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烨霖被留在了可馨身边。霖儿身边所有的奴仆,全部被江翌潇带走了,这是可馨的要求,江翌潇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琬凝也想留下来,可是江翌潇怕老太太追问,无法圆那句“将霖儿送去治病了”的谎言,只好将她带回了侯府。

当然,云苒和琬凝被可馨一番告诫,为了还能来找她玩,一起答应她保密,不将今日事情说出去。

其实可馨让她们保密,一是不想让江翌潇和自己被人说闲话;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治疗霖儿的铅中毒,必须从空间取药并化验血铅的浓度。

这样的秘密,她是连江翌潇都不想告知的。太过诡异,任何人知道,可能都要把她当着怪物。

其实可馨多虑了,只要琬凝不说,云苒就是想说,也说不了。

因为,小丫头虽不像霖儿瘦弱,可是IQ好像也不是很高,愣头愣脑的,简单的一道“你已经有三个葡萄了,我再给你二个,那你现在有几个葡萄了?”

可馨教了她四五遍,将她小手掌拽出来,一遍遍数给她看,又在盘子里,摆上葡萄,演算给她看,她这才记住。

可馨当时替江翌潇是一阵惋惜。你说,那么好的种子,长出的苗,除了琬凝,咋都成了这样?可惜不可惜鸟丞相大人的辛勤播种?这汗流浃背、累死累活的!

可馨留下霖儿,把朱氏和奶娘安妈妈给紧张坏了。

朱氏担忧地问道:“馨儿啊,这可是丞相大人的嫡长子。不是娘信不过你,你不过就是看了两本医书,你真的能治好大公子的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能治好,那些太医怎么到现在没能解了他的毒?”

可馨无法给朱氏解释,因为她也不知道铅中毒在古代能不能经过号脉查出来,更不知道太医对这一病症如何治疗。

所以,略一思索,只好对朱氏说道:“娘,我会尽我的所能,为霖儿解毒。娘,看着这个一个可怜弱小的孩子,遭受痛苦,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算是放手一搏,我也要试试,我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朱氏看着女儿眼睛里坚定地目光,不忍再说什么。想想孩子也确实是可怜,一顿饭只吃两口,便抱着肚子喊痛,旁边侍候的奶娘见怪不怪,再一问,说是小少爷经常会闹肚子,腹痛腹泻已经两年多了。

作孽啊!怎么比晋国公府还要可怕,竟然对着这么大点的孩子下手。

安妈妈也不明白地问可馨,“二小姐为何要出这个头?须知你治好了还好,治不好丞相大人要是因为此事对你生疑,岂不得不偿失?”

可馨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娘,知道她是替自己担心,可还是带着一丝责怪的语气说道:“安妈妈,咱们做人不能总是考虑自己的利益。慢说丞相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就是没有,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有病而不治。我马上就要开药房了,医者父母心,难道以后因着有些病情棘手,我便不替病人医治吗?”

安妈妈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二小姐,是老奴考虑欠妥了。”

可馨见她知道错了,拉过她的手,柔声说道:“妈妈,就像您赞成我去救治外公的病一样,说起来,我满可以不管的,可是我能那么做吗?再看看母亲,她是如何对待外公他们的?这就是情意。人与人之间,多些关心和帮助,有什么不好?像三婶和四婶那么尖酸刻薄,又有什么好处?”

可馨说到这,看了自己几位丫鬟一眼,轻声叮嘱道:“你们都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千万不要生出害人之心;当然了,对那些一心要害咱们的人,咱们也必须予以坚决的还击!决不能任由别人欺辱就是。”

