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完不成任务,我心甘情愿地加入蝎子帮,不仅将性命交给您,而且交上我的忠诚与心甘情愿的心,为您效命。”如果没有猜错,这正是他绕一大圈的最终目的了,星月在脑海里揣测着。

“好!好!哈哈哈…一个月后的今天,在贵宾楼的‘江湖厅’见面,我们在那里完成交易。我要收你做义女,怎么样?到时我将在那里大摆酒席,可是很风光的,我会邀请道上的朋友来参加,当着大家的面收你做义女!”江帮主一副赢定了的表情,自顾地安排着。

星月愕然地看着他,震惊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礼”,他居然想收她做义女。

不过,至少她们暂时不会有危险了,他就这么肯定到时是酒席而不是她赢呢?

“江帮主,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吧!”阴狠的男人突然间变得很好说话了,一副自家人的模样,这转变,还真让人有点儿适应不过来。

“这一个月期间,麻烦您照顾一下我的母亲和姐姐。给您添麻烦了,但我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拜托,只能请您帮忙了。”既然你要收我做义女,那我就给你点儿甜头,即让你握有控制我的把柄,还把你当亲人一样依靠信任,将她们托付给你,只要我表现好,无论成与败,她们应该也不会有危险了,星月快速地在脑海里闪过种种思绪。

“没有问题,到时都是一家人了,放心吧。”

看到如此好说话的江帮主,星月无语了,在心里坚定地告戒自己,她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帮派的。这双残酷的眼睛,一再地告诉她,一旦陷入进来,只有残酷的利用,一切的温柔、好说话的表相,都只是诱饵而已。

“还有,请您在这段时间内找到我的父亲,我们见面的那天也好跟他做个了断。”看着他听完这句话后惊喜的眼神,星月知道他误会了,但有些误会,是不能澄清的。

“黑虎,你准备好一张10万的支票,然后让她签个契据,送她出去吧,安排好那两个女人,现在她们可是我们的客人了。今天有收获啊!小丫头,不要让我失望哦,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而这本事将决定你今后的人生!”江帮主意味深长地说。

他起身搂着两个女人,神情懒懒地走进那个房间,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他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星月,颇有深意地说:“你还有一个哥哥,是吧?现在应该在毒品大王谢老虎手上,你那无用的老爸将他抵毒品债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明天就应该会被卖去泰国或欧州。你知道吗,现在男人的市场需求也很大的。”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关上房门,那最后一眼的寓意,星月已经无法去细究,整个人已经被这个突然的消息给冻结了。

第09章 毒品大王

星月闻言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幸亏黑虎及时扶住她。他对她的态度已经发生天大的转变,江帮主准备要收她做义女,如果成为现实,那她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了。

呵呵…世事无常,也太无常了吧!

星月直想大笑,笑出她心底的郁闷与烦燥,还有深深的恐惧与沉的负担!

哥哥?那个她没有见过面的哥哥,那个边上学边拼命赚钱给她治病的哥哥,那个现在要被逼去出卖身体与灵魂的哥哥!怎么办?她已经背了500万的债了,她还有什么筹码去谈判?

自她从医院睁开眼睛到现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感觉就在看一部悲情电视剧,很不幸地,她成为了女主角!

星月拿着支票贴身藏好,签好那份明显不平等的契约,一个最失败也最无奈的契约。她随着黑虎走在弯弯曲曲的走廊上,直到进入一个豪华的大厅,这里真是酒店?但里面的格局明明很怪异啊!走出酒店的大门,门外停了一辆小轿车,司机已经启动车子。

星月抬头看了一眼黑虎,哀求着说:“黑虎叔叔,你能告诉我,谢老虎在哪里吗?”

“你还想救那个男的?你有那个能力吗?那个谢老虎可是道上出了名的贪婪凶狠!”黑虎瞪大虎眼看着她,粗声说道。

“嗯!”星月郑重地点头。

拼了命也要救!水星月,我借用了你这具身体,你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我不能放手,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入火坑而不救,她在心底默默地念道。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已经背了500万的债,你还有能力再背债吗?”黑虎像看怪物似地瞪着她,边说边拉着她的小手上车,让司机开车。

星月低头不再吭声,第一次不想甩开他的大手,因为感觉到了他的“善意”,呵呵…这个人还是有点儿可爱的。

“是去谢老虎的住处吗?”星月看着身旁的人问道,虽然预感是去那里,但还是要确认一下,现在的时间非常紧急。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帮主早就知道你会这样决定的!”黑虎的眼里闪着疯狂的崇拜与敬仰。

