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得知永琪被留在了热河行宫陪娴贵妃时,手紧紧的握住了,半响也未曾出声。

魏凝儿知道她心中难受,也不曾多言,静静的陪着她。

半响,愉妃才站起身来,笑道:“令嫔妹妹,多谢告知,叨扰这么久,妹妹也该累了,本宫先回去了!”

“娘娘慢走!”魏凝儿立即站起身,将她送出了延禧宫。

“愉妃娘娘真可怜!”冰若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看着愉妃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去了一趟行宫回来,她发现愉妃更加的瘦弱了,神色间满是忧郁,想必是太思念五阿哥了。

“小主,嘉妃娘娘请小主去永寿宫!”小易子跑进了打了个千,恭声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吩咐道:“把本宫的肩舆抬来!”

到了永寿宫,魏凝儿便被嘉妃身边的宫女引到了寝殿去。前天回宫时,她便听人说嘉妃身子不适,昨日本欲看她,却因舟车劳顿,硬是未曾起身,今儿个倒是得空了,没想到嘉妃竟然先派人请她了。

“姐姐!”魏凝儿一进寝殿便瞧见嘉妃坐在软榻上,神色间满是疲惫。

“来了,过来坐!”嘉妃笑道。

“听说姐姐身子不适,可好些了?”魏凝儿问道。

嘉妃微微颔首:“好多了,是坐月子时吹了风,也怪本宫不听劝,硬是要出去瞧瞧,才染上了风寒,都咳嗽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好!”

“可曾宣太医瞧了?”魏凝儿见她脸色不好,便问道。

“嗯,太医说了,好生调养便成!”嘉妃笑道。

魏凝儿闻言,放下心来,笑道:“八阿哥呢,两月不见他了!”

她话音刚落,便见嬷嬷抱着八阿哥进来了。

“这孩子出生才两个多月,整日里吃了便睡,醒着的时候倒是少,本宫倒是巴不得他睡着,不然一直哭闹不停!”嘉妃似乎有些无奈,可抱着儿子时,眼中却满是笑意。

“姐姐,木兰围场的事儿,您听说了吗?”魏凝儿沉吟片刻后问道。

嘉妃微微颔首,示意嬷嬷将八阿哥抱下去,待寝殿中没有了旁人,才笑道:“是娴贵妃自个下的圈套吧!”

“八九不离十!”魏凝儿低声道。

嘉妃闻言,眼中满是嘲讽之色:“去年她想弄死咱们,没有得逞,今年便拿她自个下注了,本宫还听说,你落水了,才未曾随皇上去木兰围场,只怕也是她在捣鬼吧,本宫当初在王府时便看出她不简单,虽然平日里对谁都好,看似与世无争,可她的野心却比任何人都大,只有纯贵妃那个蠢货才把她当好人,与她交好,如今呢?自讨苦吃了吧,不过是与她争夺皇贵妃之位便被陷害了!”

“纯贵妃娘娘此番倒真的有些冤枉!”魏凝儿叹息道。

“是啊,防不胜防呢,若是咱们在,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嘉妃摇头道。

魏凝儿神色间满是凝重,随即低声道:“姐姐,等娴贵妃养好了伤回宫后,她受到皇上的宠爱是必然的,咱们要如何自处?”

嘉妃看着魏凝儿,低笑出声,半响才道:“妹妹你傻了吧,咱们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害你不止一次,也险些让本宫丢了性命,怎么?难不成妹妹以为咱们还能与她平平静静的在这宫中共存吗?只怕咱们不动手,她便动手了,你也瞧见她有多么可怕了,次次下狠手,都是要人命的手段,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这是自然,说句实话,妹妹我可从未想过要与她善罢甘休。”魏凝儿笑道。

“那便好,如今她有太后的宠爱,有皇上的怜惜,而咱们…却只能联手了,不知皇后娘娘是何意?”嘉妃说到此顿了顿。

魏凝儿笑道:“皇后娘娘自然是与我们荣辱与共的,姐姐大可放心。”

“那就好,本宫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她一个娴贵妃,更何况…纯贵妃往后虽然算得上废了…可她毕竟还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若她真的发起狠来,也会让人招架不住的,经过此事后,她与娴贵妃便是死敌了,妹妹…有时候想要对付一个人,不必咱们亲力亲为,只需在合适的时机,伸手推一把,旁观便成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破釜沉舟

听嘉妃如此说,魏凝儿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笑道:“姐姐说的是,妹妹明白了!”

