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鹊应重伤

&叹着气皇后看着齐倾墨道:“你这孩子,郎情妾意本是佳话,你怎么能如此愚钝?自己服了这药还要诬陷自己的两位姐姐,更要闹到哀家殿前,心思未免狠毒了。151+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齐倾墨几乎要扬起嘴角来了,皇后不愧是皇后,她只起了个引子,皇后就顺着把脏事儿赖到齐倾月这个“不知廉耻”的愚蠢二姐身上了。

“皇后娘娘不是的,我不是…我没有自己喝那个药,不是,我…不是故意喝的,我没有的!”齐倾月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是怎么在齐倾墨三言两语下扭转成这样的,只知道一个劲儿摇着头解释,摇得两边挽着的发都散开了。

皇后连声的叹息,几乎要将这件事最后定性为齐倾月自己服了情药,丢人现眼不说还要赖在自家妹妹身上。

众人哗然,原来那七小姐不但身世可怜,还要被自己的姐姐这般陷害,实在是太凄凉不过了,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的目光看着齐倾墨。

可是在齐倾墨眼中,这些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看热闹罢了,看相府小姐们如何自相残杀,齐倾墨毫不在意今日之事将给相府带来怎样的灾难,她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对于皇后宣布的这个结果齐倾墨几乎是早已预见的,从自己搬出齐倾水之事的时候,就已经在给皇后铺路了,妥妥当当地将齐倾月送到她前面,任她宰割。

只是事情未免太顺利了些呢…

“皇后娘娘。”一个沉稳沙哑的声音,平稳地自人群中响起,众人寻声望去,便看见姚梦走上前来,四十有二的她,保养得十分得当,一丝不苟的发髻,举止有度的仪态,彰显着相府主母的身份。

“相府夫人,是你啊。”皇后脸上看上去和颜悦色,可是齐倾墨敢赌,皇后绝不喜欢这个在最后关头跳出来的相府夫人。

齐倾墨就知道,最后的戏码在姚梦手上,只是不知道,她要唱什么样的戏。

“回皇后娘娘,此事本是家事,不想臣女教女无方,竟闹到殿前,污了皇后的眼,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姚梦说着深深一拜,齐倾墨却知道这一拜之后的话才是重头戏:“只不过此事既然已经闹成这样了,若不说清,我齐府三个女儿都将遭人非议,抬不起头来做人。”

“所以,你想如何是好呢?”皇后微笑着问道,只是微微曲着的手指昭显着她内心的不悦。

“臣妇抓了个奴仆,她是知情人,不如将她宣进宫中,到时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姚梦说得信誓旦旦,连胸脯都挺了起来。

齐倾墨看着姚梦,心中虽隐约有了推测,可是当鹊应真的被架入凝晖殿时,心中的怒火差点要焚烧掉她的理智!

如果不是鹊应头上的那只喜鹊衔枝步摇,她已经认不出这是鹊应了。

一张小脸上青紫交错,眼睛高高肿起,看得出是被人用力打过,身上的衣服破料不堪,到处都是皮鞭抽打过后的痕迹。绽开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干黑的结在伤口处,还有烙铁烙过的地方透着焦味,十根手指的指甲只剩两个,一双手鲜血淋漓!

那只喜鹊衔枝的步摇上,沾着点点血迹,分外美艳。

看见的人都不忍心,连忙低下头,这丫头身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了,得是多狠的心才下得去这么毒的手!

“鹊应!鹊应!”齐倾墨再顾不得仪态,跑过去跪倒在伏在地上的鹊应身边,两手伸着,却不敢去碰她半分,到处都是伤口,不管碰那里她会疼吧?

“小姐…”鹊应红肿的眼眯开一条缝儿,强忍着的泪花怎么也不肯落下来,“我有记住小姐的话,我没哭,也没有下跪…”

“嗯,我知道了,鹊应我知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一切都没事了。”齐倾墨发抖的双手轻轻抚着鹊应结着血痂的头发,未曾发觉,她喉咙紧得连声音都变了。

皇后敛了下眉,看着姚梦有些不悦:“这是谁?”

“这是七小姐齐倾墨的贴身侍女,老妪想找她问话,她却见了我就跑,我派人一路追过去,她掉落山崖,再救起来时就已经这样了。”姚梦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都没有眨一下,似乎在场的都是瞎子,看不见鹊应身上交错的鞭痕烫伤!

