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小伙子苦笑着掏出手机要转账:“反正我也就这一千多块钱了,花完拉倒。”

给王胖子转了账,王胖子数出一千块钱放在林清音的包里。围观的人都往后面让了让,给小伙子留下了一个席地而坐的地方。

林清音的视线看着小伙子乌云罩顶的气运和满脸的晦气,颇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怎么称呼?”

“我叫姜维。”

“姜维!”林清音点了点头:“要算命还是测字?”

“有什么区别吗?”姜维抹了把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随便算吧,反正我也不知道算什么,就是你算出来我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林清音递过去纸笔:“写下你的八字。”

姜维出生时已经有出生证明了,上面精确到分钟。姜维之前看过,便记住了自己的出生时间。

林清音只扫了一眼姜维的八字就放到了一边,她知道如今这个时代不喜欢咬文嚼字,便用那种最简明的白话解释给他听:“你原是命里带财一飞冲天的命,出生后父母做生意无往不利,攒下好大一笔家财给了你最优渥的生活环境。伏犀骨贯入印堂,你又有金榜题名之运…”

“说的太对了!”没等林清音说完,李大妈忍不住一拍巴掌:“老姜家就是打这小子出生以后发迹的,而且他还是当年我们这里的高考状元呢。”说着她朝张大妈一抬下巴,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张大妈也跟着哼了一声,嘴里嘟囔了一句“说不定是听谁说的”。不过她到底还是没走开,她和姜维奶奶的关系不错,所以还想看看这小姑娘后面说的准不准,要是姜维被骗了,自己也能帮忙劝着一些。

林清音继续说道:“从八字以及面相来看,你无论从事何业均可超群。只不过如今的印堂之上被晦暗侵扰,看时间足足有两年之久,这两年内你家里生意败落,钱财散尽,你学业受阻、爱情无望、无一事可成。”

林清音说完这番话吸气声此起彼伏,这群大爷大妈们看林清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们和姜维的爷爷奶奶都是老邻居,当年姜家富贵的时候姜家老两口舍不得这些邻里邻居的不肯搬去儿子的豪宅,依然在这片老小区住着,因此姜家从富贵到败落的这些事,这些邻居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见林清音说的分毫不差,不仅这些大爷大妈们震惊,就连姜维也心头一震:“你是说我家败落和我有关系?那要是我死了,我家是不是就能好起来?”

“瞎说什么呢?”李大妈听了上手就给他一巴掌,连忙又挤出笑来和林清音商议:“大师,你别听他胡说,我知道像你这种大师肯定有化解的方法,你给出出主意。”

林清音说道:“姜维的命数是很好,按理说不会有这样的波折,他现在的情况是被人在暗处动了手脚,只有找到动手的地方我才能替他破解。”

姜维听到林清音的话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这个小姑娘前面说的倒是挺准的,可他家的事在这一片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他拿不准她是否提前听说过。不过以他家现在的境遇来说,真是没什么可怕人骗的了,即便是假的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

姜维有些心动,可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午餐。刚才那一千块钱是算命钱,破解这种晦气肯定是要额外出钱的。以前他家里富贵的时候,就是给一百万他眼睛都不带眨的,可现在让他拿一万出来都能为难死他。

姜维瘫坐在地上无助的抱住了头,这时一个玉坠从衣服里滑落出来打到他的手腕上。姜维松开手看着自己脖子间的玉佩,猛的一用力将它拽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递到林清音面前:“大师,我没有钱,你看这个玉佩行吗?”

那枚玉佩是块洁白无瑕的羊脂玉,戴了应该有些年头了,看起来滑润无比。不过这些都不是吸引林清音的原因,她看中的是那玉佩里充盈的灵气。

“你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吧?”林清音看着他:“你确定不后悔?”

姜维苦笑着将玉佩放在林清音面前:“若是真能解决我身上的厄运,那这一块玉佩就不值什么;若是解决不了…”

林清音伸手将玉佩收了起来:“解决不了我将玉佩还给你。”

几个围观的大妈看着林清音居然收起卦摊准备跟姜维走了,这才有些着急,赶紧挤到前面来问道:“那你明天还来不来啊?我们这也想算命呢!”

