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会打量她的神色。

如果她眉宇间有倦意,他通常会立刻收手,让他的身体慢慢平复下来。如果她只是面红耳赤,就会继续细细地抚挲她的身体,直到她被那种暧昧的气氛撩拔,不能自己地投入他的怀抱…让欢爱变成一场盛宴…

这一次,十一娘却躲在徐令宜的怀里不愿意抬头。

“怎么了!”徐令宜只好亲着她的鬓角低声地哄她。

徐令宜对罗振兴纳小妾态度,让十一娘心中微动。

她很早就知道江山难改本性难移的道理。特别是男女之间,以爱的名义让对方妥协让步,大多数人都会以失败告终。何况是受封建士大夫教育的徐令宜。你想去说服他违背他所受的教育,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她也知道,当感情凌驾于理智之上时,人可以一味的妥协、让步,甚至是卑微的地步。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遇到那个心动的人时,所有的条件都形同虚设?

不过是看你对这个人的感情有多深而已!

十一娘想试着留住眼前的这个人。

以体贴、包容的心。就像他在她生病时能放下男女大防让刘医正给她扎针,在她生谨哥儿的生死关头放下家族责任让稳婆先救她的性命一样…

想到这些,她鼻子有点发酸。

头埋得更深了。

十一娘不想他再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你,总是欺负我!”她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

徐令宜喜欢十一娘遇事时的理智,说话时的风趣,不一味地顺从,也不咄咄逼人的辩驳,甚至是在她坚持自己想法时在他面前玩弄的那些透着狡黠的小伎俩…闲暇时就喜欢和她厮混,喜欢看她在他面前或嗔怒或娇羞或气极败坏的模样儿。

闻言不由低声地笑,问她:“我怎么欺负你了?你可不能冤枉我”手却探了花溪间的那颗珍珠轻柔地捻搓起来。

如果是平时,十一娘就会娇嗔地推搡着他,又气又急地喊着“徐令宜”…可这一次,她娇吟一声,身子虽然紧紧地绷了起来,却喘息急促地吻了他胸前的茱萸。

温柔的唇,软软地贴着他炙热的肌肤,如油倒在了火苗上,身体“彭”地一声烧了起来。

他的手穿过如云般洒落在大红迎枕上的青丝捧了她的脑袋。

她如染了红霞般的脸仰起来,闭着的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着。

“默言!”他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

十一娘没有做声,只是脸更红色,敞开身体,主动地接纳了他的硕大…

徐令宜倒吸了口气,温柔却有些迫不急待地律动起来…

天色刚刚泛白,徐令宜就醒了。

十一娘赤裸着身子倦在他怀里,手下的肌肤如凝脂般细腻,他不由轻柔地磨挲了片刻。

感觉到有动静,她眼皮轻轻地动了动,眼睛到底没有睁开,嘟呶着喊了声“徐令宜”。

声音又细又小,像刚出声的小猫的叫声。

和在自己身下无力的呻吟一个声调。

徐令宜的嘴角翘成了一个愉悦的孤度,在她耳边低低地应了一声。

十一娘就朝着他怀里挪了挪,酣酣地睡了。

徐令宜起身半靠在床头,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拂着她云般洒落在大红底鲤鱼菊花锦枕上的青丝。

就这样,十一娘都没有醒。

徐令宜就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十一娘每次倦极了或是在突然被吵醒,都会喊他的名声,得到他的应喏,又会沉沉地睡去。好像只要他在,他就能安心地睡觉,能把身边的所有事都托付给他。

想到这些,徐令宜不由望着她熟睡后表情安祥的脸发起呆来。

好像很久以前,她已经这样了…仔细想想…就是刚成亲的那会,她虽然不舒服,可从来没有害怕过自己…就是害怕,也只是害怕他要对她做的事,而不是害怕他…

心念转动间,他的微微一愣。

十一娘并不是那种只知道一味顺从的女子,可她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要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小院,他被元娘捉奸…

在她的眼里,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徐令宜的手柔柔地抚着她的脸。

睡眠被打扰,十一娘秀眉微蹙,侧了侧脸。

徐令宜停止了抚摸。

十一娘的黛眉缓缓地舒展开来,嘴角绽出一个春花般娇柔的笑。

徐令宜不知道他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很喜欢昨天的十一娘。

突然间,她待他多了一分亲昵和信赖…不管他怎么做,做什么,她都只是颤巍巍地承受着…不像从前,一定要弄明白了,才会任他为所欲为。

念头闪过,他不由为她掖了掖本就掖得严严实实的被角。

目光无间就落在了她锁骨上他留下的紫红色烙印。

昨晚那淋漓尽致的欢愉如走马灯般,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里转起来。

他口干舌燥,喉节上下滑了滑,手开始顺着她优美的曲线游走…心里却想着家里有几本秘藏的春宫图…不知道收哪里了…有几副图他小时候看了血脉贲张…拿来和十一娘试一试…不知道会不会一脚把他给踹下床去…要是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只怕又会粉饰太平似地把他拉上床去…

十一娘粉脸带煞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儿就浮现在他的脑海。

忍不住就笑出声来,心里的执意更深。

“默言,默言!”索性在她耳边喊她。

十一娘被吵醒,睡眼惺忪地“嗯”了一声,徐令宜已进入了她的身体。

肿胀的感觉让她软软地吭了一声,眉头半晌才舒展开来。

心里有些模糊。

这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

徐嗣谆来给母亲请安的时候,觉得屋里的气氛有些异样。

父亲和母亲虽然脸上都带着笑,可母亲的笑容却显得些僵硬,不像父亲的笑容,从眼角眉梢透出来,温和的像三月的春光。

徐嗣诫就拉了拉徐嗣谆的衣袖。

徐嗣谆很机灵地什么也没有问,回了父亲的话,就和徐嗣诫一起出了门。

“母亲病了!”徐嗣诫立刻对徐嗣谆道,“今天早上我去请安的时候还没有起来。”

徐嗣谆听着吓了一大跳:“那要不要紧?去请了大夫吗?”

徐嗣诫有些郁闷:“宋妈妈说不用请大夫,休息半天就好了!”又道,“你说,怎么有人病了不起大夫的!”

徐嗣谆想了半天,道:“要不,我们下了学去告诉祖母?母亲不好意思请大夫,祖母同意了,自然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徐嗣诫听着高兴起来:“对啊,我们去告诉祖母!”

第五百零八章

大人哪里知道小孩子的心思。

送走了两个孩子,十一娘打了个哈欠。

“给娘问了安回来睡个回笼觉好了。”徐令宜的表情淡淡的,听在十一娘的耳朵里却总觉得有淡淡的促狭之意。

她全当没听懂,大大方方地“嗯”了一声,懒懒地倚在了大迎枕上,却不知道自己的脸上飞起一道红云。

“大哥可决定了什么时候去吏部备报回翰林院了吗?”十一娘做出一副很意随的样子问道,“侯爷和大哥今天还有什么安排?”

她也好吩咐厨房里准备饭菜。

徐令宜眼中的笑意更浓,不敢再撩她,怕她恼羞成怒。

“说明天就去吏问。”他语气温和地道,“本来准备和振兴一起去王励那里坐坐的,结果振兴邀了金翰林,想顺问翰林院的情况,只有改天再说了!”

这样说来,罗振兴不准备在徐家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