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明明是你在逼我,却说我在逼你。女人,你总是这么多借口。”窦猛挑起陆瑾娘的头发,“听人说,今儿你同五王爷在御花园内温存。”

“这谣言传的可真够广的。”陆瑾娘讥讽一笑,“那你相信吗?”

窦猛摇头,“我自然是不相信的。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陆瑾娘该做什么表情才对,窦猛是知道她,还是知道五王爷的性子,一句话就切中了关键点。陆瑾娘笑了笑,“说给你听也不没什么,只是你别暗地里动手就行。要动手也提前给我说一声。

“瑾娘的要求,我自然遵命。”

陆瑾娘却不理会窦猛的嬉皮笑脸,“当初还在别院的时候,也就是狩猎那段时间,九王爷曾来到别院。”

“让我猜猜。”窦猛一脸得意,“定是那五王爷谋算了九王爷,并且还将你牵扯了进去。再让我猜猜,或许是同孩子有关。”

陆瑾娘吃惊,“你,你怎么知道?”

窦猛在陆瑾娘的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下,“以五王爷的性子,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出奇。不过他倒是会算计,公平的说这步棋还真是不错。”

“你…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无耻。”陆瑾娘恼怒。

“何必生气。为了权势,至亲亦可弃。”窦猛就像是在说今日天气很好似得在说这句话。

陆瑾娘有点不能接受,“那你呢,你也是这样吗?”

窦猛笑着摇头,“权势我亦要,女人我亦要。权势我会自己去拿,不屑于用女人做棋子。同样,女人我亦会自己去要,不需要别人的同意。”

如此自大,真是狂到无边了。陆瑾娘笑笑,“那我祝你心愿达成。”

“自然。我的心愿自然会达成。”窦猛再次亲了亲陆瑾娘,“让我继续猜猜,莫非那九王爷误会那孩子是他的,而五王爷则是要求你不准戳破这个谎言对吗?”

陆瑾娘已经不再奇怪,似乎在窦猛身上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合情合理的。陆瑾娘点点头,“你猜中了真相。”

窦猛得意一笑,“那老九还真是个蠢蛋。这么简单的计谋就将他骗的团团转。那老五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竟然用些女人才喜欢用的计谋。”

“计谋何时分男女呢?只要好用就行。”陆瑾娘不赞同的看了眼窦猛。

窦猛笑着点头,“你说的不错,倒是我迂腐了。不过那老五的心性还真是厉害,虽然才能上面逊色于太子,不过却是个能屈能伸的。”

陆瑾娘狐疑的看着窦猛,窦猛对于诸位王爷的态度很轻视,很奇怪。甚至说起太子的时候,也是多有不屑。他除了是窦家的子孙外,究竟还有什么身份?为何他会这么神秘。陆瑾娘摇摇头,

这个人有着太多的秘密。

“在想什么?”窦猛轻声问道。

陆瑾娘低着头,“在想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这么神秘。能力却又这么强。”

“想这么做什么?知道了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听我的,别再去想。”

陆瑾娘依偎在窦猛的怀里,“很奇怪,像你这么暴力血腥的人,我和你在一起,却意外的觉着很平静。”

“那是因为你心里头有我。”

陆瑾娘嘲讽一笑,“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窦猛却不在意,“上一次救你,我就该要求你以身相报才对。”

陆瑾娘笑了起来,“你没那么无耻。否则今日我也不会答应来这里见你。”

“你错了,我比你想象的更加无耻。”窦猛得意一笑,“王府生活枯燥烦闷,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出来,我带着你四处游玩。”

陆瑾娘垂下眼帘,“此事以后再说吧。”恐怕这一辈子都未必有这样的机会。陆瑾娘觉着自己进退两难。

窦猛轻抚陆瑾娘,“别想那么多,女人想多了容易老。”

陆瑾娘自嘲一笑,“老了倒是好,那时候你见我定是嫌弃的紧。”

“等你老了,我自然也老了,老头与老太正好相配谁也不嫌弃谁。”窦猛盯着陆瑾娘,那眼神恨不得将陆瑾娘吃进去。陆瑾娘偷偷远离窦猛,以免发生不测。

窦猛却拉住陆瑾娘的手,“你放心,我对你不会做出失礼的事情。”

