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死死的盯着灿灿，灿灿嘿嘿笑。
华清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灿灿立刻跳开，委屈道：“你也不能因为我说对了就要对我怎么样吧？你这样可不对呀！”
“既然你有心思胡说八道，我就帮你好好的练习一下。”华清脸色浮现淡淡的冷意。
灿灿最会看人脸色了，她立刻陪着小心，就差变回原形摇尾巴了，她扭着手：“你别这样嘛，我练习还不行吗？”
灿灿特别愿意偷懒，练习一会儿趁着华清稍微不注意就要偷懒，华清看她这般，也不说话，灿灿见华清没有“发现”，从偷懒一小会儿到偷懒一大会儿。
华清看灿灿如此，淡淡的叹息言道：“我们总归要分道扬镳的。你不好好练习，将来该怎么办？难道你要一辈子待在蜀山不离开么？就算是那样又怎么样呢，蜀山也未必是一直存在的。”
灿灿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蜀山会消失吗？”
华清看她这般，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可能。你想要好好地就要靠自己，而不是别人。”
灿灿咬唇，迟疑了一下，扯住了华清的衣角，认真：“我要永远都跟着你，我们一起，我什么都会做，你收我做徒弟，我一辈子服侍您，好不好？我很聪明的。”
华清抽出了被灿灿握住的衣角，“不行，你去学习。我不可能收你为徒。”
灿灿委屈，她想要辩解，但是不知该怎么说服华清，急的直挠头，看她这般，华清言道：“去练习。”
许是华清的声音太过冷硬，灿灿倒是老实了许多，真的好好的练习，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要学这些，她就觉得从内心深处好排斥！
看灿灿苦着一张小脸儿，华清不说话。
“华清上仙，你看我，你看我看我！”灿灿一下子飞了起来，足有小半柱香的时间没有掉下，顿时高兴，兴高采烈的扑到了华清的怀里，“我会了，我会了！”
华清被她扑了一个踉跄，随即站定，灿灿高兴的，“华清，你说的真对呢，我多试几次，真的是可以会的。”
看灿灿高兴的样子，华清突然就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的小师妹。只是这样的感觉很快便是消失，因为…师妹不会这样勒住他的脖子，几乎吊在他身上蹦跶。
“松手！”
灿灿“哦”了一声，十分听话，不过却在原地转圈，不知道要找什么，华清问道：“你干什么。”
灿灿笑眯眯：“我要找纸笔，我要往家乡写信。我要告诉他们，我会飞了，好棒的！”
华清：“…”
华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容忍这样幼稚的行为，而更加幼稚的是，他竟然带着灿灿开始寻找，不多时，就找到了她要的，看灿灿不断的在纸上画圈，华清叹息一声，知晓她是不会写字。
一封信，只有五个字，其中还有落款的三个字——小火山，华清看着一脸墨汁的灿灿，终于将笔拿了过来，自己写了起来，待到写完，收了起来，唤来信鸽。
看着信鸽飞走，灿灿心满意足的站在树下，“这样我家乡的人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然后虽然你没有收我为徒，但是有亲自指点我。我是蜀山的后备力量。”灿灿说到这里，她握了握拳头，高兴：“想想就好开心。”
看灿灿灿烂的笑容，华清越发的觉得，灿灿根本不会是仙乐，虽然三生石告诉他灿灿不是仙乐，但是她能启动引路铃铛，还是让华清有些介怀的。
而现在，这个样子的灿灿，与仙乐哪里有一分的相同呢！
仙乐是仙界最美、最温柔的女子，可是灿灿这个样子…仙乐永远都不可能这样笑。
“灿灿，等往后，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做什么？”华清这样问道。
灿灿立时掰手指，“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开一个烤鸡铺子。然后没成精的小狐狸来，都送一只，让他们知道鸡的滋味儿。”
灿灿觉得自己的理想特别的远大，她歪头看华清，问道：“华清，你呢？你有什么理想呢？”说起这个，她又挠头了，“你已经是上仙了，也是蜀山掌门，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追求了。”
