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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样,她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就算靖王靠不住,她也可以不要夫君,直接让新皇册封她的儿子为靖王。

故此,早在十多年前,靖王妃便对瑞王投了诚,利用自己所知的事儿尽可能的帮助瑞王。

其实她前世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过的又不得意,知道的朝堂上的事情并不多,能帮上瑞王的也不多,可她是靖王妃,又极得靖王的看重,瑞王自然是不会怠慢的。更何况,靖王妃这个人,有时候真有几分本事,能够预知一些事情。

就像这一次,就是靖王妃提前告诉瑞王,今日夜里会有大雨,瑞王才安排了这一场刺杀。

动手的地点就在离京城不远的官道上,秦严一定料想不到有人敢在那里动手,没防备他就容易成事儿。而且,今夜大雨,官道上不会有人经过,动静也不容易传出,是极适合伏击的。

若然能一举杀了秦严,便等于断了废太子的手足,废太子回京,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即便是杀不了,瑞王也已经安排好了后头事儿,找好了替罪羊,自不会查到他的头上,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靖王妃听闻瑞王的话却没那么乐观,道:“你莫小瞧了秦严,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瑞王点头道:“本王自然不会小瞧他,故此这次遣了五十多个顶尖的暗卫,就算杀不了秦严,也要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

靖王妃眸光闪烁了下,自然也是希望瑞王能一举帮她除掉心腹大患的,她唇角勾了勾方道:“王爷说有事儿要商议,不知是何事?”

瑞王这才忙回身从书案上取了那份血书并那串血书包裹着的手串给了靖王妃,示意靖王妃去看,自己有道明了苏瑛莺的事儿,道:“这是她最后留下的东西,竟然说她和苏璎珞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分别借尸还魂到了苏府两位小姐的身上,还说那带着她们过来的力量很可能就是来自于这一串手串,本王实在是难以相信,可这苏瑛莺也并非胡言乱语之人,又是临死前留下的此血书,有人会拿遗书开玩笑吗?却不知夫人怎么看此事?”

这些年,靖王妃总能预知一些事情,对瑞王的解释却是,她懂天文,知阴阳五行的缘故,时而看到苏瑛莺留下的血书后,瑞王才头一个想到了靖王妃,并且请人将靖王妃唤了过来。

而靖王妃目光落在那血书上,双眸却陡然眯了起来,外头一道闪电划过天幕,映的她的脸,无端竟显出些诡异的厉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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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夫妻反目

“如何?王妃可看出什么眉目来了?”

旁边响起瑞王的催促声,靖王妃才回过神来,见瑞王蹙眉盯着她手中的手串,便略摩挲了下,道:“鬼神之说,从来宁可信其有的好,就像王爷说的,这是苏姑娘临死时留下的东西,她当不会开这样的玩笑才是。我倒是认识一位真人,于这阴阳八卦,命相五行之上道行极深,王爷若是相信我,可否将这手串并血书让我带回,送于那位真人,细细参悟其中端倪?”

瑞王自然是放心靖王妃的,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靖王妃对秦严夫妻的厌恨。

不仅如此,实在苏瑛莺留下的血书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借尸还魂这样的事儿,瑞王却是不大信的。而且他觉得这血书和手串大抵也派不上什么用处,总不至于借此就能给靖王世子妃按上个祸国殃民妖孽的名头吧,那苏璎珞可是连慈安大师都批命福泽深厚之人,这整天大丰又有哪位高僧道长的声望能大的过慈安大师的。

想清楚这些,方才瑞王还兴致勃勃,这会子却突然意兴阑珊起来,道:“王妃若有用拿回去便是。”

靖王妃却和瑞王不一样,她早就怀疑璎珞有问题了。

前世她虽然不曾接触过什么定安侯府的姑娘,可也知道定安侯府好端端的,没有被褫夺爵位,那苏定文好似还升官至户部尚书,祁阳王府更是不曾冒出来一对姐弟,更不曾有什么真宁县主。

围绕着苏璎珞,实在有太多的地方和前世不同了。而且靖王妃发现,璎珞那个脾气,气质处事,当真半点不像是庶女出身。

她有好多地方想不明白,早便怀疑过璎珞会不会和她一样,可大国寺山崩一事儿,却让靖王妃放弃了这种想法。

只是如今却得了这样一份血书,靖王妃有自己的例子在先,觉得这血书上的话一定是真的。

借尸还魂,不管苏璎珞之前是什么地方的孤魂野鬼,她一定要参透这手串的秘密不可!

