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和容华对视一眼,想要开口为容华辩解,容华轻轻摇了摇头。

要是平日里她必定要跪下认错,舂烟怎么也是她选进来的,出了事自然和她有关,可是现在这个错却认不得,薛二太太端了一盆脏水在那里,她总不能凑过去任薛二太太泼在她身上。

既然都已经死无对证她又何必担下责任,再说无论她昨晚有多凶险,现在必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二太太是满身伤痕万般凄凉。将事情摆出来任谁都不会反驳二太太。

容华微微低下头,只说昨晚的惊险,“园子里死了几个下人,除了周冲还有几个被官兵抓住认人的,我已经吩咐将人锁起来,待到问清楚再做计较。”

二太太看眼容华,轻轻巧巧就避开了,说是将下人锁了无非是拖延时间,等过些日子这些事淡了。还能问出什么来?

二太太还要说话,容华已经道:“昨晚的事不是一两个贼人作乱,若是寻常人,怎么也闹不到府里,咱们府里腰门守的严,三门里一个外面的家人没有传唤也不敢进来,如今出了事又加派了人手,二婶可安心休养了,”说着顿了顿,“二婶昨晚受了惊吓,郎中来看了脉,二婶也不肯吃药,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将身子养好,其他的事只交给我们来办。”

老夫人点点头,“容华说的是,调养身体是要紧的。”说着叹口气,“虽然这事还没查清楚,我们却都清楚缘由,如个毕竟是盛世,怎可随便就遇上了,你安心就是了。”

一来一去言语上没讨得半点便宜,薛二太太哪肯罢休,咬咬牙,哭着道:“娘要给我个公道。”

老夫人忙安慰二太太,“好,好,好,只要查将出来,定不轻饶。”

二太太折腾了一夜身子早就虚了,而今哭得力气大了,便喘不过气来,咳嗽几声,“那些没心肝的,我要亲耳听听他们如何狡辩,我们家何曾亏待过他们,却让他们丧了良心。”只要老夫人发了话,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人去查,只要查出蛛丝马迹,就让陶容华百口莫辩,她不能白白受了委屈。

老夫人安慰了二太太一番,二太太再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晕在一旁。

四太太忙去让人请郎中进府。

二太太昨晚受了惊吓,回府之后又掏空了心思不得静养,刚才将最后的气力一通折腾个干净,这下子只怕是要大病一场。

郎中来看过二太太,果然说要调养时日,断不能再操劳了。

容华将二太太的病回给老夫人听,老夫人只是叹气,“你二婶是个刚强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定是要争个分明,过几日也就好了。”

钱氏端了水给老夫人喝,“昨日的事我如今想起来还手脚冰凉,更别说娘被官兵抓了去,听着就让人害怕。”

果然是个体贴的儿媳,懂得这时候为二太太争些面子。钱氏轻易不说话,每次说话都会点在正题上,怪不得老夫人这样喜欢她。

老夫人看向钱氏,“容华昨日操劳了一晚上,你娘又病了,我虽是好一些,说了会儿话仍觉不继,这府里的事你就多多上心。”

听得老夫人的话钱氏柔和的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顺理成章地点头,拉起容华的手,“二弟妹脸色这么差,快回去歇歇吧,老夫人和娘这边有我呢。”

既然如此,容华也不好推却,只点头,“那就辛苦大嫂了。”

老夫人看看容华又看看钱氏露出慈祥的笑容,拉起容华的手,“我们不回来你也不能安心,现在都好了,你也歇着去吧,我也乏了…”

老夫人是勉强支撑着,蓄了一晚上的精力不过说几句话就觉得疲惫不堪。

伺候老夫人睡下,容华这才回到自己房里。

木槿端了御田稻米细细熬的粥来给容华喝。

容华本来没有胃口,还是支持着将粥喝了。春尧和锦秀、木槿在旁边站着伺候,春尧、锦秀倒是罢了,木槿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看着容华欲言又止。春尧、锦秀不停地向木槿使眼色,让木槿将空盘端下去。

容华看木槿不情愿的模样,开口道:“到底怎么了?”

