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静之并不是很清楚那个晚上以后发生的事情,她只是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胆量去和杨雷一起上课了。

下了课在校门口等到杨雷,张静之还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和杨雷说了句“对不起。”

杨雷只是笑,问:“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张静之还是脸红,心里却想着杨雷说她像猫的事情,以前经常看小说里有女人被形容成猫,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用这个词来形容,长到二十多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像猫。

张静之张了好几次嘴,终于鼓足了勇气小声问道:“我像猫么?”

“嗯?”杨雷怔了怔。

张静之害羞地笑笑,低着头,背着手沿着路边的马路沿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问杨雷:“觉得我哪里像猫?”

杨雷神色有些恍惚,思绪像是被那个问题扯走了好远,好半天才转回来,只温柔地笑笑,没有回答。

张静之暗暗后悔,也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太直接,杨雷本来就是个内向的人,如果这个问题问汪裕涵,他一定会有很多油嘴滑舌的词等着她,而问杨雷,杨雷自然会不好意思说了。

张静之笑笑,也许还是在为刚才的问题感到难为情,她故意把杨雷甩在了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背着手在路沿子上往前走,专心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杨雷抬头看着前面张静之左右晃动的高挑身影,沉静的视线却像是穿过了她的身体,直看到以前那个爱蹦爱跳、喜怒无常的女孩子身上,那个同样爱穿休闲装,会撒娇,会耍赖,会在哭泣的时候蛮不讲理地把眼泪鼻涕抹在他胸口的女孩子身上。

其实,张静之并不像猫,杨雷很清楚,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描述意中人模样的时候,明明看向的是张静之,嘴里却说出了那个猫一样的女孩子。

为什么还忘不了呢?是伤害还不够深么?还是被背叛的不够彻底?他不清楚。

张静之听不见他的动静,转身看他,见他已经落在了后面,正瞅着自己发呆,便轻笑着问:“怎么了?”

杨雷摇了摇头,“没事。”回了张静之一个淡淡笑容,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不知道是冻着了,还是前一天晚上被那只“老鼠”吓的,张静之第二天就打起了喷嚏,她又感冒了。到了办公室,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样子,少不了又受了小王的几句冷嘲热讽,问她是不是晚上约会的时候光顾着美丽了,所以就冻人了。

张静之和小王很熟,说话上也就不怎么讲究,看这些日子他总是说风凉话,就抹了抹眼泪,囔着鼻子没好气地问:“你是不是又被女朋友给踹了啊?怎么对女同胞有这么大的怨气啊?我招你惹你了啊?我都这个样子了,你不但不同情,还要冷嘲热讽地来打击革命同志的恋爱积极性,你有点同志情谊没有?难不成你看我嫁不出去就高兴了?”

小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瞪着张静之不说话。

张静之瞪回去,还想冲他呲牙示威,可惜眼泪又要流下来了,实在是没有气势,也就算了。

过了一会,小王自己的气先消了,看张静之难受,忍不住小声地问:“你吃药了没?”

张静之用纸巾捂了鼻子,摇了摇头,早上出来的着急,而且那时症状也没这么严重,她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小王叹气,实在不忍心看她这个可怜样子:“好吧,看在咱们的革命情谊上,中午我去帮你买些药回来好了!”

“多谢,多谢,就凭你这份好心,中午出门一定有艳遇!”

小王苦笑,神色有些不自然,说:“还艳遇呢?姐姐您饶了我吧!”

白骨精从汪裕涵的办公室里出来,扭着胯从张静之身边过去,眼角瞥了她一眼,微微蹙眉,张静之也有些豁出去了,心道我这好歹也算是带病坚持工作,总不能因为我打几个喷嚏你就扣我的奖金!

没想到过了片刻,白骨精又转了回来,拿了盒感冒胶囊往张静之桌子上一丢,冷声说道:“赶紧吃药!”

张静之看着桌子上的药,又抬头看了看白骨精,第一次觉得她长得也不是那么讨厌,心里刚想涌起点感动来,就又听到白骨精接着说道:“眼泪鼻涕的,像是什么样子!简直是影响我们部门形象!”

