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上一章:第 120 章
  • 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下一章:第 122 章

璎珞扬了扬眉,却道:“咱们快走吧,不然等会子怕就走不了了。”

靖王是拉不下脸面说好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离开,靖王妃若是得了消息就不一样了,那女人是个能舍脸面,伏低说软话的,一番软言软语下来,她再坚持回娘家便不大好了。

故此还是趁着靖王妃有所行动前,赶紧的走!

璎珞就是打定了主意,趁着这次机会将事情闹大了去,也好让京城的高门大户,还有百姓们都知道知道,这靖王府本来就不是风平浪静,一片和气的,将来万一闹起什么事儿来,那也不能只怪他们夫妻不守孝道。

秦严自然也明白璎珞的意思,往常他的名声很坏,也不差对靖王靖王妃不敬也一条,对这些他也根本无所谓,可如今却不一样了,他娶了璎珞,便不能让璎珞跟着他落得这样的名声。

他是男人,男人名声差点,在外行走,有能耐有权势在手,名声又算什么。

可女人不一样,这世道对女人太苛刻,他不能让璎珞背负任何骂名。

故此闻言他便又抱起了璎珞,道:“走吧,既是晕了,便继续晕着吧。”

璎珞被秦严亲自上了药,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可浑身却还是酸疼的,根本没恢复过来,这会子能光明正大的被秦严抱着自然是好,当即便窝在秦严的怀中闭上了眼眸。

秦严抱着她便出了屋,直接往二门去了。

那边祠堂发生的事儿终于也传到了靖王妃的耳朵中,彼时靖王妃正和秦仪媛在梓涵院的暖阁中说话。

秦仪媛对靖王妃将那串蜜蜡手串给了璎珞的事儿耿耿于怀,很是不开心,嘟着嘴,道:“那手串母亲都戴了十多年了,连我讨要母亲都不给,如今却给了她,凭什么呀!”

靖王妃对秦仪媛今日的表现很不满意,见她这般,不觉沉了脸,道:“住嘴!那是你嫂嫂,什么你啊她啊的,对嫂嫂要恭敬,以后你再这般没大没小的,便罚你抄女戒十遍!还有,今日在你祖母那里,那么多长辈都在,你出什么头!便你嫂嫂有什么顶撞长辈的地方,也不该你来出这个头,我看母亲平日里说的话,教导你的你统没放在心上!”

秦仪媛本来心里就委屈,这下子又被靖王妃数落,顿时红了眼,靖王妃到底心疼女儿,见她红着眼睛,身影单薄的坐在那里,背对着这边,肩头一缩一缩的,到底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在女儿身旁坐下,拍着她的肩背,抚着她的头发,道:“你也不小了,明年都要及笄了,怎如今还是这等急躁的脾气呢。无论是大哥哥怎样,都是靖王世子,是你父亲的嫡长子,他娶的妻子是世子妃,母亲不过给了一条手串,怎也值当你如此。”

秦仪媛却抽搭了起来,道:“女儿就是提母亲难过不值,母亲那手串明明是心爱之物,送了她做见面礼,她也不会戴不会珍惜的,做什么要给她。母亲对大哥那么好,可他又是怎么对母亲的,根本就没半点尊重!也半点没将母亲当嫡母看!”

靖王妃闻言却摇头笑了起来,道:“傻孩子,母亲有你,有你两个弟弟,也不需要你大哥当我是母亲啊,只要你们敬重母亲,对母亲好,母亲便满足了。你要懂得,大哥大嫂便是有错,也轮不上你指责不满,你说了便是错!传出去便是你不敬重兄嫂,不贞静娴雅。”

秦仪媛虽然心中不满母亲的话,可却不敢再顶撞,低低的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却于此时,靖王妃见全嬷嬷急匆匆的进来,便冲全嬷嬷施了个眼色,回头冲秦仪媛道:“好了,回去想想母亲说的话,母亲不会害你,去吧,回头母亲让绿萼将那支琉璃七彩簪送去珍巧院。”

