杰道:“我还以为她会和我们一样,却没想到。。。。。买米的事我都慌了她却能沉得住气,那些生意经她一个内府的女子听了却能明白里面的意思,就连隆正平都不得不佩服,若是一个男子做到这些尚且难,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三嫂那么精明的人不也没有算计好?二嫂又如何?”

“真是不能让人小看。”

薛崇杰道:“老夫人看容华的眼神不一般,若是我没有猜错.将来管这个家的不是二嫂是容华。”

四太太听薛崇杰能这般想,心里顿时宽慰了不少。

“我是想和隆正平做些生意”我们刚谈完了正事,还有时间,隆正平和我说起他发妻在老家病重的事,除了病了的妻子,家里还有一双儿女让他牵挂,我不由地想到你和明哲、亦宛,我们是靠着没分家才能自在一些,隆正平家里都是靠他一个人,和他交往越深,就将什么三教九流,身份地位都抛请脑后,大概是心里这样想,隆正平出事的时候,我才会去救他…”薛崇杰顿了顿,“再说我又得了那样的病,还不知道能。。。。。。”

四太太打断他的话,“老爷的病老夫人都知道了。”

薛崇杰一怔,四太太将那天的事都说了一遍。

四太太道:“老夫人说了,姨娘得的不是这样的病。老爷有些话你也应该和老夫人说说,说不定就能说清楚了。”

薛崇杰抬起头看向四太太。 四太太这边说着话,薛大人问起容华督捕司的事。有些话还是要婉转地跟薛夫人说清楚。

薛夫人听到施勉孙子的事,顿时惊慌起来,“怎么会这样?”

容华忙道:“娘不要慌,这件事侯爷会想办法。”

薛夫人道:“他能想什么办法?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可怎么得了。督捕司都敢上门来,可见是有人看见了,我们怎么说得清楚。容华低声解释,“我是救了个孩子,但是没有留在府里,是送去了医馆,既然是这样,督捕司找不到人也是应该的,并不是我们有意藏起来,再说媳妇从来没去过施家自然不认得施勉的孙儿。”

薛大人的脸色似是好看了一些。

“督捕司这样一闹,我们家里才知道有这样的事,侯爷回来马上就去看了那孩子,不管是不是施家的孩子,都去了禀告皇上知道,从始到终我们家都没有做错什么。”

薛夫人道:“话是这样说,可是万一…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容华宽慰道:“娘放心,这次水患侯爷是立了功的,朝廷都还没有奖赏下来,如何会先罚了呢。皇上没有让薛明睿处理工部贪墨的事,虽然薛明睿拿不到头功,但也算是卸了半个担子,说不定皇上就是不想看到有人报复薛家,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再说,“老夫人毕竟是长公主。身体里流着皇家的血液,皇上可以责罚别人却不可以蔑视老夫人,那是蔑视了皇家的尊严。”

上面这些年这样打压薛家,以至于让随便一个官吏都可以来见老夫人,并且不顾老夫人的面子,哪个金枝玉叶、龙子凤孙受过这样的礼遇。

所以老夫人没有阻拦督捕司的人进府。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席之地(下)

陶家,陈妈妈向大太太道:“薛四老爷的性命似是保住了,督捕司的人也没有搜到人,这件事应该就过去了。”

大太太冷笑一声,“还是老爷说的对,工部这么大的动静,薛家怎么可能风平浪静,没有人泼冷水才怪。姑爷想要在皇上面前立功也太急切了些,这时候出了事谁会保他?皇贵妃?蔡夫人?”

不一会儿听得雅琴道:“老爷回来了。”

大太太看一眼陈妈妈,陈妈妈忙去拿桌上的药碗来给大太喝。

陶正安进到屋子里,看到妻子在喝药,等到大太太将药喝完躺在迎枕上,陈妈妈带着屋子里的丫鬟退下去。

陶正安紧皱着眉头,大太太问道:“怎么样?见到八姑爷了没有?”

陶正安叹口气,“见是见到了,可是有些话却不好说。”

大太太道:“那有什么不好说的?不过是让他活动着帮你保住官职,要不是有御史弹劾你,咱们也用不着他去说话。”

陶正安道:“话是这样说,可是最近薛家也不大好,今天督捕司的人还去了薛家搜查!”

大太太故意惊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正安将事说了一遍,“现在姑爷还在宫里,我怎么好再留下来与他说起这事。”

大太太关心地道:“薛家会不会有关系?”