靖王妃想着便将东西仔细包好,收进了袖囊中,这才抬眸瞧向瑞王,道:“不知苍岭那边儿可有消息传过来?若说秦严是关节,那苍岭那边可才是心脏所在,王爷可莫心慈手软,错过了时机啊。若要等废太子回来,王爷再想动手,到时候可就不容易了。”

靖王妃说的却是废太子那边,秦严这边瑞王都派了暗卫刺杀,更莫提苍岭废太子那里了。只要废太子死了,釜底抽薪,一切自然迎刃而解,秦严再是蹦跶也都没用了。

瑞王沉哼了一声,道:“心慈手软?王妃看本王像吗?之前本王不动废太子那是怕废太子出了事儿,将秦严太后逼急了,他们会投到老七那边去。如今中宫之位可空悬着呢,若然唐贵妃得了太后的支持,册封为后,老七可就成了嫡子。王妃也知道,唐贵妃可也不是省油的灯。杀了一个废太子,倒再立起来一个老七,那样便得不偿失了。只如今父皇眼见动了让废太子回京的念头,本王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下手为强。只已经派出去了两波人,倒如今却都不曾得手,可见秦严是防着呢。”

靖王妃抿了抿唇,她现在一时间也没什么好主意。前世时,废太子也是因为巫蛊案被流放的,然后就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是不是瑞王动的手,靖王妃一个内宅妇人都不清楚。

今世就因为多了一个秦严,什么就都变了,废太子没死在流放路上,如今竟然天玺帝又动了让废太子回京的念头,越来越多的轨迹被改变,靖王妃的心有些莫名慌乱惊恐。

她正蹙眉想着,外头却突然传来了沉而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侍卫推门冲了进来。

瑞王知道定然是派去刺杀秦严的人有了消息传回来,腰杆一挺,浑身一震,目光灼亮的盯视了过去,来人迎着瑞王期待的目光却是腿下微软,跪了下去,道:“王爷,失败了。派去的死士全军覆没,不过靖王世子当是也受了伤。”

瑞王闻言却大失所望,挥手便扫落了桌上的茶盏,恨声道:“一群废物!秦严!来日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

天玺帝对下头的皇子们有防备,皇子们蓄养死士都是不准许的,故而瑞王豢养一名死士并不容易,可瑞王府的死士却有半数都折在了秦严的手上,这让瑞王如何能够不恨!

靖王妃听闻失败了,也是暗叹了一声,却很快站了起来,道:“秦严受了伤,靖王府大抵要忙乱,我得赶紧赶回去了。告辞。”

刺杀失败了,瑞王得盯着下头人善后,闻言也不再多留靖王妃,唤了人送她离开。

靖王妃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是不早,靖王妃从后门进府,一路早便安排好了,她悄无声息的便回到了梓涵院。

进了梓涵院却觉出了气氛不对来,院子中好似特别的静谧无声,靖王妃还没进正房,全嬷嬷便听到动静迎了出来,上前便捏了靖王妃的手,道:“王妃可算回来了,不知郡主如何了?哦,对了,王爷来了,正在屋中等着王妃呢。”

全嬷嬷说着又捏了捏靖王妃的手,因靖王在,倒是一时间没机会提璎珞大闹梓涵院的事儿。

靖王妃听闻靖王来了,脚步略顿了下,略蹙了蹙眉,这还是这些时日以来,靖王头一回入夜过来,可没想到就碰上了她不在梓涵院。

靖王妃暗自提了心,摆手令全嬷嬷让开,自己脚步舒缓的进了屋。

靖王并未在内室,就在明间的太师椅上坐着,神情显得很平静,靖王妃瞧去,倒看不出他的来意和心情来,就只解着自己身上的斗篷,道:“王爷来了多久了?可是侯妾身侯的急了?因没想到王爷回来,妾身就多在外头停留了一会子,王爷也知道,媛姐儿自小就比较粘人,又娇生惯养的,如今出了府,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见了妾身便不想放妾身回来,还闹着让妾身今夜歇在那边呢。”

她语气无奈而自然,面上的神情更是毫无一丝破绽,靖王看在眼中,冷在心头。

靖王妃睁眼说瞎话,竟如此的炉火纯青,那么以前她是不是也像这样就他哄骗的团团转!