回想着帮主刚才在耳机里下的命令,要他带她去见谢老虎,帮主的心情很好呢,这个小丫头真的很特别,但特别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切,一个人蛇头头,有什么好崇拜的,不过她可不敢说出口。

“哦…”星月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厉害的人,一切看似随意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一步步地正在走进他的陷井,是不想让她轻易地脱身吧,否则也不会告诉她哥哥的事情了,他完全可以不说出来的。

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都市夜景,这个城市,四年多的时间变化好大,变得更加地魅惑人心了。

同样的城市夜景,同样的人,却是物是人非的心境。

在这迷人的夜色里,有她曾经的丈夫、朋友…现在却感觉一切离她是那么遥远,是如此的看得着,摸不着。此人非彼人,彼人非此人,纠缠不清,明明是相识的人,却不能相认。

她前面的路到底在哪里?是平坦还是堕落?能安稳地度过此关吗?这具身体,还能背负多少?

第一次,星月迷茫了。

汽车很平稳地开进一栋不起眼的三层楼房的大院子,车子进入大门的一刹那,整栋屋子灯火通明,出来几个身形彪悍的黑衣人,黑虎先下车与其中一个领头的交谈了一会,让车停在了大门口。

星月随即下车,暗暗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与黑社会的谈判,但她还是非常紧张,危机根本就没有解除。

她随着黑虎走进大厅,刺眼又白晃晃的灯光让她的眼睛晕眩,她微眯一下眼睛,以适应这里强烈的白炽光线,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好空旷的屋子,除了中间的一张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房子的正中间坐着一个人,身形矮小,下巴削尖,有着一双毫不掩饰地透露着贪婪的眼睛,一种极致的、□裸的贪婪!他应该就是谢老虎了。他身后站着几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都带着墨镜,现在是晚上还是白天啊,星月下意识地向门外看了看。

唉…老虎若真长成这样,就算是不落到平阳,也会被犬欺的!这气势,真是黑社会的黑社会呀,样子做得太足了。一个字:土!星月在心底默默地嘀咕着,她试图用冷笑话来让自己紧绷的身体放松。

“黑虎,这就是要来与我谈救她哥哥的人?你们耍我?江寒是什么意思?”谢老虎阴阴地说道,他的声音,与他的人一样,阴柔中带着沙哑,不同于江帮主的粗广。

“谢帮主,我们帮主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让我送这个小姑娘过来见您。她刚从我们帮主手中拿到还债的契约,一个月后还清债务。小丫头,这位是谢帮主,你们谈吧,我在门外等你。”说完,待谢老虎点头后,他就走了出去,只留下星月一人孤军奋战。

“小女娃,你说要替父还债?就你这模样?卖给我还嫌浪费粮食呢!”

这个没气量、没道德的假老虎,用他那破碎的嗓子侮辱人,还用那破锣嗓子放肆地笑着,星月在心底鄙视着这个粗俗又贪婪的谢老虎。

“哈哈哈…”谢老虎后面的几个黑衣人也都跟着放肆地大笑起来,给他们的老大撑门面。

星月镇静地听着,不疼不痒的,待他们笑够了,她的思路也清晰了,神情认真地看着谢老虎。

“谢帮主,请问我哥哥现在人在哪里?”她直奔主题,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如果不先让他们认可你够不够资格与他们交谈,他们是不会理你的。

谢老虎慢慢地收敛起笑容,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娃半晌,阴恻恻地说:“嗯,不错,够资格!小马,将那个不听话的臭小子带进来,让他们见见面。”他向右边的黑衣人点头,那人领命出去了。

“小女娃,你准备怎么还钱?”他在说到钱时,贪婪的眼睛明显地一亮。

“谢帮主,我老爸欠您多少钱?”她实在不想提醒自己这是毒品钱,怕自己露出鄙夷的表情,星月边问边攥紧拳头。

“100万!”他狠狠地从牙齿里吐出数字。

“你那个没有骨气的老爸,在我抓到他,要他还债时,就告诉我他有一个儿子,并将他打工的地点告诉我,将儿子卖过来抵债,自己却很没有种的又躲藏起来了。还是他儿子有骨气啊,宁死也不肯屈服,还想办法逃跑,给了他点教训,但硬是一句话都不说,不会是哑巴吧?”说到这里,谢老虎端详着星月,好像要从她这里证实什么?

