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劳烦易公公,奴才去拿!”吕聪说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奴才也去给娘娘拿!”曹安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本宫还要去内务府瞧瞧呢,如今身边的人也没空!”魏凝儿看着两人手上抱着的荆筐,笑道。

“娘娘您尽管去忙,奴才亲自给娘娘送去延禧宫!”曹安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是是是!”吕聪也讪笑道。

“那便有劳两位公公了,也不知内务府那边是怎么一回事,最近给本宫的东西愈发的不好了,本宫还得去理论一番,便不与你们多说了!”魏凝儿说罢,便与陆云惜一道出去了。

“这是咱们小主赏两位公公的,以后还望多关照咱们延禧宫!”小易子却给他们了一包银子,笑道。

“这…不必了,伺候令嫔娘娘是咱们的福气!”吕聪两人摇头道。

“收下吧!”小易子又道。

“不不不…。”两人可没有那个胆子。

“哎…这年头,银子也有人不喜欢,既然两位公公不要,咱家也不勉强了,回见!”小易子笑道。

“是,您慢走!”两人笑着将小易子送了出去。

“得了…以后可得小心些,这令嫔娘娘,太难对付了!”看着他们离去,吕聪才苦声道。

“是啊,看来娴贵妃娘娘的好处,咱们是不能拿了。”曹安也一脸遗憾的说道。

“还拿好处呢,咱们再怎么说也是奴才,真的太过苛责主子,到头来也没有好果子吃,宫里的事儿瞬息万变,今日还被咱们欺负的主子,指不定转眼间便复宠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咱们!”吕聪沉声道。

“是啊,咱们兄弟还是赶紧的亲自去延禧宫送碳吧!”曹安叹息一声,随即拉着吕聪进去了。

“主子,您不知道,这一到了冬日,柴碳处这两位首领太监,那可是宫里的香饽饽呢,在奴才们面前也爱端架子,今日可算是解气了!”小易子笑道。

“嗯…这次算他们识趣,若再有下次,本宫可不会这般饶了他们!”魏凝儿笑道。

“今日我算是知晓了,这宫中也不可一味的忍让,到头来便只有被人欺负了!”陆云惜若有所思道。

“那可不是,姐姐瞧瞧怡嫔,她不受宠,还常常触怒皇上、娘娘,可那又如何,宫里的奴才们见到她个个都躲着,怕得要命,谁人敢去招惹她。”魏凝儿猛的想起怡嫔来。

“人人都说怡嫔若是急了,便与那市井泼妇没两样,宫里的奴才谁人不怕她!”陆云惜低笑出声。

魏凝儿微微颔首:“你我姐妹要在这宫中立足,也不可太软弱,否则便难自保了!”

“嗯!”陆云惜微微颔首,看来她往后也不可太委曲求全了。

“小主,内务府到了!”

内务府下直属七司三院,帝王家的衣、食、住、行等各种事务,都由内务府承办。

总管内务府的大臣为正二品官职,并不是由太监担任的,而是皇帝所信任的大臣兼任,就连傅恒也兼任总管内务府大臣。

但由于惯例,宫中也设有专门给宫内主子们发放用度的地儿,这里便是太监做主了。

魏凝儿下了肩舆后,与陆云惜一道从后门进了内务府去。

“令嫔娘娘吉祥,陆贵人吉祥!”新上任的总管太监何奎立即迎了出来。

魏凝儿却不愿与他废话,冷声道:“去前殿请你们的总管大臣来,来保、海望、傅恒、高斌谁人都可!”

何奎闻言大惊,随即笑道:“这…娘娘恕罪,娘娘身为后妃,是不得见朝臣的!”

“见不得?那本宫这冤要往何处伸?何总管的意思,是要本宫去见皇上与皇后娘娘,求他们做主是吗?”魏凝儿顿时沉下脸来。

“娘娘息怒!”何奎颤声道。

“因大臣们要避开宫中女眷,何总管便奉命在这内务府后院发放各宫用度,本宫敢问何总管,为何近日来延禧宫中却常常少了用度还是最次的?”魏凝儿质问道,脸上也满是怒气。

“娘娘息怒,那定然是奴才们的疏忽!”何奎上任不久,从未听说有嫔妃亲自到内务府质问的,此时也是措手不及,只得推脱了去。

“责打本宫身边的宫女,那不是奴才们的疏忽吧!”魏凝儿看着已有些急躁不安的何奎,冷声道。

第二百章 咄咄逼人

“娘娘…那是奴才的疏忽!”何奎语中满是惶恐。

“公公左一句疏忽,右一句疏忽,是在敷衍本宫吧。”魏凝儿并不看他,轻笑道。

“娘娘,奴才不敢!”何奎心下一惊,正欲说些什么,却听魏凝儿又道:“小易子,将何公公送去延禧宫的东西放下,咱们走吧!”