林清音想了想说道:“我说不准,应该是把姜维的事办完才会再来。”

几个大妈郁闷的捶胸顿足的,要知道算的这么准就不该怀疑,应该抢个先早点算才对,这下又得耽误好几天时间。也有那不着急的想再等等看,姜家的窘境大家都看到了,要是这小姑娘真给解决了让姜家再次兴旺起来那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到时候再来算卦也来得及。

王虎把卷好的字轴夹在胳膊底下,特别机灵的拿出手机:“咱面对面建个群,有啥事可能提前通知,要有想私下找大师算卦的也可以和我预约一下,我替你们安排。”

别看大爷大妈们年纪大了,微信玩的特别溜,不会打字也能语音生成字体,方便的不得了。没一会儿工夫就成立了一个五十多人的大群,王虎准备发个红包就被一堆五颜六色带着艺术字体的表情给刷了屏,各种花哨的图片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王虎:感觉这届的客户有点难带!

*****

姜家的老房子就在公园后面的那一片住宅楼,现在一家五口人挤在老旧的两居室里头,姜维就睡在客厅的简易折叠床上。

原本姜家日子过的好的时候,这屋子就老两口住着,每天房子充满了阳光,养着花种着草别提有多温馨了。现在屋里挤了满满的一家子人,别说花草了,就连人呆在这里面都觉得憋屈的慌。

姜父的厂子现在苟延残喘着,除了他们两口子在艰难的支撑着,已经没有一名员工了。现在没有生意,机器也都停摆着,两口子去了厂子也没事干,便呆在家里想主意。

“要不把厂子也卖了吧。”姜母曾经保养精致的脸上现在满是皱纹和疲惫:“地皮和机器还能换一些钱,把咱欠的债还一还,剩下的当本钱做些小本生意得了。”

姜父长叹了一口气,从那叹息声里就能听出他的不舍。别墅卖了、洋楼卖了、豪车卖了他都能接受,甚至把公司卖了他也能淡然面对,可是这个厂子是当年他白手起家一点点建起来的,他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厂子发迹的,让他卖掉简直和挖他心肝一样难受。

姜母看见丈夫的反应深深的叹了口气,夫妻两个坐在卧室里相对无言,老两口坐在隔壁屋里摇头叹气,家里就像是有一座无形的高山一样,重重的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我回来了。”老旧的防盗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家里的寂静,姜维带着林清音和王虎走了进来,有些不自在的喊了一声“爸、妈,我请了个大师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也有红包赠送哦~~我会多发红包的,也希望大家都支持卡卡,有营养液什么的就不要吝啬的灌溉我吧,我想带着我们家小大师一起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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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截走的运气

姜父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姜维领着两个外人回来不由的皱了下眉头。算命看风水之类的事他以前也接触过,无论是开公司盖厂房大家都习惯找个人来算算,图个吉利;以前也在办公室里摆过招财阵,管不管用不知道,反正那鱼缸看着挺养眼的。

不过姜父是靠白手起家的,他之前虽然随大流也摆过一些招财的东西,但是骨子里还是不相信这些。他当初挣下这份家业靠的是勤勤恳恳吃苦耐劳,要是这些算命风水管用的话他的事业就不会一败涂地了。

不过自家的境遇都这个样了,姜父不愿意再得罪什么人,再者也得给儿子面子。不过姜父心里也打好谱了,一会儿沏上茶好言好语的把自家情况说一说,只要说明白自己没钱,这些算命的自己就走了。

“大师,请坐!”姜父笑容满面的朝王胖子伸出了手:“家里狭窄,怠慢了。”

王胖子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赶紧后退了一步,将林清音推到自己面前:“这才是我们的大师,林大师林清音。”

姜父看着才到自己下巴高的小姑娘不由的愣住了,这大师也太“年轻”了吧!他看了看王虎和林清音两个人,有点摸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心里忍不住瞎琢磨:以前不是都流行找上了年纪的人当门面嘛,现在都改套路了?

不管谁是大师,反正自己压根也没打算在他们身上花钱,应付走了就得了。姜父请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翻箱倒柜的找茶叶。

“你不用忙了!”林清音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不信我的,也没打算留我们多呆。”

姜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见林清音说破了便也不再掩饰,尴尬的笑了笑:“主要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请大师,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你儿子已经付过钱了。”林清音掏出那块玉佩:“这就是他给的酬金。”

姜父看到那块玉佩猛的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姜维。姜维微微撇过头不敢和姜父的眼睛对视,嘴硬的说道:“要是咱家再这样下去,这块玉佩早晚也得卖掉,还不如拿出来搏一搏。”

姜父气的拳头都握起来了,可儿子都大学毕业了,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打他,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那玉佩能卖多少钱吗?”

