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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妙妙明显是被他这个特殊待遇给愉悦到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然还是趁机教育他。

“礼哥儿,你学问不错,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无论是王爷还是教你的先生,都对你很放心。但是作为你的母亲,我还是要说几句,有时候脸皮太薄不是好事儿。你所接受的教育和接触到的人和事,都是精心挑选的,不会有那种不长眼的往你面前凑,可是凡事总有意外,日后你也会遇上更难缠的人,那个时候你就要比那人更无赖才行。”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礼哥儿直接愣了。

就连景王都挑了挑眉,端看自家王妃又想灌输给儿子灌输什么思想了。

“娘吃饭的时候只是在逗你,你避不开,日后避不开的事情会更多。就比如说你长大了,到了能说亲的年纪,却忽然在路上遇到一个难缠的待嫁姑娘,闹着要伺候你,你当如何?又或者你成亲了,却有人想害你,收买了一个美人传播流言说是你的外室,并且把你的喜好都说得一清二楚,这一看就是亲近之人,那你当如何是好?”薛妙妙眨了眨眼睛,仔细的问他。

礼哥儿如今年纪还小,虽然暂时还遇不到这个问题,但也要提前提防,实际上这也是她写《君子说》的时候想到的,君子甚爱名声,但是如果被其他人所诬陷弄脏了这名声,又怎么洗清自己。

礼哥儿愣住,紧接着他就皱起了眉头,哪怕他的面容依然稚嫩,但是当他认真思考的时候,已经透露出不同于年纪的成熟。

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仪姐儿都不说话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也歪着头思考起对策来。

“我会跟人解释,并且仔细从她的话里找漏洞。”他试探性的回了一句。

薛妙妙点点头,先对他进行了肯定:“首先你没有直接让人拖走私下处理,而是选择与她对峙,这点值得肯定。因为这个女子明显有备而来,而且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你若是选择回府私了,无论你是打杀了她,还是之后找到证据澄清自己,都会给人一种你当时心虚了,之后的证据不过是你伪造的感觉。这种时候必须一击必中,立刻证明自己,才能将危害降到最小。不过——”

她拖长了尾音,明显是对他的处置,还有异议。

“你要知道这女子若是有备而来,必定是有你身边之人背叛了你,把你的喜好如数家珍,若是你的贴身小厮或者丫鬟被收买,将你的里衣甚至贴身之物给了这女子,并且当场拿出来了,你又当如何?在面对这种情况下,恐怕你的解释,别人并不会买账。”她继续发问。

这回不止礼哥儿皱眉,就连景王都露出深思的表情,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哪怕再新任的人,也有可能被别人开出来的价码打动,存在这背叛的风险,这个时候就分明是惹了一身腥,洗都洗不掉。

礼哥儿着实想不出来,他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任何可以突破的思绪,最终只能放弃,虚心请教:“娘教我。”

“在那种时候,几乎形成了死结,要么抓出她背后之人,或者使记让她露出破绽。如果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依然不能让她暴露,那么这个时候唯有耍无赖了。你问她是何人,家中是做什么的,攻击她贬低她。如果连这些方面都抓不住她,那就直接从长相入手,无论她是倾国倾城,还是遗世独立,你都说她丑,看着反胃。”

薛妙妙边说边笑,似乎是脑海里已经冒出了那个画面,完全忍不住了。

景王顿时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娘,我这么攻击她了,恐怕会惹来麻烦,必定有人说我为了脱困,陷这女子于不义。”礼哥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对人要有礼,打人不打脸,吵架不戳人痛点。

薛妙妙嗤笑一声:“我的傻儿子哎,人家都已经这么坑你了,你还替她着想呢。她敢说自己是外室,那就是不要脸了,你替她要脸有什么用。当然说完这话之后,你就得派人留下她,谨防她自杀用死亡污蔑你,然后派人回王府,如果你当时已娶亲,就叫你媳妇去,如果还未娶亲,就让我出场收拾她。”

礼哥儿半天没反应过来,被他娘这么一教育,他只觉得人心险恶。

“娘,哥哥是男子还好用这种法子甩拖,若是换成我怎么办?有个无赖地痞,拿出我的贴身之物,说是与我有关,那我怎么办?”仪姐儿忽然恐慌起来。

她看着平时乐呵呵的,但是关键时刻不糊涂,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身。

而且她从小跟哥哥学的东西就不一样,其他人也都告诉她,女子比男子更艰难,特别是在名声上面,比命看的还重要。

“简单,让你的侍卫抓住他,大嘴巴抽他,直接抽晕了,抽完之后回家找爹娘。弄不死他,你爹给你当马骑。”薛妙妙无所畏惧,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有几分咬牙切齿。

