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贵人摇了摇头,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那个小鬼那般的厉害,她就不该几次三番去挤兑他。

“娘娘,奴婢扶您回宫吧!”素儿颤声道。

“嗯!”多贵人轻轻颔首,主仆二人无比艰难的回到了咸福宫,却瞧见吴书来正侯在她的寝殿外。

“小主回来了!”吴书来瞧见多贵人脸上红肿一片狼狈不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打了个千。

“吴公公!”多贵人对皇帝身边的红人可从来不会怠慢。

“小主,皇上请您去养心殿一趟!”吴书来笑道。

“这…。”多贵人一怔,随即笑道:“我今日只怕不大方便!”

她岂能在如此狼狈,如此难看之时去见皇帝,那不是将她自个的将来都给毁了吗?

“小主,皇上下旨一定要见到小主!”吴书来不动声色道。

“可…你能否容我进去换身衣裳,梳洗一番!”此时的她本就狼狈不已,加之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衣裳都被浸透了,雪水冰冷刺骨,若是不尽早换下,只怕会染上风寒了。

“小主恕罪,皇上下了旨意,让奴才一见到小主便带小主去见皇上,小主请吧!”吴书来却不为所动道。

多贵人闻言,咬了咬牙,她早就听说这吴书来向来只买令妃的面子,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虽然她百般不愿,但也只得跟着吴书来去了。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狼狈不堪的多贵人,脸上阴沉的可怕,半响才道:“告诉朕,你方才为何触怒了太后?”

“启禀皇上,是臣妾口无遮拦,多说了几句,让小阿哥误会了!”多贵人颤声道。

“误会?”皇帝脸色更沉了:“永瑄从未说过谎,岂会误会?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真的是误会,天冷雪大,臣妾说话也含糊不清,小阿哥一定是听错了!”多贵人此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那日寿宴,你在令妃耳边说了什么?以至她急怒攻心打了你一掌!”其实细想之下,皇帝便知道其中症结所在,以他这些年对魏凝儿的了解,知道她向来心善,更不会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儿来,那解释只有一个,是多贵人故意惹恼了凝儿。

第三百二十章 嫉妒

多贵人闻言,浑身一颤,心道,原来令妃不曾将那日她所说的话告诉皇帝,否则皇帝也不会来质问她,想到此,多贵人强压住心中的害怕,颤声道:“皇上,那日是臣妾的错,臣妾能入宫伺候皇上,本就是天大的福分了,令妃娘娘是皇上最疼爱的人,臣妾想着能哄娘娘开心便能让皇上更加喜爱臣妾,因此才对娘娘说,臣妾现如今的处境与娘娘当年一般无二,请娘娘垂帘臣妾!”

皇帝闻言看着多贵人,脸色稍稍缓和,半响才沉声道:“你与令妃是不同的,以后若再如此口无遮拦,朕决不轻饶!”

“是,皇上,都是臣妾太过心急了,皇上您如今是臣妾唯一的依靠,臣妾不想让皇上因臣妾为难,臣妾总想着能让所有人都如同皇上一般接受臣妾,可…臣妾蠢笨,这才惹了太后娘娘与姐姐们不快,往后臣妾一定不会再鲁莽行事了!”多贵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

皇帝看着她柔弱可怜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烦闷来,后宫众人皆不喜爱多贵人,他心知肚明,如今连太后也忍不住出手,事情也变得棘手了。

“这些日子你便安安稳稳在咸福宫呆着吧!”皇帝挥挥手道。

“是!臣妾遵旨,臣妾告退!”多贵人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这几日皇帝都不曾召见她,只怕是为了平息后宫众人的怒气,可如今她被太后责罚,皇帝便不待见她了,让她安安稳稳留在咸福宫,往后她哪里还有机会得蒙圣宠?

