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被当成药材商了?徐昊泽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是,大哥家药库所存的药,完全是为了府中之人生病备用的,可是这么长时间,药材越积越多,再不处理掉一部分,府里就快放不下了。”

徐昊泽这话一说完,赵公公和跃琨一起在心里鄙视了他一下。皇上也太能发瞎了!宫里采购药的刚刚购药回来,什么时候药库里的药,放不下了?

可馨医药空间里的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用的着出去购药?这么说,无非是为了躲着皇上,如今,听他这么说,只好再次撒谎,“大哥,这买药讲究太多,不光是列出药名就可以的,我得到现场辨认,品尝、闻味,才能确定认购。谢谢大哥的好意!估计半个月,小弟我就回来了,到时再约大哥把酒言欢。”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昊泽无法再阻止,只好要把跃琨留给可馨使用,可馨再次拒绝,“大哥,小弟身边有侍卫,你放心吧。”

说完,不等徐昊泽再啰嗦,和青竹、小双轻盈地跃上岸走了。

坐上马车,小双担忧地问道:“地方姐姐已经找好,咱们什么时候搬?”

“就现在吧。”可馨说道:“在大人回来之前,我必须消失一阶段了。”

徐昊泽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可馨再傻,也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敢再和这位皇帝单独相处了。

可馨带着青竹,穿回女装,戴着帷帽,从药房前门大大方方地走出去,要了辆马车,直奔夜大双,为她们找好的小院子去了。

夜小双化装成可馨,穿上男装回到叶府,把事情告诉了朱氏和叶承安。

两人都很担心女儿,于是叮嘱小双,“你们好好侍候二小姐,叫她不要惦记府里和药房。”

要说可馨走的及时,否则第二天更大的伤害,就不是让她烦闷,而是让她痛不欲生了。

即使她第三天听见小双幽兰叙说了当时的情景,还是下了一个决心,以后要远离达官贵人,彻底和他们划清界限。

事情是这样的。江翌潇一走,江老太太就让江翌潇的寡嫂杨氏,到琬凝那里打听可馨的住处,好趁着江翌潇不在,警告可馨一顿,让她打消了嫁进侯门,嫁给丞相大人做正妻的心思。

老太太想把自己娘家,靖康侯府的侄小姐,也就是杨氏的堂妹,今年只有十四岁的杨筱岚嫁给江翌潇。

可是琬凝这回学的聪明了,高低就是不告诉她大伯母。

第二百零八章 丞相家人大闹叶府☆

老太太最后没辙,又找到云染的姨娘,江翌潇的小妾,老太太曾经的贴身大丫鬟,从云染嘴里,套出了叶府现在居住的地方。六葑窳鹳缳

老太太派三儿子去一看,才知道那地方原是老侯爷留给江翌潇的别院,现在竟然成了叶府,老太太心里的怒气,可想而知有多大了。

在四儿子、三儿子、大儿媳妇、四儿媳妇、三儿媳妇、江翌豪的陪同下,骑兵发马到了叶府。

当时叶承安还不在府里,朱氏一看是江老太太,连忙迎上来施礼,谁知老太太一下子就推了她一个踉跄,“你少在这假仁假义!真是一家子没个要脸的,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学如何勾yin男人了。那个什么叶凡蕾上了老三的床,这个什么叶可馨,心机更深,竟然想要做相爷的正妻,我呸!就凭你们这样的破落户。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出这里,不然我告你侵占民宅。”

朱氏万万没想到,道貌岸然的江老太太,会是这样一个泼妇,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开口骂人,只气的浑身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渥。

还是叶可莹见状,蒙上面纱冲出来,大声回道:“老夫人,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怎么侵占民宅了?这院子是您孙子租给我们的,我们交了房租。还有,我妹妹才没有gou引您孙子,更不屑做什么相爷正妻,您少在那里瞧不起人。”

朱氏这才想起,丞相大人当初要把这院子,让给自家居住的时候,可馨不但坚持要交房租,还写了租赁合约。

不由感叹女儿有先见之明,冲进屋里拿出租赁合约,递到老太太面前,怒不可遏地说道:“我们有租赁合约,老太太你凭什么如此侮辱我们?就因为你们是侯府,是丞相大人的亲戚,就可以这么欺负人嘛?缆”

威北侯的弟弟江老四,一把夺过合约,撕了个稀巴烂,还口出狂言,“爷就欺负你怎么了?你一个六品小官的婆娘,还敢在二品诰命夫人面前得瑟?小心爷把你送进牢房!”

