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见皇帝竟然盯着若研不放,魏凝儿便知皇帝定然是被若研的绝世之姿所倾倒了,她决不能让若研与她一般,成为皇帝的女人,一辈子逃离不出这皇宫内院。

更何况,方才皇后已说了,傅恒是来找若研的,若此番皇帝看上了若研,那将会置傅恒与何地?只怕也会重加责罚,若研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成为皇帝的女人之前便心有所属,这可是大忌。

她不能让傅恒出事,也不能让若研出事,为今之计也只有求皇帝赐婚了,纵然她在说出此番话时,只觉得心痛欲裂,喘不过气来,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皇帝此时已然回过神来,他也想起来了,这个宫女以往在皇后宫中见过,只是从未看真切,只觉得皇后宫中的宫女皆样貌不俗,也不曾往心里去,如今这么一瞧的确有些惊艳,不过只是觉得她美而已,却并未有旁的心思,更何况他身边的魏凝儿也是不遑多让的,相比之下,若研虽美艳一些,但魏凝儿在皇帝眼中却如同那朵朵梨花一般,清香之气沁人心脾,丝毫不觉腻味。

“赐婚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傅恒乃是满洲贵族,出身名门,朕要赐婚,也要略微斟酌才是。”皇帝看着魏凝儿与皇后笑道。

而傅恒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得有些发懵了,待他回过神来便听见了皇帝此番话,心中一惊,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皇后道:“皇上,这若研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原本是入宫选秀的秀女,只是得罪了慧贤皇贵妃,被贬为宫女,舒嫔叶赫那拉氏便是若研的嫡亲妹妹!”

“舒嫔…”皇帝微微一顿,便想起一张略带稚气的美人脸来。

“皇上,若研乃是满洲正黄旗出生,她的太玛父纳兰明珠是圣祖康熙爷时权倾朝野的重臣,她的玛父纳兰揆方也入仕为官,太太(祖母)是拥有皇室血统的郡主,她阿玛曾任兵部左侍郎,她额娘也系出名门,臣妾瞧着她和傅恒很是般配!”皇后笑道。

“皇后如此说,朕倒是想起来了,不错,确实很般配,只是…傅恒你此番私闯后宫,朕也不能就此作罢。”皇帝沉吟片刻后道。

“皇上…。”皇后顿时急了,眼中闪动着泪光。

皇帝见皇后一脸哀求的看着他,心顿时揪了起来,叹声道:“也罢,此事幸好未曾闹大,看在皇后的面上,朕便作罢,只是往后你若是再如此鲁莽,朕决不轻饶!”只是一个宫女罢了,即便这宫女美艳不可方物,皇帝心中却没有半分的不舍。

只是他对傅恒却有些失望,皇后对傅恒寄予厚望,他又何尝不是,此番他为了一个宫女便失了分寸,着实不该。

“是,谢皇上恩典!”皇后微微欠身道。

而此时,傅恒正盯着魏凝儿,眼里满是痛,他不敢相信,凝儿竟然会请皇帝赐婚他与若研,虽知晓凝儿定然是为了保护他,可他却接受不了。

“皇上,我看傅恒是高兴傻了!”皇后怕皇帝看出端倪来,立即走到傅恒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随即转身道:“你还不快谢皇上不罚之恩!”

“谢皇上!”半响,傅恒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了,重重的向皇帝磕了一个头。

“朕明日便为你赐婚,你跪安吧!”皇帝微微皱眉道。

“是!”傅恒站起身来退出了咸福宫正殿。

此时的他才明白,他已永远失去了魏凝儿,此生,他们终究成了陌路之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乎娶谁?

方才那般的情形又让他如何拒绝,若是拒绝了,凝儿与姐姐都必然获罪。

“皇上,梨梨方才还吵着要去养心殿呢,说几日未曾见到皇阿玛,想得紧!”就在此时,皇后却笑道。

“好,朕去瞧瞧她!”皇帝猛的记起来,似乎真的有两日未曾见到公主了,那丫头如今越发的野了,他去长春宫总也瞧不见她的人影。

“朕明日再来瞧你!”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魏凝儿微微福身。

直到皇帝与皇后双双离开后,魏凝儿才跌坐在了地上。

“凝儿!”若研一惊,便要扶她。

“我不碍事!”魏凝儿微微摇头,随即呆呆的坐在了地上。

“凝儿,其实我…我是喜欢傅恒,可我从未想过嫁给他,我…”事到如今,若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研,如此最好,这般才能保全你们,傅恒是我所爱之人,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能看见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如今你能嫁给傅恒,我也就放心了!”魏凝儿脸上虽带着笑意,但若研却感受到了她的哀伤。

“凝儿,我去和皇后娘娘说,我不嫁给傅恒!”不知为何,瞧着如此失魂落魄的魏凝儿,若研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升起了强烈的罪恶感。

