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图片,像是在大学食堂拍摄的,灯光光线十分差,图片中间一女的略娇羞捧着一盒粉色包装的纸盒递给跟前一个从背影来看高大清瘦的男人,男人还没接,画面就此定格。

于贝宛打了几个字发过去,“怎么着?喜欢的女孩子喜欢上别的男生了?”

杨殊那边显示一直在输入,于贝宛等了半天,那边才回过来一句话,“姐,你没看出来那男人是谁??????”

他这样问,那就是说那个男人她认识,于贝宛翻到那张照片,点开放大看了几眼,又切换回输入栏,“是你教授,怎么了?难道你喜欢的女生喜欢上了你教授?”

杨殊那边估计被她的话噎的不行,半晌才回话,“姐我有喜欢的女生了,这个女生我不喜欢,我只是来给你透个消息。”

于贝宛莫名其妙,“给我…………透消息???”

杨殊:“你跟教授不是那种关系吗?”

哪种关系?少年你不知道可别乱说话。

于贝宛有些炸毛,手指飞快按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我跟你们教授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朋友!!!朋友!!!”

杨殊:“姐你不用骗我,我又不是十二岁未成年。”

于贝宛打字,“是真的!比金子还真!!”

三秒钟,杨殊发过来消息,“昨晚教授房间的动静我听到了。”

于贝宛:“…………………”

秒打脸啪啪啪的。

“给你两秒钟的时间请你收回上一句话。”于贝宛面无表情发出这一句话。

杨殊:“……………”

一分钟,杨殊撤回了那句话,于贝宛发了个“听话揉pp”的表情包过去。

杨殊像是极度关心她跟宋行书之间的关系,不死心地又发了遍,“姐你真的不来学校吗?那个女生可是我们表演系的系花呢!”

聊天过程中,于贝宛又平躺在床上变成脑袋露出床边向下垂着,她手上抬着捏着手机,瞥见杨殊的消息,手指慢慢砸键盘上打字,“你们学校不是禁止师生——”

“恋”字还没打完,杨殊的又一段语音传过来。

于贝宛停下打字,点开那条语音。

“不用来学校,杨殊他开你玩笑呢。”

语音还没播放完,于贝宛被话筒里的男声吓得身体往下滑,脑袋磕到地板上,“咚”的一声,有些重。

于贝宛从地板上起身,手按在头顶揉了揉,也没空去理会宋行书借着杨殊发过来的微信消息,只是没一会,又一条语音发了过来。

她坐在地上,眼角斜向下瞥着手机,点开那条消息,宋行书的话一字一板的传出来,

“还有你要揉谁的……………pp?”

最后这两个字宋行书说的莫名滞涩,于贝宛一愣,回想起她给杨殊发的那张揉pp的表情包,无语一阵。

直男没跑了。

于贝宛关掉杨殊的微信聊天界面,将手机扔到床上,起身走到浴室显然是不打算理会宋行书直男到底的询问。

随手将长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期间手生,揪的头皮疼,让她又动了将头发剪短的心思,但是想想于斯己还有不到几天就回国,还是放弃了。

洗了把脸,没化妆就拎着手机去小区外的面店点了份饭。

她算是这里的常客,进去随意挑了张桌子坐着,喊了声老板,老板知晓她的喜好,点点头。

等面间隙,于贝宛桌前坐下一人。

人一坐下,用指关节扣了扣桌子,“好巧,又碰见了。”

于贝宛抬头,用眼风扫他,“不巧,这已经是我们第八次‘偶遇’了,你说你不是别有居心我都不相信。”

林然笑,清爽五官眯起来,“别别别,真是巧合。”

于贝宛懒得理会他。

林然是个富二代,她跟林然之所以认识因为还是几天前,她照往常在这里吃饭,那天林然也在这里吃饭,饭后手机钱夹都不翼而飞,没办法付帐,他嬉皮笑脸求她帮忙付个账,不过几十块,于贝宛就随后帮他付了。

