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也忍不住小声问女儿,“这是怎么了。”

方珠珠瞪了地上的何思妤一眼,不吭声。

远处荣昌公主听见动静赶了过来,听见周围说甚魏紫,摔倒,她脸色就已经铁青。

等到了一片狼藉的场地前,荣昌公主脸色已经煞白,她环视一周,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平日里荣昌公主还算温和,这会儿却已气势全开,何思妤林诗淑有些受不住,何思妤一直发抖大哭,还是林诗淑小声道:“是,是宋家三姑娘推搡思妤,害的思妤撞上公主您的花。”

荣昌转头看向姝姝,冷声问道:“是你推人的?”

姝姝有些手抖,又疼又气的,她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回荣昌公主的话,“回公主,并不是臣女,臣女只是在此处赏花,是她们过来寻我说话,突然伸手推搡我,被我躲开,她自个反而刹不住撞了上去。”

“公主殿下,我没有的。”何思妤哭着喊冤。“就是宋三姑娘故意推搡我的。”

她定要咬死是宋凝姝推她的,否则她根本没法承受公主殿下的怒气。

方珠珠气急道:“明明是你们想害人!方才我与姝姝一起赏花,你们过来说因侯府那次争吵同我们赔不是。后来珊珊喊我,我先离开,过去后珊珊说方才你们捧着盏茶故意撞向她,现在她衣襟都是湿的,又寻不着我母亲,只能唤我过去帮忙,你们这就是特意支开我。那会儿姝姝本来打算跟我一起过去的,是你们拉着她,说有事寻她,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害着姝姝,自个坏了事,还非要攀扯上姝姝。”

何思妤还躺在地上哭,“公主殿下,当真是宋三姑娘推搡我的,求公主殿下为臣女做主啊。”

荣昌公主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给我起来说话!”

何思妤撑着手臂慢慢起身,身子还有些抖。

赵贵妃也来到荣昌公主身旁,皱眉道:“不管你们是否起争执,是谁推谁,现在荣昌公主的花被你们撞到,不仅不道歉还一直争执吵闹成何体统!”

荣昌公主皱眉心烦,这些人争不争吵同她有甚关系,不管是小姑娘的坏心眼还是甚,现在她最珍惜的魏紫被摔成这幅模样,她冷声问道,“你们打算如何?”整个京城也不过四盆,这花很难移栽,另外三盆也都是非常爱花之人拥有,根本不会割舍。

姝姝屏息不语。

何思妤又开始哭,眼泪糊了一脸,“求公主殿下为臣女做…”只是没等她哭完,荣昌公主已经忍无可忍,抬手就甩了何思妤一巴掌,呵斥道:“管你们起什么争执,现在撞倒本宫花的可是你!还有脸一直鬼哭狼嚎的,哭的本宫头疼,你可给我闭嘴吧!”

荣昌公主似乎还是个练家子,这一巴掌打的何思妤巴掌脸都肿了起来,血迹也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何思妤慌忙跪下,肿着脸道:“都是臣,臣女的错,是臣女不好撞了公主的花…”她不敢再哭出声,眼泪却一直涌出来。

荣昌公主看向几人,冷声道:“本宫问你们,你们打算如何赔偿本宫这盆花!”她耗费多少心神才移栽出来的花,现在却被这些人争执吵闹给撞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啦,明天继续,宝宝们看完早点休息~

剧情修了下,宝宝们重看下吧,作者的不好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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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第43章 第 43 章

第43章

姝姝抿着唇,脸色有些白, 这些事情同她有何关系, 宋凝君这两个闺友却犹如疯狗一样攀咬着她不放,今日甚至不顾所有人在场这般陷害她!如果不是她服用这些日子甘露, 身手较为之前灵敏很多,她就会被何思妤直接推倒在那盆魏紫上面。

便是有嘴都说不清,眼下这样的情况,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还不是被攀扯上。

“本宫问你们话, 还不快些回答!”荣昌公主怒斥道, 她看着地上摔断根茎的魏紫,心疼的都快没法呼吸了。

姝姝抬头,“公主殿下, 此事本与臣女无关, 臣女只是赏花, 的确是她们过来想要推搡臣女被臣女躲开,实际连臣女都不知晓为何会无缘无故被她们针对,臣女刚回京城并没有多久,与她们见面也不过两三次,除了上次诚毅侯府被她们针对,这次更是被她们如此陷害,臣女该去问谁讨回这个公道!”

