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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了,就进去诊脉吧!”秦夙抱着柳雪颜径直往雪央宫里面走。

一路上,柳雪颜被秦夙抱着,接受了一路的注目礼,现在当着这太医的面,柳雪颜害羞了,推了推秦夙的肩膀:“你放我下来吧,我的脚还能走!”

“不行。”秦夙斩钉截铁的拒绝,他一贯霸道的语调。

柳雪颜只能红着脸被她抱着,绿萝则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路过旁边宫女的时候,柳雪颜耳尖的听到了宫女们在议论:“这太医从早膳过后就一直在这里等着,真是奇怪。”

从膳过后?

柳雪颜皱眉。

这太医怎么会从早膳之后就在这里等着?

秦夙把柳雪颜放在卧室的榻上,将她安置好,拉出她的一只的放在榻边。

那太医见状,恭敬的跪在榻边,在柳雪颜的脉上铺上一层白色的丝帕,然后才悬指诊脉。

柳雪颜仔细打量着太医的表情:“太医,我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无恙了?”

太医收了手,低头恭敬的弯腰:“回王妃,您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无恙,但是…”

“但是什么?”柳雪颜心惊的问。

以为她的身体有什么。

太医淡定的回答:“但是,因为之前您的身体受过毒血蛭的毒,您和陛下,至少还要半个月不能同房!”

听到这句话,柳雪颜的脸刷的一下通红。

突然想到了什么,柳雪颜眼睛的余光下意识的往秦夙看去,后者一脸平静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惊讶太医说的话。

她又联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顿时连耳根子也跟着红了。

原来,当真是她错怪秦夙了。

昨天晚上,他会不与她做,果然是因为血蛭的毒,今天这太医会在早膳之后就在雪央宫门外等,怕也是秦夙的意思。

他是想让太医来为他解释。

后面她已经无地自容了,太医又说了什么话,她也没听,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医已经离开了,整个卧室里只剩下了她与秦夙两个人。

柳雪颜的手指在蚕丝被上的牡丹花纹上划过,她羞赧的无法抬头,闷闷的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什么?”

柳雪颜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

秦夙微微一笑。

“昨天晚上,如果我告诉你的话,你会相信吗?”秦夙反问。

柳雪颜愣了一下。

是的,如果是昨天晚上他告诉她的话,她是一定不会信的。

她羞赧的头垂的更低:“所以,你就让太医今天早膳之后就来雪央宫门口等着了吗?”

他‘嗯’了一声。

想来,他会去骆府找她,是想让她回来听太医之言吧,只是,当时在气头的她,赌气的没有跟他回来。

“在骆府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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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回来之后也能知晓,或早或晚,都没有关系!”秦夙一派胸有成竹的口气。

柳雪颜微怒。

可是,她却多生了这大半天的气。

柳雪颜白了他一眼:“你实在是不了解女人。”

秦夙妖孽的俊容上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你午膳的时候吃的很少,现在想不想吃些东西?”

柳雪颜狡黠一笑。

“我要吃霸王别姬。”

秦夙俊容沉了下来:“不行!”

“太医他又没有说不能吃!”柳雪颜撇嘴。

“我现在就把他叫回来。”

“别了!”看秦夙当真要去把太医叫回来,柳雪颜慌忙叫住他。

很难想象,秦夙让太医来跟她解释后面半个月不能同房时,太医的表情,接下来,秦夙再把这件事告诉给太医,她的光辉形象就荡然无存了,虽然她早就没有什么形象了。

“当真不?”秦夙眸底闪过一丝促狭。

柳雪颜恼的大声喝道:“秦夙!”

秦夙莞尔一笑:“颜儿,你知不知道,整个秦国乃至整个华夏大陆,也只有你一个人敢这么大声唤我的名字。”

龙的逆鳞已经抚了,她也不在乎多抚一次:“秦夙秦夙秦夙。”

捏捏她可爱的蛋脸,秦夙的眸子里充满了宠溺。

柳雪颜噗哧笑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在我面前,你可以幼稚,不过,出去了嘛…”

白他一眼:“你以为我笨啊,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的秦国王妃,在外面可不能丢了面子。”

秦夙正色八经的说:“嗯,孤王的王妃是最温柔、端庄、贤淑的女子。”

“…”柳雪颜的嘴角抽了两下:“曜王陛下,你能不要那么一本正经的说人坏话吗?”