张静之想发火,可又强行忍了下来,愣是咧嘴强笑了一下,没出声,心道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白骨精也没再说什么,临走时又瞥了一眼汪裕涵的办公室,正好汪裕涵也看向这边,白骨精还冲着他妩媚地笑了笑,汪裕涵也扯扯嘴角,回了一个微笑。

张静之看着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样子,隐隐打了个冷战,心里把所有的词都招呼到了他们身上:一对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青天白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竟然就敢这样的眉来眼去,当众调情!简直没有人品!

汪裕涵视线从白骨精身上移开,对张静之视而不见,直接又低下头接着看手里的文件,白骨精也敛了脸上的笑容,冷漠地扫了张静之一眼,又扭着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王听到张静之把后槽牙咬得嘎吱嘎吱作响,担忧地问:“美女?你没事吧?”

“没事!”张静之恨恨说道,掰了两粒胶囊出来,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这药可是白骨精给我拿过来的,一会我要是有个好歹,记得给姐姐我作证!”

说完跟就义的烈士似的,灌了一大口水,一仰脖子就把药送了下去!

药,不是毒药,吃了还挺管用,还没到中午,感冒症状还真减轻了,只是一个不好,就是困,张静之怀疑,这真的是感冒药么?为什么效果比安眠药还要好?

“她奶奶的,她还真是没安好心!”张静之自己嘟囔,完全看透了白骨精的险恶用心,故意骗她吃药,等她睡着了就奸笑着跳出来抓她的小辫子,罚她奖金!没错!一定是这么回事,她绝对不能让她奸计得逞!她张静之还就偏不睡了!

话虽这么说着,可张静之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头,脑袋每次点下去又被脖子拽住的时候,意识就会有那么一两秒钟的清醒,然后赶紧坐直了身子,挺直了脖子,眼皮又开始发沉,然后再接着点头,如此重复……

小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轻声地说:“美女,还是请假回家吧!别熬了,小心一会再把脖子抻了!”

张静之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小王,眼神有些朦胧,视线好半天才聚焦到他的身上。

“回去吧,我也请假,我送你回去!”小王说,心疼地瞅着张静之,

过了好几秒种,张静之的大脑才消化了他的话,她强抬着沉重的眼皮,坚定地说:“决不!今天决不请假!决不让白骨精得逞奸计!”说完又小心地看了下四周,又凑近了小王低声交待道:“一会我要是万一坚持不住倒下了,你千万别说我是睡着了,就一口咬定我是昏过去了!听见了没有?”

昏过去和睡过去,那性质可绝对不一样!

小王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张静之,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动这个心眼!

汪裕涵正翻看着手中的客户资料,白洁的内线突然打过来,笑着问:“师兄,怎么样?心疼了没有?”

他转头扫了一眼外面张静之的狼狈样子,眉头隐隐皱了皱,问:“你给她送的什么感冒药?”

白洁嗤笑:“不管什么感冒药,吃了都发困!看看,还是心疼了吧?怎么样?用不用我再去给她放个假,让她回家休息一下?”

汪裕涵沉默不语,视线又做无意地从张静之身上滑过。

白洁又笑道:“师兄,你真是铁了心要给我搞办公室恋情?这可是犯了大忌了啊!再说人家也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小心人财两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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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裕涵淡淡地问:“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白洁一反平时女强人的作风,在电话那头掩着嘴嘿嘿地笑。

“离这么近,还打什么内线,有话为什么不过来说?”汪裕涵问。

“还过去?师兄,你别以为我看不透你的险恶用心,你不就是想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么?我人缘已经够差的了,师兄真好意思看我被她们扎成刺猬啊?”

汪裕涵低低的笑,“我可是一开始就和你坦白了的。”

“师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用不用我再去帮你一把?”

“有什么条件呢?”汪裕涵问。

“呵呵,师兄,看看你说的见外的,你不是我师兄么,还谈什么条件啊,多俗啊!”白洁嘿嘿地笑。

“正是因为我是你师兄,所以才知道你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说吧。”

白洁停了停,这才低声说道:“听说大头头可是很看重您,对您的位置早就有了安排,来我们这里只不过是要过渡一下,是不是?”

汪裕涵不置可否,仍淡淡地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您现在的位子总得有人坐吧?”

“嗯,不错。”

白洁壮了壮了底气,干脆地说道:“师兄,您得帮我!”

汪裕涵沉默了下来,白洁心里就有些发虚,虽然觉得以自己的能力早就应该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可这样求汪裕涵帮忙毕竟算是徇了私情,如果汪裕涵肯答应还好,万一他要是不答应,自己岂不是找了个很大的没脸?