陶正安迟疑道:“还不好说,”顿了顿,“总之侯爷也太耿直了一些。”

大太太心里微微一笑,想要依靠,真正要凑过去的时候才会知道靠不住。

陶正安闻着屋子里的药味,“这段时间也真是苦了你,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行再请郎中过来瞧瞧,不能大意了。”

大太太点点头,“这段时日觉得好多了,尤其是这雨一停,身上也好多了。”

陶正安又看到大太太手边的香囊,正面绣了一石榴,于是借机问起,“贵人的事如何了?”

大太太抿嘴笑道:“若是能生了皇子,将来再为嫔为妃,这富贵就是享用不尽了。”

陶正安道:“这件事还是你想到了前面,舅爷一家该好好谢谢你才是。”

大太太叹口气,“哪里用得着他谢我,只要将来我们有事他能帮忙…”抬起头看了陶正安一眼。

陶正安立即道:“说的是。”

陶正安与大太太说了会儿话让雅琴伺候着梳洗,早早就拿了本书上床。

大太太看在眼里,故意问道:“老爷不去大姨娘那里?”

陶正安自然而然地靠在迎枕上,“之前是怕影响你休息,现在你好多了,自然就不用出去睡了。”

男人永远将话说的冠冕堂皇。

陶正安将书翻了两页,大太太忽然提起,“今天常宁伯夫人来看我了。”

陶正安倒是没想到不禁微微一怔。

大太太笑道:“瑶华在我屋里,常宁伯夫人一直看咱们瑶华呢。”

陶正安思虑了一下,“常宁伯家态度不明,似是和庄亲王走的近一些,又和赵家也走动的,常宁伯世子和宣桓的关系也不错。

大太太道:“那样还不好?总比武穆侯为人死板、不懂得转圜要好得多,现在是什么时候,谁不喜欢处事圆滑,左右逢源的.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陶正安又皱起眉头,“等过几天你将蔡夫人请来,问问赵家的意思,我们两家还要不要接着结亲。”

大太太的脸顿时垮了下来,“难不成不靠着赵家我们就活不下去了?淑华己经这样,你还想将瑶华送过去不成?”

陶正安沉默不语,这些年跟着赵信,有好多事都是互相知晓的,万一两家关系生分了,他不再听由赵信的,以前的事会不会就被…

大太太看着陶正安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老爷,你还拿不准主意?你想想,若是义承侯赵信肯帮忙,会眼看着你被御史弹劾?现在自己再不找出路,将来要去依靠谁?”说着红了眼睛哭起来,“这些年老爷为赵家做了多少事,他们果然念在两家情分上,淑华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现在不醒悟,将来恐怕就来不及了。”

陶正安表情微微松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倒不是为了别的.这是这些年我和赵信…”

大太太看出端倪来,擦了眼泪柔声道:“老爷,你到底怎么了?自从前几年咱们陶家和赵家结亲之后,老爷总是心事重重的,我想问又怕老爷不肯说,妾身嫁到陶家二十多年了,一心一意为陶家,难道老爷是怕我不为陶家着想?”

陶正安动容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少知道的好。”

大太太目光闪烁,“老爷的意思是老爷能想办法处理好?不会落人口实?将来也不会被揭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老爷就不用和妾身说,妾身也就不用担心将来有一日会措手不及,只是老爷做的事未必严密…”

听得大太太话里有话陶正安顿时一惊,转头紧紧地盯着大太太看,“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大太太道:“我嫂子进宫,贵人说了一句…”

陶正安急忙问,“说了什么?”

大太太平静地道:“只是说,老爷有什么事要处理好,免得将来被人攥住把柄不好脱身。”

陶正安听得这话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本来并不在意的大太太,着得陶正安这般不由地愣住了,难不成并不是她想的钱财上的事?不然陶正安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老爷,”大太太低声道,“这时候你可不能再瞒着我了,将来出了事我们都要一起应对的,将来总不能毫无准备,万一来个措手不及,那我们陶家就真的…”

雅琴正好端茶进屋,陶正安看了雅琴一眼,雅琴吓得将茶放下转身出了门。

屋子里静下来,陶正安放下幔帐将话悄悄地说给大太太,大太太的眼睛渐渐睁大,差点就喘不过气来,“老爷怎么能跟炼丹的道士…皇上还在服用金石丹药,万一再出了事,这可是牵连全家的重罪啊。”大太太突然满眼恨意,“老爷还执迷不悟,那赵信是想要将老爷做替罪羊,万一出了事,他们赵家才能脱身”

