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宁当平民妻,不做豪门妾。可是夏家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放着一个筹码不用,白白的将她放走?人永远是现实的,贵女们的婚姻,说到底也不过家族间的利益交易罢了。

那些穿越小说里面主角一穿过去就成了皇帝的皇后妃子或者是王爷的王妃的桥段简直是扯淡!现实永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残酷。花痴和爱幻想的萝莉,在古代是活不下去的。

她噙了一抹笑看看跑远了的猫,转头又看着夏青筠“可是嫁给太子,命运未必便会改变多少,姐姐,你可以去试着找找二姐姐和三姐姐,说不定她们会有意思呢。我就不奉陪了。”她说完,不再看花容失色的夏青筠,也不撑伞,自己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夏青筠皱了皱眉头,她想过许多,却并没料到夏青心的反应如此淡漠,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最难对付。

可是她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信命的人,而且,这世上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可足够的多。

她缓慢而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在青石板上,前面的路被雾遮去,路面也不平坦,可她走的很稳。

孙纤淳正坐在暖阁的炕上用心绣着花呢,秋墨却忽然打了帘子闯进门来。

掀开的帘子带进来一阵寒风,她抬头皱了眉道“你如今越来越没规矩了。”

秋墨这才笑嘻嘻道“这回可不怨我没规矩,姑娘,筠姑娘看您来了。”

“哦?”孙纤淳这才放下手里的针线,疑惑道“这么早,筠丫头来我这里做什么?”她虽是如此说,想了想还是从炕上下来穿了鞋“可是在书房呢?”

孙姨妈和孙纤淳原是不肯留在夏府住着的,奈何夏母和大太太只一味的留,才在夏府隔壁买了个院落给孙姨妈住着,至于孙纤淳,便被夏母留在夏府,并拨了翠竹园给她住。

这翠竹园风景倒也不值得提,只是一个偌大的书房在这里放置着,众姐妹平日间没事便也多喜往这里走动。

秋墨上前几步扶着她“正是呢,她要我来请姑娘过去。”

孙纤淳推门进去的时候,夏青筠正推开了窗子看外面的景色,听见她的脚步声忙回头笑道“姐姐来了?”

孙纤淳便进前几步拉了她的手“怎的这般凉?咱们去暖阁坐着吧?”

夏青筠点点头,随她进了暖阁,也不去炕上坐着,径直便坐在熏笼上靠着,倦怠道“姐姐的针线活越做越好了,但是不知和四丫头的相比较起来又如何?”

孙纤淳将炕上放着的绣活推到一边去,用手支着头看她“妹妹今儿看起来有些不同,这是怎么了?”

夏青筠听见她问,便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什么,只是青心那丫头真是叫我越发的担惊受怕了。”

孙纤淳的眉心便噌的一跳,她状似无意的按了按太阳穴“妹妹怎的这么说?”

窗外的风刮得越发的响,那树桠不断的被风吹在窗柩上,发出萧瑟的声音来。

“昨日在老太太那儿当差的丫头告诉我,心丫头昨日为百花会奏的曲精妙无比,连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夸赞不已。”她说着,便沉重的看了一眼孙纤淳,又闭上了眼。

孙纤淳不是不知道夏青心能干,可是她也知道夏青筠自小便自视甚高,既然她都可以如此夸赞,那夏青心准备的东西必然是真的极出众的了。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低头思量一会儿,又低低道“诶,心丫头素日便是个好的,老太爷老太太又疼她,她可不得拔尖儿了么?”

夏青筠便咬着牙恨恨道“我倒是真想看看,她能横行到什么时候!”

孙纤淳自是知道这话里藏着的意思,她不动声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妹妹这话容易让人误会,以后还是少说的好。”

夏青筠心里冷笑一声,作势站起来便要走,口里只道“我素日以为姐姐实诚,咱们好歹也是表姐妹一条心的,却不知姐姐如此怕事!”

孙纤淳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忙一把拉住她道“妹妹这是什么话?心丫头她能是她的事,咱们若是在背地里做些损阴德的事,咱们可成了什么人了呢?”