傅恒与凝儿即便不能成为一对,她也不该陷入其中才是,那般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不想日后与所爱之人不能善终,与最好的姐妹反目成仇。

“傻若研,若你真的这般做了,皇上便会疑心我们骗了他,若真相大白,你我还有傅恒谁都别想活命,欺君之罪我们承受不起,皇后娘娘也会受到牵连的!”魏凝儿苦笑道。

虽然魏凝儿强压住了心中的伤痛,可当日夜里,她却彻夜未眠,泪水仿佛永远流不尽似地,任凭她如何忍都无济于事。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五更天便起身让宫女们为她梳洗,好早些去长春宫中给皇后请安。

可谁知她的眼睛却肿的睁不开,倒是吓了冰若一跳。

看着铜镜中的自个,魏凝儿轻轻抚摸着脸,闭上了眼睛,昨夜,算是她最后想念他,最后放纵自个吧,往后,他便是若研的夫君,与她魏凝儿再无半分瓜葛了。

“小主,您的眼睛太肿了,这可如何是好!”冰若见实在是太严重了,即便再多的胭脂水粉都盖不住,手哆嗦起来。

一旁的青颜也有些着急了,便道:“奴婢听说用热鸡蛋可以消退浮肿,奴婢这便让人煮来!”

“不必了,小厨房向来都是秀贵人用的,算了!”魏凝儿却不愿去生事端。

就在此时,若研进了寝殿来,她瞧见魏凝儿肿胀不堪的双眼时,微微一愣,随即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床上,见那被子上面被浸透了一大片,心中一痛。

昨夜她整夜难以入眠,心中的欣喜是多过担忧的,可今日一见便知凝儿哭了一夜,她便觉得于心不安。

“算了,今日我不去长春宫了,冰若,你让清竹姑姑去长春宫回一声,说我今日身子不适,请皇后娘娘垂帘!”魏凝儿见自个如今这副摸样,即便让她出门,她也不敢了。

“是!”冰若应道。

毕竟这宫中众人皆知魏凝儿是皇后的人,皇后是从不会刁难她的,如今喜欢生事的皇贵妃薨了,后宫安稳了不少,谁敢去寻皇后的麻烦呢。

魏凝儿一夜未眠,便被若研逼着睡了下去,待她起身时,已过了午时,方起身便听守在身边的冰若说,皇上下旨将若研赐给了傅恒为嫡妻。

这个消息已然传遍了后宫,魏凝儿是最后知晓的。

皇帝昨日开了金口,今日必然会下旨,魏凝儿心中有数,可听闻后心中却升起了无限的悲凉。

可当她瞧着若研一脸喜意的进了寝殿来时,立即将自己眼中的哀伤给藏了起来。

眼前之人是她入宫以来最好的姐妹,宫中的老人们皆说,这深宫大院中,不会有真的亲情,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也会为了争宠而互相算计,痛下杀手;这里更不会有爱情,只因皇帝本是无情之人,后宫的嫔妃们对他而言不过是传宗接代、稳固江山的工具罢了;这里也不会有友情,所谓的好姐妹皆是假的。

可她却不这样认为。

再无情的地儿也有有情之人,只是这皇宫内院逼得人不得不去谋划,不得不去算计,不得不去害人,只为了能够生存下去。

有谁愿意双手沾满血腥?有谁愿意日日不得安宁,有谁愿意无端去寻旁人的麻烦也和自个过不去。

只因这宫中只有皇帝一个男人,她们不得不去算计,不得不去争宠,因为,她们只能靠着这个男人的垂帘活下去。

宫中的女人不过是皇帝的附庸罢了。

若没有了皇帝的垂帘,身为主子的她们甚至比奴才活的还凄惨,任谁都可以欺负,任谁都可以践踏,为了不走上这一条路,她们无从选择。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终有一别

魏凝儿只是看清了这一切罢了,并不是宫中之人无情,而是这情意被这无情的深宫给浇灭了而已。

可即便如此,在魏凝儿心中,这深宫之中还是潜藏着美好。

若研与舒嫔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即便舒嫔曾经算计若研,利用若研,可当若研身处险境之时,舒嫔便会乱了分寸,不顾一切替她求情。

而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在魏凝儿看来,仿佛如同民间的夫妇那般深厚,这里头并未曾掺杂其他,虽然皇上后宫嫔妃如云,但他心中最在乎的人无疑是皇后娘娘,这一点魏凝儿深信不疑,虽然说帝王是无情的,可当今皇上却是一个有情人。