那琉璃七彩簪是用七色琉璃做成的,下头挂着七串颜色不同的琉璃珠子,插在头上,光线一照,七色斑斓,剔透如水,甚为好看,秦仪媛想要很久了,可却因为是早年靖王送给靖王妃的东西,有纪念意义,故此靖王妃一直不曾给她。

如今却是允了她,秦仪媛顿时忘记了方才的不快,笑着应了,高高兴兴走了。

她这边出去,靖王妃才瞧向了全嬷嬷,见全嬷嬷沉肃着脸,便知祠堂那边不大好,她在美人榻上缓缓坐下,方道:“说吧。”

全嬷嬷将祠堂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靖王妃,道:“这会子世子已经抱着世子妃回去了皓月院,只怕是已在收拾东西准备回祁阳王府去了。”

靖王妃见全嬷嬷神情不好便知祠堂那边大抵情况不大好,故此听全嬷嬷说璎珞如何行事,揭露了那虫子的关窍,她只扬了扬眉,倒没多大反应。

如今听到这里才面色微变,她没想到,璎珞竟敢如此豁出去的直接闹大。

一个新嫁娘这样做无疑是将靖王府的长辈都得罪了,她怎么敢!这等胆色,倒真和秦严如出一辙了,也莫怪成了夫妻。

靖王妃哪里还坐得住,若然这时候让秦严陪着璎珞回了娘家,可以相见,京城中会传起怎样的流言蜚语来,只怕她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好名声就要因此而大打折扣了。

靖王妃恨的一拍桌子,道:“糊涂!既得了世子妃要回娘家的消息,便该头一个禀报这个,怎生连个轻重急缓都分不清楚!”

她言罢站起身来便匆匆往外走,全嬷嬷方才也是心里焦急,失了方寸,这会子生恐误了靖王妃的事儿,急匆匆的跟在后头,道:“老奴这就到二门去,若是世子妃还没走,说什么都要将人拦下。”

靖王妃点头,全嬷嬷便提着裙子飞也似的去了。

可惜她赶到二门时,二门的婆子却说一盏茶前,世子便抱着晕厥的世子妃离开了。那边前往皓月院的靖王妃自然也扑了一个空,心中恼恨非常,她心思沉沉的回到梓涵院,大丫鬟白鸽便迎了上来,禀道:“王妃可算回来了,王妃刚离开王爷就到了,脸色不大好看。”

靖王妃对靖王的到来并不意外,点了下头,目光略闪,提步进了屋。

靖王就端坐在堂屋的交椅上,脸色阴沉,见靖王妃进来也未曾像平日那样迎上她,靖王妃掩在袖中的手略捏了下,上前便提着裙子要跪下。

靖王这才面色微变,忙起身扶住了靖王妃,道:“你这是作何!”

靖王妃却执意推开了靖王的手,坚持跪在了地上,面露愧色,道:“妾身管家却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妾身实在有愧王爷的信任和托付。”

太妃谢氏并非个很擅内宅手段的人,先前老靖王在时,内宅是很乱的,侧妃侍妾欺到谢太妃头上的不在少数,谢太妃也吃了不少妾室的苦头。

谢太妃不怎么顶用,靖王和四老爷这两个嫡子便也跟着没少受磨难,靖王原本还有两个同胞兄弟却都没养住。

老靖王虽然在女色上不算个好的,不过脑子却清醒,对嫡庶却还分得清,这样靖王才稳稳承袭了爵位。

不过这也使得靖王特别厌恶那种满腹心机,手段恶毒的女人,他甚至因老靖王的那些妾室,并不喜欢容貌特别美丽的女子。

靖王妃对靖王的这些喜好非常清楚,她的容貌便属中等,她迎合了靖王的所有喜好,她在靖王面前,从来大度知性温柔得体,从来不嫉不妒宽厚贤淑。

正因为靖王妃清楚靖王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她才时刻都不敢懈怠,此刻跪在地上,她脸上满是愧歉之色,却绝无半点心虚之色。

