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们能不能求助于其他人？”毓秀问道。
大青在一旁，也是面色忧虑，现下华清并非一个好的归宿，他是不会让灿灿出一点事儿的，只是这个时候，只能留在蜀山与众人一起想办法。
木白摇头，只是电光火石间，他猛然想到一件事儿，喜上心来，道：“我想到了一件事儿，我可以去地府。”他道：“三生石虽然当年被你与仙乐分别设了障，但是只要知晓，就能破解。许是破了三生石的障，就能发现新的线索。”
大青连忙道：“我与你一同去？”
木白摇头，他并非不相信大青，只是这个时候，去的人多，倒是不安全。交代一番，很快御剑离开。
毓秀看着木白的背影，与身边的大青道：“我们也回去吧。”
大青突然就拉住毓秀，毓秀看他，面色有不解，“有事儿？”
大青认真问道：“你为什么不恨华云了？”
毓秀一直都对害死祁连山的凶手耿耿于怀。不管是鹰图还是华云，他们都是凶手。鹰图死于毓秀之手，而华云这个指使鹰图的人却被毓秀放过了。他并非好奇，只是不解，一直以来，这不都是毓秀的执念么？她为什么可以放下？
他不懂，正如他放不下灿灿，不管是骨子里墨渊对仙乐的衷情还是他对灿灿的感觉，都是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放下的执念。
毓秀打量大青，大青并不闪躲，认真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不爱华清？为什么你可以不恨华云？”
毓秀垂了垂眼睑，重新抬头，她认真又坚定：“因为我发现，有更重要的事儿。而且，我看不清，造成一切的究竟是什么？是华云么？可是没有雪之琉璃在他身体内蛰伏，他会越来越坏吗？你知道华云现在是什么样子么？”毓秀眼中闪过一丝怕，她缓缓道：“华云被关在九曲地宫，每日被烈火焚烧，只有痛，没有伤，灵魂不死，他生生世世都要经受这些，除非华清放过他，这火，师傅也灭不得。活着，竟是比死了还痛苦。可是华清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不过也是受了雪之琉璃的影响罢了。说到底，真正的魔物是雪之琉璃，是它在腐蚀人心。所有这次我们必须想办法，我们不能让华清继续错下去。师傅说了，现在只是开始，华清如若真的彻底魔化，只会是六界浩劫。我们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他现在又有雪之琉璃的加持。我们更是没什么胜算，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我还要纠缠什么男女之情吗？就算是我要纠缠，华清也是不爱我的。当他在地府怀疑的看了我那一眼之后我就知道，我不能爱他了。”
“只因为这么一眼么？”
毓秀低笑：“是呀，只因为那么一眼，女子就是这样，许是只一件小事儿，但是却可以让我彻底的放弃。果断决绝。”
大青沉默下来，竟是不知道如何言道。
毓秀道：“喜欢一个人和放弃一个人都没有道理。魔尊可以为了一饭之恩而爱上仙乐，为她生为她死；我也可以只因为那一刹那的不信任而彻底的放下华清。就是这样简单，又是这样的没道理。可是，感情可不就是这样没道理的事情么？”言罢，毓秀与大青错开，径自离开。
大青看着毓秀，见她背影孤寂又坚定，他缓缓望向了天空，就见空中不断有流星滑落，他呢喃：“果真是六界的大劫。甚至连魔界都不能幸免。”他手中的碧玉剑发出微弱的光芒，大青捏着剑，沉默起来。
没错，魔界也不能幸免，华清仿佛战神附体，不断的斩杀魔界妖魔，他原本洁白的衣衫已经看不出颜色，满是鲜红，而此时的魔界哀鸿遍野。
也不知过了多久，华清突然感觉到一阵异动，他立时站定，手指轻滑，立时出现蜀山情景，一只眼睛贴在蜀山山峰的石头之上，它眨着眼睛看着众人，而它看到的，华清都能看到。
见木白前往地府，华清冷冷一笑：“老匹夫，竟是活的不耐烦了。”
收起破冰剑，华清立时转身离开，一片血污之中，灿灿在结界内安静的睡着，华清抱起灿灿，大步离开。
灿灿悠悠转醒，就见华清与她御剑而行，她有些不解，再看华清，吓了一跳，鲜红的眸子，发丝轻扬，而一身白衣满是血污。灿灿连忙检查起来：“你可是哪里受伤了？出了什么事儿了？”着急不已。