木槿这才气鼓鼓地道:“少夫人忙了一晚上倒给别人做了嫁衣,现如今大奶奶掌家呢。”

第290章 暴怒

容华喝了茶淡淡一笑,钱氏为什么现在接下这个重担,到底是真心要帮忙,还是有意从中获益,至少现在她不愿意去想,她现在浑身乏力,只想要安安静静睡一会儿,休养些气力,容华站起身去了内室。

容华好不容易抛开所有思绪,朦朦胧胧地刚睡了一会儿,只听春尧在旁边道:“少夫人,少夫人,宫里来人了。”

容华刚梦见行到山颠,被这几声呼喊惊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踩空了从山上掉了下来,挣扎着脚猛地一蹬睁开眼睛醒过来。

旁边的春尧吓了一跳急忙道:“都是奴婢不好惊了少夫人。”

锦秀听得声音也急忙进了屋,只见容华镇定下来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做了噩梦。”

春尧道:“宫里来了内侍催的急,说是召少夫人入宫。”

容华看着沙漏,眨眼的功夫她就睡了一个时辰。这时候是谁召见她入宫。

春尧明白容华的意思,“是李妈妈来传的话。”

李妈妈传话断不会有什么遗漏,也就是说宫里来的人并没有说明是谁要她入宫。

容华从软榻上起来,锦秀几个人已经打了水,红玉取了诰命服,让冯大媳妇过来梳头。容华坐在凳子上,经过刚才的墨梦,双脚仍旧有些发软,抬头看向镜子里。

锦秀道:“趁着这时候少夫人还是让御医把把脉。”

太医?

锦秀点头,“少夫人休息的时候,侯爷让人请了两个御医进府,少夫人一直睡着也就没敢打扰,御医还在前面候着呢。”

薛明睿请了御医过来…这时候他还能惦念着她,容华心里不由地一暖,正想着,李妈妈进了屋,锦秀等人上前行了礼,李妈妈走上前见容华正在匀妆,叹口气道:“这几日忙成这样偏是不得休息,宫里来人催得急竟是一点不容功夫,老夫人担心少夫人身子盯不住让我过来瞧瞧。”说着去给容华理云鬓。

容华微微一笑,“刚才睡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说着顿了顿,“烦劳李妈妈去说一声,我这就好了。”

给皇太后请安都是提前一天来送进宫用的牌子,像这次的情形还没有过。这样急着让她进宫回话,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

薛明睿微微抬起头看着帝王之家的父子俩,皇上铁青着脸心如磐石,安亲王爷嘴唇苍白在大殿里抖成一团。

留着安亲王爷一口气就是要他在御前争辩。

就算是砧板上的鱼也要做最后的挣扎,安亲王爷怎么也能在御前辨上几句。

皇帝挥挥手让薛明睿几个退下,大殿里除了皇帝和安亲王爷父子,只有两个贴身伺候的内侍在。

安亲王爷换了几口气,果然拼着力气爬到皇上脚下,“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儿臣是被…奸人陷害…什么歃血为盟…儿臣半点不知。”

御座上的皇帝阴沉着脸,半晌才冷冷地道:“你的意思,谁是那个奸人?”

安亲王爷喘着气,“是…是…庄亲王…父皇不在京里…朝政全由他一个人把持…朝中文武谁不听他的…他害儿臣…易如反掌…父皇不信…随便叫来朝官问…谁敢说他半句坏话…他又贤又仁的名声遍朝野,宫里的事…有儿臣们不知晓的…岂市他不知晓的道理…八弟没了,他立即就查了…义承侯赵信…的罪…哪里有这样凑巧的事…”安亲王爷胸口痛的几乎难以继续,“儿臣猜测…他定是早就知晓八弟的病情…放任不管就是要利用八弟的事来做文章…儿臣的事也是如此…早就被他布置好了…”

听得这话,皇上绣着金龙的袖口微微颤抖,眼睛深谙了几分,里面似有滚滚黑云压了过来,用极其冰冷的声音道:“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你推荐给我的道士也是别人提前安排好的?那道士说的好,朕的儿子里只有一条真龙,”说着恶狠狠地看向安亲王爷,“这句话他倒是说对了,朕百年之后这皇位必然要传给其中一个儿子,但是不管那条真龙是谁,都不会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安亲王爷整个人被吓得缩在那里只断断续续地道,“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

皇上不屑再去瞧脚下,“你冤枉?你府里的鲤鱼化龙池,还有那所谓的一步登天亭,不是你让人修的吗?”

安亲王爷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府里的幕僚就没给你出过谋反的主意?你是想要弑君杀父还是要威逼朕让位给你?”