灿灿自己都觉得，华清似乎没有什么需要的了。
华清看着灿灿的表情，缓缓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知道仙乐，收集雪之琉璃，让他们都不能为祸人间。”
灿灿皱眉，有点不懂，她嗫嚅了一下嘴角，问道：“那仙乐不是已经死了吗？既然死了重新投胎，就不是她了啊！还要这样穷追不舍做什么呢？你还说你没有喜欢她。”
华清一字一句：“仙乐不是正常的死亡，她是跳入了栖霞河，跳入栖霞河与转世是不同的，虽然也是转世，但是她身上的魔性都在。等她觉醒了这种魔性，只会成为一个害人精。”
华清表情太过严肃，灿灿有点怕，对手指笑：“别、别这样严肃嘛！”
还好，自己不是仙乐！
野狼
华清带着灿灿继续寻找雪之琉璃，不过倒是没有什么线索。灿灿惆怅，她一直以为这东西很容易就找到了，毕竟第一个发现的很容易呢！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找起来就有点困难了。
华清找不到雪之琉璃和仙乐，倒是有时间操练她了，对她十分刻薄，整日的让她学法术，灿灿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简直哭成狗。
你什么时候见过小狐狸这样认真学法术的，这根本就不对嘛！只是，灿灿敢怒不敢言，整日的夹着尾巴，灰溜溜的。
不知道是不是华清的错觉，怎么觉得灿灿头发都锵锵了，整个人灰头土脸、每日生无可恋状，就没见过这样没有志气的小狐狸。
“你不是还和七大姑八大姨炫耀吗？”
灿灿哀怨脸，“可是我学的好辛苦。”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在树枝上，只是刚一坐下，就感觉这树枝好像不太爽利，这冰凉的濡湿感觉简直让她觉得好恶心，灿灿低头一看，“嗷”了一声，一高窜了起来，蹦到了华清身上，她的腿直接圈住了华清的腰，尖叫：“妈呀！有蛇呀！”
那蛇本来躺的好好的呢，被她这样一叫唤，吓得一个踉跄，直接一缩，嗖的一下就窜了，快的都不像是一条正常的蛇。
灿灿死死的抱着华清，继续叫：“有蛇，华清，快跑…”
华清脸红，随即用一根手指头轻轻点了点灿灿，缓缓道：“你自己就是妖，你怕它？”
灿灿看他眼里慢慢的嫌弃，梗着脖子反驳道：“你是瞎吗？瞎吗！它是蛇，我是狐狸，我们俩虽然都是妖精，但是我们又不是一个物种，我很怕那种恶心又濡滑的感觉，蛇这种东西，最阴险了。”抱怨完，灿灿戳华清的衣服：“你一个仙，有蛇妖在此，你竟然不给它收了，那是蛇妖，蛇妖！铲妖除魔啊，少年！”
华清表情淡淡的，看着她不断戳自己的手指头，缓缓道：“所以呢？我也该收了你？”
灿灿震惊的看着华清，不知道他怎么就出了这样的结论。
她伸出手指头：“你怎么可以这样冷酷无情！铲妖除魔，我是好妖啊！要你铲除的是坏妖精。”
说实话，要不是这只蠢狐狸这样颠倒黑白，小青是不想出来的，它一条蛇，好端端的晒太阳，也没干啥坏事儿，怎么就是坏妖精了，有证据么？甩出来啊亲！你甩不出来，就不要胡说八道好嘛！真是分分钟就想和她撕逼！
都是妖，难道狐妖就比蛇妖高档？笑话！
小青吐着芯子，猩红眼叨叨：“蠢狐狸！”
灿灿脱下鞋，直接丢了出去，小青跐溜一下闪了，“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我找我老大…”
灿灿跳下华清的身子，跑过去穿上鞋，震惊脸：“万万没想到，蛇都是这样的胆小如鼠。”
华清抿了抿嘴，没有多言。那条蛇分明就是感受到他的气息，有些怕了才走的，但是看灿灿一脸“我赶走了一条蛇”的得意表情，默默无语。
“走吧。”这条小蛇不过是个还没有修炼成型，身上更是没有什么怨气，可见它是个老实的，既然如此，华清倒是也没打算收了它。
灿灿得意的拍华清：“小花啊，我和你说，别看我是一只妖，但是我能赶走别的妖怪哦。你看刚才的那条蛇，它还不是逃得比兔子还快。”灿灿得意洋洋，不断的诉说刚才自己的英勇行为，就连用鞋扔过去都讲的十分的威武。
华清终于忍不住：“你可以闭嘴吗？”
这…必须不行啊！灿灿发誓，自己活了五百年，第一次活的这样帅气，所以必须多说，记在她的本本上，成为十分英勇的一笔。也必须告诉所有人，让大家都记得这一切。
华清突然勾唇，灿灿一下子就呆住了，真是…太他妈的好看啦！