“你如今所作所为就已经是失礼。”

窦猛好笑,“你拿那起子规矩来要求我,瑾娘你何时变得如此迂腐。我窦猛可不是被规矩束缚长大的人。”

“所以你这人才是真正的可恶。”

“你说这话可真够无情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喜欢。”

陆瑾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窦将军,何必做出二八少年状,这可不适合你。”

“那什么样的才适合我。”

陆瑾娘摇头不肯说,难道真的要说窦猛就是个流氓吗。还是个武力值很高的流氓。

窦猛笑着,“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定是在想,我就是个流氓。”

陆瑾娘抿唇浅笑,却不肯定也不否定。窦猛也没所谓,“罢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只盼着你开心,心里头惦记着我。”

陆瑾娘难得的沉默下来,她该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暗自叹气,人活着真累。

窦猛也没祈求陆瑾娘给他一个回复,不过窦猛一点都不在意,是他的就一定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就是五王爷就是陆瑾娘本人也不行。窦猛很期待那一天,等到那一天,他骑上白马,将陆瑾

娘从深深宅院中抢出来。带着陆瑾娘走遍天涯海角,定不让任何人再来干涉他的生活。而陆瑾娘则是要给他生许多个大胖的小子,一定要多多的。哈哈,想到那个情景,窦猛得意的笑了起来

。笑的畅快无比。

陆瑾娘无法理解窦猛的笑意,只觉着危险,急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好,我送你出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想送你出去。”没有二话,牵着陆瑾娘的手从原路走了出去。进了大殿,窦猛突然站住,抬头四望,“瑾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陆瑾娘摇头,她并不知道。

“这里曾经自然是住过人的,是个女人,很美的一个女子。不过早逝。没人再记得了。”

陆瑾娘明显的感觉到窦猛语气中的哀伤还有一丝厌恶。那个女人同窦猛有关系吧。陆瑾娘张了张嘴,却没问出来。这些是窦猛的秘密,她不该去问的。

“走吧。”

“你是今日的主角,离开这么久,没关系吗?”陆瑾娘突然问道。

窦猛好笑的看着陆瑾娘,“这个时候才问这个问题,瑾娘可是没有诚意啊。不过你放心,不会有事。若是有人问起,自然会有人帮着我兜着。”

会有人帮忙兜着,那会是谁?

“不必好奇,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窦猛郑重的同陆瑾娘说道。

陆瑾娘点点头,“你,你要保重自己,不要逞强。”

“瑾娘这是在关心我吗?”

陆瑾娘浅笑出声,“是,我是在关心你。”

“我很高兴。你总算说了句真话。”

陆瑾娘撇过头不去看窦猛,只是淡淡的说道:“不过仅此而已。”

“你这人总是喜欢扫兴,一点都不干干脆。不过你放心,我依旧喜欢。”

陆瑾娘欢笑起来,“谢谢。你别说话,这句谢谢是诚心诚意,你不要怀疑。但是也只是仅此而已,不能再多。”

窦猛丝毫不在意的笑起来,“我都知道,你的想法我全都知道。不过我相信将来会越来越多的,就比如当年你对我不假辞色,如今咱们不也是同处一室。”

陆机瑾娘笑了笑,不置可否。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了。

正文 第199章 出大事

出了大殿,荔枝和樱桃就迎了上来,“侧妃,你可总算出来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快速更新//”

“放心没事的。”陆瑾娘回头对窦猛说道:“我先走了。”

“好,你放心,这一路过去都不会有人。若是有意外,我会帮你处理。”

“多谢。”陆瑾娘微微颔首,然后离开。窦猛目送陆瑾娘离开,然后自己也带着人走了。

樱桃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楚。樱桃低着头,暗叹一声,悠悠的说道:“侧妃,窦将军为何要找侧妃说话。这样对侧妃来说不是很危险吗?”

陆瑾娘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樱桃,“樱桃,你实话同我说,你对窦猛可是还有想法?”

