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渐渐变暖,众人从紫禁城去了圆明园,这也是魏凝儿回宫后过得最为舒坦的一段日子。

每日安心养胎,照顾永瑄与永瑆便成,虽然她有孕在身,可皇帝还是日日陪在她身边,无论后宫众人有何怨言也置之不理,太后劝了几次,也就作罢了。

魏凝儿觉得太后近日来对她也颇为不错,兴许是太后非常喜爱永瑄,加之看在魏凝儿尚未出世孩子的面上吧!

皇后生下的十三阿哥脸上长胎记的事儿,自然也是瞒不过众人的,皇后似乎因此久久不能敞开心扉,很少出她的逸梦轩,还传旨后宫,若无她的宣召,便不必去晨昏定省了。

这些日子以来,最为春风得意的便是纯贵妃,后宫诸事几乎都是她在打理,除了魏凝儿、愉妃与陆云惜,其余后宫嫔妃,她几乎个个打压,以泄心头只恨。

“小主,在如此下去,您可就没有机会了,要不奴婢陪您去醉心苑给令妃请安?”清和堂中,芜儿正给忻嫔捏着腿,见自家主子郁郁寡欢,便忍不住说道。

“令妃!”忻嫔自嘲一笑道:“我倒是想和她示好,但…我却不想与愉妃、庆嫔她们一般,靠着令妃苟活于宫中,我…想要的是皇上的恩宠,这势必要得罪令妃,她自打回宫到现在,都快一年了,却是专宠,皇上除了她几乎未曾宣召旁人。”忻嫔说到此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芜儿,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要去觐见皇后娘娘!”忻嫔扶着额头吩咐道。

“是,小主!”芜儿岂能不知她此时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立即去吩咐了。

到了逸梦轩,忻嫔在宫女的指引下到了皇后的寝殿,恭声给皇后问了安,却不见任何动静,忍不住抬起头,却见皇后一直怔怔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娘娘…。”暮云一连叫了好几声,皇后才醒过神来。

“娘娘,忻嫔娘娘求见!”暮云轻咳了一声道。

“起来吧!”皇后这才瞧见,忻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谢娘娘!”忻嫔微微福身,笑道:“娘娘,嫔妾这儿有一药膏对祛除胎记有奇效!”

“哦!”皇后闻言有些动容了:“呈上来瞧瞧!”

“是!”忻嫔立即给了暮云。

皇后看过后,笑道:“倒是让你费心了,你的六公主可还好?”

“回禀娘娘,孩子身子不错,只是爱哭闹!”忻嫔柔声应道。

“那便好,你今日来本宫这儿所为何事?”皇后可不信忻嫔是专程来送药膏的。

“娘娘…不知您当初对嫔妾说的话,可还算数?”忻嫔柔声问道。

皇后眼中猛的闪过一道精光,笑道:“自然算数!”

“可娘娘您如今对后宫不闻不问,嫔妾实在担忧!”忻嫔说到此,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愁容。

皇后似笑非笑道:“本宫不过是让纯贵妃那个跳梁小丑多折腾几日罢了,将这后宫给搅混了,众人才会想起本宫的好来,她不足畏惧,若是想要对付可怕的敌人,养精蓄锐总是没错的!”

“娘娘的意思是?”忻嫔眼中满是诧异。

“你确定,本宫给你那个机会,你便能从令嫔那儿夺走皇上的宠爱?”皇后并未回答忻嫔的话,沉思片刻后问道。

“臣妾有五成的把握!”忻嫔咬咬牙道。

“五成…还不够,一丝意外也不能出!”皇后顿时沉下脸来,低声喝道。

“是!臣妾必定竭尽全力,如今令妃身孕日显,自然不能伺候皇上,特别是…她的孩子会在七月里临盆,那个时候,皇上必定驾临热河行宫,令妃不能侍奉圣驾,嫔妾的机会也就来了!”忻嫔说到此,眼中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光芒。