“决不能就此认输!”出了养心殿,多贵人紧紧握住了拳头,暗自下定了决心,她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才入宫了,为此还让表妹对她心生怨恨,成为敌人,如今若是无功而返,她不甘心。

想想这些年的境遇,多贵人眼眶一片湿润。

当初,她甚至已穿上了新嫁娘的凤冠霞帔,未婚夫君却死于非命,让她这个原本还令人羡慕的贵胄之女瞬间跌入深渊,就连阿妈和额娘也受人诟病。

从那以后,无论她多么努力,但来提亲的人却和阿妈年岁相当,不是要她做继室便是妾,这不仅侮辱了她,也侮辱了阿玛、额娘,给整个家族蒙羞,就连哥哥们也抬不起头来。

在那段备受煎熬的日子里,幸好漪澜年幼,又非常喜欢她,舅父一家便将她接到了京城,在那里度过了几年清闲日子,后来回到江宁后,因年岁也大了,便没有人再骚扰她,可作为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她的心中却有着不甘,不甘就此了此一生。

漪澜入宫,让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契机,原本想着漪澜受宠了,她便有机会让漪澜请皇帝做主给她赐婚,改变她的命运,她知道,单纯善良的表妹,在心中将她当做最亲的人,即便入宫也不会忘记她。

不出她所料,漪澜真的派人请她进宫,一次、两次…她被宫内的一切震撼了,特别是那一次远远看着皇帝,看着他对漪澜那般宠爱时,她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渴望,渐渐的,那一丝渴望在心中生根发芽。

从前的她被人瞧不起,成了博尔济吉特氏的笑柄,让阿玛、额娘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这些年一直住在江南,不曾回蒙古去,她何尝不知道他们心中的苦闷。

她曾经也想过,万不得已时就嫁给那些有有权有势的朝中大员为妾,可总是迈不出那一步,入宫见到皇帝后,她心中却激动不已,这辈子要么不嫁,要么只能做妾,与其嫁给那些达官贵人,为何不嫁给这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男人呢?只要那样,自个便能一步登天、一雪前耻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表妹对她毫不设防,让她如愿以偿,可如今…她才知道自个想的太简单了,即便她聪慧、狠辣,可也抵挡不住后宫嫔妃联手啊。

皇后…多贵人心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便让人抬着她去了皇后的翊坤宫。

“妹妹来了!”皇后见多贵人来了,立即起身亲自将她扶起,笑道:“妹妹不必多礼。”

平心而论,皇后是不想见到多贵人的,其实她原本就瞧不起多贵人,只是觉得可以利用才护着她的,可因为这个女人,太后这些日子连带她也不待见了,她还指望着以后自个想夺回后宫之权时,太后能美言几句呢,如今却化为泡影了。

“谢娘娘!”多贵人轻轻福身,这才与皇后一道坐下了。

“妹妹找本宫所为何事?”皇后笑着问道。

“嫔妾想请教娘娘一些事儿,有关令妃的事儿!”多贵人笑道。

“妹妹问吧,本宫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后虽一口应下了,心中却在思索着,何事能说,何事不能说!

多贵人问了许多,几乎将魏凝儿在宫里的事儿都了解了,才笑道:“娘娘,皇上让嫔妾往后在咸福宫好好呆着,想来很长一段日子,嫔妾都不能帮娘娘了!”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随即便笑道:“以妹妹的本事,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重获圣宠了!”

多贵人闻言,不置可否,她的确有这个把握,可…凡事都有变数,她要让皇后帮忙,将这个变数给扼杀了。

“嫔妾的确有法子再获皇上的垂帘,只是…宫里的人,除了娘娘皆排斥嫔妾,嫔妾怕她们暗中使坏!”多贵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闻言,在暮云耳边低语了几句,暮云立即应了一声去了寝殿。

“本宫倒是有法子帮到妹妹,只是不知道妹妹你敢不敢铤而走险了!”皇后笑道。

多贵人闻言,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

皇后脸上满是笑容,待暮云回来后,她便把暮云手里的小木盒交给了多贵人。

“这是?”多贵人满脸疑惑的接了过来。

“妹妹打开便知了!”皇后故作神秘道。

多贵人闻言将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陶瓷小瓶来,却见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便打开来看,半响后脸色大变,看着皇后,眼中满是震惊。

“这可是好东西,听说是前朝一位最得宠的妃子常用之物,本宫可是费了好的的劲儿才弄到的,只是…本宫年逾四十,即便用了此物也于事无补,妹妹却不一样!”皇后一脸深意道。

多贵人闻言,神色闪烁不定,半响才咬咬牙道:“这东西果真如纸上所说那般神奇!”