夏青筠停下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明日便是百花会了,我纵是要阻止也阻止不来。难道姐姐以为我现在会去寻心丫头的麻烦?”

孙纤淳这才知道她是试探自己,不由得有些气恼“妹妹!”

夏青筠这才反过身拉着她软了声音道“姐姐,我也是一片好心呐。你是个明白人,也知道,若是我和你其中任何一人成了,剩下的那个也没有怨言。可是心丫头既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也不是太太肚里出来的,这个位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坐啊!”她这话说的声情并茂,颇有些动了孙纤淳的心。

孙纤淳便也叹了一口气,坐下看着她“那你说,你想怎么做?”

二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半日才散。

秋墨远远儿的在门上瞧着夏青筠走了,才进房去收拾茶盏。眼见着孙纤淳低着头坐在炕上做绣活,担忧道“筠姑娘怕不是来和姑娘叙叙旧这般简单吧?”

她是孙纤淳从扬州带来的,自小跟在身边,自是没什么好避讳的。

孙纤淳叹了口气,将针线放了,不冷不热道“她是要和我一起对付夏青心。”

秋墨手上的动作一顿,皱眉道“我瞧着这事儿并不简单,平日里筠姑娘待姑娘总是淡淡的,现如今这样情势,她却忽然来要和您一起拉下心姑娘来,会不会…?”

“会不会是个陷阱?”孙纤淳满不在乎的一笑“青天白日的,哪里真的会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这事情自然不会简单。”

秋墨道“那姑娘您拒绝了?”

孙纤淳又低了头拿起针,笑道“我自然是答应了。她夏青筠以为全天下就她聪明,别人都是傻子么?她能利用我,我就不能利用她?再说了,若心丫头真那般聪明,自然猜得到这一切都是筠儿主使。横竖落不到我头上来。若心丫头避不过输了,那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我也少了一个对手,这样齐全的事,为什么不做?”

----------

继续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各种求

第十九章 长记海棠开後,正是伤春时节。

秋墨自小跟着孙纤淳,自是知道她的脾性,也不惊讶,只担忧道“但我看那四姑娘不是这么好支吾的,姑娘您忘了前阵子的那场大闹?”

孙纤淳伸手做了个不必再说的动作,站起身推开了窗,由着冷风灌进来,冷笑道“那就看心丫头厉害,还是我厉害了。”

秋墨向来清楚自家姑娘的手段,但是自从来了这夏府,她倒对自己姑娘有些没信心了。静了会儿,她道“姑娘,我刚才要给您往大奶奶那儿送茶叶呢,便被筠姑娘给打断了,我现在送了去?”

孙纤淳点点头,又思索一回,道“也给心丫头送几两去,省的到时候说我只亏待了她。”

秋墨应了,自去取了两罐茶叶,往李氏房里去。

且说李氏正因为夏青筠的事情忙的昏头昏脑的,见秋墨来,也顾不上寒暄,只应付了一回便打发她走了。

夏子玉在里屋呆着,见她这着急忙慌的样儿,倒忍不住好笑“咱们玉大奶奶竟也有这般不周到的时候呢!”

李氏回头,见是她,瞥了一眼,笑道“去去去,少给我添乱,还嫌我不够烦不成?再说,你哪只眼睛见我不周到了?”

夏子玉笑嘻嘻的从身后抱住她磨蹭一回,道“这可不是,素日里我见你和那淳丫头甚好,怎么这会子人家给你送茶叶来,你连口茶都不留人喝一口?”

李氏便转身推了他一把,笑道“我笨手笨脚的,自然没有咱们大爷会待客。不如你去好了,何苦来挤兑我?”

夏子玉见她粉脸微红,两眼水蒙蒙的,当下便呆住了,上前几步将她搂在怀里,笑道“是为夫的不是了,咱们大奶奶自有分寸,我原不该多嘴才是。”

李氏见他越凑越近,忙一把将他推开,道“做什么呢!这青天白日的让人家撞见,我可要脸不要了?!”

