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如今看不出来,可是往后再几年,这差距就出来了。

阿姣与阿馨一般的姐妹,阿馨往后做伯夫人,难道阿姣做姐姐的却只能跌落寻常官宦之家?

到底爵位对于他们这些勋贵才是要紧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元元。”南阳侯夫人就叮嘱道。

“叫大丫头说说她自己的意思。”宁国公夫人就在一旁劝着说道。

她觉得阿姣必定是有自己的心事。

不然,也不会满脸为难。

若顺昌侯夫人提出要将爵位留给元英,那阿姣若当真愿意,本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会露出不情不愿的样子来?

“可是还有大嫂呢。”阿姣感激地看了伯娘一眼,在母亲殷切的目光里鼓起勇气低声说道,“母亲,虽然大哥确实愚蠢无能,可是大嫂为人却一向很好。”

她在顺昌侯府里与长嫂宁氏相处得极好,生元元之前她身子重,又用不下饭,还是宁氏一直陪着她为她调理身子,告诉了她许多有孕时要避讳什么,不能做什么吃什么,因此妯娌的感情很好。若宁氏与她不好,她也就安心地坐享爵位。

反正这爵位是顺昌侯夫人在奔走,与阿姣也没什么关系,又不是她抢来的。

可是宁氏那样温柔良善,阿姣如今只觉得羞愧万分,就对南阳侯夫人含着眼泪说道,“嫂子还有和哥儿都是好的。和哥儿与他父亲一点都不一样儿,又有长兄的风范,平日里就带着咱们的元哥儿读书写字,就算元哥儿闹了他,他也从不恼怒,反而十分耐心。”

她不安地说道。“和哥儿当真是个好孩子。若爵位给了我们,那大嫂与和哥儿怎么办?说起来,和哥儿才是名正言顺。”

她良心上过不去。

也是因此,她并没有同意顺昌侯夫人,难得地抗拒了婆婆。

不然,她一向是个听话的儿媳的。

也是因她拒绝,因此事到如今,顺昌侯府虽然闹得厉害,可是顺昌侯夫人就暂时不提爵位之事。

然而这件事也已经叫人心浮动了。

“女婿怎么说?”南阳侯夫人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会想到这样的事,沉默了片刻,就问道。

“婆婆连我都说服不了,如何去劝说夫君?夫君如今还不知道。只是府里的气氛实在不这么样。”且叫阿姣再说一句多心的话,就是若顺昌侯夫人一心当真要废了长子,那爵位一定要旁落的话,只怕二房也要闹幺蛾子了。

当年她那个二嫂龚氏打从入侯府就一直不消停,之前还缩头缩脑要往她的屋里塞女人,虽然顺昌侯夫人一向压制龚氏,可是说实话,元英的二哥与龚氏的感情还挺不错的。

若爵位最后被龚氏抢走,阿姣心里又十分不甘。

她跟婆婆提起过和哥儿,顺昌侯夫人说要考虑考虑。

“这……”南阳侯夫人就犹豫了。

只是她想到胖嘟嘟一团可爱的元元,又忍不住低声说道,“可是元元又该怎么办?”

“若知道叫长辈们为难,我也不回来说这个了。”顺昌侯夫人的心阿姣都猜不透,且她也不好总是在婆婆面前提及爵位之事,不然岂不是心怀叵测。她就小声儿说道,“这件事叫我为难极了。我……母亲,虽然爵位是好的,可是做人总不能昧了良心。”

她不想叫宁氏什么都失去。且宁氏是多么无辜?丈夫并不是她想要的,也一直冷落她,她守着儿子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为什么要叫人连自己儿子的爵位都抢走?

