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目光一闪。

拿五小姐的死作威胁未免太可笑了些。

她虽然是陶家的女儿,却没有半点盼着陶家荣华富贵的意思。之前顺天府查起此案,她之所以暂时压下那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即便能证

实那中毒而死的就是陶五小姐,也没法让真正的凶手陶正安和大太太伏法。

现在静妃提起此事,若是她真的有本事能让这件事就此重见天日,虽然多少会有损她的名声,她还是要感谢静妃的所作所为。

怕只怕静妃不舍得下手。静妃何必要将一心想要依靠她的陶家置于死地,对静妃来说没有半点的好处。

无非就是拿来做把柄罢了。

虽然她很想知道当年她真正的死因,也不能因此就会出这样的代价。

实在不值得。

容华心底微微一笑,脸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愣了半晌急忙道:“回去与静妃娘娘说,妾是外臣之妻随意去娘娘宫中恐有不便,”说着四下

看看,一副不敢去的模样,又抬头解释,“我五妹妹的事静妃也听说了?经查是人诬告,请娘娘放心。”说着微微阖眼,转头向人群中走去。

庄亲王妃恰好回过头来,看到武穆侯夫人舒展着面容,神情淡然地走过来,远处有一个宫女低着头快步退了下去。

庄亲王妃的脸色顿时一变,武穆侯夫人不过是十六七风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说起话来恭顺有礼,她以为会很容易…谁知道…

庄亲王妃又仔细地看了武穆侯夫人陶氏一眼,陶氏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眼睛看似清澈透明,目光一闪却深不见底。

薛明睿娶了这样的女子,不知道怎么的庄亲王妃心里一寒,陶氏渐渐走上桥来,身影在她视线里越来越大。

庄亲王妃想起庄亲王周晏宁为了工部贪墨的事在宫中跪了一晚请罪的事来,虽然皇上并没有怪罪,那几日家里的气氛压抑地让人惶惶不可

终日。

王爷辛辛苦苦才有今日的局面,差点就要功亏一篑。

武穆侯薛明睿…

王爷还想要将他收为已民用航空,也就是王爷有那样宽广的胸襟。

她费尽心思和静妃商量好对策,不但对付了皇贵妃,还能让武穆侯夫人不得不与她们站在一起。

一切都安排妥当,却没想到武穆侯夫人陶氏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从进宫到现在,偏就不肯顺着她的意思。

庄亲王妃忽然萌生一个可怕的想法。

就是这样的人,看似无害却让人无法下手。

武穆侯薛明睿,有陶氏这样的人在内宅,如果不早点除掉,将来说不定就要遗祸无穷。

庄亲王妃想着向陶氏一步步走了过去。

第二百零八章 难逃罪责(上)

容华正在桥边走,冷不防胳膊被拉扯了一把,抬起头来一看,对上庄亲王妃温和的笑脸,“小心着些,这座桥不像皇太后走的那座正桥,桥面有些陡。”

容华微微一笑,“多谢王妃。”

庄亲王妃道:“这样客气做什么。”说着话,顺便打量武穆侯夫人陶氏身上御赐的新云肩,陶氏身材纤细,长得虽然眉清目秀,却没有什么福相,打量过后轻微地笑了笑。

庄亲王妃的笑意马上变成了夸赞,“武穆侯夫人年纪虽然小,却有贤名在外,刚才皇太后还又夸赞夫人,”顿了顿又问道,“平日里夫人都喜欢做什么?”

容华看姜庄亲王妃笑着回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拈拈针线…”

庄亲王妃笑道:“我听说夫人要种朝廷的试种种子?”

容华微微颔首,“只是这样想,还不知道能不能行。”

容华和郑氏跟着庄亲王妃继续向前走,庄亲王妃笑着道:“要了试种田时不时就要去照料,很是辛苦。”

容华点头道:“也是府里有两个懂农事的,就想着试一试。”

庄亲王妃和气地笑道:“王府之前也种过试种的种子,第一年一无所获,第二年找了几个懂农事的还种出了些结果,”说着顿了顿,“夫人日后若是遇到的什么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容华客气着谢了。

几个人向前走着,渐渐有别的夫人赶上来与庄亲王妃说话,容华和郑氏也就乐得退到了后面。

夫人们对庄亲王妃都是毕恭毕敬,有些人话言话语中多少还有感激之意。

郑氏低声道:“庄亲王妃是个和气、热心的,帮过不少人的忙。”

容华看向边走边笑的庄亲王妃。

庄亲王在朝中不是也被称为贤王?朝中的官员也有不少受了他的恩惠。怪不得这些皇子当中,庄亲王的呼声最高。

长春殿内,皇贵妃身边的陈柔婉在皇贵妃耳边说了几句话,便来到西侧殿的小室内。里面有一个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陈柔婉坐在锦杌上,那宫女如同筛糠一样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奴婢真不是有意的,求柔婉饶命,求柔婉饶命。”

陈柔婉冷笑一声,“在宫里做事,有什么能逃得过别人的眼睛?还不快说,你跟武穆侯夫人都说了些什么?”

