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蛇蝎心肠,说我吗?

&“你…知道妙清庵是什么地方吗?”萧遥靠在刚才齐倾墨坐过的那张长椅上,上面还有她身上那种淡淡的清香,却是坏笑着看齐倾墨。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

齐倾墨给鹊应盖被子的动作行云流水,未有一丝滞涩,口中的话却让萧遥都额头滴汗:“不就是阳假修道之明,阴行卖淫其实的花庵吗?”

作为一个女子,说话是不是稍稍注意点,萧遥咳了下喉咙掩饰尴尬。

“平遥王爷我这们地寒,您还是赶紧回去,别打我这儿受了凉就不好了。”齐倾墨揶揄地笑道。

“你还挺见多识广的啊,连妙清庵这种地方都知道。”萧遥也怪声怪气笑道,一副“同道中人”的表情看着齐倾墨。

“王爷也彼此彼此。”齐倾墨脸皮奇厚无比地妥妥接下,随便还拉了萧遥下水。

两人对视着,突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极放松的笑容,就跟窗边轻盈的月光一样,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妙默契。

齐倾墨知道妙清庵还得多谢太子,前一世太子从那庵里买来过一个女子做侍妾,她这才知道所谓佛门净地,也不过尔尔。心不净,哪怕是将他放在西天之上,也只是个庸俗的凡人。

那个地方颇为有趣,你若能固守本心,倒也真能做个置身事外的清净尼姑,日日伴着青灯古佛颂经,但日子极为清苦。

要是吃得了苦,你倒也能找些赚钱的门路,比如挑点柴到山下的市集去卖,换点馒头之类的精细吃食。

但是,你若吃不了苦,又不愿过苦行僧的生活,就会走上另一条路,做暗娼,穿红披绿的等着来庵里寻刺激的富贵官人们,温床暖枕一番云雨过后,得到的赏钱动辄上千金!

齐倾墨很是期待,高傲金贵如齐倾月到了那种地方,将会过上怎么样的生活。

“你怎么这么狠毒啊?”萧遥看着她的目光一闪一闪,就知道她在打坏主意,脱口便问道,这等坦白倒是少见。

“大抵我天生蛇蝎心肠。”齐倾墨笑道,自打她重生起就是来复仇的,说是天生蛇蝎倒也不为过。

“我泡的药酒正好缺这两味药。”萧遥笑道。

“那就要看王爷你抓不抓得住了。”齐倾墨看着窗外的月光,他正好缺这两味药么,就是不知道泡了一瓶什么样的药酒呢,会将这临澜国染出怎么样的酒香与颜色?

“平遥王爷心里既然是向着萧天离的,为何不相助于他?”齐倾墨突然回头看着萧遥,一双晶亮的眸子正盛着月光,看得人心里头直颤,萧遥的心,就莫明动了一下,这一下动得他连神也回不过来,只看着那双眼睛,忘了说话。

“平遥王爷?”齐倾墨疑着又唤了一声。

“要是连太子这种废物都斗不过,我把他送上帝位他也坐不稳,还不如不坐。”萧遥咳嗽一声转过身去,掩饰着心乱的尴尬,只是话语依然辛辣。

不过这话倒是出乎齐倾墨的预料,看来还有些事,是她不知道的。

“想做小离的盟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管你与宰相府有多大的仇,宰相府的人与势都是小离要争取的东西,你若真想对付太子,要想的是如何将宰相府推向小离这边,而非害死宰相府的每一个人。”萧遥难得正经地说了一回话,看着齐倾墨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在暗骂自己怎么多嘴说这些。

齐倾墨却是淡然一笑,懒懒靠在窗柩上,笑道:“只要她们不再找死。”

“嘿,你这话有意思了,哪次不是你把她们逼上绝路的?”萧遥一乐,这人是不是有健忘症?

“是吗?天无绝人之路,除非是人非要往那条路上走。”齐倾墨无辜地耸了下肩,萧遥要刻意忽略掉齐倾人她们对自己的苛待和绝情,她也没办法。

她可不是那种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自己身世有多凄凉,以此来博得同情的人。

萧遥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越发心中烦躁,突然一个箭步,几个闪现就逼近齐倾墨,目光如灼人的火花,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要帮小离还有一个方法,你要听吗?”

