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要吃饭的时候，程瑾萱终于知道那个演女二的人叫什么名字了，沐清婉。
程瑾萱这才想起来她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了。沐清婉？沐婉清？赶紧这人的父母还是一个金庸迷？
因为这个关系，程瑾萱对着沐清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却是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好像让人感觉不到一般。
说起来这个沐清婉刚才还不愿意来，是秦雅言一再要求，她才来了。
看看这一桌，男主女主，女二，也算是凑齐了。因为今天没有男二的戏分，所以那个男二并没有过来不过没有男二，却有厉墨。
这人的气场可比男二要强大得多，老实说，程瑾萱这段时间进出墨阳传媒多次，也遇到过好几次明星。有些甚至还是一线大明星。
不过她真的认为，要论气质，这些明星都比不上两个。
冷峻上比不过卫司爵，优雅上拼不过厉墨。
而四大世家的那几个人，其实长相，气质，都算是不错的。只是在程瑾萱的眼中，她看这些人，就跟看仇人差不多。
不知道是谁害了父母，那么就这些人都有嫌疑，所以哪怕只是怀疑，她的个性，都不会跟这群人多有来往。
只是秦雅言却不同，她相当热情，热情得让程瑾萱都要招架不住。
时不时给她夹菜，对上她的眼神时更是一脸亲切。亲切到让程瑾萱都有些毛毛的了。
“我自己来，没有关系的。”
程瑾萱笑得很得体，神情之间却是带着淡淡的疏离。
她这样的态度，除了已经跟她接触过一段时间的厉墨，还有明白她过往的秦雅言。
许易凡跟沐清婉却是不知道的，沐清婉还好，她也是极冷的个性。
倒是许易凡，以为程瑾萱是不屑于跟他们吃饭，一时脸色也跟着有些怪异了。
一桌五个人就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他们的中餐。
厉墨跟程瑾萱聊得欢，许易凡跟秦雅言是男一女一，要说对手戏，自然也有话说。反而只剩下一个沐清婉坐在那里，像是被他们遗忘了一般。
程瑾萱发现了这个，想跟沐清婉搭话，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去下洗手间，失陪。”
沐清婉刚好就在此时站了起来，往外面走。
包厢门一开，程瑾萱正想跟厉墨继续说，目光就看到了从包厢门口经过了卫司爵。
第113章：两难
卫司爵没有想到，问题比他以为的要严重。
卫弘安两兄弟捅出来的篓子，他就算是不愿意去认，可是也已经影响了卫家的正常运作。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两个人能把事情闹成这样。就算是卫司爵，面对这么大的资金缺口，也有些无奈了。
这不是一亿两亿，也不是十亿二十亿，而是几百亿。
若是平常还好，偏偏现在卫家跟连家合作。一时半会，资金根本没有抽内联网安全来的可能。
连老爷子昨天就回去了，今天连家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连志开来了深城。
条件之前都谈好了，合同也签了，司爵也清楚。如果卫家此时提出少投一些资金进去是违反合约的。
可是这边若是不违约，那边就要出问题了。
卫司爵这段时间确实是很头痛，若是平时，他自然是不需要如此低声下气去求人的。
可是今天，他却不得不去来见连志开。让他同意卫氏的资金是否可以晚一些时间到帐。
…
程瑾萱借着出来上洗手间的借口，在外面走廊上走了半圈。
只需要半圈，她就看到了卫司爵所在的包厢。他带的那四个人，太显眼了。
而现在卫东几个都站在外面，她并没有想去跟卫司爵见面的打算。
卫家的生意她并不清楚有多大，所以他跟谁出来谈生意她并不想管。
算一下时间，呆会吃过饭，他要是把生意谈完了，或许可以跟他一起去看场电影？约个会？
他们这段时间彼此都很忙，倒是都没有时间出来好好约会了。
虽然每天都见面，可是在程瑾萱看来，仪式感也是很重要的。
如果恋爱不约会，那又怎么会让人产生恋爱的感觉呢？
拿出手机正要给卫司爵发个信息跟他说一声，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个娉娉婷婷的身影从走廊那头走过来，然后进了包厢。
那个身影程瑾萱已经见过两次了，自然是不陌生了。
连涵语。上上次在餐厅，还有上次——
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收紧，心情莫名其妙就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程瑾萱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她不喜欢去猜疑，也愿意去相信别人。
比如卫司爵，当她对他有怀疑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对着他敞开心房。
可是当她真的开始相信他的时候，她却可以放下戒心，毫不保留的去相信他。
好比现在，她跟自己说，也许卫司爵只是跟连涵语谈合作。也许——
她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也努力的压下自己心头那一丝隐隐涌出的不确定。
