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静初怀孕了?瑶华一下站起身来。

御医道:“看脉象有两个月了。”

所以任静初呕吐并非因为坐船的缘故,而是害喜。

瑶华看向湘竹,“去向夫人禀告。”

湘竹听闻匆匆忙忙退下去。

容华在屋里听三太太、四太太说笑。

三太太笑着道:“现在看来还是大理寺卿程规的女儿人生的秀气,用不了三四年提亲的人就会踏破门槛。”

四太太似是想起了什么,“明英年纪也不小了,三嫂该开始为明英张罗了。”

“可不是,”三太太面上微微尴尬,“只是大理寺卿那是正三品的官职,我们老爷这次闹得满城风雨,明英也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就算想要结亲程家也是不肯的。只盼着让老夫人做主,寻个正经出身的正室小姐也就罢了,”说到这里三太太顿了顿,“我是觉得容华的娘家弟弟年纪差不多了,也该早些预备亲事。”

人人都知晓陶家大爷被沈老将军收为徒,又有武穆侯这个姐夫帮衬,将来必定会有个好前程,陶家大爷想要说门好亲事应该不难,四太太笑道:“也是,这些事要提前准备好。”

虽然陶家需要一个正室夫人,可是弘哥一心扑在武功骑射上,有些事也不好逆着弘哥自己的意思,再说以弘哥现在的情形,大理寺卿家也是不愿意的,“弘哥和明哲年纪相当,再等些年也来得及。”

四太太微微一笑,三房受容华恩惠,三太太恨不得忙找个法来回报容华。

话刚说到这里,木槿进屋禀告:“二太太和大奶奶带着小少爷来看老夫人了。”

自从老夫人将二房逐出祖宅,二老爷和二太太就不敢回来看老夫人。按理说眼见就要到除夕了,二太太有意在老夫人面前低头大可等到除夕回来团圆加顺理成章。

“说不得是为了明霭媳fù的事。”三太太目光闪烁。

若是为了任静初,二太太大可等到老夫人消了气再说,现在提起这桩事有害无益。

四太太轻声道:“老夫人病着谁也不想见,要不然我们出去和二嫂说说话也就是了。”

容华摇了摇头,二太太没有依仗不可能这样冒失登门。

容华看向木槿,“去向老夫人禀告。”分了家,她不能落个阻碍二房尽孝的名声。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二太太身边的任妈妈来容华屋里。

任妈妈上前给三太太、四太太、容华行了礼,笑着左右瞧瞧,“少夫人的屋这样一修葺漂亮了。”

容华微微一笑。

任妈妈又恭敬地道:“少夫人的脸sè也好,将来生下小少爷定会母康健。”

任妈妈向来会说话,不过这样客气还是第一次。

三太太笑着道:“怎么不见二嫂。”

任妈妈忙道:“二太太正哄着老夫人说笑呢。”

三太太和四太太诧异地对视。

接下来的话任妈妈似是有些不好开口,“奴婢是奉命来向少夫人求件东西,也不知道少夫人方便不方便给。”

容华讶异地扬起眉毛,“二婶想要什么?不知道我这里有没有。”

“有的,有的,只怕满京城少夫人这里全了。”任妈妈笑容可掬,“二太太让我和少夫人要保胎的药方。”

保胎的药方?是她在宫里受了惊吓后让太医院开的方?

不等容华说话,三太太道:“难不成是大奶奶又有了身孕?”

任妈妈笑着道:“不是大奶奶,是三奶奶,三奶奶有了身,只是这几日折腾下来动了胎气,不知道怎么补养,我们刚搬了家许多药一时也凑不起来,二太太想着少夫人这里应该有保胎的药丸,就让我来要些。”

任静初怀了身孕。

三太太目光一深,“这…有几个月了,怎么发现。”

任妈妈笑容可掬,“已经有两个月了,中间见过红,三奶奶只当是来了月事,其实是房里婆大意了,这样的暗怀也是有的。”

这个她也听说过,有些人有孕时会见红。任静初怀了身孕刚好替二房解了围,老夫人心中高兴定然不会再提让薛明霭和任静初和离的事。不知道任静初会引以为鉴就此改了脾xìn,还是会仗着有孕加任xìn荒唐,容华笑着看任妈妈,“我屋里倒是有些宫中赐下的药丸,现在还没开封,只是不知道三弟妹适不适用,三弟妹怀着身不能轻易用药,还是请太医院的御医来看过之后再说。”

四太太也道:“说的是,没看过脉象不能轻易用药,虽然都是补药用法可是不同的,明霭在西北从军,明霭媳fù的身孕要加妥善照看。”

任妈妈收起笑容应了,“奴婢回去和二太太说了。”

二太太也知道她不会随随便便那药给了任妈妈,否则任静初万一有了差池她就难逃干系,任妈妈这次过来不过是耀武扬威。二房算上薛明柏屋里的姨娘,已经算是有了三个孩,嗣隆昌是富贵之兆。