果然一个人生的再好，也要多笑，笑起来才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咦咦？自己竟然会这样生僻的词，简直是棒呆！
“你真好看。”灿灿眼神儿痴迷的盯着华清喃喃，华清突然就幻化出了破冰剑，灿灿一把跳开，惊恐脸：“我夸奖你，你也不至于要杀我吧？”
“出来！”华清冷然言道。
灿灿听到这话，猜到周围有人，一把拉住华清的衣角，“是什么人。”贼头贼脑的看，样子怕怕的。
看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刚才那么厉害，华清嘴角抽搐了一下，没说话。
“什么人敢欺负我小弟，真是不把我大青放在眼里。真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儿就敢来撒野！”一阵妖气袭来，华清顿时冷笑，灿灿拉着华清的衣服，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冷意，她哆嗦，“华清…哎不过…”灿灿挠头，“我觉得这妖的声音有点耳熟啊！”
“看我旋风掌…”一阵冷风吹过，就见一道灰色的身影一下子就窜了出来，直接奔着华清就来了，华清直接便是一剑，剑风滑过，就见那人顿时从半空中摔下，灿灿还没看清，就见灰衣男子甩了一个大马趴。
那人啃了一嘴泥，呸呸呸吐个不停。
灿灿越听声音越耳熟，她探头一看，又“嗷”了一声。
“野狼哥！”
灰衣男子抬头一看，懵了：“你谁啊！”他发誓，自己绝对不认识这样一个小美人儿。
灿灿一把拉住华清的手，摇晃：“别别、别杀他，那个蠢货就是我提过的野狼哥。”
好在，这个世上叫他野狼哥的人不多，仔细琢磨了一下，灰衣男仔细打量那个小美人，又看眼前的男人，试探着问道：“你…你是小火山？”说这个话，都是带着结巴的。
灿灿直接冲了过去，直接就锤了他一拳，“你总算是认出我来啦！我是灿灿啊！”
灰衣男吧嗒一下…昏过去了。
华清淡淡：“你给他打昏了。”
相认
大青悠悠转醒，它刚才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十分的恐怖，瘦猴儿一样的小狐狸狐灿灿变成了一个小美人儿。变成小美人儿也就算了，她还跟在一个很有修为的上仙身边，这吓人劲儿，绝壁是一个噩梦。
而且，说实在的，这个小美人儿的脸，竟然还有几分的面善！
“野狼哥、野狼哥！”灿灿使劲儿摇晃大青，大青刚有点起色，一下子被摇晃的满脑子都是星星儿，他顿时就迷糊了，怎么大白天还有星星呢！
华清看那妖精悲惨的样子，终于发了一丁点的好心：“你再摇下去，他又要昏了。”
灿灿“咦”了一声，松手，吧嗒一声，大青脑袋撞到了地上，他几乎疼的热泪盈眶，妈的，好想决一死战怎么破！
“到底是哪个小王八…”
“野狼哥，是我啊，我是灿灿！”灿灿觉得，不知道是不是她出来涨了见识，怎么就觉得野狼哥其实也蛮蠢的呢！
这个时候，大青终于清醒过来，他睁开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灿灿，随即“嗷”了一声，一惊一乍的爬了老远，“妈呀，有鬼！”
灿灿黑了脸：“你想怎样！”掐腰，她这样好看的脸，他竟然吓成这样，还说她是鬼，有她这么好看的鬼吗？再说她刚变成人形呢，这不咒她死么！呸呸呸！这个丧气的！
“狼大青，你是不是脑子钻进去蛇了啊！有包吗？我是灿灿，是灿灿啊，你竟然都认不出来。”
大青定睛一看，颤抖手指，好歹它也活过了几百年，眼前这张脸，分明就是、分明就是仙乐上仙啊！不经意的往边儿上一扫，大青险些又昏过去，他颤抖的更加厉害，“华华华华华…”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华清淡然的站在一边儿，他肯定的言道：“你倒是没有说过，你的野狼哥是个结巴。”
灿灿同情：“你在蜀山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怎么出门就被蹉跎成这样了。难道…你过得很不好？”
“呸！我过得很好。只是…华华华华…”大青一看华清，就又结巴了。
灿灿不解的歪头，悄悄来到华清身边与他耳语：“我觉得，野狼哥有点仰慕你。”
华清挑眉。
“你看啊，他看见别人怎么不结巴，一看见你就结巴。戏文里说了，那书生看见好看的小姐，都会变成这样的。”灿灿十分的认真，说完自己还点了点头，更加的坚定。
华清黑线，转身就要走。灿灿一把拉住他，“你别走啊，我知道，我知道野狼哥一个男妖精仰慕你让你觉得十分的羞耻，但是你也不用这样走啊！你…”