“其实,”汪裕涵说,“你能帮我什么呢?毕竟我现在是这里的一把手,不管我是想借工作的机会接近她也好,还是想徇私放她的水也好,完全用不着再去经你的手。”

听他如此说,白洁心里一凉,可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就再也收不回去了,也只得赌一把,狠下心说道:“因为您不能,外面的人都不是傻子,您得在意您的名声,即便你可以不在意您的,你也得顾及她的,办公室恋情可不是好玩的。”

汪裕涵讥笑:“你这算是威胁我么?”

“师兄,”白洁赶紧软了口气,“人家是在求你帮忙,好歹也叫你声师兄呢,就不能拉师妹一把么?”

汪裕涵轻声笑了笑,“这么说还差不多。”

白洁心里一松,赶紧又说道:“师兄,你凭心说话,我的能力难道胜任不了么?”

“我的师妹,当然可以,”汪裕涵笑道:“这个位置上本来就没有安排什么人来,我也早已经向上面推荐了你,过些日子自然会有人事部的人来找你谈,是你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好啊!师兄!你耍我!”白洁佯怒到,心里却是乐到了几点。

“丫头,以后有精力多放在怎么提高业绩上来,别总是考虑怎么算计你师兄!”

白洁又嘿嘿地笑,暴露出少见的孩子气。

张静之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警察审犯人的时候要熬着他了,困极而又不能睡的滋味实在难受,她这还只不过是吃了点感冒药就困成这个样子,如果要真是被熬上几天,那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呢。张静之自己也意识到,就她,搁战争年代,绝对一做叛徒的材料!

眼瞅着下巴就要搁桌面上了,就隐约听到有人叫她,张静之迷迷糊糊地睁眼,小王正在敲她的桌子,“美女,下班了,人都快走光了,别加班了!”

“哦,”张静之晕着头站起来,蒙着头就往外走。

小王看她实在迷糊,忍不住说道:“我送你回去吧,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挤车啊!”

张静之闭着眼睛摇手,只觉得脑袋沉的脖子都扛不住了,“不用,不用,你先走吧,赶紧去女朋友那待命吧,我没事。”

听她如此说,小王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嘀咕道:“我女朋友早就吹了,不用待什么命了!”

张静之一边晃悠着往外走,一边顺口问道:“那以前提的那个包买了没有?”

“没有。”

“还好,不算太亏。”

小王哭笑不得,眼瞅着张静之就要撞桌子上,忙伸手拽了她一把,“走吧,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坐车准坐过了站不可!”

“没事,没事,一会凉风一吹就好了,你赶紧走吧,我找男友过来接我好了,正好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张静之推辞道。

看她坚持,小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三步一回头地往外面走,临到门口了还回头担心地看张静之。

张静之拿起电话,想拨给杨雷,可寻思了一下又放下了,就因为一个感冒犯困,就非得让人家大老远的跑过来接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些?还是算了吧,自己走得了,实在不行打车得了!

出了门口,小风一吹,不但觉得困劲没下去,晕劲反而更上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的少,竟然还觉得有些冷,没走了两步,觉得地都晃了起来,眼前更是有些花。

脑袋虽然晕,可心里还是有些明白,张静之赶紧顺着路边的花坛子坐下,心里也有些害怕,生怕自己就真的跟电视上演得似的,再一下子倒地上,就现在这风气,还能有见义勇为的活雷锋么?

强撑着掏出手机来,打了杨雷的号码,趁着自己还清醒,不等杨雷说话,就赶紧说了一大段:“喂,我在单位门口,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过来接我一下,好不好?”

意识开始出现小段的空白,张静之使劲掐了自己的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有一块打了120。

终于意识越来越模糊,在完全失去之前,总算见到面前有个模糊的人影,张静之已经有些分不清这人到底是不是杨雷了,可却从心里感到这人让她很踏实,所以就放心地倒向了他的怀里。

汪裕涵赶紧接住了倒向自己的人,看她脸色红的不正常,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烫的惊人,忍不住骂道:“蠢人!都烧成这个样子了,还逞强!”顾不上路人的注视,伸手一抄把张静之打横抱起来,塞进自己车里,直接就去了医院。

张静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家里,睁开眼,屋顶吊的正是看了好几年的羊皮灯。

总算又活过来了!张静之想,正想庆幸一下,可又觉得那里不太对劲,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旁边,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床的一侧还趴了一个男人,面朝着外面,像是睡的正香。

张静之赶紧又环视了一下屋子,没错,是自己的房间啊!都睡了十好几年了,绝对认不错,既然房间没错,那么他是谁呢?