星月闻言内心一惊,看来哥哥已经受到了“招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100万?如此多的毒品钱,他们不可能直接赊他这么多的,肯定是利滚利,吃人不吐骨头的滚法。她不想再听到什么“不管借我多少,只要知道欠我多少”的废话,星月强忍内心的厌恶,直奔今晚的主题。

“谢帮主,今天我来就是与您谈这件事的,这100万的债务,我来还,一个月后的今天,我将钱还您,您放了我的哥哥!”星月冷静地看着贪婪的人,平静地提出要求。

“妈的,怎么老子有种与大人交谈的感觉,你们一家子是不是都不正常?”谢老虎阴毒地盯着星月,用他那双只对钱感兴趣的眼睛研究着她。

对于今晚第二次听到这种评语,星月选择沉默,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

“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你!”谢老虎继续用高深莫测的眼神评估着她。

“凭我这脑袋,凭江帮主对我的信任,也给了我一个月还债的时间。”星月用手指着小脑袋,认真地盯着他,郑重地说。

谢老虎高深莫测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娃…这个小女娃好生奇怪,跟她交谈,居然让他找不到一丝好笑和优越感,明明与一个不到10岁的小女娃谈生意是非常可笑的一件事情,但偏偏就没有这种感觉,还让他全力以赴。

真是T遇到怪事了,那个狡猾残忍的老江怎么会同意呢?难道也是这种感觉吗?她真的是小孩吗?她身上奇怪的感觉,让他这个在江湖上摸爬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

有意思!

他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狡猾地笑了。

“呵呵…你这小女娃真的很有意思,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不过,老江会同意,并不代表我就会同意。”他莫测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细细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星月的心一紧,不露声色地等着他的下话。

“嗯,不错,挺沉得住气的。不过,既然身在这道上,咱们就得按道上的规矩办,免得大伙儿说我以大欺小,而且还是你这样的小女娃。”

谢老虎向左边的黑衣人点点头,只见那人拿出一把匕首,双手递给谢老虎。

“小女娃,你表现得很有勇气,但我老谢见多了光是嘴巴逞英雄的孬种,你要怎么表示呢?我是否会同意你的还债提议,就得要看我的心情及你的表现了。”

他拿着那把反射着寒光的锋利匕首,反复地把玩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星月。

星月心知今晚这关没有那么容易闯过了,心里暗自思索着,要做到什么程度他才会满意呢?这具破败的身体做到什么程度才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呢?

这时,大厅左侧的门打开了,先前离开的黑衣人提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之所以说提,因为那个人根本无力走路,整个人几乎是挂在黑衣人身上。待他们走到灯光处时,黑衣人将那人往地上随意地一扔,那人没有任何反应地趴在星月与谢老虎中间的空地上。

“小女娃,见到你哥,也不打声招呼?喂,臭小子,你不说话是个哑巴,难道还是聋子不成?”谢老虎不怀好意地大声叫嚣,非常欣赏别人的痛苦与无助,真是变态的嗜好。

地上的人在听他的话之后,身体微微动了动,缓缓转过头来,眼睛先是眯了一下,然后闭眼再睁开,眼神迷茫地看着这一切,在看到星月时,眼神突然变得清亮了许多,表情很激动,挣扎着要爬过来。

出现在星月眼前的,是一张被折磨、殴打得浮肿的脸,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五官,唯一还算正常的,就是那双清澈的眼睛。现在这双眼睛里,充满了痛苦、不敢置信、愤恨与担忧,还有丝丝挫败与自我厌弃。身上到处都有血迹,有衣服遮着无法看清楚伤势到底如何。

她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哥哥,心里虽然没有亲人的亲近感,但看到一个自己要救的人被折磨成如此模样,心里还是非常难受。

星月攥紧拳头,深吸口气,抬起头,不再看躺在地上的他,不再看他狼狈的模样,不想再将他的尊严赤祼祼地让人践踏。

她神情严肃地看着谢老虎,半晌不吭声,谢老虎也静静地回视着她,两人进行着眼神较量。谢老虎的眼神里,有着看到猎物挣扎的兴奋感。她非常不想承认这种感觉,但却是现在最真实的感觉。星月苦涩地在心底深深叹气,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一切?

第10章 绝望挣扎

星月缓步绕过躺在地上的沈宇涵,走到谢老虎面前,将他在把玩的匕首恭敬地双手接过来,冷静地看着那双贪婪的眼睛。

“谢帮主,我因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前阵子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请恕我可能无法给您太过刺激的画面,我还想留着这条不值钱的命还您和江帮主的债!”之所以再次提到江寒,是从他的口中才知道那人的原名是江寒,是在赌他不敢玩得太过,毕竟她的命是江寒的。

她也学他的模样把玩着手中锋利的匕首,心情意外地平静,现在她的心里被压抑得很想找个地方发泄。有时候,身体的疼痛也许真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星月抬头看着他,突然举刀往自己的右腿狠狠地刺下,平静地说:“这一刀,是代我那死鬼老爸向您赔罪的,因为他让您‘费心’了。”

