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打扰到大夫施针,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窦猛不放心,执意留在屋里。大夫无法,只能警告窦猛不能出声。

窦猛点头应下,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陆瑾娘的手,死也不肯松开。

一根根的银针被扎进陆瑾娘各个穴道中,随着银针越来越多,陆瑾娘也越发的安静,眼睛已经闭上,似乎陷入了睡眠中一样。窦猛很焦急,很担心,很想开口询问,不过他一直忍着,直到大夫施针完毕。

“大夫,她如何呢?孩子可好?”

“窦将军放心,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窦将军切记,以后不可再刺激夫人。她这胎本来怀的极好,胎位也正,只是短短时间内,连着两次受了如此大的刺激,再好的怀相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以后定要多加小心,好生调养,过个一两个月,应该能够稳定下来。只要能稳定下来,这一胎生的时候就没有问题。”

“多谢老先生,是我鲁莽,这才会让她受此刺激。”

老大夫捋着胡须,“窦将军知道就好,以后行事可要小心。好了,等我拔针后,就给她喂药吧。”

又是施针,又是灌药,陆瑾娘的脸色总算好了起来。

悠悠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用说自然是窦猛。陆瑾娘感觉自己好像是睡了一觉,睡醒后那种几乎要了性命的痛苦已经消失不见,肚子也安静了下来。

“瑾娘,你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窦猛难道动情,神情显得很是激动。

陆瑾娘悠悠一叹,“孩子没事,对吗?”

“是,救治及时,你和孩子都没事。不过接下来一个月你需要好好调养,尽量不要下床。”

陆瑾娘笑了笑,“多谢。”

窦猛脸色一变,“瑾娘为何同我这么客气。”

陆瑾娘摇摇头,“窦猛,你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让下人来照顾我就行了。”

“你…”窦猛心中剧痛,“瑾娘,之前是我做错,但是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陆瑾娘还是摇头,“窦猛走吧,我们最好不要见面。我不敢确定,下一次我还会不会这么好命。”

窦猛身形微颤,如此强大的一个男人,在陆瑾娘平静无比的话语下,几乎是溃不成军。陆瑾娘不忍去看,只能撇头,不再理会。痛,谁都有,可是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她和窦猛之间果真的孽缘,这一次几乎要了孩子的命。陆瑾娘不敢再去赌,只能不见。都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以前陆瑾娘不懂,可是现在她却是看明白了。情之一字,果真是最最伤人的。窦猛伤,她陆瑾娘同样伤,谁也不能从这件事情中安然无恙的脱身。

脚步渐渐远去,最后什么也听不到。陆瑾娘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呜呜的哭了出来。她很难受,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有办法,可是为何老天爷还是不肯放过她。

“不要哭!”一只粗糙的大手伸过来,轻轻的擦拭陆瑾娘脸上的泪痕,“哭了对孩子不好,不要哭。”

陆瑾娘愣愣的回头,泪眼朦胧,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切,“你,你不是走了吗?你为何还在这里?”

“等你睡着了,我就走。”窦猛笑笑,“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没你的允许,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陆瑾娘心中剧痛,“你,你…”千言万语都无法说出口。

“不要再伤心了,看着你伤心,我就觉着自己是一个混蛋。连自己的女人都哄不好,给不了你快乐,我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窦猛神色微动,显得有几分羞愧,还有忏悔。这样的窦猛,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没想到,还能看到窦猛的这一面。

陆瑾娘忘记了哭泣,她想伸手,抚平那脸上皱在一起的眉头。可是当手伸在半空中的时候,又像是被蜇了一下似得,快速的缩了回来。

窦猛满心失望,可是他不敢露出来,更不敢逼迫陆瑾娘,“你好好休息。今晚我就陪在这里。”

陆瑾娘抿唇,没有说话。

窦猛暗自叹息一声,“你若是不愿意见到我,我就门外守着,你放心,我定不会打搅你。我,明早就走,如此你也可以安心养胎。”

陆瑾娘继续沉默,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窦猛慢慢起身,可是陆瑾娘始终没有出声挽留他。窦猛心灰意冷,转身离去。果然在门口停住,默默的站在门口,望着屋里。

一个在门内,一个在屋外,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这种气氛让人窒息,可是谁都没有主动打破。

陆瑾娘面朝里面,她不想去关注,更不想去思考。她想睡觉,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睡着。她知道,门外那个男人就是她陆瑾娘的心结,这一辈子都无法放下的心结。那个男人在这样的季节里,站在外面一夜,即便有功夫在身,难道他不觉着冷吗?他的伤势还没好,站足一个晚上,明早还能出门回京城吗?回到京城他的身体能支撑他接下来的工作吗?

