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扑棱棱地飞起来只叫,“王爷吉祥,王爷吉祥。”

外面的探子回来道:“安亲王妃去了薛府,送去薛家的礼物,薛家都收了。”

都收了?庄亲王的手顿了顿。

“安亲王妃出来的时候还是武穆侯夫人亲自送出来的。”

武穆侯夫人竟然没有避开。

庄亲王脑海里浮现出安亲王人前人后向来板着脸盛气凌人的模样,其实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私下里胆子最小遇到了什么事便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这次去武穆侯府无非是探听一下消息,如果薛家表现的十分强硬,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安亲王就会死了那份依靠薛明睿的心思,抱着侥幸心理死撑到底。

那时候局面就会比现在好看的多。

安亲王藏匿着赃银不知该如何是好,薛明睿三日之期要查到银子去向,两个人各有所图自然针锋相对,薛明睿想要银子就要上表朝廷去安亲王府里查抄,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薛明睿找到了赃银,安亲王落马。

即便薛明睿再向皇上求情查出真相,安亲王藏匿赃银的罪名也坐实了。

薛明睿不站在他这边,他也照样能借了这位孤臣的手,铲除异己。

庄亲王微微皱起眉毛,现在虽然不顺利,却并不代表他就不能赢到底。

薛明睿这步棋很难走,即便是得到安亲王的信任,以安亲王的性格,第一个想法还是不敢去御前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个清楚。

他也不会让安亲王去说个清楚。

庄亲王遣走探子接着逗鸟,安亲王爷坐在椅子上听幕僚们回话,“这笔银子不清不楚的,依照我们看,就是工部贪墨的银子。”

安亲王爷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听了这话心里难免一哆嗦,“那可怎么办?这笔银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庄子里?”说着竖起了眉毛,“一定是周晏宁那个奸佞小人,一定是他陷害本王。”

幕僚连忙道:“王爷息怒此事不可声张啊,工部的案子闹腾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的形势十分清楚,若是在哪里找出了贪墨的官银,哪个就是主使…况且王爷也曾管过工部的事,这件事捅出来,王爷可是要吃大亏。”

“王爷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势,身边笼络了几位可用之人,皇上这段时间对王爷也颇多依仗,正是王爷的好时候,现在触犯了圣怒,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安亲王爷这才如梦方醒,瞪大了眼睛看那几个清客,“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早些时候你们做什么去了?”

清客们皆是一抖。

安亲王爷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思量半晌拿定主意,“昨日世子劝我,有些事是瞒不住的,还不如早些说的好,想必世子也发觉了什么,”说着顿了顿,“我想世子的话也有道理,不如趁着还没被朝廷查出来,先进宫与父皇说了。”

之前说话的幕僚是这些清客中为首的叫杜滔,安亲王爷平日里多听他的话,清客们齐齐看向杜滔,杜滔急忙上扩劝慰道:“王爷,这事万万不可啊。世子爷虽然聪颖却哪里知道这里面的许多厉害,工部的案子已经是朝野尽知的事,王爷原原本本禀奏了皇上,皇上即便相信

王爷的话,也不可能就将此案压下,反而会怪罪王爷治家不严才让人有了可趁之机。万一皇上不相信,那侯爷就成了众矢之的,况且既然有人敢于栽赃给王爷,就一定还有后面的布置,此事一发,后面的必然会连发而至,王爷就算再辩驳也没有用。”

安亲王爷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下子坐在座位上,好半天才哑声道:“你们有什么办法?”

杜滔道:“法子也是有的,只要王爷将办工部贪墨案的武穆侯找来,想出个对策,便说这些银子是从施勉的私产上查出来的。”

安亲王爷道:“施勉的私产上?刑部已经查了多少次都没查出来,怎么就忽然冒出来许多?”

杜滔道:“之所以说是私产,那必定是不在明处的,施家是大族,不知道有多少田庄没有记在施勉的名下,焉能知道就不是施勉的严业?银子的出处有了,武穆侯三日之内也结了案子,岂不是皆大欢喜?”