“是,二小姐。”几位丫鬟点头称是,看着可馨的目光,充满钦佩。

可馨万万没想到,二房搬出晋国公府以后,除了丞相大人父子女,第二个来拜访的人,会是自己的大伯和大伯母。

两人送了满满一车东西,有用的,有吃的。大沈氏还送给可馨和可莹一人一对金镶红宝,金镶玉手镯。

晋国公可不像二房在晋国公府的时候,不管看见叶承安、朱氏,还是看见可馨姐妹,都是眼睛向上,哼唧一声完事,今天的态度好的不得了,甚至有点巴结讨好的意思。

“母亲不放心二弟,让我和你们大嫂过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二弟,你要是要大哥做什么,你尽管开口,都是自家兄弟,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大沈氏见丈夫开口了,也跟着笑咪咪地拉过可馨,爱怜地在她手上来回摩挲,“是啊,这次分家,我和国公爷可是看出,谁才是真正的兄弟了。馨儿,以前你大伯要是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大伯是对你和你们三婶、四婶之间的事情不了解,才说了你几句,等你们搬出来以后,我们把整件事情了解了一下,都觉得对不起你,所以,今天特意过来跟你们说声对不起。你是好孩子,可别往心里去。”

这么好?特意来给自己道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馨马上想到了这句话,面子上对着大沈氏很敬重,如同在晋国公府一样,心里却一直在琢磨,是什么事,能让两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大?难道又听说了什么?

可馨想到的问题,叶承安也想到了。这回这家伙反应倒也不慢,想到晋国公一进来时,问的那句“这处院子是丞相大人的吧?”马上打了个激灵,狐疑地问道:“国公爷、大嫂,你们不是听说什么了吧?”

问完,不等两人回答,便急三火四地解释道:“哎!你们可千万别误会啊!这院子丞相大人可没有白让给我们住,我们可是付房租的,老贵了,可馨讲了半天价,才讲下来的。我可告诉你们,不要想歪了,再有什么对可馨不利的谣言传出来,我。。。我TND跟他玩命!”

第一百零七十一章 拒了徐世子的求婚(一)☆

“没事、没事,咱们什么都没听着。二弟你看你想哪去了?我们真的是心里觉得有点对不住馨儿这孩子,才能看看的。”大沈氏连忙解释,可神情间的不自然,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可人家不说破,自己硬要解释,反而显得自己心虚了。可馨悄悄拦住叶承安,和晋国公夫妻寒暄起来,当然说的最多的是老太太的病情。

这一说,可馨才知道,老太太又被气晕倒过一次。因为四房竟然提出再要一处院子,不然他们就不搬走。

老太太本来就因为老三一家子从搬出去以后,既没回来看过老太太,也没派个仆人来问一声而伤心,再被老四两口子一气,这回是真的中风了。

宫里的太医说了,老太太要是还这么忧思,估计就永远起不来了,叫晋国公准备后事渖。

朱氏一听,就有点心软,跟两个女儿说道:“最近两天要是有时间,咱们就回去看看你们祖母吧。”

可莹和可馨一起点点头,都觉得三叔太过冷血。不管怎样,那是亲娘啊,再说,老太太对三房也没什么过分之处。

晋国公和大沈氏上车以后,晋国公就开始抱怨大沈氏了,“叫你不来,你偏要来,我看见老二那个浑样就来气。他还真以为自己生了个好女儿,就能封侯拜相呢?瞧他那得瑟样!炳”

大沈氏一听,悠悠地说道:“老爷既然知道他浑,还跟他置啥气?真要是馨丫头进了宫,咱们互相帮衬着,对卓儿没有坏处,对馨儿也好不是?老爷生气,莫非还因为当年薇儿那件事?唉。。。那有啥可气的?兴许馨丫头就是当娘娘的命,咱们薇丫头没那福气。”

原来整件事这样的。晋国公有一天下朝,突然被吏部尚书叫住了。吏部尚书竟然神秘兮兮地将他叫到一边小声说道:“国公爷,以后老弟还要仰仗国公爷多多提携啊!”