“嗯…。”嘉妃长长的应了一声,笑道:“好些日子不曾见到四公主了,妹妹明日与本宫一道去钟粹宫瞧瞧吧!”

“是,姐姐!”魏凝儿顿时明白了,嘉妃是在打纯贵妃的主意。

从嘉妃宫中回延禧宫后,青颜便迎了上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小主,皇上来了。”

“嗯!”魏凝儿应了一声,便往正殿走去,青颜却小跑着到她跟前:“小主别急,方才您不在,皇上便去陆贵人那儿了,兴许要过一会才来!”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嗯,本宫知道了。”

自打她与陆云惜一块住在延禧宫后,皇帝每每来延禧宫倒是从未去过陆云惜那儿,在圆明园时,两人不住在一个宫苑,皇帝有时才会去陆云惜那儿歇息。

过了片刻,皇帝才疾步走进了正殿来,爽朗的笑声也传入了魏凝儿耳中:“凝儿…。”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迎了上去,笑道:“皇上怎么不在陆贵人那儿多留片刻?”

皇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丫头不高兴了!”

“臣妾有那般小气?”魏凝儿秀气的眉头轻轻上扬。

皇帝见了却笑出声来,并未多说。

魏凝儿自然也不会不依不饶,自讨没趣,随即看着皇上身上挂着的荷包,笑道:“这荷包真好看,这是陆贵人给皇上做的吧,宫里只有她有这样的手艺!”

皇帝笑道:“凝儿羡慕了?”

“羡慕?”魏凝儿不禁低笑出声来,她要陆云惜做的荷包,那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凝儿也给朕绣一个吧!”皇帝凑到她耳边笑道。

“不成,臣妾的手艺哪里能见人,更何况是给皇上您的,让人瞧见了臣妾的脸往哪里搁!”魏凝儿有些为难的说道。

“放心,朕不会嫌弃的!”皇帝忍不住大笑起来。

“皇上!”魏凝儿的脸微微泛红,她有那般的差劲吗?

皇帝拉着她的手笑道:“朕与你说笑的,天色尚早,出去走走!”

“是,皇上!”魏凝儿应了一声便随皇帝去了。

感受到皇帝手心传来的温热,魏凝儿俏脸微红,特别是一路走来奴才们那异样的眼光倒是让她有点不自在,不过,这深秋略显清冷、萧索的天气在魏凝儿眼中也变得有些不同了。

“天冷了,以后可得多穿些衣裳!”皇帝瞧着她略显单薄的衣衫,叮嘱道。

“是,皇上!”魏凝儿轻轻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纯贵妃身边的首领太监高全跑了过来,猛的跪倒在地。

吴书来见他如此莽撞,低声呵斥道:“皇上面前还这般的急躁,成何体统。”

高全忙不迭的请罪:“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出了何事?”皇帝微微蹙眉。

“启禀皇上,四公主病了,高热不退,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娘娘命奴才来请皇上!”高全说着说着便见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到最后已然没了声音。

皇帝冷笑道:“既然太医都束手无策,难不成朕还能胜过太医,荒谬至极。”

魏凝儿却柔声道:“皇上,既然公主病了,皇上去瞧瞧吧,四公主那么小便遭这样的罪,怪可怜的!”

皇帝闻言,脸色一沉,深深的看了魏凝儿一眼,放开了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吴书来,回养心殿!”

