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音想了想说道:“哪所大学没想过,只要是帝都的就行。”

帝都灵气足、紫气盛、有钱有势的人还多,到帝都上学修炼赚钱两不误,挺好。至于专业,林清音也早有打算:“我打算考数学系。”

林清音越学数学越觉的数学里面的很多东西都和数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对数术的知识已经钻研到极致了,现在急需新的思路新的方法,而数学正好符合她的要求。

于承泽听了以后欣喜若狂:“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参加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林清音有些迟疑:“参加竞赛有什么好处吗?”

于承泽之前也没有搜集太多这方面的资料,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先简单介绍给林清音:“首先参加竞赛的路比较艰辛,你需要在短时间内把高中三年的数学课程全部都学完,然后一次次参加选拔、集中培训、数学冬令营,只有最后胜出者才有机会保送到全国最好的那几所大学,甚至有可能走出国门代表国家参加世界级的数学比赛。”

于承泽越说越激动,两只眼睛都开始冒光了,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清音戴上了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金牌一样。

可惜他的美梦还没做太久,就被林清音的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我不想参加!”

于承泽愣住了:“为什么?”

林清音一脸认真地问道:“这一次次的选拔、培训是不是都不在我们学校进行?”

于承泽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以往他们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承揽这些活动了。要不是看到林清音的数学天分,这种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林清音的表情十分严肃:“那些负责开展集中培训或者举办冬令营的学校也没有咱们学校的食堂好吃对吧?”

于承泽都无奈了,全国能比的上他们学校食堂的也没几个吧,也就他们校长想的出来还在食堂里整了八大菜系出来。再说了人家都是去学习去提高的,谁是为了吃饭去的呀!

不过看到小大师如此在意这件事,于承泽只能耐心的解释:“虽然不如我们学校食堂的品种多口味好,但是肯定能保证竞赛生的营养均衡、荤素搭配的!”

林清音呵呵了,荤素搭配有什么用,她只爱吃肉!

“于老师,你看这参加竞赛动不动就集中考试、培训,多耽误我出去算卦啊!再说了食堂也不好吃,我去了以后图什么呢?”

林清音说的太理所当然了,于承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憋了半天他又把很多竞赛生看重的部分再次强调了一遍:“只要走到最后,就有机会拿到保送名额,上全国最好的数学系。”

林清音一脸无辜:“可是我考的上啊,干嘛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又耽误我算卦又影响我吃饭的。”

于承泽有些不死心的挣扎:“但是我觉得以你的天赋是非常有可能代表国家去国外参加比赛的,你不想出国去看看吗?”

林清音毫不犹疑的摇了摇头:“我又说不好英语,出国给外国人算命他们又听不懂,太耽误事了。而且…”林清音露出了明晃晃的嫌弃神情:“国外的饭也不好吃啊!”

看着林清音黑白分明的眼睛,于承泽绝望的想哭了,小大师您能不能先别琢磨着算命别琢磨吃,咱说的是数学!数学!

第 52 章

林清音虽然会算卦会看面相,可是她看到于承泽一脸绝望的想薅秃自己头发的样子居然有些猜不明白他有什么不开心的。

林清音无论前世今生心思都十分简单, 上辈子的人生就两个词“修炼”“数术”。这辈子她喜欢的事比上辈子丰富多了, 除了“修炼”和“数术”之外还多了“美食”“赚钱”和“算卦”三大爱好。

美食自不必说,那是从味蕾到心灵的极致享受, 已经成了她人生最重要的爱好之一;赚钱对她来说是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有了钱才能买到能供她修炼的玉石、才能吃得起各式各样的美食, 才能让她的生活变得舒适, 更何况赚钱可以让人感觉到快乐。

现在林清音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看了看微信、支付宝以及银行卡的余额,看着那一串越来越长的数字她别提有多开心了。

