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宫都知道,可本宫瞧见皇上如今带她那般的与众不同,本宫就担心…可本宫也恨不起她来,若是要让本宫对付她,本宫也做不到,初夏,你可知晓,嫁给皇上这十七年来,本宫从未像现在这样怕,怕失去皇上!”皇后颤声道。

“娘娘,奴婢跟在娘娘身边多年了,皇上对娘娘您的用心无人能及,您是皇上的嫡妻,是皇上所爱之人,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娘娘您只需记住这个便是了,又何须担忧那些莫须有的。”初夏叹声道。

皇后闻言稍稍安心了一些,却还是心神不宁,只因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这样的事儿,这让她措手不及,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这危机偏偏是自己人带来的,更是让她难以接受。

日子一晃便到了五月二十四日,固伦和敬公主的生辰,魏凝儿也差不多痊愈了,便往皇后所在的碧水云天中给公主贺寿。

皇后几日前还曾去看了魏凝儿,此时见她来了,顿时喜逐颜开。

虽然这段日子以来,皇后心中的疙瘩始终未曾放下,可魏凝儿在她跟前一如既往的恭顺,她想恨也无从恨起。

加之近日来皇上对她一如既往的好,她也有些疑心是不是自个多虑了。

魏凝儿晋封为令嫔的册封仪式虽还未曾举行,但众人已然称呼她为令嫔了,只因皇帝已然下了旨意,晓谕六宫。

公主寿辰,大阿哥与巴尔珠尔自然会来,魏凝儿见到他们不由得一怔,随即移开了眼,向帝后请安。

“嫔妾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令嫔免礼。”皇帝朗声笑道。

“谢皇上!”魏凝儿福了福身,这才在太监的引领下坐到了愉妃身边,她的下方坐着舒嫔。

此时的魏凝儿,虽然未曾得到正式册封其为嫔的册文,却已列众嫔之首,排在了家世与资历均比她有优势的舒嫔叶赫那拉氏与怡嫔柏氏之前,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荣宠。

第一百五十章 愉妃

公主寿辰每年皆会操办一番,虽并不铺张,但帝后皆会亲临赐宴。

大阿哥与魏凝儿虽离得远,却忍不住偷偷瞧她,年少时便放在心中的人,又岂能是一朝一夕能忘记的。

眼前这个女子是他曾经所倾心的人,也是他下定决心要娶的人,可如今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两人之间已然有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如今的她在宫中如日中天,深受皇阿玛的宠爱,而他却还是一个阿哥。

渐渐长大,永璜也明白过来一些事,他的皇阿玛对所喜爱之人从不吝惜给予尊荣的名位与丰厚的赏赐,比如已逝去的二阿哥永琏,被追封为端慧皇太子,而梨梨,皇阿玛继位之时便册封其为固伦公主,那时她不过才四岁,只因他们皆是嫡出,是皇阿玛最为宠爱的皇后所出,而如今他已十七岁,且娶了福晋成了家,却还是一个阿哥,这让他情何以堪。

更何况,当初眼见心仪之人被皇阿玛册封为后宫嫔妃,他却无能为力,只得自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自伤神,这一切都让他心中升起了无数的怨恨。

因此这些日子以来,永璜一直避开魏凝儿,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连魏凝儿一块恨上了。

“爷!”见他一直脸色阴沉的捏着酒杯,茉雅奇忍不住轻轻碰了他一下。

永璜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她微微一笑,对于自个的嫡妻,永璜向来是敬重的。

舒舒却撅了撅嘴,有些赌气似地将头转向了一旁,却正巧看见娴贵妃冲着她笑了笑,随即坐直了身子,猛的颔首。

表姨的意思定然是找她有事了,待会她便去表姨的逸梦轩,想到此,舒舒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宫中也好,园子里也罢,她有表姨撑腰倒也是不错的,起码嫡福晋是从来不为难她的。

就在众人欣赏歌舞之时,太后身边的绿沫进了殿来。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绿沫,皇祖母呢?”帝后还未曾叫绿沫起身,公主便急声问道。