“孤王说的是实话。”秦夙还是那一脸严肃的表情。

柳雪颜的嘴角抽的更厉害,她喃喃着:“我觉得,今天你也有点不太正常,得治。”

秦夙愉悦的笑了,是那种悦耳的笑声,笑完了,他温柔的道:“想不想吃东西?”

“想!”柳雪颜非常忠诚自己的肠胃,眼中有着兴奋的光芒:“有什么好吃的,全部都让人拿过来。”

“你刚刚说的王妃形象呢?”

“呃…”她仔细的想了想:“等我吃完再保持吧!”

这天上午,柳雪颜用过早膳之后,无聊的在王宫里闲逛,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王宫最北端,有着黑色大门的宫殿前。

当她的手几乎要触到那漆黑的大门时,身后突然一道冷酷的嗓音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题外话---明天继续一万字。

第一百二十二章 柳雪颜的背影与画轴上的人几乎一模(5k+)

忽然听到有人出声,柳雪颜下意识的回头,身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王宫的太监总管黄吉,她在入王宫之时见过他,他常在御书房伺候,近两个月因身体不适休假,所以,柳雪颜见他的次数少之又少。

柳雪颜回头微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黄总管。”

黄吉发现眼前的人是柳雪颜,脸上的凌厉之色尽褪,很快反应过来,旋即低头向柳雪颜行礼。

“奴才见过王妃。”

柳雪颜端起王妃的仪态,正色的抬手示意:“黄总管免礼。”

随着柳雪颜的声落,黄吉直起身来,他的一双眼睛却警戒的盯着柳雪颜。

“奴才刚才不知是王妃,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黄吉低头诚恳的求饶鞅。

“不知者无罪,不过…”柳雪颜上下打量着黄吉,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形微胖,容貌中等,有着一双如兽般敏锐的眼睛:“黄总管怎么会在这里?”

黄吉瞥了一眼柳雪颜身后的黑色大门:“王妃才是,这里不是王妃您该来的地方。”

说到此处,柳雪颜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里,刚才若非黄吉开口唤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推门进去了。

柳雪颜立刻移开了几步,走下废弃宫殿黑色大门前的台阶。

走下了台阶,她细细眯眼盯着台阶下的黄吉,她仔细玩味着黄吉刚刚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不禁笑了。

“黄总管,你在王宫多久了?”柳雪颜冷不叮的问了一句。

黄吉恭敬的垂头:“十八年了。”

十八年了。

柳雪颜负手围着黄吉转了一圈,目光不离他的身上:“听说黄总管前一段时间病了,不知黄总管现在身体如何?”

黄吉神色不变,依然一派恭敬的姿态,低头平静的答:“多谢王妃关心,奴才已经无恙。”

“既然黄总管已经无恙,我也就安心了,以后你就继续尽心伺候曜王吧。”

“是,王妃!”

站在不远处的绿萝,看柳雪颜下了台阶,才敢跑了过来,等柳雪颜转身离开时,她跟在柳雪颜身侧,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王妃,您没事吧?”

“怎么了?”柳雪颜脸上微带疑惑。

“王妃,您不记得了吗?”绿萝后怕的紧张道:“刚刚您执意要去那座废弃的宫殿,奴婢怎么喊您,您也不听,吓死奴婢了。”

听完绿萝的叙述,连柳雪颜也觉得奇怪。

那个黑色宫殿的大门,屡次吸引着她过去,又是怎么回事?

