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遮遮掩掩地怀着身孕,对身边的事比往常更要上心,只要多让人说几句她就信了。戴姨娘是个会为自己打算的人。”

珑岫大概明白了钱氏的意思,让戴姨娘做些小动作传出去最为妥当。

“如果传出去消息,一定要赶在薛氏族中长辈来府里之前。”

等到族里长辈说出财产公正分配,就没有戏可唱了。陶容华最近太过于心想事成,也该有一两件烦心事。谁叫武穆侯夫人现在这样风光。

钱氏看看沙漏,“让厨房晚上照样做些饭菜送去三爷书房里。”

珑岫道:“大爷今晚还在三爷那边歇着?”

任静初吵着要和离,若不是有明柏在明霭那里劝着恐怕早就闹大了,她没有在老夫人面前提起,是觉得老夫人对和离会乐见其成。任静初若是和薛明霭和离,按照大周朝的法律,任家退回薛家的彩礼,任静初走的时候也要带走她的嫁妆,薛家的彩礼和任静初的嫁妆相比要差很多。二太太总是能想方设法将任静初的嫁妆拿出来一些,据她所知二太太将这些东西变成银钱,将来会换一处宅院,一旦换做了宅院,这份家产就顺理成章地有薛明柏一份。所以她不能眼见着任静初走出薛家。

并且除了这一点,她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所以常宁伯家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看到大家说快结尾的问题,我从前的书都是越到结尾写的越快,一下子完结了,当然有出版社催稿的原因,于是造成包括《满朝》、《金宫》、《奉旨》在内结尾都不大理想。这本书写了一年多,我想尽量写个我自己满意的结局,许多重要人物给个结局,许多事说的清楚一点,大家应该不差这一两个月吧:)

越写越慢真是个问题,因为书里人物越来越多,情节越来越复杂,涉及人越来越多,将所有人串在一起,需要很多细节上的描述,我也不大能掌握这么多人物和情节,所以难免写作方式拙劣,请大家一定要见谅。

对不起大家了,我会好好学习,希望接下来的情节能让大家基本满意。

新的一年,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爱你们!

第四百二十二章 高升

去西北的事已经定下来了,薛明霭收拾几本书,顺便去屋子里看任静初。

隔着罗帐,薛明霭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任静初看到他满眼的厌恶和憎恨。

薛明霭想要转身出去,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每一次,只要他身边发生什么事,他总是做不好。开始他只是觉得保护不了喜欢的人,后来愈演愈烈,包括亦娟的亲事在内,他一直什么都做不了。蝶飞、蝶兰因扰了内宅不宁被牙婆子领了出府。昨天听到明哲说到西北战事,他突然发现他竟然连七弟都不如。

“你想要和离?”

薛明霭好久没有用这样和气的语气和她说话。任静初又想起那天薛明霭皱起眉头,头顶的伤口剧烈地疼痛。

“我去西北之后你可以让人向西北写信,若是丈人同意,就请衙门的人来核实,我会从西北写来文书。”薛明霭说完话站起身从屋子里出去。

青穹刚端了茶进屋,听到这些话顿时怔愣在那里,又见任静初不说话,一时急切放下东西去追薛明霭,“三爷,三爷,我们奶奶只是一时之气,您怎么也要说些软话,这件事就能揭过去了。”

薛明霭刚停下脚步,只听到屋子里又传来摔碎东西的声响,顿时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任夫人来看任静初,二太太忙笑脸相迎出去。

“年轻的时候都这样,性子急,开始没跟亲家夫人说也是怕亲家夫人担心。”

性子再急也不能将气撒在静初身上,薛明霭半点本事都没有,只会跳城墙打老婆,好歹是勋贵家的子弟,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任夫人冷着脸,二太太却要硬着头皮赔笑,“老夫人也是发了脾气,才要让明霭去西北历练,”说到这里二太太顿了顿,“就算是教训明霭,西北也太危险了…”

任夫人冷笑,二太太故意将话停在这里是想要她接口过去,若是她说任家有办法帮薛明霭,二太太一定会笑开了花,“我们伯爵爷还不是去了西北。”

二太太的谄媚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任夫人进屋看了任静初,掉了许多眼泪又劝了任静初几句,碍于二太太在旁边许多话不好开口,“你只要安心养伤,身上好了别的事都好说。”

二太太也道:“这几日我天天骂明霭,明霭虽是后悔可毕竟是男人,面子上矮不下来,你且给他算着这笔。”

二太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

任静初才在任夫人面前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任夫人也抹着眼泪,“你伤成这个样子再伤心可怎么得了,女人这辈子就是这样,谁没受过苦楚,还不是要一步步地熬过来。”

任静初顿时止住眼泪,睁大了眼睛,“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让我忍着…”

任夫人道:“你让人捎回来消息,我就让人送信给你父亲。”

任静初声音有些颤抖,“是父亲不同意?”

任夫人伸手梳理任静初的头发,“最近我们家里出了不少的事,你父亲刚去西北,外面就有传言说你哥哥在外面行为不检,我们花了大笔银子打理,可是并不是所有御史都会闭口不提,若是这时候你再出了事,外面的传言必定会遮天盖地赫赫扬扬。”

“静初,现在我们家不得不小心。朝廷给了你哥哥新差事,还不知道是福是祸。”说着任夫人用绢子擦擦眼角。

任静初忙问,“是什么差事?”