后来他要求加微信,说是方便还钱,于贝宛同意了。

之后她来这里吃饭,就十次有八次能见到他。

其实说林然别有居心是开玩笑的,他有女朋友,于贝宛还在小区里面见过面。

于贝宛热衷在热搜微博下面看热闹,低着头不欲搭理他,林然不在意,挥手喊来老板,点了份跟她一样的面后,手就撑在桌面上,瞧她。

林然长相不错,微弯剑眉大眼,眼尾上挑,有些年轻的张扬,留着短到刚好的发梢,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瞧她,于贝宛不自在了,她将手机往他跟前杵,在他面前点了点桌面,下巴上扬着,口气有些不善,“你目光收敛点,姐姐现在没心情搭理你。”

林然眨巴眨巴眼睛,“你太好看了。”

于贝宛用惊讶的目光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往前凑近让他看的更仔细,“你怕不是眼瞎了吧?”

林然脖子也往前凑了几分,“近看更好看。”

这距离太近,于贝宛猛地后退,搓着手臂上被林然的话激起的鸡皮疙瘩,“你正经点,还是有女朋友的人,说话注意点分寸。”

林然只笑不说话。

正巧两人面上来,林然给她递了双一次性筷子,于贝宛抬头看他,没接直接用的是面店里面的公用的筷子。

林然皱眉,“这个干净。”

于贝宛头都没抬,轻飘飘的反驳了回去,“嫌脏就别用公用碗吃饭,自己回家将家里的碗带来装回去。”

林然:“……………”

吃完饭,差不多十点钟,林然借口说是天黑不安全,自告奋勇跟在于贝宛后面,说是要安全将她护送回家。

于贝宛站在面店外面,无聊地提着路边的小石子,听他话,抬头懒懒瞧他,盯了一会。

林然摸摸自己的脸,并没有什么不妥,“怎么了?”

于贝宛摸下巴,“你是想知道我家的门牌号?”

林然一愣,转瞬笑了,“被你看破了。”

于贝宛“啧啧”两声,“你还真想脚踏两只船?”

林然往她跟前挪了一步,低声,“不是脚踏两只船,”

于贝宛看他,林然眯着眼,刻意将声音压的低低地,“只有你这一条船。”

她想了会,盯着林然,“我现在是看出来了,你这是在约/炮?”

林然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问她,“那你要上船吗?”

于贝宛看他,眼皮懒怠掀着,语气漫不经心的,“约炮可以,但就是不想跟你约。”

林然一怔,“为什么?”

于贝宛瞥他,吐出几个字,“我家杏树教我的,不要摧残祖国花朵。”

林然被她嘴巴里突出的名字弄懵了,“你家杏树?”

于贝宛点头,“教书育人的。”

她见林然还在懵着,也不管他,抬步往马路对面走,余光瞥见后面林然要跟上来,开口道,“你别再跟上来,赶紧回家喝牛奶长身体去吧。”

林然喊,“喂,我成年了。”

于贝宛像是没听见,盯着红绿灯过了马路。

慢悠悠甩着小包包往小区门口走,临近小区门口,瞧见门口停着辆挺熟悉的车,她走近几步,在前车窗上敲了几下,“杏树?”

车窗没动静,于贝宛双手扒在车窗上,遮着光线往里瞧,看清楚了,车子里面没人。

她站起来,目光在四周转了圈,没瞧见人影。

她倚着车子,掏出手机,打算给宋行书打电话时,从她刚才过来的地方走来一人。

步履十分稳重,于贝宛将打了一半的电话挂断。

是宋行书。

走到近前,于贝宛刚想说话,鼻子闻到些什么,又往宋行书身边凑近了些,仔细嗅了几下,宋行书低头看在他身边转圈圈的某人。

快被转晕了,他开口,“宛宛,你干嘛?”

于贝宛走到两步远的地方站定,警惕地看着他,“你刚才…………是不是去面店了?”

他身上有味道。

宋行书点头,没瞒她,“嗯。”

“去了多久?”

他像是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没含糊,回答她,“你跟那个男生说了多久的话我就去了多久。”

于贝宛一阵瞪眼,“杏树你竟然偷听我讲话!好歹是人民教师,怎么能这样子做——”

她音量在宋行书的注视下逐渐小到没有。

宋行书开口,“我没偷听,我一直站在你后面,只是你没看见我而已。”

于贝宛抬头气势十分足,瞥见宋行书微沉的视线,气势瞬间降到最低点,“那你都听到了什么?”