拿很多念头从程瑾萱的心里闪过，到了最后，她极冷静的转过身，重新回到了刚才的包厢。
沐清婉也已经回来了。这会不知道说到什么，倒是跟秦雅言有了话聊。而厉墨跟许易凡似乎也聊得不错。
程瑾萱用几秒钟的时间，把自己脸上的表情给隐藏了。露出最得体的笑，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厉墨看了她一眼，体贴的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
“怎么这么久？都开始上菜了。”
他的动作是很顺手的。程瑾萱有瞬间诧异，倒也没有多少反感。
秦雅言看着厉墨的动作，又想到自己家的哥哥。在心中叹了口气。
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秦风都是没有机会的。
只是这个厉墨虽然她看不透，但感觉却比卫司爵好，要知道她得到的消息，可是卫家是一定会跟连家联姻的。
另一个包厢里，卫司爵的神情一如以往的冷峻，只是在冷峻之中，还透着几分凝重。
“能跟连家合作，是我们的荣幸，不过这个项目投资太大，我想针对上次合同里达成的关于投资款的给付方式再做一番调整——”
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卫司爵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接受。
“按说，世侄提这个要求，我们为了表示诚意，也是要同意的。不过——”
连志开五十开外，略有些发福，圆脸让他看起来似乎很亲和，尤其是笑的时候。
只是那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精明，让人绝对不会去相信这是一个很亲切的人。
“这怎么给款，怎么注资，合同上都写明了的。既然是合作，自然是要按合同来，你说是吧？”
不软不硬的话，就这么扔了回来。
卫司爵面无表情，心知对方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看他沉默，连志开又笑了笑。
“当然，这合同是合同，合作是合作。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了要跟卫家合作，有些事情也是可以通融的。”
卫司爵还没开口，心知对方一定还有话没说完。果然。
“如果卫世侄变成了连家人，不要说晚付款的方式了，就算是再让一些，我们也是可以的。你说是吧？”
连志开说话的时候，目光从卫司爵身上移到了连涵语身上。
那淡淡的一眼，不需要做过多的说明，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连涵语一直扮演着背影板，并不开口，只是偶尔给连志开盛汤，倒茶，看起来似乎没有自己意见的模样。
卫司爵面无表情，放在桌沿上的手不自觉就收紧了几分，但也只有一下而已。
他微微勾了勾唇，似乎是在笑。
“连叔这是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变成连家人？只怕就算是我愿意，我爷爷也不会愿意的。”
“世侄说这个话就没意思了。”连志开笑着看了眼连涵语，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这个女儿难道还会配不上你？”
卫司爵看了连涵语一眼：“连叔说笑了，这样的事情还是问问令千金自己比较好。”
连志开闻言，转过身看向连涵语。
“涵涵，你自己说。”
连涵语端起面前的茶壶，给卫司爵还有连志开倒上茶，对着卫司爵笑笑。
“司爵哥是人中龙凤，小妹倾佩得很。”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一双盈盈水眸轻轻的看向了卫司爵。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原来若只有三分兴趣，此时却变成了九分。
这个男人，是天上飞翔的鹰。而她认为除了自己，没有其它的女人能配得上他。
之前她一度以为没有机会了。可没想到，眼前卫家竟然又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
若是她还不好好把握，那才真的是傻瓜。
卫司爵的脸色很难看，目光森冷的看了连涵语一眼，就在之前，她还说是兄妹。呵——
“你看。你看——”连志开一脸我说中了的表情：“世侄啊。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要是娶了我涵涵。不要说资金迟些到账，就算是你们想要少投资一些，我们也是可以商量的。那多出的，就当是我给涵涵的嫁妆了。”
卫司爵依然沉默，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他的眉心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他是真的不想管卫弘安两兄弟捅出来的大篓子。可是谁让他是卫家人呢？
现在要怎么样去填上那几百亿的资金缺口？
“我这个女儿啊，各方面都非常的优秀。不是我说，要不是看中卫世侄，我也不舍得把女儿嫁到深城来。”
