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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洛知道何慕枫不会害自己,但何慕枫经常会骗自己。

加洛忐忑不安,心情很乱,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何慕枫,是大义凛然地痛斥他一顿还是委曲求全地投怀送抱,又或者是半推半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正想着的时候听到屏风外传来问安声,加洛更紧张,伸手想去抓自己的衣服,可那身脏衣服早被收走了。

加洛想了半天的说词,到这个时候脑袋还是一片空白,何慕枫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你…要干什么?”加洛感觉嗓子很不舒服,刚才构思好的话一句没来得及用。

“没什么,只是等你好一会,想你了。”何慕枫在浴池边上坐了下来,伸手想给加洛擦背,看见加洛身上到处的伤痕,手抖了一下,忽然翻身进了浴池,将加洛抱在怀里,加洛轻轻推了一下何慕枫,刘典认不出她,连唐加浩也认不出她,她却敢说何慕枫在糖人摊那会就认出了自己。

两人很快就是肌肤相接,水池里的水立刻红了,加洛知道何慕枫的伤口在流血,刚说了一句:“你的伤…”

何慕枫的吻就象雨点一下落到她脸上、身上,加洛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眼泪忍不住漱漱地落下来。

何慕枫伸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健壮的胸膛上道:“我讲过,不会逼你的,你要是觉得承认心里不舒服,就不承认好了,只是我想你,忍不住而己。”

加洛看见何慕枫左胸上缠着的白色的包扎带也被染红了,想伸手去摸摸,却又放下了手。

何慕枫一伸手把加洛抱了起来,扯了件寝衣包着进了寝宫。

加洛辗转反侧,躺在何慕枫怀里,感觉跟做梦一样,她怎么睡得着。

何慕枫也睡不着,加洛不安稳,他不时伸手拍拍加洛的背,不管加洛的模样变成什么样子,她的很多习惯是变不了的。

加洛不知翻第几次身的时候,何慕枫终是忍不住将加洛搂入怀中道:“洛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这么狠心,明明活着都不与我相认!”

加洛心里的火气一下上来了,明明是自己过得猪狗不如,何慕枫过得鼎钟玉食的,他反而觉得委屈。

加洛两眼一瞪还没发起火,何慕枫伸手抚摸着她脖子上的伤痕,顺着脖子扯开衣服,身上到处都是一道道的伤痕,新的旧的交织在一起,也不知加洛这个傻丫头这些年是怎么捱过来的。

何慕枫忽用唇轻轻蹭着那些伤痕,加洛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连忙用手捂着脸,在唐加浩、刘典面前多丑,她都不觉得有什么难堪,但在何慕枫面前,她不知怎么就在乎自己的容颜。

何慕枫手上一用力就把加洛身上那件棉帛的寝衣扯了下来,人也覆上来,拉开加洛捂脸的手用唇和舌把她的嘴堵住,迫不急待地下自己的衣服,一手托住加洛的脊背,一手分开加洛的腿,加洛还没来得及反抗,只觉得一阵钻心巨痛,何慕枫已经进到她的身体里去了。

何慕枫想用这种方式在告诉加洛,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但加洛生牢儿的时候是九死一生,落下一身的病,何慕枫这么没节制地进入差点要了她的命,她不知道吴芷兰在这种事上怎么会叫得这么欢快,她如果不是嘴让何慕枫堵上了,非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不可。

何慕枫这几年身边没一个女人,刚开始只是想对加洛表达自己的心意,一会就犹如离弦的箭哪里还收得回来,这种事他又是任性惯了的,也不顾加洛的死活,强行地还带点暴力地要了加洛。

加洛除了痛苦不已,自责之心又起,真觉得古话讲得对,狼怎改得了吃羊的习惯,都怪自己老是相信何慕枫,老是忤逆两位姑姑,受这罪也是活该!趁何慕枫放她喘气的当儿,狠狠咬了何慕枫的嘴唇一口,何慕枫笑了一下,伸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加洛下口不轻,这一舔带着一股子腥味,伸手把加洛的脸按到自己结实的肩上道:“我就是想你,天天都在想,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要是真敢舍我而去,我上穷碧落,下至黄泉也要把你揪出来打**!”

