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博文的姑姑白娟也凑了过来,紧紧的抓着林清音的手不松开:“小大师,您也太灵验了,你布了阵法后果然连着一个月都是大太阳,天气预报还说连着一周都是雨呢,一点都不准!”

白博安的父母也挤了过来:“小大师我们两口子按照您说的也去医院看病了,还好去的早不算什么大毛病,医保报销以后没花太多钱,我们现在已经痊愈了!这事还得多谢您的指点,要不然我们俩真不敢去医院看病!”

一家人叽叽喳喳的把话说完了,这才发现小大师的表情并不开心。

白博安有些不安的往后退了两步,讪笑着点了点头:“小大师,要不您先忙,等回头我们再上门拜访!”

看着白家人一溜烟的都跑了,林清音朝妈妈挤出了一抹可怜兮兮的笑:“妈,我啥也没说啊,你挨骂可不能怪我!”

第67章 第 67 章(捉虫)

郑老太恶狠狠的瞪了清音妈妈一眼,拿手用力的点了点她的脑门:“郑光燕你有本事了啊?你等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的!”说完一转头, 郑老太看着林清音强装镇定的表情, 赶紧握住了她的手, 慈眉善目的问道:“清音冷不冷啊?走赶紧回家坐坐去,今年山上下的果子我给你留了好些呢, 家里你舅舅在杀鸡,你大姨在炖大鹅,都是好吃的。”

林清音松了口气,怪不得她之前没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呢,原来姥姥压根就不会骂她。

祖孙两个手拉着手亲亲热热的往家走, 郑光燕灰溜溜的跟在后面, 时不时的朝车里望一眼, 投一个救命的眼神。

可惜面对厉害的丈母娘,林旭可那个胆子求情,老老实实的开着车龟速的跟在郑老太后面回了家。

郑大姨在屋里做午饭, 听到郑老太高兴的笑声就知道自己妹妹一家回来。她赶紧在围裙上擦了下手,笑容满面的迎了出来:“这么早就到了, 这是坐了早上几点的车回来的?”

郑老太的脸立马落下来了, 朝身后拎着一大堆礼物的林旭和郑光燕瞪了一眼:“人家现在买车了, 不用坐公交了。”

“买车了?这是好事啊!”郑大姨笑呵呵的赶紧把妹妹、妹夫让了进来:“妈,这说明我妹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你咋不高兴呢?”

“我会高兴才怪!”郑老太拉着林清音把她推到了热乎乎的炕上, 不大会功夫就在炕桌上摆满了瓜子花生糖块之类的零食, 还有苹果、橙子、大樱桃等水果。

元龙县是水果之乡, 这些水果都是自己家种的,挑了最好的留下来给自家人吃,光那大樱桃一个就有一元钱硬币那么大 。

林清音盘腿坐在炕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吃樱桃,郑老太坐在了炕边上:“村头白家大孙子撞邪的事你听说没?”

“前天白家人回来不是刚说了。”郑大姨坐在凳子上一边摘豆角一边说道:“说是那小子半夜去坟地摔着头了,阴气入体,打那以后晦气缠身,一家人都生病,后来遇到个大师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说给他布阵又给他刻了玉符,足足花了二十万呢。”

郑大舅平时不太听村里这些聊闲天的事,所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新鲜事:“二十万吗?那大师给白家人看好了?”

“给看好了!”郑大姨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听白娟说他侄子按照大师说的在阵法里连着一个月每天中午泡两个小时的澡,等出来以后工作也找到了,现在也处了新的女朋友,再不是以前那种倒霉样了。”

“还有这种事啊!”郑大舅听了啧啧称奇:“比咱隔壁村的那个神婆可厉害多了,不过也比神婆贵,神婆一次就要二十,这辈子她也没挣过二十万啊!”

郑大姨跟着笑了几声转头问郑老太:“妈,你咋提起他们家了呢?刚才碰到了?”

“嗯,可不是碰到了!”郑老太朝正在吃樱桃的林清音努了下嘴:“人家一家人见到咱家清音都激动的都快哭了,都管她叫大师!”