算卦则是现在最让林清音有成就感的事,她上辈子算的都是天机、推衍的都是大道。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 她得耗尽心神才能从冷冰冰的天道里推衍出那一丝生机在哪里。而给普通人算卦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数都是普普通通的小人物,每个人的烦恼不一样,要算的东西也各不相同, 林清音替他们算卦的时候也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他们心里的喜怒哀乐。

这些林清音从来没接触过的新奇体验让她的人生阅历丰富多彩了起来,也让她这个人变的更加鲜活有趣。

于老师说的这个数学竞赛和她的三大爱好哪个都挂不上钩,林清音实在想不出自己要参加这个比赛的理由。

她图什么啊?是食堂的饭不好吃啊?算卦不好玩啊?还是钱挣的不开心啊?她为什么要放着好日子不过去人家学校里上集训课啊?完全没有理由啊!

于承泽看着林清音理直气壮的神色十分无奈, 要是别人他还能好好的谈谈,对于小大师他是真没辙。

“那行吧, 你回去再想想, 若是想通了和我说一句,我抓紧给你补补后面的课。”

林清音迟疑了一下,其实提前学学后面的数学内容也是挺好的, 毕竟现在高二的数学教学进度对她来说有些太慢了。但是她想数学也是为了以后研究数术,而不是想参加什么奥林匹克竞赛。

“于老师,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套高二下学期以及高三的数学书,我想提前自学一下。”

于承泽微微松了口气,连忙答应道:“行吧,明天我找一套给你。”

****

月考用了两天时间,判卷子又是两天,月考的卷子还没讲完就到了周末。周末对于林清音来说就是英语补课和算卦的日子。

英语老师杨大帅看到林清音一反以前头疼的模样,热情的简直让林清音有些招架不住。小课桌上除了上课必备的资料以外,还贴心的准备了蛋糕、切好的水果和饮料,生怕林清音饿着。

林清音之前上课都是严格计算着时间,生怕浪费一分一秒。现在帮杨大帅破解了个邪法把学费赚回来七七八八,林清音学习英语的态度不像之前那么紧迫了,坐下来以后先拿起勺子吃蛋糕。

杨大帅一肚子的话憋了一个星期没人说,这回见了林清音终于可以絮叨了:“小大师,上次的事可多谢你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还睡不安稳呢,一闭眼就是李思雨站我身后的样子,我觉得我都要被她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林清音随手在他眉心的部分拍了一下,然后继续挖那块草莓蛋糕:“没事,今天回去就不会做噩梦了。”

杨大帅被打了一巴掌还挺高兴,坐在林清音旁边小声和她嘀咕:“小大师,我给你介绍一门生意呗?”

林清音听到生意两个字眼睛一亮:“什么生意啊?”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哥们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现在两位老人年纪都挺大了,按理说应该和儿女住在一起,无论是平日照顾还是有病去医院都方便一些。但是这老两口脾气拧,宁死也不愿意离开老家半步。好在他老家离咱们这也就五六十里地,并不算太远,我发小出钱在老宅旁边给他们盖了一栋三楼的小别墅,暖气煤气都给通上了,家里谁有空谁就过去陪他们住几天。

其实这个别墅也刚入住才小半年的时间,上个月我发小回去了一趟,可住里头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有被偷窥的感觉。

他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换地方睡不安稳,可有一回他刚要睡着就感觉什么东西从他耳边呼啸而过钻进了身后的墙里,吓的他汗毛都竖起来了。可他不敢和老人说,怕吓着他们,等回来以后一问去过的家人,大家晚上多多少少都有睡不踏实的感觉,好像那个新建好的别墅犯邪性似的。”

杨大帅见林清音吃完了一块蛋糕,赶紧麻利的把热腾腾的柠檬茶递了过去:“他最近也挺犯愁这事,要是找人大张旗鼓的去看了,又怕没找出毛病来反而吓着老人;可是就这样放任不管又怕影响他爷爷奶奶的寿数,思来想去还是得找一个靠谱的人才行。以前我不信这个也不理会这事,现在我就信您一个,您要是愿意去看,我就和他打声招呼。”

林清音把喝了一半的柠檬茶放到一边,拿出古钱准备爻卦。杨大帅看着林清音郑重的样子,麻利的将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一声不敢吭。

爻卦算这种事对于林清音来说比做选择题还简单,她看了看卦象说道:“他现在就是请我去了也没用,你让他安心等到下个月的阴历十五,我到时候陪他去一趟。”

杨大帅立马掏出手机看了眼日历,下个月的阴历十五正好是星期六:“小大师,你周六不上课吗?”