二太太从武穆侯府出来,任妈妈将容华屋里的话说了。

二太太恨得牙痒痒,“那两个贱人现在倒似和陶容华一条心,从前我管家也不见她们这样维护我说话。”

任妈妈道:“可不是,几个人说笑在一处很是亲和呢。”

二太太冷笑,“她们愿意围着长房就由她们去,将来长房沉了她们全都跑不了。”庄亲王爷正想法对付薛明睿,说不定哪一日京里就满是流言蜚语,薛明睿的身世本就可疑,再牵扯到宣王,看御史会不会递折。

多亏现在分了家,薛明睿的事顶多牵连长房和他们二房无关。再说这件事庄亲王说了算,只要庄亲王保下他们,他们就没什么可怕的。真的闹大了,庄亲王还需要老爷作证。原本她怕静初闹着要和离,现在静初怀了身孕,任家这棵大树她是靠定了。

二太太想着看向马车对面静谧的钱氏,钱氏抱着润哥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次还多亏润哥讨得老夫人高兴,老夫人想起来送了一块多多福的玉牌给静初。分家之后钱氏里里外外帮着忙碌,虽然xìn温吞了些,却比整日里装神弄鬼的陶容华强多了,尤其是明霭去了西北,明柏怕她寂寞时常去屋里陪她说话,她开始觉得这些年确实有些偏着明霭忽略了明柏。

“老夫人分下来的两个庄,你接手管起来吧!过了年将庄上的管事叫到府里,看看明年怎么买种,佃户、长工的工钱也要定下来。”

钱氏受宠若惊,身上一颤几乎要惊醒怀里的润哥,“我还从来没管过庄。”

二太太满意笑笑,若是人人都能像大媳fù一样对她言听计从,她也就不用操心了,“没管过要试着管起来,难不成日后所有的事都要我来安排?”

钱氏这恭谨地应下来。

二太太舒口气顿时觉得无比的畅。

养心殿里皇帝正看南方灾情的奏折。

赵宣桓控制了南方的瘟疫,开始有朝官上折为赵宣桓请功。

皇帝看向刚从南方回来的崔和,“南方的疫情果然有了好转?”

崔和不敢妄言,“天气冷下来,赵大人又治理得当,病人已经少了许多,特别是浙江一带患病之人已大大减少。”

“这些奏折上都已经写了,”皇帝声音yīn沉,抬起眼皮,“我是问你赵宣桓有没有不安的心思。”

“这…”崔和沉默片刻,躬身禀报,“赵大人却是问及我京中的情形。”

皇帝声音冷了些,“有没有言及立储?”他早就怀疑赵宣桓来他面前密奏华妃是想要彻底打压九皇,以便于扶持旁人,他将赵宣桓扔出去就是要看赵宣桓身后连着谁,却没成想倒是一无所获。

表面上朝臣都依附庄亲王爷,可是朝廷上几个重臣的心思他却看不大清楚,他总是怀疑还有谁也在谋划储位

第四百四十三章 流言崔和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只见皇上yīn沉着脸盯着他看。

皇上不想将赵宣桓召回京。

崔和低下头道:“没有直接言及。”赵宣桓话不多,除了公务连家人也只是淡淡问一句,一定说问的那些话里有哪句不妥当,便是走向他问过几位重臣的动向。

那就是间接打听了。皇帝冷冷一笑,“若是他能安分守己我也就将他召了回来,既然他那么关心朝廷就让他接着在南方治瘟,直到瘟病绝了再说。”

崔和忙道:“是。”

崔和回完皇帝的话,说起从南方带回的东西来。

“这次去南方,臣听当地人说起一样东西,就想着呈给皇上看一看。可是东西从浙江一带拿回来的,臣怕上面带了病气,不敢擅自带进宫中。”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眯起眼睛看崔和,“是什么东西?”

崔和躬身道:“听说是朝廷试榫的种结出的农物,果实大者如臂小看如拳,一棵秧苗能结出四五个果实,要紧的是这种农物能长在盐碱地和沙地。”

皇帝听闻诧异地从御座上站起来,“朝廷并没有试种种在浙江,你那果实是何人种植?”

崔和道:“臣不懂农物,臣巡查疫情的时候遇到一人,那人将农物送到臣手中,怕臣不能相信,便煮了两块当着臣的面吃下去。今年灾荒,他和带来开荒种地的人就是以此为生。

皇帝目光渐渐欣喜起来,“朕命你立即将带回集的农物取来。”

说完话又顿了顿,“那种植农物的人可在?”

崔和见皇上高兴”也微松了口气,“臣从南方将他带了回来,就被安排在驿站以便排除被感染瘟病,今天太医院来人给臣等诊了脉”

臣进宫向皇上禀告,他也回了武穆侯府。”

宴帝诧异地微皱眉头,“武穆侯府?”

“正是”崔和道,“那人是武穆侯家的下人,武穆侯府得了朝廷试种的种,命人去浙江耕种,谁知到了收获季节南方却闹起了瘟病,各处官路被井,也就断了消息。要不是臣奉命一路南行也断然遇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