林清音使劲的缩了缩脖子,拿着樱桃盘子默默的转了一下身体,用后背对着郑老大,假装这事和自己没关系。

郑老太看到林清音肩膀一耸一耸的还以为她哭呢,拿扫炕的笤帚不轻不重地打了郑光燕屁股一下:“你们两口子咋想的?咋还能让孩子出去赚钱呢!你们是不是用清音赚的钱买的车?那钱你们就不知道给孩子留着上学吗?你们这两个当爹当妈的一点心都没有!”郑老太越说越气,一低头看到了满地的礼物:“都拿回去退了,把钱还给孩子。”

“还了还了都还了!”郑光燕揉着屁股解释道:“一开始我们是从清音那里拿了二十万开了间超市,现在本钱已经还给清音了。而且这礼物是我从我们开的超市里拿的,都是家里能用上的,你出去买不也得花钱嘛!”

“真的?”郑老太怀疑的瞅了她一眼,伸脖子问炕上低头耸肩的那位:“清音,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吗?你别怕,姥姥给你做主的!”

林清音回过头,手里的盘子除了零星的几个樱桃以外都是核了:“是真的,就连当初那笔钱也是我强行借给她的,您放心就行。”

郑老太看到林清音没哭心里这才踏实了,不过依然有些不放心的嘱咐她:“清音啊,虽然算卦赚钱多,但是你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啊,咱还要考大学知道不?”

“知道,我学习可好了呢!”林清新笑眯眯的自吹自擂:“我每次月考都是第一名,我们数学 老师还让我出去参加数学竞赛呢,我没去,太耽误事。”

郑老太不懂啥叫竞赛,不过听到外孙女说耽误事立马点头附和:“可不是嘛,耽误我们清音学习,咱不去!”

林清音看了一眼炕上的笤帚,决定还是默认这个说法,万一自己说耽误吃饭姥姥也给自己一笤帚怎么整?看起来可疼了!

郑大姨呆若木鸡的听着几人说话,手里的豆角都被折成了好几段:“咱家清音真的是算卦的大师?”

林清音把空盘子放在炕桌上还是把自己那套说辞来了出来:“可能我有这方面天分吧,我可以看到人的气运,对算卦风水阵法这一类的东西一看就会,所以就业余时间赚点小钱。”

村里的老人都格外信这个,林清音一说郑老太就连连的点头:“这种本事就是靠天分,学是学不来的,我家清音就是聪明!”

郑大姨他们想法也单纯,虽然知道了林清音算卦很准,但是并没有特别夸张追问的举动。在他们心里,自家的孩子无论会什么都是正常的,没什么好多问的。再一个,在这个地方,通常都是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才会找人算一算看能不能破解,压根就没有什么通过风水改运的概念。

林清音刚进屋打招呼的时候把家人的面相都看了一遍,郑老太五十岁丧夫,晚年本来是操心的命,但是现在已经开始往福寿康健的方面变化。

拿湿巾擦干净了手,林清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绳寄的玉石,笑眯眯的要给老她太太戴上。

郑家的生活一直普普通通,老太太一辈子就一对银耳环算是首饰了,从来没戴过金啊玉啊之类的东西。看到林清音拿出来的拴着红绳的翡翠挂件,老太太慌忙的摆手:“可使不得,这东西可贵了呢,我平时又的摘果子又得给果树剪枝条的可带不了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林清音站起来硬是把玉给郑老太戴上了:“其实我倒不是为了送你玉,而是我用玉给您做了护身符。”

郑光燕在旁边连忙说道:“妈,这是清音的一片孝心,证明你这么多年没白疼她。这玉确实是护身符,我和她都戴着呢。”

郑老太觉得胸口的玉流出一股暖意在身体里游走,舒缓了常年劳动落下的肌肉酸痛的毛病。郑老太惊喜的锤了锤腰,又挺了挺背:“好像真的很管事啊,我觉得我身上舒坦多了。”

郑大姨闻言哈哈大笑,把摘好的豆角收拾起来,打趣地说道:“妈你可真逗,照你这么说这玉比灵丹妙药还好使用。”

郑老太不服气的说道:“就是比灵丹妙药好使,你瞅着吧,等明年我指定是村里头最年轻的老太太。”

玉符确实是管用,但是效果这么好还是和这里山好水好有关,在齐城市区的灵气可没有那么浓郁。

林清音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圆滚滚的石头说道:“我现在还没有钱给大家都送玉石,其他人我只能送石头刻的护身符了。”

“我们也有啊?”刚走到厨房的大姨惊喜的又回来了:“石头就很好了,说实话你要是给大姨玉的,我还不敢戴呢!”