可是她是相府夫人,齐治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又是皇后郑氏一族一心想拉拢的人,作为宰相府的主母,她早就有了无法无天不将别人看在眼中的资本。所以,就算她睁着眼说瞎话,别人也会跟着瞎眼!

就算是此时此刻,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

唯有一人不会让,齐倾墨!

“平遥王爷,请你将柳安之带来,鹊应快不行了。”齐倾墨埋着头,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冷漠的声音如寒风凛冽。

齐倾墨甚至都不敢去握鹊应的手,她伏在那里生命在一点点流失,呼吸一点点微弱,可是齐倾墨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只怕又弄疼了她。

她就这眼睁睁看着鹊应将要死去,却无能为力!

“柳先生是给皇上看病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姚梦冷声说道。

“母亲不是要想让鹊应指证我就是下毒之人吗?她若死了,可就没办法指证我。”齐倾墨慢慢抬头,眼里一片冰冷,像是疾风肆虐过的冰原。

萧遥不等那边皇后和姚梦再多说什么,已经跑去找柳安之了,他这一回倒不是要帮齐倾墨或者是萧天离,只是不忍心活生生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柳安之今日进宫给皇上看脉,应该还在宫里,我去找他。”

“拜托你了,平遥王爷。”齐倾墨点头谢过,从旁边的桌子拿了一杯水过来,沾湿了衣摆一点点濡湿鹊应干涸得翻皮的嘴唇。

“我看这丫头还能说话,何不让她说说当日是什么情景?”姚梦总觉得如果柳安之来了,只怕事情有异,齐倾墨身上简直有股妖性,谁都帮着她!

齐倾墨握着拳头,抬头盯着姚梦,忽然冷笑一声:“母亲,我三个铜板月钱可以分一半给她用,待鹊应亲如姐妹,此事过后,那逼得鹊应跳崖的那几个人,还请母亲交给我!”

“好。”姚梦的笑容看上去十分阴冷,她爽快地答应齐倾墨的要求,在她看来,齐倾墨已经跟死人无异了。

柳安之进来时,齐倾墨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拼命压制着的恐惧差点要让她站不起来:“救她,柳安之,救救她!”

在柳安之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或者狡诈,或阴险,或善变,或诡计百出,或心狠手辣,唯独没有看像这样无助过,而且是为了一个下人,一个侍女这样害怕。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害起自己的姐姐来得心应手,却为了一个下人低声下气。看着她写满慌乱的眼睛,柳安之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渐渐有血有肉起来,。

“好,你先让我看看。”柳安之失神片刻,连忙回过神来说道,手不由自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点。

齐倾墨这才发现自己将鹊应小心翼翼地护在身后,挡在她前面,戒备着所有的人。连忙让开给柳安之,走了一步时却脚下一软就要站不住,却实实靠进一个宽阔的怀中。

“鹊应不会有事的。”萧天离跟柳安之一样,没想到齐倾墨这么“歹毒”的人,居然会为了个侍女乱了分寸。手中托着的她几乎没有重量,真的几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嗯,不会有事的。”齐倾墨唯一的一丝清醒让她迅速地从萧天离怀中站起来,眼睛一直看着鹊应没有离开过。

不会有人懂得齐倾墨的感受,前后两世加起来,这天地间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却因为你的失误躺在那里奄奄一息,似乎一眨眼她就会离你而去的那种悲痛和绝望。

就好像是整个暗黑的世界里,唯一与你相伴的一豆青灯将被狂风吹熄,而你无能为力。

“不过一个下人,居然能请得动妙手先生,七小姐果然出手不凡。”萧天越不失时机地冷嘲热讽。

“太子殿下错了,不要说这个下人了,前些日子我养了一条狗,得了痢疾快死了,也是柳安之给治好的。所以说,除非是连狗都不如的人,柳安之才不会出手。”萧遥不软不硬地捏着萧天越的痛处,前些日子他受风寒,刻意上门去请柳安之,几乎是按着常理地吃了个闭门羹。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吃柳安之闭门羹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当他看到柳安之居然会为了一个庶出的女人,来替一个下人亲自落针的时候,他那可怜的虚荣感受到了巨大的挫败,萧遥的话又明着暗着的讽刺自己连狗都不如,他自然生气。

“连狗都治,岂不是人与狗一样的地位了,那我父皇…”萧天离阴冷着脸色,后面的话故意未说完。

第38章 皇后亲自审问

&“天下众生平等,皇上体恤万民,仁慈博爱,柳安之医者仁心,一片好端端的善意,太子殿下只怕是误会了。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齐倾墨此时正情绪不稳,又遇萧天越说话越来越挑衅,不由得冲口而出。

两人目光交接,萧天越不知何时与这位齐府七小姐结下了仇,她眼中的恨决与憎恶几乎滔天盖地!