任夫人一脸愁容,“朝廷让你哥哥筹备军资。”

“筹备军资?”任静初惊讶地支起身体,眼前立即一阵眩晕,忙躺会床上,“哥哥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怎么能应付的过来。”

任夫人叹口气,“好在你哥哥认识些人,凑齐朝廷要的军资也不是不可能。”

任静初顿时松口气,“那就好。”

任夫人目光闪烁,“我是怕事情没有这样简单,毕竟是军资,你知道有多少人因误了军情被责罚,”任夫人越说越悲伤,“万一你们父亲在西北出了事,你哥哥又被朝廷责罚,我们这个家就完了。这时候你还是忍一忍,等到风声过去再作计较。”

任静初哭出声,“母亲有没有和祖母说?让祖母接我回金华府。”

任夫人皱起眉头,“你是有夫家的人了,怎么能这样任性,我已经让人给老夫人捎信,若是老夫人答应,我就将老夫人接进京里,到时候你的亲事自然有老夫人做主。”

祖母和父亲、母亲关系向来不好,是不可能会来京城的,母亲是气急了才这样说,任静初一把拉住任夫人,“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非要依靠祖母,我听母亲的,等过了这段再回家。”

“好孩子,”任夫人拉起任静初的手,“听母亲的话就要养好身子,其他的事自然有母亲给你做主。”

任静初点点头。

“这才好,”任夫人叹口气,“你哥哥也不让我省心,你爹爹离京之后,他就胡闹起来,也不听我的。”

任静初低声道:“哥哥怎么了?”

“还不是西院那些妾室,你哥哥整日在府里喝的酩酊大醉。”

“嫂子呢?嫂子嫁过来之后哥哥收敛许多了。”

任夫人冷笑,“瑶华自从去供奉佛祖就很少问外面的事,我看她是把自己当成匣子里的宝了,竟要我们全家妥善收着她呢,她身边那个翡翠也是个骚蹄子,整日在你哥哥身边吹风,你哥哥已经抬了她做姨娘。等你哥哥除服之后,我准备给你哥哥订门好亲事冲冲喜。”

任静初睁大了眼睛,“那嫂子怎么办?”

“你哥哥没有和她圆房,她算不上我们家的大奶奶,如今她生母被休,她名声也受损,我说她是扫帚星一点没错,自从她进了门我们家哪有一天好日子,”任夫人皱起眉头,“若不是怕静妃娘娘怪罪,我早就让你哥哥送了她出去,她哪能这般安稳地留在我们家。现在我只要想起陶家人就头疼,特别是…”

任静初知道母亲说的是陶容华。

“她要掌控娘家也就罢了,好死不死牵连到我们家,还有樊家的事还不是她将血书呈给皇太后,我早就说人生的下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有今天,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她,若是你成了正经的武穆侯夫人…”

任静初顿时咬起了嘴唇。

“好了,别的事我也不说了。外面都在传薛家要分家,你要长点心,想办法让老夫人喜欢你,也要看着老夫人有没有将重要的东西交给旁人。”

任静初不明白母亲的意思,“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任夫人一脸的讳莫如深,“你父亲书信里是这样说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不管是什么东西,老夫人定然不会给她,这段时日老夫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如从前热络,她受了伤也不过是李妈妈过来瞧瞧罢了,母亲这句话算是白说了。

任夫人板起脸,“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到时候你父亲生起气来,我也是拦不住的。就算是你要和离也得你父亲答应才行。”

任静初顿时没了声息。

任夫人又叹气,“你不是小孩子了,也要为家里着想。”

任静初思量半晌,似是想到了什么,“哥哥办军资银钱够不够用?祖母还给了我一些压箱钱,母亲让哥哥先拿去用,还有我让哥哥管的铺子,也一并给了哥哥。”

任夫人表情微霁,“也不全是银钱的事,我正要给你祖母写信,跟她借些银钱备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任静初顿时来了精神,“不如我跟祖母说。”

“你这孩子,”任夫人拿起帕子给任静初擦眼泪,“说你不懂事,你却又知道为母亲解难,这些年若不是有你在金华府,老夫人如何能照顾我们这么多。”

任夫人又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薛家。

青穹将任静初交代的东西一起送给任夫人,回到屋子里青穹忧心忡忡,“奶奶,咱们手里的银钱不多了,以后奶奶要算计着些。”

“还有铺子在怕什么,”任静初不愿意说这些,“我给祖母写封信,祖母还会给我的。”她手里的银钱铺着、盖着也是花不完的。

不知道为什么青穹想起三爷那天的话,伯爵爷和夫人真的不太在意奶奶,将奶奶嫁进薛家,又从奶奶手里拿走那么多银钱,奶奶要是再不为自己考虑,只怕将来手里没了银钱回到娘家也不会好过。

薛家分家的事几天时间就叫嚷开了。

外面人等着看戏,府里人如热锅上的蚂蚁。

薛崇仁穿上鞋刚要拿着虫罐儿出去,一把被三太太拽了回来。

“天就要塌下来了,你还自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