林清音问了郑大姨的生辰八字后便在石头上刻阵法,郑大姨站在旁边好奇的看着,只见薄薄的刻刀在石头上飞快的游走,丝毫不不见任何阻碍。大约三五分钟的时间,石头上已经刻满了纹路,林清音从炕桌上拿了一根牙签绑着红绳往石头上一戳,牙签带着红绳从石头上穿了过去,林清音在绳子上打了个结递给了郑大姨。

郑大姨惊讶的接过来捏着鹅卵石左右看了半天,无论怎么看怎么捏都是普通的石头,也不知道林清音是怎么穿透的。

郑大姨喜气洋洋的道了谢后把石头戴在了脖子上:“清音,你中午还想吃什么和大姨说,大姨都给你做。”

清音笑弯了眼睛:“都可以,不过我比较能吃,麻烦大姨多做一点。”

“没问题!”郑大姨撸起袖子:“今天大姨给你做一桌子。”

说着话,二舅和二姨两家也来了,打了招呼后都撸起袖子开始忙活,林清音的几个表姐表哥都比她年纪大,有的已经上班了,有的放假在外面打工,还有和朋友出去逛街的,只回来了林清音一个孩子。

郑老太和林清音盘腿坐在炕上一边刻符一边聊天,林清音一边刻符一边挑了几个好玩的事说给郑老太听,祖孙两个看起来其乐融融的。

中午吃完了饭, 白家一家人拿着一堆礼物上门了。其实白家早就想拎着谢礼拜访小大师,但是林清音一直忙忙碌碌的,连算卦都是抽空,压根就没有时间见他们,今天在这里碰到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林清音收下东西后看了看白博安的状况:“体内的阳气已经回升了三分之一,有玉符调节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还是那句话,多晒晒太阳一年半载的就好了。”

白博安连忙点头应了一声,林清音转头问白娟:“你们这次是回来上坟的?”

“是的!”白娟连忙说道:“我们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回老家住两天,临走的时候上坟,等过年的时候就不来了。”

林清音指了指白博安:“这两年先别让他去坟地,那里阴气重,多少还是会影响到他的。”

白家人赶紧道了谢,白娟看着林清音脸色不错,有些尴尬地说道:“小大师,我们不知道您是郑家的外孙女,这次回来的时候我们嘴快把小大师的声名传出去了,现在村里好多人和我们打听您,我也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林清音摸起一个圆滚滚的石头说道:“若是找我算卦也可以,但是两千五一卦的价格不变。若是看风水、迁阴宅价格还要更高。”

白家人是知道请林清音算卦的费用的,毕竟他们家在小大师这里足足花了二十万。但是郑家人听到这个价格都有些瞠目结舌,在他们这个县城,很多人的工资一个月才两千来块钱而已。

正聊着天,村里人就有闲着没事的来了。刚才白家人拿着那么多礼物进了郑家的门,村里人都猜到了那个很灵验的大师就在郑家,一个个的都过来看热闹,很快将屋子挤的满满当当的。

“白娟,你侄子到底是找的哪个大师算的?我咋没瞅见外人呢?”

一个在村里辈分很高的女人进屋往炕上一坐就嚷嚷了起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架势。

白娟见自己招来了这么多人,有些不安的看了林清音一眼,连忙毕恭毕敬的把林清音介绍给大家:“给我侄子消灾的大师就是郑大娘的外孙女林清音林大师,在齐城林大师非常有名。因为她年龄小,大家都尊称她是小大师。”

话音一落,就有人笑了起来:“白娟,你不会是和郑家人合起来想骗咱村里人钱吧?你说你骗钱也是,找谁不行非得找个小姑娘,你觉得我们会信啊。”

白娟对林清音十分尊崇,听见有人说话这么不客气当即怼了回去:“你爱信不信,谁求着你算了?呵,说起来你也未必算的起,小大师一卦是两千五,先交钱后算卦,来看热闹的趁早回去,别耽误人家郑家人休息。”

在农村,很多人遇到了解不开的事或者是孩子受惊叫魂都喜欢请算卦的先生或者是神婆来看看,也有的就是无聊,见到算卦先生就往前凑,也不知道要算什么,反正就是想算。通常这样的一卦在二三十块钱,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太贵。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价格,一听林清音算一卦要两千五,登时七八个人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故意扯着嗓门冷嘲热讽的说些风凉话。林清音也以为意,一边依旧盘腿坐在炕上吃樱桃,一边小声的和郑老太说话,丝毫不搭理旁边的那些人。