齐倾墨让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你错了,我不是在帮他,我在帮我自己。”

“怎样都好,小离一直与宣摇国的国君有来往,只是宣摇国的国君这人太过保守,一直未对小离有所回应,如果你能帮小离得到宣摇国的帮助,不管是帮你还是帮小离,筹码都会大上很多。”萧遥笑看着齐倾墨,看她会有何回应。

齐倾墨先是默然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站起身子走近萧遥,身上淡淡的芬芳毫无预兆的落入萧遥鼻中,一阵心神动荡,听她说道:“平遥王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萧遥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揽住齐倾墨的腰肢,柔软细瘦,低下头在她耳边说道:“那你可就没什么用处了。”

毫不避讳萧遥的无礼,齐倾墨只是稍稍把身子往后仰了仰,看着萧遥乐道:“我的用处大着呢,比如做你缺的那两味药,泡一壶酒气醇香的上好药酒,医一医这百病缠身的临澜国,平遥王爷不信的话大可看着。”

“真是个自负又放荡的女人!”萧遥的脾气来得没有由头,冷哼一声要推开齐倾墨,齐倾墨却一把拉住他腰间的玉带,巧笑倩兮:“比起我那二姐,我觉得我挺矜持的。”

“莫不是你也要扒光了往我身上扑过来?”萧遥让她气乐了。

“我不会,我会把药下在王爷你的茶中,让王爷你冲我扑过来,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嫁入平遥王府,是不是很棒?”齐倾墨睁着大眼睛,笑眯眯的样子像是觉得这真是一个很棒的主意。

“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比娶一屋子的蝎子还要恐怖!”萧遥稍稍用力推开齐倾墨,嘲弄说道:“该说的我都说完了,齐倾墨,像你这样的女人,是配不上小离的。”

看着萧遥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形,齐倾墨久久没有动一下身子,萧遥祝今天来这里,与其说警告不如说是来试探的,试探自己够不够格做他的药引。

她虽不知萧遥到底要做什么,但现在的她需要实力,需要更多强大的盟友,萧遥明显是个不错的人选。

齐倾墨看着远处漆黑如墨的暗夜,似乎要把那黑夜看出个黎明来,多么现实的人们啊,不管自己如何做,在他们眼里看来都是一粒随时可弃的棋子!

既然这样,那就让自己变得不可或缺吧!

萧遥离开后并未回自己的平遥王府,反而来到了萧天离的府中,从窗子里跳进去时,萧天离早已倒好了两杯酒,看样子是一早就在等着他了。

萧遥毫不客气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地把空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看来叔你在她那儿受了气啊?”萧天离痞笑着给他加满。

萧遥瞪了他一眼,又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气道:“还不是你小子的好事!大爷我都说了绝不掺和你们的破事,偏偏你要把我拉上这条贼船,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上!”

萧天离好脾气地再次添酒:“叔你说笑了。”

“说笑!我告诉你,今天在凝晖殿要是出半点差池,你叔我就得出手捞你了,你就不能学点好,跟齐倾墨那样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你迟早会被她害死的!”萧遥看上去真的很生气,萧天离今天悄悄救出鹊应家人的事,要不是颜回和泠之继功夫高强,早就让堵在那里皇后的人抓住了!

可恨齐倾墨这个女人什么也不知道,还真以为皇后是那么好对付的不成?

“被她害死?”萧天离轻笑一声:“叔你也太小看我了。”

萧天离轻嘬了一口上好的梨花白,细细地回味了一番,轻放下酒杯闭上眼享受了片刻,等到萧遥快要出拳揍他的时候,才不急不慢地说道:“你知道今日颜回他们遇上的人是谁吗?是姚家的人。”

“姚家?”萧遥眉头微皱。

“姚梦那个老女人表面上由着齐倾人一心讨好我,实际上姚家早已倒向了太子一党,齐倾人以后也一定是要嫁给太子的,我倒是不稀罕那个没脑子的女人,但是这等于是告诉了我宰相府已有向太子党投靠的趋势。”萧天离突然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说不定,一早就倒向了太子一方。”