加洛听了心又软了,她心一软,何慕枫就更放肆了,好象非要把这些年的损失补回一样,生怕加洛拒绝,一直用口和舌堵着加洛的嘴。

加洛痛得晕了几次也只能发出不完整的声音。

不知被何慕枫折磨了多久,何慕枫忽然看到看到锦褥上的血,才没敢再任性了,勿勿结束了这种折磨。

何慕枫带了一个丑女回宫的事,不仅在后宫,在朝里也轰动一时。

圣安丑女身价倍增,皇上喜欢这样的类型,自有她的妙外。

所有的人都知道何慕枫最终会找个替代品,三年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只有个英俊帅气的苏宁天天跟着,很多人私以为他会转到男风上,谁也没想到最后喜欢上丑女,这种兴趣爱好也是匪夷所思的。

何慕枫刚一下朝,十几个御医都在那里恭候,何慕枫朝服也没换就问:“如何?”

为首的太医姜太常忙回:“那姑娘性命暂时无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姑娘除了有畏寒之症,带下病特别严重,并且…不能生育,还不宜有**。”姜太常话声刚落,何慕枫已经把接在手里准备漱口的青花白瓷茶杯摔到地上大怒道:“胡说八道,不能生育,不能有**还要你们这群庸医干什么?朕给你们十天时间,再说连**都还不宜的鬼话,就都给朕拎着脑袋滚回家去!”

御医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何慕枫,何慕枫恨恨地道了一声:“退下!”

几人忙退了下来,其中一个问:“皇上那是什么意思,不能生孩子,只要宜**也行?”

另一个说:“这个…这个有点让人费解。”

“虽这带下病可以治,怕需要的不是一日两日,这病也明显被拖很长的时间,只是这…”姜太常不好讲出来,皇上找这么丑而且还一身是病的女子行房,也有点出于一般人的正常想象力,又有一个人有些担心地道:“这女子从归虏营来,不要有什么脏病?”

“皇上不让人查验,谁还敢去查验。”姜太常也有些吃不准何慕枫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是大燕朝御医的品位都不高,一般是九品,从八品,姜太常是因为医术了得,任了医署总管也才是个从六品,几人正想讨论如何是好,却碰上前来请安的李玉书,几人又忙磕头行礼,李玉书忙虚礼扶了一下道:“几位卿家快快请起。”

姜太常等人起身,李玉书才问:“怎么听说皇上又发怒了?”

姜太常忙把加洛的病症说了一通,李玉书听了心中是大喜,一边往“嘉乾宫”走一边想自从何慕枫回圣安后对府上当年没走的嫔妃不闻不问,后按遗诏称帝,却没有立自己为后,只封了自己德妃之位,这让李玉书及李氏家家族没有想到,父亲李苑为这事一直很生气。

宫里的嫔妃仅立了刘锦红为淑妃、梅玉为贤妃,一个低等的侍姬颜回为采女,十一月,为何慕枫选过秀女,至今没有一个被招幸。

李玉书昨天听说何慕枫肯招幸女子了,本有些纳闷,再听说那被招幸的女子长得极丑,李玉书吃惊之余只感到自己快被何慕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

李苑听说何慕枫有了新欢更为着急,昨天就带话进来催促李玉书把立后的事放在心上。

李玉书也知道这不是自己放不放在心上的事情,和何慕枫做了八年多夫妻,见面不多,就少少地见那么几次面,也知道根本不是个可以被人控制的主。

李玉书站在门前略等了一会,徐小海很快走出来行了礼恭顺道:“德娘娘,皇上歇下了,今天谁也不见。”

李玉书憋着一口气,但面上还是带着淡淡笑容道:“有劳公公了,本宫明日再来。”一转身,眼泪就流了下来,跟着的大丫头大气也不敢出,好不容易等李玉书平静下来,那丫头才小声道:“娘娘,反正那人也不能生养!”

李玉书瞪了那丫头一眼左右看看才道:“大胆,这种忤逆的话你也敢说?”