陆瑾娘的心很乱,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张口,让窦猛回去,不要站在门外。可是次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开不了口,她一旦开口,以窦猛的性子,定然觉着又有了机会。死死的捂住心口,咬着牙关,她不能出声,她不能心软,她不该去关心门外的那个男人。是的,她不该去关心。可是为何心里头就是那样的难受,感觉快要窒息了。

窦猛的目光,透过重重阻碍,一直盯着陆瑾娘看。那目光犹如有实质一般,几乎要穿透所以一切,看透陆瑾娘的内心。见陆瑾娘肩膀一抽一抽的,窦猛也跟着难受起来,他知道陆瑾娘这会正在无声的哭泣,正在难受,窦猛比陆瑾娘更难受。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在走,为何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这和他当初设想的完全不同。是,他太过自以为是,没有替陆瑾娘着想,没有考虑到陆瑾娘的感受。可是他并非有心如此。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他做出计划,下属们只需要照着计划执行就行。多余的话是一句没有。在不知不觉中,在对待陆瑾娘的事情上,他竟然将陆瑾娘也当做下属,更是将陆瑾娘当做柔弱的,不需要思考只需要依附男人而生存的女人来对待。这是他的错。

邓福远远的站着,暗自叹息一声,这是何苦来哉。

小心上前,低声说道:“将军,已经耽误了许多时日,明日要回京城,将军又有伤在身,还是早点歇息吧。这里有奴才守着,定出不了事情。”

窦猛摆手,“不用,我答应了瑾娘,今晚会守在这里。你下去。”

邓福着急,“将军,你守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你在这里,侧妃更加不能安心歇息。将军还是走吧。”

窦猛咧嘴一笑,不甚在意,“那又如何,以后我只怕没有机会这么守着她。今晚就让我守着她最后一次。”

邓福暗叹一声,“既然如此,那奴才就守着将军。奴才去搬张椅子,另外准备一个火炉。将军不要拒绝,将军身子要紧,这天气冷的很,这么冻一晚上,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更何况将军身上还带着伤。”

这一回窦猛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于是邓福着人准备椅子火炉,还找来屏风两扇,将房门口给围了起来,如此一来也就挡住了寒风侵袭。

屋里的陆瑾娘,眼泪流的越发的凶猛。内心翻滚,谁要让他守着,谁稀罕他守着,谁愿意让他守着。陆瑾娘恨恨的望着外面,这个天气,依旧寒冷刺骨。窦猛有伤在身,一个晚上过去,不知人会成什么样子。

陆瑾娘躺着,没有动。她有种冲动,想要冲出去,狠狠的给窦猛一个巴掌,让他走,走的远远的。以为在门口吹一晚上的风,她就好受吗?她就会心软吗?她就会改变主意吗?可是,自始至终这也仅仅是停留在脑海里面的一种冲动而已。而陆瑾娘是个胆小鬼,她没有勇气将这种冲动化为实际的行动,只是不由自主的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外面闹了一会,重新安静下来。隔着这么远,陆瑾娘似乎都能感受得到窦猛的气息,好似人就在面前一般。

陆瑾娘紧紧的咬住背面,她不想发出任何的声音,她要忍着,她不能再脆弱下去。

窦猛表情很严肃,仔细看着,其实他的眼神有几分迷茫,有几分颓废。邓福就伺候在身边。火炉已经烧了起来,有了火炉,被屏风格挡开的这个小空间,也渐渐的有了几分暖意。见窦猛神色颓然,邓福小声的说道:“将军,厨房那里准备了一些夜宵,还有一些汤水,都是滋补的,要不要让人送过来。”

窦猛没有表示,而是先看了眼门里面,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邓福说道:“将军,侧妃这会可能已经睡了。”

“睡了?真的吗?”他无心睡眠,陆瑾娘要有多宽的心,才能在这个夜晚睡着。窦猛对邓福说道:“拿酒来。”