皇后要的却不仅仅是魏凝儿失宠,她想要的是魏凝儿的命,对于太过强大的敌人,只能寻找合适的机会一击毙命,她才能安安稳稳的坐着她的皇后宝座。

从逸梦轩中出来,忻嫔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带着身边的奴才在园子里闲逛着,没曾想却在离荷花池不远处看见了魏凝儿。

此时还只是四月里,荷花池里只有荷叶,却有许多鱼儿在游动,显得格外有生气。

魏凝儿坐在荷花池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水里游动的鱼儿,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远看就像一幅格外宁静秀美的画一般。

忻嫔不得不承认,魏凝儿虽然比不上她年轻,但岁月仿佛格外青睐魏凝儿,丝毫未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忻嫔本不愿给魏凝儿请安,没曾想魏凝儿却回过头瞧见了她,笑着招了招手。

“嫔妾给娘娘请安!”忻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福身笑道。

“妹妹免礼,坐吧!”魏凝儿指着身边的石凳,笑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七公主

庶女夺宫之令妃传第二百九十二章 七公主“谢娘娘!”忻嫔轻轻福身后,坐到了魏凝儿身边。

“掐指算来,六公主已经九个月大了,本宫倒是甚少瞧见她,哪天妹妹有空,带她来去本宫的醉心苑玩玩吧!”魏凝儿笑道。

“是!”忻嫔并不想与魏凝儿有更深的交集,只是随意的应道。

“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不然皇上一会到醉心苑找不到您,该着急了!”青颜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也罢,回去吧,一会还要考考永瑄今日的功课!”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忻嫔道:“本宫先行回宫了!”

“恭送娘娘!”忻嫔轻轻福身。

魏凝儿轻轻颔首,走了两步,却回过头笑道:“妹妹,当日本宫与你说的话,可是诚心诚意的,妹妹若是有何难处,尽管和本宫讲!”

“谢娘娘厚爱,嫔妾近日来很好,劳娘娘费心了!”忻嫔却不愿意多讲,很是客气的回绝了。

魏凝儿却笑着走到她面前,在忻嫔满是疑惑的目光中,伸手将她头上的玉簪拔了下来,递给了忻嫔,柔声道:“本宫知道,有些事儿妹妹也不便说出来,这玉簪送给妹妹,往后若是有事,妹妹吩咐人拿着玉簪找本宫便成了。”

魏凝儿算是给了忻嫔一个承诺,报答她当初救命之恩的承诺。

忻嫔神色复杂的看着玉簪,半响才接过来,笑道:“嫔妾谢娘娘恩典!”

魏凝儿笑着拍了拍忻嫔的手,心中稍稍放心了,忻嫔虽然不再是从前江南戴佳氏别院里那个不谙世事、温柔善良的小姐了,但是魏凝儿却知道,忻嫔本性善良,是不会做出很出格的事儿来,虽然她想结交忻嫔,但…忻嫔方才却是从皇后那儿过来的。

魏凝儿并不想与忻嫔为敌,只希望两人不要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自然…救命之恩,她是一定会报答的。

忻嫔被魏凝儿柔和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两人本就在荷花池边上,因她心中太过忐忑了,未免有些紧张,高底鞋却踩在了荷花池边缘的小台阶上,整个人一下子往荷花池里倒去。

魏凝儿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忻嫔的手,但她的力气还不足以抓住忻嫔,自个也是一个踉跄,两人皆跌进了荷花池。

这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众奴才们都来不及反应,两人落水后,才忙不迭的喊起来,会水的立即跳下去救人。

魏凝儿不是头一次落水了,可挺着大肚子的她也格外的紧张,在水里扑打了几下,便被奴才们给救起了。

“娘娘…。”青颜等人急的冷汗直冒,连忙扶着魏凝儿,对身边的一众奴才道:“快送娘娘回宫!”

看着被一众奴才送走的魏凝儿,忻嫔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荷花池边脸色一片苍白。

“小主,咱们也快些回宫召太医吧,不然您会病的!”芜儿知道自个的主子打小身子便很虚弱,一不小心便会染上风寒。

忻嫔却一把抓住了芜儿的手,颤声道:“你说…令妃她会不会告诉皇上,是我害她落水的?”