晋国公一下愣住了。自己有爵无权,空挂着个晋国公的名号,实际上连半点实权都没有。

儿子虽然很争气,可要想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提到从一品的尚书大人,怎么的也还得奋斗十五年到二十几年以后再说。说道仰仗,是他仰仗人家好不好。

晋国公当时就哭笑不得地说道:“大人这是拿老朽寻开心吧?老朽得仰仗大人提携才是。。。”

“哎!”尚书大人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小声套在他耳朵上说道:“皇上昨天特意把我叫进御书房说了,‘叶承安这么多年,都坐在六品官的位子上,也该动动了。’我惊奇极了,国公爷自是能文能武的全才,可是令弟吗?谁知我这么一问,皇上马上拿出一幅百寿图,对我说道,‘叶承安要是真的愚蠢,能生出这样一位才华盖世的女儿来?’我这才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国公爷,六品官的女儿,要想晋妃位可是困难,皇上连这都考虑到了,您还愁没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晋国公一听就傻眼了。联想到叶承安和可馨高低要搬家,就把吏部尚书的话,信了个十足十。

回去后,马上就和大沈氏商议要怎么补救和二房的关系;尤其是他那天呵斥了可馨,可馨要是记仇,将来做了皇帝的宠妃,不得对自己儿子下手?搁皇帝枕边吹吹枕边风,就够叶宇卓多奋斗十多年的。

这就是两人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他们没想到叶承安混头八脑会说出那样的话,以为叶承安故意拿大,女儿进宫一事,八字还没一撇,就得瑟上了。

晋国公心里都快呕死了!本来大女儿当年是送进宫的,可谁知道怎么一回事,皇上愣是没看上,把她赐给了礼部尚书的儿子了。

这自己没当上皇帝的老丈人,要是叫叶老二当上,这叫他情何以堪?叫他上哪去喊冤?

可馨那丫头,原来也没太注意,今天仔细看看,可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难怪皇上能看上,原来小丫头不知不觉已经美的惊心动魄了。

这要是送进宫,依着皇上对美人的钟爱,还不知会宠成什么样子,看看永安侯的妹妹和女儿就知道了。

晋国公眼前浮现出,以后可馨回晋国公府,自己一家子,都要向她行礼,心里的妒火,如同浇了汽油,呼呼地狂烧起来,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灼痛起来了。

晋国公夫妇来的真正原因,二房自是不知道,都以为是江翌潇把院子租给他们,晋国公这些人,又胡乱猜了。

朱氏马上就担忧地说道:“肯定是他们知道了你和丞相大人合伙做生意的事情了。哎呀!要是他们使坏,再编排你和丞相大人的事情怎么办?你还嫁不嫁人了?馨儿,以后离丞相大人远点吧?”

可馨摇摇头说道:“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要怎么说,咱们能管得了吗?我对世子爷可是够冷漠疏离了,有用吗?还不是被他们编排了?娘,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爱说就说吧,到时我不嫁给丞相大人,谣言就会不攻自破的。”

五天后,当诚郡王府请的官媒上门,替徐睿博求取可馨做侧妃的时候,可馨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我就是个乌鸦嘴啊!我那天干嘛要提徐世子?真是欠抽。”

官媒将诚郡王府的意思,说的很清楚。徐世子是真心喜欢可馨,只要可馨同意嫁过去,除了位份上比世子正妃多个侧子,其它一切都和正妃相同。

朱氏一听,当即就有点动心,过来问可馨的意思,可馨二话没说就拒绝了,把个正在倍受打击的叶可莹惊得目瞪口呆。

“娘,您可千万不要答应这门亲事,那样的高门槛,咱们攀不起。您想想,要是诚郡王妃真有诚意,如何会派个官媒来,而不找一个德高望重的贵妇人过来提亲?以示郑重?世子爷他不喜欢我倒还罢了,真要是喜欢我,公主府和晋国公府还不得恨死我?第一个不放过我的,怕就是王妃,我可不想招来天nu人怨。我早就说过,将来找个一心一意喜欢自己,尊重自己的男子,平平安安、安安静静过日子就行,哪怕他出身贫民,只要他做到这两点就行;做不到,别说他是世子爷,他就是个皇帝,我也不嫁!”可馨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馨说的话,朱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转身出去就将婚事婉拒了,“妾身谢过诚郡王、诚郡王妃,还有诚郡王世子爷对小女的厚爱!真是不好意思,妾身觉得,妾身的堂侄女和小女一起嫁给世子爷,这要是好了还好说,这要是不好,岂不弄得姐妹反目成仇?真的不太好呢。依妾身看,还是算了吧。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哪敢高攀诚郡王府?福气大了,承受不住,会折寿的。”

媒人完全没想到朱氏会拒绝这门亲事,愣在那,都不知说啥好了;可等反应过来,就有点不高兴了。

这么好的亲事,竟然拒绝了,这么不识抬举,还跟她啰嗦啥?走人。

回去添油加醋把事情给小沈氏一学,小沈氏悄悄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叶家答应下来,要真是那样,她怎么跟姐姐和公主交代?