“上课啊,所以放学去就行。”林清音看着杨大帅笑了笑:“这事白天去了没用,晚上去了才灵,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啊。”

杨大帅闻言膝盖一软,这种事可不可以不叫他啊,他胆小!

****

中午吃完饭,林清音直接来到了工作室。经过一个星期,王胖子将工作室收拾的有模有样。客厅的等待区有沙发、电视和报刊;小冰箱里各种饮料牛奶齐全,桌子上还有瓜子水果和一些零食,比起之前在公园算卦的条件好太多了。但是林清音还是喜欢在公园算卦的那种感觉,一群人围着热热闹闹的特别有意思。

和王胖子打了个招呼,林清音看到客厅里摆了一个带着假山流水喷泉的风水摆件,她伸手摸了摸最上面的绿萝,和王胖子打了声招呼:“我把这个搬到卦室去了?”

王胖子笑道:“比起风水来没有人强的过您,您说摆哪儿咱就摆哪儿。”

林清音把风水摆件搬了进去,又挪动了下青竹的盆栽,等忙的差不对了,算卦的客人也来了。

来的第一个人不是提前排队预约的,而是王胖子在撸串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当时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摆在架子上的羊肉串一口没动,反而拿着啤酒杯一口一杯的喝酒,嘴里还嘟囔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个人当时虽然喝醉了,但是嘴里一直说着想好好算算之类的话。王胖子想起小大师之前嘱咐过,这周他会遇到两个特别想算卦的人,到时候把他们叫叫来,这个人好像挺符合条件的。

王胖子立马过去留了电话和微信,当时看着这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压根就没听进去一样,没想到今天居然还真的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陪小朋友出去参加了个活动,回来的有些晚了,只能是短小君了~~~~么么哒晚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 53 章

来的这个人叫郭忠蒙,四十多岁。

这个年龄的男人大多生活安稳, 有车有房, 事业稳定,郭忠蒙也是如此。他是一个国企的员工, 虽然没有大富大贵的生活, 但是他收入稳定, 孩子刚刚考上大学。今年上半年的时候两口气齐心协力换了一套大房子, 刚刚装修完,晾一晾明年就能入住。

生活原本挺顺心如意的,可是前几天放假孩子回来的时候和同学出去玩, 路过一个居民楼的时候被楼上两口子争吵时甩出来的一个花盆砸到了头。虽然人很快送到了医院, 警察也确定了花盆的主人,但是孩子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郭忠蒙心里苦的吃了黄连似的。

那天遇到王胖子的时候他刚刚从医院出来,守了孩子两天三夜, 家人催他去吃点东西回家洗个澡休息休息。他心情苦闷,找了个路边摊点了些羊肉串叫了酒消愁,他一边喝酒时一边自言自语恰好让王胖子听见了, 非得请他来算卦。

郭忠蒙那时候虽然是醉酒的状态,但是和王胖子说的话记得一清二楚。其实他那天酒醉说的得想给儿子算算命只是烦闷到极致的一种发泄而已, 等醒来回想起来这件事反而有些犹豫了, 到底要不要算卦呢?

儿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丢花盆的小伙子还在派出所关着,他家人为了他早点出来倒是积极配合, 医药费打的非常及时,两口子暂时不用为钱发愁。他俩愁的是儿子的命,怎么好好的一个孩子老出事呢。

郭忠蒙回医院替换/妻子的时候便把这事说了,问媳妇要不要算算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说道。两口子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从来也不信这个,奈何听家里老人叨叨多了也有点犯嘀咕。儿子放假出去玩一天都能碰到两口子打架,打架也就算了,十个同学一起走,偏偏他被花盆砸中了脑袋,是不是有点太倒霉了?