丫头赶紧止了声,上前扶着失望之极的李玉书上了肩舆,慢慢回了“慈安宫”。

何慕枫给加洛喂完了药,取了一粒糖渍的梅子递加洛嘴里,然后用袖子轻轻拭了一下加洛把嘴边的药渍,又拿起几上的獾子油边给加洛擦手边轻声问:“这药可苦了些?”

加洛没说话,一是能开口讲话后,嗓子一直很疼;二是不知该说什么;三是不知道是不是该承认自己是加洛。

何慕枫见了叹了口气,一边轻轻地给加洛涂着一边道:“我会找到牢儿的,你放心好了。”

加洛有些不安地看了何慕枫一眼,即怕他找到牢儿,又想他找到牢儿,找到牢儿是夙愿,但找到牢儿,小姑姑就有可能有性命之忧;找不到,也许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牢儿了。

何慕枫看着加洛不安的眼神,又轻轻叹口气,给加洛涂完手,徐小海来禀李苑求见,便起走出寝宫,找回加洛,让他心情好转,对于恢复身体变得积极主动起来,非常配合太医治疗,不过几天就可以不让人搀扶了,只是朝里的事依旧多,常常急急喂了加洛药,就得去处理朝里的事,但他乐此不疲,精神焕发。

只是让何慕枫有些苦恼的是加洛不仅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明显有了心结。

何慕枫一大早去早朝,一般要忙到掌灯的时候才回宫,得闲,中午会回来给加洛喂药,实在不得闲的时候,也会着人送来各种甜食为加洛去药的苦气。

加洛一边喝着药,一边叹了口气,好象自己从小长到大都跟这样或那样的药结下了缘份,虽怕苦也习惯了,从水晶盏里取了一粒淹了糖的梅子含在嘴里去那苦涩的味道。

身体舒服一点,加洛就趿上珍珠绣履,披上紫貂绒的披风,走出了“嘉乾宫”的寝宫,才发现这真不是当年的“芷园”。

加洛疑惑地看着,忽见别人都象看到怪物一样,想想也是在这何慕枫身边,即便是个扫地的也都会生着一两分姿色,她算真是一枝奇葩吧。

加洛很久没照过镜子了,只知道现在自己眼下的模样很丑,也不知小姑姑给自己用了什么样的药。

何慕枫这么个生活在一群美人中的人对她还不离不弃,让加洛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想起大姑姑的惨死,又不敢有感动。

加洛有几分惊奇地在回廊上走着,九华宫内有非常巨大的人工湖泊“太玉池”,是用各国的战俘花三年功夫凿建而成。

加洛并不知道何慕枫所居的“嘉乾宫”在九华宫居正中的地方,左边是“慈宁宫”,右边是“慈安宫”,成品字型的三宫占据了九华宫最好的风景,最好的地方。

连绵不绝的宫阁楼殿延绵十多里,此时虽是隆冬却依旧可以看见不少青翠,“太玉池”的景致此时就象一幅水墨山水图,雪粒不断落下,加洛发现“太玉湖”居然没有结冰。

加洛到底怕冷,在湖边略站一会就身回寝宫里,刚在窗边坐下,就看见何慕枫的大轿进来了,“嘉乾宫”的内侍,宫女肯定是别的宫殿没得比的,单单从何慕枫回宫这排场,随行的内侍,宫女就有几十人,在开阔的院内,两边侍立的宫女,内侍也不会少于几十人,而且回廊,影壁,基本是十步一侍,加洛见徐小海伸手掀起了轿帘,何慕枫下了轿。

加洛托着腮想,何慕枫这么讲究的人,在素节岛会不会是他最落魄的时候,正想得入神,听到了何慕枫的声音:“这么冷,你坐那里干嘛?”

加洛刚要说话,何慕枫却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何慕枫的手脚不是很灵活,一边坐一边道:“嗓子痛就不要说话了。”说完吩咐人将烧着白炭的铜炉子放到窗边,然后搂着加洛一起静静看“太玉池”的落雪。

闻到何慕枫身上的气息,加洛觉得安心,每到这时候,她就拼命地想大姑姑,让自己别那么沉沦,两人就这么静静坐了很久,谁都没有再开口。

眨眼,加洛到“嘉乾宫”有些日子了,除了按时喝药,她什么也不用做,这让加洛一时不适应,早上醒来还有忙翻身起来的习惯,想起什么也不用做了,才伸手随意地挽了一下头发走下龙榻。

几个宫女都好奇地看着她,这让加洛非常不舒服,第一天看到她丑,奇怪就罢了,天天这样看自己还活不活了。

加洛不由得气恼地想:以前刘典、唐加浩都是男人,见着自己的丑模样,也没这些女人这么多好奇,都这么多天了,还大惊小怪的!