夏子玉被她猛地这一推,顿时如同被浇了盆冷水般,只在那凳上坐了,看她又要往外找巧怡去“做什么忙的这般?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就不见你有一日清闲过。”

“我倒是想清闲呢!”李氏不耐烦的瞥他一眼“可是也要我能逃得了才好,说到底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家着想么?!筠丫头过几日便要去百花会了,太太让我琢磨着给她打一副精致的金玉头面来,又要我去将苏锦找出来给她裁衣裳,我怎么能不忙?何况还有心丫头和淳丫头的行头要准备呢!”

夏子玉本来便不耐烦听这些,见她洋洋洒洒的还要说,忙笑道“我还是躲了你罢,在你旁边没一时半会儿是清静的。”

李氏见他真的抬腿要走,忙叫住他,道“我见你前儿给筠丫头她们都买了好些精巧的小玩意儿,怎的就落了心丫头的?”

见她问这个,夏子玉便不甚在意道“我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心丫头素日眼空心大,前些日子还欺负到自己姐妹头上了,太太不甚喜欢她,你也远着她些罢!”

李氏心内思索一回,正要说话,却见他已经掀帘子走了,颇有些无奈的将那刚翻出来的金子又扔了回去,自己一个人呆呆的坐着,也不叫吃茶。

倒是巧怡掀帘进来,见她懒懒的歪在炕上,忙道“奶奶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爽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儿,道“过来,我给你说个笑话儿!”

巧怡见这么说,好奇的凑过去,道“我倒真想听听笑话儿醒神呢,总是困。”

李氏便笑道“才你大爷说我没眼色,看不出来太太不喜欢咱们四丫头呢!”

巧怡连忙笑了声,道“奶奶就没有敲打敲打咱们大爷?他素日里只用心在外面的花花草草身上,竟连这些东西也看不懂了?”

巧怡是跟着李氏陪媵过来的,早便被李氏给了夏子玉做通房丫头,是以这些事情她竟都敢说。

李氏听到这,脸色便又沉了些,道“我还不知道咱们这位爷?成日间的就知道要钱花,整日整日的不着家!可能怎么着?连太太还睁只眼闭只眼呢,谁肯去管他?论说我就看不得太太这样儿,既要怪责他没出息,偏又肯这样纵容他!”

夏子玉是这府里的嫡长子,却偏偏却没一点嫡长子的样子,做事拈轻怕重的,要他从中取利的事倒真肯下功夫,再不然便是流连花丛,和梁思成几个斗鸡遛狗的,什么坏事没做过?就算成了亲也不见收敛,夏庆松公务繁忙无暇管教,梁氏却一味放纵,平日里只责怪李氏不能好好的顺他的意,将他纵容得越发没了章法。

巧怡自然也是恨铁不成钢,毕竟自己跟夏子玉和李氏的荣辱是一体的,她虽然才是个姑娘,却比之其余的姨娘还稍微体面些,因而也道“按我说,这些倒也都罢了,毕竟这些银钱都只是小事,重要的却是咱们大爷自来不肯做正事,这大老爷让他帮着出入管些物什,他也总做不来。时不时的竟还会挨老太太不满,虽说他正经是太太生的,但这府里究竟是老太爷老太太作主,咱们大爷总看不清这些!”

这话正说中了李氏的心思,她点点头,禁不住出了半日的神,方才缓缓说道“可不是么?偏偏我说的话他总不往心里去,左耳进,右耳就出了。眼看着二弟越来越大,又是学堂又是交游的,竟让老太爷都称赞了番,他却还不上心!”

她说的二爷便是同属嫡出的二少爷夏子岐,天生聪慧可爱,自小便懂的看人眼色说话,近来大了,更加了不得,隐隐有越过自己嫡兄去的意思。

夏子玉和夏子岐虽说是亲兄弟,但外面看来却实在是不亲近的很,不仅不亲近,还时不时的要斗嘴,经常吵红脸,不知费了梁氏多少神思,却总不见好些。

巧怡也陪着站了半响,方才要开口再劝,便听外面传来丫头的声音“大奶奶在家么?”