听到郭忠蒙说去算算命,他媳妇也没说啥,只是嘱咐他留点心眼,别一开始都把话都说了,看看到底是真有本事的还是神棍。

郭忠蒙按照王胖子说的时间来了,当他看到这个算卦的地方是在一个商住两用的公寓的时候还觉得挺像回事,可进来以后看到营业执照上写着什么文化公司又没底了。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像是算命的。

王胖子摆了那么多年的摊,虽然算卦不灵但是摸客户心理确实一摸一个准。只是现在小大师的名气在那,他虽然和气但却犯不着讨好别人,总不能坠了小大师的面子。反正他把该说的说了,愿意算就留下不愿意算就走,他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把人请到沙发上一坐,倒了一杯刚煮好的白茶,王胖子笑呵呵的先把话说在了头里。

“我们算卦的大师姓林,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本事不小,一会您进去就知道了。”

慢慢的喝了一杯白茶,郭忠蒙的心慢慢的安稳下来,王胖子趁机把价格说了:“我们这是预约排队算卦的,不瞒你说排队的人都到了三个月后了。但是这次是你幸运,小大师前几天嘱咐我说若是遇到特别想算卦的就把人带来,我正好就遇到了你,不过这种情况是两千五一卦。”

郭忠蒙听了心里又不踏实了,他觉得这个套路耳熟,像是骗子干的事。

王胖子看到他把杯子放下来也不着急,乐呵呵地补充了一句:“可以先算卦后给钱,你要是觉得不准不给钱我们都没二话,到时候你直接走就行,我绝不拦着。”

郭忠蒙看了看王胖子高壮的体格,又瞅了瞅自己的瘦胳膊瘦腿,觉得自己可能是掉坑里来了。他不由的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要是真想算卦应该找老人好好打听打听,怎么能随便听路人的自荐呢。

他正准备要走的时候,门铃又响了,王胖子过去打开门,登时挤进来一群大爷大妈:“王大师下午好啊?”

王胖子看着这群眼熟的人有些发懵:“大爷大妈,你们怎么来了?”

领着来的李大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们是想小大师了,想来看看她。”

王胖子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一边招呼他们进来一边半开玩笑的问道:“你们是想小大师了还是想看小大师算卦了?”

被戳中心思的大爷大妈们完全不觉得尴尬,一个个都笑了起来:“我们是小大师的粉丝,看不到她我们睡不着觉。”

王胖子请他们坐在沙发上倒了茶,这才说道:“我知道大爷大妈都很喜欢小大师,不过咱现在和之前在公园不一样,公园本来就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的,有人算卦有人在旁边看都是正常的事。可咱现在是在屋里算卦,有的算卦的客人可能比较注重**,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或者听到,这个时候咱不能和以前似的一窝蜂的围着看了。”

李大妈有些发懵:“那到底是能看啊还是不能看啊?”

王胖子笑着说道:“这两个月排号的基本上还是咱那一片的老熟人,如果来算卦的客户不介意你们就可以跟着进去,如果有介意的,你们就出来喝茶。”

“那行!”大爷大妈一个个的特别乖的点头答应:“我们保证遵守规矩,绝对不影响小大师算卦。”

一个大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捂住了脸,小声地辩解:“其实我们也不是想听别人的**。就是主要是喜欢小大师把啥都能算出来的那种能耐,看着心里特别爽。”

“行吧!你们先坐一坐,我估摸着今天算卦的差不多要来了,到时候你们再商量商量。”王胖子说完想起一边的郭忠蒙了:“先生,你还算不算了?”

