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顾左右言其他,我问你,秦国公主秦华瑶死了,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周季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点头:“知道。”

她居然知道。

雪颜的怒火一下子升到了头顶:“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就只瞒着她一个人吗?

周季语调依然不耐烦:“这件事你知道或是不知道,能改变什么吗?秦华瑶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就是他的语气,让她怒了:“周季,我问你,华瑶是不是你杀的?”

怒极之时,她连名带姓的直接唤周季的名字。

“你问是不是本宫杀的,得有真凭实据,杀她对本宫来说,既没有坏处,也没有好处,本宫为什么要杀她?”周季没好气的说:“而且,本宫提醒你,在本宫的面前,你必须得恭敬的称本宫一声太子殿下。”

“如果没有我,根本就没有你今天的太子之位!”雪颜厉声质问:“我问你,我们走的当晚,华瑶就死了,是不是你或者你手下动的手?”

“你赶走大臣,来找本宫,就只是为了这种小事?”周季亦气的脸红脖子粗。

小事!

“周、季!”雪颜仍指着周季的鼻子连名带姓唤他的名字:“我会去查的,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这件事与你无关还好,但是,如果这件事跟你有关,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不会轻易放过本宫?”周季呵呵笑了:“你不要忘了,如果没有本宫的话,秦夙也会…”

雪颜阴鸷的笑了:“我现在只不过是不想动你而已,你要知道,想要让你不死、好好的活着,有很多种方法,你别逼我!”

她的笑容,让周季有种危机感。

周季气势降下去几分。

“不管怎么说,华瑶的死与本宫无关,即使你查,本宫也是清白的。”

“最好是这样!”雪颜气势傲然的自周季的房里拂袖而去。

打开门,门外是周季的心腹随从在外面,见雪颜出来,他忙向雪颜行礼:“见过雪姑娘。”

“哼!”雪颜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接从他的身边越过。

那名随从从门外进来,周季亦怒的一把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扫落到地上。

随从吓得后退了一步:“太子殿下息怒!”

“你看看她,她刚刚那是什么态度?她在威胁本宫!”

“太子殿下,您现在毕竟还要靠她得到天下,等到得到了天下,她还不是凭您捏扁搓圆?”随从劝道。

“以她的脾气,本宫怕是忍不到那一天,就想把她弄死了。”

“太子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周季的怒火已经缓和了许多,脑子里面想着雪颜之前说过的话,他皱起眉来:“秦华瑶那件事,不能让雪颜抓到把柄,否则,本宫这十八年来的布署就功亏一篑了。”

“太子殿下,您打算怎么做?”

“她雪颜不是想罪魁祸首吗?”周季哼了一声:“那本宫就给她一个罪魁祸首。”

“太子殿下英明,属下明白怎么做了,属下这就下去办!”

“等一下,这件事还不着急。”

“那…”

周季阴险的笑着,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你忘了咱们凌云峰一行的目的了吗?”

“啊,属下差点忘了,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那就好!”

雪颜没有立刻回院子,因为…她不知该怎样面对秦夙,在山边吹了会儿风,她才回去,路过秦夙房门外,里面的灯已熄。

她回房没有点灯便直接躺下。

刚躺下,榻的另一侧,突然一只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她刚要反抗,耳后传来熟悉的男声:“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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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眷恋她的香气

那么熟悉的语调,只两个字,雪颜已知道对方是谁,除了秦夙之外,不会有第二个,特别是腰间他手臂上有力收紧的肌肉,还有他熟悉的力道,都让她不会认错。

他的出现,让她的心跳突然就失了平衡,表面上仍佯装平静。

“曜王陛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的房间,而你的房间,在隔壁!”雪颜头也不回的低声提醒他。

身后他的气息吐在她的颈间,气息拂着她的毛孔,令她感觉到自己的毛孔竖起了一个个鸡皮疙瘩。

她仍记得她离开他房间之前他的表情,他现在还是恨她的吧髹?