江老四夫人马氏,威北侯夫人孙氏,江老三夫人卫氏,一起冲着朱氏辱骂了起来。“你要不要脸?交出这样不要脸的女儿,本夫人要是你,本夫人就装哑巴。”

“就是,相爷被你那个狐狸精女儿迷住了,叫他写什么,他不会写?”

“唉。。。真是可耻,为了嫁进侯门,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看长得也不怎么样嘛?送给爷,爷都不要,二哥什么破眼光?”江翌豪也淫笑着瞅着叶可莹,不干不净地辱骂。

可惜此时江翌潇留下保护可惜的暗卫,全部跟着可馨撤离到新居了。

留下雷叔、雷婶在一旁,跳脚解释,还被江老三推了一下,“你个吃里扒外的奴才!你TND欠揍!”

雷叔差不点摔倒,幸好雷婶在他身后搪了一下。

江老三见状,摇摇头对朱氏说道:“叶夫人,你们还是远离相爷吧,我们这样的门第,那是你们能高攀的?你夫君要是晋国公,你女儿要是晋国公嫡女还差不多。我们相爷已经和靖康侯府的小姐议亲了,马上就要下聘,令千金再这么和相爷纠缠不清,损坏的可是令千金的名声。”

朱氏闻言,手脚都气的冰凉,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放心,我女儿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进你们威北侯府,也不会嫁给你们相爷。我们马上搬走就是。”

这样一家人,朱氏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对奴仆说道:“收拾东西,马上搬家。”

叶承安听说丞相大人家里来闹,赶回府之时,江府的人,已经走了,不过还留下江府的一位管家,说是要监视,看看叶府有没有搬走江府的东西。

叶承安破天荒第一次没有骂大街,而是抱着头,在那后悔的要吐血。

这就是自己官小位卑,不然能叫人这么欺负?他第一次强烈地生出了要强大,要做大官的愿望。

叶府现在不缺银子,租个像样的房子,倒是不愁。只是事发突然,一时间难以找到一个合适的房子就是。

要说齐慕彦挺够意思,听说岳父家被人欺负,二话没说,就上门来,对叶承安和朱氏说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先搬到小婿府上的别院居住吧,这也是家父的意思。”

忠勇侯和齐氏听说,也赶了过来,要朱氏和叶承安搬进他们府上。

齐氏故意当着江府那位管家,对朱氏说道:“馨儿就和我亲妹妹一样,你们不要见外,尽管在侯府住着就是。有什么了不起,就我妹子那样的人物,什么样的婆家找不到?说起来,也就相爷在那撑着门面,相爷要是一搬出来,还不知谁是破落户。我妹子日进斗金,会稀罕这里的破玩意?真是笑死人了。呸!狗眼看人低!”

那位管家被骂的面红耳赤,呆不下去,灰溜溜地回去汇报情况去了。

江老太太一听,皇后的哥哥嫂子,竟然为这破落户打抱不平,又听说可馨日进斗金,就在那有点后怕。

想想孙子长这么大,还没对哪个女子动情,如今,自己如此搞破坏,回来孙子会如何对待自己?

她最怕江翌潇搬出侯府,她自己都知道,威北侯府现在落魄到什么地步。

大儿子有爵位无实权,除了俸禄,额外的来头一点没有。

三儿子只是一位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呆了六年,还没有进级。

三儿子更没用,才是个从六品小官。

孙子辈也是,除了江翌潇,就没有一个出息的。

重孙子目前看,也就长房长孙,杨氏的儿子学习还靠点谱,可也不是十分优秀,只能排在中上。

子孙三代,如此情景,哪一个不需要孙子曜翬提携?自己真的把他得罪了,把他逼急了,他真的要不管不顾,可如何是好?