这个女人!

靖王勉强按捺住暴怒的心情,问道:“你去了媛姐儿哪儿?媛姐儿如今怎么样了?”

秦仪媛跟着人淫奔了,伺候秦仪媛的下人知道这事儿太严重,若是让靖王妃知道,她们一定都要遭受严惩,很可能要搭上命。

故而一院子的丫鬟婆子商量后,决定先隐瞒着靖王妃,赶紧的想法子寻找秦仪媛,将人找回来起码还能戴罪立功。

靖王妃又早和秦仪媛闹翻了,这些时日都放弃了秦仪媛一般,对秦仪媛的情景没主动关心过,故而靖王妃到现在还不知道秦仪媛已经不在小院了。

听闻靖王的问话,靖王妃便垂起了泪,也顾不上身上被泼溅的雨水,她撩起裙摆跪了下来,苍白着脸,道:“王爷,妾身有罪!”

靖王双手禁不住捏了起来,眼前这一副情景他不陌生,这十多年来,靖王妃不止一次的下跪请罪,一脸温婉贤淑。

从前他一直觉得这样的靖王妃令人动容,都已经是王妃了,却如此的谦恭贤良,对自己的要求甚至是苛责的。可如今眼前再出现这一幕,知道真相的靖王却觉得可怕。

难道从前的千百次,靖王妃都是用这副谦恭贤良的模样来骗的他?!

靖王蹙眉,声音暗哑,道:“你何罪之有?”

靖王妃眼泪又淌落了下来,无比懊悔,痛心的模样,道:“妾身以前太是娇惯媛姐儿了,以至于养成了天真,半点不知世间险恶的性子,到了那小院,许是因为遭受了打击,心中真是最脆弱的时候,她竟认识了隔壁院子来京城游历的一个风流公子,那风流公子只怕是蓄意哄骗媛姐儿,没两日竟就骗的媛姐儿非要嫁给他,违逆妾身的意思。妾身一怒之下,便将媛姐儿锁在了房中,可不想媛姐儿伤心之下,竟就小产了,还因为这个伤了身子,大夫…大夫说媛姐儿以后都没法做娘了…”

靖王妃哭声渐起,梨花带泪,抹着眼泪,这才又道:“这些时日妾身心中如有油煎,一时都不得安宁,妾身的媛姐儿,怎么就那么倒霉,出了府避在小院里,都能招惹来什么进京的公子,不过寥寥两面便被骗了心,妾身恨她如此的不长记性,如此糊涂,害了自己,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妾身又怎么能不管她,今儿还是去看了她,媛姐儿如今已经明白了过来,她说都是那公子特意接近她,哄骗她,她…”

靖王妃的话虽然半句都没有提到秦严,可靖王却是听懂了,靖王妃句句都在暗示,不是秦仪媛的错,秦仪媛只是太单纯太不知险恶了,这才被什么风流公子哄骗。

至于为什么那么巧,隔壁院子就住着个风流公子,而且那风流公子还刻意接近秦仪媛,靖王妃没有说,这才更能引诱着靖王去猜测,而且很自然就能想到秦严的身上。

就像是有一张一直裹着纯善贤良,谦恭的美人皮,一点点在他的面前开裂,露出了里头肮脏而令人不忍直视的丑陋。

靖王浑身发抖,再也听不下去了,他豁然起身,冲至靖王妃面前便一脚抬起狠狠踹在了靖王妃的身上。

靖王妃毫无防备,被一脚踢在胸膛上,直往后翻倒,惨叫一声滚了几下,身子重重撞在了门框上。她晕头转向,口中立马涌出一股腥甜来,还没回过神来,靖王已经又冲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盯视着靖王妃道:“满口胡言!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去了哪里?!说!”

