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抬起头,挑起细长的眼睛,“已经是第二次了。”

容华一怔。

第二次,你让我觉得得不偿失。”他又伏下身重新在她唇上落下吻,仔细地慢慢地加深。

第一次是安亲王谋反,第二次在他看不到的深宫,得知她差点在宫里出了事,越想越害怕又担心宫里的消息不准,容华真的有了损伤,这样想着,操练场上他才失了神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借着这个势头他想也没想就坠了马,陪他操练的参领吓得半天才缓过神来,还以为真是一枪就将他挑下了马。

他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别说一个参领就是十个参领也不会让他坠马。

薛明睿的吻不停地落在她身上,细长的手指细捻她的腰身,酥麻的感觉一路攀上来,紧紧地束裹住她的心,让她每一次心跳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欢愉中带着许窒息,耳边的夫妻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的手指一挑,衣带尽解,容华向门口望去,“锦秀几个…”

嘟嚷声立即被他吻了下去。

在身边伺候这么久了,什么时候退下,什么时候关好门守在外间早该清楚。她身边的丫头没有一个是冒失的。

轻巧的舌尖上带着一丝的甜意,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散落的长袍抚摸上去,停留在他温暖结实的后背上,掌心贴合在上面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起伏…深深浅浅地碰触着她的身体,紧抱着她的手臂越来越收紧,他的身体热得像烧红了的烙铁,一点点地将她烤的融化。

她几乎控制不住喘息,手指收拢,听到他轻“哼”了一声,嗓音醇厚悦耳,她睁开眼睛,看到他细长的眼睛里迷离的神情,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在宫中若不是想着薛明睿,她也不会有那样的胆色。

只要想着他站立在那里,她就不能软弱。

他的手掌落到她的下身,她脸一红收紧了腿,他仔细耐心的揉捏,捧着她的腰臀紧紧地靠了上去,沉下脸来,紧紧地抱住她,不愿意有半点的间隙,嘴唇在她耳边亲吻,有有细语“容华,逃不走了,你是我的了。”含下一片花瓣亲吻进她嘴里。

甜蜜中带着一丝的清香。

他握紧她的腰身,向上一冲,坚定地挺了进去。

容华缩在薛明睿怀里,伸手去摸薛明睿的腿。本来一早就要问清楚薛明睿坠马到底伤了哪里,谁知道就…刚才又不见薛明睿有半点不便,这下不用问她也知道薛侯爷身上的伤根本不碍事。

薛明睿看着容华眉宇中的神色,“我是有意坠马,这样上了折子就可以在家里休养。”

容华知道薛明睿的意思,眼下的形势进一步不如退一步。

“皇上万一察觉侯爷是有意避开…”

薛明睿道:“那也没什么不对,这时候谁不想握紧权柄,关键时刻成就拥护之功,庄亲王的势力又咄咄逼人,皇上没有明示,我也不敢针对庄亲王爷,只好选择退避在家里。”

现在薛老夫人病了,薛明睿在家休养,薛家倒像是要从朝廷上彻底退下来的样子。

“任家怎么样?”薛明睿拿起被子将容华盖的严实些,伸出手来握起容华的手指。

容华道:“任夫人一直跟着庄亲王妃,倒是没见有什么动静。”

后宫的事明着不能去插手

“华妃身边的陈柔婉…”

薛明睿眼角冷起来,“已经死了。”

陈柔婉本就有求死之心,可是静妃好不容易才将人救了回来,浅草微露整理怎么能这样轻易就又让人死了。

陈柔婉一死,静妃就有了大麻烦,有些事就难免要说不清楚。

想要对付静妃的人不多。英亲王妃好不容易埋在宫里的眼线不可能为了杀一个陈柔婉暴露,这事已经出了,嫁祸不嫁祸给静妃那都是皇上一句话,只要埋下了因就不怕不出果,没必要凡事做到极致。

宫里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争过静妃…难不成是…皇上。

不是为了对付静妃,而是要将华妃隔艳出去。

如果示意让陈柔婉死的人是皇上,那么皇上很有可能会起复华妃皇贵妃的名分。

薛明睿淡淡道:“皇上重新封华妃为皇贵妃,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

这样肯定?容华目光一闪摇摇头,“也有可能皇上是念在与华妃的情分上。”皇上为了铲除蔡氏一族,不得不这样做,现在华妃已死,再安上什么罪名…“容华,”薛明睿抬手整理容华的长发,“赵宣桓今日让人捎了字条给我。”