可不派人去说媒,儿子又不放过她,跟她闹腾没玩,甚至扬言她要是不想办法把可馨给他娶进门,他这一辈子就打光棍,不结婚了。

小沈氏为了稳住儿子,这才请了官媒上门说亲。大周朝说媒,真要是看重对方,一定会请一位有声望的贵族夫人登门,有几个是请官媒的?

徐睿博一天母亲说,叶府拒绝了自己的提亲,派人一打听,知道他母亲请的是官媒上门,当即就找到他母亲闹上了,“您是故意的对吗?您不同意儿子娶她,您就直说好了,干吗弄个官媒去侮辱她?她那么聪明,岂会不明白您的意思?她那么要强,又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如您所愿,她拒绝了,儿子明天就剃度出家。”

小沈氏一听儿子这么说,吓得是魂飞魄散,只好和诚君王商量如何办好。

诚君王一听,也觉得棘手。为啥呀?徐睿博从小到大,都很省心懂事,从来就没违背过父母的意思,这次却死活不听母亲的话,那说明什么?说明这孩子已经彻底被那个叫可馨的丫头迷住了。

诚郡王想想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真要是出家当了和尚,自己岂不是断子绝孙了?

于是赶紧摆摆手,对老婆说道:“你依他的意吧!公主和大姐那里,本王去说,行了吧?这孩子长这么大,也没为什么事情闹过咱们,这次如此坚决,肯定是特别喜欢那丫头,咱们就满足他的心愿吧。”

小沈氏气的一甩手,目呲俱裂地骂道:“狐媚子!等进了王府的门,看我怎么收拾她!”

得!叫可馨猜着了,果然七早八早就把她恨上了。

第一百零七十二章 拒了徐世子的求婚(二)☆

诚郡王府第二次派的媒人是挺有威望的。大周朝忠勇侯府的侯爷夫人,也就是当今皇后的大嫂,登门为徐世子提亲来了。

这一下子,可是把朱氏难着了。皇后的大嫂,你能不给面子嘛?这要再推辞,真要被人家骂不识好歹了。

朱氏正为难的一个头两个大,青竹进来对她说道:“夫人,二小姐在院子里备了上好的茶点,想请侯爷夫人赏个脸,过去品尝、听琴、赏竹。”

忠勇侯夫人姓齐,名书妍,见一个打扮的素净淡雅的丫鬟,进来行礼,举止行动间不慌不忙、不卑不亢,端庄大方,丝毫没有小家子气,即使一些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怕都没有这样的沉稳,不由对可馨好奇起来。

呀?能让诚郡王亲自来求侯爷,说服我来说媒,能让眼高于顶的徐世子念念不忘,能调教出这样的丫鬟,这个叫叶可馨的姑娘,还真是让人好奇湎。

我还真要看看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小丫头,能让人诚郡王府顶着公主府的压力,非要把她娶进府。

齐书妍坦然受了青竹一礼,略带威严地说道:“前面带路。”

青竹再施一礼,不亢不卑地,从容不迫地在前面引路,快到一处叫《静馨苑》的院子时,齐氏听见了一阵从未听过的古筝曲,接着一位天籁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梅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梅花三弄。。。狼”

歌声深情中带有一种执着,听了让人震撼,齐氏不由自主有些愣了,直到歌声结束,她才在朱氏的邀请下,走进了《静馨苑》。

进去一看,一小片竹林下,坐着一位年纪约在十三四岁的姑娘,一双柔荑般的玉手,正抚在琴弦上。

只见她风髻露鬓,眉如远黛,眸含秋水,皮肤细润如凝脂,粉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一身洁白的长裙,只在袖子、领边、裙摆之处,用淡绿色、银色两种丝线,绣了绿萼梅花,只是那绣技从未见过,精湛的巧夺天工,绿萼梅从不同角度看,一会是盛开的,一会却是含苞待放的。

腰间系着一根绿色丝绦,更显得她纤腰不盈一握,,丝绦下垂着流苏,和她头上仅有的一根带流苏的碧玉簪,遥相呼应,动一动,流苏轻摆,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美的如此轻灵、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就是瑶池仙子下凡尘,也不过如此了!