“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萧天越低沉的声音含着被人挑衅了威严的恐吓,紧紧盯着齐倾墨。

“太子殿下是不是觉得只有高高在上的人才有资格活着,有资格找医生看病?那试问这天下卑贱人都死绝了,高高在上的人又有什么尊贵之处?”齐倾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控诉他,冷得像是寒冻的眼神,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萧天越!

“你放肆!”萧天越暴喝一声,惊得一屋人连忙下跪,唯有齐倾墨长身而立,如一株冬日里的梅花,孤立于世,桀骜绽放,不肯退让。

“好了。”柳安之轻声的话让两人之间几乎凝固住的气氛得到缓解,他站起身来,掸掸衣角,收好几根长针,对齐倾墨说道:“她需要静养,我开个方子,你去抓药。”语一如既往的简洁,不过这一次没了傲娇,语气颇为温和,许是被齐倾墨对一个下人也这么用心感动了。

“多谢了。”齐倾墨谢过一声,也不再看太子,就蹲下去看渐渐醒转过来的鹊应:“鹊应啊,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小姐为什么要救我!”鹊应醒来的第一句话却让齐倾墨大惊!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当然要救你!”齐倾墨气道,这妮子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可是小姐,我…我…”鹊应的话始终说不出,只一个劲儿流眼泪,泪水流进她的伤口里,疼得她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

齐倾墨的目光闪了一闪,压下火气柔声说道:“没事的,一切有我在。”

“这丫头已经醒过来了,是不是可以问一下她当日之事了?”姚梦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听在齐倾墨耳中似乎带了某种急切。

撑着膝盖站起来,齐倾墨的身子晃了一下,正好又偏在萧天离身边。她许是刚才担心过度了,这一会儿有点虚弱,缓了口气才站直了身子,看着姚梦:“你想问什么?”

“鹊应,当着皇后娘娘,你说,当日是谁往二小姐茶中下了药?”姚梦的眼神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盯在鹊应身上,让她不寒而粟。

齐倾墨目光坦然地看着鹊应,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是信任。

鹊应艰难地跪在地上,看着齐倾墨,紧紧咬着嘴唇,强压着哭声双肩抖动着,连呼吸也越发急促,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你但说无妨,一切自有皇后娘娘替你做主。”姚梦又说道。

鹊应似乎要崩溃了一样,身子软软的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着,齐倾墨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连脸上的笑意都要端不住,鹊应,鹊应!

齐倾人与齐倾月脸上写着期待,只要姚梦出手,她们不信弄不死一个小小的齐倾墨,只要鹊应一句话,齐倾墨就会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是我!是我放的!我见不得二小姐总是欺负小姐,所以怀恨在心,是我给二小姐下的药!跟小姐没有关系,都是我!”鹊应突然哭喊出来,声音的破碎了,说完之后嚎啕大哭,只不停地重复着“是我,是我。”

“你一个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背后到底是谁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姚梦显得对这个招供不满意,继续逼问着。

“没有人指使,都是我。二小姐他们经常拿鞭子打小姐,不给小姐饭吃,让小姐干粗活,欺负小姐没有娘亲,小姐不做她们只吩咐的事,她们就会打小姐耳光,小姐也是相府的千金啊?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小姐?所以我恨你们,是我下的药,就是我下的药!”鹊应像是疯了一样,将一切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只是那一声声的哭喊听在众人耳中却不是滋味。

齐倾墨站得笔直,任由那些人或同情或怜悯或探究地审视着,只是心里头却在寸寸钝痛,鹊应,你这个傻瓜。

“小姐,我对不起你,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你委屈了,小姐,对不起!”鹊应反复地说着抱歉,只是齐倾墨却知道,她道歉的不是这个,而是有无法言说的苦衷。

“好了!”皇后突然沉喝一声,手拍在椅子扶手上,“咚”地一声,威严地扫视过下面众人:“现在,宰相夫人可满意了?”