“是,娘娘!”小易子看着何奎,冷笑一声,随即吩咐小太监们,将内务府送去延禧宫的用度都放到了何奎面前。

陆云惜见此,脸上露出了悲戚:“娘娘,这些奴才是想逼死咱们啊!”

魏凝儿岂不知她是故意如此的,可不知为何,心中也生出了无限的凄凉,颤声道:“是啊…如此活着,倒不如早些去了!”

“娘娘息怒,是奴才们的疏忽,娘娘息怒啊,奴才这就命人去换,给娘娘挑最好的,往后送去延禧宫的,也必定是最好!”何奎急的满头大汗,硬着头皮说道。

魏凝儿见也差不多了,随即笑道:“难得公公如此深明大义,本宫也就不客气了!”

小易子见魏凝儿给他使了个眼色,立即带着身边的奴才进了库房。

片刻后,里面竟然响起了一声脆响,魏凝儿微微蹙眉,何奎却猛地跑了进去。

“小易子,你闯大祸了!”何奎进去便吼道。

“怎么回事?”看着地上一大片碎了的陶瓷片,魏凝儿有些吃惊,却也不甚在意。

“启禀娘娘,这都快年关了,各省大员们,少不得进贡些稀罕的物件到宫里来给主子们,这瓷瓶可是宋代官窑的佳作,乃是两江总督敬献给皇上的,奴才们还来不及送去养心殿呢,这就碎了,上头追究下来可是要出大事的,娘娘您看,这该如何是好?”何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威胁之色,方才他可是在她面前吃了此时可要趁机讨点好处回来。

陆云惜也是一惊,随即上前一步,蹲下身去看这些碎了的瓷片。

“不就是宋代官窑的瓷瓶吗,本宫宫里有好几件,小易子,回头你都带来,给何公公挑一件!”魏凝儿见小易子似乎被吓到了,随即柔声道。

“是,娘娘!”小易子看着自家主子,心中感激不已。

“娘娘怕是误会了,这可是未经挑选的贡品,奴才可做不得主,只能上报皇上!”何奎冷声道。

魏凝儿闻言,眸色一沉,正欲发作,陆云惜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魏凝儿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微微颔首,冷声道:“既是如此,那公公便去上报吧,本宫等着总管内务府的大臣来,等着皇上来!”

何奎冷哼一声,随即对一旁的小太监道:“快去上报来保大人!”

魏凝儿却与陆云惜走到了长长的架子前,拿起了一个个贡品细细把玩起来。

“内务府重地,还请娘娘您移驾!”何奎见此,脸色猛的变了。

“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魏凝儿手里的玉观音落到了地上。

“何公公你这般的大声,真是吓坏本宫了,瞧瞧,又碎了一个!”魏凝儿看着何奎,眼中满是责怪。

“娘娘您…”何奎顿时满脸通红,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总不能让手底下的奴才将这令嫔给轰出去吧。

就在此时,已经细细将架子上的贡品全部查看了一边的陆云惜给魏凝儿使了个颜色,魏凝儿会意,故意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架子上,而陆云惜更是趁机推了一把,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木架子倒了下去,上面的金银细软,古玩玉器,全部掉到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回响在了众人耳边。

“完了!”何奎猛的瘫倒在地。

“娘娘…,这…如何是好?”冰若面如死灰,拉着魏凝儿问道。

“娘娘,咱们完了!”小易子也哭丧着脸。

魏凝儿却毫不在意,笑道:“你们两怎么不问问你们主子我有没有受伤?”

“小主可曾伤到了?”冰若猛的着急起来。

魏凝儿摇摇头:“小易子,即刻去养心殿将此事告诉吴书来!”魏凝儿说罢又在小易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易子听后,愣了愣,随即一脸喜意的跑了出去。

“上好的玉器古玩,本宫真是不小心啊!”魏凝儿轻叹一声,蹲下身去,拾起了碎片,手只是轻轻拂过,殷红的血便顺着碎片滴落到地上。

“凝儿,你这是!”陆云惜大惊。

“姐姐,我改变心意了!”魏凝儿看着陆云惜,笑颜如花。

“你…。”陆云惜顿时明白过来了,并没有多言。

片刻过后,在前殿的总管大臣来保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奴才总管内务府大臣来保,恭请娘娘金安!”

“大人,本宫不小心撞倒了这架子,这些贡品全毁了,如今该如何是好?”魏凝儿语中满是惶恐。

“娘娘,这…奴才也做不得主,只能等皇上来!”来保检查了一番,才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即也不再言语了。

养心殿外,吴书来听了小易子的话,立即跑了进去。

“皇上,出大事了!”