芜儿闻言,也脸色大变,半响才低声道:“小主,应该不会的,是她自个要伸手来拉您,不是您要将她拖下水的!”

“可皇上不会这样想!”忻嫔只觉得心乱如麻,一时竟没了主意。

“小主,咱们暂且回宫去吧!”芜儿柔声劝道。

忻嫔浑身发抖,在芜儿的搀扶下上了肩舆。

魏凝儿被众人送回了醉心苑后,便有人去宣太医,忙活了约莫一个时辰,太医确定她未曾动胎气,才安下心来。

皇帝得知魏凝儿落水,大怒,吩咐她身边的奴才们务必好好伺候着。

“皇上,臣妾没事,您不必担忧!”魏凝儿看着皇帝柔声道。

“凝儿,往后没有朕陪着,你不能离开醉心苑,自然,朕每日都会抽空来陪你!”皇帝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很是心疼的说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忻嫔也太过大意了!”皇帝猛的想起方才青颜的禀报来,知道魏凝儿落水与忻嫔有关。

“皇上,是臣妾不小心,与忻嫔妹妹无关!”魏凝儿怕皇帝迁怒忻嫔,急声道。

皇帝却沉声道:“忻嫔刚入宫那会,天真浪漫,性子也沉静温顺,后来却恃宠而骄,想专宠于后宫,朕…便渐渐疏远了她,如今即便朕去瞧她,她也是一副幽怨的样子,朕岂能舒心?”

魏凝儿却笑道:“臣妾记得皇上那时对忻嫔的宠爱是无人能及的,六公主尚在腹中皇上便下旨办了祈福宴!”

皇帝轻轻抚着魏凝儿的脸,笑道:“若没有那祈福宴,你只怕还要晚几日才回宫吧?”

“皇上…。”魏凝儿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惊讶。

“凝儿,朕当初对她好,一来,她救了你们母子,二来,那时候的她的确不让朕生厌,想必若研也与你说了当初的事儿,那只是其一,朕总得再加一把火,才能将你引回来!”皇帝说到此,轻轻抱着魏凝儿:“你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魏凝儿闻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响才道:“反正…臣妾不能让皇上处罚忻嫔,臣妾落水的事儿与她无关!”

“好!”皇帝轻轻颔首。

“皇上,忻嫔只是多缠着皇上,您便不喜爱她,臣妾…比之忻嫔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朝一日…岂不是更惹皇上生厌!”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刚有身孕那会,朕细细的问了李太医,得知有孕之人喜欢胡思乱想,朕还有些不信,如今一看,果真如此!”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肩,笑道。

“皇上!”魏凝儿岂能不知皇帝是在挪揄她。

皇帝定定的看着魏凝儿,正色道:“朕从未对你生厌,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朕不许你将自个与宫里这些人比,你在朕心中和她们是不一样的!下次若是再敢说这样的话,小心朕罚你!”

魏凝儿闻言,俏脸微红,轻轻颔首。

日子一晃便到了七月里,眼见皇帝还没有去热河行宫的动静,皇后有些急了,在太后那儿小心翼翼提醒了几次,太后却不闻不问,这让她与忻嫔都慌了手脚。

“皇上今年难道不去热河行宫了?”忻嫔低声道。

“不可能!”皇后猛的摇头:“皇上这些年可没有一年落下,而且…如今准噶尔的事儿闹得很厉害,皇上一定会借巡幸木兰围场之时,与蒙古各部王公商议的!”

“可此时都七月了!”忻嫔叹息道。

平心而论,她并不想与魏凝儿为敌,特别是上次荷花池的事儿过后,她并未曾受到处罚,皇帝还下旨给她的六公主赐了名,她知道,这必定是魏凝儿在皇帝面前给她讨的,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难受,她不要旁人的施舍,她要将自个的命运掌握在自个手里,而不是靠皇后,亦或是靠令妃。

“再等等吧,兴许皇上是要等令妃生下孩子再去,可惜了!”皇后心中满是不快,皇帝如此在意令妃,便让她难以下手了。

七月十五日,魏凝儿在醉心苑中顺利生下了公主,皇帝大喜,抱着刚出生的公主笑的合不拢嘴。

“瞧瞧,这小脸和令妃长的真像,眼睛却更像皇上,长大了,一定比她额娘更美。”太后看着孩子,喜逐颜开。

“皇祖母…让我瞧瞧…。”永瑄摇晃着太后的手问道。

“好!”太后从皇帝怀里抱过孩子,笑道:“永瑄,看看你的妹妹,哀家最美的小公主!”