“将军,不能喝酒。将军身上的伤势还没痊愈,如何能够喝酒。”邓福连连摇头,坚决不肯答应。

窦猛睁眼怒视,“拿酒来,今晚本将军定要喝个痛快。”

“将军,万万不可啊。”

“废话忒多,来人,去给本将军拿酒。”

哐当——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在了窗棂上,半夜里将人惊得差点跳了起来。窦猛望着屋里,这分明是屋里面发出的响动。是陆瑾娘,难道是陆瑾娘在生气,用这种方式在警告他。

陆瑾娘气急,人都没半条命了,还敢喝酒,真当自己是铁人。对窦猛这种行为,陆瑾娘深恶痛绝。这绝对是明知故犯,没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一回事。于是陆瑾娘这一次将冲动化作了实质,随手抄起一个顺手的东西,就朝窗户上扔了去。如此一来,外面果然清静了。

窦猛龇牙,只觉着牙疼。邓福偷笑,果然是一物降一物。这窦猛天不怕地不怕,也就是陆瑾娘有办法能够治得了他。

窦猛对邓福瞪眼,笑什么笑,没看过被人咂场子的吗?没看过被砸了场子还不敢还手,甚至还嘴都不敢的吗?真是岂有此理。

邓福微微咳嗽两声,终于忍住了笑意,小声说道:“将军,还是喝点温补的汤水吧。等将军伤势好了后,要喝多少酒都没关系。”

一想起那些汤汤水水的,窦猛就嫌弃。不过此刻也没别的办法,“行,再让厨房弄几个小菜来。”

“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屋外的人沉默的吃着酒菜,而屋内的人则是沉默的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一个屋外,一个屋内,没有声响,只是偶尔有一声杯盘碰撞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这一幕显得很诡异,却也显得有几分默契。

天边渐渐吐白,而桌面上的酒菜也换了好几茬,汤水一直温着。下属已经来请窦猛回京。离开京城这许多天,已经耽误了许多事情,再不回去,只怕窦猛禁军统领的位置都不能保住。要知道巫蛊之案还没了结,拱卫内城的禁军,则是重中之重,窦猛则是最最重要的。皇帝可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窦猛。窦猛能在这个时候出京,也是亏得如今是正月,朝廷还处于休假状态中。可是时间过去的太快,仅有的一点时间已经过去。无论如何,窦猛不能再留下了。

窦猛起身,下属急忙上前,帮助窦猛更衣。窦猛望着房门,房门紧闭,也不知道此刻的陆瑾娘究竟在想些什么。

窦猛暗叹一声,“瑾娘,你可醒着?我要走了,你保重。”

此刻的陆瑾娘无比的清醒,可是她并没有发出声音。她在想,窦猛要走了,她从此就可以清静的过日子。可是心里头为什么那么痛。似乎这一别,就是永别一样。眼泪已经哭干,眼睛十分酸涩,整个人精神状态也很不好。听着窦猛的声音,陆瑾娘的心都揪着。

“瑾娘,你安心养胎,这期间外面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也别去打听。邓福很为难的。总之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也会满足你的要求。”窦猛看了眼东边,时辰真的不早了。这个时候出发其实已经很迟了,少不得要在路上纵马狂奔。

“瑾娘,我真的要走了,时辰不早。你,好好的,我有空就会来看望你。”即便你不想看到我,可是我却渴望着每日都能看到你。窦猛长舒一口气,不再留念,不再伤春悲秋,不再故作姿态,像个真正的勇士,大步离去。

邓福开门进屋,走到床前,暗叹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侧妃,窦将军已经走了。”没有得到陆瑾娘的回应,邓福继续说道:“侧妃放心,窦将军已经答应将孩子们接到隔壁的院子。如此一来,侧妃就能时常见到两个孩子。”

“他的伤势如何?可有加重?”陆瑾娘终于出声。

邓福神色激动,若是窦猛听到,只怕也不会走的那么遗憾。“启禀侧妃,将军的伤势愈合的很慢,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伤势太重。”

陆瑾娘咬着牙关,好半天才再次开口,“你出去吧,我累了,我想歇息。”

邓福叹气,“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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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6章 割裂

窦猛显得格外轻巧的,只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刺来的金簪,微微眯着眼睛,“你都记得。你要杀我。”

“我不该杀你吗?”陆瑾娘眼中冒着彻骨的寒意和满腔的愤怒。“窦猛,你不是人。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就是个随时可以利用算计的玩意?窦猛,我认栽,但是我不会让你得意的。”

“玩意?”窦猛寒着脸看着陆瑾娘,“你就是这么认为的,你觉着我将你当成了玩意?”