“何事?”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折,并未抬头。

“皇上,方才令嫔娘娘去内务府了!”吴书来急声道。

皇帝闻言,手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来:“她身为后妃,好端端的去内务府作甚?”

“启禀皇上,令嫔娘娘大病初愈,本该好生将养才是,岂料宫中的奴才们皆对娘娘不敬,天这般冷,柴碳处竟然未曾送红箩炭去延禧宫,御膳房送去的吃食皆是冷的,内务府克扣娘娘的月例银子与用度,娘娘气不过这才去内务府理论,娘娘身子本就弱,近日来吃不好,睡不好,被那些奴才一气,险些晕倒了,没曾想不小心碰倒了架子,将古玩玉器摔了一地。”吴书来说到此微微一顿,见皇帝脸色变了,便闭上了嘴。

“摆驾内务府!”皇帝语中满是平静,吴书来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到了内务府,皇帝看着库房一片狼藉,微微蹙眉,随即便将目光定在了一旁的魏凝儿身上。

此时的她似乎被吓坏了,脸色微微泛白,兴许是刚刚病愈,清减了不少,脸愈发的小,看着楚楚可怜,皇帝心中猛地一疼。

“皇上吉祥!”众人立即跪下请安。

皇帝却怔怔的看着魏凝儿,竟然大步向前,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疼…。”魏凝儿猛的一颤,欲挣脱开来。

“哪里疼?”皇帝眼中满是焦急,随即便瞧见了她手指上那长长的伤口,脸色一变。

魏凝儿却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蓄满了泪水,颤声道:“皇上…臣妾…不小心打碎了好多的贡品。”

“还有没有伤到哪里?”皇帝却打断了她,柔声道。

魏凝儿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那便好,贡品碎了便碎了,你无事便好,朕送你回延禧宫!”皇帝说罢便要拉着她出去。

“这…。”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魏凝儿的预想,在她看来,皇帝应该会震怒才是,毕竟这么多古玩玉器碎了…可皇帝竟然只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想到此,魏凝儿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便要落下泪来,却生生的忍住了,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个,假的…都是假的。

眼看计划落空,陆云惜正想着是否要提醒魏凝儿,一旁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来保却朗声道:“启禀皇上,奴才有事要奏!”

皇帝心知来保此人较为正直,以为他要请旨治魏凝儿的罪,随即沉声道:“令嫔只是不小心,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多言!”

来保却道:“皇上,奴才见这摔碎的古玩玉器中,赝品极多,还请皇上下旨让奴才彻查此事!”

“赝品!”皇帝闻言顿时沉下脸来:“这是各省官员进贡入宫的,竟然是赝品!”

“启禀皇上,奴才命人送入库房之前可是仔细查阅了一番,并未发现赝品,可此时…。”来保说到此一顿。

“彻查此事!”皇帝冷声道。

“是,奴才遵旨!”来保应恭声道,而跪在地上的何奎早已晕了过去。

回到延禧宫,魏凝儿此时却没了和皇帝周旋的心思。

原本在内务府时,小易子碰碎了第一个瓷瓶后,陆云惜便告诉魏凝儿,那是赝品,因此两人才合计将那架子推倒,想以此引来皇帝。

没有皇帝的恩宠,魏凝儿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可…她并不想因此而复宠,但…就在那一刹那,魏凝儿却想起皇后曾告诉她,因她昏迷之时喊了傅恒的名字,现如今傅恒在朝野之上如履薄冰,魏凝儿心中便自责不已。

她可以不在意自个,却要顾及身边的人,这个机会,她不得不抓住。

“皇上,臣妾不碍事了,皇上您…。”

“又想赶朕走!”皇帝却打断了她的话,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柔声道:“朕今日不走了,陪着你!”

第二百零一章 圣眷正隆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心中竟然微微抽痛起来,打从那一夜,皇帝质问她起,她便想明白了很多,皇帝根本就是在骗她,一直都是,加之那夜的粗暴与伤害,更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她早就告诫自个,不要再对皇帝抱有一丝的幻想,可…此时因他的柔情,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

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九五之尊,还是她的夫君,是她此生所要依靠的人,尽管她并不是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尽管他还有许多的女人,但…魏凝儿不得不承认,曾几何时,她的心中也留有他的身影,只是现在…早已散去了。

皇帝便是皇帝,不管他对她的情意是真是假,若要在这后宫生存下去,守护自己所要守护的人,那么…这一丝的情意,她也得牢牢的拽住,一旦她真的被弃之如敝履,到时候皇帝自然会想起她与傅恒的往事,到时候傅恒、皇后、额娘、魏家与她身边的奴才们都免不得受到牵连,她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不要臣妾了!”魏凝儿靠在他怀中,泪水夺眶而出。

“傻丫头,朕怎么会不要你!”皇帝闻言,心中猛地一颤,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那日,他之所以会离去,只因魏凝儿醒来后竟然那般的抗拒他,让他的心中又是自责,又是生气,这些日子才未曾来延禧宫,未曾瞧她一眼,却并未料到因此会给魏凝儿带来麻烦,竟然连奴才也敢欺负她。

“皇上岂能不知人走茶凉的道理,您这些日子以来不理臣妾,宫里的人皆是趋炎附势之辈,免不得欺负臣妾,您也不闻不问…。”魏凝儿看着皇帝,语中竟有责怪之意。

“好,是朕不好,朕一听说你去了内务府,不也急急忙忙的赶去了么。”皇帝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

魏凝儿闻言,破涕为笑,娇嗔道:“那臣妾就原谅皇上一回!”