“皇…。”魏凝儿本欲唤住皇帝,却如芒刺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半响才道:“冰若,回宫!”

“娘娘,皇上他…。”冰若看着远去的皇帝,急的满头大汗,心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把皇上开罪了吗?

“不必管了,回宫!”魏凝儿虽然故作镇定,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心中却有些难受。

高全看着皇帝与魏凝儿离开后才起身往钟粹宫跑去。

“娘娘!”高全急匆匆的跑进了寝殿。

“皇上呢?皇上是不是来了?兰心你快帮本宫瞧瞧本宫的头发是不是很乱?今儿这身衣裳还成吧?本宫记得皇上最喜欢本宫穿那套水绿色绣着掐丝海棠的衣裳,你快去拿来,本宫要换上!”纯贵妃甚是激动的说道。

高全却猛地跪了下去,颤声道:“娘娘,皇上他不会来了!”

“什么?”纯贵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兰心扶住了她,她定然跌倒了。

“你没有告诉皇上,四公主病了吗?”纯贵妃失声吼道。

“娘亲,奴婢告诉皇上了,可皇上不愿意来,令嫔娘娘劝了皇上几句,皇上便怒气冲冲拂袖而去。”高全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令嫔求情,皇上连她也不理了?”纯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个冷静下来,半响才道:“你们都给本宫出去!”

“是,娘娘!”高全应声而退,就连兰心也不敢多留了,立即退了下去。

“碧双,本宫的碧双!”皇后从床上抱起了微微发烫的小公主,泪水夺眶而出:“小公主,你告诉额娘,要如何做才能让你皇阿玛原谅额娘?要如何做才能让你与你的两个哥哥不受牵连?”

小公主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片刻后便因呼吸不大顺畅,挣扎起来,纯贵妃浑身一震,随即放开了她。

片刻,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似地,将裹住公主的毯子给丢到了一旁,随即将公主的外衫也脱掉了,抱着公主走到了窗前。

公主已有十个月大了,衣着单薄吹着冷风,原本便病了的她更是难受之极,纯贵妃听着孩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叫她额娘,心都要碎了。

纯贵妃的泪水汹涌而出,紧紧的抱住了公主:“碧双,原谅额娘,额娘没有法子了,若是得不到你皇阿玛的原谅,额娘这一辈子算是到头了,而你与你两个哥哥往后也在这宫中寸步难行,额娘必须让你皇阿玛回心转意,即使不折手段!”

奶娘与兰心听着公主的哭闹声,急的连忙跑进寝殿来,见纯贵妃竟然抱着公主在窗口吹着冷风,都吓坏了,却也不敢动弹。

不知站了多久,纯贵妃才抱着已经哭累了的公主,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床边,将孩子放下,盖好了被子,对早已目瞪口呆的兰心道:“去请太医来,当值的太医都给本宫请来,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绝不会饶了他们。”

“是,娘娘!”兰心应了一声,随即给奶娘使了个眼色,两人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兰心姑姑,娘娘疯了吗?她这么做会害死小公主的!”到了寝殿外,奶娘才心有余悸的说道。

兰心猛的给了奶娘一个巴掌,厉声低喝道:“你想死不成?”

“奴婢知罪了,奴婢只是心疼小公主,奴婢再也不敢多言了!”奶娘跪下去猛的磕头请罪。

兰心气的脸都红了,见高全走了过来,随即对他使了个眼色,将手伸到脖子上轻轻一晃,高全会意,便要拖走奶娘,纯贵妃却猛地走了出来,低声喝道:“不许动她!”