安亲王爷听得这话,仔细思量仍不作声。

杜滔接着道:“只要薛明睿帮忙,王爷身边又有那么多人可用,还怕不能将事办得滴水不漏?这件事办好之后,王爷也能将武穆侯收为己用,武穆侯也能称得上是能吏,只要能为王爷办事,哪还怕庄亲王一派如此猖狂。”

安亲王被说得心动,世子周永晟的劝言渐渐从他脑海里淡去。

安亲王看看满室的清客,沉吟地道:“让武穆侯薛明睿帮忙岂是一件容易的事。”

杜滔道:“哪个人不想攀富贵,不求利者一定求名,武穆侯这些年办的案子还不就是求名声,这案子本来就是由他挑起,最后结不了案他也没法跟皇上交待,所以这三日之限对王爷来说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冯立昌家的从外面进来悄悄地道:“二太太回来了。”

容华低声道:“情形怎么样?”

冯立昌家的道:“二太太刚找了人进屋问话.二老爷已经去了老夫人屋里。”

容华抬起头,二老爷和二太太向来是不会分开行事。

容华道:“不急,等一会儿看看二太求什么时候过去。”

容华和薛亦双在屋子里看书,锦秀进来道:“二太太拿着安亲王妃送给二房的礼物到老夫人屋里去了。”

薛亦双听了这话和锦秀一样脸色变得很难看。

容华看看薛亦双,“妹妹先去娘那里陪陪娘,一会儿若是听人说了什么…”

薛亦双温婉地道:“我尽量压住,让娘放宽心。”

容华微微一笑,让薛亦双带了丫鬟先去薛夫人屋里。

容华一边写字帖一边在房里等,不一会儿李妈妈来道:“少夫人,老夫人请您去屋里呢。”

想要写好字帖就要静下心来,一笔一划慢慢来,不能急躁更不能意气用事,容华放下笔,笑着看李妈妈,“我这就随妈妈过去。”

容华跟着李妈妈进了老夫人的院子,丫鬟们都在院子里站成两排,李妈妈上前打帘请容华进了屋。

走到里间隐约听到薛崇义的声音,推开了隔扇,那声音就真切起来,“儿子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再一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听到容华开门的声音,薛崇义和二太太转头看过来。

薛崇义眉毛一皱似是有些怒气,扫了容华一眼,便挪开了目光。二太太倒是松了口气,让容华坐在旁边,“你总算是来了。”

容华不明所以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摸着这才叹口气,“你二叔父在外面听了些传言,说是京营里亲军有动,恐怕是有上渝,皇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为的就是工部贪墨的那些银子。”

容华看了一眼薛崇义,去了一趟常宁伯府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老夫人又道:“皇上给了三天期限让明睿结案。”

薛崇义道:“这可非同小可,为了这笔贪墨的银子,皇上是动了怒,下发的折子里说,该抄的抄,该杀的杀,似施勉这等不体念联恩的豺根不能姑息。”薛崇义看看老夫人接着说,“儿子现在不在工部,有些事也不清楚,真不知道万一三日后不能结案会如何。”

老夫人道:“政事我也不懂,只是工部贪墨的案子本来就是明睿查出来的,这三日之期若是不能办清楚,想必也不会有太大的责罚。”

薛崇义看看左右,一副谨慎的样子,“就是怕被牵连。”

老夫人眼睛一亮,骤然看向薛崇义,“这话怎么说?”

薛崇义低声道:“儿子听说,这件事与安亲王有关,皇上之所以动了亲军就是因此…”说着将二太太手里的掐丝镶金宝相花的盒子拿来放在桌子上,“母亲,儿子想了,这时候安亲王妃会带着世子来给母亲请安,我们又收了这么多的礼物恐是不妥,万一被御史弹劾,这又确实是事实,那可怎么办?”

老夫人看向薛崇义,“你的意思是?”