齐氏再次愣怔了,傻傻地看着可馨,忍不住暗叹出声:世间还有如此绝色的女子?难怪,难怪啊!

可馨听见声音,轻轻地抬起头来,看见一位年纪约在二十六七岁,身穿浅玫红绣白色折枝茉莉长褙子,配月白素缎百折儿长裙,梳着堕马髻,一色的白玉配饰,一位娇艳雅致的少妇,站在那看着自己发愣。

于是,大大方方、不亢不卑地走上前去行礼,娇莺初啭般地轻启朱喉:“可馨见过侯夫人,给夫人请安了!”

齐氏见可馨给她行礼,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是故意咳了一声,故作虚扶地说道:“免礼,二小姐是吧?难怪呢!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姑娘,连我见了都喜欢的紧,就别说依柔(小沈氏的名字)那个要强的了。”

可馨再次躬身行礼,淡定自若地说道:“夫人过奖,可馨蒲柳之姿,实不堪夫人如此夸奖。夫人才是高贵端庄,明媚艳丽呢!可馨一见也是敬慕得很,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和夫人交个朋友,请夫人坐一会?”

人都喜欢听好话,齐氏也不例外,见可馨夸她好看,语气并没有谄媚,反而很真诚,情不自禁地展颜一笑,“嘿嘿,我这不是进来了吗?你不要嫌我打搅了你哦?”

“怎么会,可馨求之不得,您这样的贵客,可是可馨求都求不来的。”可馨笑容越发真诚、甜美,声音更加甜糯。

她在现代本是苏州人,普通话中带有甜甜的糯音,非常好听。

齐氏觉得不看人,光听声音都是种享受。再看看她桌案上摆的点心,一盘呈桂花状,装在一只浅绿的圆盘子里,一只呈紫色菊花状,装在一只白色的方盘子里。

一套紫砂壶,摆在白色大理石桌上,一架古筝放在一边,旁边没有花,只有一小簇翠竹。

所有的一切,显得宁静而又优雅,让人浮躁的心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更让齐氏惊讶地还在后面。可馨微笑着请她坐下以后,开始为她泡茶。

只是齐氏敢发誓,她从来就没想到泡茶还有那么多的讲究,更没想到还有人能将泡茶的整个过程,做的如行云流水,比跳舞还要好看。

不喝茶,光看她泡茶就是种享受了。

可馨将泡好的送到齐氏面前,笑吟吟地说道:“夫人一定喝过各种好茶吧?我们府上的茶叶怕是入不了夫人的口,所以,希望夫人看在可馨用心冲泡,一片赤诚的份上,赏个面子尝尝看?”

齐氏听她这么说的真诚,倒也爽快,端起茶碗,一边品尝,一边说道:“武夷水仙?如果这是一极品的,你能泡出这个味道,那可真是不容易了,和顶级的也差不了多少。”

可馨微微一笑,笑容清丽出尘,好似夜风中绽放的昙花,“一级武夷水仙要一百多两银子一斤,我们府上刚刚搬过来,待客的茶,还没来得及买,这是二级的。”

“什么?”齐氏震惊道:“哎哟!二小姐泡茶可真是一绝!”