“哈哈,窦猛你数次算计于我,这一次更是同太子妃联手起来绑架我。窦猛,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上当!”窦猛异常不满的看着陆瑾娘,“陆瑾娘,你有没有脑子。”

陆瑾娘恶狠狠的呸了声,“我以前就是因为没脑子,所以才会被你骗的如此凄惨。如今,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会用自己的脑子去分析。窦猛,我不会再上当的,你骗的我好惨,这一切我都会记着。我今日杀不了你,改日我也会杀了你。我定不会让你得意。”

窦猛死死的抓着陆瑾娘的手,“就因为太子妃来了,你就否定我以前所做的一切吗?”

“你以为你这样的言辞还能再次欺骗我吗?你以为我还会像你以前一样,你说什么我都听着吗。窦猛,你做梦吧。”陆瑾娘满眼的恨意,恨窦猛狼心狗肺,恨自己瞎了眼,恨老天不公,恨自己的愚蠢。为什么她会怀上窦猛的孩子,这一切都是窦猛算计得来的。自始至终,窦猛都在算计她,都在利用她。一想到这个,陆瑾娘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是,我是在做梦。我一直在想着如何让你安全生下孩子,又能让王府那边不会怀疑你,又能让你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从别院消失几个月。为了这个目的,我殚精竭虑,才有了这个计划。和太子妃合作,无非是让太子妃当替罪羔羊,也是为了你的清白证明。苦心一场,竟然换来你要杀我。陆瑾娘,你好狠的心。”

“哈哈…花言巧语,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说你与太子妃苟且,是为了我?我却认为你是为了你自己,无利不起早,你绑架我,未尝没有想从这里面得到好处的心思。我真是瞎了眼,是我愚蠢,是我看错了你。你处心积虑一场,仅仅是为了让我生子,哈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会如此的纯洁吗?你将所有人算计于鼓掌之中,太子被你算计,五王爷被你算计,太子妃也被你牵着鼻子走,我陆瑾娘更是成了你手中的棋子。窦猛,好的很,你够厉害。我甘拜下风,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就是一颗棋子,只能任你宰割。但是棋子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绝对无法再容忍下去。收起的你的假惺惺,看了都让人作呕。”

“陆瑾娘,枉费我一番心意,你就是这样曲解的。”窦猛满心失望。

陆瑾娘不屑一笑,“曲解?窦猛,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果真是冤枉了你吗?你数次算计我,难道是假的。你派人到别院绑架我,绑架我的孩子,难道也是我冤枉了你吗?窦猛,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

窦猛寒着一张脸,“我说过,这个世上能够杀我的人只有你。但是我现在还不能死。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哈哈,说的多好听啊。窦猛,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陆瑾娘涨红了一张脸,几乎喘不过气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给过她那么多幻想的男人,竟然会如此可怕,竟然一直都在利用她,将她当玩物一样捉弄。

“你为何不能相信我。”窦猛气急,“从你认识我的时候开始,你就知道我窦猛的性子。是,我是瞒着你,这点不对,可是你就不能给我多一点的信任。”

“你也知道你瞒着我。”陆瑾娘指着窦猛大骂,“你事先为何不告诉我?别拿什么我不同意来当借口。你事先一点风声都不透露,是不是担心我破坏你的计划,让你不能从中渔利?如此自私自利,这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你凭什么要求我信任你。我现在的下场那就是活该,就是因为我对你没有防备,所以活该沦落到今日的地步。窦猛,你究竟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究竟有没有心?”

“这话该我来问你,陆瑾娘,你究竟有没有心?”窦猛神色坚定,看着陆瑾娘,“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是处心积虑,小心谋划。为何到了你的嘴里,只剩下算计二字。陆瑾娘,我窦猛没那么下作,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来算计。”

陆瑾娘冷笑,眼神充满了不屑,“没那么下作?太子妃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孩子,哈哈,是啊,你窦猛想要一个孩子。而我不过是那个被你挑中的人选而已。窦猛,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将这一切事情都告诉五王爷,狠狠的打在五王爷的脸上,让五王爷,让王府成为京城的笑柄,让我的孩子成为人人厌弃的人,是吗?”