江老太太正在那里瞎寻思,杨氏走了进来。她是老太太的侄孙女,又加上老太太可怜她年纪轻轻就守寡,所以对这个孙媳妇,老太太还是很关照和信任的。

江老太太看见她来了,忍不住担忧地问道:“曜翬已经发下狠话,他的婚事,再不许我们插手,如果我们瞒着他,真的下了聘,他回来后要是悔婚,坑的就是你堂妹了。”

杨氏温柔地一笑,“祖母放心,二叔那么孝顺,不会让您为难的。”

江老太太摇摇头,长出了一口气,“不不不,你还是不了解他呀。曜翬这个人,不是大事,他可以妥协,可是你真的要触及他看重的人和事,怕就不那么听咱们的了。你可别忘了上次那个水仙花,他为了花,都能如此不顾我和你公爹,何况是人?唉。。。但愿咱们这么一闹,那个丫头能知难而退。”

杨氏走到老太太面前,边为她捶背,边小声说道:“祖母,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现在上了年纪,就别再操心小辈们的事情了,不是有母亲和父亲吗?儿媳妇娶进门,首先得婆婆满意,叶小姐好不好,婆母可能比您还要着急。”

“嗯,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该好好歇歇,少操心了。”老太太闭着眼睛吩咐道:“来人,去请大夫人过来。”

大夫人被请过来,和老太太关上门,说些什么,没人知道。

这边可馨得知母亲被人再次辱骂,气的握紧拳头,含着眼泪发誓:“我如果做不到让所有人见到我,都尊敬我,不敢再骂我、辱我,我就不是叶可馨!”

现在该说说江翌潇了。在疫区他是每时每刻都在挂念着可馨,哪怕就是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他都会回忆起可馨在抢救患者,或是和他商量事情时的音容笑貌。

江翌潇第一次觉得时间慢的如同太阳停止了西移,他真正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好的是,有了可馨抗击疫病的经验和措施、药物,瘟疫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第十天,宫老先生看他来到疫区,眉头就没舒展过,脾气暴躁,底下的官员,被处罚、罢免了好几个,知道他担心可馨,于是对他说道:“大人,要不你先回去吧?老朽在这多呆几天好了,疫情基本已经呈下降趋势,有老朽带着太医们善后,完全可以了。”

宫老先生起先还不愿意可馨嫁给江翌潇,对他老是尊敬有加,热情不足,冷淡疏离。

江翌潇利用在前往疫区路上的时间,找老人家好好地谈了一次,非常诚恳地说道:“外公,我喜欢馨儿,我想娶她为妻,给她幸福。您放心,我会遣散所有的妾氏,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个女人。我也不会让人欺负她,所有的人,我都不让。”

宫老先生没想到他会向自己作如此承诺,高兴地马上就点头认可了这个外孙女婿,“大人要真的能做到这样,那我和馨儿她爹娘,也就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馨儿的亲娘死得早,她可怜啊!孙婿,你可要好好疼她。”

江翌潇见摆平了外公,心里挺高兴,因为他知道,可馨对宫老先生,有多孝顺。

这到了疫区以后,江翌潇对老人处处体贴关照,宫老先生对他就更满意了;所以,现在才会如此体贴他,让他先回去。

江翌潇这几天不知道为啥,心里老是觉得发慌,老是觉得有事情发生。如今,听宫老先生这么说,他也就不再坚持,留下自己的长史(相当于现在的总理身边的秘书长),带着几个侍卫,先行回到了京城。

回来后,正是半夜,他先去了叶府,结果跃进可馨的房间一看,人去楼空,找到雷叔一问,才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

江翌潇只气的全身打颤,整个肝区都疼了起来。竟然敢侮辱他的馨儿,无论是谁,他都不会答应。

江翌潇瞬间冷的像座冰山,沉声问道:“那他们搬到哪去了?”

雷叔摇摇头,担忧地说道:“忠勇侯爷和大小姐的未婚姑爷,都让叶老爷和夫人搬去住,奴才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搬去谁家了。而且,二小姐头一天晚上就搬了,搬去哪,奴才也不知道。”

江翌潇一听,一拳砸向墙壁,墙壁立马倒塌了。他飞奔上马,消失在夜幕里,那一颗心,从里到外都拔凉拔凉的。

他的馨儿,被他的家人这么伤害,该难过成什么样子啊?也怨他,走之前,为什么不警告自己的家人,不准动她?