在谢老虎还在怔愣的时候,她迅速拨出匕首,瞬间再次刺下。

“这一刀,是代我哥哥向您赔罪,因为他的不‘听话’让您生气。”

她感到头突然有点儿晕眩,整条右腿鲜血淋漓,血不停地往外流,很疼很疼,但她心里却变态地感觉舒畅,感觉压在心头的郁闷、沉重都从刀口流了出去,原来她也是属于“变态”一族的!星月强忍着疼痛,看着谢老虎的眼神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但还是不够,看来还得下一着狠棋了。

尽管是钻心的疼痛,而且心脏越来越感觉到紧缩,甚至有着微微窒息的感觉,星月努力地呼吸着,以调整逐渐不受她控制的心跳,脸色惨白,但她努力保持着平静的眼神,紧盯着谢老虎。

在他审慎的目光中,她又一次快速拨匕首,快速刺下,看到他后面的几个黑衣人倒抽一口气,她继续用平稳的语气说:“这一刀,是我自己向您的保证,如果到期无法还债…”

星月努力控制着有点力不从心的手,再一次拨出匕首,用沾满鲜血的刀尖,指着心跳失常的心脏,一字一字地说:“下一次,这匕首,就插进这里!”

她努力保持着这个姿势,坚定地看着谢老虎,不去管到底流了多少血,还有多少血可以流,也不去管到底有多疼,将精神抽出身体之外,静静地等着他的答复。

整个过程,快得、短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最经不起的就是长久的疼痛与折磨,必须速战速决!

躺在地上的沈宇涵突然激烈地扭动着身子,挣扎着要站起来,可受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无法站起来,爬着要挨到星月的身边。

星月转头看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在心里说道:“现在不是表现兄妹情的时候,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用眼神传递着拒绝的信息,他看懂了,慢慢地平息了身体的扭动,眼睛里净是心疼、内疚、痛苦。他无声地流着男儿泪,无声地哭泣着,这副模样让星月扭头,不愿意看到他如此的模样,不愿意看…

一定要救他!

她不能倒下,决不能!

星月眼神坚定地看着谢老虎,一动不动。

谢老虎不自觉地坐正身子,这个小女娃现在的眼神居然让他有种莫名的压力,居然让他产生了不自在的感觉,真是太怪异了。他调整好坐姿,抛开脑中怪异的感觉,认真地看着她。

“现在,我终于知道江寒为什么会同意了,小女娃,好样的!”

他用右手敲敲扶手,状似思考地说:“既然老江都同意了,我也不再为难你了,这笔债,就你来还吧,不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接道:“到时,连本带息,还我400万,因为你不仅是还那笔债,还有这个臭小子的命!”

“400万?”,真黑!星月声音微弱地问道,因为身体太虚弱,语气中的惊讶与愤怒,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

“小女娃,怎么样?”

不用你一再强调,我很小,还是个女娃!

“既然谢帮主同意了,我自然无话可说,能否再跟您借点儿钱,一点赚钱的资本。”

星月放下握着匕首的手,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沈宇涵,见他正深深地看着自己,眼泪还在无声地流着,她不忍再看他,将眼神又转向谢老虎。她发现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嗯,小女娃,我很欣赏你!这样吧,我再借你10万,一个月后连本带利还我50万,这是我第一次收如此低的利息。一个月后的今天,你得还我450万。还有问题吗?”谢老虎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询问着,贪婪的眼睛就像看到金子一般,闪闪的看着她,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有钱人都T的抠门,去T的淑女,真想将他们的祖宗十八代统统说教个遍!

突然,他向旁边的黑衣人点点头,那个人直直地向星月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箱子,一看,是急救箱,是要替她包扎?

星月情绪一放松,就跌坐在地上,匕首也跌落在她身边,上面还沾着鲜红的血迹,妖艳而冷洌。

黑衣人走到她身边,一声不吭地用刀划开她的裤脚,开始止血包扎。

她再一次感谢这10岁的身体,否则今晚的结局,真的要重写了。这具不具有任何卖点的身体,才是能谈判的前提。

这时,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了她沾满鲜血的小手,很用力地握着,还微微地颤抖,手上有着薄薄的茧,弄得她都有点儿疼了。这用力的紧握,将星月从沉思中拉回来,看着沈宇涵不知何时已经爬到她身边,用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有着深深的痛楚与屈辱、心疼,还有一种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挫败与绝望。一种对生命的绝望,是这么清晰地传递给了星月。