“启禀公主,太后娘娘今日身子不大爽快,便不过来了,这是太后娘娘吩咐奴婢给公主的!”绿沫说罢举起了手中的楠木盒。

“呈上来吧!”公主微微有些失望。

“梨梨,一会陪皇阿玛去给你皇祖母请安吧!”皇帝笑道。

“好!”公主顿时眉开眼笑,抱住了皇帝的胳膊。

今儿个她是小寿星,破例与帝后坐到了一块。

魏凝儿并不喜饮酒,也不曾与身边的嫔妃们闲聊,独自一人坐着。

她上首的愉妃正喂五阿哥吃枣泥糕,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整个人仿佛被罩上了一层金光,美得有些恍然,这倒是让魏凝儿呆了呆,原本愉妃长相平平,不甚出众,可此时浑身却散发着慈母的光辉,倒是让人移不开眼。

愉妃在宫中几乎可以让人忽略了去,只因愉妃从不与人为恶,亦不与人为善,每每向皇后请安,她皆是静静的来,静静的去,若不是上次怡嫔之事,魏凝儿也不会对愉妃上心。

一个女子,从不争宠,只是静静的守着儿子,静静的过着日子,这样的心性着实让人钦佩,也让人害怕。

宫里的女子,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凄凉,才能走的更远,有时候,不争,才是最大的争。

宫里人皆说,愉妃不受皇上的喜爱,可皇上每月也必然会去愉妃宫中一两次,这兴许为了看小阿哥,可至少皇帝并未曾忽视她,逢年过节的赏赐也是与嘉妃一般无二的。

“令嫔妹妹这般瞧着本宫,本宫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就在此时,愉妃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魏凝儿,淡淡的说道。

“娘娘风姿怡人,嫔妾一时看呆了,还请娘娘莫要嫌弃嫔妾唐突!”魏凝儿微微垂首道。

“本宫打从入王府起,至今为止,跟在皇上身边十六年了,倒是从未听人夸奖本宫呢,令嫔不愧是皇上所喜爱之人,说话就是讨喜!”愉妃笑道。

“娘娘谬赞了,嫔妾所言皆是发自肺腑!”魏凝儿恭声道。

愉妃不置可否,随即笑了笑对怀里的永琪道:“永琪,把你的枣泥糕送给令娘娘一些!”

永琪还小,不过四岁多,他吃的正欢,听额娘这么一说,抬起头看了看魏凝儿,再瞧了瞧盘子里剩下的两块枣泥糕,似乎有些舍不得,却还是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抓了一块送到了魏凝儿面前:“令娘娘吃枣泥糕,这是我额娘做的,可好吃了!”

魏凝儿闻言,笑道:“谢谢五阿哥!”

宫里的女子们,带孩子都异常的小心,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孩子触碰不放心的吃食。

愉妃来皇后这儿也带着枣泥糕给五阿哥,看来她连皇后也是不放心的。

“永琪这孩子打小便吃惯了本宫亲自为他做的吃食,旁的东西他是一口也不吃的,没法子,也只好由着他了!”愉妃说罢,又道:“妹妹觉得本宫这枣泥糕做的如何?”

魏凝儿轻咬一口道:“松软香甜,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

“妹妹既然喜欢,以后闲来无事,可常来本宫的烟霞楼坐坐。”愉妃笑道。

魏凝儿倒是有些诧异,愉妃在宫中从不与人深交,此时却主动和自个熟络起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呢?

她还来不及多想,坐于她下手的舒嫔却笑道:“愉妃姐姐厚此薄彼,只邀了令嫔前往,让妹妹好些伤心。”

愉妃眉头微微动了动,随即道:“本宫原本也想邀妹妹同往,只是妹妹近日来忙着去亦欢阁伺候纯贵妃,本宫是怕妹妹二者不可兼顾啊!”

魏凝儿闻言,不由得看了舒嫔一眼,若研离宫前曾嘱咐她照顾舒嫔,她自然是要上心的。

舒嫔先前算是慧贤皇贵妃的人,皇贵妃薨了后,她与嘉妃走的较为近,可如今她却转而靠向了纯贵妃,怪不得愉妃不待见她。

果然,舒嫔听愉妃如此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半响才讪笑道:“如此看来,妹妹倒是没有那个福气能吃上娘娘亲手做的糕点,还是令嫔姐姐讨人喜欢!”