“可是说起来,这事儿还真是得你婆婆做主。你也不必觉得欠了你嫂子的。”南阳侯夫人犹豫了一下就对阿姣说道,“你也想想,你家的大伯子本就是个糊涂人,若不是这些年有你婆婆镇着,你嫂子还能过得了如今的安分日子?早就庶子庶女成群,往后爵位也未必能落在和哥儿的身上。说起来你婆婆也算足够护着你嫂子,对得住她。这件事儿你不要再去理会,往后只看你婆婆的意思就是。”

“大姐姐为什么不去跟大姐夫说说心里话呢?”阿妧想了想就问道。

南阳侯夫人脸色一沉,看向阿妧。

哪怕是知道宁氏这回吃了大亏,可是她也更希望爵位落在元英的头上。

毕竟,这涉及到了传承与血脉。

“十妹妹的意思是?”阿姣就迷惑地问道。

“大姐姐说侯夫人是偷偷儿跟你说的,大姐夫还不知道。你这里纠结许多,为什么不去问问大姐夫的意思?”阿妧觉得阿姣其实说得挺对的,既然顺昌侯府长房还有人,凭什么就把爵位给了另外的一房呢?

虽然自古为了一点子爵位家产就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可是阿妧却觉得姐姐姐夫并不是这样的人,就认真地说道,“就算是要劝说侯夫人,也得大姐夫说话才好使啊。且我觉得,这爵位都涉及到了大姐夫,大姐夫不是更应该有权知道么?”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南阳侯夫人就忍不住呵斥道。

“弟妹,阿妧说得也没错,这事儿的确是得她们小夫妻商量着来,往后才不会后悔。”宁国公夫人就护着女儿公允地说道。

“可是……”南阳侯夫人看着如今越发美貌妩媚的阿妧,就觉得气闷。

从前她叫阿姣给劝得回转,待阿妧总是多了几分和气,可是如今,她却又不能喜欢阿妧了。

这劝着阿姣非要拒绝这爵位算什么?

不如淡然处之。

若顺昌侯夫人一心要将爵位给了元英,那不论谁怎么拒绝,只怕都是白给。

若顺昌侯夫人改变主意要将爵位留给长房,那也不必纠结,接受这个结果就是。

何必横生枝节呢?

“十妹妹说得有理。一会儿我就回去跟夫君说说。”阿姣见南阳侯夫人脸色不好看,就急忙说道,“母亲不要为我们觉得气闷。虽然夫君的确在府里头出息些,只是这爵位也没有说谁出息就必须是谁的道理。他是弟弟,本就没有资格继承爵位。且当年我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日后会从侯府里搬出来,若我想要爵位,当年为什么要嫁给他呢?当年母亲,你也是知道他不会继承爵位的呀。”

不过是日子好了,人就贪心起来。

嫁给了有情有义的男人,就越发想要得更多。

可是阿姣却并不觉得自己缺了什么。

她求仁得仁,想要这个一心为自己,甚至她不能有孕都护着她的丈夫,她得到了,就不会再在意更多的事。

“我只希望元哥儿能过更好的日子。你都说了,他那么聪明……”南阳侯夫人就含泪说道。

“既然他这样优秀,那往后自然能靠着自己握住自己的前程。”阿姣温柔地劝了南阳侯夫人几句,见她默默地靠在一旁精神不好,心里难受,却还是勉力多劝说了几分。

阿妧却觉得阿姣的心一向都很好,虽然太温柔柔顺了一些,可是为人却清明,就在一旁努力地帮阿姣活跃气氛。她活跃气氛的手段就是带着元元一块儿玩儿,见这团子在自己面前滚来滚去,突然又想到自家倒霉二哥七驸马了。驸马当年最爱干的事儿,不就是戳胖团子的胖肚皮么?

十姑娘就试探地戳了戳外甥的胖肚皮,软绵绵,手感的确很好。

团子咯咯笑着滚进了他小姨的怀里。

阿妧一瞬间在这一刻就理解了她二哥。

只是因她与团子的感情太好,分别的时候就格外不舍,胖嘟嘟的小东西眼睛里挂着大大的眼泪珠儿就看着阿妧,小爪子揪着她不撒手,一叫人给他掰开就哼哼唧唧地掉眼泪,阿妧就无奈地看着这扭着小身子撒娇令人束手无策的团子,抬头对姐姐说道,“反正我很久没有给侯夫人请安了,一块儿回去吧。我还有事儿求大姐夫。”