姚梦怎么也没想到,鹊应会在最后关头反水,将一切都包揽在自己身上,未能伤到齐倾墨半点,反而还让自己与两个女儿陷入了不仁不义之境。

只怕用不到明日,整个丰城就疯传着,相府是如何苛待七小姐的,而且还是在皇宫里抖出来的此事,有皇后为证。

“回皇后娘娘的话,既然一切已经查明,就证明臣妇两个女儿是清白无辜的,臣妇谢皇后娘娘恩典。”

“谢皇后娘娘恩典。”

“谢皇后娘娘恩典。”

齐倾月与齐倾人连忙跟着姚梦下跪谢恩,事情发展到这样,已经不是她们再有发言权的时候的了。

“急什么?”齐倾墨突然笑道,望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三人,将鹊应重伤至此,就想这样完结吗?

休想!

“这个下人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后微眯着眼,目前这状况已是最好的了,至少齐倾人与齐倾墨二人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身败名裂。

齐倾墨胸中一团滞郁之气,要逼得她发疯,却硬生生克制住,面上带着轻浅的笑意:“那日我二姐所中之毒乃是狐尾散,此药极是难得,我倒想知道鹊应一个丫头是怎么拿到的。”

“她既然有心害人,提前备下此药又有何奇怪?”皇后拂了下衣袖,理所当然地说道。

“是么?此药配方极名贵,她从何处得到?又哪里有银子去买这些药?”齐倾墨冷笑一声,望着齐倾人。

不待皇后或姚梦说话,齐倾墨转过身,直直地看着柳安之:“柳公子,你当日也在场,你来说说这药是不是那么好得?”

柳安之眉头皱起来,他对宫中这些事没有半分兴趣。所以经常以脾气古怪来拒诊,就是不愿跟这些人牵扯上半点关系。

可是现在看着齐倾墨尖锐的目光,柳安之心中轻轻叹息了一声,他来临澜国只为子规啼,现在看来有些事终究是避不开…

“狐尾散并非是皇后娘娘想的那般简单,且不说此药有多难得,不精通医理之人,根本无法配制出来,单说下药手法,也万分讲究,多一分会使人七窍流血而死,少一分则起不到效果。草民言尽于此,告辞。”

柳安之说完双手一拱,便转身从凝晖殿走了出去。

齐倾墨并未拦他,能说出这些话,柳安之已是帮了大忙,当日虽说若不是齐倾墨先给自己下药在前,她也不会让柳安之去害齐倾墨,但是柳安之此人虽看上去跋扈不讲理,心地却十分善良,只怕再让他多说什么,也只是适得其反罢了。

柳安之是治好过皇上头疾的神手,这丰城中不知多少人求着上门却被他赶出来,如今他说出来的话,哪里有半个人怀疑?

“皇后娘娘,柳公子的话我想在座众人都听到了。既然要用此药有如此多的讲究,鹊应是怎么知道的?”齐倾墨咬住了鹊应绝不懂得利用狐尾散这一点,反复问着皇后,今日这场上的谁不是聪明人,谁看不出有猫腻在里面?何不利用他们让皇后不能随意将鹊应处死?

皇后目光不善地看了齐倾墨一眼,这个不过十五年纪的丫头,未免太讨人嫌了!却碍着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得不问:“那不如就问问这个丫头,她是从哪里得到此药的。”

“皇后娘娘明鉴。”齐倾墨谢过皇后,扶住快要倒下的鹊应,柔声说道:“鹊应,别怕。”

鹊应颤抖的身子一直没停过,顾不得手上血肉翻飞,紧紧抓住齐倾墨的手,哭道:“小姐,我对不起你。”

“怕对不起我,就说实话。”齐倾墨用力握住鹊应的手腕,该怎么样才能让她明白,她的小姐不是那么容易被谋害的,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能迎刃而解?

鹊应的眼泪“嗖嗖”而下,发白嘴唇哆嗦个不停,最后终于崩溃伏倒在地:“皇后娘娘,奴婢有罪,不该欺瞒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并不知道狐尾散怎么用!”

“放肆!”皇后“哗”地一声站起来,晃动着头上的东珠,怒声骂道:“哀家面前你竟敢儿戏,可有将哀家放在眼里?”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怕小姐遭人陷害,所以才说出之前的话,请皇后娘娘降罪!”鹊应已经豁出去了,头贴在地上不肯抬起,只一个劲儿请罪。

“哀家在这里,何人陷害你家小姐!反倒是你,信口雌黄,欺下犯上,罪当该死!”皇后喝道!