林清音也不知道这玉佩值多少钱,可是她喜欢上面充盈的灵气。爱惜的抚摸了一下玉佩,林清音明亮的眼睛看着姜父:“你放心,要是解决不了你家的事,这块玉佩我还给你们。”

姜父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要怎么解决?是帮我融资还是找人给我贷款?我就不信我都到这个田地了还能靠算命的给我解决。”

“姜维命里带福、天生带财,你的发迹虽然和你的拼搏努力有关,但是没有姜维的带来的福气你压根就做不到那么大的家业。”林清音站了起来,伸手在姜维额头处点了一点:“有人移花接木,拿晦气掩盖住姜维的命官,挪走了他的福气。”

姜父听的目瞪口呆,看林清音的眼神宛如像看疯子一样:“小姑娘,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是不是最近电视看的太多了?”

林清音想起那本自己费了半天劲才写了两页的暑假作业,脸都绿了,气急败坏的掐住了腰:“要是你的事我给你解决了,你和我一起写暑假作业。”

姜父忍不住一拍桌子和她杠了一句:“行,寒假作业都给你写!”

林清音一伸手指着他和姜母脖子上戴着的红绳:“你们先把脖子上戴的东西摘下来。”

姜父警觉的伸手挡住,有些怀疑的看着林清音:“干什么?拿了我儿子玉佩还不知足,连我们俩的都想拿走啊?”

姜母走过来推了姜父一下,把脖子上的玉坠解下来递给林清音:“小姑娘,姜维他爸爸脾气拗,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这项链是姜维他干爸送给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礼物,不值什么钱,但说是请高僧开个光的,能保佑平平安安,所以我和他爸就一直戴着了。哎,你别说还真挺灵验的,我们戴上这个没两天就遇到了车祸,就因为有这玉坠保佑,只破了点皮肉伤,旁的一点事都没有。”

林清音用手摸了摸玉坠里面浸的红纹,怜悯的看了她一眼:“若是你们不戴这个玉坠就不会出车祸,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

姜父愣住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清音轻笑了一声,随手将玉坠放回到桌上:“姜维命官被晦气掩盖足有两年之久,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们那次出车祸就是在两年之前。你们仔细回想回想,是不是那次车祸见了血以后就事事不顺的?而送你们项链的那个人呢,现在的资产应该和两年前的你差不些许吧?”

姜父脸色瞬间变的雪白,他低头看着脖子上自己戴了两年的玉坠,怎么也不相信这事居然和自己最好的兄弟有关。

可细细一想确实和林清音说的一样,两年前他的好兄弟生意陷入窘境,公司濒临破产、财产冻结、房屋被查封,当时他忙的团团转替他找门路,找贷款,连自己的生意都顾不上了,甚至也没心思筹办和妻子的二十五周年结婚纪念日。

姜父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结婚纪念日的那天晚上陈玉成拿着一个小纸袋子上了门,一边祝福他们婚姻幸福一边羞赧的将两个玉坠递了过来,还说别看这玉坠品相普通,但是经过高僧开光过的,能保平安。

当时姜父的心思不在这些小东西上,心里还惦记他贷款的事,而那时陈玉成说已经有眉目了,马上就能解除困境了。他当时见姜父把装着玉坠的手提袋随便放到一边还急眼了,说姜父看不起穷朋友,不愿意戴自己送的礼物。

姜父知道自打陈玉成落魄以后昔日的朋友除了自己没有愿意和他来往的,他不想让陈玉成难堪,便和妻子将他送的玉坠戴上了。原本想着戴上几天再摘下来,谁知没几天就出了车祸,两人除了擦破皮流了点血以外什么事都没有。当时陈玉成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说肯定是玉坠庇佑了他们,让他们戴着千万别摘下来,这一戴就是两年之久。

现在回想一下,自打从医院出来,公司就有些不顺,起初是些不起眼的小事,后来供应商出了问题,导致一批货物报废。这件事就像一个导/火/索一样,引发了一个又一个事情出来,姜父刚处理好这件事另一件事又冒出头来,原本做的得心应手的生意变的越来越不顺手,新的订单接不到,银行的贷款已经到期要还。

短短两年时间,姜父从人人称羡的企业家变成了现在的穷光蛋;而陈玉成现在风头无两,堪比他当年的风光。

从脖子上扯下来玉坠,姜父的手直哆嗦:“你是说就因为这玉坠害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他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儿子,怎么想都转不过这个弯来:“你不是说我儿子天生带财吗?怎么又和我俩戴的玉坠有关了?”