“能得夫人夸奖,可馨很高兴。这茶叶虽差,可是泡茶的水,却是极好的,都是采的这竹叶子上的露水。”可馨一指竹林说道。

齐氏点点头,感叹道:“难怪我细品会有一股竹叶的清香。二小姐可真是兰心蕙质,连这都能想到。”

可馨摇摇头,谦虚地一笑,“可馨那是什么兰心蕙质?只是没有事,爱瞎捉摸罢了。”

齐氏闻言,话锋一转,咄咄逼人地笑着连连问道:“那刚刚我听的曲子,也是二小姐没事瞎捉摸出来的?好像歌颂的是爱情呢,二小姐莫非已经有了心上人?二小姐应该知道了我来的目的吧?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可馨给她续了一遍茶水,不慌不忙地说道:“夫人是不是觉得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唱歌颂爱情的曲子,有失端庄?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女子,不盼望着能获得真正的爱情?‘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怕不只是可馨的心愿吧?夫人,可馨没有心上人,但是可馨希望能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对待我的知音。如果找的到,可馨便嫁给他,如果找不到,可馨情愿独身一辈子。所以,求夫人原谅!我不能答应和诚郡王府世子爷的亲事。”

齐氏被可馨的大胆言论惊呆了,反应过来,想说她不对,可一想想自己,在新婚后第一次得知夫君去了小妾的院子时,心里的那股酸痛,还有流了一夜的眼泪,话到嘴边,不由又咽了回去。

她说的没错啊!谁不想有个男人一心一意爱着自己?哪个女人又愿意把丈夫和别的女人分享?

可是,没有一个女子,敢像可馨一样,能大胆地说出来,因为那会被人骂善嫉,被人骂不贤惠的。

齐氏看着眼前灿如春华、皎如明月的女子,听她继续说道:“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有着同样一颗心,凭什么要求我们女人把一颗心都给了男人,而男人,却把心分成无数瓣给女人?夫人,世子爷如果把心都给了可馨,那对他的正妃和另外一名侧妃,还有他的庶妃、妾室们,该是多么的不公?可馨怎么忍心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尤其里面有一位,还是可馨的堂姐。如果,世子爷不能把一颗心都交给可馨,可馨又干嘛要将一颗心交付给他?这不公平。不是吗?夫人?”

齐氏如同被蛊惑一样,听着可馨在那大谈公平与不公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得出来。

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唉。。。可馨,我能这么叫你吗?你的愿望是不坏,可是难以实现啊!古往今来,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我们女人,便如那依附在男人身上的菟丝花,离了他们,怎么生活?你不嫁人,难道要父母养你一辈子?父母在还行,父母不在,又能怎么办?”

她没有骂自己,而是提出了一些很现实的问题。可馨对齐氏的印象,开始转变。

刚刚听她连声质问,还以为她是一个对世俗观念很执着的人。

可馨看着齐氏真诚地说道:“就知道夫人不是那些见识短薄的世俗女人。夫人,愿不愿意和可馨交个朋友?”

齐氏点点头笑道:“要是不愿意和你交朋友,听你说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我早就转身走了。”

可馨一听,伸出了柔荑一样的一只玉手,握住了齐氏的手,甜甜地一笑,“那说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是那种肝胆相照、无话不谈的朋友哦?”

齐氏看着眼前巧笑嫣兮的小姑娘,完全被蛊惑了。坐在大理石桌前,吃着可馨亲自做的桂花糕和蛋挞,听可馨侃侃而谈,从商业聊到美食、美容,从治病聊到养生、保健。。。。。。

齐氏听到最后,不得不为她折服,感叹道:“天啊!可馨,真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竟然会懂得这么多的事情,你太厉害了!佩服啊!”

可馨摇摇头笑道:“等我的美容院建成了,你可要我我多拉客户来,我给你提成。”

齐氏也摇摇头笑道:“还提成干嘛?听你说,我都动心了,我干脆入股得了。”

于是,齐氏不但成了可馨在大周朝交的第一个女性朋友,而且还成为了她的合伙人之一,当然,这是后话。

走的时候,齐氏拉着可馨的手,竟然有点依依不舍地说道:“欢迎你随时来忠勇侯府。说定了,以后做好吃的给我留着,你这什么蛋挞太好吃了,还有这桂花糕,就是宫里的御厨,也做不出这个口感来,真的是入口即化。还有这衣服,明天,我就派人来拿衣服样子,你可得好好为我设计。”

可馨递上包装的很精美的纸包,微微笑道:“这个蛋挞和桂花糕你带上,下次我做了,会派人给你送去,放心吧,既是朋友,有福就要同享,有难就要同当,我怎么会忘了你?”