那酸溜溜的口气着实让人听了不舒服,不过魏凝儿并不想和她计较,只是笑了笑,不曾多言。

就在此时,愉妃怀里的永琪却突然抓住了愉妃的手,嘴里发出了“呜呜…”声,脸色渐渐有些发紫。

“永琪,你怎么了?”愉妃大惊,脸色一下子白了。

“出了何事?”坐于上首的皇帝也发现了异常,随即一挥手,示意舞姬们退下。

“娘娘,五阿哥好像是噎着了!”魏凝儿见愉妃已然慌了神,随即喊道。

“噎着了!”皇帝也是一惊,大步走了下来,便从愉妃怀里抱走了永琪,猛的将永琪的头向下,轻拍着他的背,过了好一会,永琪才将嘴里的枣泥糕吐了出来。

“永琪,喝水!”站在皇帝身边的皇后立即递上了茶杯。

愉妃有些焦急的看着,恨不得立即将儿子抱过来。

“皇阿玛…。”永琪喝了一大口水,又过了一会,才缓了过来。

“谁拿的枣泥糕给永琪!”皇帝脸色阴沉的扫了众人一眼,喝道。

“皇上,是臣妾!”愉妃颤声道,并不是因为怕皇帝责罚,而是被永琪方才的样子吓到了。

“你怎么如此不知轻重,满桌子菜你却要给他吃枣泥糕!”皇帝有些愤怒的喝道。

“皇上,臣妾知错了!”愉妃忍不住掉下泪来,本想伸手接过永琪,岂料皇帝却并未曾放手。

“永琪,告诉皇阿玛,你想吃桌上的菜吗?”皇帝摸着永琪的头,笑道。

永琪毕竟还小,加之有些惧怕皇帝,也不敢说谎,立即点了点头:“想吃!”

“为何不吃?”皇帝又问道。

“额娘…额娘说不能吃…”永琪摇了摇头。

愉妃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之极,便急声道:“皇上,永琪他吃惯了臣妾做的东西,臣妾才未曾给他吃别的。”

皇帝却不理会她,对永琪道:“告诉皇阿玛,为何不能吃?”

“额娘说,有毒,儿臣吃了会没命的!”永琪不假思索的说道,毕竟这话每次愉妃带她赴宴之时都会先说上几次。

“一派胡言!”皇帝勃然大怒。

“哇…。”永琪被吓得大哭起来。

“皇阿玛,您吓到永琪了!”一旁的公主见永琪哭了,有些心疼的说道。

“永琪,和姐姐去玩!”皇帝将永琪放下,让公主带走了他。

永琪虽任由公主拉着他走,却一直回过头看着自个的额娘,似乎知道他犯了错,撇撇嘴,又哭了起来。

“永琪!”愉妃大叫一声便要追上去。

“愉妃!”皇帝沉声喝道。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想保护好永琪,虽然过了些,但请皇上看着臣妾一片苦心的份上,原谅臣妾!”在愉妃心中,她如此做并未有任何的错,但皇帝发怒了,她只得认错。

“朕先前就听闻,你对永琪溺爱过度,却不忍呵斥于你,如今看来,你愈发的变本加厉,朕早就对你们说过,不要太溺爱皇子,往后他们个个不成气候,这大清的江山朕要传给谁?”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愉妃,冷声道:“从即日起,永琪交与皇后抚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悔之晚矣

“皇上!”愉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跪下去猛的拉住了皇帝的衣衫,泣声道:“皇上,即便臣妾有错,那也和永琪无关啊,永琪他还小,臣妾才溺爱了些,等他长大,不…从即日起,臣妾便会好好教导他的,求皇上把他还给臣妾。”

看着泪流满面的愉妃,皇帝心中有了一丝的不忍,就在此时,永琪却挣脱了公主的手,从外头跑了进来,哭着扑到了愉妃怀里。

“额娘,我要我额娘…”

“永琪…”愉妃紧紧的抱住了儿子。

“皇上,做额娘的哪个不心疼自个的孩子,愉妃妹妹虽有些过了,却也是关心则乱,求皇上宽恕她这一次!”皇后见他们有些可怜,于心不忍,便求情道。

皇帝却道:“朕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

愉妃却死死的抱住永琪,不肯放手:“皇上,求求皇上,不要让永琪离开臣妾!”