“所以你才帮齐倾墨,她能牵制住宰相府吗?你未免太高看了她,她毕竟是相府的人。”萧遥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以前他从来不管萧天离会闹出多大的事来,但这一次,太子与皇后似乎动手太快了些。

“叔一定没仔细看过齐倾墨的眼神,她的眼里,除了她自己,谁也不在乎。唔…也许要加上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鹊应。”

萧天离自斟自饮说道:“她根本不在乎相府的死活,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憎恨太子,这不是很好吗?相府里面根本安插不进人手,有一个相府本身的人坏事,再好没有了。”

萧天离笑得很纯净,带着一点孩子淘气一样的神色,似乎在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

第44章 尼姑庵有“妙处”

&回头一看,萧遥却已经抱着酒壶呼呼大睡了…

萧天离抚额长叹,叔,是不是我不死你就坚决不出手啊?

“颜回。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151+”他冲外面喊了一声。

“爷。”颜回进来看到睡得不甚雅观的萧遥,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这风流翩翩的平遥王爷睡相太不雅观了,一脚搭在椅靠上,一腿长伸软在地上,怀中还抱了壶酒,头都埋到胸膛里面去了。

萧天离撇了下嘴,说:“送平遥王回去吧,路上看着点,别让狗发现了。”

“成。”颜回其实挺喜欢跟萧遥在一块儿的,萧遥那张嘴总能说出许多经典名言来,比如有一次形容太子是这样的:长得人模,做事狗样。

所以,从此以后他们私下里形容太子的人都用“狗”来代替。

“她屋子里的那熏香有些怪。”萧遥的手搭在颜回裹肩上,另一只手还不肯放开酒壶,迷迷糊糊间嘟囔一句。

“好的,叔。”萧天离头也未抬,把玩着手间的小酒杯,奶白的颜色边上起了一枝青色牡丹,小巧秀丽极可人。

次日一大早,齐倾墨靠着长椅还在睡,夜间的凉意让她蜷起了身子,好梦间却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睁开眼一看,却是秀兰端着一盆水进来,行礼说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夫人吩咐了让您上前厅就餐。”

“嗯。”齐倾墨困意未消,随意敷衍一声懒着身子坐起来。

秀兰笑嘻嘻地拧了毛巾递过来,齐倾墨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狐疑地抬头看着秀兰,秀兰连忙说道:“奴婢在这水里加了些花瓣,味道清香,奴婢以为小姐会喜欢的。”

齐倾墨丢回毛巾给秀兰,说道:“我不喜欢这味道,以后洗脸的水就清水,什么,也不要加。”

“是,是,奴婢记住了。”秀兰吓得腿都抖了,想起这几日这位七小姐的作风,不由得有些发怵。

“再打一盆水上来。”齐倾墨只淡淡吩咐道,秀兰连忙退下。

夏初的阳光正好,细细密密地晒下来,透着令人愉快的暖黄色。

齐倾人的房间显然比齐倾墨的要华贵不少,墙上挂着大家的真迹墨宝,琉璃盏鱼泪灯,连飘荡的纬缦都是江南送来的上好丝绸,处处显着华丽与贵气,只是这房间的主人此时脸色并不好。

“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必心急,你怎么就这么按捺不住?”姚梦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沙哑,责备着坐在旁边的齐倾人。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二妹昨天半夜就被送走了,肯定是那个小贱人干的好事!”齐倾人生气的样子很难看,一张脸都挤到一起去了。

“那你就叫秀兰往洗脸水里下药,还偷偷换了她屋子里的熏香!”姚梦反问。

“对!那药一时半会儿又看不出来,要积累好些日子才能让她的脸毁了去,到那时候我早已将秀兰送走,就算她怀疑也奈何我不得!”齐倾人越说越激动,似乎姚梦今天来劝说她是一件软弱无能的事一样。

“哦,是吗?”姚梦冷笑:“那盆水她根本连碰都没碰,齐倾墨这个小贱人生性多疑,诡诈多变,你以为她会上当吗?更何况她跟柳安之不知怎么勾搭到了一起,你的那些伎俩还是趁早收起来!”