“是,娘娘!”高全应声而退,奶娘捡回一条命也吓得连滚带爬退下了。

“娘娘,若是此事被传出去了,那可对娘娘您打大大的不利啊!”兰心急声说道。

纯贵妃摇摇头道:“你以为本宫会留着她吗?她什么都看到了,还敢诋毁本宫,自然该死,可…此时还不到杀她的时机,等吧…慢慢等,总有一日,本宫会将失去的一切全都连本带利的抢回来。”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与嘉妃给皇后请了安,便与皇后一道往钟粹宫赶去,只因方才有人来禀,说四公主病重,看样子只怕要夭折了,这可吓坏了她们。

魏凝儿还在寝殿外便听到了纯贵妃哭天抢地的悲鸣声,心中一酸,顿觉得有些难受了。

“碧双,额娘的孩子,你快睁开眼睛看看额娘啊…。”纯贵妃轻轻摇晃着小公主滚烫的身子,哭的肝肠寸断。

“纯妃,这是怎么了?公主怎会病的这般的厉害?”皇后看着公主绯红的脸,心下一沉。

“臣妾也不知道,公主病的越来越重了,娘娘,臣妾该怎么办,臣妾不能失去小公主啊!”纯贵妃猛的跪在了皇后跟前,失声痛哭起来。

“你先不要急,本宫已派人去请皇上了,太医们也到齐了,定然会想法子救四公主的!”皇后看着纯贵妃便想起了和敬公主生病时的情形来,那时候她也是这般痛不欲生的,做额娘的,哪里舍得自个的孩子受到半分的伤害。

片刻,便有人禀报,说皇上来了,皇后立即对魏凝儿与嘉妃使了个眼色,三人给皇帝请安后便离去了,如今她能帮纯贵妃的也只有这些,成与不成,便看她自个的造化了。

回到长春宫,皇后见时辰也不早了,便道:“崔嬷嬷,公主还未从上书房回来吗?”

“启禀娘娘,方才公主回来又出去了,奴婢瞧见巴尔珠尔在长春宫外头等着公主!”

皇后闻言,眉头微皱,公主已年满十五了,如今却还和巴尔珠尔一块胡闹,这可不成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下不为例

“崔嬷嬷,你带人去把梨梨找回来!”皇后沉吟片刻后低声吩咐道。

崔嬷嬷岂能不知皇后的顾虑,笑道:“娘娘是怕有人说闲言碎语吧!”

“嗯!”皇后面露愁色:“虽然去年十月初十,皇上下旨给梨梨与色布腾巴尔珠尔赐婚,可两人毕竟还未成亲,如今又是在宫里,还是收敛些好!”

“娘娘说的是,奴婢这便去找公主!”崔嬷嬷恭声道。

“慢着!”皇后却叫住了她,低声道:“明儿个你再去瞧瞧公主府各处可置办妥当了!”

“是,娘娘!”崔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皇后微微叹息了一声,色布腾巴尔珠尔虽然不是她最满意的额驸人选,但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倒是老实本分,公主虽然嫁给了他这个蒙古王公,却不用远离京城去蒙古,皇上去年便下旨在原来的恭悫公主府上扩建修葺作为固伦和敬公主的府邸,待公主出嫁后便与驸马住在那儿。

皇后也常常派身边的人去瞧瞧,听说公主府与亲王、贝勒府为邻,且规格与亲王府一般无二,这在大清朝是史无前例的。

公主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而宫中早已开始备了起来,皇后虽然很是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女儿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

魏凝儿回到了延禧宫后,便去偏殿找陆云惜。

“皇后娘娘请皇上去了钟粹宫?”陆云惜笑着问道。

“是,毕竟四公主病的那般的厉害,但愿纯贵妃此次能如愿以偿吧!”魏凝儿叹息道。

陆云惜却摇摇头道:“只怕有些难!”

魏凝儿微微一滞,随即笑道:“不说这个了,姐姐,前几日托姐姐帮妹妹画的花样呢?”

陆云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真的要绣那图案?”

魏凝儿俏脸上泛着一丝羞涩,娇嗔道:“姐姐竟会取笑我!”

陆云惜却笑道:“你就是逞能,不会刺绣便不锈吧,你前几次为了学将手指都刺破了。”

“这也不能怪我,年幼时与额娘相依为命,家里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哪里有功夫学刺绣,绣线额娘也是买不起的!”魏凝儿说到此心中也有些伤怀了。

陆云惜见此,随即笑道:“妹妹最是聪慧了,这刺绣又怎会难倒妹妹,夜萤,去把我昨日画好的花样拿来给令嫔娘娘!”