“那是自然!”皇后颔首笑道。

“好,嫔妾谢娘娘恩典!”多贵人笑道。

“嗯,时辰不早了,本宫要去慈宁宫陪太后诵经,妹妹跪安吧!”皇后柔声道。

“是,嫔妾告退!”多贵人立即行礼退下了。

“娘娘,奴婢总觉得这多贵人太过狡猾、奸诈,娘娘您将那东西给她了,奴婢担心她借机对娘娘您不利!”暮云无比担忧的说道。

“只要她有那个胆子敢和本宫玩花样,本宫便让她去见阎王,更何况…你以为她会放心大胆的用?她这样的人除了她自个,谁也不会相信,本宫不过是试探她罢了!”皇后冷笑道。

“是!”暮云微微松了一口气。

“走吧,去慈宁宫,今日,太后她老人家应该会见本宫了!”皇后笑道。

这几日她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皆没有召见她,但昨日却让绿沫吩咐她改日再来,想来心中的气儿也消了,毕竟她们可是亲人,哪里有解不开的怨恨呢。

事情不出皇后所料,太后耳提面命一番后,便不在提多贵人的事儿。

“哀家这些日子真是怀念你当初陪着哀家念经祈福的那些年。”太后看着皇后笑道。

“臣妾也是,正好后宫诸事不需臣妾操心,臣妾便来陪皇额娘吧!”皇后看着太后,一脸恭敬道。

“也好,近来的事儿你也别去瞎掺和了,免得引火上身!”太后一脸淡然道。

“是,臣妾遵旨!”皇后笑着应道。

“进来十二阿哥可好?”太后突然想起自个已经多日不见的孙子来。

“嗯,那孩子很听话,在上书房时太傅也常夸奖他,臣妾也用心教他。”皇后一提起十二阿哥便笑得合不拢嘴,他的儿子不仅出生高贵,也丝毫不必其余的皇子们差,往后她也有了盼头。

“嗯,只是我大清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皇子们不仅文治要好,骑射也不可落下,哀家听永瑄说,永璂他昨日在箭亭时握不住弓箭,且不敢上马背,可有此事?”太后一脸凝重的问道。

“皇额娘,永璂他还小,入上书房不到一年,去箭亭骑马射箭的日子也颇短,臣妾想,过些时日会慢慢好起来的,毕竟他还小,不到七岁!”皇后心中满是不快,但太后面前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给儿子辩解一番,免得太后不喜欢他。

“永瑄当初回宫的时候才五岁,后来去上书房和箭亭,无人不夸奖他,孩子总有长大的一日,太过溺爱可不好,永璂本就胆小,你这做额娘的要多费心!”太后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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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永瑄受伤

听太后如此说,皇后心中很是不快,但脸上的笑意却未退去丝毫,她抬起头柔声笑道:“是,请皇额娘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他!”

其实,见太后与皇帝都对永瑄溺爱无比,皇后心中不是没有嫉妒过,可一想到这孩子备受宠爱还那样的争气,也不得不佩服令妃教导有方,更何况,即便这孩子再优秀,他也注定了永远与皇位无缘,如今最让她担忧的却是愉妃的五阿哥。

在众多年长的皇子中,五阿哥最受皇帝器重,文治武功无一不精,且沉稳大气,远非别的皇子可比。

若不是如今皇帝身子康健,她的十二阿哥尚且年幼,她早就忍不住想要出手将这最大的威胁给除了,哪里轮得到愉妃风光。

因要过年了,宫中渐渐热闹起来,十二月二十日,愉妃派人前来延禧宫请魏凝儿前去永和宫一聚,魏凝儿到时,才瞧见五阿哥永琪的两位福晋也在。

“令娘娘万福金安!”两人起身见礼道。

“免礼吧!”魏凝儿轻轻颔首,才瞧见侧福晋索绰罗氏小腹微微隆起,似乎是有身孕了,便看着愉妃笑道:“恭喜姐姐,姐姐真是好福气,就快做祖母了!”