容华不由地一怔,赵宣桓什么时候和薛明睿…薛明睿的声音更缓了些,“字条上什么也没写,我让人去查了,赵宣桓今日被皇上召进宫中问话,”说着像是在解释,“我知道的时候赵宣桓已经入宫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在她面前说的这样清楚。赵宣桓让人带了字条却为何什么也没写。

薛明睿手微微一顿,“因为有些事不必多言。在皇上面前揭穿华妃的只有他。”

容打华睁大了眼睛。赵宣桓去皇上面前揭穿华妃…的确没有谁比赵宣桓更合适,赵大太太和华妃的关系,华妃临终前有什么话必然会和赵大太太说,赵宣桓会知晓那就不足为奇,以赵宣桓在朝中的名声,能背着不孝向皇上告密自己的母亲,告密的内容可信度必然很高,皇上没理由不相信。

“那么,结果…”

薛明睿目光一深,“皇上命赵宣桓去南方平瘟病,今日启程不得回家。”

瘟病不除不能归京,派去的官员大多是有去无回,瘟区闭锁,能进不能出,发过瘟病的地方死绝了人还要经过焚烧,朝廷经过再三确认没有瘟情,这才上奏朝廷瘟病已平。也就是说,平瘟根本是等时间,就算有特使,也是等到瘟病差不多绝的时候才去查看,没有急派特使前去的道理。

皇上这是要处死赵宣桓,还不能让人猜透到底是因为什么…赵宣桓进宫面圣所说的话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要不是提前向薛明睿指明,他们也不会知晓。

“赵宣桓的事,我会知会人去照拂,能不能回来要看运气。”

赵家向来都是赵大太太做主,赵宣桓是个孝子,她从没想过赵宣桓能放下这个“孝”

字,做出违逆赵大太太的事来。

转眼之间,他们都变了。那个人不再是第一眼见到时温文儒雅、面目清明的男子,也不再是那个轻易背信的薄情人,她开始正视赵宣桓恰恰是她嫁给薛明睿之后,之前的情谊不在,怨恨也无影无踪,偶然想起仍旧在回忆的那个地方,甜美、酸涩,不会冲动的爱更不会冲动的恨,不会随便想起也不会随便忘记,就是不能无动于衷。

再也不会避开赵宣桓的问题,只要薛明睿说起,她就会说出她真正的想法。容华点点头。

薛二太太坐在椅子上看旁边的任静初,“怎么好端端的让娘家送回来?”

出宫的时候薛家的马车已经走了,这还要怪在她头上不成?任静初抬起头看二太太,“我只是和母亲商议酒楼的事,谁知道出来的时候两辆马车都已经走了。”

薛二太太冷笑一声,“什么时候说话不好,偏等到进宫的时候,老夫人出了宫你怎么不跟着,这些事还要我教你不成。”

任静初局促地握紧了帕子,试着将任夫人教的话原原本本说出来,“媳妇也是想多打听些消息出来,母亲托人帮着明霭谋份差事,有几位夫人是平日里难遇到的,好不容凑在一起说话,自然要…”

薛二太太听到这里顿时提起精神,“有什么好差事?”

任静初见二太太表情微微缓和,这才松口气道:“三等护卫。”

二太太顿时惊呼起来。

第345章 骗

三等护卫那可是从五品的官职,明霭才多大年纪,若是果然能求得这样的差事,将来还怕没有好前程?

薛二太太稳住心神迫切地看向任静初,“亲家夫人怎么说?”

任静初这下完全放下心来,“我母亲说,父亲打听着正好有两个三等护卫的缺儿,虽然盯着的人多,用上银子也未必不行,只要占上了官职,等机会上战场立了功,回来自然就能再提拔上去。”

薛二太太脸上渐有笑意,这样的路子她不是没想过,可是但凡能做护卫的,哪个不是出身高贵,薛老夫人不出面谋划,单靠她和老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连边都沾不到,现在任家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有几分的把握。想到这里她又犹疑起来,如今薛明睿已经是正二品的武官,明霭再拿个三等护卫恐会被人说了闲话,但凡勋贵之家都是一枝独秀,这可是大周朝的惯例…薛二太太正思量着。

任静初又道:“母亲说,这件事没做准之前先不要说出去。”