她说这话的时候南阳侯夫人的心都揪起来了,显然是担心阿妧在顺昌侯夫人面前妖言惑众。

阿姣却已经摸着妹妹的小脑袋笑道,“这倒是极好,晚上的时候,我叫你姐夫送你回来。”

她既然都这样说,南阳侯夫人一时就没有阻止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妧去了顺昌侯府。

只是阿妧也本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自然也不会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因此给顺昌侯夫人请安的时候也没有提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不过是说笑了两句就和姐姐往后头去了。

她带着元元一路玩耍,就看见远处,宁氏与宁氏的独子元和正一块儿往这边走过来,阿妧来往顺昌侯府久了,自然也很喜欢这位阿姣的长嫂,急忙上去亲昵地说话,她身边的团子已经很熟练地抱住了自家堂兄的腿,仰头,一笑俩酒窝儿。

元和是个清俊斯文的少年,微微一笑,俯身就把堂弟被抱了起来。

团子已经拼命地往他堂兄的怀里钻了。

“你许久都没来了。”宁氏虽然遭遇了这世上最王八蛋的丈夫,时不时就要弄出个真爱什么的,可是却是难得温和亲切的性子,也没有说因丈夫不是东西就愤世嫉俗嫉妒美满和顺的妯娌的。

她见阿妧越发美貌,就忍不住笑着对阿姣说道,“这真是女大十八变,才几天不见,阿妧就生得更漂亮了一些。”这自然是真的,阿妧本就是正在花期的年纪,宁国公夫人因爱女哭着喊着要嫁人,因此最近努力再给女儿进补,什么对身子好就给吃什么。

阿妧最近就把自己吃得油光水滑儿的,水灵灵娇滴滴,瞧着就灼灼生辉,越发美貌耀眼。

宁氏很喜欢年少美丽的女孩子,只要不是那等哭着喊着给人做妾的,那哭着喊着要给人做正妻,这在宁氏的眼中没毛病。

男婚女嫁,天经地义,凭什么人家就不能说急着嫁人了?

“大嫂子总是夸我,我怪不好意思的,其实也没有很漂亮。”十姑娘就羞涩地红了小脸儿,只是自小儿爱听好话儿的毛病没改,忍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眉开眼笑地问道,“大嫂子觉得我漂亮了,那是哪儿更漂亮了?是眼睛么?我觉得我的眼睛更好看了一些,是不是,是不是?”

她跟自己亲近的人就十分爱撒娇,宁氏看着阿妧就忍不住弯起了眼睛,一旁的少年元和也忍不住笑了。

“大哥哥。”元元已经很讨好地凑过来跟元和蹭了蹭脸。

这是跟他小姨学的破毛病。

少年看向团子的眼神里充满了笑意。

“哟,这和哥儿与元哥儿越发地亲近了,到底是兄弟情深呢。”元和正低声问堂弟今天在外头怎么淘气了,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阴阳怪气的说话声儿,众人一转头,就见二房龚氏婀娜地拧着腰肢走到了这里。

因顺昌侯夫人是个彪悍的婆婆,因此龚氏这几年不敢再争强好胜抢妯娌们的好处。然而时不时的不好听的话,却令人计较不是,不计较还郁闷。她此刻就假笑着走到了元和的面前,见这少年斯文秀雅,风度翩翩,怀里的团子白净漂亮,灵动可爱,就忍不住生出几分嫉妒。

她也是有儿子的,只是倒霉儿子随了亲爹,虽然年纪小,还能叫人在心中自我安慰一声长大了就好了,可是也已经显出庸碌之相。

功课平平,完全没有元和与元元在读书上的机灵不说,还吃不得苦,别说习武拉弓了,蹲个马步还偷懒儿。

这就叫龚氏觉得儿子都叫人给比下去了。

更叫她恼火的是,元元这小子只亲近元和,对她生的儿子就不怎么亲近。

元和也是。

这少年仿佛是因记事起就发现自己有一个混账的亲爹,因此为人一向都十分清冷,与府中的人都不大亲近,除了母亲宁氏与祖母顺昌侯夫人之外,竟也不大与别的长辈兄弟走动。对龚氏生的孩子就更别提了。