林清音伸手将姜父手里的玉坠也拿了过来,和姜母的放到一边,正好可以合成一个心的形状,里面的红色的部位合在一起隐隐约约像个人的形状。

“姜维的八字硬、气运足,直接拿他做法截走气运容易反噬,所以对方才想出这个迂回的办法。”林清音指了指两块玉坠:“这对玉坠被提前做了法,只要血迹沾上去就会代替你们而存在,也就是说只要有人对这玉坠施法,中招的就是你俩。”

看着姜父难看的脸色,林清音点了点上面的血迹:“这是一对子玉,对方手里应该有一块母玉用来做法。这么说吧,他用你俩的血迹造了一个假的姜维出来混淆气运,将原本属于姜维的好命截走。”

她看了眼姜维额头上的晦气,摇了摇头:“若是对方只截走姜维的命道,你们也不会这么落魄。可对方担心假的有朝一日会压不住真的,所以在截走气运后又拿晦气盖住了姜维的命官。命官是天命自然之官,是元气凝聚的地方,被晦气掩盖不但命运不好还影响寿命。你们一家人的气运本就是系在姜维身上的,他都成这样了,你们能不倒霉吗?”

林清音朝姜维伸出了手:“这两年,你干爸送了你什么礼物?”

姜维脸色难看的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出来拿了一顶帽子出来。王胖子看见上面的牌子忍不住吸了口气:“这帽子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万八呢。”

姜维摸着手里的帽子神情有些失落:“我家破产以后我把以前用的名牌都卖二手了,我干爸看了心疼送了这个帽子给我当生日礼物。”他将帽子抛到茶几上,自嘲的摸下额头:“我除了夏天以外,其他时候都戴着这个帽子,都戴出感情来了。”

“这礼物送的挺直接啊!”林清音看着帽子上萦绕的黑气,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看来就是这个东西了。”

姜父看着桌子上自己好兄弟送来的东西心里十分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林清音说的,毕竟自打家里落败以后,每个月都上门来看看自己的也就是这个好兄弟陈玉成了。一听说他是害自己的罪魁祸首,让姜父心里上很难接受。可现在事情都摆在眼前了,他也不相信这些全都是巧合。

相比之下姜母冷静多了,她伸手将姜父推到一边,恭恭敬敬朝林清音双手合十拜了拜:“大师,你看我们家这个情况要怎么办?”

林清音上辈子修的是大道,看的是天机,不过这不代表着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她不懂,这些企图混淆气运的小手段在她眼里压根就上不得台面。只是现在她身上没有修为,破解这个小手段也得费点功夫。

她抬头朝窗外看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这院子的阳光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林清音:来,和我一起写暑假作业!

姜父一脸绝望:大师我错了,让我儿子替我写行吗?要不让我儿子替你写吧,他名牌大学毕业生,高考状元,学习老好了!

姜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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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咒

姜家的老式楼房带一个很大的院子,足足有六七十平米。院子里靠着院墙的地方有一颗大枣树,挨着角落的地方开垦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种了一些绿油油的小油菜,架的秧子上面挂了一串串半红不绿的西红柿,看着十分喜人。

林清音将两枚玉坠和那顶帽子放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随手从包里抓出一把小石头看似随意在桌子上摆来摆去。王胖子看着这石头的大小形状有些眼熟,想了半天一拍脑袋惊喜的喊道:“大师,那天你在我摊位旁边摆的是不是就是这玩意?我说我坐的那个地方那么凉快呢,比吹空调还舒服!”

“哎呀,您也没和我说,要知道我得把这宝贝收起来啊,要是被别人捡走可咋整?”王胖子看着桌子上的小圆石头直叹气:“您这宝贝长的也太朴实了,看着就和石头似的,我都没认出来。”

林清音一伸手把碍事的王胖子推到一边,随手塞给他一个:“就是石头,孝妇河边捡来的,要多少有多少,喜欢自己捡去。”

王胖子讪讪的站在一边看着林清音用石头摆出一个奇怪的形状,在放下最后一颗石头以后,王胖子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他下意识拿手挡了一下,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出现什么特别的现象,他四下张望了一下,总觉得这会的阳光比刚才刺眼多了。

在王胖子几人眼里,桌子上的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可是林清音却能清楚的看到,炽热的阳气在撕扯着帽子上的晦气,只是这帽子的晦气天长日久积聚了厚厚的一层,光靠太阳的能量一时半会清除不掉。

林清音收回视线,转头问姜维:“你家有锋利的刀片吗?”