“皇后,往后永琪便交给你抚养,对他要严厉一些,朕相信你定然能将永琪给管教好!”皇帝却不理愉妃,径自拉着皇后的手柔声道。

“皇上放心,臣妾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上所托!”皇后微微颔首,虽然有些无奈,可此时此刻她也只得如此。

她本就未曾想抚养这些嫔妃们生下的皇子,如今也是推脱不了,便打定主意,到时候再寻个机会将永琪还给愉妃,别人的孩子再好,终究也不是自个的,即便你对他再好,那也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自然,若这孩子是魏凝儿的,那便另当别论了。

想到此,皇后便到了愉妃身边,蹲下身道:“愉妃妹妹,皇上如今在气头上,妹妹你就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你把永琪给本宫吧,本宫会好好教导他,待妹妹静下心来,好好想清楚了,没准皇上一高兴便把永琪还给妹妹了!”

“不…不…。”愉妃却猛地摇头。

“永琪,到皇额娘这儿来!”皇后却伸出手欲抱永琪。

愉妃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和力气竟然一把将皇后推倒在地,厉声道:“我不要把永琪给你,你连对自个的孩子都那般的狠心,眼睁睁的看着他病死了,你害死了自个的儿子还不成,如今还想害我的永琪,我决不答应!”

“住口!”皇帝怒喝一声,一把将皇后扶了起来,随即看着愉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却又瞧见了可怜兮兮抱着愉妃的永琪,将方才升起的那一丝念头压了下去。

皇后却因为愉妃的话呆住了,半响才含着泪对皇帝道:“皇上,愉妃妹妹说的对,臣妾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更不能照顾别人的孩子,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歇息一下!”

“皇额娘,梨梨陪您去!”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愉妃,这才扶着皇后走了。

待皇后走了,皇帝回过头看着愉妃,阴沉的脸色让众人都微微一滞,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强烈压迫感。

“吴书来,传旨,愉妃对朕不敬,对皇后不恭,着降为…。”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改口道:“罚俸半年,禁足三月,朕不想瞧见她,送她回永和宫!”

“是!”吴书来立即领旨。

“谢皇上!”愉妃泣声应道,禁足便禁足吧,只要不和儿子分开,就算回紫禁城也无所谓,虽然那儿现在热的人心慌,可只要儿子在身边,她什么也不怕,什么苦楚都能忍受,只要等到儿子平安长大,她便有了出头之日了。

皇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永琪从即日起,交由娴贵妃抚养,未经朕的允许,不许愉妃见他!”

愉妃闻言,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而一旁的娴贵妃到是没有料到皇帝会下这样的旨意,一时也呆住了。

“吴书来,摆驾回宫!”皇帝说罢拂袖而去,可见方才愉妃对皇后说那番话让他有多么气愤,因此才下了这样的旨意。

魏凝儿见皇帝离去了,这才带着身边的冰若与青颜,往碧水云天后方的寝殿去了,她有些担心皇后。

愉妃虽然是爱子心切,却为了儿子失去理智,口不择言以至触怒了皇帝伤了皇后,真是得不偿失。

“恭喜姐姐了!”纯贵妃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这才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随即对愉妃道:“愉妃,今日是皇上下的旨意,你也无需怨恨本宫,往后本宫会好好照顾永琪的!”

愉妃比她还早入王府五年,虽然身份一直比她低,但两人向来也不曾有交集,娴贵妃对愉妃也是很客气的。

愉妃却完全不理会她,死死的抱住了永琪,又哭又闹。

大殿内片刻后便只剩下了愉妃与娴贵妃及她们身边的奴才,其余的人皆离开了。

娴贵妃等了半响,逐渐失去了耐心,随即对战战兢兢立于一旁的五阿哥乳母道:“抱着五阿哥随本宫走吧!”

“是!”嬷嬷杨氏应了一声,便蹲下身去,对愉妃道:“娘娘把小阿哥给奴婢吧,奴婢定然会照顾好小阿哥,娘娘请放心!”

愉妃渐渐止住了哭声,半响,才将永琪给了嬷嬷,随即站起身来,对娴贵妃道:“永琪往后就拜托娘娘了,请娘娘善待于他,臣妾感激不尽!”