他对后宫众人向来是异常宽容的,而皇帝也是最为念旧的,他坐拥天下,却并未曾舍弃当初与他在王府中同甘共苦的妻妾们,他所信任与宠爱的还是这些老人们。

有道是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可每当魏凝儿见到皇帝瞧着皇后时的那种眼神,仿佛眼中除了皇后便无其他,这让她觉得,皇后娘娘脸上悄然生出的细纹竟然也是那般的美。

至于若研与她,又何尝不是胜过亲姐妹一般,即便她们曾经有过嫌隙,有过误会,甚至还曾算计了她,可却及时回头,只因在她们心中,权势与富贵并不是最重要的,还有比这可贵千百倍的东西,这才是被她们所珍视的。

这份姐妹之前在她们心中何其的珍贵,以至于她们谁也不忍心让这份情有一丝一毫的裂痕。

而如今,她便要若研知晓,她这个做姐妹的,希望若研一生安好。

她要将她在这后宫之中得到的美好一辈子延续下去。

“若研,可收拾好了?”魏凝儿拉着若研的手,有些哽咽的说道。

若研从魏凝儿的眼中瞧见了深深的不舍,只觉得鼻子一酸猛的抱住了她。

曾经,她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离开这皇宫,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嫁给傅恒。

这一切,在她看来是遥不可及的梦,被她深埋于心底,从来不敢触碰。

可如今,梦想实现时,她却觉得心酸不已,她发觉自个竟然万分不舍,舍不得凝儿。

在宫中朝夕相处三年,两人同吃同睡,亲如姐妹,叫她如何割舍。

“若研,别哭,你该高兴才是,如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你自由了!”魏凝儿轻轻拍着她的被,泪水汹涌而出。

“凝儿,我不想走!”若研猛的摇头。

“若研,别说傻话,走吧,我送你出宫!”魏凝儿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

这一路很远,魏凝儿并未乘坐肩舆,而是与若研执手慢慢走着,漫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可她却知晓前方有终点,那便是宫门,出了那儿,便能获得自由。

魏凝儿不禁迷茫了,她到底该何去何从?是否有朝一日,她也有幸与若研一般走上这条出宫之路。

“凝儿,一别之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若研的泪水从未停息过。

“真傻,你是要嫁给傅恒的,身份不同一般,有皇后娘娘在,你自然能常常入宫,我们也能见面了!”魏凝儿收起满心的憧憬与惆怅,笑道。

“凝儿…若琳她胆小,又不懂事,往后若她遇到了危险,若你能帮她,便帮她一把,可好?”若研终究还是放不下妹妹。

“你放心,真到了那一日,我若说得上话,或是有法子,必然会保住她,她是你的妹妹,看在你的份上,我也知如何做!”魏凝儿微微颔首。

两人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才到了西华门。

若研是皇帝赐婚给傅恒的,她出生名门,自然要回到叶赫那拉家后再行出嫁。

皇帝只是赐婚,并未下旨让他们何时完婚,良辰吉时自然要富察家和叶赫那拉家定下。

此时,若研的额娘已亲自来到宫门外接她了。

“额娘!”若研见到额娘,大喊一声,立即飞奔过去,扑到了她怀里。

“孩子!”若研的额娘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眶微微湿润。

魏凝儿笑了,眼中闪动着泪光,如此看来,若研是深的她额娘喜爱的,怪不得若研曾说,她额娘并未因她成了宫女便弃了她,而是日日为她担忧,还在家吃斋念佛,求她们姐妹在宫中平安。

“额娘,这是凝儿,不,是魏贵人,女儿此番能够出宫,全是仰仗了她与皇后娘娘!”片刻后,若研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擦干了眼泪,对她身边的额娘道。

“谢魏贵人大恩大德!”妇人便要下跪。

“夫人不必多礼!”魏凝儿轻轻扶起了她。

魏凝儿本欲与若研再说一会话,可此处是宫门,她不能待许久,片刻后身边的小易子便低声道:“小主,该回去了!”

“凝儿!”若研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去吧,我瞧着你走了也好安心!”魏凝儿拍着她的手笑道。

她在宫中唯一的好姐妹,终是被她送出宫了。

“小主…”见魏凝儿依旧望着远去的马车发呆,冰若忍不住唤道。

“走吧,回宫!”半响,魏凝儿才叹声道。

“小主,若研姑姑真是好福气!”冰若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是啊,是好福气!”魏凝儿微微颔首。

“小主,您说,奴婢能等到二十五岁安然离宫那一日吗?”冰若颤声问道。

魏凝儿不禁看了她一眼,半响才道:“若是你安分,兴许会更早一些吧!”

冰若闻言,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宫中众人皆说,若研姑姑能出宫,能嫁给富察大人为嫡妻,都是小主与皇后娘娘劝说皇上之故,若她一心一意伺候小主,有朝一日她是否也能提早出宫?