靖王妃捂着嘴咽下了翻涌的血气,恍惚的抬眸瞧着靖王,却见他脸色铁青,神情狰狞,一双盯着她的眼眸更是猩红一片,充满了愤恨。

靖王妃浑身发抖,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靖王这样问,明显是确定她没去秦仪媛那里。难道说靖王已经知道她漏夜出门是去了瑞王府?

靖王妃和瑞王相结交的行为是完全瞒着靖王的,靖王根本一无所知。

靖王妃也不敢将自己投靠了瑞王的事儿告诉靖王,靖王府能够这么多代在朝堂上屹立不倒,那就靠的是中立的态度,从来不掺合到皇子党争中去。老靖王会支持天玺帝,迎娶敏颖长公主,那是老靖王看靖王能力平凡,怕靖王府会败落,又有足够的信心,觉得天玺帝能够胜出,深谋远虑之后才做的决定。

而她支持瑞王却不同,她根本没办法说服靖王,瑞王会成功,是真命天子。

就算靖王再疼她,也不会拿靖王府的安危让她胡来,故而靖王妃什么都不能说,她不能告诉靖王她是去了瑞王府。

可若不告诉靖王,靖王一定要以为她不守妇道,定要怀疑她的清白。

靖王妃绞尽脑汁想着说辞,而她那哑口无言的模样,却已让暴怒的靖王没了耐性,见靖王妃答不出话来,靖王耳边只有一个声音。

那便是秦严说的,他被带了绿帽子还维护他的好王妃。

靖王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这些年竟然独宠靖王妃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淫妇,他恨得甩手便向靖王妃挥了过去,道:“你这个贱人!”

靖王这一下简直就是携雷霆之势,用了十二分的气力,正在想措辞的靖王妃被整个扇偏了脑袋,一头撞在门柱上,顿时便是额头淌血,软倒了下去。

外头伺候的全嬷嬷和丫鬟听动静不对劲,冲进来看时,就见靖王妃不知死活地躺在血泊中,而靖王则怒气腾腾冷漠的看着。

全嬷嬷尖叫一声便忙上前搀扶靖王妃,靖王倒也不和下人们多做计较,大步出屋走了,只回到了书房,他却吩咐,道:“王妃从今日起禁足,王府中馈暂由世子妃代管。”

而靖王妃已被全嬷嬷等人合力移到了床上,靖王妃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唇角挂着血迹,可更骇人的是额头,被撞破了好大一个血洞,全嬷嬷用帕子按压着,便让丫鬟赶紧去请大夫。

梓涵院中这一夜操乱非常,到三更天,靖王妃才悠悠转醒,全嬷嬷伺候着靖王妃用了汤药,无奈靖王妃显是头被撞的狠了,恶心的厉害,刚灌进去的汤药没一刻钟便尽数呕了出来,不得不再灌。

如是折腾了三回,靖王妃才算勉强安生下来,全嬷嬷扶她躺倒,这才将璎珞夜闯梓涵院,引得靖王知道靖王妃不在院中一事儿告诉了靖王妃。

靖王妃早便知道若没有背后动手段,靖王万不会如此,闻言眸光向粹了毒一般,冷笑了起来。待听全嬷嬷说,靖王让她将中馈交给璎珞时,倒没了多大反应,缓缓闭上了眼眸。

皎月院,璎珞没再关注梓涵院,并不知道靖王和靖王妃因秦严的挑拨反目成仇之事儿,她这夜提着一颗心,瞧见秦严回来了便上榻准备安歇了。

可又惦记着秦严去见靖王的事儿,怕秦严受气。再来,也还想着将自己的来历告诉秦严,便拿了本书心不在焉的翻看。

因心里想着如何措辞,怎么说秦严更容易接受,她倒越来越清醒。

而秦严包扎了伤口,身上难免还有些血腥味,怕被璎珞察觉,他还专门在外院滞留了一些时候,谁知等回到皎月院,时辰已极晚了,却见正房的灯还没熄。

听丫鬟说璎珞还在等着,他倒歉疚起来,忙大步流星地进了屋。

璎珞见他进来放下手中的书,瞧他神情平静柔和,想必并不曾被靖王影响心情,这才略松了一口气,道:“怎么去了这么久,王爷没因梓涵院的事儿责备你吧?”