他平时应该是很爱护她这个妹妹的吧,但为什么他不说话呢?记得没听说过他是哑巴啊?星月试着想抽出小手,但被他紧抓住不放,她用眼神要求他放手,他无奈地放开了。

她反过来用小小的双手握住他的大手,严肃而郑重地跟他说:“哥哥,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要坚强地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而且是好好地活下去!这一切,会结束的!嗯,相信我!”她的语气有着明显的虚软。

星月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急着要他答应她,手不知不觉地加重了力道,也为了转移包扎伤口带来的疼痛。他沉痛地看着她,千言万语都在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睛里闪过,最后,只剩下深深的疼宠与信任,重重地点了点头。

星月吁了一口气,突然,她用手捂着心脏的位子,嘴唇渐渐变成紫色,她感到身体的变化,忙转过身子,背对着沈宇涵,也放开他的手,准备作最后的战斗。

啪…啪…

鼓掌的声音让她抬起头,看向谢老虎。而心脏的疼痛,让她眉宇紧蹙,咬牙强忍着,还没有结束,还没有…

“真是兄妹情深啊!有趣!有趣!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小女娃,你就像个宝藏,有着挖掘不尽的财富啊!”谢老虎兴奋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真是一块瑰宝啊。

“我的提议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好的,谢帮主,我们签约吧,如果到期交不出钱,随您处置!”星月声音微弱地说,现在她不敢大声说话,也无法大声说了。

之所以不说具体的条件,因为她已经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说,命与忠诚、心已经签约给了江寒,在谢老虎这里,不能再轻易许诺,如果到时真的完不成,就看他们两人怎么去瓜分她这笔“财产”了,不过那时,已经不是她要考虑的了。

“好!好!哈哈哈…小马,给她一份合约,让她签好,这是10万的支票,这么好玩的游戏,还是第一次玩,小女娃,别让我失望。你的哥哥就留在我这里,放心,我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交易那天,我会带上他,一手交人,一手交货。交易地点嘛…”

“贵宾楼的‘江湖厅’!”不待他说完,星月就说出这个地点。

“嗯,不错,就那里吧,那里是道上解决问题最常选的地方,是亚洲最大的组织-生死盟的地盘,在那里,无人敢撒野!这地方是江寒选的吧?他为什么会选在那里呢?”谢老虎用带着疑惑的眼光看向星月,这样的小事应该不用这样兴师动众的。

“是他选的。”但她没有告诉他,江寒选那里是要摆酒席认义女,直觉告诉星月,现在不能告诉他。

“小马,将那个小子带下去吧,好好照应着,别让小女娃到时说我失言了!”看着那个黑衣人将星月包扎好了,谢老虎交待一下,坐在椅子上研究着眼前嘴唇乌紫的小女娃,好奇又冷酷地研究着。

沈宇涵被两人“提”走了,他不舍又担忧的眼神,久久地留在了星月的脑海里。

沉默…

看着沈宇涵被带走,星月也已经撑到了极限,她不想在沈宇涵眼前晕倒,否则,他会更加内疚痛苦。

眼前的人和景物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她努力摇头试着清醒,签好那份不平等合约,将那张10万的支票贴身放好,准备爬起来走出去。

她的时间不多了啊,仅有一个月的时间,得要还近1000万的债务,不能再耽搁了。却在刚试着站起来时,轰然倒下…惨白的小脸,乌紫的嘴唇,因为承受太过激烈的情绪和疼痛,心脏病不受控制地发作了。

谢老虎看着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小猎物,一点儿也没有怜惜或帮忙的意思,就这么愉快地欣赏着,好像在看一出很有意思的“话剧”,只是演员比话剧演员演得更加真实、更好而已,而这样的剧目,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

“小女娃,你如果就这么‘走’了,我会让你哥哥真正地生不如死,所以,你不能死哦!至于要怎么才能活,怎么才能活下去,就要看你的能力了!你不是很厉害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你必须战胜死神才能说还债哦!小女娃,今晚你给我太大的惊喜,真的舍不得你就这样消失,所以,活下去…否则,给你陪葬的,就是你哥哥一辈子将猪狗不如的生活…”谢老虎变态地在倒地快陷入昏迷的星月耳边轻声地说着,看着一脸痛苦表情的星月,小小的身子在微微抽搐着,他知道她听进去了,脸带微笑地率领他的手下无情地离开大厅。

若大的屋子里,亮如白昼的灯光下,蜷缩着的小女孩,在微微地颤抖、抽搐,硬撑着最后一丝意志,与病魔战斗着。大与小的对比,就像命运与小小生命的对比一样,小小的生命能战胜命运吗?

“你的哥哥将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