可是他却从小儿就很喜欢元元,就比如元和性情乖僻,自己的书房一向不许人进的,却能允许元元在自己的书房里打滚儿玩耍,哪怕是碰坏了什么,却从不计较。

这也太看人下菜碟儿了。

更叫龚氏目光不善的,就是她想到了最近自己知道的那件事。

婆婆已经进宫提起过一次爵位不愿留给长子,那论起长幼尊卑,这爵位,岂不是应该留给二房了?

可是长房还有元和。

对于龚氏来说,元和已经成了她的眼中钉。

第233章

“到底是三弟妹,出身大家,因此总是叫人高看一眼。连元哥儿都能叫和哥儿另眼相看。只是和哥儿,我这做婶子的得说一句,都是自家兄弟,虽元哥儿的外祖家显贵些,确实是比我的娘家强,也兄弟之间总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吧?”

龚氏就笑着对元和说道,“我也知道,这出身好就是有出身好的好处。你三婶儿家中今春风得意,往来皆权贵,谁不愿意巴结呢?只是和哥儿你年纪还小,不好就跟别人似的,看不起人是不是?”

元和清秀的脸慢慢都就没有了表情。

“这话说的。你出身不好,自卑自怨的,做什么攀扯和哥儿呢?”

阿妧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打从龚氏这女人曾经想把自己狗屁表妹塞给元英,阿妧就再也没有跟龚氏和解过。

这女人简直讨厌极了。

如今还挤兑一个小孩子,又指桑骂槐,连阿姣都给攀扯进去了。

“十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龚氏虽然对阿妧不满,可是也不敢如从前那样对阿妧冷嘲热讽地不敬了。

毕竟阿妧已经不只是林家的十姑娘,人家马上就要做靖王妃了,这样的身份,她哪里敢去冒犯呢?

基本的脑子,她还是有的。

因此,当阿妧开口,龚氏就低低地哼了一声,瞪了元和与宁氏一眼,又拧着腰肢走了。

见她走了,阿妧就有些郁闷地问道,“怎么她看着竟这样骄横?”她觉得龚氏仿佛是高高在上地俯瞰元和的样子,只是龚氏一向都是这个画风,因此十姑娘就见龚氏这副态度定义为她又欠抽了,这才去宽慰宁氏。

顺昌侯夫人之前去宫里说长子不配继承侯府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可是宁氏却仿佛并不在意。她只是对阿妧微笑着道谢道,“若不是你,和哥儿只怕又要被她挤兑。”

她虽然会护着元和,可是龚氏却不是一个讲理的女人。

到时候她的嘴里,又得说宁氏这个长嫂仗着是嫂子欺负她了。

“她这是羡慕嫉妒恨呢。”龚氏的儿子跟元和完全不能比,阿妧就神气活现地说道,“大嫂子别理她。往后大嫂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等和哥儿长大了,谁还比的上?最出息的就是咱们和哥儿不是?”

她觉得宁氏是个很心宽的人,元和也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或是因家中不谐就愤世嫉俗的孩子,就对阿姣说的不能昧良心的话多了几分认同。她怀着心事陪着元元又在家里玩儿了一会儿,却总是觉得不自在,因此等元英回家,求了他自己想求的事儿也就告辞而去。

顺昌侯夫人知道阿妧告辞,想到阿妧竟然当真在自己面前一句阿姣的好话没提,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去。

她本以为自己的意思说给阿姣听,哪怕阿姣不愿意,那林家也会愿意的,总是会劝说阿姣,或是来劝说她将爵位留给三房的元英。

可是阿妧这一句话都没有,其实也代表了一种态度。

林家并不奢求顺昌侯府的爵位。

她觉得如今自己是左右为难。

长房的宁氏母子,她庇护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可是元和是长子的儿子,若宁和往后袭爵,那和长子袭爵有什么分别?只一个“孝”字就能压死元和了。更不要提宁氏还是元家的儿媳妇儿,自然也不能总是跟丈夫打仗,那往后长子若是再犯糊涂,没有自己做压制,那宁氏母子只怕委屈更甚。