靖王见靖王妃如此,忙再度抬手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道:“本王信你,你掌管中馈十多年,从来不曾出过任何差池,这次定然是下头有人捣鬼,你又不能时刻盯着下头人办事,有个顾忌不到的地方也是难免。”

096 上大戏

靖王妃对靖王的信任很是动容,柔顺的靠在了靖王的怀中,流着感动的泪水,道:“妾身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世子妃会选择回娘家去,妾身有愧,没能处理好中馈便罢了,竟然关键时刻连应变能力也这样迟缓,妾身听闻消息,紧赶过去时,世子已经抱着世子妃离开了,王爷,如今可该如何是好,皇上那里,王爷该如何交代?都是妾身的错。”

靖王原本就满肚子气,听了靖王妃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璎珞选择回娘家也便罢了,明显还是有预谋的,不等靖王妃采取行动就赶着走了,这不是儿媳妇和儿子,真真是一对仇家!

还有皇上那里,他自己的媳妇和儿子,凭什么管教一下倒还要向皇帝交代,简直是…

怎么想怎么烦躁憋屈,厌憎难受!

靖王兀自顺了顺气方才道:“虽则是御赐的亲事,可皇上也不能管到靖王府的家事上。”

靖王妃似略松了一口气,这才又道:“虽然如此说,可如今此事必定要闹的满城风雨,还是要尽快查清楚是谁做乱才好,原本这是妾身的分内之事,可如今事涉世子,妾身还是避嫌的好,妾身想还是由王爷亲自查这次的事儿,方才能给受屈的世子妃和祁阳王府一个交代。”

靖王听到一个交代,额角青筋又跳了跳,他常年身处高位,最讨厌受人胁迫,如今倒是在儿媳妇和儿子面前,处处要给这个交代,给那个交代的,真是令人烦不胜烦。

靖王道:“避什么嫌!这事儿你来查,本王再放心不过,谁若胆敢说半句闲话,本王头一个不放过他!”

靖王妃却摇头,非常坚持,一径地表示定是要避嫌的,请靖王亲自来查,若然靖王不同意,她便要长跪不起。

靖王觉得靖王妃这样子都是为了他着想,是为了他在皇帝和太后,还是祁阳王府那边好说话,这才非要避嫌的,她这样委屈自己,全是因为他。

靖王动容非常,将跪在地上的靖王妃拉了起来,道:“好,本王都应你,本王亲自来查便是。只是这样一来,想必一些小人要以为本王疑心于你,必定更加猜忌于你,见风使舵,做出根红顶白之事儿,你却是要为本王受委屈了。”

靖王妃摇头而笑,靠在靖王怀中,道:“怎么会呢,只要王爷能查到幕后之人,为妾身洗脱了嫌疑便好了啊。再说,为了王爷,为了王爷能早日和世子冰释前嫌,妾身便受些委屈也没什么,更何况,这委屈还是暂时的呢。”

她将话说的云淡风轻,笑容舒缓,好似受些委屈真的没有什么。

靖王瞧的愈发心疼,一面是什么都为自己着想,处处体贴的妻子,一面是处处于他作对,恨不能将他逼到绝地的前妻留下的儿子,靖王的心偏向那边根本毋庸置疑。

祁阳王府,璎珞和秦严的马车刚刚进府便有人一路快跑着前往内宅报信,唐氏闻信骇了一跳,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儿,一面令人赶紧去寻祁阳王回来,一面便要亲自出院去迎人,被桂嬷嬷劝住,便在花厅中望眼欲穿。

待见璎珞被丫鬟簇拥着进来,瞧她面色红润,人也精神,又见秦严也一道进来,两人举止亲昵,目光间情意绵绵,唐氏才放下心来。

见礼后坐下,唐氏听闻了事由,便道:“那便在家里住下,我祁阳王府的姑娘没有嫁过去便这般受气的道理!”