一想到有人敢这么算计她家小姑娘,她就十分的痛恨。

“行吗?不会有人说屈打成招?我们景王府欺负人。”仪姐儿同样被她娘的王霸之气给镇住了,这么厉害的吗?如此简单粗暴,只怕说她的人更多。

薛妙妙摆摆手,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容:“这个你完全放心。只要景王府不倒,你就有底气。以后你的夫君还得靠你讨生活,所以你完全不用怕,对这种流氓就要暴风骤雨,下次就没混蛋敢招惹你了。哪怕你日后的夫君,都得掂量着来。”

她好好地教育了一通龙凤胎,等俩孩子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架势,走路都歪歪扭扭的,刚被灌输了一通理念,暂时还有些消化不良。

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开,薛妙妙才长舒了一口气,感叹了一句:“教育孩子可真不容易,我真是煞费苦心啊。”

景王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些事情你也不用着急,反正他们还小,遇不上这种,慢慢来。再有你给仪姐儿做保证,怎么要我当马骑?”

薛妙妙嘻嘻的笑开了,立刻挽住他的手臂哄他:“咱们夫妻本是一体啊,你就代表我嘛。”

“那怎么不让你代表我,你去当马骑,就当我这个爹的心意了。”

“那可不行,体力活必须得夫君你来,等遇到别的再找我。”她立刻摇头,非常认真。

“行,体力活儿我来,那掏银子的事儿你来?以后他俩的婚事所需的花费你全包了?”

“那也不行啊,仪姐儿和礼哥儿是我一人的孩子吗?你是他们的爹啊,你不会只想要我一人管他们吧?”她瞪大了眼睛,要她掏钱可以,但是全掏没门。

萧烨就是逗逗她,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你能干什么,说说!”

“我能伺候你啊!走!去内室,我们好好说说。”她挽住他的胳膊就往内室拖,当然这个条件顺利的堵住了景王的嘴巴,景王还是很容易满足的,有这方面的伺候也足够了。

***

朱管事的行动自然是快,买好了茶楼还布置了一番,又买了两个戏班子。

景王府底下的人动作频频,不少人都清楚,再想起薛妙妙之前答应品茶楼诸位夫人的事情,估计是与此有关,但她究竟要做什么,就有些猜不透了。

景王府这边氛围正好,倒是薛将军府依旧不太平。

罗玉被从景王府接了回来,薛城也按照约定,连续一个月接送李大厨,全望京的人都知晓了。

薛家还是有不少人盯着的,也有结仇的,薛城丢了这样的大脸,自然不会放过,立刻就传出去了,成了全望京茶前饭后的谈资。

当然不少人笑话他,堂堂正正的将军,非要脑抽干出这种事情,还对着自己的亲妹妹下手,让她难做,这亲妹妹还是景王妃,这不是纯粹找难看自打嘴巴嘛。

更甚至还有人把这事儿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说他连自家人都坑,那肯定不能带兵打仗了,因为脑子不正常,这话说得多了,也隐隐约约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薛老将军都快愁的头发掉光了,这将军府还准备让薛城扛起来呢,结果却出了这种事儿,哪怕将军府派人下去禁止流言,可这流言本来就有几家在推动,将军府一家自然干不过人家好几家。

况且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流言这东西是禁止不了的,而且这还是事实,天天就在进行,还为期一个月,根本堵不住那些人的嘴。

眼看薛家再不做出反应,皇上都要怀疑薛城的带兵能力了,薛老将军一气之下要追究到底了。

他已经单独骂了薛城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了,可是他根本没认为自己错了,哪怕跪在地上,一开始还要反驳老头儿的话,最后还是看老头儿实在气的很了,他才闭嘴,但是那满脸不甘心的模样,依然看出了不服气的表情,明显他以后还是会一如既往。

“我让你不要总帮着蓉蓉,你听到没?家里不许给她太多支持,她都已经姓罗了,只要罗家人没欺负她,就不许你去出头。况且罗家一家子都是老实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可能欺负她,所以你没事儿别去她面前晃,免得又做出什么蠢事儿来。”老头儿骂累了,眼看着他不听话,直接给他下最后通牒。