秦严上前坐在床边,将璎珞散在胸前的长发往耳后挽了挽方才道:“没事儿,前头还有些事儿未曾处理完,便多耽搁了会儿,怎还不歇下?”

璎珞抿了抿唇,往床里挪了挪,拍着身边床榻示意秦严上来说话。

秦严略犹豫下,褪了靴子,上了床,神情惬意的略侧了身子,瞧着璎珞,示意她开口。

璎珞心里有事儿,倒也没发现他连外裳都没脱,平日里恨不能上了床便将她压在身下,或者困在怀中,今儿却有些老实的过分。

她只当他是等着自己说话,便眸光微闪,道:“今儿冬雷差点将谢芷兰劈死在屋中,你可知道?”

秦严回来后倒还不曾听闻此事,挑了下眉,璎珞便将谢芷兰的事儿细细说了一遍,又道:“你说这冬雷怎么就那么好巧不巧的劈到了谢芷兰所安置的那院子,还正好就劈中了正房呢,那院子可都是王妃安置的,这倒像是王妃早知道了,今夜会打雷劈了那屋子,烧起大火一样。”

秦严听的心头略动,他今夜在官道上遭受伏击却也是一样的。

若非今夜的天气,官道上不时就会有行人,很容易惊动城中兵马司和神弩营的兵勇们,绝非伏击的合适地点。

也是因此,他出城到军营才没带那么多的侍卫和暗卫,可却偏偏遇到了那样大规模的伏击,这说明伏击之人早便预料到今夜会变天。

可今日的冬雷和暴雨,来的根本不附和气象变幻,极是罕见,又是谁能有这样大的能耐,可以观天象到此等地步呢。

秦严原本就有些疑惑,此刻听了璎珞的话便更心生怪异,示意璎珞继续说下去。

璎珞见他若有所思,便又道:“今儿这事儿,倒叫我想起来了先前我上大国寺却不早不晚遭遇山崩的事儿呢。”

秦严双眸骤然一缩,拧眉道:“你是说,你怀疑靖王妃早便预知到了山会崩,这才顺水推舟安排你那日那个时辰上山?她也预知到了今夜会有冬雷,且会劈中哪里的房屋,这才提前安排谢芷兰住在了那里?这怎么可…”

秦严说着却猛然意识到了不对,他想到了昨日晚上,璎珞睡着后,他审问妙哥听到的那些话。

他身子略抬起一些,饶是平日心性沉稳,此刻也略变了脸色,满脸震惊不解。

却闻璎珞道:“你大概也从妙哥处知晓了,靖王妃曾经试图拉拢过云家人,那时候云家大老爷可还是个不值一提,毫无名声的举子,靖王妃犯得着对这样一个人示好吗?除非她知道云老爷会高中榜眼,除非她预知了,云老爷将来在朝堂上会有作为。你再想想母亲生你时的事儿,若非靖王妃早已预料到母亲会难产,如何能那样及时又凑巧的就送来了擅此症的神医?这种事情,若是发生个一次两次还可解释成凑巧,可若总是发生,五件六件事儿皆是如此,难道还能说是凑巧吗?”

秦严因璎珞的话,眉宇蹙的更紧,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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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坦白

秦严想了又想,虽然觉得璎珞说的很有道理,可还是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他瞧着璎珞,摇头道:“这太匪夷所思了,若真能预知如此多的事情,岂不成了神佛仙人?这如何可能?!”

璎珞心下暗叹,她早便知道若不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说服,秦严是万万不能相信靖王妃真有预知能力的。

她瞧着秦严,目光沉定,声音却无比肯定,道:“靖王妃不是神佛仙人,她是重活一世的人!”