“皇祖母,妹妹的脸好红,皱巴巴的…。”永瑄见了后却皱起了眉头。

“你刚出生那会必定也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哀家的小公主便是个小美人了!”太后笑道。

“皇祖母,妹妹叫什么名字?”永瑄摸着公主的小手,问道。

“按照祖宗规矩,长大了才能赐名,也罢,哀家今日破例一回,便给七公主赐名,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便叫若水吧!”太后笑道。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的五公主直到夭折都未曾取名,太后却给令妃刚出生的小公主赐了名,如此大的反差,让皇后一时难以接受。

纯贵妃等人却一个劲儿的夸七公主美,夸太后赐的名儿好,大殿里一时其乐融融。

皇帝正在寝殿里陪着魏凝儿,此时她已醒了过来,只是身子很虚弱。

“皇上…公主呢?”魏凝儿问道。

“别急,公主在大殿,皇额娘抱着的,朕一会就让人抱来给你!”皇帝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皇帝又赔了魏凝儿一会,才去了殿外,准备报公主回寝殿,却得知太后给公主赐了名。

“看来朕给小公主准备的名字,只能给她的妹妹了!”皇帝将七公主放到魏凝儿身边,笑道。

魏凝儿也很诧异,毕竟…这可是太后头一次给公主赐名,而且,还是孩子刚刚降生之时,魏凝儿不明白,太后为何一下子对她这般的好。

第二百九十三章 南巡

庶女夺宫之令妃传第二百九十三章 南巡即便太后喜欢永瑄,爱屋及乌,对她比往常好了很多,可…刚出生的七公主呢,魏凝儿想到此轻轻蹙眉。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皇帝见魏凝儿不言不语,眉头紧锁,心中一突,低声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首,轻轻摸着小公主娇嫩的小脸,笑道:“皇上,您何时去木兰围场?”

“过两日便去,你放心,朕已经做了完全的安排,定能护你平安!”皇帝也想等魏凝儿坐了月子,再带着她一道去,可他已经一拖再拖,如今,不能再等了。

“皇上放心去吧,臣妾不会有事!”魏凝儿笑道。

“嗯,朕带着永瑄一道去,有朕和皇额娘护着他,你尽管放心!”皇帝的确宠爱永瑄,去哪儿都不忘记带上他。

魏凝儿虽然早就知道皇帝会带着永瑄前去,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可皇帝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她也不能拂了皇帝的意思,便想着让小易子等人跟着去伺候永瑄。

皇后与忻嫔虽然做了很多安排,想借此机会夺宠,可皇帝却无暇顾及跟去的后宫众人,让她们毫无机会,直到回了圆明园,两人都毫无办法。

“如今…令妃如日中天,本宫也只能暂避锋芒了!”逸梦轩中,皇后沉着脸说道,虽然心中百般不甘,可她也毫无法子。

“娘娘说的是,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忻嫔笑道。

皇后轻轻颔首,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她还是将心思用在打理后宫与照顾两个儿子身上较为妥当,至于令妃…她会好好寻个机会给她致命一击。

皇帝丝毫不掩饰他对永瑄与七公主的宠溺,常常在醉心苑陪着他们,魏凝儿自然专宠于后宫,她虽然未与皇后为难,但,却并未忘记过去的种种,她与皇后一样,皆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过了年,宫中便预备南巡的事儿,这是皇帝第二次南巡,正月初便从紫禁城出发,二十二日,至苏州府。

经过十来日的车马劳顿,魏凝儿已疲惫不堪,到了行宫便躺到了软榻上。

“额娘,您病了?”永瑄轻轻摸着魏凝儿的额头,很是担心的问道。

“额娘没事!”魏凝儿轻轻摇头。

“那准是额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淘气了?”永瑄说到此又道:“儿臣还是喜欢七皇妹。”

魏凝儿摸着他的头笑道:“好,等回宫你便能看到她了!”