她言罢,又怕秦严多想,对秦严唐氏还是没什么不满的,便又缓和了语气,冲秦严道:“靖王府如此,这些年也是难为你这孩子了,你待嫣姐儿好,祖母都是知道的。”

很少有人用这样对孩子的口气对待秦严,会用这等口气的除了太后,便是长公主,唐氏如此自然说出这几句话来,秦严怔了一下,心中涌起暖意来,忙起身恭敬的行了礼,道:“是我不曾照顾好皎皎…”

他话没说完,便被唐氏摆手打断,道:“行了,行了,今儿一早进宫,又是认亲又是祭祖的,想必你们也早累了,先下去安置吧,祖母让小厨房给你们收拾些吃食,安置好,好生歇息下,晚上再过来陪祖母用膳说话。”

璎珞便笑着抱了唐氏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还是在家里好,有祖母这般疼着,都不想回去了。”

唐氏瞪了璎珞一眼,道:“行了,都成亲的人了还这般模样,也就世子能容下你说这等话,快去吧。”

璎珞和秦严自然是住在了璎珞的飞雪院中,两人好生歇了一觉起来,秦严听闻祁阳王已经回来了,便往前院去寻祁阳王说话,璎珞这边也听丫鬟进来禀道苏瑛紫来了。

她移步花厅就见苏瑛紫正面色担忧的站在花厅中走来走去的,听到脚步声,苏瑛紫望了过来,当即眼前一亮,快步上前,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姐姐怎么就…”

她咬了咬唇,似是怕僭越了,关切之情却显露无疑。璎珞拍着苏瑛紫的手,笑着道:“也没什么,坐下慢慢说。”

左右不用两日,事情也会传出来,璎珞自然也不会瞒着苏瑛紫,将事情说了。

苏瑛紫拍着胸,听的都惊心动魄,道:“幸而世子爷护着姐姐,信着姐姐,若不然…”

璎珞不欲多说靖王府的糟心事,便和苏瑛紫说起了旁的,两人闲谈了片刻,苏瑛紫却道:“前几日我娘便送信儿说宅子收拾好了,我想送姐姐出嫁,便没多提,本来是想着等姐姐三朝回门后再说的,既然姐姐提前回来了,我便今儿就给姐姐告个辞,这便搬回去住了,还请姐姐应了,也好让我早日和我娘团圆不是。”

姜姨娘如今自己住在外头,苏瑛紫心中惦记也是难免,加上如今她已经出门了,苏瑛紫再住在祁阳王府上想必自己也觉不得劲的很。

璎珞闻言也不劝阻,只笑着道:“瞧你说的,我还能扣着你不放不成?不过也不必这样赶,好容易我回来,你倒急忙着要走,怎样也呆到明儿,咱们姐妹再说说话。”

苏瑛紫欣然应允,却又抿了抿唇,道:“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和姐姐说一声。”

璎珞挑眉,苏瑛紫便又道:“就是我进瑞王府的事儿,我原就觉得奇怪的紧,我并没见过瑞王,便是依姐姐的话,瑞王可能是因姐姐的缘故才会行此事的,可我总觉得瑞王好端端的也不该想起我这样的小人物才是。我娘如今虽然从苏府离开了,可娘以前毕竟是管过一段时间家的,在苏府倒还有两个可用的人,前两日,我娘得到消息,说是…说是长房的苏瑛莺和瑞王好似有些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些不知道姐姐可晓得?”

璎珞闻言倒是一愕,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她想到自苏定文一房进京,苏瑛莺莫名其妙几次三番的针对她的事儿,直觉便告诉她,这次的事儿定然有苏瑛莺的功劳在。

璎珞目光微微眯起,眸中闪过冷厉的光,冲苏瑛紫道:“这事儿我让人去查证下,若然真是她在其中捣鬼,我会让她也尝尝被人安排亲事的滋味!”