彼时,站在黑色大门前的黄吉,表情紧张的看了一眼黑色大门。

再回头瞅向柳雪颜的方向,忽然发现柳雪颜的背影竟然那样熟悉,他不禁眯眼看着,然后下意识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卷轴出来。

打开卷轴,白色的画布上,渐渐的出现了一个背影来。

画像中是一个女人,而且是女人的背影,简单的乌云鬓上只有一根白玉簪,颈项修长美好,白裙曳地,身形婀娜纤细。

黄吉将画轴放在柳雪颜背影的旁边比对,柳雪颜的背影竟与画轴上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黄吉惊讶的看着柳雪颜的背影无法回神。

在黄吉手中画轴的最下方,隐约可见几个小字。

祭司:雪冰

黄吉收起手中的画轴打算放回衣袖里,然,那只画轴被突然一阵风卷去,下一秒,那个画轴便落在了他身后不远处一人的手里。

手里突然空了,黄吉立刻转身向身后看去,拿着画轴的男子有着俊朗、阳光的容貌,一双眼却闪动着狼狈般狡黠的笑容。

黄吉确定自己并不认识那个人,瞳孔骤然收紧。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王宫,难道就不怕我叫人吗?”黄吉眼睛死死盯着男子手里的画轴,想要上前去抢过来,但是,只凭刚才那人的身手,他就清楚的知晓,自己并不是对方的对手。

对方看也不看黄吉一眼,干净的双手将画轴展开,目光在触到画轴最下面的几个字之后,眼中不经意的流

露出嘲讽。

“如果让人知道你的手中,居然有十七年前女祭司的画像,你觉得…你会怎么样?”与他的外貌不同,他的声音阴柔中透着危险。

“你到底是什么人?”黄吉有些畏惧的看着那人。

季风卷起画轴,笑着看向黄吉:“在下姓季,单名一个风字。”

“你就是季风?”黄吉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是…”

季风拿着手里的画轴把玩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黄总管看到了想看到的人,不是吗?”

“难道说刚刚的王妃她是…”黄吉剧烈的摇头:“不可能,她已经去了十七年,只单凭年龄就不可能是她。”

“以前的女祭司确实已经不在了,不过,以前的女祭司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在的,想必…”季风阴柔的笑眯了眼,嘴角勾起:“黄总管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想做什么?”黄吉更加警惕的望着他。

“我当然是有事想找黄总管帮忙而已。”

“我是不会帮你的!”黄吉矢口拒绝。

“黄总管千万要想好了,如果你拒绝的话,十七年前被你隐藏的那个真相,也会被揭发出来,黄总管当真想冒这个危险吗?”季风不慌不忙的提醒他,胸有成竹的语调,似早已料定,黄吉无法拒绝。

黄吉满是皱纹的脸剧烈抖动,他激动的指着季风:“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如果黄总管愿意帮助我的话,我自然也会助黄总管一臂之力,而且…”季风意味深长的笑道:“还会让黄总管梦想成真。”

望着季风的脸,黄吉的双手紧握成拳,虽心里有怒,却也有着担心。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黄吉警惕的眯眼。

“黄总管不要这么紧张。”季风阴险的笑了:“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到底是让我做什么?”

季风微扬嘴角:“秦国太后最近似乎有点闲。”

秦宁宫

秦宁宫卧室旁的一个隐秘小房间里,此时,房间内烟雾缭绕,长长烟管下的烟斗在一盏燃着的油灯火苗上烤着,烟斗上星火点点。

太后斜卧在睡榻上,在烟嘴上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灰色的烟圈,旋即舒服的眉眼舒展,鼻中逸出一声陶醉的低吟。

在睡榻前,齐嬷嬷恭敬的垂手立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

等烟斗里最后一点星光燃尽,太后搁下了烟斗,躺在睡榻上,享受着鸦片余晖带来的畅快淋漓,然后才舒展着四脚坐起了身。

齐嬷嬷忙上前扶住太后,并奉上了一杯茶。

太后接过茶杯,就着杯沿抿了口茶,漱了下口,才将一杯茶喝了下去。

接过太后递回的茶杯,齐嬷嬷面带笑容的说:“看太后娘娘您现在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太后满面笑容。

“别人说这鸦片是毒,哀家倒不觉得,抽了之后,哀家这头一点儿也不痛了,吩咐下去,再多备一些鸦片给哀家。”

齐嬷嬷有些为难的说:“太后娘娘,这怕是有点困难,您也知道,最近陛下禁鸦片禁的紧,整个建城内的鸦片,几乎都快被销毁光了,现在很难买到。”

“哼,告诉哀家的哥哥,就说,哀家不论他用任何办法,都要给哀家弄到鸦片。”

“是。”

齐嬷嬷扶了太后到正厅,太后打了个哈气,脸上有了些倦意,齐嬷嬷便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揉肩。

“太后娘娘,说到禁鸦片,还都是因为王后,当初,如果不是王妃带头禁鸦片,陛下哪里会想到禁鸦片呀!”