安亲王爷被逼问的几欲晕厥过去,“儿臣…不敢…儿臣没这样想过。。。都是庄亲王逼的我…父皇…只是因为儿臣拿到了他们贪墨的罪证…他们才这样对付儿臣…”说着颤抖着手将怀里的一本百官密档拿出来,“上面有朝中重臣…如何…互相勾结…贪墨…父皇看看便知…这些人都是权臣啊…父皇…”

安亲王爷还随身带了一本百官密档,张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上。

皇帝蹙起眉头,看那本密档,淡淡地道:“呈上来。”

张公公忙将册子呈给皇帝过目。

册子一打开,上面用楷体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什么官员因何事贪污什么款项,时间、地点、金额都在其上,皇帝的手渐渐不再沉稳,他登基以后一直忙于政事不敢有半点懈怠,不敢说要超过先皇至少要将大周王朝带向盛世,却没想到这些年因他恶疾缠身,朝廷竟变成了这般。他亲口嘉奖过的施勉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现在又有人弄出了这些百官密档来。若不是吏治如此不堪,怎么会有百官密档。

皇帝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扬手将手里的册子砸在安亲王头上。

站起身来顿时如雷霆万钧,“依照你册子上所写,几个重臣一年贪墨的款项加起来竟比我大周王朝年入国库的银子还多。”说着一脚踢向安亲王爷,“你当朕是昏君,我大周王朝要灭国了不成?”

安亲王爷挨了这一窝心脚,只闷哼了一声便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同死鱼般张大了嘴,只有了进的气没了出的气。

张公公见状顿时慌了神,忙上前去扶安亲王爷,“王爷,王爷…”吩咐旁边的内侍,“快去传御医过来。”

皇帝斜乜了一眼地上,“连人都不算还配御医诊治,就让他自生自灭。”

张公公跪下来磕头,“皇上乃千古明君,断不能受了王爷连累名声有失啊。”

“朕不过是担个杀子的名声,若不是朕早有察觉,现在已经死在这畜生手里。”

张公公只跪下不停地磕头。

皇帝不再说话转身从侧门走出大殿。

张公公看向同样跪在地上的内侍,“还等什么,快去请御医。”

薛明睿从大殿里出来,荣川忙迎上来,两个人走到僻静处,荣川才开口问,“皇上怎么说?”

“安亲王爷必定会说八皇子的事和庄亲王有关。”这时候安亲王爷必定已经猜到一切都是庄亲王爷设的局。

荣川顿时面露喜色,“那我也去安排些人继续在这两件事上做文章,还怕皇上不猜忌庄亲王。”

薛明睿摇摇头,“你找些人跟着拥护庄亲王的大臣为庄亲王在御前说些好话。”已经能操纵朝局的皇子才是最让皇帝忌惮的,哪个君王也不想再位期间被人随意摆弄,“刚才皇上我这段日子京里的情形,我已经在皇上面前夸赞过庄亲王爷。

荣川一怔,薛明睿在御前向来不轻易说话,今日却怎么…荣川想要再开口,薛明睿却已经走到了前面,薛明睿因为昨晚薛家被围的事怒气还没消吧!昨晚那种情形,若是违抗圣命回薛府解围,那可是要灭九族的,何况皇上安插了两个参领在他们身边,就是要看他们会不会尽心办差。薛明睿出了宫,身边的小厮忙上首道:“少夫人进宫了。”

容华被内侍带着向皇太后宫里去。

皇太后定然会问起昨晚的事,她要怎么回?是如实禀告让薛家脱掉嫌疑,还是只透露些细节。

皇太后是有意要给薛家做主,还是想提醒她什么?

每次去皇太后宫里,皇太后都很少说话,都说圣意难测皇太后又何尝不是,她生怕走错一步,连累的是整个薛家。

想来想去,应该是皇上有意知晓实情,所以才会让太后唤她去问话,毕竟那晚的情形只有一直在府里的她最清楚。

容华进了大殿向皇太后行了礼。

皇太后笑着道:“快起来吧。”赐了座又让宫人端茶上来。

今天殿里的宫人比往次她来都少了许多,伺候在一旁的宫人都默立着似是极为谨慎。按理说这些宫人常在皇太后身边,早应该适应了才对,怎么会比往日拘谨起来。

容华低下头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琉璃帘子,莫不是。。。。。。

第291章 有喜(上)

容华心里想着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指。

皇太后果然问起昨晚的事,“…本宫听说了…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公主怎么样?”

容华想着掉下眼泪来,拿起手绢擦了,“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人,就闯进府里,长公主正病着,府里又有大半家人跟着二老爷、三老爷去了陪都,幸亏有四老爷在,这才护得长公主周全,即便如此长公主的病也一下子重了,今天御医去府里看了,嘱咐长公主千万要小心养着,再出岔子就不得了了。”

朝廷上的事她不能妄加猜测,特别是在宫里回话,宁可一概不知,最忌说错话。万一皇上不想让人知道安亲王谋反的丑事,又或者另有安排呢?

皇太后听了不禁皱起眉头,“怎么会有这种事。”

容华摇摇头,“府里伤了不少的家人。”轻重缓急还是要说清楚,毕竟出了人命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却没提薛二太太被抓走,薛亦娟受伤的事,这样的事宫里早晚知晓,既然皇太后没问她干脆不提。

皇太后叹口气,“现在府里怎么样了?”