华清摇头，淡淡道：“没事儿，你放心就是。不是我的血。”
灿灿蹙眉：“那是谁的？我，都是我不好，我刚才看的太美，竟是就这样睡了过去，我如果醒着，就可以帮忙了。”对手指，十分的愧疚。
华清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嗜杀之气，“没有关系，不过是一些小小的魔物，我还不放在眼里。斩妖除魔，本就是我该做之事。”
灿灿：“我知道，可是…咦？”她伸手，见偌大的雨点落了下来，仿佛一瞬间就已经乌云密布，她疑惑道：“我们不会被雷劈了吧？”
话音刚落，好的不灵坏的灵，一个雷就这样劈了下来，落在两人不远处。灿灿顿时捂住耳朵，叨叨：“天呀，太可怕了，我们还是躲一躲吧？”
华清不为所动，依旧前行。
灿灿拉扯华清：“我们真的不能这样，有点危险的。你…”没等说完，又是一阵雷，这雷越发的密集起来，而且都是落在二人周围，再灿灿看来，是越发的近，几乎一下子就要劈到她。
可两人御剑而行，连个抱头鼠窜的机会都没有，她苍白着一张小脸蛋儿，使劲儿的拉扯华清，华清此时也蹙起眉头，他望向更高的天空，竟是密密麻麻的看不清楚一丝光亮，天地之间只剩下无尽的雷声。
一个雷擦着灿灿落下，她的头发立时成了爆炸式，她呜呜的趴在华清身上，变回了原形儿，脑袋缩在他的怀中，顾头不顾尾。
华清抱着灿灿，冷笑道：“倒是不想，竟是有此天意，只是如今天意也难改我的决定。”
他念动咒语，迅速的闪过层层的雷阵，纵然雷声密集，可华清想要离开，也不在话下。
只是他厉害，可现在还抱着灿灿，总归有几分拖累，闪躲间，一个雷从两人中间劈开，华清一失手，灿灿立时向下掉去…灿灿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华清立时快速下沉，接住灿灿，不在久留，迅速的离开。待到下落到一处仙山，他快速闪到山洞之内，灿灿惊魂未定的样子，已经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傻傻的。
华清拉她，“灿灿，有没有怎么样？我看看。”
灿灿一动不动的蜷缩着，华清不管那些，为它检查，见她倒是也没有什么大的伤痕，放下心来，“你没事儿就好。”
灿灿依旧是趴着，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华清知晓灿灿是吓到了，他抬手就要用法术让灿灿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恰在此时，她倒是抬起了头，可怜兮兮：“真是吓死我了。”
华清一怔，随即眯眼道：“你没事儿了？”
灿灿嘟嘴，“没事儿，我就是感慨，自己太点背了。华清，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去极北之地的神寺好好的拜一拜啊！也改改运！”
第63章 光明神寺
华清定下心神，看着灿灿，问道：“你想去神寺？”
灿灿点头，她咬唇道：“我原本还没有幻化成人形的时候就时常听说极北之地有个神寺，那里许愿特别特别灵，我们连天雷这种事儿都能遇到，运气也算是差到极点了。不如去拜拜吧？”
华清轻轻的哼笑一声，道：“拜神？”
灿灿认真道：“对呀。”她化为人形，扭着小手儿看他，“不、不可以吗？”
华清沉默一下，随即笑道，“拜神，可以，自然是可以的。只是灿灿，我就是神，我又拜什么神呢？”
灿灿错愕，随即挠头道：“你说的好像又有几分道理。不过，神也有运气不好的啊，我们去求一求吧。”眼神睨着华清，意思十分明显，分明就是：你是个运气不好的上仙。
华清到底被灿灿逗笑，他道：“既然你喜欢，那就走吧。”
就要起身，灿灿连忙拉住华清，不肯动，“不不不！现在可不能去，外面还打雷呢，等天气晴朗我们再去。”真是一脸的机灵相。
华清微笑起来，道：“好，都听你的。”他平复了一下心神，道，“我运功休息一会儿，你也稍微睡一下，我想你也累了。”
灿灿忙不迭的点头，华清为灿灿整理出一个地方，将她安置好，自己则是坐在不远处，运功起来。
灿灿眨巴大眼睛看着华清，也不睡，就那样看他，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华清被她热切的眼神儿看的无奈，道：“你又怎么了？”