可若是元英袭爵……她又觉得对不住宁氏与元和,因此本想试探阿姣,阿姣却当场拒绝,如今她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倒是到了晚上,她就见元英送了阿妧回家,带着阿姣就进门说道,“母亲,我有话与母亲说。”

他的面容端肃冷静,顺昌侯夫人微微一怔。

她下意识地看了阿姣一眼。

阿姣方才将府中的事儿说了,元英就直接带了她来了顺昌侯夫人面前,她不知丈夫要如何应对,就心中十分忐忑。

“你要说什么?”叫屋里的丫鬟都出去,顺昌侯夫人就叫这最出息的儿子儿媳坐在自己的面前,神色越发复杂地说道,“想必你媳妇儿都跟你说了。我的确是想将爵位留给你。这不是我偏心你的缘故,而是你大哥与二哥确实不成器。”

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在元英平静的目光里轻声说道,“我的确疼爱和哥儿,只是到底有许多的为难。且若你继承爵位,做叔叔的难道往后就不再拉拔侄儿了不成?和哥儿往后叫你照顾,我也会放心。”

“这不行。”元英听了一会儿,只吐出三个字来。

“可是你大哥若日后逼和哥儿做事……”

“我这个做三弟的还没死,大哥想要在我手里翻天作乱,想也别想。”元英本就生得清俊,如今年纪越发年长,就生出几分成熟男子的底蕴与威仪,见顺昌侯夫人眼睛张大了,就淡淡地说道,“按理就该长房袭爵,断没有叫其余之子袭爵的道理。不然岂不是家中大乱?二哥虽然不成器,未必没有袭爵的心,母亲若将爵位给了我,不仅委屈和哥儿,还散了这家业。您担心侯府败落,只怕在我的手中败落得更快。”

他捏了捏眉心,方才沉声说道,“大哥不好,就送到庄子上去,那庄子上不是有许多之前送过去的美人?他爱宠着谁就宠着谁。只是母亲之前也跟那些女人说明白,谁想得宠,先一碗药往后别生孩子,随便她们在庄子上怎么享乐。至于和哥儿,虽年纪小,却聪慧温煦,又长兄之风。”他看着顺昌侯夫人,目光变得温和了几分轻声说道,“日后和哥袭爵,儿子也会帮衬他,会好好中兴侯府。因此母亲,让爵之事,日后不要再提。”

阿姣一双美眸流转,含着笑看着自己的丈夫。

“且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二哥跟个蚂蚱似的上蹿下跳,母亲赶紧跟家里头说明白。”元英依旧是从前的破脾气,一张破嘴特别坏,偏人家还觉得他的嘴坏得十分理直气壮,就继续说道,“明天母亲就跟和哥儿吃个定心丸,这爵位还是他的,谁也抢不走。还有叫二哥别跟跳梁小丑一般,好看不成?叫人看了笑话。”

他说完了话,当真是十分干脆,就问嘴角抽搐的顺昌侯夫人道。“母亲可还有事?”

“没事了。”顺昌侯夫人心情很复杂地说道。

元英就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也觉得这事儿并不是什么大事,妻子竟然还头疼了很久,真是十分可爱。

早跟三公子说,三公子早就解决了。

“元元……”

“母亲不必为他可惜,反正本来,爵位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若是换了别人家,谁还会一个三房的孙子可惜不成?

长子袭爵,天经地义。

元英看着一脸纠结的顺昌侯夫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年顺昌侯夫人那么厌恶长子,讨厌次子媳龚氏,却宁愿忍着恶心也不愿分家。

只怕那个时候,顺昌侯夫人心里就已经想要将爵位交给他了。

可是元英却不能这样做。

若得了爵位,那他这一生只怕都要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