加洛以前就不喜欢用镜子,变丑了后更不喜欢用镜子了,已经那么难看了,再照还是那么难看。于是生气地瞪回去,见加洛瞪着眼睛,那几个宫女忙收回眼睛做事去了。

加洛委屈地跑回宫里,爬在床上,没一会又想透彻了,只等何慕枫对自己这副尊容实在是看厌烦了,肯定也就不会让人把自己盯这么紧,自己瞅个空子打包走人,找牢儿去,于是懒懒在“嘉乾宫”打发着时日。

终在某一天加洛想起那些内侍、宫女似乎都称何慕枫为皇上、圣上,想到这里,加洛眼睛一下睁得大大的。

加洛正想着,何慕枫已经大步流星地进来了。

听到响动加洛回过头,却见何慕枫的眼睛跳了一下,急步走上来将她拉入怀中,然后端详起她的脸。

加洛有些莫名奇妙,想推开何慕枫,自己那么丑,最怕何慕枫看她,这么仔细的看法实在让她无地自容。

何慕枫嘴角轻扬,忽笑一下,轻轻地吻了一下加洛的唇,加洛见何慕枫满眼的笑意,莫名其妙的看了何慕枫一眼,看着他还穿着朝服,就指了指何慕枫的衣服用眼睛问: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何慕枫才松开手道:“来!洛儿侍候侍候枫大哥!”

加洛来了这些天,从来都被何慕枫侍候,突然何慕枫用了这口吻,一时有些转不过来,仔细一想何慕枫本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自己又没承认是施加洛,侍候他本是情理中的事,便伸手帮他解了腰带、披挂,两边的宫女赶紧小心谨慎地上来帮忙。

每天都躺在床上,就算加洛再喜欢这种慵懒的日子,躺了这些日子也躺够了,不想承认自己是施加洛,她就得自觉些,就不能象施加洛那样对何慕枫撒娇弄痴、指手划脚的。

在床上翻了几圈的加洛还不太明白昨天夜里,何慕枫抱着她看了又看、亲了又亲,然后又抱在怀里,没完没了的,加洛那天差点没让何慕枫折腾死,生怕何慕枫兴致一起,又要行那房中之事,好在何慕枫不管如何喜欢,终是叹口气,只是一直不肯松开手,以至于两人都睡得很晚。

加洛这些天是睡够了,早早就醒了,何慕枫却赖在被里,从两人相识到现在,这种情形是头一次,在加洛的记忆中,何慕枫不管睡得多晚,都是个喜欢早起的人。

这次,加洛明显感到何慕枫的睡眠不如以前有规律,想想何慕枫受的苦,加洛的眼睛湿了,便撑起身爬起来,看何慕枫怎么还没醒,却见何慕枫在笑,终是忍不住问:“怎么了?”

何慕枫睁开,用手把加洛一把搂到怀里道:“枫大哥好想要你!”

加洛吓得抖了一下,忙想挣开何慕枫,何慕枫却把她抱得更紧了道:“洛儿,我讲的是真的!”说完忍不住亲了亲加洛的脸,加洛立刻感到何慕枫的身体硬了起来,虽然她从心里畏惧,却又从心里爱慕着何慕枫,就算那事痛苦,至少表示何慕枫喜欢她,怎么也强过在归虏营里挨鞭子,如何地狂风暴雨也打算咬咬牙挺过去,何慕枫却长长叹了口气,轻轻捏了一下加洛的鼻子,忽道:“今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加洛不知道何慕枫怎么突然生了这心思,有了心结的她不象三年前一样欢欣鼓舞,轻轻点了点头,由着宫女给她换了一身男妆。