灿灿道：“我哪有怎么了？我不过是想要看看你罢了。又没有影响你。”
华清呵呵一笑，道：“你没有影响我么？”
灿灿点头：“没有啊！”理所当然的样子。
华清将一本秘籍扔给灿灿，道：“既然你没事儿，也不想睡，就好好的提升一下修为，莫要每次都拖我的后退。”
灿灿一咕噜爬了起来，就要理论一番，只是看着华清已经缓缓闭上的双眼，又哼了一声，转过身躺下，只是躺下之后，小手儿却偷偷的从身下伸到后面，将那本秘籍拽了过去。
华清睁开眼睛，就见灿灿扒拉那本秘籍，看的正认真，他勾唇笑了一下，随即继续练功。
他身上的雪之琉璃太需要鲜血的慰藉了，它在华清的体内发出羸弱的光芒，那裂痕不断的吸食华清身上的鲜血，华清平静的打坐，灿灿偷偷动了一下，用眼睛的余光瞄一眼华清，看到这可怖的情形，慌忙的闭上双眼，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原本放在袖子里的小手儿却捏成了拳头，紧紧的攥着。
天雷大雨之后便是清朗的艳阳高照，灿灿一早在山洞口伸懒腰，高兴道：“你看，天上有彩虹呢。”
华清望过去，赤橙黄绿青蓝紫，竟是与雪之琉璃一样的颜色，只是雪之琉璃是神物，而它不过是普通的自然景观。
华清用一块白绸瞬间系上了灿灿的眼，灿灿“恩”了一声，高兴道：“又有惊喜吗？”
华清带着笑意的声音言道，“是呀。”
拉着她的小手儿，快速的飞起，不多时，将白绸解开，灿灿放眼放去一望无际的天空，她慌张一下，猛然想到自己坐着的地方，低头一看，原本的惊吓又变成了惊喜。
她竟是坐在彩虹之上，那美好的七色彩虹像是一座桥，而她则是坐在桥上的小仙女儿。
灿灿将头靠在华清的肩膀之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下子就不恐高了。她哼着小曲儿：“华清，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华清笑：“你会唱歌？”灿灿唱歌有多难听，他们都见识过了。
灿灿也不恼火，道：“我不管，我就要唱。”清了清嗓子，她轻声哼唱起来：“雪花飘飘，人烟袅袅，雪间寒梅…”
灿灿唱歌并不好听，但是这一瞬间，她就是想唱歌，她晃荡着小腿儿，靠在华清的肩头，小手儿则是给自己打着拍子。
华清低头看去，就见她脸上是浓浓的深情，他心下一暖，握住了她的手，灿灿扬头，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华清。”
“恩？”
“我们不要着急赶路好不好？我想要好好的看一看这些风景。往常我都没有注意，真的好美。天好美、云好美、彩虹好美、山川也好美…”灿灿扬头看华清，娇娇的嗔道：“好不好？”
华清看着灿灿，许久，深情道：“好。”
从这日起，两人便是往极北之地走，华清御剑很慢，两人边走边赏景，偶尔遇到什么妖怪，便是立时斩杀之，倒是也算为民除害。
不过就算再慢，也是御剑，抵达极北之地，用了半月有余。
极北之地，光明神寺。
神寺古朴肃穆，灿灿站在台阶下往上看去，竟是不见尽头。
也有一些寻常修仙之人亦或者是妖精野兽在爬，灿灿拦住一个，问道：“大哥，这光明神寺的台阶有多少层啊，这样高。”
那野兽瞄一眼两人，看出不简单，道：“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层，不能御剑，不能使用法术，要一步步走上去，许愿才灵。”
灿灿听了，连忙点头，放眼望去，光明神寺高耸入云。
一个晃神，灿灿猛然间就看到一个画面，画面中，仙乐按着身上的雪之琉璃，一步步的上着台阶，每走一步，跪下磕头。周而复始，她面容平静，但是却虔诚异常。
看她额头已经渗血，灿灿想要说什么，但是那画面却倾刻间消失。灿灿拉着华清道：“仙乐来过这里的。”
华清止住脚步，看向光明神寺，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言道才是。也不知，是否一切真有天道轮回，周而复始。仙乐曾经来过这里，如今，他也到了。
华清默默看着神寺，道：“仙乐来过，与我何干。走吧！”