“重活一世?什么意思?”秦严惊异万分,瞧着璎珞一双近在咫尺的明眸,莫名竟有些喉咙发紧,他微微蹙起了眉。

璎珞舔了下唇,道:“重活一世,就是说她前世时不知怎的死了,却没能喝孟婆汤便又转世投了胎,而且回到了过去。比如说,前世时靖王妃可能活到了四十岁,醒来后却发现已是又一世,而这一世,她回到了自己五岁时。所以,她会知道母亲要难产,提前准备好了神医,所以她知道和你定亲的那三位姑娘都是短命之人,故而便特意促成了这亲事,使你成了克妻之人。所以,她能知道山何时会崩,知道云家大爷会中榜眼,提前去施恩。更知道今夜冬雷会劈了哪处的房屋将谢芷兰提前安排进去…”

璎珞的话说的非常肯定,她的眼眸幽深黑沉,有种神秘莫测的光芒,让她的眼眸亮的逼人,引人相信,却也令人惊慌。

秦严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害怕,心头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来,这种恐慌并不是因为他被她的话吓唬到了,也不是因为她说的事情太过诡异。而是他突然有种眼前女人,他的女人,突然间离他很远,好像他们已不在一个世界的感觉。

这令秦严心脏陡然收缩,他抬手便猛然扣住璎珞的腰肢将她扯进了怀中,紧紧抱了起来。

璎珞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反应,她愣了下,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柔顺而乖巧的靠着秦严没再言语,也没再动弹。

秦严的呼吸似有些急促,静谧的夜里,璎珞甚至听到了他有力而快速跳动的心跳声。

秦严的敏锐是璎珞所料不及的。她禁不住抬手抚着他的背脊,半响方听秦严的声音从颈窝传来,道:“你是如何肯定这些的?”

秦严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干涩,很轻却像敲在她的心头,璎珞轻轻阖了下眼眸。

其实秦严大概对她早有疑惑不解之处吧,只是她不说,他从来不提罢了。是呢,他那样敏锐聪明,谨慎通透,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她身上的种种奇怪之处来?

璎珞轻轻叹息了一声,方才道:“我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我…和她有差不多的经历,我也没喝孟婆汤,就像是沉睡了一觉,醒来后我便成了十四岁的苏府庶女苏璎珞。”

璎珞的声音没落,便觉得秦严的手臂狠狠收了下,她只觉整个人似乎都要被他给挤压进身子中去了,他抱的是那样用力,那样紧固,好似害怕她下一秒会从他臂弯中消失一般。

璎珞一颗高高吊起的心,瞬间便落了地,眼眶有些发热。

她之前就忐忑不安过,她怕她说出实情来,秦严会接受不了她,将她当成妖魔,会害怕畏惧她,即便知道秦严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到她的事儿,可也怕因为她的坦白,他会排斥她。

可很显然,他没有,若不然,他这会子该远远的推开,躲避她才对。

秦严确实有过怀疑,他不是心中没有分寸的人,璎珞一个庶女,从来都不曾出过内宅,可是她却会骑马,会拳脚功夫,她还知道许多连皇宫中都不曾有的药膳方子。

他虽然从来不干涉她的事情,可却也知道,璎珞在外头有自己的人手,且她开了不少的店铺,有成衣铺,药材铺,珠宝铺,字画铺…而且她经营的很好。一个本该毫无见识的庶女却会经商之道,且还得心应手,于此道分明甚是熟稔,这就太奇怪了。

一个在嫡母欺压下长大的庶女,却会许多本应该不可能会的东西,甚至于连多少高门精心培养的嫡女都远远不如她,这也太奇怪了。更莫提,她的胆量,胆识,魄力,连许多男人只怕都不如,这些都不是苏府庶女能养成的心性。就算是天赋禀异,也不可能像她这样完全脱离了成长环境。

更何况,璎珞身上原本有那么多的积年伤痕,他根本无法理解,璎珞这等有手段,有魄力,又不卑不吭,不怯懦不退缩的女子,如何前十多年会生活的那样悲惨可怜。

除了这些,她身上还有许多的地方都叫他费解不已。

秦严一直都知道璎珞有事情瞒着他,他隐约能感受到那是她埋藏的最深,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

她不提,他便也不问,只因他爱她,只在乎她的心中是否也有他,其它的他一概不觉得重要。

以前他也想,总有一日她会向他彻底敞开自己,将她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他,让他走到她的心底最深处去,可如今她真开了口,他却禁不住浑身都在因惊慌不安而颤抖。

他蓦然间觉得璎珞离自己好远,他不知道她在成为苏璎珞前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她来自何方,更不知道她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这种触摸不到,参与不了的无力感和惊惧感,向他席卷而来,令他觉得怀中人好似随时都会消失在眼前一般。

秦严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只能本能地将璎珞搂的紧一点,更紧一点。

她说就像是沉睡了一觉,醒来后她便成了十四岁的苏府庶女苏璎珞。会不会她再睡上一觉,醒来时便发现又回去了前一世,或者又开始了下一世?