“那是她运气好,我就不信好运气会一直跟着她!”齐倾人死活不肯低头认错,一直嘴硬,但气势却是输了去了。

“啪!”姚梦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怒其不争骂道:“你怎么就不明白,要弄死一个齐倾墨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难就难在三皇子和柳安之,甚至那平遥王爷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那边了!娘让你嫁太子,你死活不愿意,非要去倒贴三皇子的冷脸!这下倒好,三皇子没到手,你连太子那里的名声都败坏完了,以后你还指望嫁给谁?”

“我此生非三皇子不嫁,娘你不必再多说了。”一提到三皇子,齐倾人的态度立时强硬起来,在这件事情上,她半点不肯退让。

“哼,你再这么愚昧下去,只怕到时候娘就是有心帮你,也无能为力!”姚梦不再看齐倾人,冷哼一声。想嫁三皇子,只怕这世间有许多事不是你想不想的事,是死与活的事!

“娘,我知道错了嘛,我就是见不得她小人得志的样子。”齐倾人不肯承认,她见不得的是齐倾墨与萧天离之间的默契,更见不得萧天离对齐倾墨的与众不同,那种嫉妒的感觉让她快要疯了。

“以后不准再擅自妄动,齐倾墨敢将月儿送去妙清庵,娘亲自然不会放过她!”姚梦的眼神像条毒蛇,十分阴冷,“你过两日去看看月儿,告诉她不要担心,时机到了我就会接她回来。”

“二妹一向金贵惯了,在那清苦的庵里头,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齐倾人担忧地说道。

她们二人毕竟是比不得齐倾墨的,并不知道妙清庵那等地方的“妙处”。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给齐倾墨下药,怎么会让她寻到缝子害了你二妹?”一提起齐倾月的事,姚梦又气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娘我们去前厅吧。”齐倾人自知理亏,拉起姚梦的袖子摇着撒娇。

“哼,你给齐倾墨屋子里下的是什么香料?”姚梦问道。

齐倾人诡异一笑,只说道:“自然是些好东西,娘你以后就知道了。”

姚梦略带悲伤地看着齐倾人,自己娘家姚家早已投靠了太子党,姚家当年率兵数十万的风光自从平遥王崛起之后,便不复再存,一个偌大的家族若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根本就是空壳子。

倾人啊,注定是要被牺牲的。

两人到前厅之时,齐倾墨早已到了,正在给齐治布菜,相府随便一顿早饭,也比普通人家一天的饭钱还多,精致可口的小菜,细白的面粉蒸的馒头,还有小米粥,简简单单却都用尽心思。

“父亲,您尝尝这个。”齐倾墨夹了一点小菜放进齐治碗里,乖巧温驯,跟之前那个剑拔驽张的嚣张模样完全不再一样。

齐治看了一眼齐倾墨,想起她说的话,暗自想着这个女儿的心思到底有多深。又看她表面上温驯从容的样子,他相府何时养了这么个祸害?

“父亲。”齐倾人进来看到这父慈女孝的一幕,颇是愤恨,却想起姚梦先前交代的话,强压下怒气笑着行礼。

“嗯,上桌吧。”齐治头也未抬,只淡淡说道。

“倾墨怕是吃不惯吧?要不要我叫厨子再帮你重新做一点可口的点心?”姚梦的笑容亲切慈爱,十分贴心。

“多谢母亲,我觉得十分可口,比起我先前吃的东西来说,这已经盛宴了。”齐倾墨也温和地笑着,毫不在意地撕开往日的伤口,让姚梦尝尝自食苦果的味道。

姚梦动了动脸皮:“习惯就好。”转而对着齐治说:“不知是什么原因,让老爷连夜把月儿送走了?”

“昨天半夜倾月闹得厉害,我就把她提前送去清妙庵了。”齐治知道姚梦心里头肯定对齐倾月之事颇有疑惑,但是那人说得对,齐倾月在相府多呆一刻,就给相府多抹黑一刻钟,越早送去越显得他治家严谨,才好绝了那些外人的舌头。

“老爷英明。”姚梦看不出半点不满,恭顺低头。

齐倾墨喝了两口粥,一派与她无关的模样,根本不管齐倾人的眼神毒得要把她看穿。只是她发现,四夫人没来前厅与他们一起就餐。

“老爷自然英明,那种残害自家姐妹的女儿留在相府也是个祸害!”齐倾墨正想着,许久不见的四姐齐倾水的母亲三夫人冷嘲热讽地说道。

她看到齐倾月被送去庵里别提有多解恨了,这些日子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女儿的舌头让齐倾月割了去,就恨不得将齐倾月千刀万剐!