姜维点了点头:“我爸的刮胡刀有很多备用的新刀片,我去拿过来。”

林清音嘱咐道:“再拿一个小碟子,要干净没有水渍的。”

很快姜维找到东西出来,林清音将刀片的包装拆开,看着薄如蝉翼的刀刃满意的点了点头,一伸手将姜维的手腕拽了过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快的在他食指上一划,往碟子上一挤,一股鲜红的血呲了出来。

姜维被林清音敏捷的身手惊住了,等他回过神来那小碟子里的血已经盖住了盘子的底部,也不知道林清音是怎么挤出怎么多血的,把他手指头都给挤麻了。

“行了。”林清音在他手指上端一掐,随后把他指尖上悬着的那滴血也沾到了自己的手上:“别浪费了。”

姜维看着自己的手指肚,上面除了淡淡的血痕外已经不往出滴血了,只是林清音下手有点太狠,割的那道口子很深,伤口火辣辣的疼。

林清音将手里的小碟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拍了拍姜维的胳膊说道:“你过来坐着,我给你画一道符。”

姜维被林清音的神操作弄的莫名其妙的,不过人是被自己请回来的,血也放了,也不能把人撵出去,那就老老实实坐着等画符吧。

姜维坐在椅子上将头微微抬了起来,林清音用纤细的食指在碟子里沾上血然后在姜维的额头上画了起来。

林清音上辈子钻研数术一道足有上千年,像阴阳五行、天干地支、河图洛书、太玄甲子数这些都算基础,符咒一类的连入门都算不上。会的东西多了,符咒连学都不用学就知道怎么回事。林清音在姜维额头上画的符咒和有史以来记载的任何一个符咒都不一样,若是细看又能找出和驱邪、聚灵、护身、净魂等等许多符咒相似的地方,更像是很多符咒融合到一起的结合物。

林清音画完最后一笔,再一次用食指沾了鲜血在他额头命宫处一点,姜维觉得一股热流从眉心处涌了出来,急速的朝全身各处游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维觉得身上的倦怠的感觉不见了,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林清音看着姜维乌云罩顶的气运和命宫处的晦气急速消散,一股明亮的红黄之气从印堂处钻了出来盘绕在命宫之上,很快就把剩下的一丝晦气也给挤了出去。

林清音在姜维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伸手在碟子里一沾飞快的在玉坠上抹画了两笔,随即将剩余的那点血全都倒在了帽子上,最后还拿帽子把盘子抹了一遍,干干净净的一滴血都没浪费。

林清音将帽子丢回桌上,只见一股黑烟从帽子和玉坠里钻了出来,看起来慌里慌张的似乎想要逃跑一样。几个人吓的不约而同的往后躲了几步,就听兹拉一声,黑烟似乎碰到了无形的屏障,瞬间消失在空中,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燃烧过后的白烟。就在此时,桌子中间摆着的两颗心形玉坠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那两声玉坠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碎了。

“解决了。”林清音上前把几个石子扒拉到手里随手扔在枣树下面:“姜维的福运已经回来了。”

姜父被林清音摆弄出来的阵仗惊的目瞪口呆,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魔术一样,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他忍不住上前把桌子上的帽子拿起来看了一眼,别说黑烟了,就连刚才泼上去的血迹都不见了踪影。要不是他亲眼看着那血是从儿子手上挤出来的,他非得怀疑是什么化学制剂不可。

姜父扭头看了看姜维,又是期待又是纠结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姜维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的感受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觉得好像有点热…”

姜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时他装在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慌忙的掏出手机,又是胆怯又是畏惧的按下了接听键,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

姜母、姜维、王胖子、就连姜家的老两口也从屋里互相搀扶的出来了,都盯着姜父手里的电话。自打姜父破产以后,别说接电话了,就是打出去的电话都没人接,这一年他是尝遍了落魄后心酸和苦涩。