“在呢!”巧怡见李氏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忙应了一声,打起帘子出去,却竟然是梁氏的丫头蔻丹,她便笑着点她的头道“偏你喜欢这般鬼鬼祟祟的,往日你总打了帘子便进来,这回倒知道要叫门了?”

蔻丹的脸色红红的,嗔道“我不过见这院子里静悄悄的,婆子也不见一个,白问一声罢了,你这蹄子便这么多话说。”

巧怡也不跟她多说,只掀起帘子让她进去“我不跟你绕嘴饶舌的,你快进去吧!”

蔻丹进了屋,便见李氏歪在炕上,见了她来,站起身问了太太梁氏的安,方才又坐下满面春风的要她吃茶。

蔻丹一面吃了,一面打量李氏半日,才道“怎么我见奶奶今儿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呢?”

“没什么,不过睡过头了有些恹恹的,太太遣了你来,可是有什么打紧的事?”李氏将身子都斜靠在软枕上,手上的玉镯流光溢彩,说不出的打眼。

蔻丹点点头,望了一眼左右,笑道“太太也并没和我说明白,我也只能模糊的说个大概了,奶奶是聪明人,应该比我明白才是。”

李氏这么一听,便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了,却也不表露出来,点点头儿,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太太的意思,四姑娘的琵琶用的时日太长了,该给她换一个,不然出去了,别人还以为咱们府里苛待了姑娘们。”

李氏莫名的笑了一声,又道“太太只这么说的?便没别的事了?”

蔻丹虽不知李氏为何发笑,却也不多问,只道“太太还说,头面的事,还请奶奶抓紧些,毕竟这日子眼看着越发逼近了。还有,太太说,若是苏锦还剩的话,该拿出两匹来给五姑娘做衣裳的。”

梁氏自来虽担着慈善的名儿,内里却是丝毫不拔,从未见在大事上出过一文钱。

李氏掌管着些内里的财物,自然清楚得很,便也不以为意,毕竟都不过是小钱,便道了声知道了,又让巧怡进来送蔻丹出去。

蔻丹到了门口,却又忽然一拍脑袋,回头道“诶呀,我又忘了!奶奶,我们太太还说,男人在外面自有他们要做的事,咱们做女子的,只在内宅安分守己便罢了,其他的事,一概不应多管。”

这简直便是公开的在打李氏的脸了,说她不安于室,怂恿爷们儿?还是嫌她管教了她儿子?

她心内又羞又恼,但面上却不好说什么的,只好忍着不满一一都应了,笑着目送蔻丹出门去,等巧怡掀了帘子进门来时,却早已又是另一种脸色。

见巧怡进来,李氏冷笑了两声,道“你看,念叨什么来什么。日日的耳提面命还不够,这会子还遣了个丫头来教训我这些事,太太何曾将我放在了眼里!”

巧怡见她生气,忙端了茶过去,劝道“我何尝不知道奶奶的委屈,但再怎么样大爷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且大爷素日对她尊重的很。好奶奶,您在我跟前说也就算了,可别到大爷面前提去,这些话,日后还是少说罢!”

是啊,夏子玉虽说其他地方不好,但偏偏事母至孝的,这些话在他眼前提都不能提,但是想到日后夏子玉的前途其实说白了还是落在老太爷老太太身上,她由不得不着急。

第二十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天色黑黑的,密布着乌云,似乎随时会浇下一盆雨水来,夏青心披着件斗篷随意的站在抄手游廊里,思索了半日,也不明白夏青筠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想着,她望了一眼被青葱花树遮去了一半的听云轩,低低的叹了口气。

她不笨,才不会相信夏青筠是真的要把太子妃的位子送给自己,但是看夏青筠近日来反常的动作,她又费了许多神思,却终究想不出来。

见外面的风越发的大,她笼了斗篷,朝里间唤道“可有谁在里间么?”

白芷知道她今日精神不好,正在里间替她沏安神茶,听闻她唤自己,忙放下茶便出来道

“姑娘有事?”