第39章 草草了结?做梦!

&想转移注意力吗?

齐倾墨冷笑一声,明明到底是谁下药才是重点,皇后却避开不提,这会儿倒挑起鹊应的语病来了!

“启禀皇后娘娘,既然我嫡母寻来的证人并不能指证谁,那臣女是不是也可以找证人来说一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陷害我齐府三姐妹?”

“你要传谁?”皇后目光阴狠,今天这事儿是要闹到无法收场吗?齐倾墨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她还真不惧就将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就地正法了!

“狐尾散中有些药我想不是可以随意自己研制的,那必然要去丰城中药房去买,只要传他们上来,就可以问出到底是谁了,不是吗?”齐倾墨从容作答,丝毫不惧皇后威胁的眼神。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151+

齐倾墨这话一出,竟惹得满室安寂,姚梦根本没想过会给齐倾墨反扑的机会,所以对齐倾人去买药的那些药店并没有进行疏通打点,要是真让她把人传进宫来,那这药到底是谁配的,就天下大白了。

不管当初齐倾人是要害齐倾墨也好,还是最后这药最后落到齐倾月腹中了也罢,总之齐倾人毒害亲生姐妹的骂名,是坐定了。

皇后的目光一直落在齐倾墨脸上没有挪开过,里面的威胁不言而喻,警告她赶紧将这些话收回去。只可惜齐倾墨却置若罔闻,丝毫不肯让步!

“你当真要如此?”皇后冰冷的护甲闪着寒光,像是下一刻就要伸过来掐断齐倾墨的脖子一样。

“臣女只求个真相。”齐倾墨一副鱼死网破的神色,了不起今天各惹一身骚,她齐倾墨本就不再在乎名声,还怕了她们不成!

更何况,将鹊应伤成这样,就算今天杀不了齐倾人,也要讨点利息回来!

皇后的眼神越来越狠,看得殿内众人一阵发寒,或多或少这些人对皇后的手段都是听说过的,她能一步步爬到皇后这个位置,手段又岂是弱的?也不知道相府的那七小姐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去捋老虎的胡子,先前得罪了太子不说,现在连皇后也记恨起她来!

枉了皇后先前还送了她一个玉镯子呢。

可是齐倾墨对这些议论与眼神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她有足够的把握,皇后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如何,这个要面子甚过一切的皇后,一定会了为她深明大义贤良淑德的形象,对自己“宽容”以待的。

齐倾人先是痴痴地看了会萧天离,却发现萧天离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齐倾墨孤傲笔直的后背上,里面写了些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绪。

她不由得怨恨地瞪着齐倾墨,看着她此时此刻一副势在必得,从容不迫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身处劣势的境地,就分外想置她于死地,免得她再萧天离有任何纠葛,!

忽然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皇宫重地,又是后宫深闱之处,总不好一直叫些外人进来的。”齐倾墨寻声看去,却正是那位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郑家二公子,郑威。

他站起身来身皇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得皇后免礼之后才平身说道:“其实不过是姐妹间的一些小争端罢了,闹成这样实在难堪,依在下愚见,几位姑娘不如握手言欢,毕竟是一家人,哪里有让外人看了笑话的道理?”

这才是说话的高手,明明是要害死人的东西,在他轻轻巧巧地几句话就成了姐妹间的小争端。

要是齐倾墨再缠着不放,非要叫宫外药房里的大夫进宫,就是不遵礼法,不将天家威严放在眼中了。

“郑家二公子说得是,不过是女儿家的小矛盾,你们闹成这样,也太不像话了。”皇后松了口气,郑威是她娘家后辈中极为出色的一个苗子,只要假以时日早晚能帮助太子成就一番大事。

此时她顺着杆子便往上爬,既然郑威给了一个这样漂亮的台阶,皇后岂有不下之理?