七公主还小,南巡时自然不能带着,魏凝儿与皇帝已做了万全的安排,确保公主平安。

魏凝儿此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本不想随皇帝来南巡,却经不住皇帝与永瑄的劝说,还是出来了,却打定主意,到了行宫便歇着,不随皇帝等人出去了。

二十七日,皇帝奉皇太后至杭州府,三月十八日,奉皇太后至江宁府。

清晨,骄阳初升,秦淮河边显得格外寂静,与夜里有天壤之别,夜幕下的秦淮河,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格外引人遐想,白日里却是那边的古韵、雅致。

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箫声,一身粉衣的少女挽着身边女子的胳膊,娇声道:“表姐,你听,这箫声真美,只可惜姑母不许咱们晚上来秦淮河,要不…。”少女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调皮:“要不今夜咱们女扮男装出来瞧瞧!”

紫衣女子婉然一笑却并未回话。

“表姐!”少女轻轻摇晃着女子的手,娇嗔道:“我就要去嘛,阿玛他这次随驾南巡,已经到了江宁府,他一定会让我随他进京,往后我要见到你就更难了,陪我一起去吧!”

女子闻言,将少女脸上的细发拂去,脸上一片柔色:“漪岚,别去了,额娘说,那里太乱,女儿家不可去!”

“额娘…额娘…你就知道听姑母的话,若不是他们糊涂,怎么会把你许配给瓜尔佳氏那个病秧子,还未成亲便守了活寡,我若是你,早就另嫁了!”少女一脸愤恨的低吼道。

“漪岚…。”女子清秀柔美的脸上满是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乞求。

“好了,我不说了,表姐,你什么时候才会为你自个想想!”少女也有些无奈,随即又道:“表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进宫!”

“进宫…。”女子一怔,随即笑了:“是啊,你与我不同,我出生蒙古,你却是满洲贵族出生,是要选秀的!”

“是啊,我已经逃了一次,额娘说,后年又会大选,那时候我是逃不掉的!”少女脸上满是愤怒,娇嗔道:“可是我不想进宫做嫔妃,皇上都可以做我阿玛了!”

“嘘…。”女子一惊,立即捂住她的嘴:“不要命了!”

少女吐了吐舌头,一脸娇俏道:“我实话实说嘛,再说…皇上也不会那般小气,为了这句话便要我的脑袋吧!”

“你啊…。”女子叹息一声,很是无奈。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名女子,皇帝眉头微微皱起,对身边的众人道:“这是谁家的女儿,如此放肆!”

“皇上…奴才教女无方…奴才死罪!”镶黄旗佐领穆可登猛的跪在地上颤声道。

今日正轮到他陪皇帝出巡,没想到竟然会在秦淮河便遇到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还让皇上听到了女儿那大逆不道的话,此番只怕会有大麻烦了。

“你…。”皇帝打量了穆克登一番,才笑道:“瞧不出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儿!”

“奴才死罪。”穆克登猛的磕头。

“行了,起来吧!朕瞧着你这女儿不错,多大了?”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上,十六了!”穆克登一脸惶恐道。

“嗯,吴书来,传朕旨意,召入宫中吧!”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淡淡的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道。

穆克登闻言,一脸惊恐,他知道,皇帝定然是被他那女儿给惹怒了,才会召她入宫,往后宝贝女儿定然在后宫举步维艰,难以活命。可他又能如何,眼看女儿坠入火坑,却不能多言一句。

皇帝却看着蹦蹦跳跳渐渐消失的少女,若有所思,今日听了那少女的话,他猛然发觉,自个已经四十六岁了。

不知为何,看着娇俏活泼的少女,皇帝竟怀念起当初的岁月来,只是流逝的岁月注定不能再回来。

“穆克登,你女儿叫什么名字?”皇帝突然问道。

跪在地上的穆克登闻言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了狂喜,连声道:“叫漪岚,钮祜禄漪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