樱桃摇头苦笑,“回禀侧妃,之前奴婢同侧妃说的都是真话。奴婢对窦将军并无想法。只是担心侧妃。”

陆瑾娘盯着樱桃,虽然只有一点月光,但是依旧仔细的想要看清樱桃的表情。樱桃一直低着头,显得有那么几分坦荡。陆瑾娘微微点头,“樱桃,在窦将军这件事情上,你还有荔枝以后都别再多说一句。此事我心里有数,该怎么做我也明白。”

看看天上,时辰真的很晚了。“走吧,再不回去怕是王妃要派人出来寻找。”

一路顺利回到举行宴席的大殿,这一路上,也就是快要临近大殿的时候,才遇到人。

刚刚坐下,齐氏就回头很不满的看着陆瑾娘,“去了何处?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是妾的错,妾一时间忘了时间,耽误了少许,请王妃责罚。”

“罢了,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以再这样。”

旁边的刘庶妃冷哼一声,“陆侧妃去了何处啊?我出门怎么就没看见你。”

“宫里面这么大,若是随便就能见到,那成什么了。刘庶妃你说是不是?”陆瑾娘笑笑,“还有,我的事情就不劳烦刘庶妃你费心了,实在是太过意不去。”

刘庶妃很是不满,不过被齐氏一瞪眼,刘庶妃只能闭嘴。

隔壁桌的丁侧妃,朝陆瑾娘看来。陆瑾娘微微颔首。丁侧妃悄声说道:“你出去的可真够久的,你们王妃差点就要派人出去寻你。还好你及时赶了回来。”

陆瑾娘不好意思的笑道:“一时间忘了时间,对了,没什么事情吧?”

丁侧妃笑了笑,“要说事情,也就是皇后娘家侄女,大家看在皇后的面上都捧着。而且看皇后那意思,估摸着想要将她侄女许配给窦将军。”

“窦猛?”陆瑾娘有点意外,仔细一想,此事也是理所当然。窦猛的家世出身,配上外戚家的姑娘,的确是绰绰有余。

丁侧妃点头,“正是。不过还没正式下旨意。看着样子该是要下旨赐婚的。那沈姑娘倒是有福气,嫁给窦将军,多少人羡慕啊。”

陆瑾娘笑了笑,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滋味。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丁侧妃还在继续说着,“…那沈姑娘同窦将军在一起,倒也是郎才女貌。不知会羡煞多少人…”

陆瑾娘觉着自己的脑子有点乱,只是一味的笑着,并不插话。倒是桌面上的酒喝了不少,脸红红的,一看就是喝多的样子。

到了最后,陆瑾娘都觉着自己有点罪了。

一个内侍从外面进来,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就见皇后的脸色在那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虽然不过是一瞬间,皇后又恢复了正常表情,但是在座的人都关注着皇后,且个个都是人精,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并没有逃过大家的眼睛。众人心里头嘀咕,莫非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年头日子可不好过啊,朝廷三天两头出事情,大家都有了敏感的神经。

皇后笑了笑,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家继续喝酒。”

众人这会哪里有心情继续喝酒,大家都渴望的知道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场宴席进行到后面,气氛没有炒热,反倒是冷清下来。皇后似乎也不在意,只让教坊司的人继续表演歌舞,将气氛烘托起来。

宴席一直进行到半夜才散。一散场,大家心里是迫不及待的要去打听消息,不过言行上还端着,维持着自己的风度。只不过身边的下人们早就动了起来。

陆瑾娘跟着齐氏出了皇宫,上了马车准备回王府。只是马车停在宫门口一直没动,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陆瑾娘也不着急,丫头们不明就里,倒是显得着急起来。陆瑾娘示意荔枝管束好丫婆子,可别闹出事情来,免得碍着齐氏的眼。

急切的跑步声传来,透过车窗,看到一个人上了齐氏的马车。陆瑾娘无法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丫头婆子们去打听也不太现实。这会陆瑾娘特别感觉到邓福的重要性。至少在打听消息这方面,无人可比得上他。

陆瑾娘对荔枝说道:“去将邓福找来。”

荔枝为难,“侧妃,奴婢该去哪里找?”