有的想靠关系套近乎的见林清音不像是好说话的模样,试探了几句便没趣的走了。转眼间屋子里空了下来,只有五六个人还留在这里。

白娟看到屋里终于肃静了下来,也不由的松了口气,连忙和林清音道歉:“小大师实在是对不起,我之前真是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无妨!”林清音笑了一下:“你也是为了替我扬名。”

站在白娟旁边的女人三十来岁,名字叫马芮,她容貌倒是挺秀丽的只是看着脸上十分的憔悴。

林清音抬眼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凝重:“你龙宫晦涩、奸门部分凹陷,你是为你女儿来的吧?”

马芮心里一凛,连忙点头:“我确实是为我女儿来的,您真的是大师?”她有些不安的看着林清音,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我女儿最近一直有些奇怪,我带他去县里去市里去省里的医院都看过,附近几个先生、神婆也都请过,各种法事、符咒不知用了多少,可没一个管用的。”

她说着低头抹了下眼睛:“我知道这样不礼貌,但是仍然想冒昧的问一句,您真的是大师吗?不瞒您说,我带我家孩子看病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身上就只剩下昨天我亲戚借给我的三千块钱,您可千万不能骗我啊!”

林清音看着她笑了:“放心,我不会骗你。我看你眼睛清明、额头光亮,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这次的卦算我送你的,不收你钱。”

马芮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白娟,又惊喜又有些不安:“真的能这样吗?是不是不太好?”

“无妨,我看卦算命都是随心意而来。我是看你心善又真的没钱才免费送你一卦,毕竟你已经夭折了一个男孩了,这个女孩是你这辈子仅有的孩子了。”林清音拿出刻刀开始在手里的石头上刻阵符:“你去把女儿带来吧。”

马芮眼睛里顿时出现了泪光,当年她和丈夫在外面打工的时候确实有过一个孩子。那时马芮一天十二个小时都在工作,无论是体力还是营养都跟不上,怀孕才八个月的时候孩子就出来了,没两天就夭折了。

因为孩子没养活,家里人也没有声张这件事,村里人还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马芮经过这件事之后调养了两年的身体又怀孕了,这次她吸取前车之鉴,一怀孕就辞职在家里养胎。

马芮的婆婆过去照顾她的时候对她管的很严,一天三顿除了鱼就是肉,平时也不叫马芮出门,生怕她磕着坑着的。眼看着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马芮的孕检报告不是很理想,医生们觉得胎儿的头太大了,建议剖腹产。

马芮的婆婆不愿意让儿媳妇剖腹产,觉得这样影响要二胎,而且在她眼里就没有生不下来的孩子。马芮的母亲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又不是老马家的生育机器,凭什么不让剖腹产。

马芮的丈夫李晨明在丈母娘和母亲面前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马芮突然破水了,宫口也开了。马芮的婆婆趁机说道:“先让她生,实在为难再剖。”

李晨明觉得这样也没错,便和他母亲站在了一起。结果因为马芮肚子里的孩子太大了,勉强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出现了大出血的症状,再抢救了一天以后马芮被切掉了子宫。

马芮的婆婆没敢吭声灰溜溜的回家了,李晨明懊恼的大哭却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马芮在医院足足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没能给孩子哺乳,也没享受到孩子降临的快乐。

在体力恢复之后,马芮第一件事就是提出和李晨明离婚。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最爱的人在那种时刻居然为了四五千块钱的手术费将她置于那种危险境地,甚至还害她失去了子宫。李晨明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一直想要个孙子的婆婆自然不会愿意让儿子守着一个没有子宫的女人,她使劲浑身解数说服了儿子,觉得随便娶一个都比马芮强。

马芮的娘家就住在郑老太前一排院子,她离婚后就带着女儿回来住了,一晃三年过去了,李晨明和他的家人从来没有人来过看孩子,马芮也当他们不存在,只想一个人守着女儿长大。

但是马芮没想到的是,清静的日子才过了三四年,女儿小敏就得了怪病。

起初小敏总是一个人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什么,马芮以为女儿是自己在讲故事不以为意,直到这样的情况过了两个来月,马芮无意间听到女儿居然在和自己对话。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她一个小小的孩子居然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马芮当时的汗毛都炸起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鬼上身了,大着胆子过去叫了小敏一声,可小敏看她的眼神居然带了一些敌意。