倒是也不言道其他，灿灿想了一下，吐了一下舌头，与他一同登上台阶。九万多层，走到最上，灿灿竟是用了两日，她累的气喘吁吁，万万没有想到爬个台阶就这样艰难，想到仙乐曾经一步一叩首，竟是不知何等心思。
光明神寺虽然高耸入云端，可只一层，大殿之内，全无祭拜之物，只一个佛像的底座，而众人来到此处，都是对着那并不存在的佛像祭拜。轮到灿灿，她连忙上前，想到华清还在身边，又拉他。
华清站在一旁，平静：“我不需要。”
灿灿一愣，随即道：“来都来了，你爬了这么高的台阶耶。难道不是想要许愿的吗？”
华清淡淡的笑，摇头：“不必。”
灿灿嘟嘴，不肯放手，一直拉住他。华清被她拉的没辙，道：“我自己就是上仙，何必跪拜他人。灿灿，你总不能强人所难。”
灿灿摇头，不肯，她耍赖：“不嘛。你与我一同拜，我就要一同拜。”
华清无奈，终于与她一同跪下，灿灿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只是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灿灿猛然间仿佛就看到了一尊神像，那神像慈悲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心愿。
灿灿认真道：“虽然我不知道华清怎么了，但是我希望他好好的，永远都好好的。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话音刚落，灿灿猛然白了脸色，她不可置信的睁开了双眼，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起一切了。
第64章 想起一切
有时候仿佛有一股子无形的力量在冥冥之中左右着所有人的命运。？灿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光明神寺。但是她因为那场天雷决定来到这里祈福，也正是因为来到了这里，她记起了一切。
前生，今世，所有能忘怀的，不能忘怀的，她终究是记了起来。
“灿灿，你怎么了？”华清担忧的看向了灿灿，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间脸色煞白。
灿灿盯着华清，半响，她支起下巴，歪头看华清，问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一切？”
华清眸光微动，缓缓问道，“你记起了一切？”
灿灿点头，认真言道：“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毓秀告诉我雪之琉璃在你那里；我记起你说要和我成亲；我还记得，你弄晕了我。华清，你是怕吗？”
华清淡淡的笑：“真可笑，我怕什么？”
灿灿认真：“你就是怕，你怕我不肯嫁给你，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抹去我的记忆呢？可是华清，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自信呢？你应该相信我，相信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也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停顿了一下，灿灿继续说道：“华清我们回蜀山吧，我们回蜀山，我们成亲，立刻、马上，我们成亲。”
华清就这样看着灿灿，安安静静。许久许久，他执起灿灿的手，认真问道，“你就这么喜欢我吗？即便我抹去了你的记忆也要和我在一起？即便我身体里有雪之琉璃，你也依旧愿意成亲？”
灿灿笑了出来，反问道，“那你呢？如果我变成了你说的那个样子，你会喜欢我吗？你会放弃我吗？”
华清缓缓道：“我不会。”
灿灿顿时笑靥如花，她挽住华清的胳膊娇嗔道：“那我自然也不会。”
华清眸色深幽，慢慢勾起了唇：“好，回去成亲。”
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耽搁，很快便是往蜀山而去。只三日的功夫就到达了目的地。灿灿从来没有想过路途竟是如此短暂。