娴贵妃微微颔首,在她耳边低声道:“愉妃放心,本宫定然不会负你所托,不过…往后若是本宫有用的着愉妃的地方…”娴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

愉妃猛的跪了下去,颤声道:“只要永琪能平安长大,臣妾愿听候娘娘差遣!”

“起来吧!”娴贵妃笑了笑,随即从嬷嬷手里抱过了永琪,轻轻捏着他的小脸道:“往后你便是本宫的孩子了!”

娴贵妃抱着永琪慢慢走出了碧水云天正殿,却未曾瞧见,永琪一直趴在她肩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愉妃,心中满是不舍,小小的拳头紧握着,今日的一切竟然深深印在了年幼的他心中,皇阿玛的无情,额娘的泪水,娴贵妃的得意,在他此后未曾见到愉妃的一日子,这一幕常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惴惴不安,也在他的心中悄然埋下了对娴贵妃的恨意。

“娘娘…”愉妃身边的掌事宫女春絮轻轻扶起了她。

“春絮,你说说,本宫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为何今日却犯了这样的错儿,说了那番不该说的话,就此失去了永琪!”愉妃心痛欲裂。

她真的后悔了,她为何要在皇后面前说出那样大不敬的话,毁了自己。

“娘娘您先别急,往后会有法子的,娴贵妃娘娘至今尚无所出,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无暇顾及五阿哥,到时候娘娘再请皇上将五阿哥交由您抚养便是了,更何况…等过两年五阿哥也该去阿哥所了,不会留在娴贵妃娘娘的身边,娘娘您也无须担心了。”春絮见主子如此失魂落魄,忍不住安慰道。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想不到,只是来给公主贺寿罢了,便出了这样的事儿。

“春絮,本宫手脚发软,没有力气,你快扶着本宫去碧水云天寝殿去!”愉妃脑子里猛的灵光一闪,随即吩咐道。

“娘娘,皇上下旨让您离开园子回宫,咱们还是快些启程吧,以免皇上瞧见了不高兴!”春絮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本宫让皇后娘娘伤了心,本宫要先给娘娘请罪,再行离去!”愉妃却摇了摇头。

听她如此说,做奴才的也不敢再拦着,只得扶着她去了寝殿外头。

愉妃便跪在了寝殿外,也不让皇后身边的奴才去通传,只是那样静静的跪着。

魏凝儿陪着公主安慰了皇后一会,见皇后情绪大为好转,这才放下心来,见天色已不早了,这才起身告退。

她刚刚走到寝殿外头,便见愉妃跪在那儿。

如今是五月底,虽然圆明园天气凉爽,但在院子里顶着烈日跪着的滋味又怎么会好受。

“澄碧,怎么愉妃娘娘跪在这儿你也不进去禀报皇后娘娘!”魏凝儿看着立于寝殿外的宫女澄碧,低声喝问道。

“启禀令嫔娘娘,是愉妃娘娘不许奴婢禀报的!”澄碧有些忐忑的回到。

魏凝儿见愉妃浑身衣衫皆被大汗浸透了,整个人也摇摇欲坠,微微叹了口气,便到了她身边蹲下身去,柔声道:“姐姐,如今木已成舟,姐姐何必如此伤了自个的身子,姐姐您今儿个也是无心之失,皇后娘娘她宽宏大量,怎么会怪姐姐。”

愉妃却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说道:“妹妹不必管我,姐虽是无心之失,却一失足成千古恨,妹妹快些离去吧,以免被有心之人瞧见,连累了你!”

如今的愉妃,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得罪了帝后,往后只怕人人避之如怡了。

魏凝儿闻言,暗自叹了口气,如今皇后盛怒未消,皇上更在气头上,任谁去求情只怕都会被训斥的,而她又算得上什么,自顾不暇了,又如何去帮这可怜的愉妃,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姐姐好好保重身子,得空妹妹会去娴贵妃宫中瞧瞧永琪,若姐姐有何需要,便谴奴才来告知妹妹便可!”平心而论,魏凝儿对愉妃的印象是不错的,眼见她这般凄惨,有些于心不忍。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君心难测

“谢谢妹妹!”愉妃微微颔首,仍旧跪着。

魏凝儿叹了口气,这才带着身边的奴才们离去了。

回到了醉心苑,冰若便将小宫女一早备好的茶水呈了上来。

“小主,请用茶!”

魏凝儿轻轻挥手:“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