“可不是,本宫也是今日才知道!”愉妃笑的合不拢嘴。

陆云惜见嫡福晋西林觉罗氏还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黯然,便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年岁还小,不必急于一时!”

愉妃闻言,也笑了:“是啊!”对于这个嫡福晋,愉妃甚是满意,亦或者说,对这两个儿媳妇,她都是喜欢的。

这二女皆出身高贵,且她们的阿玛如今也位高权重,无论是谁嫁给他的儿子都是不错的,且料皇上竟然将二人都赐婚给了永琪,真是让她惊喜不已,也足可见皇帝对永琪的重视。

见陆云惜对嫡福晋那般的好,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知道,这些年来,陆云惜并未对当初的事儿释怀,也不曾从最初的爱恋之中走出来,她的心中至始至终都只有鄂宁一个人,否则也不会爱屋及乌,对嫡福晋这般的好,毕竟,永琪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可是鄂宁的侄女。

魏凝儿不知鄂宁是否拜托陆云惜照顾嫡福晋,但鄂宁却让胡世杰私底下拜托她照顾。

过了一会,纯贵妃也带着三阿哥永璋的福晋过来了,就连四阿哥永珹的福晋们也跟着过来请安。

看着一屋子后辈,魏凝儿心中感叹不已,当初她入宫时,众位阿哥不过是少不更事的孩子,如今都已成家了,一眨眼,便过去了十几年。

众人闲话家常,异常热闹,快到午时,愉妃便留众人在她宫中用膳,魏凝儿也不曾推辞,便对身边的青颜道:“你先回宫去吧!”

“是!”青颜恭声应道,她知道,主子这是要让她回宫照看小主子们。

青颜刚刚去了片刻,永和宫外头便响起了喧闹声,魏凝儿等人闻声出了寝殿,却见五阿哥抱着永瑄冲了进来。

“出了何事?”愉妃连忙上前问道。

魏凝儿也冲了过去,看着永琪怀里的永瑄脸上满是血,脸色猛的白了,脑中嗡嗡作响。

“永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虽是冬日里,冰天雪地的,但永琪头上却满是冷汗,可见他有多么的着急。

“快去传太医!”纯贵妃对一众奴才喝道。

“儿臣已命人去请了!”永琪将永瑄放在软榻上后,连忙说道。

“永瑄…永瑄快醒醒。”魏凝儿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浑身都在发抖。

儿子虽然昏迷了,但脸上还残留着汗水,可见他受到了多大的痛苦,魏凝儿一时心痛如绞。

“妹妹先别急,太医马上就过来了!”纯贵妃话音刚落,便见永琪引着李太医等人进来了。

“李太医,你们快来瞧瞧!”愉妃与陆云惜将吓得四肢发软的魏凝儿给扶了起来,让太医过去瞧。

李太医几人仔细查看了以后,才拭去额头上的细汗,恭声道:“启禀令妃娘娘,小阿哥从马背上摔下时磕着了头才昏迷不醒,且扭伤了脚,奴才等人瞧了,额头上的伤口不深,已止血了,待奴才等人银针刺穴,小阿哥便可苏醒过来,只是…。”