杨雷?记得当时是给杨雷打了电话,可这背影怎么看起来不怎么像呢?怎么看起来反而有些像那只老猫呢?完了,不会是把他带家里来了吧?张静之手就有些哆嗦,撑起半截身子,摒了呼吸,探过头去看这人的模样。

其实汪裕涵睡的并不沉,感觉到了床垫的颤动,就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张静之瞪的跟玻璃珠似的眼睛。

“嗨,早!”汪裕涵弯了弯嘴角,哑着嗓子打招呼。

张静之胳膊一软,没撑住,一下子就砸到汪裕涵的背上。

砸得汪裕涵闷吭一声,想抬起身体,正好赶上张静之手忙脚乱的想爬起来,手在他后背上一杵,就又把他摁进了床垫里。

一时间,床上的两个人都有些狼狈。

“你,你怎么睡这里?”张静之磕磕巴巴地问,还往后缩了缩身子。

看到她一脸防备的样子,汪裕涵先是一怔,又讥诮地笑笑,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睡的皱皱巴巴的衬衣和裤子,整理了一下衬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的睡衣是我给换的,不过内衣我没动,你用不用先检查一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侵犯你,省得一会说不清楚了,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认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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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之脸一下子憋得通红,因为开头她还真冒过这念头,生怕昨天晚上稀里糊涂的再发生点什么!

汪裕涵看着她的模样,嘴角又露出嘲讽的笑:“我给你父母打过电话,他们最早也得今天晚上才能赶回来,是他们让我把你送到家里来的,而且还求我照顾你一晚上,所以我才会睡在这里,我想我没必要委屈自己在椅子上坐一晚上吧?”

张静之呆呆地点了点头。

汪裕涵嗤笑:“后来你妈听说你只是感冒发烧,所以又说他们好容易才赶上一次公费旅游,还是等逛完了景点再回来,反正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也该知道自己照顾自己了!好了,话我已经带到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再确认一下。”

他说完,从地上捡起了西装外套,往外面走,走了两步又停下,例行公事般地说道:“对了,忘了说了,医生给你开了些药,昨天晚上你已经吊了两个,药单在你床头上,记得接着再去好了。”

看着汪裕涵这就要走出门外,张静之急忙喊道:“哎,等一下。”

汪裕涵停下,回头看她。

张静之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嗫嚅道:“你怎么——”

他已猜到了她要问什么,实在隐忍不住了,冷笑:“是你自己给我打的电话,不信可以去查你的手机记录!”

说完开门也不理会张静之的反应,直接甩门出去。

听着大门“咣”的一声被关上,张静之心里也跟着一颤,爬起来摸到自己的手机,果然通话记录上明白地记着昨天五点多的时候就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是汪裕涵的,那之后紧接着还有两个未接来电,也是汪裕涵的。

张静之脑子一下子就有些空白,明明记得是给杨雷拨的,怎么按了汪裕涵的号码呢?难道是当时烧糊涂了?又回想刚才汪裕涵的眼神,心里隐约有些内疚,明明是自己给人家打的求救电话,他送了自己去医院吊水,又熬夜守了一夜,可自己刚才还一脸戒备地看他,的确是有些太伤人了!

其实张静之这个人是个心很软的人,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汪裕涵,想打个电话道歉,可又拉不下面子来,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发给短信的比较好,毕竟不见面,不通话,道歉的话也比较容易说出口。

先发一个感谢的试探一下吧!张静之想。

等了半天,没有回音,张静之想既然是自己做得不对,就应该有承认错误的勇气,说句对不起也没什么!就又发了一条:对不起!

还是没有回音。

张静之想,这次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越想越觉得心里乱套,干脆把被子一蒙,什么也不想了,先睡一觉再说吧!这一觉醒来就已经过了中午,想起汪裕涵临走时交代的话,从床头上拿起医生开的药单子,爬起来捂把好了,又去附近的社区医院吊水。

吊完水回到家里,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强打着精神去厨房里摸索吃的,方便面还丢进锅里,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赌气把火关了,也不煮面了,回到自己屋里趴床上就开始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