那宫女浑身一颤,“奴婢真的没有说什么,奴婢只是不小心烫了一位夫人的手指。”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当时谢柔婉也在,陈柔婉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谢柔婉。”

陈柔婉仍旧不为所动,“我看你还是嘴硬。”

那宫女道:“服侍夫人们的宫女不止奴婢一个,奴婢真的什么都没说。”

正说着话,又有宫女被传了进来。

陈柔婉刚要盘问,只听身后有人道:“皇上已经走了。”

陈柔婉连忙从小杌子上站起身,急匆匆地走出屋子。

皇贵妃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脸色煞白,陈柔婉将屋子里的宫女都遣出去,站立在一旁等着皇贵妃说话。

“皇上说我是搬弄是非,”说着恨恨道,“真的有什么东西被带进宫中,恐怕就会说我是心肠狠毒,要害静妃母子的性命,我不过是提个醒,就怕将来有人会诬陷到我头上,难道皇上连这点都不明白?”

陈柔婉跪下来请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拿到真凭实据,让贵妃娘娘受了谴责。”

皇贵妃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宫中就是这样,只要有半点疏忽就会…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就算是得到恩宠不过是一时,年年都有新人入宫,常言说得好,色衰爱弛…”

陈柔婉听得这话不由地道:“娘娘千万不要这样说,娘娘正值青春,再说静妃能入宫还不是因为有娘娘。”

皇贵妃摇摇头,“说这些都没有用,都怪我看错了人。”她一手照应的人,竟然也要攀着她的肩膀爬上去。本来以为已经抓住静妃的把柄,没想到静妃却给她设了个陷阱。

静妃是拿准了她的心思,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现在这个局势,她不能有半点的差池,否则就要功亏一篑。

陈柔婉道:“奴婢现在也不明白,静妃到底是不是要从宫外带东西嫁祸给娘娘。”

皇贵妃轻蔑地一笑,“你还没看明白,这是静妃设的陷防,只因为我太急切想抓住她的把柄,才会着了她的道,这是武穆侯夫人没有去静妃那里,若是果然去了,或者让人捎了东西给静妃,我前去捉赃不成,诬赖了静妃,到那时就会弄的众人皆知,宫里人要看我笑话,被请进宫内赴宴的外命妇也会看我的笑话。静妃选今天这个时机,不是陷阱又走什么?”

陈柔婉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再想想今日之险,顿时惊了一身的冷汗。

弘德殿内,皇帝将手里的书放下,听旁边的内侍回话。

“庄亲王妃和蔡夫人说的话多一些,安亲王妃的礼物最贵重,现在众位外命妇陪着老夫人在御花园里。”

“武穆侯夫人呢?”皇帝不经意地问起。

内侍道:“武穆侯夫人话不多,只和定南伯世子夫人在一起多说了几句话。”

皇帝点了点头。

内侍又道:“皇贵妃将那两个宫女放了出来。”

皇帝不说话,瞥了内侍一眼,内侍顿时躬身退后几步立在一旁。

视听灵敏。这是庄亲王小时候他给的评价。

今日武穆侯夫人在宫里遇见的事,给她这四个字不为过。

只是聪明人多,能做对事的人却极少。

皇太后身边的女官上前服侍皇太后,趁着众人不注意皇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太后点了点头,笑着道:“将东西呈上来吧!”

皇太后话音一落,宫人们便将给外命妇的赏赐都端了上来。

外命妇急忙跪下谢恩。

皇太后笑道:“好了,好了,都起来吧!”

赏赐的皆是大内敕造带有内务府印字的首饰,皇太后笑道:“哀家是老了,你们可还都是好年纪。”

众人皆笑了。

容华从宫人捧着的托盘中将掐金丝点翠串珠步摇拿在手里,簪子漂亮精细,皇太后又特意提了女容,是告诫众人要恪守妇人的本分。

众人将皇太后送走,之后领路的女官才又将众人引出宫中。待走到轿子旁边,容华转头看了看定南伯世子妇人郑氏,郑氏露出些笑容向容华点点头,然后一同转身上了轿子。

容华坐在轿中,轿子被轻轻抬起,容华也舒了口气。虽然早有准备,宫中的情况却是瞬息万变。

只是短暂的几个时辰。

定南伯世子妇人郑氏的帮衬,庄亲王妃的神情闪烁,安亲王妃的主动示好,皇太后颇有深意的赏赐,还有静妃的深沉的心机…

看样子静妃是站在了庄亲王一边。

一面靠着庄亲王,一面控制陶家,这样才能顺顺利利地诞下肚子里的孩子,只要静妃肚子里的是皇子,依照本朝的法度,一旦皇帝大行,后妃育有皇子的,皇子成年建府之后,可将后妃接去皇子府颐养天年。