“对你,我永远不会这么做。瑾娘,求你不要再闹了,你如今是双身子,经不起这么折腾。”

陆瑾娘狠狠的甩开窦猛,“不用你关心,没了这个孩子,一切都是一了百了。在一开始得知怀孕的时候,我就该将这个孩子打掉,免得生出来又成为祸害,成为我不忠的证据。”

“你敢!”窦猛脸带怒气,“你不准伤害孩子。你要杀要打冲着我来就行。”

“是啊,你窦猛,英雄盖世,自然没将我这个女人放在眼里。窦猛,我多么想让你去死,你死了,我也跟着解脱了。”陆瑾娘阴冷的笑着,手中的金簪,狠狠的刺入窦猛的胸口。

这一次窦猛没有躲闪,没有阻止,任由陆瑾娘的金簪刺入。

陆瑾娘满脸仇恨,几乎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金簪上。狠狠的刺入,让这个男人下地狱去吧。

窦猛痛苦的皱眉,嗯了一声,似乎是承受不起。

陆瑾娘几乎疯狂,“你怎么不去死,你若是死了,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窦猛,我恨你。”眼泪不知不觉已经落下,可是陆瑾娘的手却越发的用力,似乎不杀死窦猛定不会甘心。

窦猛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紧紧握住陆瑾娘的手,“满意了吗?往这里狠狠的刺进去,狠狠的搅动,我窦猛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你这么玩的。”

“你说,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算计我?”陆瑾娘咬牙切齿,狠狠的捶打,“告诉我真相,我要知道一切。”

窦猛笑了起来,极为温柔的抚摸上陆瑾娘的脸颊,“瞧你这两日都瘦了些,该让人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告诉我真相,不然,我会真的杀了你。”

“真相就是我爱你。”一口血喷出,显得惨烈又极致的冷酷。

“不要!”陆瑾娘痛哭失声,“告诉我真相,没说清楚之前,你不能死。”

“放心,我死不了。”窦猛笑着,“陆瑾娘,所有的事情我都瞒着你,是我不对。但是我对你绝对没有坏心,这里很安全,你在这里养胎,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太子妃不过是个挡箭牌罢了,有她在前面顶着,加上孩子们都同你在一起,王府的人自然不会怀疑到你的清白。更不会有人知道你怀了我的身孕,生下一个孩子。”

“这就是你的实话吗?”陆瑾娘满心失望,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如此玩弄人心。

窦猛轻声一笑,却牵动到伤口,又是一口血喷出,“这些就是我这么做的目的。我说过,我窦猛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绝对不会拿你还有孩子开玩笑。”

“哈哈,窦猛,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怀孕的事情,迟早会让太子妃知道。只要她知道后,我还能活命吗?窦猛,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很好骗吗?”陆瑾娘怒吼,这一刻她真的有想要杀了窦猛的心思。

窦猛笑着,“你放心,太子妃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她自己身上的麻烦还没解决,又如何能来找你。这里我安排了妥当的人,你放心,我定会保你平安。你若是想回王府,我也不会拦着你。等你生下孩子后,自可以带着孩子们回去。你若是不想回王府,那就跟着我,我定给你一个如意生活。”

“哈哈…窦猛,不要再做出深情款款的样子来,我不会相信你的。你闭嘴吧。”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滚,我不要见到你。”陆瑾娘终于松开了手,金簪几乎全都没入了窦猛的身体中。陆瑾娘心惊,却硬着心肠,冷冷的看着窦猛,“你走吧,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孩子。等孩子生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是你,我是我。”

抬头望天,陆瑾娘继续说道:“我只恨我自己一念之差,竟然铸成今日的恶果。窦猛,你是我这辈子的劫数,但是我不会就范,更不会就此认输。你这个劫数,我一定会闯过去。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再一次的伤害我。”

“瑾娘,你好狠的心。你就想如此撇清我们的关系吗?”