不过薛城并不答应,“爹,不行,蓉蓉还在怀孕中,必须得有大量的营养补给,你也知道妹夫官职不高,乃是寒门之子爬上来的,家底微薄,根本供不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头儿粗暴的打断了:“放你狗屁!你妹妹怀孕,她能吃多少?罗飞阳再穷好歹也是个官,而且我们世代武将,最清楚武将的银钱所得,他之前还缴过匪,抄土匪窝的时候,我不信他没拿好东西。就算他没钱,薛蓉她没嫁妆吗?将军府给了她那么多嫁妆,你背后还不知道又塞了多少,她能没钱?少给我来这套,以后除了年节礼,不许给她任何东西,要给也行,你小妹妹必须得有一模一样的,不可以开小灶。”

薛老将军气急败坏的说完,心里的火气越发大,可惜眼前跪着的男人,依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状态,又把他气个半死。

“我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阳奉阴违,来人啊,把老夫人和两位夫人都叫过来,顺便看看老二在不在家,他要在让他也过来。”

他下了吩咐,琢磨了一下,又道:“看看明哥儿和欢姐儿在不在,把这两孩子也叫来。”

薛城一惊,“爹,您叫孩子做什么?”

“孩子也不小了,逐渐都长大了,也都是懂事明理的好孩子。你成天抢了他们的东西给罗玉,俩娃娃从来没在我面前抱怨过一句,但是身为他们的祖父,不能因为孩子懂事,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亏欠他们的我得补偿给他们,同时也告诉他们,这个薛将军府,暂时还是我这个老头儿管着,只要我没闭眼蹬腿,就轮不到你来送人情!”

薛老将军冷哼一声,不再跟他说话,反而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琢磨着对策,明显是要联合将军府其他人来监督和压制他。

很快一群人就到了,就连薛二都在家。

因着他爹要训斥他大哥,所以他就很鸡贼的跟人调换了轮值时间,就为了到时候攻击他大哥的时候,他好在场出一把力气,今日总算是让他等到了。

“大儿媳,你那儿有没有礼单,每回送给罗家的东西。”

梁氏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不吭声的薛城,轻声道:“年节礼的礼单是有的。”

“与送去景王府的礼单一样?”薛老将军问了一句。

“对,一样的,娘常说不能厚此薄彼,免得寒了妹妹的心。”梁氏点头。

“那送去的礼双方都一样吗?跟礼单上没有任何出入?不会私下里偷偷多给谁东西?”他连续发问。

梁氏一下子不吭声了,她自然是无法点头的,因为每回给的东西都多啊,哪怕不走公账,薛城也是要走私账的,用大房的东西也要贴补罗家。

“大儿媳不好说,那老二家的,你来说。”薛老将军也没想让梁氏张口,毕竟这俩以后还得一屋住着,他不能为了这事儿让大房夫妻俩生出嫌隙来,那才叫得不偿失。

“哎哟,爹,大嫂不好说,我一个弟媳妇也不好张口啊。大哥以后是要当家做主的人,我们二房还得仰仗大哥提拔,在他手下讨生活,您就别为难我们了。给就给吧,大哥高兴就好,我们这些大人倒是无所谓,只是以后别对明哥儿和欢姐儿的东西下手了,孩子们可不能亏着。”

魏氏一拍胸口,一副害怕的状态,不过实际上她这张嘴并没有放过薛城,话里话外他们吃亏无所谓,但其实借着替小辈儿讨公道的名义,还是把薛城的底儿都给掏了。

很明显薛城给罗家补贴,已经是常态了,他们这些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当然这还不算完,她又添了一把火:“还有该到娘的东西,也就都给娘,别惦记了,娘年纪大了,该多吃补品才是,不要总匀给大妹妹,大妹妹虽然怀孕,但是大夫都说了身体健壮如牛,不用太多的大补之物,但是娘不成啊。”

薛老将军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合着不止拿走他两个儿媳妇的东西,连他老妻的补品都不放过呢。

“你好,你真好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你还有心吗?你娘怀胎十月生的你,不需要你多感恩,你还惦记她老太太的东西,怎么你是从你大妹妹肚子里爬出来的啊?如果她肚子里的那个,也像你这种不孝子,干脆现在就掐死得了,生什么生,亲娘不管,媳妇儿不要,天天就想着妹妹,你是我和你娘的种吗?”