“谢姐姐!”魏凝儿笑道。

陆云惜看着魏凝儿,心中顿觉暖暖的,在这宫中,她相信的也只有魏凝儿了,兴许是因为她们各自知晓对方最为隐秘的事,她是不会害魏凝儿的,她也深信魏凝儿不会害她。

“小主,皇上来了,正急着找小主呢!”小易子疾步跑进来禀道。

“姐姐,我先回去了!”魏凝儿随即便起身往正殿去了。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远远的便瞧见了一道明黄的身影坐在椅子上。

“起来!”皇帝虽然极力压制了,魏凝儿还是察觉到了皇帝此时很不高兴。

“冰若,去把本宫今日煮的莲子羹端来给皇上尝尝!”魏凝儿回过身对冰若吩咐道。

“不必了!”皇帝脸色微微好转了一些,随即低声道。

“哪能啊,皇上您正在气头上,莲子羹清心顺气,皇上您这会子吃了正合适!”魏凝儿笑道。

走到门口的冰若听到了自家主子的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出去,心道,主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皇上如今气冲冲的来了延禧宫,想来先前在钟粹宫被纯贵妃娘娘给气了,如今小主还在伤口上撒盐巴,这不是给皇上不痛快吗?

皇帝闻言,脸色愈发的阴沉,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了一阵阵响声,那声音仿佛敲到了魏凝儿心中似地,让她没来由觉得一阵冷意从脚底往上窜。

半响,皇帝猛的站起身来,似乎未曾瞧见站在他身边的魏凝儿一般,径自往前走,走了两步后却微微一顿,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正紧紧的扣在他腰间,魏凝儿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轻轻叹息一声,将她的手掰开,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

这宫中,能在他生气时火上浇油还全身而退的,怕只有这傻丫头了。

初冬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魏凝儿身上,此刻的她双眼亮的仿佛天边繁星,即使在阳光下也丝毫不曾逊色,皇帝仿佛被她的笑容所蛊惑了一般,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那动作太过温柔,魏凝儿怔了一下,下一刻却被皇帝紧紧抱住了。

“皇上,该用午膳了!”魏凝儿脸上泛着一丝红晕,轻轻推了他一下。

皇帝哑然失笑,轻轻放开她,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笑道:“饿了?”

魏凝儿忙不迭的点头:“早膳吃的太少,臣妾早就饿了!”

“朕陪你用膳!”皇帝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皇上不吃吗?”魏凝儿不动声色的笑道。

“朕…不吃了。”皇帝似不经意的说道,他在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气,毕竟,现在他眼前的人不是纯贵妃,而是他的凝儿。

魏凝儿岂能没瞧出皇帝云淡风轻下隐藏的滔天怒火,方才已经试探了一番,此时她不必再去深究了。

魏凝儿已然明白了,和皇帝闹别扭终归是没好处的,更何况是因为旁人。

皇帝果然未曾动筷子,而是看着魏凝儿用膳,她一改平日里的习性,虽看着还是很优雅,却风卷残云般将她碗里的饭菜吃光了。

“皇上,臣妾吃完了,臣妾想出去走走!”魏凝儿放下碗看着皇帝笑道。

“去哪儿?”皇帝柔声问道。

“出宫!”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兴奋,亦或是急切。

“不行!”皇帝语中丝毫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魏凝儿忍不住问道。

皇帝并未回答她,良久见她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随即沉声道:“别试图再偷溜出去,朕这次不会再装作不知道。”

“臣妾知道了!”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不过是看皇帝心中不快,想让他出宫散散心罢了,毕竟,这皇宫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一般,被关起来的又何止她们这些后宫的女人。

可皇帝竟然以为她出宫有别的目的,魏凝儿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