齐氏闻言,满意地接过点心走了。回去后给自己夫君忠勇侯,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哥哥——凌蔚然唠叨了一晚上叶可馨。

把个凌蔚然说的好奇极了!什么样的小女子,能把妻子魅惑成这样?要知道妻子很少会佩服一个人的。

不过这小女子做的点心倒是没得挑,真是太好吃了。六块蛋挞、六块桂花糕,凌蔚然自己吃下去一半,弄得他们的子女,一个九岁的大儿子,一个六岁的小儿子,还有一个四岁的女儿,想再吃,发现没有了,只哭的小河流水哗啦啦。。。

徐睿博见可馨再次拒绝了诚郡王府的提亲,竟然亲自找上门来,要求和可馨当面说清楚。

可馨在朱氏的陪同下,隔着屏风见了他一次,把话给说开了。

徐睿博倒也坦诚,开门见山就问可馨:“你是不是真的如同忠勇侯夫人说的那样,是因为不愿意看到别的女人受伤害,才拒绝了我的提亲?”

可馨坐在屏风后面,声音好听的如黄莺出谷,可是说出的话,却让徐睿博难受的喘气都费劲。

“这个原因只是一部分,事实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你,而是一直把你当着朋友,自始至终都是朋友。”

徐睿博不傻,当然明白这个朋友的含义,那就是小丫头从没有喜欢过自己。

这让一贯受尊崇,顺风顺水惯了,从没有遭受过打击的徐世子气闷坏了,实在想不明白,那么优秀的自己,可馨怎么会不喜欢他。

放眼整个大周朝,比自己优秀的人,只有江翌潇了,可是他都多大了?大了可馨整整一旬还多,就不相信可馨会看上一位大叔。可是,他位高权重,也许给叶府施压了呢?不然,可馨一家,干嘛要住进他的房子里来?徐睿博想想江翌潇那天给他的谈话,再看看可馨家现在的住处忍不住怀疑了。

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已经有人上门提亲了?那个人不会是丞相大人吧?”

可馨以为徐睿博和晋国公一样,是因为看到他们住在这里,才胡乱猜测,于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没有的事情,没有人上门提亲。你不要因为丞相大人把房子租给我们住,就瞎猜好不好?这院子我们可是付房租的,我和丞相大人还砍了半天价。世子爷,我只想把你当朋友,没有朝别的方面想。”

徐睿博一听,长长地喘了口气。还好,只要可馨还没有爱上别人,只要江翌潇没有想要可馨的意思,自己就还有机会。

他就不相信,一个六品官的小丫头,能逃得出自己这个郡王世子的掌心。

徐睿博准备双管齐下,一边想办法打动可馨,一边想办法走叶承安和朱氏这条道,想法打动未来的岳父、岳母。

竟管这岳父、岳母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他真正的岳父母,只能是公主和驸马,但是她的父母,自己又怎么能不重视?

徐睿博想到这,不动声色地说道:“你真的把我当朋友?那我有什么事求到你,你会帮忙吧?”

“呵呵。。。”可馨清脆的笑声传出来,像极了泉水的叮咚声。

徐睿博仿佛隔着屏风,都能看见小丫头,娇憨可爱的样子,情不自禁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心醉神迷间,就听小丫头笑道:“世子爷说笑了吧?你是皇亲国戚,能有什么会需要我这个普普通通的民女帮忙?不过将来你娶嫂子时,需要我帮着绣嫁衣,我一定不会推迟就是。本人除了厨艺,就算女红还能拿得出手。”

徐睿博闻言,心中酸涩,强颜欢笑地回答道:“好,那就说定了。”

徐睿博提亲一事的风波,算是暂时摆平了。接下来叶可莹的亲事,就迫在眉睫了。

十四岁在古代订婚的是比比皆是,如果过了及笄,还不嫁人,或是还不订婚,就意味着你的行情不好,是没人要的老姑娘。

之前朱氏相了两家,多多少少都觉得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