宋行书路过她身边走到车子跟前,打开车门背对着她,音色莫名低沉,“我听到了,”

于贝宛立即支着耳朵认真听。

“他想泡你。”

“……………”

“还有约炮。”

“……………”

“而你答应了。”

“!!!!!我没答应。”于贝宛哼唧唧的说。

宋行书“哦”了声。

他回答太过于平静,明显是不相信。

于贝宛跳脚,疾走几步走到宋行书跟前,“我真的没——”

宋行书转身,从车子里拎出一个纸袋递到她跟前,她话被打断,愣愣着接过来,“什么?”

说着打开。

宋行书回答,“内衣。”

于贝宛:“????”

“你今天落下的。”

“哦。”

“已经洗过了。”

“…………………哦。”

于贝宛捏着纸袋没再继续打开,脑子里又想起来昨晚乱七八糟的记忆,她将纸袋遮着脑袋,“那啥,杏树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宋行书低眸瞧着纸袋遮住的半颗脑袋,沉哑音调,“没其他事。”

于贝宛“恩恩”着,脚步往小区大门走。

走到一半,宋行书迎着晚风眯眼,深邃掩在眼底,他道:“宛宛。”

于贝宛停住脚,扭头,“嗯?”

“你哥快回来了,最近别乱跑了。”

于贝宛以为宋行书只是在单纯提醒她,于斯己快回国这件事,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要走,宋行书又道:“要是觉得无聊就来学校找我或者去会所玩。”

于贝宛点点头,“我知道。”

“别随便跟人约炮。”

于贝宛刚要点头,觉得不对,宋行书又补充了句,“站在朋友的立场,”

她呼出口气,“我明白。”

宋行书倚着车门,“那你进去吧。”

“嗯。”

于贝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区绿植后,宋行书上了车子,坐在驾驶室,脊背靠在椅背,他拿掉眼镜,眼睛阖着。

刚才听到于贝宛同意约炮的那一秒,宋行书差一点没忍住。

也就是那一秒,他突然意识到,他之前对自己的百般催眠,不要强求不要奢求,在她面前都是屁话。

他想不以朋友的立场说不希望她去约炮。

他想放下一切原则,不计较手段去得到她。

那一刻,他…………想做个小人。

车子在小区门外停了好长时间,惹得门卫过来询问,宋行书捏了捏眉心骨,戴上眼镜,车灯闪了闪,终于启动。

***

于贝宛进了房间,仰头倒在床上,脑袋放空几秒,歪头看了眼手边的纸袋。

宋行书说是洗过的。

那是机洗的

还是手洗的

什么跟什么。

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吗?

于贝宛你在想什么?

她捂着脑袋在床上翻滚了几下,突然坐起身,将那套内衣连同纸袋齐齐扔进衣柜深处。

算了算了。

眼不见心不烦恼。

话虽如此,但晚上,于贝宛做了个梦。

春梦。

梦里,男人宽阔的脊背,紧绷性感的腰腹,下颌划过的汗水,凶猛抵进最深处的动作,于贝宛汗水遍布晕红着脸,迷乱中捧着那人的脸,迷糊睁开眼那人…………

于贝宛被吓醒了。

因着这个春梦,于贝宛有一周没去见宋行书。

宋行书期间也十分默契的没给她发过消息。

这天下午,她编辑约她去谈事情,地点就在影视城附近。

于贝宛过去见了编辑,合作的事情谈到四点钟,于贝宛见时间还早,想去影视城探探温蜜的班,拿出手机想给温蜜吱个声时,温蜜的微信消息倒先一步发送过来。

约她去玩。

正和她意。

因着那场无端由的春梦,于贝宛在家里宅了一段日子,因此到了会所,简直如鱼得水,跟温蜜打了声招呼就溜去了舞厅。

但还没到舞厅,视线瞄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侧影。

心里暗道不好,脚步一滑,偷摸摸走开几步,肩膀上突然被人握了下。

于贝宛嬉笑着回头,不出意外是宋行书,“嗨,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