圣安的街还是以前的街,似乎比以前更加洛繁华,人多、车多。

加洛提起兴致东看看西看看,不经意走到一处买铜镜的地方,吓了一大跳,镜中的自己居然已不是昨日的丑女,脸上长的那些莫名奇妙的东西不知怎么就没了,除了有点黑,她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容貌,也就是说小姑姑下的毒不知怎么就解了,加洛才明白为什么何慕枫和周围那些宫女都会用不同的眼光看她。

加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还在这里想要不要承认自己的身份,何慕枫偏可以做到什么也不说,自己真够…,和何慕枫比,自己就是一只被戏弄的老鼠,想着不禁悲从中来。

何慕枫看着街上车马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很有几分成就感,倒没注意到加洛看到了镜子,回过神忽感到加洛心情比刚才出宫那会子还不舒服,有几分纳闷,伸手去牵加洛的手,加洛却拢进袖里去。

何慕枫一下没有弄清楚加洛是什么缘故,知道加洛因为素节岛的屠杀,进宫后心结未打开,一直有些小性子,也就没有勉强,收回手来,随加洛来到了“三不治”医馆。

医馆已经满目疮夷了,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恶斗,加洛见了眼圈一下又红了问:“你把他们怎么了?”

何慕枫听了这话有几分失意,但还得很快醒悟过来,伸手搂过加洛叹口气道:“洛儿,牢儿这事,我比你还急,相信我!”

“枫大哥!”加洛一开口嗓子还是痛,只是至少可以讲出比较完整的话了,突然抓住何慕枫的袍子跪了下来,何慕枫见了忙扶起加洛道:“洛儿,你这是干什么?”

“枫大哥,你放过我小姑姑,求你了!”

“洛儿,凭良心讲,是我不放过他们还是他们不放过我?”

“枫大哥,求求你!”

“好,我答应你,但是一定是你小姑姑不许伤害牢儿。”

“枫大哥,就让牢儿为我赎罪吧,让小姑姑他们走吧!”

何慕枫听了脸色一变道:“洛儿,你本来就没有做错任何事,赎什罪,还有牢儿不仅仅是你的孩子,他身上也淌着我的血!”

“你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也不少这一个,是不是?”

“你满嘴胡话!”

“洛儿从来没求过枫大哥。”

“洛儿,你讲这话是在用刀割我的心呀,不可以,这个我决不可能答应,施杏雨不伤害牢儿,我可以放了她,但是她敢动牢儿一根头发,我就饶不了她!”

加洛见何慕枫态度坚决,知道何慕枫的决定的事,再求下去也没用,便自己站起来了,呆呆地看着“三不治”医馆。

何慕枫伸手搂过加洛道:“洛儿,别这样,你和牢儿,我都不想失去,不想逛,我们就回了。”

“我想去看看哥哥,你先回吧!”加洛执拗地道,何慕枫看了加洛一会才道:“那我陪你一块去。”

加洛很想说“不用了”,一时又找不到很好的借口,没说话继续往前走,何慕枫见了便道:“坐车去吧,加浩住的离这比较远。”

加洛本想逞能说不用的,只是逞强是需要身体的,走几步就有些喘气加洛,很快得出结论坐马车比较适合现在自己的状态,于是转过身,一个内侍忙伏下身请加洛上了马车,加洛还是有些站不稳。

何慕枫见了伸手扶了加洛一把,加洛却象被烫了一下,慌慌张张爬进车来,何慕枫笑了一下,小心地上了车。

第十四章

坐下来的加洛尽量把身体往一边靠,何慕枫在心里笑得更厉害了,伸手抓过加洛道:“是不是没有告诉你,就恼我了,从此以后连碰都不许我碰一下了?”

加洛噘着嘴把手抽了出来,何慕枫把身体往她身上一靠轻声道:“就这么大个地儿,你往哪躲呀?”说完又握回加洛的小手。

这些天,加洛这双手被何慕枫天天保护着,那些冻伤都已经结痂了,名贵的去疤的药,他也当泥一样地往加洛的身上和手上抹,也不知道会不会好,顺手把加洛拉入怀中道:“洛儿,我们经历这么多事才能又在一起,别这样好不好?”