还有她为啥要在前一天晚上搬出去?小双姐妹有没有留下线索给自己的暗卫?

江翌潇直奔他的秘密大本营,位于京郊二十多里路的雾灵山,山下有个《灵玉宫》,那里有他一手创建的秘密组织,江湖上第一大帮派——天煞门

这个秘密组织,从他攻打北戎国回来以后就组建了。而这个秘密据点,除了他和自己的师傅、幕僚、暗卫,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而大周朝的丞相大人,就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天煞门大当家的这个秘密,除了他的心腹暗卫、幕僚,和天煞门几个高级首领,也是江翌潇的师兄弟,几乎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不能怪他组建这个秘密武装组织,从他失去母亲,战战兢兢活下来,到在战场出生入死,再到看着他哥哥惨死,他对任何人,就无法再信任,除了师傅和可馨。

皇上是对他很好,可是他从来就没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维系在最无情的帝王身上。

他早都想好了,如果哪天仕途上混不下去,他就带着小女人和孩子,笑傲江湖。

还算不错,夜小双姐妹,知道他必到这里来,把他离开京城以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全部告诉了天煞门的二当家莫离。

江翌潇得知可馨辛辛苦苦地应付徐昊泽,得知她因为自己家人,被伤的两三天都沉默不语,这位铁打的汉子,就好像被凌迟一样,那刀刀割肉的疼痛,让他俊脸变色,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

第二百零九章 斩 断 情 丝☆

他转身走出山庄,飞身上马,赶到了可馨现在藏身的地方,他的另一处秘密住所,香山脚下的一座别院里。六葑窳鹳缳

别院里的暗卫一看有人来,马上上来阻截,待看清是他,马上高兴地小声问道:“门主,您回来了?”

江翌潇点点头,把暗卫拉进就近的房间,焦急地问道:“你们夫人好吗?”

暗卫童华摇摇头,“已经四五天没出房间一步了,小双急得不行,说是夫人睡眠不好,老是做恶梦,出虚汗。可夫人偏偏又不让请大夫,自己也不服药,小双、大双见夫人瘦的厉害,都快急死了!”

江翌潇一听,觉得心上被人捅了无数刀,已经痛达四肢百骸。他咬紧牙问道:“夫人住在哪个院子?滟”

“《竹林深深》,夫人说她喜欢那里的幽静和清雅。”童华话音未落,江翌潇已经从他面前消失了。

到了可馨卧室外间,值夜的是大双,一看是门主回来了,一跃而起,高兴地眼泪都含在了眼里,“门主,您回来就好了。”

这些天可馨的状况,让她姐妹两担忧坏了。从到了这里,知道了门主家人辱骂了自己以后,可馨竟管当着她们的面,没掉一滴眼泪,可是她也再没有露出过笑颜隧。

这还不说,整天不停地工作,刺绣、看书、配药。。。直到临睡前,她都不会停下休息一刻。

最让人担忧、揪心的是,她食欲和睡眠都出现了问题,连着五六天,只喝半碗粥,夜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做噩梦,好几次在梦里惊叫出声,吓得满头大汗。

小双没办法,和青竹、幽兰商量,大小双在外面值夜,青竹和幽兰在里面值夜。

夜小双姐妹自从被派到可馨身边以来,可馨明知两人忠于江翌潇,对她尊敬,无非是看在江翌潇的面子上。

可是,可馨对她两,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给予和青竹她们一样的关心和照顾。

小双姐妹从小失去父母,被江翌潇收留以后,江翌潇对她们虽不打骂,可是训练很严酷,也很少在生活上对两人问寒问暖。

江翌潇一个大男人,性子本来就冷,事情又多,他哪来的时间和心思,去照顾女人?

