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任延凤之前还在她耳边温言细语,口口声声要请好的郎中给她瞧病,谁知道转眼竟变成了这般,她不是没见过翡翠癫狂的模样,她是轻信了他那些肮脏的东西只会用在妾室身上,他做那些事不过是图个鲜,如何舍得折腾她半分,这没有半点的防备,却没想到他将那些东西用在她身上,她好歹是大家的小

姐,如何能被他这般欺凌。

“大奶奶”湘竹上前搀扶”“您再歇一歇,郎中来了正在外面看世爷呢。”

虽然不想开口,瑶华还是问,“世爷怎么样?”

湘竹道:,“郎中开了剂汤药,世爷身上的药力似是轻了些,已经清醒过来了。”

瑶华松了口气,任延凤没事则罢,若走出了差池任家定会将这笔账算在她头上。

湘竹拿了汤婆送到瑶华脚下,满脸的欣喜”“郎中也来看过大奶奶了,说大奶奶有了身孕。”

她吃了助孕的药,又将任延凤留在屋里那么多日,应该会有身孕。

湘竹道:“奶奶有了身,无论谁都不敢再轻看奶奶。

“那又有什么用”瑶华咳嗽了一阵哑着嗓低声道,“还是要帮静妃娘娘试药,万一有了差错这孩也保不住。”

湘竹笑容僵在脸上”“既然是给小皇看病,想来那些药也是有益无害,再说李家虽然请了郎中过来,又不能眼看着大奶奶将药吃下去。”

舅太太是什么人,怎么会任她糊弄。

瑶华道:“既然我已经有了喜,有些事就要仔细安排。”

湘竹点点头”“郎中已经开了保胎的方。大奶奶说就和四姑奶奶的保胎药一样每日煎来。”

瑶华目光闪烁,“我的药和四姑奶奶的一起煎?”

湘竹道:,“我们这里和四姑奶奶住处离的不远,就不再另设厨房,夫人让我去四姑奶奶的小厨房里用火。”

其实是想要将任静初吃不了的东西给她吧!这样既省银又方便。瑶华眼睛里闪出一丝冰冷,在这个家里,就算她怀了孩”也要想尽办法求自保,无论什么时候任夫人都不会站在她这边。

李家给她的那些药若是能有人替她先喝那就好了,可是这个家里除了任静初也就只有她有身孕,让湘竹去给任静初的药调换,万一被人发现她们主仆也就完了。

瑶华想到这里,只听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传来秦妈妈的声音”“去问问都是些什么人,我们世爷正病着是真的不能出去。”

瑶华看向湘竹。

湘竹点点头lá开帘出去。

屋外的任夫人急得不知所措,“我就知道一安会抓到我们家里来,京里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不四处牵连。”

秦妈妈道:“夫人,您可要想出个主意,世爷现在是见不得人的啊。”

任夫人哪里有主意,转身去án上的任延凤,任延凤余毒尚在,下半身动弹不得,听得这消息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任夫人道:“你想想,我们现在求谁去好。

抓了这么多人,又封了他的酒楼,明摆着就是冲着科考舞弊来了,任延凤正想着谁没被牵扯其中,外面的婆又进来道:“那些官爷说了,若是不见世爷,就闯进府来抓人。亲家公那边已经被贴了封,对我们家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任夫人加慌了神”“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让二爷先出去挡一阵,我们再想法。”

秦妈妈忙去前面找任延为。

,“这下可出了大丑了。”冯立昌家的在容华房里说任家”“世爷是被架出来的,说是得了急症,实则是吃了什么药丸。”

容华放下手里的虎头鞋,抬起头来”“吃药丸?”

冯立昌家的道:“可不是。”

冯立昌说到这里,牛婆进屋来,“少夫人,咱们家里准备的糕点不够了,要取那些备用的了。”

她让人准备了那么多吃食,怎么会第一天就不够了。

牛婆道:“奴婢瞧着马车不停地过来,恐怕要到天黑也不安生。”

大厨房正准备晚上的宴席,也抽不出人来做糕点,只得将留在后两日的糕点拿出来,“先拿出来用吧,实在不行等到晚上请厨娘再做些,让大家这两日多辛苦辛苦好歹撑过去,赏钱是少不了的。”

牛婆道:“奴婢晓得了。”

家里来了那么多人,多亏前院有薛明睿支应,后院三太太、四太太陪着薛夫人。让她从早晨陪着客人做到晚上,她还真有些应shì不来。

薛崇义虽然被朝廷抓了,在此之前朝廷给了薛家封赏,京里的勋贵都是精明人,知晓皇帝一定不会追究薛明睿的责任,否则谁也不会这时候登门。只要能保住薛家,薛崇义就应该不会被重判。

牛婆退了出去,冯立昌家的接着说常宁伯府,“常宁伯世爷吃的是那种药丸。”

看着冯立昌家的目光闪烁,容华顿时明白过来,常宁伯世和夏季成一样喜欢那些东西。科考舞弊再加上行为不端,任延凤这次是在劫难逃,后面只怕还有延误军资的罪名等着这位世爷。