“你总是捉弄人家。”加洛一说出这话,声音就噎了起来,何慕枫听了委曲地道:“我又几时捉弄你了,只不过没说你的模样变回了,就叫捉弄了,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从不去照镜子的,还想你照的时候有个惊喜!”

“我才不相信!”加洛嘶哑着声音不满地道,何慕枫用手抚摸着加洛的脸道:“洛儿,我对别人也许…,但对你,我几时有不真心的?”

加洛听了鼻头一酸,何慕枫是有些不好的毛病,但对她确实是好到了骨子里了,有几分气恼地问:“为什么小姑姑下的毒会解?”

何慕枫听了用手抬起加洛的脸笑道:“我发现你这小姑姑下毒都喜欢用情与欲来折腾人,不过不管怎么解的,解了就好!”说完便在加洛冰凉的唇上吻了一下,加洛没想自己心中的气还没解,何慕枫就来了情欲,慌张想躲,何慕枫却用舌翘开她的唇,狠狠地**了一番才道:“我一定要治好洛儿,然后天天与洛儿欢好!”说完又狠狠地亲吻一番才道:“还有牢儿和你小姑姑,我一定尽量用好的方式去解决,还不行?”

加洛撇了一下嘴,眼睛就湿了,一般情况下,何慕枫讲两句好话,她有多大委屈都算了,说何慕枫不会讨好女人,那是他不想讨好,如果真心要讨好,那讲出来的话完全可以把自己融了,就算自己知道他说的全是假话,也会融的,何况本身就对何慕枫心心念念的舍不得,三年来的苦难和委屈一发不可收拾,再也忍不住爬到何慕枫怀里哭了起来。

何慕枫轻轻拍着加洛,等加洛哭够了,才道:“好了,身体不好,不许哭了!”

加洛抽抽噎噎看着何慕枫那质地上乘的衣服,前襟和衣袖都被自己的眼泪、鼻涕弄脏了,又换块还干净的地方搁着脸。

“知道不好意思了,就把脸藏起来。”何慕枫见加洛的情绪慢慢过去,又扶起来,搂在怀里。

加洛觉得自己这张脸没以前那么丑了,也放心地把脸贴到何慕枫脸上,何慕枫轻轻用下巴蹭着加洛的脸,好一会才道:“洛儿,过去的事不要再去想他了,回到我身边,就开开心心的,如初相识那会子。”

“嗯!”加洛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只是不知道经历了这些年,是否还可以与何慕枫如初相识般,但何慕枫的这番话到底让她心情为之一宽,便用嘴轻轻咬着何慕枫的腮帮子,何慕枫笑了一下道:“臭丫头,还是看你哭好。”说完伸手把加洛手上那只石头一样的镯子给捏断了,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不大的檀香木制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两条金丝结,他取了一条慢慢给加洛戴在手上又道,“这是我亲自到皇家寺庙求的,还请大主持开了光,名唤如意金丝平安结!”

加洛一听这名字自然明白何慕枫的心意,含着泪取了另一条给何慕枫戴手道:“你也要平安如意!”

何慕枫伸手搂过加洛轻声道:“这条平安结平是替牢儿求的,我且替他戴着,以后洛儿要平安如意,牢儿也要平安如意!”

“还有枫哥哥!”说完加洛紧紧依到何慕枫怀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倚在一起,好半天都没说话,三年的思念,到了这时候偏就一句话不用讲,加洛只有在这个怀抱里才觉得安宁,虽对大姑姑、小姑姑充满了一肚子的内疚,但只有这个怀抱才让她踏实。

到底是何慕枫先打破了这种气氛:“别以为我就饶了你,以后再敢跟枫大哥这么离心离德的,看枫大哥怎么收拾你,这次看你身体不好的份上,且寄着了!”