薛崇义道:“儿子是这么想的,不如将安亲王妃送来的礼物都尽数还回去。这个时候明睿在外面办差,我们家里还是小心点才好,大不了案子过了之后,我们再登门赔礼就是。”

薛二太太也道:“安亲正府也应该能体谅我们的苦处,毕竟大家都在看明睿呢。”

老夫人眼角一翘,看看容华,薛崇义和二太太的目光顿时都跟了过来。

薛崇义目光中带着许深沉,二太太眼睛一眨不眨直盯着容华,满屋子的人单等容华开口。容华神情自若地从自己头上摘下翠玉的簪子,“安亲王妃送了我这支玉簪子,这种寻常的礼物不过是礼节上的拜会之情,安亲王妃来和老夫人坐坐,安亲王世子不过是来给姑祖母磕头,按照礼仪我们下一次拿着礼物回过去就好。”

薛崇义目光一厉,“拜会之情也要看看时机,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年纪还小哪里懂这里面的事。”说着摆摆手,有不让容华开口的意思。

容华将簪子重新插回头上,抬起头看老夫人。

老夫人淡淡地道:“好了,这些年多少风风雨雨我都见过了,咱们薛家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怎么寻常的拜会就怕成这个样子,现在案子还没有定下来,难不成要我们家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不戒?这些东西我们已经收下了,如何能再退回去,如果你们有那个心,明日去王府拜会,带些礼物表表心意也就是了。”

薛崇义听着这话脸上顿时一阵青白,“要不然儿子再去找几个世兄打听打听。”

容华松松手里的帕子,恐怕出去打听是借口,回来不免又扰乱人心。

这时候将自己早早就置身事外,反正薛明睿不管将差事办成什么样都与他无关。

第二百一十四章 性命攸关(下)

老夫人沉吟了半晌,“还是等明睿回来问问明睿,明睿在外面办差应当最清楚,我们自己家里不可先乱了,万一所托非人反而生出许多事来。”

薛崇义仍想说话,二太太瞅准机会盯了一眼薛崇义,笑着道:“老爷这也是心里着急,一个工部贪墨案已经牵连老爷丢了官职,怕是再累到明睿。”

老夫人也道:“所以就更该小心了,老二之前因贪墨案被牵连进去,现在还没有复职就不要再插手工部的事,以免被人知晓说出别的来,得不偿失。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也好想办法找人为你求情。”

老夫人的话语里没有转圜的余地,薛崇义只得点头,“母亲说的是。

二太太用眼睛余光看看旁边恭顺的容华,心里一斥,脸上却让人看不出端倪来,笑着将常宁伯府里的事说了,不过是说常宁伯夫人楚氏照顾的如何周到,四小姐比往日更漂亮了许多。

薛崇义将拿出红色的帖子递给老夫人看,“这是让人算好的换帖吉日,母亲圈一个出来,我们也好去安排。”

老夫人定了最近的日子,二太太看着笑起来。

薛崇义笑着道:“还有件喜事要跟母亲说,这次去陪都随行的名单里有明霭。”

老夫人本来要喝茶听得这话停下来,“已经定了?”问着薛崇义喝了口茶润润嘴唇。

薛崇义道:“定了,随侍的人虽然多,像明霭这样年纪的却屈指可数了。”

老夫人也露出笑容来,“去年才做了亲军校,今年就有机会伴君,也是不容易的,等明霭回来你要多嘱咐嘱咐。”

薛崇义笑着点失,“儿子明白。”

二太太喝着茶也有几分得意。

老夫人想起亦双、弗宛的事来,问容华,“这几日亦双、亦宛在你那里读书读的如何?都教了些什么?”

容华笑着道:“只是念念书,诸如《女孝经》、《列女传》之类,也写写字帖,描描画。”

老夫人问道:“下棋不曾?”