连志开看着卫司爵，也有些不快了。自己的女儿在他眼里，那自然是千好万好。
就算你卫家在南边势大，我们连家也不好惹的。你凭什么这样看不起我女儿？
他也听说了卫司爵有女朋友的事，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哪一个世家不联姻？随随便便娶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家族已经败落的女人，能带给家族多少助力？
这个卫司爵只要不是一个拎不清的，相信就知道怎么选择。
卫司爵坐着不动，亦无反应。连涵语面上淡定，心里却打起了鼓。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如此急功近利。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她见卫司爵的次数也多了几次。
几次见他流露出那种类似于温柔的神情，她懂那表示什么，也知道卫司爵跟程瑾萱现在正是感情正好的时候。
可越是知道，她就越是妒嫉。凭什么呢？
不过是有点姿色，有点能耐的女人，就这样占据了卫司爵的心。
她认为自己比程瑾萱更优秀，无论是家世还是外表，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不会输给程瑾萱。
卫司爵沉默，并没有理会连涵语跟连志开的暗示。
看了眼桌上的菜，他站了起身：“看来，连叔跟连小姐已经有了决断了，既然是这样。就当今天的事我没说吧。”
“你——”连志开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卫司爵，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伯父他们出事吧？”
“这是我的事，就这劳连叔费心了。”
卫司爵声音平静，听不出里面有不悦之色：“你们慢用，告辞。”
转身离开，背影决然而潇洒。
连涵语几乎就要端不住一惯的优雅，恨恨的看着这个男人，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眼中没有自己。
连志开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他可是听说了，现在卫家遇到麻烦了。他就不信，卫司爵竟然会真的让卫弘安两兄弟出事。
门关上了，他转身看着连涵语：“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你看看他。连自己的伯父都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事，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连涵语脸色有些僵硬，但也只有一下，很快就缓过来了。
“爸，你放心吧。越是这样冷情的男人动心的时候，就越是深刻。我对自己有信心。”
“我的女儿，自然是好的。”
连志开看着那紧闭的门，冷笑一声。
“我现在就想看看，卫司爵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
连涵语沉默，没有跟着应声，她也想知道，卫司爵，你要怎么解决你的麻烦。
…
卫司爵从包厢里出来时，脸色有些阴沉。他没想到，连家人嚣张如此。
若是换了以往，连家跟卫家合作，算是平等关系，他们哪里就敢如此嚣张？
偏偏卫弘宇两个人不但不能给卫家带来利益，反而处处拖后腿。
他却因为卫建德的关系，束手束脚。不能放开手脚去做事就算了，还要受到那两兄弟的牵制。
想到卫家现在面临的资金缺口，卫司爵的眸色就越发的森冷了起来。
同一时间，卫司爵的手机响了。
“喂。”
“爵少。我们已经查出来了。”
应天佑的声音有丝兴奋。
“什么？”
“程家在瑞士银行的账户。里面有五百多亿。”
卫司爵愣了一下。程瑾萱拜托他去查程家的账户，他以为是查不出什么的。
“取钱的手续有点哦有松动，要有跟程易风关系的证明，还有就是那把钥匙。”
应天佑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卫司爵的掌心微微收紧。
“钥匙？”
“对。就是之前放在齐白石画里的那把钥匙。那把钥匙甚至比证明还重要。”
有那把钥匙，那笔财富自然就可以拿得到了。
应天佑是真的没有想到，程易风留下这么大一个后招。
按说，程易风有这么大一笔钱在瑞士银行，不应该会让程家落得那样的结局。
有这样一笔钱，程家是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
可是程易风夫妇死了，程家两姐弟当时又太小了一点。因为这个原因，让这两姐弟一下子失去了倚仗。
钥匙？卫司爵垂眸，幽蓝的黑眸，带着几分高深莫测。
“爵少？”
卫司爵正要说话，就看到走廊的另一端，程瑾萱从里面走出来。
他抬眸的瞬间，刚好就跟程瑾萱的目光对上。
“先不要动，暂时不要有任何动作。”
卫司爵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抬脚向着程瑾萱的方向去了。
“你怎么也在这？”
卫司爵问完，就看到了跟着从包厢里出来的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