“只是如何?”魏凝儿颤声问道。

“只是小阿哥醒来后必定觉得疼痛难忍,不如先给小阿哥包扎好伤口,等他慢慢醒来后,便会好上许多!”李太医恭声道。

“好,给他包扎伤口,还有脚,小心一些!”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疼与担心道。

“是,娘娘!”李太医神色肃然道。

待太医们给永瑄包扎好了伤口,又开了方子后,魏凝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永琪,永瑄怎会从马背上摔下来?”魏凝儿有些不敢相信,儿子虽然还不满九岁,但天生便是习武之才,从小力气比别的孩子大,回宫后,皇帝派人教习他骑马射箭,也远远比别的皇子学的好,这两年即使陪皇帝去木兰围场,在草原上策马奔驰也不曾摔下马背,怎么在宫中的骑射场便出事了?她不相信这是一个偶然。

“启禀令娘娘,今日师傅们单独教十二弟骑马,可十二弟害怕,无论如何也不敢爬上马背,永瑄见他坐在地上哭,于心不忍,便带着他一道骑马,后来…后来十二弟太过害怕,在马背上哭闹不止,拼命挣扎,马儿跑的太快,他与永瑄双双摔倒在地上,只是…永瑄垫了底,这才受伤了!”永琪说到此脸上满是悔意,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他就应该坚持不让永瑄教十二阿哥才是。

宫中众位阿哥,无论年长年幼,平日里都十分排斥皇后所出的十二阿哥。

在皇后眼中,十二阿哥是嫡出,比他们这些皇子都高贵,明里暗里也没有少说这样的话,后宫有皇子的嫔妃们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因此常常对她们所生的阿哥们耳提面命,告诉他们不能与十二阿哥有太多的交集。

其实…众皇子们是瞧不起十二阿哥的,总觉得他太过娇气,骑马射箭是大清皇子们与生俱来的本领,可他却是一个异类,已经入箭亭学习骑射半年了还不敢上马,而且连最小的弓都拉不开。

这一切都让十二阿哥更受到了众人的排斥。

“因为永璂才受了伤?”魏凝儿闻言,怔了怔,心中满是苦涩,永瑄是在宫外长大的,即便再聪明,也比宫内长大的皇子少了一份心机和漠然,因此在别人冷眼旁观时,他才会帮十二阿哥。

即便魏凝儿曾私下里告诉他,在上书房和箭亭时,要和十二阿哥保持距离,他依旧未能做到。

儿子如此至性至情,做额娘的又岂能要求他去做一个冷漠之人。

想到此,魏凝儿叹息一声,吩咐小易子抱着永瑄,便欲回延禧宫去。

“妹妹,等孩子醒过来再回去吧!”愉妃拉着魏凝儿柔声道。

“不了,还是先带他回宫去吧!”魏凝儿轻轻摇头,一转眼却看见小心翼翼躲在冰若身后的永瑆。

“永瑆,你可曾受伤?”魏凝儿上前拉着永瑆的手问道。

永瑆摇了摇头,低声道:“额娘,儿臣不曾受伤,我阿哥他何时才会醒?”

“一会便会醒了,永瑆,以后去箭亭骑射时要格外小心,切莫受伤!”魏凝儿紧紧握着他的手柔声道。

永瑆重重的点了点头,小脸上闪过一丝愤恨,捏紧了拳头,低声道:“额娘,是永璂那个胆小鬼在马背上挣扎,阿哥为了保护他才会跌下马背的!”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看来等儿子醒过来以后,她要好好和他谈一谈了,他可以帮旁人,却要保护好自个才成,这宫中还未曾成年便夭折的皇子太多了,她不想永瑄出事。

回到了延禧宫不多时,皇帝与太后也闻讯赶来了,两人见永瑄受伤昏迷,皆担心不已,特别是太后,本就将永瑄当做心肝宝贝,如今见孙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心痛欲裂,险些背了过去,皇帝劝了许久,才将她送回慈宁宫了。

魏凝儿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永瑄的手,一坐便是两个时辰,直到天色暗下来时,永瑄的小手才动了动。

“你醒了,永瑄!”魏凝儿看着渐渐睁开眼睛的儿子,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疼…额娘…疼…。”永瑄小脸上满是冷汗。