姚梦猛地惊醒,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忙磕头谢罪:“皇后娘娘教训得是,是臣妇教女无方,让皇后娘娘笑话了。”

“也罢,你也是爱女心切,带回去好生教导。”皇后挥了挥手,扶着椅子又坐下了,那本来晃动得极厉害的东珠也顺服的垂好在两边。

齐倾人与齐倾月忙不迭地谢恩,惊魂未定的她们仍有些惴惴,总担心不要命的齐倾墨会再做出点什么事来。

出人意料地是齐倾墨只是跟着她们跪在后面,不再言语,脸上却挂着一道碎人心肠的清泪,纤长的眼睫不安地颤抖着,连肩膀都有些发抖,旁边的人看了心疼不已。

皇后恨得咬得牙根都响了一下,齐倾墨再闹下去还好,能让她背上个不识好歹野蛮无知的骂名,她这一服软,立时将她自己置于弱势,皇后就成了个强逼相府庶女低头的恶人!

这场闹剧最后以皇后身体不适草草结束,她原本准备牵线的好几对鸳鸯也未能如愿,更有些小姐们准备了许多的才艺只为在今日博人眼球的,也胎死腹中。

唯有齐倾墨这个名字一夜之间为丰城所有的名门贵族所熟知。

柔弱无助的庶女在相府中受尽欺凌,陷些遭人陷害成不仁不义之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婢女不惜大闹凝晖殿,皇后却用这样几乎野蛮的方式横加阻止了真相的揭露,嫡母残忍,长姐霸道,更有皇后暗中作梗,以后这小姑娘的路还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

人们啊,总是需要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尤其是这种相门候府的八卦更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可以满足难以启齿的窥探欲的同时,还能满足一下他们“悲天悯人”的慈悲心怀。

齐倾墨很是大度地送了他们足够谈论上好几个月的话头,她这个“柔弱无助”的庶女,在很久一段时间里,会因为今日在凝晖殿上的技惊四座,凄苦的身世却不肯向权贵低头而被人们提起,令人们唏嘘。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因为这能让姚梦三母子陷入难堪的地境,而她有了这羔羊的皮囊,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方便很多。

偶然抬头,便瞧见萧天离正玩味地看着自己,仿乎在说“真可惜,你拉起这么大架势却只起到这么点作用。”

而齐倾墨想的却是要让他彻底打消从齐倾人入手,拉拢相府的念头,必须还要一些事情才可以,仅仅是让齐倾人流言蜚语加身还并不够。

想到此处,齐倾墨低下了头。

“七小姐看路可要当心些。”

齐倾墨抬头,正是太子,平心而论,太子容貌虽不及萧天离,但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只是不管他生得多好看,在齐倾墨眼中看来,都是万分惹人生厌的!

“只要太子不挡了我的路,我自然可以走得轻松些。”齐倾墨搀着鹊应,抬头淡淡回答。

“我一向不喜欢挡人的路,我只喜欢清走路上的石子。”不过三月,太子却很风骚地打开一把扇子,上面起着不知是谁的诗文,几节松树。

“那太子真是菩萨心肠的好人。”齐倾墨不冷不热地说道,太子的确只喜欢帮人清走路上的石子,比如自己这颗有可能威胁到他的石子。

鹊应的伤势很重,必须要快点回相府休息,齐倾墨不再与太子纠缠径直走去,太子却在后面传来一句话:“七小姐是聪明人,我想你该知道站在谁的那一边才是正确的。”

“多谢提醒,只可惜我从来只站在自己这一边。”言罢,齐倾墨再不多说什么,带着鹊应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早候了多时的颜回连忙迎上来,接守鹊应扶上马车,说道:“齐姑娘,爷让小的来接你们。”

“殿下有心了,多谢。”齐倾墨点头谢过,跟着上了马车,却未将马车门关紧。她第二次往萧天离身上靠的时候,就是暗中告诉他叫他去找鹊应的家人,鹊应是个孝女,能把她逼成这样的,只能是她的家人了。

颜回暗道一声好聪明,一抖缰绳,借着马蹄的“哒哒”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齐倾墨说道:“鹊应家中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弟弟,母亲常年积病在床,弟弟年幼,这些年一直靠鹊应在接济,今日上午,他们突然不见了。”

“莫是良心发现,不愿再拖累鹊应,自己走了?”齐倾墨挖苦一声,她对这两个差点害死鹊应的人没太多同情。

鹊应十一岁就卖进相府里了,当时她身子骨比起同岁的孩子瘦小许多,办事也不利索,这才分配了自己。

一个连女儿都卖的母亲,她没有太多同情。

颜回翻了下白眼,好毒舌的女人,都跟平遥王爷有得一比了,然后说道:“后来我们在城郊的城隍庙找到了他们,两人一天没吃东西,身上被绑着绳子,还有几人看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