她不求小主赐她一门好亲事,只要能出宫便好。

“小主,那奴婢呢?”一旁的青颜也忙不迭的问道,眼中满是渴望。

“你也亦然!”魏凝儿笑道。

“谢小主!”青颜颤声道。

“你们就如此想出宫?”魏凝儿笑着问道。

“那可不是!”冰若、青颜、小易子、小梁子四人异口同声道。

此处是宫道上,两旁是高高的宫墙,四下无人,他们自然不怕被旁人听到了。

“你们记住了,若你们忠心于我,待来日寻得机会,我自然会为你们留意的!”魏凝儿顿了顿才道。

“小主放心,奴婢绝无二心!”冰若与青颜脆声道。

“奴才也绝无二心!”小易子与小梁子也急声道。

“只是小主,奴才只听说宫女到了年岁能出宫,咱们做太监的那可就不曾听说了!”小易子满脸遗憾的说道。

“小易子,你只需记住了,只要有心,任何事均可以办到!”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向往。

“是,奴才记住了!”小易子立即笑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主仆几个才回到了咸福宫。

没了若研在身边,魏凝儿只觉得甚为不惯,一连几日,总是会叫着若研的名字,直到后来才稍稍好了一些。

拂柳被禁了足,自然不能再来寻她的麻烦。

而皇帝一如既往,常常来和她说话,有时魏凝儿也会陪他下棋,只是她棋艺虽不错,但比之皇帝差了许多,因此提不起劲儿来,但皇帝不走,她也不能老把皇帝往外头赶,这么下来,她的棋艺倒是愈发精湛了。

“朕可记得,有一日皇后曾对朕说,她宫中有个叫魏凝儿的宫女,棋艺精湛,甚是了得,定能将朕杀个片甲不留,如今看来,皇后定然是诓骗朕了!”见魏凝儿快输了,皇帝不禁打趣道。

魏凝儿闻言,俏脸微红,其实她的棋艺也算不错了,可皇帝实在是太厉害了,她哪里敌得过。

“不算不算,重来!”魏凝儿有些不服气,便将眼前的棋盘给搅乱了。

皇帝可万万没曾想到魏凝儿竟然会如此,不由得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这才是她的真脾气!许久未曾领教,倒是有些怀念了。

就在此时,吴书来进了殿来,低声道:“启禀皇上,和亲王进宫了,正欲往慈宁宫给太后娘娘与太贵妃请安!”

“弘昼来了!”皇帝似乎很高兴,站起身来,对魏凝儿道:“朕还有事,改日再来瞧你!”

“臣妾恭送皇上!”魏凝儿立即起身送走了皇帝。

而此时,翊坤宫中,娴贵妃正坐于矮凳上,她的身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绣框,正绣着花样。

“娘娘,方才海盛来禀,和亲王进宫了,正在慈宁宫给太后娘娘与太皇贵妃请安!”暮云进了寝殿,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手里的绣花针一抖,竟刺到了手指上。

“娘娘!”暮云微微一惊,立即递上了手里的锦帕。

“不碍事,暮云,去外头支会海盛一声,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要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和太贵妃请安!”沉吟片刻后娴贵妃吩咐道。

“是,娘娘!”暮云恭声道。

约莫一刻钟后,娴贵妃的肩舆出了翊坤宫,往慈宁宫去了。

到了慈宁宫她却未曾让太监们放下肩舆来,而是直奔前面的慈宁花园。

而和亲王弘昼此时已在慈宁花园西边的大桂花树下候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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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掌

娴贵妃远远瞧见他后便吩咐身边的人落下了肩舆。

“娘娘要逛逛园子,你们且在这儿候着吧!”暮云对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吩咐了一声,随即对德海使了个眼色。

德海微微颔首,便道:“你们随我去一旁候着吧!”

在翊坤宫中,娴贵妃所信任的便只有暮云与德海,其余的虽说也未曾背叛她,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弘昼见她来了,便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了笑意:“敏若,你来了!”

“和亲王!”娴贵妃却轻轻福身。

弘昼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苦笑:“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的!”

娴贵妃却笑道:“园中巧遇,该守的规矩,也是要守的!”

自打去年在热河行宫与和亲王见了过后,娴贵妃便告诫自个,往后万不可与他有任何的瓜葛,以免将来惹祸上身,可现如今…她所求的却并不是在这宫中安安稳稳终老。

阿玛越来越老,哥哥又没出息,娘家人不能依仗,她的选择也只剩下了和亲王弘昼。

尽管十年前,他们曾相互倾心,可十年后的今日,她对他已心如止水了,而他呢?娴贵妃可不信如今的弘昼心中还会有她。

现如今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前几日你让德海出宫见我,我真是受宠若惊,我曾说过,只要你有需要便可以找我,我也自当尽力!”弘昼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却依旧笑道。

“多谢王爷,不知王爷可查出了端倪?”娴贵妃有些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