“睡觉!”秦夙的嗓音低低的从身后传来。

前一刻他才赶她离开,现在,他又堂而惶之的闯进了她的房间。

深吸了口气,雪颜平心静气的再一次提醒他:“曜王陛下,我觉得,之前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请你回到你自己的房间…蠹”

秦夙依然不理会她,长臂伸出,将雪颜拉进自己的怀里,脸更是得寸进尺的埋进她的颈间,鼻子在她的颈间轻轻的嗅着:“好香。”

伴随着他的呼吸,有一点酒气,冲进了雪颜的鼻子里,雪颜皱眉,微微侧脸。

“曜王陛下,你不会是酒还没醒吧?你清醒一点,看清楚,这里是我的房间,不是你的!”雪颜没好气的一遍遍提醒他。

然而,身后的秦夙依然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嘴里只呢喃着同一个词:“好香。”

雪颜恼的想要推开他,可是,秦夙的手臂抱的她死紧,她无法推开他,只能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她。

峰顶的温度较低,被子也薄了些,半夜冷时,雪颜无意识的往秦夙的怀里偎的更紧,而秦夙温柔的搂着她,为她将被子掖好,然后,雪颜便舒服的睡着。

雪颜睡的香甜,可是,抱着她的秦夙却是始终没有睡着,在雪颜睡着之后,他便一直睁着眼看着熟悉着重她的脸。

她睡着的时候,睡颜如婴儿般极为安静,嫩如白瓷的脸如陶瓷般易碎,让人不忍打扰她。

可是,就是这样的她,却无情的离开了他,来到了大周国。

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她颈间散发出的淡淡香气,是最让他依恋的味道,在这个寒冷的秋夜,两具身体靠在一起,驱走了这秋夜的寒气,这样的温暖,也让秦夙眷恋,不知不觉昏昏欲睡了起来。

连屋顶的石平、王明和零三个也打的累了休息了。

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他们两个这一晚一定会好梦的。

可是,凌云峰这一行,注定是不可能平静的。

一道黑影从大周国皇帝的房里窜出,原来灯光昏暗的房间,瞬间灯火大亮,一阵阵尖叫声响起,划破了凌云峰的夜空。

“有刺客,有刺客!”

“陛下受伤了,快传太医。”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过之后,凌云峰上各个房子的灯接连亮起,众人纷纷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凌云峰上热闹了起来。

但是,只有有身份的妃子、公主、皇子才可入皇帝的寝室,其他大臣们,皆焦急的站在外面等消息。

在等待的过程中,玉贵妃和太子周季从皇帝的寝室里走了出来,玉贵妃的眼眶红红的,仍拿着手帕拭着泪水,看起来非常伤心的模样。

大臣们见终于有人出来,连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上怎么样了?”

玉贵妃抽抽咽咽的断断续续道:“晚上,突…突然出现了刺…刺客,将陛…陛下刺伤…了。”

玉贵妃说话实在是慢,旁边的大臣们听的有些焦急。

这边,便听一脸肃穆的太子周季接过了话尾:“父皇虽然被刺客刺伤了,好在,并没有刺中要害,经过太医的抢救,父皇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

大臣们听到周季这么说,一个个放松下来,面露喜色。

“太好了!”大臣们纷纷这么说。

忽地,周季的话峰一转:“但是…”

周季的话一出,从位大臣们纷纷停止了议论,纷纷看向周季,便听周季厉声又道:“这凌云峰外面守卫森严,外人不可能逃出去,所以…本宫怀疑,凶手还在凌云峰里,我们之中。”

大臣们一个个露出惊讶之色。

“太子殿下,我们刚才都在睡觉,我们不是凶手呀。”

“是呀是呀。”

大臣们纷纷开口解释自己不是凶手之类的。

“众位爱卿先别激动,这次行凶的凶手,对父皇所居之处相当熟悉,说明,对方曾经去见父皇,之前曾经去过父皇寝室的,先出来接受调查,众位爱卿放心,本宫一定不会冤枉好人!”

于是乎,下面就开始查谁出入过皇帝的寝宫,出入过寝宫的人都列为嫌疑对象,各大臣、妃子、皇子全部都要接受调查,没有起来的,要全部被唤起来。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所有人的房间都基本搜查完毕,也都有证人可以证明清白,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周季面色疲惫的询问一旁记录皇帝寝室出入人员的太监:“公公,今天来过父皇寝室的人,就只有这些了吗?”