陶正安叹口气,“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都是无益。”

大太太仔细思量,“那也未必,只要老爷能拿住赵信的短处,将来还不知道谁能扳倒谁现在赵信总不能对我们如何,毕竟还有容华这一层,别忘了你还有一个武穆侯姑爷呢,其他的我们就慢慢计较。”

陶正安和大太太这边说着话,湘竹走到瑶华身边悄声道:“现在是打听不出什么来了,大太太屋门紧闭,不让下人靠近雅琴端茶进去还被大老爷吓了出来。”

雅琴不是别人,那是抬了通房的丫头,雅琴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别人。到底是在说什么事要这样紧张?瑶华想起舅母和母亲低声说的话,莫非是李贵人故意将那件事透露了一些给母亲?好让陶家更加依附她?

瑶华咬紧了嘴唇,李贵人倒是算计的好,现在不但身怀有孕 还学着皇贵妃的样子控制起娘家来了,之前未进宫时李贵人说的那番话多么的好听,让她鬼使神差地去和荣华换了叙,又故意去偷听赵信和父亲的谈话,最终荣华因此丧命 她也没有嫁到赵家去,倒是李贵人顺理成章地进了宫,将来生了皇子还怕在宫中不能立足?就连姨娘生养的容华也成了武穆侯夫人嫁进薛家这段时间,光听陈妈妈传回来的消息,容华似是有了一席之地。

只有她病恹恹的待字闺中和三年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湘竹顿了顿又道:“小姐,世子又让人捎话进来了,说是善仁居的斋饭最是好,小姐若是能去就将让右边雅间的窗子打开一扇…”瑶华咬起了嘴唇,“那日去寺里我已经说了,花树的事我都已经被八妹起。。。。。。如何还能跟他再见面。”

湘竹应了道:“一会儿我便让婆子去说。。。。。。世子还问,知不知道薛家这两天的事?”说着可以去顿了一番。

瑶华像是没有听出言外之音,只点点头,“我正准备和母亲说,要去看看八妹听。”再不说别的,站起身拿了本书到床边去看。

湘竹忙出去找乳母将瑶华的意思传出去。

常宁伯世子枯等了半天终于看到陶府里出来个人。

那婆子上前将瑶华的意思说了,任延凤顿时皱起了眉头,本以为这次能见一面,却没想到又被拒绝了。

那婆子看看任延凤的脸色,“世子爷若是真的怜惜我们家小、姐,还不如早日想办法将事情定下来,省的让我们小姐为难,现在我们小姐在府里已经是很难做己 ”

常宁伯世子目光一暗,给了婆子五两银子做赏钱,“回去跟二小姐说,让二小姐放心,我会尽快想法子。”婆子应了下来,立即千恩万谢地走了。

。。。。。。

时辰不早了,锦秀上前问容华,“少夫人要不要先安置了?”

容华摇摇头,“不用了,现在没有别的事,我就做些针线,候爷这段时间在外面,很多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虽然好些针线大家都习惯地让丫鬟帮衬着做,她却不想假手于别人,怜好她又新学了花样网给自己做了一件小衫,剩下的线正好在薛明睿小、衣上做做文章,省的薛明睿的衣服都是单纯古扳的样式,外衣一成不变,小衣总能变些花样吧!

锦秀陪着容华做了会儿针线,眼皮已经发沉,容华抬起头来道:“你不用陪着我,去歇着吧!”

锦秀有些不好意思,“奴婢也不困。”

容华道:“给我换盏茶来,你就下去歇着吧,跟外面的婆子说,小院的门不要落栓,房门也是,我要等侯爷回来。”

锦秀点头应了,将茶给容华倒好,正要挑灯芯,春尧从外面进屋子里来。

春尧向容华行了礼,又看一眼锦秀。

容华停下手里的针线,“怎么还没睡?”

春尧这才上前低声道:“少夫人,刚才有个婆子来找我,”说着将手里五两银子拿给容华看。

容华不由地笑了,“难得有人要贿赂我们春尧了。”锦秀也忍不住笑起来。

春尧红了脸,拿着银子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少夫人是笑话奴婢呢。那婆子说让我多照顾一些,她的外别女长得虽然不算是漂亮却也十分周正,尤其是手脚极为麻利。”原来是这件事。

容华低头按着绣花,“你怎么说?”