陆瑾娘取下一个金簪,递给荔枝,“去宫门口。邓福手面广,宫里面认识他的人不少。这宫门口说不定就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总之,给我花钱一定要找出邓福,告诉他我有急事找他。”

陆瑾娘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等着,并且小心的留意着齐氏那边的情况。只是齐氏的马车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齐氏究竟得知了什么消息。倒是隔壁刘庶妃坐的马车传来挺大的动静。陆瑾娘看了眼,只见刘庶妃伸出头,四下张望,显得很好奇又很不耐烦。

陆瑾娘不动声色,静静的等着邓福的到来。

门口的马车越来越多,许多人都逗留在宫门口,不肯离去。看来是真的出了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竟然会这个样子。

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那是荔枝。// 快速更新//荔枝后面还跟着邓福,陆瑾娘有点紧张。没想到荔枝这么快就找到邓福,还真是个能干的丫头。荔枝上了马车,邓福恭敬的站在马车外面。“见过侧妃。”

“别说废话,赶紧上马车。”陆瑾娘很是严肃。

邓福也没犹豫,很干脆的上了马车。

陆瑾娘问荔枝,“为何这么快就找到了人?”

荔枝没吭声,是邓福在说,“启禀侧妃,即便荔枝姑娘不来找奴才,奴才也会来找侧妃的。”

“过能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陆瑾娘没再纠缠邓福的事情,而是急切的问起来宫里面的事情。

邓福低着头,没吭声。陆瑾娘看了眼荔枝同樱桃,“你们两个丫头下去守着,不要让人靠近。”

荔枝和樱桃都感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顺从的下了马车,老实的守在马车两边。陆瑾娘看着邓福,然后问道:“宫里面可是出了大事?”

“启禀侧妃,正是。”

“究竟是什么事情?”

邓福犹豫了一下,说了起来,“回禀侧妃,在宴席上,太子的人攻奸齐正天,捧着林续。窦将军帮着齐正天说话,结果被太子针对。窦将军丝毫不让,太子要治窦将军不恭之罪,皇上不同意。接着二王爷又在里面掺合了一脚,窦将军的脾气是个不认输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同太子争论起来。按理说这事由皇上出面,各打五十大板就行。却不知为何皇上竟然斥责太子,明显站在窦将军的一方。太子的心情可想而知。接着又有人攻歼太子私德不休,矛头指向东宫太子妃,残害皇家血脉的事情。闹到后来,太子见皇上偏着外人,太子就同皇上斗了几句嘴,二王爷同四王爷又在旁边争斗起来,却不知几位主子是哪句话没说合适,竟然将皇上气的吐了血。”

“皇帝吐血?”陆瑾娘不敢置信,“果真是被气吐血呢?”

“此事千真万确,太医也确诊皇上是因为急怒攻心,这才会吐血。这会宴席已经散了,但是大臣们没有皇上发话,都不准离开。几位王爷还有太子都在正阳宫宫门口跪着。皇后已经赶了过去,除了太医并几位内阁大臣外,其他人都被赶了出去。如今所有人都在等着,不知皇上能不能闯过这一关。”

“等等。”陆瑾娘有点疑惑,“大家都守着皇上,莫非皇上吐血昏迷?”

邓福摇头说道:“不曾昏迷。但是太医说皇上的身体很不好,说是这一晚很关键。”

陆瑾娘心颤,皇帝的身体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怎么可能。这才是隆兴二十五年,离着隆兴二十七年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而且陆瑾娘记得非常清楚,上辈子死之前皇帝还活的好好的,也不曾听说过皇帝病重的消息。为何这一次,这一次竟然会如此凶险。陆瑾娘捂住胸口,感觉几乎呼吸不过来。紧张的问道:“很凶险吗?”