容华的脸微微红了些,“我下的棋是不能瞧的,亦双之前和娘学过些,和我下过两次,都是我满盘通输了。”

老夫人开怀地笑道:“早就听说你下了一手臭棋,”说着故意敛起笑容,“这样也好,下次你磨着明睿和你下和棋,瞧瞧他的手段。”

容华笑道:“老夫人打趣我。”

老夫人和蔼地笑笑,“学学这些有益无害的,到底是养出来的知道规矩,不像有些家里教些琴、曲儿的,终究不是大家闺秀应学的东西。”

容华听着笑了。

薛崇义和二太太对视一眼,知道老夫人这是没有留他们单独说话的意思。

果然几句话过后,老夫人觉得乏了要进屋休息。

薛崇义、二太太起身告辞,老夫人留下容华,“跟我去屋里让雪玉拿几本书给你,也好教五丫头、六丫头。”

容华上前搀扶了老夫人进内室套间里。

老夫人上了炕靠在迎枕上,容华给老夫人脱了鞋,然后上了炕给老夫人捏腿。

老夫人半晌开口道:“你二叔父说的话有些是坐实的。”

容华的手微微一停。

老夫人接着道:“皇上在位这些年,没少在边疆上兴兵,在朝整肃内政,近年皇子们都长大了,才在朝廷里分出党派来,只要有党就有派,人人都有了私心,吏治也就乱了。我看着,皇上的意思像是要整顿吏治…”说着看一眼容华,“苏锡尧案子,工部贪墨案若没有圣意也办不出来的。”

容华点点头,“所以侯爷接了这案子宁可查不出来,也不能只为自保,随意就牵扯出谁来,反而有驳圣意。”

老夫人眼睛一亮看着容华。

容华道:“老夫人放心吧,侯爷已经有了打算。”

老夫人点点头,“难得你们两个都是妥当的人。”

薛二太太进了屋,将手里的盒子打开看见里面的玉簪子眼睛不屑地一阖,关上了盒子,“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竟然敢在你面前顶嘴,大哥没有了,这家里你就是正经的长辈,没有让她说话,她就开口说起来,这是没有其他晚辈在场,要是有别人在,”说着扬起下颌,“我着你这脸面要住哪里摆。”

薛崇义眉毛顿时竖立起来,“你让我怎么办?娘都已经这样说了,我又有什么法子。”

薛二太太冷笑道:“还不是以明睿为主,你的差事就丢得,明容的就丢不得。”

薛崇义哼一声,“你一个妇人懂得什么,这朝中的事一时半刻也见不得分晓。”

薛二太太上前笑道:“可是常宁伯许诺老爷了?”

薛崇义横看了二太太一眼,“都已经是儿女亲家有什么许诺不许诺的。”

二太太听了这话,才笑开了花。

任妈妈端了一碗杏仁醍醐上来,二太太亲手拿给薛崇义吃。

薛崇义吃罢进内室休息,躺在炕上。二太太这才道:“不听老爷劝告早晚要出事,别看娘宠着明睿,到时候吃了亏自然就知道了。”

薛崇义道:“多少人都盯着想要立功呢,万一让人抡了先,他还能不受牵连?”

二太太叹口气,“好了,老爷的话都说到了,听不听也只能由他。”

容华吃过晚饭,薛明睿才回府里。

容华去套间里给薛明睿换衣服,“侯爷吃过饭了吗?”

薛明睿道:“衙里吃过了。”

容华道:“我让人给侯爷端一碗杏仁茶,也好解解暑气。”说着让春尧去端杏仁茶过来。

薛明睿拿过杏仁茶喝了。

容华说起薛崇义的事,“二叔父和二婶回来说了这些,想必是已经有人事先知晓了。”按理说这件事应该很少人知道,怎么会被薛崇义轻易就打探来了,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故意让薛崇义知晓。

薛明睿目光一沉。

容华道:“明日去安亲王府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既然有人已经盯上了,就不会放弃那么好的时机,趁着薛明睿在安亲王府的时候,将安亲王爷府里有贪墨银的事揭发出来,这样不管是安亲王爷还是薛明睿都不好再脱身。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那之前先有准备。

薛明睿道:“明日我问问安亲王世子的意思,若是世子能先出头在皇上面前奏明,其他的就都好办了,”说着抬起头着容华,“这件事安亲王自己可能都没有查清楚他府里到底有多少银子,是不是工部贪墨的银子。现在看来也不用去查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那笔工部贪墨的银子一定就在安亲王府。

再说无论是谁家里出现一笔说不清的银子,都要先被怀疑。

容华微微一笑,“侯爷还有公文要看吗?”