“三娘说话还是注意些好。”齐倾人放下筷子敲在碗碟上,发出一阵声响。

三夫人已经是豁出去了,反正齐倾水这辈子是毁了,她没什么指望,那齐倾人两姐妹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怎么?做都做了,还不能让人说了,有本事看好自己的女儿,别让她到处害人!”

“三娘,我听说四妹这几日疯得厉害,不知将她一起送去清妙庵静修如何?”齐倾人冷笑一声,反正二妹少个伴,将齐倾水那贱人送去给她戏耍正好。

“你…”三夫人气得手都在抖,却不敢再多说什么。齐倾水那样的身子骨再送去清妙庵,再加上齐倾月的折磨,是别再想活着回来了。

“够了!”齐治低喝一声,隐隐有些后悔怎么就娶了这么一群女人回来,忙帮不上不说,还尽给他添乱,“倾一屋子女人收声,都不再说话,齐倾墨更是默默无言,舀了两勺稀粥,低着头目光闪了闪,不知在想什么。

等到齐治吃好了离席的时候,她也放下碗筷,不理齐倾人咒骂她“狗腿子献殷勤”,跟上齐治的步子。

“父亲,我想知道,是谁叫父亲送二姐走的?”齐倾墨拦下齐治的步子,直入主题。

第45章 古怪四娘

&院子里,齐治打量了站在他前面的齐倾墨两眼,在一众女儿中,她个子的确是最高挑的。特么对于151+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齐治看了看她,不答反问。

“只是好奇罢了。”齐倾墨理了理胸前的散发,看上去悠闲得很。

齐治想了会儿,大抵是觉得就算现在不告诉齐倾墨,以后她自己也会查出来,便说道:“你四娘。”

四夫人?齐倾墨眉头一扬,果然么…

齐倾墨看向相府后院处那阴暗的角落,四夫人的佛堂就设在那里,说是她生性喜静,那里倒没什么人来往,细想了片刻,齐倾墨着实好奇这个四夫人几次三番帮自己是为什么。

她虽娘家没有权势,但得了两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派往外地,朝中众人提起这两人也多有赞誉,说是虎父无犬子,齐治对他们也颇多喜爱,按理说四夫人也绝非无依无靠之辈,只是她自己习惯一个人独处罢了。

到底是什么理由,会令得这个与世无争的四夫人几次帮自己?

这样想着齐倾墨已经走到了四夫人屋外,初夏的天气,她这里却十分阴凉,如盖的枇杷树叶子遮住了这一方小天地,洒下一大片的阴影,正好将小院子包裹其中。

“七小姐?”是四夫人身边的婆子,李婆婆,她手里还端着一点米粥,两碟小菜。

“李婆婆,我来看看四娘。”齐倾墨知道四夫人对这个李婆婆极为倚重,行了晚辈之礼笑着说道。

“四夫人正在焚香,七小姐只怕要等上片刻了。”李婆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与齐倾墨一同站在屋外,等着里面的四夫人烧完香念完经。

齐倾墨看李婆婆手中的早点清淡简素,跟之前自己与齐治吃的东西区别甚大,不由得笑道:“四娘怎么吃得这么简陋?”