邓福点头,“很凶险。现在大家都在等着消息。已经有人准备上本,提议废太子。”

“废太子?”这一晚的惊险真的是一出接着一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出废太子。”

“因为有御史认为皇上之所以会吐血,都是因为太子不孝。太子不孝,所以该被废。这帮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想要投机取巧,博取新主子的欢心。”

陆瑾娘嘲讽一笑,“新主子的欢心?也不想想,若是皇上真的没了,太子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别忘了内宫还有皇后,即便太子不成,以皇后极皇后娘家还有镇国公府,定能将局面控制住。那些提议废太子的人,不是脑子有病吃饱了撑着,就是被人当做探路石给扔了出来。”

邓福点头,“侧妃说的是。”邓福偷偷看了眼外面,“侧妃,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估计很多人家得知了消息,派人来宫门口打听具体事情的。”

陆瑾娘跟着看了一眼,心里头越发的紧张起来,“窦将军现在如何?”

“窦将军在宫里面。”邓福小声的说道:“侧妃放心,窦将军很安全。刚出事的时候,窦将军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

“邓福,你说皇上能撑过去吗?”陆瑾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邓福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奴才不敢说。”

“说吧,这里就我们两个。”

邓福压低声音说道:“奴才以为皇上这一次很凶险。”

“这么说来你是不太看好皇上的身体。”陆瑾娘笑了笑,“我同你打个赌,赌注就是我若是赢了,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当差,别去想着你那窦将军的吩咐。若是输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

“我赌这一次皇上能够平安度过。”

邓福很奇怪,“侧妃为何如此笃定。”

陆瑾娘的表情很淡定,“说起来皇上的年龄也不算大,还不到六十。一向也是保养有方。虽说这次急怒攻心,但是只要太医用心诊治,撑过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再一个,内阁几位大人也不愿意皇上这个时候去了。即便皇后手眼通天,也没可能让内阁的几位大人都站在她那一边。如此,皇后想要对皇上动手脚可是没有机会的。”

外面传来喧嚣声,陆瑾娘朝外面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这一次太子可以说很被动,皇上吐血,和他几乎有着直接的关系。若是这个当头皇上没了,太子的名声也不会好听。从这一点来说,或许太子也是希望皇上能够撑过去的。其实唯一的变数是那东宫太子妃。”

“东宫太子妃?”邓福皱眉,有点不太认同陆瑾娘的说话。

陆瑾娘的笑了笑,“从太子妃对付罗家的手段,还有她一向的为人来看,太子妃其实是个很疯狂的人。可以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太子不敢做的事情,皇后不敢做的事情,她未必不敢做。”

“但是太子妃没有机会,她连大殿门都进不去。”邓福反驳道。

“你说的对。”陆瑾娘自嘲一笑,“若是给太子妃一个靠近皇上的机会,我丝毫不怀疑她会对皇上动手。”

邓福沉默,似乎是认同陆瑾娘的这番说辞。陆瑾娘闭上眼睛,“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今晚怕是回不去的。”

宫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场面却异常的安静。即便大家围在一起交换消息,也都是压低了声音,并不会影响到旁人歇息。陆瑾娘闭上眼睛躺下,让荔枝和樱桃也别撑着,没得到皇上身体安稳的消息,这里的人是不会退走的。齐氏更不会退走。若是太子做了皇帝,第一个被太子用来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就是鲁国公府还有五王爷。也因此从陆瑾娘的角度来说,她也是盼着皇上活的好好的,至少活到五王爷有自保之力的时候。

这个夜晚注定是煎熬人心的,也注定是漫长的。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更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天边鱼肚白,即便是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这个时辰也是有点凉飕飕的。做主子的还有做丫头婆子的倒是还好,都缩在马车里,挡住了早晨的寒意。而那些侍卫家丁车夫则是坚守了一夜,也不曾合眼。

这个时候也是宫门口最安静的时候,似乎大家都还在沉睡中。

宫门口突然闹腾起来,大家睁眼去看,原来是宫门侍卫换班的时间到了。趁着混乱,邓福趁机从宫里头出来,在马车群中顺利的找得到陆瑾娘的马车,还没引起旁人的注意。陆瑾娘原本迷糊的神经在见到邓福的那一刻,瞬间清醒过来,“你怎么出来呢?可是有新的消息?”