夏青心一直喜欢安静,所以二楼并没有婆子丫环候着,一般只让白芷或者连翘守着便罢的。

她摇了摇头,冲她道“并没什么,只是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不安定,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了。”

白芷和连翘都极聪慧,尤其白芷还比连翘多了几分敏锐。她略微凝神思索一会儿,劝道:“姑娘,现在最好的办法便是一步登天。不然,这也真不知道防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夏青心自然也知道,但是她不过一个庶女的身份,根本无法撼动大太太半分,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凭着大太太的手段,别说是一步登天了,就算只想安安分分的过完这辈子都未必能如愿。

一思及这些,她便又想起夏子然的将来和沈姨娘来,她昨儿请安便和老太太透露了些许意思,但夏母却只装作不知道,丝毫不提安排夏子然进学的事。

她偏偏还明说不得,长者在上,父母在堂,这些话不是她一个庶女能说得太多的。但是靠着那个丝毫不重视庶子的父亲,那个表面上的慈善人嫡母,更是妄想。

何况,如今连她自己的事都还未定呢。想到自己,她的心思便又沉重了几分,她不愿意做人家的妾侍,也不想做什么偏房。纵使是她好命,能给人家做正妻,又怎么样?

金闺花柳质,一傤付黄粱。她以前读来虽然悲凉,但总不够动人心魄,现在才知道这有多现实。

她正有些迷糊,却见连翘也上了楼来道“姑娘,老太爷让您过去一趟。”

她顿时打了个激灵,问道“是单请我一人呢,还是众位姐妹都在?”

家里的规矩,去老太爷那里请安只需要一月一次,每次都是众姐妹都约好了的。老太爷也从未单独找过谁去。

连翘自己也担忧道“我问过红药了,大小姐在淳姑娘那儿,并没有听说老太爷请。看样子,只有姑娘您一人了。”

夏青心心下想了一番,知道若无意外定是关于明日百花会的事。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大抵是要她尽力赢得头彩。

夏家这么多女儿,适婚年龄到了且心智才貌好些的,也就她和夏青筠了。

她想的果然没错,夏老太爷坐在太爷椅上抚了一会儿胡子,开口道“心丫头,明日百花会你可准备好了?”

夏老太爷旁边放置了一个贵妇塌,夏母也笑意盈盈的坐在上头望着青心。

夏青心便欠了欠身,答道“心儿不才,准备了一首曲子。”

“什么曲?”老太爷似是有了兴致,笑问道。

“是心儿自己胡乱谱的新曲,上不得台面的。”夏青心轻轻低了头,余光扫过老太爷和夏母默契的眼神。

夏母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拉着她在自己边上坐下道“你这丫头素日是个聪明伶俐的,虽然谦逊是好事,只是到底也不可妄自菲薄过了头!今日既然我和你爷爷都在,你便奏一曲我们听听。”

夏母这话说的虽然不算重,但却堵死了她的路,她想了想,终是无奈,打起精神道“那心儿就献丑了。”

夏母朝着一旁侍立的榴莲轻轻点了点头,榴莲会意,疾走几步从檀香木柜上取下一副古琴来放在青心面前。

琴案上的香炉丝丝袅袅的冒出烟来,一室馨香。

曲罢,夏老太爷和夏母皆不约而同的愣了半响。她奏的既不是高山流水,也不是广陵散或者是其他,竟是从来未曾听过的曲种。

虽说想法大胆了些,但是要想在众花之中脱颖而出,需要的反而就是这样的新意。他拈须笑道“心丫头,你有几成把握?”

夏青心知道他这是认可了,心安了些道“听闻百花会素来卧虎藏龙,心儿并不敢妄自猜测,不知道有几成把握。”

夏老太爷看她一眼,接过榴莲手里的茶,似笑非笑道“心丫头,既然你心思如此通透,那该怎么做也不用我教你了。你且好自为之吧。”

夏青心的背后顿时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来,中衣黏在背上,她伏身道“是。”后退几步出门去了。

夏母直等她走了方才开口“这丫头可鬼的很呢。老爷怎么就确定她会按着你的意思去做?”

“正是因为她聪明,所以她一定知晓,若是不听话,子然那孩子怕是会过的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