送走苏瑛紫,璎珞便让人去传话给马六,令他查证苏瑛紫的话。

苏瑛莺整日往琉璃阁跑,而琉璃阁的背后站着瑞王,虽然这都是隐秘之事儿,可却也经不住人特意的查。

马六当日便送来了信儿,璎珞得知这其中真有苏瑛莺的功劳,一时间倒想起了之前她在定安侯府的庄子上住时,那日晚上从唐氏田庄回去路遇几个黑衣人袭击,最后被啸月所救的事儿来。

那次翌日一早,苏瑛莺冒雪到了庄子,当时她就怀疑苏瑛莺一准和那些黑衣人有什么关联,只是后来却没能查到。

如今想来,当日那些黑衣人多半也是瑞王的人,而瑞王之所以那时候对自己出手,自然是冲着秦严去的。

至于瑞王如何知道自己和秦严的关系,当然是苏瑛莺做下的好事儿了!

想明白这些,璎珞神色冷了下来。

先是想方设法的毁她的清白,后又随意将苏瑛紫给退了出来,出手便要毁人一辈子,苏瑛莺这样一条毒蛇,璎珞怎么可能放过。

既然她这样喜欢毁人清白,那便也让她尝尝这其中滋味好了,璎珞略想了下便吩咐了些事儿给马六。

故此,当日傍晚,苏瑛莺便收到了一封瑞王的信。

那信是凭空出现在苏瑛莺的桌上的,上头还盖着瑞王府的印鉴。

苏瑛莺和瑞王的关系无人知道,更何况,信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也并非寻常人能够做到的,故此苏瑛莺倒没多起疑心,真以为是瑞王令人相邀。

她拆开信,却见里头写着邀她今夜二更到苏府后门,会派人来接她,带她去一个地方。

苏瑛莺心中是有疑惑的,瑞王既要见她,为何不往琉璃阁中传话,可瑞王之前并不曾主动寻过她,他也不曾告诉过她,以后若然有事寻她,他会如何找她。苏瑛莺虽然有些怀疑,可却也无法肯定信就不是瑞王写的。

想到她和瑞王的关系就无人知道,再加上,瑞王并不是好性子的人,苏瑛莺并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故此,当日夜里苏瑛莺还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偷偷带着丫鬟出了门。

苏府的后门,她悄然而出,果然见两个人骑在马上,旁边还有一辆马车静静候着。见她出来,那其中一个骑马的人便居高临下的瞧了过来,道:“王爷今儿兴致好,在听风楼等着苏姑娘过去一块听戏,赶紧的,上车吧。”

那人的声音有些尖细,一听便是太监,他骑马站在阴影中,不过看体型,苏瑛莺却认了出来,分明便是瑞王身边的崔公公,她在琉璃阁时是见过一两回的。

苏瑛莺顿时便心中安定了下来,瑞王自从得到她的身子后,还没如此主动邀过她呢,苏瑛莺很是高兴,不敢拿大,冲崔公公福了福身,道:“有劳公公了。”

言罢这才提着裙子在丫鬟问燕的搀扶下一起上了马车,车帘子放下,马车麟麟往京城最大的戏楼听风楼直奔而去。

入夜的听风楼很是热闹,远远就见红灯高挑,人声喧哗。苏瑛莺是姑娘家,自然不好直接走前门,马车停下时,苏瑛莺见分明到了听风楼的后门,心中愈发安定了,她戴着帷帽下了车,见前头崔公公的身影已经进了楼,忙忙跟了上去。

丫鬟问燕要跟着,旁边的一个侍卫却拦了下,苏瑛莺也没多想,瑞王邀她听戏,自然没让丫鬟在一旁碍事的道理,便回过头来冲问燕道:“你在此稍候吧。”

言罢,苏瑛莺便忙提步跟着崔公公的身影往听风楼深处去了。

崔公公引着苏瑛莺一直往里头走,穿过了两道长长的廊道,倒来到了一处房门前,他背对着苏瑛莺躬身冲里头道:“王爷,苏姑娘来了。”

苏瑛莺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也不敢多问。只以为这听风楼大概也是瑞王的生意,若不然这一路怎么会安排好了一样,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瑞王既然安排她来这里,想必是极安全的。

隐隐听到前头唱戏的声音,还有喝彩的声音,想必这边是后台的休息室?