是不是人人都觉得她软弱可欺。

她是定国公府的嫡女, 就算荣昌公主再生气也不可能如同动手打何思妤一样动手打她的, 她代表国公府的脸面, 老国公爷曾经救过圣上,荣昌公主是圣上的妹妹,更加不会随意动定国公府的人。

今日她也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凭甚被这两人如此恶心!

荣昌冷笑,“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她转头看向何思妤,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宋家三姑娘为何推你。”

何思妤肿着半张脸哆嗦道:“是,是臣女不好,臣,臣女方才说宋三姑娘是乡下养病回来没有见识,怕是没见过公主殿下的魏紫,说,说宋三姑娘没见过世面,肯定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花,所,所以宋三姑娘恼羞成怒便推了臣女…”

大家都知道宋家三姑娘才从老宅养病回来,以前待的地方与京城相比可不就是乡下地方。

姝姝抿唇看着何思妤,何思妤为了攀咬她,不惜把她自己拉下水,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她就想不明白,这种场合这种地方做这等事情,何思妤是疯了吗?

何思妤也知现在骑虎难下,既攀扯宋凝姝推搡她,总要有个缘由吧,总不能无缘无故来推她吧。

她今日实在气不过,方才去寻君儿,君儿很慌张的四处张望,还说因她们针对姝姝,母亲有些责怪她,这些日子大家都先冷静冷静。

何思妤一听哪里冷静的下来,加之诚毅侯府的时候被宋凝姝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说她们不配为才女。

结果她们沦为贵女圈的笑柄,走到哪里都被嘲讽,她心里对宋凝姝恨得不成,加之今日君儿还避开她们,于是脑子一热,就想让宋凝姝当众出丑,撞翻公主的花,被公主厌恶,可是哪里知道宋凝姝轻易躲开,反倒她自己落成这样的下场。

她爹只是四品官员,她没办法承受荣昌公主的怒意,只能死咬着宋凝姝不放。

姝姝心里对她们极厌恶,她的确是乡下出来的又如何,如果没有宋凝君的父母,她也同她们一样,自幼都是爹娘娇宠着长大,可她却在那样的地方挣扎着活了十三年,她垂着眼眸轻声道:“我的确是小地方回来的每见识,可这些花即便我随便移栽也能成活数盆,端看我愿不愿意,又岂会因你这从未说过的恶语去推搡你。”

好大的口气!

在场女眷都忍不住心底惊叹,这魏紫京城统共都没几盆,宋三姑娘竟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可有些夫人姑娘们也忍不住想,这位宋三姑娘回到京城不仅驯服蜀王指给她的凶兽,甚至还拜伏神医为师,帮着方家姑娘配出那样奇效的药丸,现在说她还可以随便移栽魏紫都能成活,指不定人家还真的有这个本事呢。

在场也都是各大世家的主母。

见到这种情况,心里其实多多少少是清楚的。

有些和稀泥的故意往宋三姑娘身上泼脏水,想把这件事情搅和更狠些,但也有些心里偏袒宋家三姑娘。

这个事儿呢,看那何思妤同林诗淑眼神躲闪,怕是没干好事儿,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说不定真的如同宋三姑娘说的,两人想陷害她,结果损人不利已,害得她们自己撞坏了花,故意攀咬宋三姑娘。

最主要的是,灯市那天,宋家三姑娘救下许多被火烧伤的伤患,甚至连皇帝都嘉奖她,这样品行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去推人。

荣昌公主望着姝姝,目光平静,好半晌才淡淡说了句,“口气不小。”

崔氏护着姝姝,“还请公主殿下明察,臣妇相信姝姝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说罢,狠厉的目光瞪向何思妤林诗淑两人,“你们两人到底为何非要陷害攀咬姝姝,可还有所谓的才女风范,还有名门贵女的风范!”

听崔氏这般说,何思妤心中越发怒气翻腾,她想着既闹成这样,也该让大家知晓这位国公府二夫人是多么偏心。

何思妤气道:“宋二夫人,您自个偏心成什么样还好意思说我们,您可有名门贵夫人的风范?宋三姑娘是您的骨肉,君儿难道就不是?自打宋三姑娘养病回京城,夫人您有多偏心?君儿穿的戴的都是以前的,甚至因与我们说贴己话,你也埋怨她,还不让她同我们来往,有你这般做母亲的吗?既然您问为何针对宋三姑娘,我没有针对她,我只是为君儿抱不平不喜她而已。”

崔氏脸色难看,她没料到这两女对姝姝的陷害又是因宋凝君而起!