这个时候，大青总算是听明白了灿灿说什么，它叫到：“狐灿灿，你再胡说八道，我揍死你！扒光你的毛！”叫嚣完，再看灿灿那张脸，又瑟缩了一下，这张脸真能唬人。
灿灿回头对他呲牙，“妈的，你以为我怕你！来战！”
华清皱眉：“不准说脏话。”
灿灿：“…”这要求也太多了。
灿灿一手拽着华清的衣襟，一手扭呀扭，看她这个样儿，大青试探道：“你真是…灿灿？”
灿灿回头瞪他一眼：“如假包换，如若不是我，又是哪个？你早让华清劈成一百八十段了。”
华清：“我不会那么残忍。”
大青总算是爬了起来，想要靠近，又不怎么敢，它就不明白，不过是几年没见灿灿，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蠢蠢的小狐狸变成了上仙仙乐的模样儿也就算了，还勾搭上了华清上仙。
如若说五百年前的华清上仙慈悲超脱，那么现在的华清上仙…可是对作恶的妖怪毫不留情。
他想了想，问道：“偷鸡算是大过错么？”
灿灿：“…”
“装神弄鬼的吓唬人算么？”
灿灿：“…”
“偷东西算么？”
灿灿吞咽了一下口水，眼巴巴的看华清：“华清上仙，野狼哥虽然总是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是他不是坏人的，你不要杀他好不好？”对手指。
华清揉了揉眉心，言道：“我有那么无聊？”
大青一高儿蹦了起来，“你不收我啊！哎妈呀，太好了！”真是一下子就觉得春暖花开，他仔细想了想，言道：“哦，你听我七舅舅的三姑姑的二外甥的舅妈的侄子说，你现在出息了，跟在蜀山掌门华清身边修炼，是蜀山的后备力量。我当你吹牛逼呢，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真是凭借不要脸的牛皮糖精神做到了。可喜可贺，可贺可喜！”
灿灿黑了脸，一脚踹了过去，呲牙：“我咬死你这只死狼，我在华清那边帮你说好话，你竟然敢笑话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华清又揉了揉太阳穴，他怎么就觉得，自从遇到狐灿灿，格调一下子就降低了，大野狼看华清这样的表情，立时：“报告上仙，我叫狼大青，今年虚岁六百九十八岁，家住蜀山，现在这这边占山为王，偶尔偷鸡打劫，那个…我欺负的都是坏人，下面有小弟三个，小青小红小兰。”
灿灿：“该不会是那条蛇吧？”
大青翻白眼：“怎么叫那条蛇，是三条蛇！别看他们是蛇，胆子且小呢！”
灿灿：“呵呵！”
“小的们！”大青一摆手，三条小蛇跐溜一下就出来了，其实这蛇看起来还真不是很小，之所以叫小蛇，完全是看年纪的。
“来，表演个节目，让华清上仙高兴高兴。”颇有老鸨子的架势。
华清见了，无奈：“没那个必要！”
灿灿耷拉下脑袋，“华清上仙…”
华清：“算了，演吧演吧。”真是一副无奈的模样儿了。
小蛇得令，立刻表演起来，华清无奈，但是灿灿倒是看得哈哈大笑，不时发出惊呼声，看完了，一个劲儿的拍巴掌，“真好！”
华清：“可以走了么？”
灿灿对手指：“天都要黑了，我还千里之外遇到了野狼哥，住一下嘛！就一个晚上，我们叙叙旧。”
大青挠头：“你们要去哪儿？”它咬着一根小树棍儿，巴巴的看着。
灿灿回头看华清，自己也不知道。
华清没有说话，大青有点怕华清，不敢和他言语，与身边的灿灿耳语：“你家有个远房的表姑当上贵妃了，你知道伐？既然你们也没有目的地，我陪你们去看她？她当上贵妃整天显摆，你可是跟在上仙身边呢，也该去露露脸。显摆一下！让她知道，跟在上仙身边，才是最高档的。”
再现
灿灿很想去显摆，但是眼下又不是她能做主的，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华清，等待他的结论。不过她还是争取：“其实去京城走一走也挺好的，也许…”她贼兮兮的靠近华清，嘀咕道：“也许那边有雪之琉璃呢，你说对吧？”
华清平静的看着灿灿，灿灿拉着他的衣襟，“华清，我的好华清，我们去看看嘛！就一下下嘛！我显摆完了就走。往后你不要我了，说不定我还可以将今日的事迹拿出来给我将来的孙子讲一讲啊。华清…”
她磨的华清脑仁儿疼，华清幽幽叹息，“走吧。”
灿灿：“啥！”
华清睨她一眼，“不是去京城吗？走吧！”
灿灿一高儿蹦了起来，直接用腿圈住华清的腰，“好棒好棒！华清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