苏瑛莺正想着,里头响起了一声模糊的轻应声,“嗯,带进来!”

声音被前头的喝彩声一下子掩盖了过去,有些模糊不清,崔公公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侧了下身子,苏瑛莺便忙应了,快步走了进去。

她刚进去,房门便从外头一下子关上了。

里头竟然没有点灯,黑的厉害,苏瑛莺骇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腰肢便被人紧紧搂住,接着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上来便在她的脖颈耳后游移亲吻,男人的一双手更是撕扯着她的衣衫。

苏瑛莺没想到瑞王竟然会如此,愕了一下,又觉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男人嘛,都是爱新鲜的,之前一直在琉璃阁中许是厌了,今儿倒是换了个地方,不过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感觉这样奇怪,脚边儿好像放着许多箱子一样,磕磕绊绊的,还有些奇怪的味道,怎么也不挑选个好地儿。

苏瑛莺正疑惑,男人的手却已经撕开了她的衣裙,褪下了亵裤,顿时身上一光,苏瑛莺惊呼了一声,哪里还有功夫多思多想,只主动靠了上去,想着好好迎合,总能有自己的好处的。

她的主动果然令男人愉悦非常,搂着她便急急移动着,苏瑛莺只以为他在找床,便也配合着他移动,双手也急切的去扯男人身上的衣裳,偏男人好像在玩趣味,竟然不给她碰,只他一双手四处点火,他手段高片刻便让苏瑛莺动了情。

咣咣咣!

突然几声锣鼓声响起,接着传来一阵轰然叫好声,那声音好似就响彻在耳边一样,震耳欲聋。

分明就是西楼子里看戏的观众们喝彩的声音,好像就只有一墙之隔,不,根本就像是在眼前啊!

苏瑛莺倏然一惊,觉得不对劲起来,她猛然睁开眼睛,要推开眼前人,可这时候就听砰的一声响,身前有什么东西轰然倒下,接着眼前蓦然光芒大亮。

苏瑛莺睁大了眼睛,惊愕的发现,她就站在灯火明亮的戏台子上,眼前是已经拉了半截的帐幕,而方才轰然倒塌的竟然是戏台子后头充当幕布的布景板。

她还没反应过来,两边的幔帐陡然一下子全部拉开,顿时外头楼上楼下,千百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瞪视了过来,齐齐盯向站在戏台子中间,全身赤裸,不着寸缕的苏瑛莺,苏瑛莺的眼神震惊而茫然,还带着些情动的媚意,而众观众的目光更是齐齐愕住,一瞬死寂,接着才骤然反应过来,哗然出声。

------题外话------

先虐渣莺,求月票,又掉名次了,唉

097 苏瑛莺完了

苏瑛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站在灯光下和众人的视线下懵住了。

台子两旁负责弹拉的也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的盯着台子上的苏瑛莺,一声二胡的声音被拉响,接着便走了调,尖锐而扭曲着戛然而止。

台子下数千双眼睛愕然盯视,反应过来后,哄笑口哨,叫骂淫笑声轰然响起。

“呦喝,这听风楼何时做起皮肉生意了!”

“货色不错啊,只可惜了这骚味都冲鼻了,不是雏儿,爷却不愿碰!”

“哈哈,大爷我没这个讲究,美人,来,冷了吧,到爷怀里来!”

本来夜里前来听戏的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这会子出了热闹可看,顿时便像是热油倒进了水里,炸了开来。

苏瑛莺皮相是真不错,又还没弄清状态,方才帷幔拉开时甚至她身子还呈现一种承欢的姿态,脸上更是带着情动的迷离。

女人有一副好相貌,生的国色天香,若然再能有个高贵的身份,那自然是众星捧月,可若是妓子之流,那便就是任人亵玩的货色了。

苏瑛莺如今这般模样出现在这里,谁又会将她当成正经人?