一路上的欢声笑语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遥远，远到触不可及。
回来之时，木白师叔已经等在了大殿，灿灿笑眯眯：“师叔，我们成亲，要多麻烦你啦。”俏丽又可爱的样子。
木白微笑，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儿。
“我想，师叔会尽心尽力的。”华清平静道，看向木白神色充满了诡异。
灿灿倒是无知无觉的，也不在大殿久留。拉着华清：“我去看毓秀。”似乎怕华清生气，扬着小脸蛋儿，讨喜的笑：“我们不说你的坏话，但是你也不要偷听哦。”
华清被她的样子逗笑，不过仍是言道：“我只是怕她与你胡说八道。”华清意有所指：“我不是每一次脾气都那么好，如果有一些人想要利用毓秀与你关系好做些什么，我倒是觉得他还是放弃比较好，毕竟下一次，我就没有这样好的脾气了。”
灿灿碎碎念：“好好好，你脾气最差最坏最不好了。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也不会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我最相信你。”
华清嘴角噙着笑意，满意的点头。
灿灿动作也快，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灿灿出了门，她原本笑容灿烂的脸蛋儿瞬间就淡了下来，不过很快的，她扬起笑容，蹦跶到了毓秀那里。
毓秀并不在房中，此时正在后山回音壁练功，灿灿支着下巴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看她，毓秀平息自己的内息，笑道：“你回来了？”
灿灿点头，她眨巴大眼睛看毓秀，“毓秀你练习的怎么样？”
毓秀咬唇，有些苦笑的样子，她道：“不太好。”她惆怅道：“师傅也说，我并不很有天分。”即便是她比所有人都刻苦认真，也学的很慢，就连只是偶尔路过瞄一眼的大青都比她领悟的快。
灿灿眼神闪了闪，轻声细语：“那你知道你为何领悟的比旁人更慢吗？”她抬眼，继续言道：“你知道为什么当初墨渊选了你作为我的替身用来骗华清他们吗？”
毓秀呆住，半响，四下看了看，她咬唇，“你记起了什么？”似乎又担心被华清发现，捏住了拳头，低语：“你不要说了，我们…”
灿灿认真：“没关系。”她咬唇，脸色哀伤，“这里有回音壁，华清做不了任何手脚，如若不是这般，我也不会言道更多。”
毓秀静静的看着灿灿，狐灿灿不可能知道这些，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回想起了有关于仙乐的一切。想到这里，毓秀更加担心，她拉着灿灿的手，竟是不知如何言道才好。
灿灿：“毓秀，我对不起你。”
毓秀不解。
“仙乐在雪之琉璃还未曾彻底魔化之前曾经去了光明神寺，她以自己性命许愿，仙乐身死，雪之琉璃对仙乐的魔咒就会彻底消失。有关于仙乐所有的执念，都随着一缕魂离开，而这缕魂魄附在了你的前世之上。”灿灿苦笑：“所以你第一次见华清就喜欢上了他；所以你没有修仙的慧根；其实这些都是因为那缕魂魄的影响。虽然随着一世又一世的时间推移，这种执念虽然浅淡了起来，但是依旧是存在的。”
毓秀不可置信的看着灿灿，半响，嗫嚅嘴角问道：“你说，我有一缕魂魄是仙乐的？”想到大青与墨渊的关系，惊讶的问道：“那么，我会变成像大青一样吗？”
仙乐摇头，言道：“不会，其实这与大青哥他们在本质上是不同的。墨渊没有死，他只是利用自己的法术分出了大青哥。可是仙乐死了，她是彻彻底底死了。就算是我现在想起了一切，想到了有关仙乐的一切，也没有感同身受的感觉，只是知道，只是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这就是分别。”
毓秀仔细想了一下，苦笑道：“原来，当初大家说我是仙乐，一点都不冤枉。其实说到底，我们都是仙乐，或多或少罢了。”毓秀倒是没有想到，现实竟然是这样的，仙乐将自己此生所有的执念都抛弃了，临死都抛弃掉了，而这个执念，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