感受到璎珞在怀中柔软而温暖的身子,秦严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缓缓松了些手臂。

按照璎珞的说法,靖王妃应该是在四五岁时便有了这等诡异莫测的奇遇,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靖王妃还好端端的,璎珞和靖王妃的情况差不多的话,她是不是也不会随意消失?

这样想着,秦严轻轻吐出一口气,有些脱力的将头枕在了璎珞的颈窝上。

璎珞方才被秦严抱紧,心中其实是忐忑的,她不知道秦严在想些什么,可却能感受到他激烈的情绪变化,她不敢多言刺激他,就只能安静而柔顺的等待。

此刻感觉到秦严情绪平复了下来,璎珞才舔了舔微干的唇瓣,道:“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秦严身子略动了下,将璎珞从怀中拉了出来,目光幽深锁着她,却道:“你前世是如何死了的?”

璎珞万没想到,他最先问的会是这个问题,她为之一楞,怔怔的瞧着秦严。

他的眼眸深邃而黢黑,就那么直直凝视着她,灯影下他的瞳眸近在咫尺,倒映着她小小的脸庞,专注而炙热,明暗闪烁,浮动情绪,沉默无言,没有往日那些凛冽的张扬,他的神色隐忍,可璎珞却从他眼眸中看到了疼惜和怜爱,还有隐匿在这些情潮下的愤恨和庆幸。

秦严头一个问的,一定会是他最在意的事,璎珞原本以为秦严会先问她前世可曾嫁人生子,却不曾想到他最在意的会是她前世的死!

他眼中的疼惜是那样的明显,璎珞瞬间明白了过来,爱到极致,爱到深沉,他最先在意的总是你这个人,而不是其它任何东西。

爱到深沉,更不会因为任何狂风暴雨就摧残了这份爱,即便是桑海桑田,黄泉碧落,都无法更改这份执着而深沉的爱。

秦严对她的爱已然深沉,不是浮华张惶的,而是冷静持重的,宽容理解,并不是口头上说说罢了,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诚和体贴,哪怕全世界都放弃她,他也会一直如此不离不弃。

璎珞的眼泪顿时便滚落了下来,只觉前世今生,她的存在就是为了遇到他,穿越时空就是为了得到这样一份爱,为了能够和他相遇,组成一个家。

她泪流满面,秦严却慌乱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给璎珞抹着眼泪,道:“若是不愿回忆,便莫再想了,都过去了。爷虽然不能跑到你的前世去为你报仇雪恨,但可以保证,今生今世,除非爷死,不然谁都莫想再欺你一根头发丝!”