顿时便有几个靠近戏台子的公子哥争先恐后的跳上了戏台,苏瑛莺反应了过来,大声尖叫,抱着身体,她想要躲藏的,可四周却好似都是人,她手足无措,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打眼一望四处都是戏弄嘲笑亵玩的眼神,嬉笑声淫笑声像是潮水一波波地向她涌来。

苏瑛莺脸色早已煞白,不待她惊恐地找到逃离的法子,几个先上台的公子哥已经抓到了她,你捏一把,他摸一下的,苏瑛莺尖叫不已,下头看客们却愈发兴奋,哄笑声愈发的大了。

苏瑛莺方才根本就没来得及看之前抱着自己撕裂自己衣裳的男人是谁,好像光线大亮时,那男人便不知去了哪里。

这会子苏瑛莺被男人们你一把我一把的拉扯着,下头又响起各种哄笑声,眼见着更多的纨绔子弟跳上台来,苏瑛莺脑子懵然,觉得自己就像掉进狼群的小绵羊,她禁不住叫出声来。

“瑞王殿下!瑞王殿下你在哪里!?”

苏瑛莺满是惊恐,喊叫的声音便很是尖锐刺耳,这来看戏的又都是些男人们,她这女声倒是穿透力极强,瞬间便叫不少人都听了去。

这女人可以玩,可却不能给自己招惹了祸事。

纨绔子弟们因为经常在外头玩,所以更懂得如何趋利避害,更知道什么人敢惹,什么人根本沾不得。

真是那种蠢的霸道,什么都敢做的二愣子纨绔,其实并不多。

纨绔们也是有心眼,有头脑的。

这会子听苏瑛莺口口声声的竟然喊出了瑞王来,顿时台子上就是气氛一窒。

这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喊瑞王,瑞王那是一般人能招惹的吗?

不管这女人是和瑞王有一腿,这会子叫起了瑞王来,还是这女人是有人安排的,故意陷害瑞王名声的,这两种情况,他们都不能轻易招惹了卷进去。

美人是很美,可就是臭婊子货色,热闹是热闹,可这热闹若有杀身之祸,那便凑不得了。

“妈的,扫兴!”本已从身后抱住苏瑛莺光溜溜的身子,正探手往她胸上抓的穿墨绿长袍的公子回过神后便啐了一口,又捏了下苏瑛莺软绵绵的身子,果决的丢了人,转身下了台。

其他几个围着苏瑛莺的男人见此,对视着,交换着眼神,最后还是觉得美人没有自己的命要紧,尤其还是为这么个不洁净的美人,实在更不值得了。

他们也都纷纷住了手,跟着离开了台子,下头还准备往上爬的公子哥们,瞧见几人撤了倒也有些犹豫起来,人都是从众的,此刻见大家都有所顾忌,自己也就改了主意。

苏瑛莺却还蹲在台上,抱着头,尖叫不已。

也是这个时候,她留在外头的问燕被故意放了进来,见到苏瑛莺那样跪在台上顿时两眼一黑,差点没晕厥过去。

她是签了死契的,苏瑛莺出了事儿,她也跟着完蛋,这会子她很想晕过去,可也知道不能这样放着苏瑛莺不管。只能苍白着脸,忙忙解了身上衣裳,连滚带爬地上了台,哭着道:“姑娘,您快穿上,快穿上!”

这会子众人都还没散,又因方才苏瑛莺的喊声,四下安静,问燕这一叫,众人倒都听的清楚。

有人便疑惑了起来,道:“姑娘?呵,难不成这台上的婊子还是个未曾出阁的小姐不成?哟,这倒是稀奇了。”

“瞧她那婢女的衣衫,倒不像是风尘烟花之地,伺候丫鬟穿的衣裳,倒真像是小户人家的婢女。”有人当下便接了话。

这时候后头便传来了一个声音,道:“这确实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爷认识她。”

这人一言,众人都瞧了过去,纷纷打探起来,那说话的人穿着件圆领蟹壳青色锦缎长袍的公子。

见一下子成了焦点人物,他脸上还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来,道:“你们不知道,去年小爷我到原定安侯府参加赏花宴,可就见过侯府的嫡长房嫡长女,当时真真是惊若天人,虽然只见了那一面,却是记忆犹新,魂牵梦绕,后来这定安侯苏家落败被褫夺了爵位,小爷我还央了母亲去苏府求着苏四姑娘做贵妾,可惜被拒了,喏,那台子上的就是苏四姑娘了。”