郭忠蒙看着这一屋子人有些发懵,这些人都是请来的托吗?要是托的话这也太大手笔了,两千五百块钱的卦钱都不知道够不够分;如果不是托,而真的是为了那个大师来的,那就书明这个大师确实会算卦,而且估计还挺有名气的那种。

看到王胖子问郭忠蒙,大爷大妈们知道他是来算卦的,一个个都特别热情的给他抓瓜子拿苹果:“小伙子,你算的卦怕不怕人听的?我们能跟进去吗?”

郭忠蒙早就过了被人叫小伙子的年龄,不过看着这些人有的比他大十来岁有的看起来和他父母的年龄差不多了,看起来还都特别和善热情,郭忠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走了。

来都来了,反正就两千五百块钱的事,有这么多上了岁数的人说不定还能给出个什么主意嗯。

郭忠蒙一点头:“我不怕看,一会大家也帮我想想法子,我是真没辙了。”

王胖子指了指林清音的卦室:“小大师就在里面,你们直接进去就行。”

郭忠蒙被一群大爷大妈们簇拥着到门口,他敲了敲门里面却没什么动静,等把门推开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整懵了。

他进去看一眼,又倒出来看看客厅,这是普普通通的楼房啊,怎么里头小桥流水竹林,这装修的成本也太高了吧,这得打通几个房间才能装修出这种效果啊。

郭忠蒙看着满眼的绿色,顿时觉得两千五百块钱的算卦费一点都不贵,那点钱估计都不够维护这片竹子的。

微风吹过竹叶的沙沙作响,几只漂亮的小鸟在围着几个竹子跳来跳去,看到有人来了也不害怕叽叽叽叽的叫着飞到了竹子上面,一个个都歪着脑袋似乎在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

为了避免惊世骇俗,林清音布的阵法比较简单,虽然景致非常漂亮,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落地窗,这样不仅阳光更好,也不会让人觉得太匪夷所思。

郭忠蒙绕过竹林看到尽头有一个竹亭,里头摆着竹桌竹椅,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在里面喝茶。还不等他开口,身后的那群大爷大妈们都热情的挥了挥手:“小大师,我们来看你算卦了。”

林清音颔首一笑,那群大爷大妈就自觉地坐在了竹亭旁边的草坪上,反正他们在公园也这么坐的,都习惯了。

郭忠蒙进了竹亭,看着林清音还带着一些婴儿肥的脸庞有些无奈,总觉得这次自己是花钱纯粹是来看景来了,这么大点的孩子能算出什么啊?那些真有本事的只怕学算卦的年头都能赶上这小姑娘的年纪了。

林清音也没给他倒茶,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称呼?”

郭忠蒙坐在了林清音面前:“我叫郭忠蒙。”

林清音那一眼就已经将郭忠蒙的面相和气运看的一清二楚,直接了当的说道:“你事业有成、夫妻和睦,只有子嗣宫青色无光,你儿子应该是受了重伤,你这次也是为他来的吧。”

郭忠蒙愣了一下,猛地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你真的能算出来?”

还没等林清音说话,围观的大爷大妈们忍不住插了嘴:“废话呢,要不然路边那么多摆摊算卦的,为啥我们就追着小大师跑,当然是因为她灵验啊!我和你说就没有小大师算不明白的事。”

郭忠蒙连连点头,两眼看着林清音直冒光:“大师,我这次确实是为了我儿子而来的。”

林清音放下茶杯,递过去一份纸笔:“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写下来我看看。”

郭忠蒙直接把儿子的出生证递了过去:“大师您看这个,上面的时间精确。”

林清音打开出生证,首先看到的是上面的名字,郭鑫。

林清音看了看名字又看了看生辰八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给儿子起名字的时候没找人算过吧?怎么用鑫这个字了。”

郭忠蒙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还真没算过,那时候我们两口子不怎么信这个…”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清音的脸色,有些不安地问道:“大师,这名字有什么不妥吗?我觉得这挺平常的,不是很多孩子名字里都用这个字吗?”