“你们两人可真是荒谬!我何时让她穿旧衣佩戴旧的首饰,府中所有姑娘全都一视同仁,每月四套衣裳四套首饰,从未少过她半分!你们品行败坏,我自是不愿她与你们来往!”

宋大夫人高氏也站出来道:“府中姑娘的确都是一视同仁的,从未少过二姑娘的衣裳首饰,两位是否有甚误会?而且我也相信姝姝不会做出推搡你们的事情。”

宋凝嘉,宋凝兰,宋凝月也都站了起来,“我们都相信姝姝。”

站在一旁的宋凝君见攀扯到她,脸色煞白,她抓住崔氏衣袖哀求道:“母亲,此事与我无关,我从未说过什么的,更加没有让她们针对三妹妹,母亲,求求您相信我。”她也不知这两人会蠢的直接在这种地方陷害宋凝姝,她当真是冤枉,她很清楚自己已经不得崔氏和爹爹的信任,这段时间都是小心谨慎的,又岂敢在这里挑唆两人对付宋凝姝,除非她想彻底得母亲厌恶。

这两人也是蠢货,她们竟失去理智在这里害人。

在场夫人们心中升起怪异之感,宋凝君好像真的很怕宋二夫人动怒,若是自己亲生骨肉做些无伤大雅的错事,做母亲的都会包容,做孩子的也断不会如此害怕家长才是,怎么宋凝君这里…

大家都忍不住觉得哪里怪怪的。

崔氏望着宋凝君,满眼的失望,她根本不是她的亲生血脉,却因她,自己的姝姝一次次受到伤害。

崔氏正想说着什么,角落里忽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姑,姑母,我,我方才瞧见了事情经过…”

大家都扭头看过去,见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见大家都看向她,忍不住朝着旁边贵气妇人身后缩了缩。

……

今日是蕙安郡主的及笄礼,府中也有宴请男客。

也是担心男客太多,女眷也多,怕出甚纰漏,所以并不是所有来的男客都可观礼,能入及笄礼观礼的都是蕙安郡主有些血缘关系的男客,蜀王作为蕙安郡主的表哥,自然也是在场。

不过观完及笄礼后他便过去男客那边。

蜀王平日公务繁忙,这种表亲平日也只是让人送礼就成,今日竟亲自过来,也让大家有些意外的。

至于原因,只有蜀王自个心知肚明。

他不仅从头观看完蕙安郡主的及笄礼,甚至礼后还未离开公主府。

同男客应酬喝酒,但他神情冷淡,来的客人都是官场上的,知晓蜀王性子,亦不会乱往他身前凑。

这会儿年轻些的少年公子们都在玩投壶射箭甚的,忽然有人说道:“隔壁女眷好像出了些什么事情。”

“不是吧,蕙安郡主的及笄礼上,女眷们还敢做些什么?”

“好似有人把荣昌公主最喜欢的那盆魏紫给摔了。”

“魏紫?荣昌公主最喜的那盆花,这人怕是糟了,整个京城都没几盆魏紫吧。”

“可不是,好像是跟定国公府三姑娘有关…”此人把听到的事儿详细说给这群公子哥儿们听。

听完有人道:“不是吧,我觉得宋三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人家疯了因为一句话去推人,她可是伏神医的徒弟,连猞猁都能驯服,这样的品性,说她推人我是不信,怎么感觉有点像另外那两姑娘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只能攀咬上宋三姑娘。”

这边都是些以貌取人的公子哥们,就是觉得那么漂亮的姑娘,要容貌有容貌,有医术有医术,还有驯服凶兽的本事。

闲的没事干跑去因为一句话做出这么愚笨的事情来。

蜀王也听到这些公子哥的议论,他神情晦暗些,打了个手势。

不知突然从何处钻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府卫,那府卫低声道:“殿下,可有何事?”