挂上电话,看着全家人紧张的表情,姜父忽然捂着头又哭又笑起来:“有订单了,有个老客户同意和我们签一笔五百万的订单,预付百分之五十的定金,让我现在就去签合同。”

五百万的订单以前在姜父的眼里只是一个小买卖,而现在却是他们全家的救命稻草。

“快快快!”姜母红着眼前拍了他一巴掌,声音哽咽的吼道:“哭什么,赶紧去把脸洗干净去签合同。”想了想又姜维推到了姜父身边:“把咱家吉祥物也带上。”

吉祥物姜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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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风风火火的出门了,姜母赶紧把林清音和王胖子请到屋里,老两口帮着烧水找茶叶,还把空调也打开了,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大师,这事可是太谢谢你了。”老太太坐在林清音旁边看着她就像是看尊神一样,脸上满满的都是崇拜和敬仰,要不是怕得罪大师,她都想上手摸两把沾沾仙气了。

姜家老头倒是没他老伴那么夸张,不过从眼角的泪花也能看出他的激动来。身为老人,有钱没钱对于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但是儿孙被打击的萎靡不振是他们最心疼的。现在看着儿子孙子风风火火的出去谈合同了,老两口的心事也没了,精神也好了许多,看着比刚才年轻好几岁似的。

姜母给林清音倒了杯茶,想了想拿着钱急匆匆的跑出去,不一会拎了一兜子水果和零食和饮料回来。

“家里也没准备水果,刚才真是怠慢了大师。”姜母将洗好的提子、水蜜桃摆上,林清音闻着桃子的香气十分不矜持的去洗了手,挑了个香味最浓的拿出来啃了一口,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啃完一个拳头大的桃子,林清音恋恋不舍的擦了擦手,要是有机会穿回去,她一定把自己的弟子都揍一顿,水果没有灵气怎么了,好吃就行了,居然一次都没她吃过!生气!

吃完桃子,林清音也不嫌人家茶水难喝了,端起来抿了两口,掏出姜维给的玉佩问道:“你们家的事情解决了,这玉佩是不是就归我了?”

姜母忙不迭的说道:“既然说好了自然就是您的。”顿了下她有些不安的问道:“大师啊,您刚才那样是不是就算破了陈玉成设的法了,他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把我们的气运给抢回去啊?”

林清音笑了:“你以为气运是那么好抢的?抢夺别人的气运是天理不容的事,一旦失败不止是将气运还回去那么简单,天罚还在后面呢,你只管看着他遭报应就是了。”

“大姐要是不放心可以加一下我们微信,以后有业务都可以联系我们。”王胖子立马掏出手机让姜母扫二维码:“不过咱大师年纪小,不一定全天有空,你提前预约我一定帮你安排。”

林清音捏了个提子放在嘴里:“算卦提前预约,不过写作业不用,刚才你家男人打赌给我写作业那事还算不算?”

作者有话要说:林清音:把这道题给我做了!

姜父:大师,我是初中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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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加修炼

想起丈夫之前挤兑大师说的气话,姜母尴尬的往林清音手里又塞了个桃子:“大师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有眼无珠,等他回来我让他上门给你赔罪。”

林清音吃了口甜蜜多汁的桃肉,乐呵呵的摇着头:“不用赔罪,帮我写作业就行。”

姜母也闹不清楚林清音是半玩笑还是赌气,只得有些尴尬的应了下来,又小心翼翼的问了林清音的住址,打算等丈夫回来一家三口上门致谢。

从姜家出来,林清音停住脚步看着亦趋亦步跟在自己身后的王胖子:“你以后就打算就这么跟着我忙前忙后的?”

“啊?”王胖子有些紧张的抓了抓耳朵:“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会给你发钱的。”林清音一脸坦荡的说道:“我可穷了,你跟着我估计还得往里搭钱。”

王胖子一听这话顿时笑了,和林清音接触过两次,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位小大师是多穷了,连手机都是刚买的最便宜的智能机:“大师,我又不图从你这挣钱,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我有六套房呢!”

林清音转身就走,好生气哦!

“我跟您就是为了开眼界,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吧,我就是蹲那摆一百年的算命摊,也见不着这么稀奇的事。”王胖子嘻嘻哈哈的追了上来:“您就当我是跟着看热闹打下手的,有空的时候略微指点我一二就当是报酬了。”

林清音一转身把写着“算命”两个大字的字轴从他胳膊底下抽了下来:“你自己回家吃饭去吧,我这不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