春尧急急地道:“奴婢哪里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不肯收她的银子,谁知道她却扔下跑了,我找了一圈却不见她人影,想是躲着我呢。”

容华听到这里失笑道:“怪我了,本来想要明天跟你们说的,”说着抬起头眼睛一亮,脸上有淡淡的光华,整个人安定、沉稳,“老夫人让我在世仆家中选些灵巧的家生子进府。”

春尧、锦秀都睁大了眼睛,春尧半晌才道:“少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那么多的家养奴婢,哪个不想要进府办差?老夫人将这件事交给少夫人,那是十分的信任,再说可以通过这件事,将这些家人的情况都弄个清楚。

这么大的事少夫人还这样沉得住气,从老夫人那里回来之后,没有和屋子里任何一个人说。

倒是府里这么快就有人知晓了。

老夫人说起这件事,她也没有想到。容华看看春尧和锦秀,“你们和木槿是我身边得力的,有些事你们自然是首当其冲,所以不管是谁找了你们,都要记清楚,尤其是消息还没有正式放出去时,就找上门的这些。”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耳聪目明,将来会有大用。春尧、锦秀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容华笑道:“好了,都先下去歇着吧!”

春尧、锦秀对视一眼,这才慢慢地退下去,到了外间两个人更是难掩笑意,眼睛中是一个意思,少夫人终于在薛家有了一席之地。

第一百九十二章 妒妇(上)

容华绣着花听外面淅沥的雨声,不会儿雨停了,天气凉爽起来,微风吹的幔帐轻摇,容华挑了挑灯芯,稍稍有些困意。

只是闭了一会儿眼睛,听到窗子的响动睁开眼睛,她身上已经盖了薄被,半开的窗子也被关上了。

薛明睿转过头,容华迎上他的目光。

细长的眼睛中带着些许笑意,容华终于放下心来。

薛明睿坐在床边,容华着到他身上有些雨水,就要起身去拿绢子。

“你躺着,这些事我自己能做。”说着起身解开官服。

容华还是下地伸手接过来。

薛明睿用了巾子擦洗完,容华拿去放好,巾子刚放在架子上,还没转身,腰间一紧整个被抱了起来。

宽阔的胸膛带着一股薄荷的清香,又像干燥柔软的草叶,轻触她的脸庞,温和的气息让人微痒,她缩在他怀里,等到他轻轻地将她放在被褥间。

看着他那明亮的眼睛渐渐朦胧起来,她望进去一时之间意乱情迷,修长的手指拉过来,侵入她的指缝,手掌落下来与她的相合然后修长的手指一攥紧紧地扣住。

他轻轻地在她耳边,“执子之手与子皆老是不是这个意思?”

诗径里的词句,在她印象里不过是情窦初开,青涩地拉起手指,如何被他解释成这个样子。

现在这个情景,她脸色微红,刚要开口辩解,他整个人却倾覆过来,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嘴唇,她的呼吸也被引得急促起来,几次轻微的碰触,如同羽毛扫过,一下子痒进了心里。

“容华。”他的声音不如往常般清亮,睫毛微敛眼梢红润,声音低哑。

容华心里一颤。

看到她面若朝霞般艳丽,眼睛里的一轮明月如今被蒙了层细沙,她微敛着眼睛望着他,红唇微张,欲语还休,他心里猛然被撞了一下,再低下头时,呼吸已经不受控制地紧密,舔开她柔软的唇,慢慢侵袭过去,手指落下来,在她腰间轻轻揉捻,一路滑上去,忽然之间收拢,她不由地轻哼了一声。

本来心里还算清明冷静,却一下子起了波澜,心神一荡差点收势不住,即便是这样,身躯微微起伏,还是没有往常那样仔细,看她微皱起眉头,耐着心思伸出手来将她的长发稍理整齐,直到她松开眉角,这才百般缠绵,一晌贪欢。

听到外面轻轻敲了敲门,容华这才醒过来。

薛明睿该起床准备上朝了。

穿好官服,一双眼睛仍旧是那么清澈,人和人怎么就那么不同。刚才她穿鞋下地,顿时觉得腿脚一阵酸软,不由地羞红了脸,薛明睿每天起那么早却还......