老头儿显然是被气得不轻,抄起拐棍就冲着他的腿抽过去。

薛城不敢躲,只能硬生生地扛着,被亲爹指着鼻子痛骂,却一句话都不敢还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还嘴。

因为他爹骂的是事实。

“你真有本事,我原本还想着让你媳妇不多给你钱,除了应酬的银钱,一概不许给,账房那边也不许给你支取,至于一应吃穿用度,全都给自家人分了,不准给罗府送。但是就你这种性子,一看就是阳奉阴违的,心眼儿还多,表面上打理的妥妥帖帖,要不是今日老二家的说了,我都不知道你连你娘的东西都不放过,从你这边是不行了,只能另想法子了。”

老头儿连续打了好几下,才停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来人啊,去罗府把大姑奶奶请过来,路上慢点没关系,再请大夫过来。”薛老将军冷哼了一声,猛地扬高了声音吩咐下去,立刻就有人领命而去。

“爹,您想做什么?大妹妹肚子那么大了,来回不方便,您有什么教训的话跟我说就是了,我一定听,绝对不会阳奉阴违,您就别让她过来了。”

薛城总算是有了反应,立刻非常激动的保证,甚至要赌咒发誓。

梁氏的眼神暗了暗,果然只要遇到薛蓉的事情,夫君就变了个人。

同时她还不忘看向一旁的薛启明,两个小辈儿从进来就没敢吭声,不过对于薛城的表现,明哥儿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他之前被梁氏灌输了一脑子的思想,此刻想法早就变了,不再是听他爹的,觉得罗玉非常招人疼,他也没亲妹妹,就把她当亲妹妹疼。

反而是大姑姑像蚂蟥一样,一直在吸血,罗玉更是无理取闹,凭什么要他无条件保护她,还有哪怕没有亲妹妹,他还有亲弟弟,妹妹的话,与他关系更近的应该是同样姓薛的欢姐儿,再怎么说也轮不到罗玉。

此刻再看薛城这种唯薛蓉最重要的状态,薛启明就看的更加清楚了。

正如他娘所说,他爹在面对大姑姑的时候,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他会把原本属于他们薛家人的东西,全都送给罗府,养活罗家母女俩,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对于薛启明的失望,欢姐儿倒是很开心,似乎在意到身边的小哥哥状态不佳,以为他害怕了,还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想要给他力量。

亲爹这么不疼他,明哥儿真的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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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家人摊牌

“爹, 我真的会听话, 你就算要喊妹妹, 也再过几日,让她休息休息,景王府的事情没过去多久呢,她们母女俩肯定还处于心惊胆战之中——”薛城张嘴还想说什么, 薛老将军已经不想听他说什么,脸上带出几分疲惫的神色。

“大哥,你还是别说话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说什么。为了大妹妹一个人,你都亏待多少人了。玉姐儿之前说得对,反正这薛将军府是你的, 我这个当弟弟的也没有别的想法,毕竟都说你年轻有为, 能够撑起整个薛家的未来,而我只是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跟你争。不过你有些行事太过分了,你把娘的东西都拿给大妹妹,你凭什么?什么时候,你连娘的主都能做了, 现在爹还头脑清明管家呢,若是爹百年之后,你是不是连整个将军府的后院都要交给大妹妹, 随意支配啊?”

薛二都听不下去了,立刻开口反驳他,脸上带着几分与他清算的意思。

他大哥偏心薛蓉,他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之前他没想得罪人罢了,以后还得跟在大哥身后讨生活啊,可是如今他却如何都忍不了了,他都没给过媳妇和闺女气受,结果俩罗家的女眷倒是欺负过来了,他必定不能善罢甘休了。

虽然他薛二的名声不好听,老头儿还总爱骂他“小畜生”,但是他清楚,老头儿心里还是疼他的,甚至比对他大哥更多了几分父子之情,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他越混,老头儿越有当父亲的感觉。

再加上,他还很聪明的把亲娘拿出来当噱头,老头儿是不可能心软的。

“毕竟如果大嫂执掌后院,要有什么好东西,还得过一遍她的手才能给大妹妹。可如果后院是大妹妹在管,那有什么好东西,她先自己全留下了,也不用顾忌脸面去分给别人了。”

这句话在薛池的嘴边绕了两圈,还是说了出来,实际上已经有些诛心了。

毕竟薛蓉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来管理娘家的后院,否则都不用他们薛家人张口,旁人的口水就能把她给淹了,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他大哥是不会允许薛蓉这么受苦的。