蜀王淡声道:“去找老头子要盆魏紫过来,便说是赠药之人需要。”

府卫应承一声,立刻退下。

蜀王府距离公主府并不远,这府卫是蜀王的暗卫,只听从蜀王的吩咐。

这暗卫名连成,自幼就跟在蜀王身侧,甚至自家主子的性情,简直无欲无求,对女子也没半分好感。

现在突然让他去找老爷子要魏紫,加之方才诸位公子哥讨论的宋家三姑娘,连成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些猜测。

至于老爷子,当然不是圣上,而是殿下的师父,教导殿下一身功夫的老爷子。

老爷子年岁渐大,最近几年就不愿意在武林里做盟主,隐退下来住在蜀王府,他也不愿人伺候着,就在蜀王府单独开辟了个院落出来,整日喂喂鸡鸭,养养花儿,府中普通侍卫都不清楚老爷子身份,老爷子爱花,养着不少稀奇古怪的花儿,珍贵的牡丹品种也都是有的,但是魏紫也只有那么一盆儿。

连成有些担心待会儿去寻老爷子要魏紫,会被老爷子打一顿。

不过打一顿也得帮殿下把花要过来啊,殿下好不容易对姑娘家亲近点,哎。

蜀王府和公主府就在同一条巷子里,连成运起轻功,飞檐走壁,很快就回到蜀王府。

老爷子的院子是单独开辟的,既能单独通往府外,也能进到府内。

连成过去的时候,老爷子正小心翼翼的伺候花儿,老爷子院子大,几乎半院子的花,还有各种茶花,牡丹,月季,兰花,杜鹃,水仙,总之品种繁多,或许没公主府的花都,但种类不必公主府的少。

老爷子看着就跟外头普通老头差不多,个子瘦小,满脸皱纹,看见连成过来就问,“干啥?”

连成一脸苦笑,“老爷子,殿下让属下找您端盆魏紫过去。”

老爷子恨不得劈连成一掌,吹胡子瞪眼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连成急忙道:“老爷子,殿下说是赠药之人需这盆魏紫。”

老爷子便僵住了,半晌才气呼呼的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给老头我说清楚。”

连成就把公主府女眷那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道:“老爷子,宋三姑娘其实就是赠药之人,而且属下觉得殿下好像对宋三姑娘挺特别的。”

老爷子沉默,想起前两日潋之给了他一瓶药丸子,潋之则是蜀王的字。

潋之说药乃别人赠送,给他分一瓶,老头那会儿还没当一回事儿,后来服用一颗,发现受损的经脉有渐渐修复的样子,这药显然不简单,练武之人到了岁数后经脉会慢慢损伤,这是不可逆的,可他发现这药竟能修复经脉。

这是什么灵丹妙药,老爷子立刻去找潋之问,这臭小子竟然不说话。

谁知赠药之人会是宋三姑娘,至于谁是宋三姑娘,他老人家是不知道的,他又不出门,又不爱八卦,就种种菜养养鸡养养花的。

“宋三姑娘是谁?”老爷子问。

连成把关于宋三姑娘的事无巨细告诉了老爷子。

老爷子不吭声,半晌才叹了口气,“成,你把那盆魏紫抱走吧。”

能怎么办呢,那样的女娃娃,不仅入了潋之的眼,还有配出这样的药,于他老头子也算是有恩。

他不是知恩不报的,何况那个荣昌公主简直把花当命,拿不出魏紫,不管跟宋三姑娘有无关系,荣昌公主都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又是入了潋之眼的女娃娃,万一有个啥,他心里也不安。

更何况,那臭小子十八年终于开了窍!

连成欢喜道谢,小心翼翼捧着老爷子给的魏紫,又运轻功,很快回到公主府,将护在怀中的魏紫递给蜀王。

蜀王接过花盆看了眼,没甚表情,这把抱着花朝着女眷那边走。

周围公子们具是面面相觑。

蜀王生的高大腿长,走的也快,一路上他回想了下前两日伏神医给他的药丸子。

伏神医没道明是谁配的,只说药对他身体有好处,每日服用一颗,名养生丸,一听这名他就知晓是谁配的了。

蜀王到了女眷那边时,正听个声如细丝的声音,“我,我那会儿坐在凉亭那边,正,正好就瞧见何姑娘伸手推宋三姑娘,宋三姑娘给躲开了,何,何姑娘就一头栽在了那盆魏紫上面。”这说还说的结结巴巴的,但意思已经很明确,就是何思妤想陷害宋凝姝,结果反倒害了自己。