天煞门里女弟子很多,都和男弟子一样训练,像小双姐妹这样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有的是,江翌潇不可能挨个关照到。

小双和大双,因为做事特别心细、冷静,没有非分之想,才被他调到了身边工作,否则,有一点私心杂念,你别说到门主身边工作,就是靠近门主,都没有机会。

从小没有享受到多少父母之爱、兄妹之情的小双姐妹,到了可馨身边,过的完全是另外一种生活。

可馨把奴才都当着姐妹相处,时间长了,姐妹两怎么可能会不对她产生感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吗。

大双小声提醒江翌潇,“夫人最近瘦了,主子您。。。”

话没说完,就从卧室里,传来了可馨惊恐万状地哭叫声:“不要,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徐昊泽想都没想,马上推门而入,闪到了床边,推开了正在呼叫可馨的青竹。

“馨儿,馨儿,别怕,我回来了。”江翌潇坐到床边,将穿着睡衣的可馨抱在怀里,怜惜万分地抚摸着她满是泪水和汗水的脸。

真的瘦了很多,原来就不大的巴掌脸,如今更是瘦成了尖下巴,江翌潇紧紧地搂着她,轻声呼唤、安慰着她,直到可馨停止哭泣,从噩梦中醒来。

可馨这些天都在反复做同一个梦,梦见她被好色皇帝捉进了宫里,淫笑着朝她扑来。

她喊着江翌潇救命,可是江翌潇却搂着一个娇小的女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急着追上去,江翌潇那个像慈禧太后一样的祖母,还有凶神恶煞般的叔叔、婶婶,一起拦住她,对着她又打又骂。

她的婶婶邹氏、罗氏,还有叶云萱、叶凡蕾、小沈氏一起,在一边嘲笑她不要脸。

睡梦里经受着这样的折磨,白天醒了,脑子里盘旋着的是,她以后该何去何从。

江翌潇她是绝对不能嫁了。姑且不论他那个侯府里的亲人,对她和家人是那样的瞧不起,她为了尊严不能嫁。

就算是为了江翌潇的仕途着想,她也不能嫁给江翌潇,让皇帝视他为情敌,以后多方刁难他。

现在令她为难的是,皇帝如果真的一道圣旨宣她进宫,她又该怎么办。

抗旨是要杀头的,可是不抗旨,难道要她乖乖进宫,和那些女人一样,等着皇帝的临幸?

不!死都不能答应,真要有那么一天,她就想办法装死逃离京城。

反正医药空间,有这样的假死药,吃一颗能像死人一样睡上五天。

五天后,让她老爹撬坟救她出来,然后一家集体大逃亡。ND!就不信,凭自己的本事,会活不下去。

可是想是这么想了,不到万不得已,谁又愿意那样去做?不得为哥哥、姐姐想想?

可馨背负的压力太大,几乎要崩溃了。她都想从医药空间拿出抗忧郁药来服用了,可是四个丫头,寸步不离,她愣是进不去医药空间。

可馨闻到了熟悉的男子麝香味夹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见自己被拥在温暖宽广的怀抱里,不由心如刀绞,委屈万分,眼泪怎么都无法控制地流了出来。

江翌潇见她如此,多天来的思念和担忧,爱怜和心疼,化为铺天盖地的吻,落在了可馨的头发、额头、眼睛、鼻子、脸颊、直至嘴唇上。

一边吻,一边喃喃地软言慰予,“好了,我回来了,别怕,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可馨想起他的家人,所干的那些事,哪还能冷静得了?

伸手狠狠地推开他,擦擦眼泪,目光冷冽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不要来往了。生意上有事,我会告诉掌柜的,让他们和你联系。我不会嫁给你,我们不合适。”

江翌潇听她这么说,知道她是被自己家人伤大了,才会如此,所以,摇摇头,坚决地回答道:“我知道我的家人伤害了你,你在生气,说的是气话。馨儿,我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你到底要怎么样?”可馨想想幽兰学江翌潇家人骂的那些话,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难道你要看见你威北侯府的人,一次次地侮辱我,侮辱我家人,你才甘心?大人,您府上的门槛太高,不是我们这样的破落户,能攀上的,你祖母已经为你订了婚事,你还在这里苦苦纠缠我,是不是仗着大人您位高权重,想要威逼民女?那叶可馨今天就跟大人明说,为了尊严,就是殒命,叶可馨也绝不妥协!”

江翌潇听她这么说,心里对他的家人,恨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他咬着牙,暗自发誓,这些人,包括他的祖母和继母,如果不跟可馨及她的家人道歉,他就从侯府搬出来,和他们断绝关系。

江翌潇慢慢靠近可馨身边,低声下气地说道:“馨儿,我知道我的家人伤害了你,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和他们断绝所有关系。馨儿,我怎么会忍心逼你?”