听到‘王妃’两个字,太后的鼻中逸出一声冷哼:“一个小小的王妃,竟然敢插手朝堂之手,夙儿也是,被一个小女子牵着鼻子走,还屡屡破坏哀家的计划。”

齐嬷嬷有些担心的又说:“公主跟王妃走的很近,自从公主跟王妃打了一架之后,她们两个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太后额头的血管一跳,一掌拍在桌子

上,‘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这个华瑶,哀家要她回来帮哀家,她倒好,胳膊肘往外拐,哀家要她跟柳雪颜好好相处,她当真对柳雪颜掏心掏肺,哀家让她做点事,她就推三阻四。”说到秦华瑶,太后的心里就来气。

“太后您消消气,再怎么样,公主也是您的亲生女儿。”齐嬷嬷赶紧劝道。

“什么亲生女儿?”太后哼了一声:“在她的心里,她就只有她的王兄,根本就没有哀家这个太后,果然是一个爹的,就连他们的爹也…”

“太后~~”齐嬷嬷忙出怕提醒着太后,太后这才住了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太后心里有一点烦燥,手托着太阳穴,睨向门外格外刺眼的阳光:“哀家的这个好女儿又去哪里了?好几日没见她了。”

“公主自从第一军营的比赛结束之后,就一直在她的殿里,只在王妃生病的那段时间,出去探望过王妃。”

太后又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小路子从殿外进来,手里捧着一打厚厚的纸。

“太后娘娘。”小路子将那一打纸捧进来:“刚刚有人将这些东西放在长廊里。”

“既然是无用的东西,就丢掉。”太后连看一眼也懒的看。

“回太后娘娘,这些东西,您还是看看吧!”

小路子立刻将信纸奉上,齐嬷嬷从小路子手里把那一打纸接过,递到了太后的手中。

太后本不想看,目光触及纸上的字,瞳孔骤然收紧。

她的目光紧紧盯在纸上,目光掠过纸上的内容,手指突然握紧了那一打信纸,小指和无名指上的蔻丹因用力戳破了最底下的两层信纸。

信纸上面的抬头,只有两名称呼。

瑶瑶和沈将军。

是秦华瑶和沈清两个人来往的书信,字里行字透露出两人深深的情谊。

一张一张的翻下去,信纸上面那些甜的肉麻的字眼,看的太后双手直颤。

她一把将所有的信纸全部甩到地上,指着信纸的手在发抖。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哀家的好女儿,居然跟男人私通情信。”太后气的声音变了调:“华瑶呢?让华瑶立刻来见哀家。”

“太后娘娘,这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能把公主和沈将军那里的信都拿到?这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可能不是公主的信。”旁边的林嬷嬷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齐嬷嬷横了她一眼。

“你懂什么?这信纸上面的字这明明就是公主的,这字迹还能作假不成?”

林嬷嬷不敢说话了。

“奴才这就去请公主!”小路子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太后喝了一声唤住了他。

“太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小路子回转过身来。

“先别唤华瑶了。”太后沉下脸冷冷的道。

“那太后娘娘您是打算…”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信纸,太后的脸色一片阴沉,眸中燃着两簇火苗:“现在唤她来有什么用?她向来不听哀家的话。”

“但是…”太后冷冷一笑:“她毕竟是哀家的女儿,对哀家还是有点用处的。”

齐嬷嬷和小路子二人对视了一眼。

然后听太后道:“小路子,去,传话给哀家的哥哥,哀家有事要与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