这说话结结巴巴的姑娘身份可不低,她是康平郡主,是英王家最小最疼爱的女儿。

要问英王是谁,英王是顺和帝同母的胞弟,连荣昌公主都要靠边站,英王这个女儿自幼体弱,不爱出门,性格内向,甚少说话,英王就跟顺和帝求了个康平的封号,代表健康平安,可以说康平郡主没必要说谎,而且她也不会说谎。

等康平郡主说完话,英王妃道:“这下应该是真相大白了。”

康平郡主的话当然不可能有假,大家看何思妤林诗淑的目光染上几分厌恶,官家姑娘如此毒,还蠢,往后这两位的婚事怕是难了,至少她们都是不愿意娶回家这样的儿媳。

何思妤同林诗淑脸色惨白惨白,嘴唇都在颤抖。

两人看向宋凝君,期望她帮着说句话,如果一开始不是为她出头,她们怎会沦落如此?

宋凝君轻轻撇开头,唇色发白,她如何帮?若是现在帮她们说话,指不定崔氏气的直接把她的身份宣扬出来,她还如何在京城待下去。

蜀王捧着花盆走过来。

他气势有些冷冽,周围女眷都慢慢退开,不敢言语。

走到康平郡主面前时,康平小小声喊了声蜀王哥哥,其实他们两人血缘关系更亲近一些,都是皇姓。

蜀王微微颔首,捧着花来到荣昌公主面前,把这本花放在了原先那盆的位置上,淡声跟荣昌道:“姑姑,今日是蕙安及笄礼,听闻您痛失爱花,便寻了一盆过来,还望这大喜日子,姑姑能够息怒。”

荣昌望着眼前的魏紫,不比她的那盆差,心情才舒爽了些,笑道:“那多谢潋之,这花姑姑便收下了。”

蜀王颔首,表情极淡,他转身来到姝姝面前,“多谢三姑娘赠药之恩。”

第 44 章

第44章

姝姝微微愣了下, 他已经知道师父给的药是她配的吗?

姝姝急忙敛衽行礼,“臣女见过殿下,那些不过是些简单的药方, 不值得殿下费心。”

他又帮了自己一次,姝姝也不蠢,看的出蜀王就是过来给她撑脸面的,她心里也清楚,这次的事情就算是何思妤陷害她又如何,如果不能把这盆魏紫救活, 公主是不会给她脸面的,也会把她给埋怨上。

说不定公主还会说出难堪的话,殿下这盆魏紫替她免去很多的麻烦。

荣昌公主自然也看出她这个侄儿是过来给宋三姑娘撑腰的,心里震惊,面上不显,她和皇帝到底不是一个母胎出来的,跟这个侄儿始终差了那么点血缘, 她清楚傅潋之的性情, 无欲无求,从没对哪个姑娘正眼上心过, 甚至厌女。平日皇亲国戚有个什么事儿, 他至多让人上门送个礼,哪里会亲自来。

现在荣昌有些明白今日傅潋之肯来蕙安及笄礼的原因。

周围夫人太太们心里也大概有了谱儿,心里头都还挺震撼的吧,毕竟蜀王是顺和帝最疼爱的皇长子, 若无意外,那个位置怕也是蜀王殿下的,但都知晓他厌女,爬床的婢女说斩杀就斩杀,若是这样就罢了,还是有人抱着侥幸心态想把闺女塞给蜀王做妃子,万一就独不厌自家女儿,那岂不是美哉?这样的独宠对自家女儿好对家族也好。

也不是没有官员这么干,就一年前,蜀王前往一小地方处理公务,那地方官忒自信觉得自家幼女美貌妩媚,也的确是妖娆,不过十四五已经胸脯鼓鼓,蜂腰丰臀,骨软筋酥,他也吸取教训,不敢把闺女直接往蜀王床榻上送,就领着妖妖娆娆的闺女来到蜀王面前,说是怕蜀王身边没人伺候,特意找人过来伺候蜀王的。

蜀王当时看他一眼,未多言,地方官心花怒放。

地方官把闺女留下,结果前脚刚走,后脚那妖娆闺女就被蜀王送给随从,一个五大三粗连鬓胡子二十来岁还没讨到媳妇的武夫。

武夫平白得了个貌美媳妇,喜出望外,跟蜀王谢恩。

地方官不仅没讨好到蜀王,还平白折了个闺女进去,哭都没地儿哭,还要欢喜跟蜀王谢恩。

自此,所有人都歇了用闺女攀附蜀王的想法,知道他应该是真的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