加洛气恼地打了何慕枫两下,两人本是爱慕对方的,那些气与别扭经这一折腾到底是解开了。

何慕枫笑着伸手打开暗格,从里面拿了只雕花漆盒递给加洛,加洛一见是她以前喜欢的小零食整齐地放在那分好的格子里,眼睛略一湿就抱着盒子又偎回何慕枫怀里。

何慕枫看着加洛娇媚的脸庞,心想那日发过火后,姜太常回说可以治加洛的带下病,还有偏方可以治加洛脸上的东西,只是加洛的身体伤得太厉害,生育是不可能的事了,当时自己还生气地把姜太常一阵痛骂,降了他品位,没想到几剂药下去了,加洛的脸真的变成光洁,那眉眼比之三年前,竟然枝枝蔓蔓地长开了,如果不是因为药性肤色还有几分黑,不知是如何地光彩夺目,何慕枫越看越喜欢,此会儿更想重重赏赐姜太常。

何慕枫见加洛脸上渐渐有了笑,人又活泼起来,才从另一个暗格里取出一张羊皮卷,慢慢翻看起来。

加洛拿了一粒杏仁干放到何慕枫嘴里也凑到那张羊皮卷上看,见不是字,而是一些线条画的画,但又不太象画,便问:“枫哥哥,这是什么?”

“这是地图,是北边胡地的地图。”何慕枫没抬头嚼着杏仁道,加洛看了一会又问:“这个有什么用?枫哥哥怎么这么喜欢看?”

何慕枫听了笑了一下道:“这个东西让从没到胡地的人不会迷路。”见加洛没明白便道,“就好比圣安与云江之间有很长的距离,但可以缩短了放在图上,也可以把圣安周围的地方缩小了放上去,你看了就知道云江往哪个方向走,就不会走到赣州了。”

加洛一听这么神奇,当年自己有这东西不就到不了玉城了,忙拿过来,却还是看不懂,何慕枫就给她讲看地图的方位,又举例从圣安出发,经哪些地方可以到天关,从天关到狼山的几条路怎么走。

加洛听得半迷糊,还想问时,却听徐小海禀道:“四爷,唐大人在前面。”

何慕枫嚼着杏仁干掀开帘一看,果然是唐加浩和刘典从官署回来,边走还边在说什么,何慕枫便道:“小海,让人叫住他们,四爷请他们到‘潇潇书院’喝酒。”

徐小海吩咐人去请唐加浩与刘典,就赶紧命人将马车往“潇潇书院”赶,加洛一边嚼着杏仁干一边看着专心看羊皮卷的何慕枫小心地道:“枫大哥,其实刘典…”

何慕枫扔开羊皮卷伸手把加洛搂入怀中道:“你想讲什么,枫哥哥都明白!”

加洛有几分不相信,何慕枫拍拍加洛的肩道:“那些日子特别想你,特别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所以忍不住就去听你的壁角!”

加洛听了眼泪一下又流了下来:“那天夜里真的是你?”

何慕枫点点头,伸手给加洛把眼睛擦了道:“怎么说哭就哭,象这样,身体哪天才好得起来!”

加洛忽伸手搂住何慕枫,就何慕枫这份心,她也想搂一生一世,何慕枫伸手拍拍加洛的手背笑道:“枫哥哥还是喜欢你象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好!”

加洛终是忍不住笑了,把头埋在何慕枫的颈项里。

唐加浩和刘典在“潇潇书院”那间最大的包间坐着,几分狐疑,几分莫名其妙。

刘典一回朝,唐加浩受创的心又找到了寄托,反正他在朝里一直就这么没有建树,刚开始还有人想拉他入伙,谁知他一直平淡得跟没有一样,也渐渐失了吸引人的光彩,大家也就没人理他了。

父亲和族里的人音讯全无,唐加浩也不敢贸然去查,以前想跟谢林套套近乎,也是因为有那么点龌龊的想法,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周永的未婚妻,刚开始还怒火中烧,满腹委屈,后来想也好,自己都是过一天是一天,真要是跟了自己,还耽误了人家,离谢林也远了,但他又无法抑制自己不去想谢林的什么妻妹了,偶尔又想从谢林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一点有关于他妻妹的事,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邋遢,几乎天天是喝醉了事。

唐加浩的失意和刘典的不得意,相得益彰,倒也是一对不错的喝酒搭档,本来两人今日从官衙回来就想寻个地方喝酒,没想到有人请。

坐下后,刘典先开口问:“唐大人…”

“你就叫我加浩好了。”

“你是大人呀。”

“你迂吧,还当你的韩进比较好。”

刘典笑了一下,两人都想起了加洛,同时叹了一口气,气氛瞬间凝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