冯立昌家的退下去,容华换了件藕sè小凤尾褙正要去huā厅,门口一阵熙熙攘攘,二太太领着薛亦娟、薛亦静一阵风儿似的进屋,见到容华二太太二话不说就向容华跪下,“乡君,您大人有大量,从前的事都是我们不对,您就救救我们老爷吧。”

第四百四十九章 得手

薛二太太发一跪,让院子里的人都看了个清楚,族里的下人来来往往送年礼,听到二太太的声音也都翘着脚瞅过来。

薛亦娟身子僵硬,目光满是歉意,只是看到二太太跪下了,她也只能跟着跪在一旁。

“二婶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容华上前搀扶二太太,“二叔父的事还不知是什么情形,二婶可不能乱了阵脚”男人在外面前不一定能弄清楚的事,她不过一个女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本事,“二婶不是说那酒楼是任家的,想必朝廷查清楚就能让二叔父回来。”

容华无论什么时候,说话做事总是让人找不到错漏,她还以为容华见到她示弱一定会十分得意,没想到容华仍旧是这样平平淡淡。庄亲王爷被扣在宫中,任家的酒楼也被封了,平日里只要和老爷交好的一半数被牵连,一半数闭门不见,她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现在唯有请明睿帮忙,趁着这时候族里人都在,她当着众人面求容华,容华顾着脸面也会应下来。

“二婶进屋说话吧!”容华将二太太、薛亦娟、薛亦静让进侧室。

锦秀才端了茶上来,有婆子来说话,任妈妈迎出去听得又怔又愣,一会儿慌乱地回转,“二太太,抄抄家了”

二太太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任妈妈半着颤音,“官兵揭了封条,抄家了。”

二太太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几乎说不出来话。

任妈妈道:“四条胡同那边照看的下人来报的信,说是官老爷压着酒楼那边的管事进了门”八成是要抄家了。”

酒楼那边的管事。朝廷这么快就审出了结果?二太太立时大哭起来,“我们不过是做些生意,哪里有贩卖试题之事,定是有人眼红陷害。”说完话站起身来”“快让人备车,我要过去瞧一瞧。”

二太太要回四条胡同的消息传到老夫人屋里。

老夫人板起脸,“那就“让她回去瞧着。”

不管是抄家还是抄检文书、账本,只要让都察院的人去了,所到之处必定是一片狼藉。容华是亲眼看过陶家被抄检时的情形。

老夫人道:“不让她自己亲眼看着,她也不安心”老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老二那边有没有消息?”

容华摇摇头,“还没有。”

老夫人叹口气,“这才开始”难过的在后头。富贵没那么好享的。”

容华扶着老夫人休息,然后去准备晚上的宴席。

到了晚上吃过饭,将族里的人送走,门房那边也来道:“二太太回来了。”

还没等容华说话,三太太道:“我过去看看二嫂”免得她拉着乡君又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二太太在她房里闹着要她帮忙的事满府皆知。

容华回到房里歇着,锦秀去看了二房那边的情形,“二太太是被jī到了,嘴里一直念叨着冤枉,三太太劝了几句也是没用。见到了大爷,二太太又让大爷回去四条胡同将细软拿出来。”

二太太真是气糊涂了,朝廷上了封条”谁敢随便进去。

容华吃了碗sū略梳洗完了靠在床边看书”一会儿薛明睿从外面进来带了包刚烧的栗子。

容华眼看着薛明睿拿出栗子放在矮桌上要录皮,“侯爷让厨房烧来的?”

薛明睿摇摇头微微一笑,“我自己烧的。好久不动手烧了一大包只得这些好的。”

容华微微一笑,取炭灰烧栗子本来就不容易”又怕烧坏又怕不熟。

栗子录开之后还冒着热气,薛明睿送到容华手里”“凉了就不好吃了。”

金黄的栗子仁看起来很好吃,“妾身刚梳洗完。”

薛明睿扬起眉毛,“我已经吩咐下去,一会儿再端水进来。”

让人知晓了,还不笑话她贪吃。容华接过栗子仁咬了一口,比大锅炒出来的甜,只是想着武穆侯蹲在地上烧栗子,就觉得想笑。

薛明睿道:“初一到初三厨房里忌讳多,我们小时候实在没得吃就弄些炉灶里的热灰烧些栗子、鸡蛋。”

这些都是男孩子玩的东西,她小时候到了过年就陪着嫡母在屋里坐,等到嫡母累了才各自回屋里歇着。

热热的栗子吃下去还真的很舒服,只是免不了又让锦秀带着丫鬟伺候梳洗。

熄掉几盏灯两个人躺在床上,薛明睿声音欢快,“祖母有没有和你说咱们次子承宗室爵的事?”

容华微微颌首,“说了。”

薛明睿微微一笑,只怕将来容华会舍不得让孩子那么早成亲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