“二弟,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我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让蓉蓉来当家做主,况且就算我真的给了,蓉蓉也不可能接,她之前当姑娘的时候都不耐烦这些事情,如今就更不可能了。你这不是要火上浇油吗?”薛城立刻瞪了过来,眼神十分犀利,像是一把尖刀一样,要把他刺穿。

面对自家大哥要杀人的眼神威胁,薛二丝毫不畏惧,相反他还被挑起了逆反的心理,就是要找薛城不痛快。

“诛心?大哥连诛心的事情都能做出来,我凭什么不能说几句话了?你连娘的东西都敢抢,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这三品官的乌纱帽迟早要丢,大黎朝容不下不肖子孙当官。我再说几句诛心的话,这事儿一出来,你就急忙把大妹妹摘出去,却丝毫不顾及到大嫂。如今掌家的可是大嫂,你怎么丝毫不怕大嫂心理难过呢?在夫君的心里,自己比不过大姑子,什么事情都是先想到大姑子,自己和一双儿子永远都排在后面,设身处地想一想,大嫂的娘家还没上奏皇上参你一本你是个混蛋,已经是梁家度量极大了。”

薛池嗤笑一声,薛城越是这么盯着他,他就越要上蹿下跳,把事情的严重程度狠狠的往上抬高。

兄妹之间的闹剧,属于家务事范畴,自然能够小事化了,可若是上升到官职和前途,包含整个薛家的未来,那大事就无法化小了,毕竟这种涉及到朝堂的事情,就连薛老将军都无法摆平,唯有九五之尊才能做评判,想来是不会轻轻放下的。

再者他还很鸡贼的把大嫂也牵扯进来,目前整个房间里的人,最恨的应该就是梁氏了吧。

但梁氏非常聪明,梁家乃是清贵之家,品行高洁,无论为人处世,还是管家照顾亲人,都是面面俱到,里外没有不夸的,就连薛城也都挑不出妻子的错来。

可她并不是心里没成算的,相反还非常通透,薛城兄妹俩还没触及到她的底线,一旦真的越过了,想必这个大嫂一定会这两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只不过如今她还能忍,况且一旦给了教训,那就代表彻底撕破脸,估摸着离大房夫妻俩和离也不远了。

如今薛池只是把一直没吭声的梁氏拉入了这个局,让大家不要忽略她。

“再说大哥你也说了,大妹妹不在乎这些琐事,那也是出嫁前。出嫁前她完全不需要在乎,反正所有好东西你都捧到她身边,而且她姓薛,她用的理直气壮。如今她可是罗家人了,薛家的兴衰荣辱,理论上来说跟她没什么大关系,薛家的金银珠宝更不是她的,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想拿呢?”薛池眨了眨眼睛,这几句话那真是相当诛心了。

他的话音刚落,薛城的眼睛就被气红了,咬紧了后糟牙,直接站起来就要冲过来。

薛池早就防着他这一手,立刻就要躲。

“爹,你看他,说不过我就要打我。关我什么事儿,他给大妹妹拿的好东西,我可一个都没用上啊,不要找我!”薛池很不要脸的告状了。

薛老将军只觉得头疼,这二儿子当真是长了一张利嘴,一开口就引起这么多的纠葛,还有把梁氏也牵扯进来,分明就是挑拨他们夫妻俩之间的感情,估摸着原本梁氏心里就不舒服,如今更要气得爆炸了。

“阿城,你给我坐下,怎么,还真要对你弟弟动手?”老头儿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面色不满地看着他。

“爹!我必须得教训他,你听听他说得都是什么!”薛城快要气炸了。

“你有什么好教训的,坏事儿你做了,还不让人说了,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你倒是指出来啊。我之前说大嫂你不生气,现在提到大妹妹,你倒是要打我了。大哥,给你当媳妇可真是憋屈啊!”薛池冷笑一声,伸长了脖颈扬高了声音喊道,完全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二弟!”一道娇喝声传来,室内为之一静。

万万没想到,薛老将军和薛城没来得及呵斥出口,竟是一直没说话的梁氏开口了。

众人把视线投注了过去,就见梁氏满脸苍白,勾了勾唇角,似乎想要露出一抹笑容来缓和气氛,但是却没笑出来,肌肉异常的僵硬,表情很难看。

她深吸了一口气,明显是放弃了想要微笑的举动,对薛池道:“二弟,请你口下留情,给我留点颜面吧。我自知比不过大妹妹,这么多年两个儿子都生了,早就认了命,你就不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了,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别往我这边扯,也别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了。”