可馨闭眼不看他的俊颜,狠狠心咬咬牙,狠绝地说道:“那好,请大人按民女说的做。你我不要再来往,最好老死不再相见,否则,我就离开京城,随便找个南方人嫁了,永远也不回到京城来。我说到做到,你不要逼我。”

看着小丫头的决绝,江翌潇再一次感到了恐慌和心痛,犹如哥哥离开他时的一模一样,不,甚至比那还要难受,心如同被人摘去一般,那种发空的锐痛,让他面容都扭曲了。

江翌潇想想她见过徐昊泽,于是痛心地问道:“好,我不逼你,可是皇上呢?他要是下旨要你进宫,你怎么办?”

可馨转过脸,将嘴唇都咬破了,才抑制住眼泪没有流出来。转过身,对着江翌潇绽放出一个妖媚绝伦的笑容,嘲讽地笑道:“你看,我并非非你不可。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成功地搭上了皇帝,我要进宫为妃了,又怎么会在乎你一个丞相呢?你家人骂的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专门引诱男人的狐狸精。江翌潇,我不要你了。”

“你少给我扯谈!”江翌潇怒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鄙视你、离开你?我告诉你,休想!你是怕皇上伤害我,怕我的家人,伤害到你的家人,所以才要很心离开我的,对不对?馨儿,你骗不了我,你是什么样的女子,我比你自己还要清楚,所以,这一招对我没用。”

可馨听他这么说,好不容易逼回去的眼泪差不点,再次夺眶而出。

这样知她、懂她、帮她、爱她的男人,从此以后,再不相见、她同样心如刀绞,可是,就因为这样,她才不能自私地毁掉他。

如果他为了自己,真的和他的家人决裂,一定不孝的帽子扣下来,正好给了皇帝收拾他的借口。不能那么做,那样会毁了他的。

可馨板着脸,冷诮出声:“大人不要那么自恋好不好?您确实出色,可跟皇帝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好不好?何况,只有成了皇帝的爱妃,我才能报仇,让那些侮辱我的人,全部跪倒在我的脚下。可是,嫁给你,我还要侍候你那些侮辱我的人,我脑袋又没进水,我干嘛要那么做?你走吧,别在这自作多情了。”

可馨最后这一番话,彻底将江翌潇打倒了。因为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被反复羞辱以后,她也会想要走捷径,去洗刷别人带给她的耻辱,而进宫成为皇帝的嫔妃,无疑是最有效的办法。

可馨说的没错,嫁给他,他的家人,可馨首先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江翌潇浑浑噩噩,都不知怎么到了宫里的。直到走到《宸乾宫》,他才猛地警醒,不能放弃,哪能因为她的放弃而放弃?哪能因为这么点的挫折,就离开她,将她拱手让给别的男人?

江翌潇强打起精神头,走进了《宸乾宫》。

徐昊泽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快,一问疫区的事情人家处理的很好,也就无法再说他什么了,毕竟是丞相,是不是情敌,还没搞清楚,也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就是,还指着人家为他卖命保江山呢。

徐昊泽也挺阴的,想了想竟然开口问江翌潇,“曜翬,有件事朕想不明白啊。上次京城爆发流感,立功最大的明明是《杏林春大药房》的吴仁吴大夫,可你干嘛说是宫老先生?要不是尧儿告诉我朕,朕岂不是要被人家骂赏罚不分明?”

江翌潇见他动问,在心里是频频冷笑。这就是所谓的生死之交,需要你的时候,可以和你称兄道弟,转瞬间,有利益冲突,他就会翻脸,就会不再信任你,防贼一般的防着你。

我是不想夺他的江山,可是我也不能任他宰割,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还要在这跟我装蒜,那我就偏不隐瞒,主动说出自己的心意好了。

江翌潇苦笑,不慌不忙地回道:“这件事皇上请不要怪臣隐瞒,其实臣一开始不知她真实身份的时候,也想把她举荐给皇上的,可是她死活不干,扬言要是把她推出来,她就再也不搁京城呆着了,马上到外地去开药房。臣一开始不明原因,后来才知道,她是个女孩,而且皇上还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