太监面色有些犹豫,没有回答。

“怎么了?有什么难回答的吗?”

“回太子殿下!”太监恭敬的抱了拳:“不是奴才难回答,而是…”

“还有谁来过父皇的寝室?”

“是…是曜王陛下!”太监马上吐出了一句。

“你是说,秦国的曜王陛下?”

“对!”太监点头:“在宴会开始之前,曜王陛下曾经来过皇上寝室,不过,是皇上邀请的,曜王是秦国的陛下,应当…不会刺杀皇上吧?”

周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嘲讽:“往往,最没有可能的人,反而就是凶手,若是本宫记的不错,秦国的人自父皇出事之后,就没有一个人露过面吧?”

“是!”太监点头。

“那就去请曜王陛下。”

“可是…”太监还是有些犹豫:“这样怕是有伤两国的国体。”

“只是去请曜王陛下配合调查而已,无伤大雅,更何况,所有人都已经提供了证据,若是曜王陛下没有证据,反而更让人怀疑。”

“既然如此,那奴才就派人去请曜王陛下。”

周季起了身:“为免此事影响两国关系,本宫亲自去见曜王陛下。”

太监松了口气。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乎,周季便带着一行十多名禁卫,到达了秦夙所居的院子。

他们刚到,秦国的侍卫便一字排长的挡在了院子外面,与大周国禁卫对峙,负责守卫的石平,指着大周国的禁卫生气的喝道:“这么晚了,你们过来是想做什么?”

周季走在最前头,拱手抱了抱拳笑道:“石侍卫,本宫是太子周季,有些事本宫想与曜王陛下相谈,还请石侍卫让路。”

石平本来就对周季极厌恶,并不将周季放在眼里:“这个时候了,我们陛下正在休息,陛下有令,有他休息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对于石平,周季对他的印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大周国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石平羞辱他的那句话,他仍记忆犹新。

“父皇遇刺,凌云峰上所有的人地方都已经搜查完毕…”

石平冷笑:“太子殿下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怀疑,我们陛下是刺杀贵皇上的凶手不成?”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是例行检查,因为…刺客极有可能因为觉得这里安全,躲在了这里!”周季不慌不忙的解释。

石平翻了一个白眼,态度强硬的逐客:“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反正,只要有我石平在这里,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更何况,有我们在这里守着,就算有外人进来,我们也不可能不会知道。”

“石侍卫,请高台贵手,行个方便!刚才本宫也说了,只是例行检查。”

“如果我不愿意让呢?”石平冷笑的看着周季身后的十数名禁卫:“你们是不是就打算强闯呢?”

周季脸沉下了几分:“石侍卫,你这样不配合,难道是你心理有鬼?”

石平被他的话激怒,当下口无遮拦的叫道:“我心里有鬼?有鬼的是你这个像缩头乌龟一样,在我秦国躲了十八年的人吧?你分明是想借机诬陷陛下。”

缩头乌龟四个字,像针一样的刺进了周季的心里。

“石侍卫这般强加阻挠,看来是心里有鬼,既然石侍卫不让,本宫也只好…”

周季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隔壁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那阵开门声,秦夙的声音也从那里发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众人讶异的向声源处望去,周季一眼看到了秦夙,意外秦夙怎么会从隔壁的方间时出来。

“原来是曜王陛下。”周季客气的抱拳:“这么晚还打扰曜王陛下,实在是失礼了。”

“到底是什么事?”看到这么多人出现,秦夙的表情明显不悦。

“曜王陛下,是这么回事,父皇那里突然出现了刺客,将父皇刺伤,刚刚才脱离了危险,本宫怀疑是内贼,所以,便在所有的地方例行搜查,恰好就搜查到了曜王陛下这里。”周季的语调依然客气。

“皇上被刺伤了?不知伤势如何?”

“经过太医的救治,如今已经脱离了危险!”

“那就好。”

“因为所有地方都搜了,现在搜到了曜王陛下这里,石侍卫却是一再阻拦,本宫很是为难…”周季面露难色的低声道。

“石平,让太子殿下带人进去搜!”