“别人能用不代表着你儿子能用,他的命格有些特殊。”林清音看着郭忠蒙:“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出现意外了吧?从八字上看,这应该是他经历的第三次生死劫。”

这话像是戳到了郭忠蒙的软肋上一样,他眼睛一酸,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两个大手一个劲的抹眼睛:“大师,求求您帮忙想个办法,再这么下去我怕我的儿子就没命了。我儿子这到底是什么命格啊,怎么这么倒霉呢?”

“这种命格叫一气专旺格中的曲直格。”林清音说完看着郭忠蒙一脸茫然的样子多解释了两句:“旺气专一的集中在日主上就叫做专旺格,金木水火土五行共有五种专旺格,你儿子属于曲直格,也就是木气专旺。”

郭忠蒙理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小大师的意思是我儿子的五行里都是木。其他的没有。咦,那不是五行不全嘛?”

林清音清笑了下:“五行不全倒也不特别要紧,只要顺从五行之气加以引化,反而更容易有非凡的际遇和成就;但话又说回来,五行不全肯定缺点也很多,在妻、子、财、福、禄等等一些方面可能不太圆满。”

郭忠蒙听着心都酸了:“现在我们也不奢望这些了,只求他别短命就行。”

“在郭鑫的命格中,所有的气势集中于木,它的属性非常纯净,容不得一丝的别的东西,也扛不住外力的冲击。”

看着郭忠蒙依然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林清音不得不说的直白一些:“金克木!你儿子本就是木气专旺的命格,最怕金来克伐,结果你还给他名字里整了三个金,你这是嫌他的人生太过顺当?”

郭忠蒙一听这话后悔的想哭,他当时是随手翻字典给儿子起的名字,没想到居然给儿子造成了这么大的灾难。

看到郭忠蒙恨不得想自杀谢罪的样子,林清音又安慰了他几句:“其实这名字只是占其中一部分因素,主要是大运遇到了金来刑克,名字只是加了些砝码而已。不过好在只遇到了双重金,并没有性命危险;若是天干地支都是金的话,那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郭忠蒙听了这话不由的松了口气,可很快又犯起了愁:“虽然我不懂什么大运什么命格的,但是我听着您话里的意思,要是真赶上了什么好几个金的大运,那我儿子是不是就必死无疑了?就没有破解的方法吗?”

林清音不知道现代的这些算命先生有没有方法,对于她来说还真不算难事,只要用一个五行符便可解决此事。只是这五行符只能用玉来制作,玉养人人养玉,生生不息循环往复,能保持人体内的五行平衡。再一个就是暂时不去管他,在命格遇到官杀前再出手干涉。

林清音将这两种的方法都说了一遍,也将利弊都讲的明明白白的:“改变五行既改变了命格,他原有命格虽然有凶险的地方,但在很大的几率上可能有很大的成就,也比旁人更容易取得成绩;若是改变五行,他可能一辈子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郭忠蒙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选择了要五行符:“平淡是真,在生死面前什么大富大贵都是虚的,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我们当父母的不求他有多出息多能干,就希望他能一生平安。当然,等他醒过来我们也会如实告知他,如果他愿意选择那种冒险的人生我们也尊重他的意见,到时候还得麻烦小大师。”

林清音这才将自己装玉的盒子,从里面选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放在了桌子上:“五行符对玉的灵气要求很高,这一枚刻好了要四十万;如果觉得太贵的话,我也可以用最普通的玉,只需二十万即可,但是那种可能只支撑二十年。”

郭忠蒙几乎都没有思考的就选择了四十万的,虽然他刚换了房子,四十万对他来说也有些吃力,但却能保证儿子一生平安无事;可若是选二十万的,万一二十年后儿子的玉符失效了,那时候他找不到这位小大师可怎么办?郭忠蒙可不觉得随便一个会算卦的就会做玉符,这位小大师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人。

“小大师,我选四十万的。”