“昨晚忘跟你说。”

他一声呢喃,她不由地吓了一跳,似是看出些什么,他细长的眼睛一弯笑了,“还有时间,你多睡一会儿,不用和我一起吃早饭了。”

容华红了脸,“那怎么行,”连忙扯开话题,“侯爷刚才说有什么事?”

薛明睿道:“施勉的孙儿,皇上虽然已经赦免,恐怕要找个容身之所不易。施家被牵连进去不少人,未入仕的却不一定愿意接纳。”无非因是罪臣之子,养在家里怕坏了自家名声。

容华道:“在施家长大总是最好的,毕竟是血亲,近的不愿意收留,稍远的族人呢,说不定有不在意的,再说既然不追究罪责,将来不管是经商还是科举总会有机会的。”

薛明睿点点头,“只是在没找到合适的施家人之前,总不能将他送去衙里,暂时就收留在我们家,我在外面找了间房子,昨晚已经让两个婆子、两个媳妇和一个小厮过去照看着,一会儿就会有婆子来与你说。”

本来应该是让她来安排的,却怎么没和她说,昨晚回来又只宇未提,应该是不想打扰她休息,可是却又…着实让她一晚上没有睡觉。

她抬起头目光有些嗔怨,只是想要回报他一早对她的打趣,却没想到他淡然的脸上出现一丝的赧然,容华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一闪而逝,她以为自己花了眼。

“我听说一件事。”薛明睿目光扫向袖口,用手指捻了一下衣服上纹理,容华看过去,这件官服分明是十分平整的,哪里需要整理。

“皇上十分着重李贵人的身孕。我在宫里遇见了太医院周院使,周院使说,皇上钦点了他和一位李御医专为李贵人诊脉,还安排了专门的宫女、姑姑和太监,御膳房单开了小灶专门为李贵人准备膳食,只要李贵人能平安诞下皇子或公主,必然会有奖赏,否则便要通通获罪,所有人都在责难逃。”

薛明睿顿了顿,“这种情形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容华心里微微一惊,难不成皇上真的专宠李贵人到这种地步?

薛明睿道:“最近就应该会有晋封的懿旨。”

这么说,是要让人知道,不再是皇贵妃后宫专宠。

庄亲王一派因工部贪墨的案子受挫,皇贵妃一派本来以为这下子能压过庄亲王,却没想到会出来一个怀孕的李贵人。

“这么说,皇上并没有下定决心。”

薛明睿眼睛一亮看向容华。

“如果下定了决心,皇贵妃之下还有德妃,皇上大可以晋封德妃,德妃入宫早,又育有英亲王,父亲做过学士,娘家人没有人任要职,不会有太大的干系。”英亲王又是个闲散王爷,身边没有什么党派纠集,德妃占主中宫之位,就不会有人说皇贵妃所生的皇子最为尊贵。

却偏偏立了一个李贵人出来,只不过是分走了皇贵妃的宠爱却不是地位,就算给了一个打击那也是很小的,就像皇上处理工部贪墨一样,有理却不追根溯源。

庄亲王是皇子中最为出色的,皇贵妃所生的皇子,听说十分的聪颖,深得皇上喜爱。

毕竟是一国储君,皇上不会轻易地下结论,就算是心中有了结论也要平衡各种关系,难免因此生乱。

薛明睿微微一笑,“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

容华迎上薛明睿的目光,“是老夫人跟我讲的。”虽然像是闲聊的时候说起,其实是想要让她了解当下的时局。

“现在要期望贵人的孩子顺顺利利地出生,谁也不要利用这个生出事端才好。”

将薛明睿送走,容华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笑道:“刚才我还说,我房里有个丫头年纪够了要放出去,正愁没有人帮我瞧瞧这嫁妆单子,你来了正好。”老夫人说着,李妈妈将手里的单子递给容华看,容华笑着接了,长长的单子里罗列的东西还真的不少,铺的盖的,首饰,衣料一应俱全,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香玉年纪不小了,应该是她,容华正想着,雪玉进来道:“余管事一家来了。”

容华没想到,老夫人是要将香玉配给余管事的儿子。

余管事一家规规矩矩地跪下来谢恩。

老夫人微微笑着,“少夫人正帮我拟嫁妆单子,娶了我身边的丫头,必然不会亏待你们。”

余管事急忙道:“都是老夫人的恩典,我们一家高兴还来不及。”

老夫人点点头,余管事一家又谢过容华。

她其实什么都没做,却受了这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