是要老死宫中,还是将来能随皇子出宫,静妃好不容易得到了机会选择,一定不会放过。

陶家想要逃出静妃的控制是不可能了,除非像她想的那样,陶正安退出官场…也好,静妃这样一番话,倒给了她个由头。

容华正想着,轿子停下来。

外命妇陆续从轿子里出来,递交了宫牌经内侍检查出宫。

宫门外各府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容华和郑氏说了几句话,郑氏笑道:“过几日请夫人来府里坐坐。”

容华笑道:“我也正要请夫人。”

郑氏也笑了。

进宫时热闹中多了些恭谨,出宫时众人都松了口气,脚步也快起来,一会儿功夫车马就走了大半,容华坐在马车里,锦秀忙着拿了垫子给容华垫在腰上,又将汤和糕点拿了出来。

容华不禁诧异,“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锦秀笑道:“不是奴婢去买来的,奴婢以为少夫人进宫哪里就缺了这些,就没有想那么多。还是侯爷打发人送来的,少夫人出宫之前刚送来一会儿,都是温的,正好吃,还有用冰镇了的梅子茶。”

容华微微一笑,看了这些吃食还真的饿了。

锦秀吩咐外面赶车的慢一些,容华喝了梅子茶又吃了些点心,刚用绢子净了手,马车在前面拐了个弯,忽然之间停了下来。

容华看看锦秀,锦秀就要开口询问。

外面传来声音道:“劳烦将这帖子交给武穆侯夫人。”

婆子很快将红色的帖子递了进来。

容华打开一着,是安亲王妃拜访的帖子。

这么快,之前才提到要去向老夫人问安,刚出了宫帖子就送进了马车。

等到安亲王府的人走了,马车继续前行。

容华将安亲王妃送来的帖子放好,马车忽然骤然一停,整个车厢顿时猛然一顿,容华丝毫没有准备,整个人不由地向前扑去。

与此同时,马匹长嘶一声,赶车的马夫嘶声喊叫道:“快躲开。”

第二百零九章 难逃罪责(中)

车夫紧拉着缰绳又惊又怕几欲拉扯不住,忽然之间眼前影子一闪,手里顿时一轻,挽在手掌上的缰绳已经被人夺了过去,那人站在马车上,风吹的衣襟翻飞,一手持缰绳,细长的眼睛一眯沉稳淡定。

拉车的马匹两只前蹄悬空而起,跟车的婆子手紧紧地扒住马车,脸上露出惊恐。车厢里锦秀先上拼了一步扶住容华,容华才没有撞在对面的车厢上。

容华坐下来和锦秀两个人互相拉扯,车厢左右晃动了几下,马匹又是一声嘶叫,马车才算是平稳地停了下来,只听外面有人喊了一声,“侯爷。”容华看一眼锦秀,锦秀上前打开车厢门,挑开帘子,还没看清楚目前的情形,街面上已经有人聚集过来,锦秀连忙放下帘子。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声叫喊,应该是薛明睿在外面,容华微微稳下心神,听着外面的声音。

跟车的车夫选了一条稍远的路回薛府,比起走那条近路需要多绕一条街道,就是因为这条路稍宽敞一些,两边也没有许多摆摊的商贩,可谁知道马车刚刚驰起来忽然有一个妇人迎着马车冲了过来,那车夫一看之下登时惊的目瞪口呆,使劲拉紧了缰绳,口里呼喝那妇人,“快躲开。”

那妇人却是不躲不避,整个人眼见就要到了马蹄下,那车夫也登然乱了阵脚,直盯着那妇人,忘记用双手去揽那缰绳,多亏侯爷及时跳上了马车,又有身边的小厮上前将那妇人拽到一旁,这才免去了祸事。

那妇人虽被拦下,却红着眼睛,硬是挣脱了那小厮仍旧要冲上前。

又有人上前帮忙拦住,那妇人张嘴哭起来,“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只会欺凌我们这些妇人…我那孩子才几岁,竟然被你们拉进了衙门,现在生死未卜,那几岁的孩子又有什么罪过?武穆侯夫人假意救我孩儿,还不是为了拿我孩儿去谋富贵,现在他已经不是施冲的孩子,已经过继在我们家,和那罪官施勉、施冲没有了半点关系啊!”