林清音拿出刻刀来,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快的雕刻玉符,她下手又稳又准,圆润光滑的玉石被刀子割来划去不但没有被破坏的感觉,反而瞧着更加的光彩有神/韵了。

雕完玉符,林清音将轻轻吹了一口气,将散落在上面的玉屑吹走,而后往里注入一丝灵气将玉符的阵法激活,这才拿了一个黄表纸将玉符包起来,递到了郭忠蒙的手上:“你把这个让他戴上,很快就能转危为安。”

郭忠蒙听了又惊又喜,接过来黄表纸包着的玉石都有些手足无措了,放在那儿都觉的不安全。藏了半天,郭忠蒙忽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事:“小大师,我儿子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脖子上不让戴东西。”

林清音不知道重症监护室里是什么样子,只能试着给他出主意“要不你就给他放到手心里或是身体底下,只要是能和身体接触就行。”

这个倒是有机会能办到,郭忠蒙赶紧掏出手机给林清音转了账以后又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来:“小大师,之前您说他名字和他命格不符,那还用改名字吗?”

林清音指了指他手里的玉符说道:“佩戴玉符后他的五行都会随之发生改变,名字叫什么反而影响不大了。”

郭忠蒙听了连连点头,千恩万谢的走了。

大爷大妈们看郭忠蒙连跑带跳的出了卦室,赶紧将心里藏了半天的问题问了出来:“小大师,您给了他那个玉符改五行,是不是把他的命也给改了?你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

林清音笑道:“算卦,本来就是为了改祸为祥,但这改命不能夺他人运势、不能毁旁人利益、最重要的是不能做有违道德的事。像郭鑫这种是用符来改五行之气,是非常正常的一种方式。这种事连天机都算不上,也关系不到国家兴衰,对我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正好,你们不用担心。”

听说林清音不受影响,爱操心的大爷大妈们才松了口气。

再说郭忠蒙开车回到医院后赶紧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重症监护室每天只允许两个人探望一次,而每次探望的时间也就只有十五分钟。

平时这个时间郭忠蒙的媳妇陈玉敏早就进去看儿子了,可是今天郭忠蒙特意为儿子的事出去算卦了,陈玉敏不知道会不会算出什么来,因此特意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想等郭忠蒙回来问问清楚再一次进去。

郭忠蒙一路小跑来到陈玉敏面前,抓着她的手忍不住有些哆嗦。看到他这个样子,陈玉敏有些担心也有些紧张,声音都不由的颤抖了起来:“算出什么没有?”

郭忠蒙点了点头:“算出来了,我求了个符回来。”

刚才郭忠蒙求符的时候多少有些脑子热,可这开回来的路上略微冷静了一些又有些担心,生怕自己花四十万买了一个假符回来。他一想到妻子可能和自己对账查这笔钱,他就有些紧张。

果然陈玉敏听到“求符”这两个字眉毛宁拧在了一起,看着郭忠蒙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不过重症监护室外面的家属很多,陈玉敏不好意思大声骂他,只能掐着他的胳膊拽到了一旁的楼梯间里,劈头盖脸的骂道:“你是不是上当了?你不是去算卦嘛,怎么还求了个符回来?”

一闻到钱,郭忠蒙有些心虚的转过了头,小声地为自己辩解:“儿子都这个样了,我们什么方法都得尝试一下。不过你放心,给我算卦的那个大师特别灵验,我去了什么都没说,人家看咱儿子八字直接算出来咱儿子也是第三回生死未卜了。你放心,这次我请回来的符绝对好使。”

陈玉敏想起儿子现在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样子,最终还是退了一步:“先给儿子送去,若是不管用给你去退了。对了…”她拉楼梯间门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你请这符花了多少钱啊?”

郭忠蒙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敢说,含含糊糊的打掩饰先混了过去。他怕万一自己先把价格说出来,陈玉敏也会把他打进重症监护室。

探视的时间马上就要截止了,两口子赶紧走进去办手续。两分钟后,两人被送到了郭鑫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