“不怕,额娘这就去宣太医!”魏凝儿立即吩咐奴才们去请太医。

永瑄看着她焦急不已的样子,忍着剧痛,再也不敢喊疼了,他怕额娘会更伤心,他不想看见额娘流泪。

看着原本活泼聪明的孩子如今这般虚弱、憔悴,魏凝儿不禁潸然泪下:“永瑄,额娘的傻孩子,额娘知道你最善良,看不得旁人受罪,可…额娘也不想看见你受罪啊,孩子,答应额娘,无论何时,一定要保护好你自个。”

“好!”永瑄忍着疼应道。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就在此时,冰若跑进殿急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正欲让冰若请皇后回去,且料外头却想起了皇后气急败坏的喝声:“令妃,你给本宫滚出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虚与委蛇

“娘娘,奴婢去请皇后娘娘回去吧!”冰若见魏凝儿脸色大变,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她怕急怒攻心的主子见到皇后会出大事。

“不必了,你拦不住她的!”魏凝儿冷笑道:“来得好,本宫还不曾去翊坤宫闹,她却来延禧宫发横。”

魏凝儿沉着脸出了寝殿,在大殿内见到了皇后,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正欲行礼,皇后却上前一步喝道:“令妃,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竟然敢指使你儿子害本宫的永璂,若是永璂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便让你儿子偿命!”

魏凝儿闻言眉头紧锁,在永和宫时,永琪曾告诉她永璂是毫发无损的,可皇后此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那孩子也受了重伤?

想到此,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敢问娘娘,永璂他出了何事?臣妾实在不明白娘娘为何来质问臣妾?”

“令妃,你还敢在本宫面前装蒜,若不是你指使,你儿子怎会强行带着本宫的永璂骑马,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永璂又怎会跌下马背惊吓过度,可怜本宫的孩子此时还神志不清,小小年纪便要遭受这样的罪!”皇后说到此眼眶微微发红:“他现在连本宫也不认识了,一直躲在被子里发抖,谁也不肯见,若不能恢复,一辈子便毁了,令妃,本宫从前的确和你水火不容,可自从你回宫之后,本宫从未对你下手,也不曾对你的孩子们下手,没曾想你竟然如此狠毒!”

“皇后娘娘!”魏凝儿看着她,冷笑道:“你的永璂惊吓过度,可臣妾的永瑄却受了重伤,娘娘竟然来质问臣妾,臣妾若是指使永瑄去害十二阿哥,此时只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便不是臣妾的永瑄了。”

“令妃,无论如何,此事都是因永瑄而起的,若不是他强行拉着永璂骑马,便不会出这样的意外!往后看好你儿子吧,若是永璂不能恢复如初,本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皇后冷冷喝道。

此事,皇后早已心知肚明,可她若是不先发制人,太后与皇帝必定会怪罪她未曾教导好永璂,往后便愈发不喜欢她的永璂了,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

为今之计,便是让众人都知晓,虽然她的儿子胆小,可毕竟年岁小,情有可原,若不是永瑄强行让他骑马,便不会出这样的事儿。

“娘娘不必威胁臣妾,依臣妾看,娘娘不过是危言耸听,十二阿哥真的那样害怕?”魏凝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娘娘,既然十二阿哥那般的危险,臣妾自然要去翊坤宫看望一番了!”

皇后闻言,微微一滞,随即沉声道:“不比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给本宫记住了,少在本宫面前耍花样!”

“臣妾岂敢!”魏凝儿轻轻福身,笑道:“自打臣妾回宫后,臣妾与娘娘的确相安无事,可娘娘不要忘记了,当初的事儿可不算完,臣妾是因何出宫的?这一辈子,臣妾都不会忘记,不会忘记娘娘对臣妾的‘好’,总有一日,臣妾会‘报答’娘娘您的。”

“好,本宫奉陪到底!”皇后冷笑道,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复杂。

“臣妾恭送娘娘!”魏凝儿笑道。

“哼…。”皇后冷哼一声,便欲离去,且料外头却传来的太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皇后脸色微变,随即与魏凝儿一起迎了上去。

“永瑄可曾好些了?”皇帝一进来便扶起魏凝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