薛二太太瞧着任静初目光闪烁,忽然明白过来。这时候是不能说出去,这些年薛老夫人为了护着长房,处处压制着二房,生怕二房抢了长房的风光,若是得知明霭要谋得三等护卫的差事,说不准会帮忙还是阻拦…任静初说着低头道:“要不是容华处处防着我,在宫中我也不会落在后面。”说起宫中的事任静初一脸的委屈,“听说容华出了事,我急着去瞧,宫人却不肯让我进去,后来要不是遇见了皇太后,我只能像外人一样在外面听消息。是不是老夫人不喜欢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任静初不提起还好,提起这件事二太太一股无名之火顿时烧了起来。容华没进门前她是何等风光,府里的事哪个不是要经她的手。外面那些夫人们开口闭口谈的都是他们二房,谁不知道薛家长房没落成的不成样子,明睿又有个不讨好的名声,动不动就要在朝廷里坐蜡,小心翼翼办了事还要受冷遇。

可是自从容华进了门,府里的情形渐渐变了,老夫人一心都牵在容华身上,对二房的态度是越来越冷淡。特别是明霭婚事后,老夫人虽然面子上仍旧和她有说有笑,可是她能感觉到老夫人对她已经不是从前的依仗,但凡众人聚在一起,老夫人的目光总是看容华多一些,媳妇钱氏忙里忙外端茶送水,容华倒成了供奉着的菩萨。

薛二太太看向任静初。常宁伯府是什么人家,京城里哪有比任家还要富裕的勋贵,明霭和任家结了亲,容华自然是怕被静初压了一头,所以用尽了手段,就是要老夫人疏远二房。

看着薛二太太阴睛不定的表情,任静初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出了宫门听薛家下人说老夫人、夫人和容华先走了,她真真是吓了一跳,以为回到家中必然无法交代,没想到二太太这么容易就被她说服。还是母亲说的对,只要牵扯到长房,二太太必然会和她站在一起。

任静初好半天才抬起脸来,“娘,老夫人那边怎么办才好?我去请安,老夫人房里的李妈妈说老夫人已经歇下了,我害怕…”

薛二太太冷笑一声,“怕什么?不过是亲家夫人将你送回来罢了,老夫人岂会在意这个,明日一早去请安就是了,若是老夫人不肯见,你就一直站在外面等。

做晚辈的也要有做晚辈的样子,你瞧瞧你大嫂和容华,哪个不是围在老夫人身边,你在亲家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也该知晓老人家的脾气,只要多说几句好话,哪个会真正和你计较。”

本想让薛二太太替她出头,可是二太太却没有这个意思,任静初的心不由地又沉了下去。

薛二太太道:“这府里上下都瞧着呢,你还要输了容华不成?”

任静初这才硬着头皮道:“娘说的是。”

薛二太太又将平日里的规矩和任静初说了一遍,“别说你,就是我在府里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揪住错处,你和明霭的婚事还不就是这样…若是从前…”

薛二太太说到这里,任静初心领神会,第一次来薛家时二太太是何等风光,俨然就是薛家主事人,转眼间竟然到了这步田地。

薛二太太接着道:“那自然不必说,有我护着你,老夫人面前我自然替你去说话…”

说着拿起帕子擦眼泪,“现在即便我去说也没了用处。我现在就盼着你们个个能有些心思,讨得老夫人欢心,你一个好好的小姐,总不能…将来我还要指望你们。”

任静初一怔,忽然和二太太感同身受来,攥起帕子咬紧了嘴唇,说起来都是怪容华,若不是容华,她也不会到今天的地步,嫁到薛家来处处都要看别人的脸色。任静初目光重新坚定起来,“娘放心吧!明霭的事我会想法子盯着,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个缺儿,用多少银子都不怕,只要能有个好前程…”

薛二太太吸吸鼻子,和蔼地看向任静初,“好孩子,明霭有你,我就放心了。”说着又想起一件事,“上次你说酒楼的事,恐怕不好做了。”

任静初诧异地睁大眼睛,“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二太太叹口气,“咱们薛家没有用媳妇带来的银钱做生意的道理,更何况这生意是和你娘家一起做的,老夫人那里怎么也说不过去。”

任静初一怔,“没有道理啊。就算是我的梯己银子,那也是从娘家带来了夫家,能有什么不妥当。”

薛二太太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你可知你三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