璎珞知秦严是误会了,以为她前世死的太惨,故而才哭泣落泪,她想解释,可却因他的话,心头更加软的一塌糊涂,哽咽难言。

她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却晃落了一串串珠泪。

人行走世间,实在太孤独了,能找到一个愿意对你不离不弃的人携手一世,何其幸运,她没办法不为之动容流泪。

秦严愈发焦急起来,璎珞见他眉宇都蹙成了一团,平日里那样清冷淡漠的一个人,如今满脸都是无措,她禁不住抬手抱住秦严的脖颈便深深吻了上去。

璎珞的动作突然又激烈,秦严略愣了一下,好像也一下子明白了她为何落泪,他身子一颤,接着便拥着她,反客为主,攻占了她的唇齿,炽热缠绵。

两人都像是要从对方身体中汲取能量一般,唇齿焦灼而饥渴的纠缠在一起,直到璎珞的气息不稳,秦严才稍稍离开了些,一下下吻过她沾染了泪痕的脸颊。

他的唇掠过她颤抖的眼睑,慢慢又回唇上,温柔的斯磨,辗转不休,温柔却又带着股说不出的霸道占有欲,慢慢深入,缱绻不息。

璎珞被吻的有些失神,她能感受到自己和秦严的心跳都有些快,那么生动的贴合在一起,良久秦严才彻底松开璎珞,将她拥在怀中,没再言语。

璎珞靠在秦严身上,缓缓睁开眼眸,此刻她一颗纷乱震颤的心已完全在秦严的气息安抚下澄净平复了下来,她摩挲到秦严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待呼吸平缓了下来,方才道:“我来的那个地方我们叫它二十一世纪,就像大丰比两百年前的大周国要富裕繁荣一般,我的那个时空繁荣程度大概相当于大丰往后再五六百年。在那里,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一夫一妻,女人也可以出门赚钱养家,不受任何限制,有很多女人取得的成就要比男人要高的多…”

璎珞断断续续的将自己所在的时空说给秦严听,没有皇帝,法制社会,不会因为女人没了清白便要付出生命为代价,人们的代步工具已经脱离了马匹…等等,秦严一直极安静的听着,拥在璎珞肩头的手却越来越用力起来。

他完全不能想象璎珞口中所述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人竟然能飞到天上去,那不是和神仙也相差无几了?

想象不出却并不妨碍他的判断,他听的出,璎珞来的那个地方对女人更为宽松,他也明白了璎珞为何会那样执意于一夫一妻。

他有些恍然的将璎珞往怀中拥了下,垂眸凝视着她,道:“爷往后不会有妾室,更不会有通房,就只要你一个,爷会给你最好的…会宠爱你一生一世,你不要再回去了,好不好?”

秦严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的口气是那样的无助哀叹,好像她的一句承诺,或者一个摇头,便能顷刻间摧毁他的所以意志,令他或安然,或成魔一般。

他这样彷徨,璎珞眼眶便又潮湿了起来,她轻勾唇角,抬手抚他因得不到答案而冷峻起来的面容,道:“傻瓜,我早便走不了,也早便不想走了。”

秦严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用额头抵着璎珞的,两人呼吸纠缠,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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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贴近

外头虽暴雨已经不在,冬雷已经歇下,可风声却一下下吹的急,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呜咽之声。

屋中一灯如豆,两个紧紧相拥的人,两颗心却是贴近的那样的近。

秦严和璎珞半响都没再言语,过了许久,璎珞才略动了动身子,撑起手肘来,从秦严怀中探出头来,眸光含着笑意看向秦严,挑了挑唇,道:“前世,我的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弟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可弟弟总归已经长大,他会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人生,而我,哪里有你,哪里便是我的家。”

秦严身子微颤,凝眸也看着璎珞,神情略显动容,只他还没来得及言语,就见璎珞眸光清亮,扬眉又道:“夫君,你都不问问我,前世是否婚配过吗?”

璎珞的眉眼间染着一丝狡黠之色,倒像是用这事儿来打趣逗弄他一般。

其实在没和秦严坦白前,璎珞心中是充满了忐忑的,可这会子她却什么都不担心了,秦严的态度,他的反应,已经完全让她感受到了一股底气,他爱她的心,她毫不怀疑,她知道即便前世她曾经有过婚史,秦严都不会在意的。

她确定这点!

秦严见她如是,心中倒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呢。他心中只介意一件事,那就是璎珞前世是否爱上过旁的男人,除了这个旁的真没多做计较的必要了。只会感激苍天给她这一段奇缘,将她送到自己的身边来。

他介意的是她心底此刻是否还藏着一个人,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他就堵心堵肺,难以呼吸。不过如今瞧着笑意盈盈,明显拿此事逗弄自己,专门惹自己吃醋的璎珞,秦严已经知道答案了。

若然她前世曾经爱过,此刻便万做不到这样的潇洒轻快,他气恼的将璎珞再度拖进怀中,俯身便气势汹汹的去吻她,璎珞笑着躲了下,正要讨饶,秦严却双手扣住了她的手臂,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道:“爷不管你是苏珞,还是苏璎珞,如今爷只认你是皎皎,是爷今生今世唯一的妻,以后生生世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