皇帝看着她如花般俏丽的容颜,心中一荡,随即在她耳边低声道:“凝儿,朕想你了!”

“皇上…。”魏凝儿的脸上顿时想煮沸的水一般滚烫起来。

皇帝见此,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进了寝殿。

“皇上,大白天的,不好…。”魏凝儿此时却并不愿与皇帝欢好,情急生智,随即娇声道。

皇帝却轻轻吻着她挺翘的小鼻子,笑道:“有朕在,别怕!”

魏凝儿心中升起一阵悲凉,张了张嘴,正欲说话,皇帝却乘机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的衣衫渐渐滑落,在小衣被解开的一瞬间,魏凝儿却猛地想起了那一夜的疼痛与屈辱,心里骤然生出无限的抵抗和厌恶。

“皇上,我怕!”魏凝儿颤声道。

“别怕,朕会很小心,不会疼!”皇帝在她耳边柔声道。

即便皇帝很小心,可魏凝儿还是觉得疼,忍不住低声呼痛。皇帝却愈加兴奋起来,却并未放纵自己,只因怕伤到了她。

情欲,不过是人的一种欲望而已,一个坐拥天下的君王,他想得到的女人便没有得不到的,一响贪欢之后,被他抛诸脑后的女人…很多,诸如陈贵人,怡嫔…连陆云惜也是。

被他所记住的,兴许便是他心中稍稍在意的人吧,不管他是因为何种原因而稍稍在意她,她也要靠这份在意来守护她所在意的人。

一场欢爱过后,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嘤嘤低泣。

“是不是朕弄疼你了?”皇帝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与无措。

魏凝儿一愣,随即便止住了哭声,靠在皇帝怀里,伸手环住了他,久久不语。

皇帝紧紧的抱住她,也不敢言语了,深怕又触到了她的痛处,直到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皇帝才发觉她竟然睡着了。

皇帝轻轻握住她细嫩的手,看着她熟睡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轻轻被触动了。

“傻丫头!”皇帝轻叹出声。

她竟然会以为他不要她了,她却不知,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每想到她的时候都很心痛,很自责,无论她曾经与傅恒之间有过什么,可现在她却是属于他的,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在无形之中牵动着他的心神。

平心而论,若是知道自个的嫔妃曾与别的男人之间有过任何的过往,等待她们的便是于张常在一般无二的下场,可当那人是魏凝儿后,他无论如何狠不下心去。

得知魏凝儿在富察家住了一年,与傅恒情投意合时,是在木兰围场。

傅恒此人皇帝甚为了解,向来是很淡漠的,见他因魏凝儿与嘉妃有难时那般的拼命去救她们,皇帝便知其中有隐情,事后从娴贵妃那里得知实情后,他暴怒不已,本欲就此冷落魏凝儿,但因她有伤在身,他狠不下心来。

慢慢的,皇帝似乎淡忘此事了,没曾想那夜见到张穗儿与梁靖后,怒气也一瞬间爆发了。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也明白了,伤害了她,心疼的倒是他自个,皇帝甚至有些怕见到她,怕她还在怪他。

可今日得知她闯祸后,皇帝便急不可耐的赶了过去,只因怕有人捷足先登问她的罪。

后宫中针对她的人不少,皇帝心中跟明镜似地,特别是娴贵妃,若是再让娴贵妃惊动了太后,此事便不好收拾了。

幸好他去的快才不至于酿成大错。

魏凝儿醒来时,已是傍晚了,皇帝已没有在身边,魏凝儿松了一口气,穿上寝衣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

“下雪了!”魏凝儿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主,天冷,您可得当心!”冰若一进来便见魏凝儿站在窗前发呆,漆黑如墨的青丝上布满了点点雪花,顿时焦急起来。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魏凝儿回过头问道。

“启禀小主,一刻钟之前,皇上原本不走的,已经吩咐奴婢准备传膳等小主醒来,可…太后娘娘却派人来请皇上,皇上临行前吩咐奴婢们好好伺候小主,皇上说,今夜仍旧来延禧宫陪小主!”冰若脸上满是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