梁氏说完还冲他行了一礼,拿着帕子挡住脸,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又好似在逃避。

薛池都想给她吹口哨了,瞧瞧人家这绝地反击,以退为进,手段那是相当的漂亮。

既说出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又表达出她很大方,不想计较也不能计较,更让薛家人看清楚,薛城这些年欠了她多少。

“大嫂,你受苦了,可怜我们身为妇道人家,也只能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反抗的道理,除非真的不过了,可你还有两个孩子,小儿子还在喂奶,哪里能离开亲娘啊。我也知道大嫂难做,平时家里得了什么好的,要送给罗府,你都是一分为三,娘一份我一份,你的那份给大姑奶奶,还是你更委屈,恐怕这些大哥也都不知道吧。毕竟你也不能为了大姑奶奶得罪太多人,最后就只能从自己的份例里扣除了……”一旁的魏氏立刻安抚她,声音那叫一个温柔,口齿那叫一个清楚,确定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楚。

她夫君好容易才让局面到了这里,魏氏必须得再添一把火,把许多梁氏不能开口的话,都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哪怕是薛城,此刻也不好再开口了。

他有千万句辩驳的话,可是面对妻子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梁氏所受的委屈不是假的,全是千真万确,他也知道梁氏一向是个妥帖人,哪怕多送给罗家,也一定能把薛家其他女眷安抚好,他也猜到了恐怕是拿了梁氏的体己补给罗府的,只不过他平日里根本不愿意想,如今被人这么直白的戳破了,他也丢大脸。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呵。大儿媳,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公道,也让他给你赔礼,你日后再有什么委屈,你不好跟我说,明哥儿你来跟祖父说,你爹不中用,你是个男子汉了,要保护好你娘!”薛老头儿总算给力一次,还想起大儿媳肯定是不能到他面前告状的,便把这任务交给了长孙。

“是,祖父,我一定会保护好娘的。”薛启明冲他作揖,礼节到位。

他已经从爹的人设崩塌打击中恢复过来了,他爹靠不住就算了,反正他以后有什么好的都要往自家扒拉,坚决不会送给旁人,还有他以后也绝对不会让他亲娘和娘子受这种委屈。

“大姑奶奶到了。”外头传来小丫鬟的通传声。

薛蓉被丫鬟搀扶着进来了,她走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室内气氛不对劲。

还不等她张口询问,就见她二哥看了她一眼,语气高亢的道:“大妹妹瞧着精神不错,比你两个嫂子脸色还红润,看样子前些日子受的惊吓补回来了。”

薛蓉顺着他的口吻道:“是啊,我身子原本就不错,补几日就好了。只不过玉儿受了惊吓,腿都磨破了,到现在还在家里躺着,不能出门呢。”

她这话一说,没人开口,室内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魏氏在心底冷笑,这大姑奶奶没搞清楚状况,就先来上眼药了,直接告状罗玉受苦了,难不成还要他们薛将军府为了罗玉冲着景王府发难不成?

要是平时,薛城必定舍不得把大妹妹晾在这里尴尬,可是如今他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当然是不好开口了。

安静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得到回答,薛蓉自然是发现了这诡异的氛围,刚想开口岔开话题,魏氏就先说话了。

“大姑奶奶这话说得,是指景王府打她了吗?如果真有此事,我还得去问问景王妃了,怎么打孩子啊?”

她这么直白的问出口,薛蓉自然不敢认,连忙摇头:“没有打她,就是骑马骑久了,把腿给磨破了。”

“我说呢,景王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打孩子呀。你们家玉姐儿脾气也太跳脱了,还娇气容不得旁人,我估摸着啊,又是看中了仪姐儿的小马,霸占着不让人骑,自己赖在上面不肯下来吧,这才导致磨破了,那也怨不得旁人啊,她这性子就该吃点亏,才知道这世上的人不是全绕着她转的,该懂事了。”魏氏挥挥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而且还直接把罗玉有什么问题给点了出来。

她直接就把薛蓉给说愣了,等薛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变得青白交加,嘴巴张了好几次想要反驳,最后却又都咽了回去。

薛蓉原本顺嘴说一句,就是想抱怨一下,万万没想到不仅没有引来同情,相反还是二嫂的一顿奚落。

果然大哥说得对,嫂子拿了小妹的好处,就全帮着景王府说话了,根本不分青红皂白。

罗玉就算再淘气,她骑马腿都磨破了,还是知道疼的,疼了自然要下马,可是并没有,那证明是有人不让她下马。

“大夫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