容华在马车里听的清清楚楚。

只听又有一个温润的声音道:“你先别急,凡事要问清楚,不要听信了别人的话。”

容华听得这个声音脸色不由地一变。

赵宣桓和那妇人说完话,让随身侍从帮忙看着那施家的妇人,这边上前与薛明睿说话,“侯爷。”眼睛看了一眼车厢。

薛明睿已经下了马车,走到车厢前,“多谢世子帮忙。”

赵宣桓忙道:“侯爷不要客气,我也是恰好路过。”

锦秀拉开些帘子,不等薛明睿询问已经道:“侯爷放心,少夫人只是受了些惊吓。”

赵宣桓本要移开目光,心中关切,眼睛也不由地扫过去,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车厢里那个淡雅、秀丽的面容,嘴唇一抿,目光怡然、波澜不惊,向这边微微颌首,然后弯起嘴唇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赵宣桓只觉得瞬间全身的血液一下子被抽走,呼吸一滞又瞬间涌入心脏,站在那里动弹不得,身体忽冷忽热,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人和旧日脑海里深深印刻的影子顿时重合在一起。

薛明睿放下车帘转过头来,赵宣桓的目光仍旧怔怔地望过来,薛明睿皱起眉头看过去。

赵宣桓抬起头与薛明睿的视线撞在一起,那双细长的眼睛似利刃一般带着让人胆颤的寒气直逼过来,让赵宣桓目光一缩顿时醒悟,头一低讪讪地道:“那妇人大概对侯爷有些误会,施勉家的孙儿…”

薛明睿淡谈地道:“待问清楚,我自会处理。”

赵宣桓脸一僵,似是有些尴尬道:“那我就告辞了。”不敢再向马车方向看一眼,几乎落荒而逃。

赵家的侍从连忙跟了上去。

赵宣桓上了马,扯了缰绳,马撤开蹄子跑起来,他心脏随着马蹄声音慌跳个不停,整个人如在云端,再回想起那抹笑容,却并不是为他而绽放,顿时睁大眼睛心神乱成一团。

等到赵宣桓离开,容华低声叫住薛明睿,“侯爷,离府里不远了,毕竟是因为我们家的马车受了惊吓,不如…”

薛明睿道:“好,让人护着你先回府,剩下的事我来安排。”薛明睿看看身边的小厮。

那小厮上前道:“侯爷放心,我和尤大一定将少夫人妥善送回府。”

容华吩咐跟车的婆子留下来照应那妇人,这才让马车渐渐前行。

锦秀在车厢里已经忙成一团,容华手肘撞到了车厢里装饰的木栏,锦秀正急着查看。

容华摇摇头,“现在好多了。”刚撞上之时竟然一时疼得麻木不能动,现在渐渐好些了,只觉得手肘处一阵钝痛,好在她穿在外面的诰命服稍厚一些,否则说不定就要蹭破了。

锦秀声音急切,“这可怎么好,一定是伤到了,不如让人先去知会郎中,也好等少夫人一进府里,马上就能让郎中配些药来敷上。”

容华摇摇头,“不过是撞了一下,哪有那么严重,屋里有外伤的药,上一些就是了。”

锦秀仍旧不放心,却也只能到了府里才能查看。

不一会儿马车到了薛府,容华还没下车,就听锦秀在外面道:“夫人。”

容华微微一惊急忙从车厢里出来,薛亦双、薛亦宛、春尧等人果然站在垂花门等着,薛夫人也正从里面出来。

看见容华,薛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容华忙下车上前给薛夫人行了礼,“娘怎么出来了。”

薛夫人道:“明睿打发人回来说了,我实在不放心就出来看看,不自觉就走了出来。”说着上上下下将容华看了看,“有没有伤到哪里?明睿已经请了郎中,一会儿郎中来了,好让你身边的丫鬟与郎中说说。”

容华上前道:“娘放心吧,没有什么大碍,多亏侯爷及时拉住了缰绳。”

薛夫人神情这才自在了些,拉起容华的手,边向府里走边道:“睿儿让人回来说,可将我吓了一跳,以后出门还是多带几个人。”

容华微微一笑点点头,“让娘惦记了。”

薛夫人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容华看看跟在一旁的薛亦双、薛亦宛,亦双、亦宛都向容华点点头。

一场虚惊,大家都松口气。

容华想到那拦车的妇人,低声道:“娘,我想叫几个婆子去接应一下那妇人,毕竟是女眷,有什么事侯爷也不好问,倒不如我出面请进府里问清楚,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之前薛明睿和荣川也说过施勉孙儿的事,刑部拿一个孩子做要挟本就不该,案子没审清楚却牵连到无辜妇孺,于情理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那妇人悲戚的哭声,也让人听着动容,人命关天,不能大意处理。

再说,定南伯世子荣川的意思,这案子说不定还要落到薛明睿身上…薛夫人本来没想到这些,听容华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你和睿儿说了吗?”

容华道:“侯爷的意思也是要问清楚才好。”

薛夫人点头道:“那你就去安排吧!”

容华转头吩咐锦秀,“去叫牛婆子,再带上几个人去迎迎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