邓福小心的看了眼周围,荔枝和樱桃也都醒了过来,擦擦眼睛,自觉的下了马车。

邓福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启禀侧妃,就在之前皇上下了道命令,令窦将军掌禁军,护卫皇城。另外皇上还下了旨意,更换了京城三大营的几位中级将领,还有令几位王爷以及太子都随侍在旁,说是要让皇子们都尽尽孝心。还有政务全交给内阁处置,从即日起用蓝批。”

陆瑾娘的心顿时紧了起来,皇帝这番动作分明是在防备着他那几个儿子。这番用心实在是太明显不过,稍微有点政治脑子的人都看的明白。王爷太子们又怎么会不知道。不知她们得知皇帝如此防备他们,会作何感想。尤其是太子同皇后,怕是要气疯了。

邓福又小心的说道:“侧妃,除此之外,皇帝另外还下了两道旨意。”

“你说。”陆瑾娘挺直了背脊,在这样的时候,听见任何消息都是有可能的。都不需要再去大惊小怪。

“启禀侧妃,皇帝下了一道旨意,恢复五王爷的亲王爵位。另外还下了道旨意,准齐正天继承鲁国公府爵位,降爵两等,降为一等伯爵,封号依旧是鲁,名鲁江伯。”

陆瑾娘的心提上去又落了下来,心里头真的不是滋味。捂住胸口,“这个消息可确实?”

“皇上已经让汪德福汪公公用印,内阁也没异议。不用多久,就会明旨下发。”

陆瑾娘放松身体,“这么说来,皇上这是在为鲁国公府还有咱们王爷留后路。”

“奴才不知。”

“你说皇上的身体如何呢?之前不是说只要熬过这个晚上,就会没事。为何一大早就下了这许多旨意?”陆瑾娘很是不解。

“奴才不知,或许皇上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吗?陆瑾娘已经有点不太敢肯定上辈子的记忆还有没有用。似乎许多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而这些变化的诱因究竟在哪里,是不是在她的身上,陆瑾娘却不敢肯定。她再大的本事,也影响不到宫里头才对,为何会这样了。想不明白。

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从宫里面传了出来,很快就有马车离开。齐氏也打算先回王府休整,只要皇上还活着就行。不过齐氏走之前还是留了人手在宫门口等消息。

陆瑾娘坐在摇晃的马车里面,面无表情。荔枝同樱桃都是一脸惶恐,表情显得很无辜。

陆瑾娘突然笑出声来,“别怕,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再说如今那天不是还没塌下来嘛。”

荔枝一脸怯怯的,“侧妃,奴婢很害怕。”

“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会先将你同杨大郎的婚事给办了。”陆瑾娘打趣道。

荔枝红了脸,“侧妃,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不要紧,既然你有了意中人,那人人品过的去,也是个知道上进的,我就放心。不过他却不能再做学徒,他做学徒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出息。让他从当铺里出来吧,我给他安排差事。”陆瑾娘这会倒是有心情安排这些琐事。

荔枝低着头没吭声,樱桃急忙说道:“侧妃你都忘了那杨大郎已经不是学徒了,不过如今还在当铺帮工。已经可以领工钱,就是工钱有点少,还不够养一个家的。”

荔枝打了下樱桃,“就你话多。”

樱桃笑嘻嘻的躲开,“本来就是。等你嫁了,我就该改口叫那杨大郎做姐夫。”

“你…侧妃你看这丫头,尽拿我打趣。侧妃你也不管管。”

陆瑾娘觉着好笑,“行了樱桃。等你说婆家的时候,就该轮到别人来打趣你了。”

“我才不要嫁人。”樱桃撇嘴。

陆瑾娘摇头笑笑,不置可否。上辈子这个时候樱桃已经嫁人,并且有了孩子。嫁的那个人是韩府一个下人,还算能干。只是后来得知樱桃嫁人后过的并不如意。因为曾经是她陆瑾娘的丫头,在韩府处处受人排挤,分配不到好的活计。时间一长,她那丈夫也开始嫌弃她,说她是个霉星。只是这一切陆瑾娘是到后来才得知。等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无力帮助樱桃,就连银钱上的帮助也是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