薛明睿笑道:“不看了,我刚才在祖母屋里,祖母说让我跟你下盘和棋。”

容华恍了一下神,再看向薛明睿脸上淡淡的笑容,“侯爷想赢我容易,想下和棋就难了。”

薛明睿眼睛一闪狡黔的光,“既然这么难,我就讨要些彩头。”

容华的脸陡然红了。

从来没下过这样的棋,自己布好的棋子被攻城掠地,心里竟然还有几分高兴,眼见死了一大片的棋子,竟然还挑衅地得意起来,下不成和棋她要输了。

谁知道接下来的半盘他便停下了脚步,棋子明明要落在要害上,修长的手指却偏偏一转落在旁处,这下子那片棋子她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一下子心痒难耐。

举棋不定让她咬起了嘴唇。

明日里还要去安亲王府,本来是想要陪她疏散疏散就早些休息,谁知道一盘棋竟逼出了许多他没见过的小动作。

有时候捏捏耳垂,有时候咬紧嘴唇,亦时候哀怨地看他一眼。

她本来不想下好棋,谁知道却被他一步步引导着眼见一大片棋子已经做活了,她又不舍得放弃,最后还是将棋子下在那里,咬了他一大片的白子,心里难掩饰的激动。

他越是柔软,她越想进攻,心里兴高采烈,几乎忘记了他是那个让人望而生畏的武穆侯。

一盘棋下到最后,他是节节败退,眼见他就要落败。

她的笑容瞧瞧爬上了脸颊,一味的退让也不能下成和棋的。

谁知道最后清点数目却是一子不差的和棋。

看着薛明睿弯起嘴唇,容华伸出手来在棋盘上拿掉一颗白子,“侯爷输了。”

薛明睿微微一笑,“拿来我瞧瞧。”

容华伸出手去,手指却被薛明睿握住,整个人一下子被抱起来。

容华脸一红,“侯爷输了。”

薛明睿颔首,“是输了,”说着声音放轻,“总该让我赢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那盘棋压制了气势,忽然之间一下子倾倒出来,轻扯开她的衣带,她衣衫半褪,他呼吸便急促起来,细长的眼睑微微红润,腿轻轻一顶,箭在弦上。容华想起刚才自己下棋步步紧逼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心跳加快。

他趁着这时候突然侵袭过来,冷不防的冲撞让她合拢了双腿,修长的腿蹭在他的腰间,他细长的眼睛一颤又深入了几分,她身上像是被点了火,“忽”地一下烧起来。

平日里的百般温柔缠绵,今夜却变成了惊涛骇浪,她似一叶扁舟冲入了大海,被高高地抛起来又放下,难以支撑,只有伸出手来紧紧抱住他低声呼喊他的名字。

第二天木槿、锦绣才将棋子收起来,木槿和锦秀看了半天棋局,两个丫头都有些诧异,“少夫人用的是黑棋,黑棋赢了。”

想起昨晚因这盘棋引起的…

容华干脆不去接丫头的话茬。

谁知道收拾床铺的红玉却“咦”了一声,“床上怎么还有一颗黑棋。”

锦秀和木槿互相看着嘴边浮起了微笑。

容华给老夫人请了安,容华去薛夫人屋里说起晚上要去安亲王府的事,“等侯爷下衙回来,和侯爷一起去。”

薛夫人还有些担心,低声问容华,“会不会有事。”

容华劝慰道:“娘放心吧,有侯爷在呢。”

薛夫人这才松开眉头。

容华刚回到屋里,冯立昌家的进来道:“少夫人,施二奶奶带着小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