这人的话顿时令四下静寂一片,接着纷纷议论了起来。

“原来是她啊,之前不是就有定安侯府长房姑娘貌美的流言传出,看来是真的了。”

“对,说什么京城双姝,一个定安侯府的苏四,还一个谢太傅家的谢三姑娘。啧啧,这苏家虽败落了,可应该也不至于就到了让姑娘出来做皮肉生意的地步吧。”

“什么做皮肉生意,没听到方才那姑娘还口口声声喊着瑞王殿下呢。说不定是以前苏府没败落时便勾搭上了,如今苏家那样,瑞王怎好将惹了圣上厌恶的苏家女抬进府中。”

“哎呦,这在外头偷个黄花大闺女玩,可比弄回府去有趣的多,想不到瑞王也是同道中人啊。”

“你疯了吧,闭上嘴巴,仔细招惹了祸事,又要吃你老子的夹板炒肉!”

这边众人纷纷议论,谁都没注意到先前那爆出苏瑛莺身份的公子哥已经悄然离开了。

戏园子的后头偏僻处,马六见一切都按照璎珞的意思办妥了,遥遥冲二楼雅间站着的李班主拱了拱手,李班主忙回了一礼,马六吹着小曲,悠哉悠哉的离开了听风楼。

当日苏瑛莺被问燕搀扶着出了听风楼,好在问燕身上还带着些散碎银两,两人这才雇了一辆车子赶回了苏府。

两人不敢闹出风声来,直接从后门又偷偷回到了府中,谁知翌日一早天还没亮,苏府门外便拥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人,对着苏府指指点点,不时还嬉笑几句。

苏家人觉得奇怪,一打听,顿时便知道了昨夜听风楼闹的大丑闻,知道了苏瑛莺做的好事儿。

苏定功差点没被气死,冲进苏瑛莺的房中质问苏瑛莺,苏瑛莺竟然还企图遮掩狡辩。苏定功哪里是好糊弄的人,上前便撕裂了苏瑛莺的衣襟,顿时布满了淤青和吻痕的脖颈便露了出来。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苏定功一巴掌闪在了苏瑛莺的脸上,当真是恨不能将这个把脸丢到全天下的女儿直接掐死了去。

苏瑛莺被打翻在地,却是心恨难平,她怒目瞪向苏定功,岂料苏定功火气被她瞪的又起,拽起人来便又是一个耳光,道:“你怎么没一头撞死在听风楼,你还回来干什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苏瑛莺却猛然推开了苏定功,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连侯府的爵位都保不住,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混日子,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老娘受够了,不稀罕当你苏家的女儿,老娘今儿便离开!和你断绝父女关系!”

苏定功愣了一下,接着便觉苏瑛莺是真得了失心疯了,竟然能说出这样狗屁不通的话来,他怒极反笑,道:“你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哈,当真天大的笑话!在家从父,你女戒没学过,是吗?!来人,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我苏府容不得,送四姑娘上路!”

苏定功进来时早便屏退了丫鬟下人,就带了两个心腹婆子,这会子他一句话喊罢,便有两个婆子冲了进来,两人上前二话不说便按住了苏瑛莺。

一个抓着苏瑛莺,另一个取了一根白绫便往苏瑛莺的脖颈上套,套上后,一脚蹬住苏瑛莺的脊背,手臂用力,拉扯起绳子来。

苏瑛莺的脸色顷刻间便红了起来,越来越红,一双眼睛也越来越凸,她的眼中写满了不置信,写满了惊恐惊惧。

她这会子才真正清醒起来,原来她不可能和苏定功脱离父女关系,原来她已经无路可走,她真的完了,她这会子才真正明白这是古代,和前世完全不一样的古代,苏定功随时都能这样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