容华规矩地道:“总算已经安稳下来。”

皇太后道:“这些事官府会查清楚的,我听了也吓一跳,就是担心长公主出什么差错,要知道长公主未下嫁之前和哀家经常在一起说话,与皇上的情分也不同。”

容华忙点头道:“太后教谕的是。”

皇太后仔细地看武穆侯夫人薛陶氏,巴掌大的小脸,尖尖的下颌,气色并不是很好,除了掉了几滴眼泪,再也没有别的表现,说话有度该说的不该说的掌握的恰到好处,并不像宗亲家的几个女孩子,每次来回话都主次不分。

皇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皇上是不想将这件事闹大。毕竟是谋反,有些事只好一笔带过不能说的太清楚,现在是盛世,皇上是明君,牵扯太多不免乱了朝纲。

容华又看向那琉璃帘子后,皇太后叫她过来就是要提点她,不要出去乱言语昨晚的事。

见容华恭谨地握住手不再说话,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拿起茶来喝一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听说你娘家也出了些事。”

容华心里不禁一惊。没想到皇太后会问起这件事,这是给她机会让她为父亲求情?顾瑛的案子和安亲王手里的百官密档有关,皇上不可能追究百官密档里所有官员的过失,赵信和陶正安的案子就不能借着密档的事由处理,朝廷要严办这案子还是不了了之?她并不关心陶正安如何,只怕会牵连到弘哥,要知道大周王朝有因犯官罪重累及三代子孙不能入仕的律例。

容华想到这里立即跪下来。

皇太后低头看薛陶氏,毕竟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娘家有了事岂有不着急的道理,自然是要趁机为父求情。

容华低下头道:“妾父如今被都察院带走问话,果然辜负了朝廷万死难辞。”

皇太后微微诧异,没想到薛陶氏没有半点求情的样子,说完话更是诚惶诚恐地跪在那里。

要知道以薛家的关系,就算娘家出了事薛家帮忙出头也不是难事,现在话已经提到这里,薛陶氏仍旧没有试探的意思…这薛陶氏还真和别人不同。

过了一会儿,皇太后和蔼地让容华起身,“哀家不过是随便问问,这些朝廷里的事咱们女人是不懂的。”

容华重新坐回座位上,点头道:“太后说的是,父亲的事妾并不知晓,妾这几日只是回去帮忙侍候母亲照顾幼弟。”

皇太后道:“你还有个弟弟?”

容华道:“妾是有个未及冠的弟弟。”

气氛又重新恢复往次般平常,皇太后问些不打紧的,容华仔细在一旁回着,不一会儿皇太后让宫人呈上些药和补品,“给长公主带回去,日后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宫里要,这些年长公主跟哀家也太客气了些,打小的情分在那里,哀家和皇上前惦记着。”

大概是安国公的事出了之后,薛老夫人和宫里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了,就算是进宫问安也是小心翼翼恐再被猜忌,皇太后今天这样说,意思是不是只要薛家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皇上有意不再追究以前。

这样的恩宠是要薛家感激涕零地报恩,只是当年的事容华不能表现出她完全知晓,于是自然而然地道:“长公主也总是念着皇恩浩荡,妾回去定将太后的话与长公主说了。”

皇太后笑着挥挥手,“好了,你去吧!”

容华站起身又谢恩,这才让女官带着出了宫。

每次入宫都难免会紧张,走出宫门的瞬间被风一吹才发觉早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正在等马车,身上忽然觉得一暖,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容华以为是锦秀几个来了,刚要转头笑着说话,却不料着到一双如流淌的溪水般闪烁、清澈又让人难以捕捉的眼眸,“侯爷。”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一眯,上上下下将容华看过两遍,板着的脸才有松开,伸手拉起容华的手,“走,回家。”

薛明睿拉着容华手上马车,进了车厢手也没有放开。

容华侧头看向薛明睿,薛明睿将容华另一只手也拉过去,让容华舒服地靠在他肩膀上。

之前明明想好了等薛明睿回来有、许多话要跟他说,没想到突然见到他,靠在他怀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容华干脆闭上了眼睛听着薛明睿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坚韧刚强,官服有些硬又纹理清晰,她靠在上面却觉得异常安稳。

薛明睿帮她暖着手,干脆解开官服的扣子将她另一只手塞进了怀里。

“看过御医了没有?”

容华摇摇头,“还没来得及。”

薛明睿细长的眼睛一眯有些深沉,“怎么不让御医先看看。”

容华轻松地笑,“觉得累就睡了会儿,御医来了丫头们也不敢叫醒我,这才拖下来,我只是睡得少了些,也没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