陆瑾娘看着那个伤口,一直在冒血,血晕染了衣衫,实在是触目惊心。陆瑾娘冷冷一笑,“窦猛,我该说的话都说了,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你有你的抱负,有你的野心。而我也有我想过的日子,有我想要保护的人。你这一次,让我还有孩子皆陷入危险之中,我不管你有没有算计我,但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好自为之。还有,你若是还敢对我的孩子动手,窦猛,我会真的杀了你。你是知道我的脾气,你别逼我走上极端。”

“陆瑾娘,你觉着我做的这一切是伤害了你,对吗?”窦猛隐含怒气,真的恨不得撕开陆瑾娘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我处心积虑为你考虑,你认为我是在算计你,是在伤害你。陆瑾娘,你有没有点脑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我为何不能这么想,这些都是事实,都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这一次,陆瑾娘十分的强硬,她告诫自己,不能再心软,绝对不能被这个男人蛊惑,那将是万劫不复。“窦猛,你走吧,我不想再同你纠缠下去,我累了,你不要再逼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好的很。最毒妇人心,陆瑾娘,我窦猛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窦猛冷冷一笑,当着陆瑾娘的面,将金簪狠狠的拔出来,鲜血狂喷,这是一出残酷的血腥画面。陆瑾娘浑身颤抖,几乎不能自已。指着大门,冲窦猛大吼道:“出去,你赶紧出去。”赶紧出去找大夫包扎,否则定会死的。

可是陆瑾娘却忍着不说那后半句话,她不能有丝毫的温情,不能有丝毫的心软。既然要斩断,那就干净利落,绝对不能拖泥带水。

“好,好的很,我这就出去,定不会来碍你的眼。”窦猛满心失望,连伤口也根本忽略了。深深的看了眼陆瑾娘,掉头离去。

陆瑾娘始终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滴落在地面上的血迹,是那样的刺眼,让人心悸。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几乎杀了窦猛。呵呵,她果然是个心狠的女人。陆瑾娘头晕目眩。这一切分明就是孽缘,注定了他们要受尽世间的煎熬,才可能有一天烈火重生。

无力支撑,蹲倒在地,整个人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决心信心,这一路充满了各种荆棘,跌跌撞撞的走到这一天,注定逃不开命运的捉弄。

“侧妃,不要紧吧。”杏儿流着泪,跪在陆瑾娘身边,“侧妃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没有。”陆瑾娘迷糊着双眼,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你是杏儿?”

“是奴婢。”杏儿流着泪,一脸悲痛欲绝,恐惧胆怯的模样。

“原来你也被他们绑了过来。可有看到孩子们?”

“有的,公子和姑娘都很好,和桂嬷嬷在一起,这会已经睡着了。”

听到孩子们都好,陆瑾娘恢复了一点清醒,“那就好。你是怎么来的?”

“是个婆子带我过来的。说让奴婢过来照顾侧妃。”

杏儿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侧妃,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将我们绑架到这里来。侧妃,我们该怎么办?侧妃还怀着身孕,究竟该如何办才好。”

陆瑾娘微微眯起了眼睛,好一个窦猛,计划的还真是如他所说一样,当真将所有人都瞒了过去。只要她陆瑾娘不开口,邓福不开口,谁会知道窦猛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之人。

“别哭了。扶我起来。”

陆瑾娘躺回床上,这一番折腾,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杏儿擦干了眼泪,看着地上的血迹,还有那血迹斑斑的金簪,顿时吓得浑身哆嗦。“侧妃,那些人可是对侧妃不利?”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陆瑾娘格外的冷静,这份冷静感染了杏儿。杏儿咬着牙,说道:“测妃,奴婢这就去给侧妃打来热水还有吃食。”

“好。你去吧。我还真的觉着饿了。”

洗漱过后,又用了点吃食。看着杏儿已经镇定下来,不复之前的惊慌失措,于是陆瑾娘嘱咐道:“杏儿,我怀孕的事情千万别说出去。咱们如今被人囚禁,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你知道吗?”

“奴婢知道。只是桂嬷嬷那里也不说吗?”

“不用,我会亲自同桂嬷嬷说的,你就不要多嘴。”

“奴婢遵命。”杏儿擦了下眼角,“侧妃,究竟是什么人绑架了我们?”