“可是…”石平愤愤不平的道:“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过来,谁知道那个缩头乌龟是不是想借机栽赃嫁祸。”

又是缩头乌龟两个字,周季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血色。

早晚一天,他一定会收拾这个石平的,一定会!

只要收拾了他的主子,下人个就轮到他了。

“你这般阻挠,反而让人怀疑我们有嫌疑,就让他们进去搜,搜完了自然就没事了。”

“多谢曜王陛下体恤!”周季的下巴微扬,立刻扬手让身后的人进秦夙的房间。

门开了,飘窗的风窜了过来,一阵阴嗖嗖的凉意,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周季胸有成竹的派人进去,等到人全部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人向周季禀报:“太子殿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房内也是空无一人。”

灯光下,周季狰狞的脸有些微变:“你看清楚了?里面真的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回太子殿下,已经搜过了!”

怎么会可疑的东西?

他不是已经让人把东西提前放进来了吗?怎么会搜不到?

周季的脸上露出懊恼之色,然后又让人去搜查别的房间,周季便狐疑的盯着秦夙:“不过,曜王陛下这么晚了,怎么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却从…隔壁的房里走出来?”

“孤王晚上醉酒,一时走错了房间。”秦夙轻描淡写的回答。

禁卫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那个房间,是雪姑娘的房间。”

雪颜的房间!

说话间,其他人已经将其他的房间都搜查完毕,均没有发现,一名禁卫道:“太子殿下,还有雪姑娘的房间没有搜!”

周季的脸沉着,扫了一眼秦夙:“既然曜王陛下是从那里出来的,里面自然不会有什么可疑之处,好了,我们到别处去搜。”

“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等周季离开之后,秦夙回房看了一眼,屋内榻上的雪颜仍睡的正香,还是他起身时的姿势,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刚才事件的影响。

睫毛垂了一下,他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离开之后,还为她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的雪颜,身体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直到听到隔壁房门的声音,她才松了口气,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事实上,院子里刚有声音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碍于身后有秦夙,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她就一直在装睡。

等着他出去应付周季等人,本来以为周季等人走了之后,秦夙也会回去的,谁知他又返回,那一刻,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还好他又走了,她才得已舒缓了一口气。

她起身,到了门外确定外面没有人,她才走到窗边,轻轻的敲了一下窗子。

随着敲窗的声落,一道黑影从外面进来,赫然就是零。

看到零之后,雪颜的脸色沉了一下:“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零立马从腰后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包袱出来,透过窗外的微弱月光,依稀可见,在那包袱里面藏着一件黑色的夜行衣,还有一把匕首。

一把染了血的匕首。

这个周季,果然如她所料,想把行刺大周国皇帝的罪名嫁祸给秦夙,幸亏她提前占卜到,让零潜伏在屋顶,等着人过来时,他使计引开秦国侍卫的视线,让那人将东西放进去之后,他再偷偷的将东西偷出。

这样,周季带着进去搜查的人,就不会搜到证物,也就没有办法再栽赃款秦夙了。

看了看里面的东西,雪颜的嘴角勾起一弯弧度:“去,把这些东西,放在太子殿下的床底下!”

“你这是想…”零惊讶的看着她。

“对,我就是要这么做。”雪颜如黑曜石般的瞳孔,在黑暗中曜曜生辉,里头闪着阴狠的光亮。

“可是,如果这东西被太子殿下的房子被翻出来,太子殿下他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主子您的头上!”这已经不能称作是怀疑了。

如果这东西在周季的房里被发现,周季第一个就会找雪颜的麻烦,因为,这东西只有雪颜一个人有本事做到。

“让他怀疑好了。”雪颜冷冷的道:“这是给他的惩罚,在他想把罪名嫁祸给秦夙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否则…他就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雪颜已经打定了主意,零也只得按照她的要求将东西拿了回去。

“是,属下明白了。”

在零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雪颜语调略柔的唤住他。

“零。”

“主子还有什么事?”零一派正经的转头。

雪颜抬头冲他微笑的勾唇道:“注意安全!”

零心中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如初,仍是简单的一个字:“是!”

第二天一早,雪颜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突然,她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踢开,门板经过那一踢,脆弱的‘啪’的一声倒在地上,门板倒在地上的声音相当震憾,雪颜是被这声音惊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