“相比起当初的七小姐,老奴倒觉得四夫人的日子挺好过的。”李婆婆笑道。

齐倾墨没想这个看上去很是平和的李婆婆说话竟如此辛辣,但这样的人往往没有恶意,便说道:“是啊,比起我当初,四娘这里的确安静许多。”

一个不争不抢的女人能避开齐倾人三母子的骚扰,这个四娘看上去,也没那么简单啊。

“时候差不多了,七小姐随我进来吧。”李婆婆轻叩了下门,等里面慢慢传来声“进来”,才推门而入。

一打开门,扑鼻而来的便是雅致的檀香味,还混了些香烛的味道,提步而入,这才发现四夫人这屋子里果真是简陋得很,只一尊菩萨像,前面燃着三柱香,看那香炉里的积灰,想来四夫人真的是每日不缀的供奉着。

一张圆桌放在正厅里,几把圆凳,窗边养着一把君子兰,细长的味子垂下来,给颇显清冷的屋子带来些生气。四夫人捻着佛珠坐在圆凳上,双目轻闭,转着佛珠,似在念经。

“夫人,七小姐来看您来了。”李婆婆放下米粥,轻声说了一句便退到一边垂首不再说话。

四夫人手中的佛珠一停,睁开眼看着齐倾墨,嘴边慢慢拉扯出一丝笑来,许是与菩萨待得久了,她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些悲天悯人的味道:“你来了。”

听着,像是等了自己很久了似的。齐倾墨不知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奇怪的想法,走上前两步,也不说话,替四夫人盛了粥,布了点小菜,递到她面前。

四夫人也不推辞,接过齐倾墨伸出的勺子,自顾自喝起粥来。两人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乎早已养成了这种默契一样。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静得似乎可以听见菩萨前面那三柱香燃烧的声音,阳光挣扎着穿透窗子照进来,绿油油的君子兰甚是可人。

齐倾墨也不着急,一心一意侍候着四夫人吃完早点,扶着她坐在一边的暖榻上,倒了一杯茶,看着袅袅的茶香四溢,站定在她前面。

四夫人打量了齐倾墨很久,终于点点头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四娘等我来找你,似乎很久了?”齐倾墨对上四夫人的眼光,那是一双宁静的眼睛。

“是很久了,等了十五年了。”四夫人的话让齐倾墨心中一突,是么,四夫人果然是一早就等着自己露出爪牙与锋芒的么?那她等着自己露出之后又要做什么?

见齐倾墨不说话,四夫人也不着急,只招呼了李婆婆说道:“去把我箱子里那只红玉手镯拿过来。”

李婆婆一愣抬头看着四夫人,见四夫人冲她点了点头,才退下去。

不一会儿,她手中便托着那只红玉手镯过来了,四夫人将它在手中摩挲了会,神色飘渺,似乎在想什么往事。过了片刻,她才拉过齐倾墨手套在她手腕上,自言自语说到:“你看,多合适。”

齐倾墨让她弄得摸不清头脑,也不好说话,只看着她。

“你不必奇怪,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替你保管了十五年罢了。”四夫人拉着齐倾墨坐在自己身边,手一直没有松开,略有些凉意的手掌令齐倾墨莫名抗拒。

她隐约觉得,这个手镯背后有什么故事,而这个故事,她有一种感觉,一旦知晓将是一场并不美妙的恶梦,所以,她并不想知道,甚至来自骨子里很是抵触!

她想得很清楚,只要杀了太子萧天越,报了前世之仇,她就远离丰城远离临澜国,寻一处安静的地方,最好是梦里那片桃花源,快快活活地度过余下的日子,好生享受前一世未曾享受的平静生活。

所以,她并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令她的想法改变,也不想多出其它的事将她缠进一些不用发生的事里。

于是,她说道:“没想到,四娘这么早就开始为我准备嫁妆了,只是我现在还不想嫁人,这镯子四娘还是先收着,等哪天我找到了如意郎君,再来找四娘讨要。”说着取下镯子塞回四夫的手中,不再碰触半点。

四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正欲说话时,齐倾墨却已先开口:“唉呀,我忘了鹊应到了换药的时间,那些丫头笨手笨脚的,我得回去先看着。”边说边起来,从四夫人冰凉的手中挣脱出来,行了礼便退了出来。

出了四夫人的屋子,她看了一眼那棵枇杷树,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看上去很害怕。”李婆婆看着齐倾墨的背影说道。

“怕?”四夫人轻笑一声:“李妈啊,你还是小看她了。”

“夫人是指…”李婆婆不解地问道。

“这天下大概寻不出几个人比她更聪明了。”四夫人拿起那只血镯,对着太阳光仔细看着,似乎要看出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