窦猛两字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陆瑾娘恨恨的说道:“太子妃,是太子妃裴氏绑架了我们。”

杏儿捂住嘴巴,惊讶极了,“那,那太子妃绑架侧妃究竟有什么目的?”

“杏儿,不要打听不该打听的事情,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奴,奴婢不打听。”杏儿瑟瑟发抖,恐惧无比。

门被推开,一个婆子进来,对杏儿吼道:“出去。”

“我,我要在这里伺候我家侧妃。”

那婆子嗯了声,卷起袖子就要对的杏儿动手。

陆瑾娘出声制止,“慢着。杏儿你下去吧。他们能让你来伺候我,已经是破例。你不要同这些人对着干。他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好。可是侧妃?”杏儿一脸担忧。

陆瑾娘平和一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们还没达成目的,在这之前不会对我动手的。”

“奴婢,奴婢遵命。”

杏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那婆子冲陆瑾娘冷哼一声,表现的十分不屑,不过却跟在杏儿后面出去了。陆瑾娘冷笑一声,好一个窦猛,果真是做戏做全套,连这样的细节也不会放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门再次打开。陆瑾娘已经没有力气去关注外面的事情,连着两次情绪激动,已将让陆瑾娘费尽精力。

邓福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侧妃,可觉着好点了吗?”

陆瑾娘伸手,示意让邓福扶着她坐起来。看着邓福低眉顺眼的样子,陆瑾娘嘲讽一笑,“你这样子,还真是少见。他人怎么样了?”

邓福小心翼翼的说道:“启禀侧妃,窦将军受伤很重,因为情绪激动,还伤了肺腑。不过侧妃也不用太过担心,只需慢慢调养,伤势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陆瑾娘低着头,情绪很低落,慢条斯理的问道:“邓福,你为何要同窦猛一起哄骗我?”

“奴才有罪。奴才,奴才也是为了侧妃好。”

陆瑾娘讥讽一笑,眼里全是不屑,“你同他都说为了我好,可是你们知道究竟怎么做才是真正的对我好吗?不是哄骗,而是真实,诚实。即便事情很难,我很难接受,但是你们的坦诚可以让我心安,让我信任。而你们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却处处哄骗隐瞒,只会让我觉着心寒发冷,只会让我当你们是敌人。所谓的信任也就无从谈起。”

邓福一脸惊慌失措,“奴才有罪,奴才有罪。窦将军也是关心侧妃,才会出此下策,求侧妃给窦将军一个机会。”

“机会,我给过无数次。可是你们一次次的辜负了我的信任。我说过最恨别人哄骗于我,你们偏偏联手起来,数次无视我的意见。走到今天,有我的责任,但是更有你,有窦猛的责任。窦猛口口声声对我好,想要给我自由,想要给我一切,可是他从来没问过我真正想要什么。我要的是一颗真心,要的是实话,要的是坦诚,这些做不到,那别的还有可能吗?罢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多说。你去同窦猛说清楚,就说是我说的,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

陆瑾娘极为平静的说完上述一番话,邓福看的出来,陆瑾娘这一次是来真的。光是那眼神,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侧妃,这些话奴才一定会转告窦将军的。也请侧妃保重身子,毕竟是双身子的人,可经不起一再的折腾。”

陆瑾娘看着隆起的腹部,苦笑一声,“告诉窦猛,我会生下孩子的,总之别再来见我了。我累了,想要歇息,你下去吧。”

“奴才遵命,奴才晚一点再来伺候侧妃。”

窦猛赤裸着上身,胸口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脸色惨白,显然是失血过多。大夫暗自摇头,“将军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再来几次,老夫可不敢给将军诊治。”

窦猛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是我欠她的。她要,我就给她。”

“将军太痴,这可不是好事。”

窦猛呵呵的笑了起来,笑的很得意,“人生在世,总有个痴迷的事情,你这老头痴迷医术,而我窦猛则是痴迷这个女人。说来说去都是一样。”

“罢了,将军自个还是要多爱惜自己的身体,这药照方服用,老夫先告辞。”

“老三,代我送送老大夫。”

“末将领命。”

老大夫被送走,邓福也从陆瑾娘那里回来。窦猛一见邓福,急忙问道:“怎么样?她可好了点?”

邓福点点头,“将军放心,侧妃已经平静下来了。侧妃说了些话,让奴才转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