在马芮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依然是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儿用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欢喜的笑。

马芮立马带小敏找神婆驱邪,小敏喝过符水、拜过大仙,能想到的法子都试过了,可是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严重起来。

马芮很明显的觉得自己的小敏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人。

这种感觉让马芮毛骨悚然,既然看神婆行不通,她便带女儿去两人医院,可是大大小小的检查都做了却没有什么结果。省里医院的一个专家怀疑是多重人格,但国内基本上没有这种的医学实例,只能不了了之。

来找林清音,是马芮唯一的希望了。

把小敏从家里带到了郑家,小敏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了马芮一眼,眼里泛着恐惧的神色:“妈妈,又要跳大神了吗?”

“不是的小敏。”马芮把女儿往林清音面前推了一下:“让这个姐姐给你看看,她会治病的。”

小敏紧紧的盯着林清音,嘴唇微微的扬了起来:“姐姐看起来很厉害呢。”

第68章 第 68 章

林清音看着她也同样勾起了嘴角:“肯定是比你厉害的。”

感受到林清音释放出来的威压,小敏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惧的光芒, 她转过身扑到妈妈怀里, 使劲的把小脸往她怀里埋:“妈妈, 我怕,我们回家, 我不要在这里!”

马芮赶紧搂住女儿,安抚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小敏别害怕,姐姐不是坏人。”

听到这句话,小敏突然挣脱来马芮的怀抱想往外冲,就在这时林清音手一挥用看不见的灵气网将小敏兜住, 小敏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看到女儿更加怪异的举动, 马芮忍不住哭了出来, 赶紧过去把小敏抱在怀里,一句又一句的叫她名字,想让女儿冷静下来。

可小敏在马芮的怀里显得更疯狂了, 她拼命的推搡着马芮的胸膛,想让她放开自己。就在这时林清音过来在小敏额头上一点, 小敏的动作猛地僵住了。过了几秒钟她脸上露出了茫然地神色, 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了林清音, 顿时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姐姐好!”

看到女儿反差特别大的表现,马芮不由的想起县医院的大夫怀疑小敏有精神疾病的诊断,强忍着情绪才没有嚎啕大哭出来。

林清音拿了一个棒棒糖递给小敏, 又在她的头顶摸了摸, 这才问马芮:“你生完第一胎的时候是不是吃胎盘了?谁给你吃的?”

马芮听到林清音的问题也顾不得哭了, 赶紧回忆起当年的事:“是我婆婆给我吃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早产的孩子因为心肺功能不全夭折了。我在病房里足足哭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我婆婆送来一保温桶的汤,说是给我补身体的,让我必须喝完。”

马芮回想起那碗汤的味道露出了恶心的表情:“那碗汤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我没等喝就差点吐了。但是当时我婆婆的态度很强硬,说给我放了昂贵的中药,一口都不许剩。”

想起当时的情景,马芮露出了屈辱的表情:“我那时候因为没保住孩子懊恼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同时对我丈夫一家也有一些愧疚的感觉,所以我硬着头皮把那汤都喝了。等到第二天我问起来那汤是什么,我婆婆才告诉我是我的胎盘。”

郑老太递给马芮一杯茶水,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过去很多地方都有这个习俗,说是吃胎盘补身体,只是这两年不兴了。不过我听很多人家都是拿胎盘包饺子,处理的干干净净的一点味都没有,产妇当做是猪肉就吃了,也不会多琢磨这事。拿去熬汤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拿料酒好好葱姜好好泡泡的,要不然肯定会腥气的。”

马芮苦笑了一下,她婆婆只关心的是她那个能生育的肚子,至于味道怎么样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听到郑老太和马芮说胎盘的做法,林清音摇了摇头说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惜她当初喝的不是单纯的胎盘汤。”

马芮心里一惊,还没等开口就听林清音问道:“你婆婆是不是懂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是的,我刚结婚的时候听我前夫村里的人说过,以前我婆婆在他们村里算是神婆,村里的小孩子晚上哭闹什么的家里人都好去我婆婆那求一道符回来化到水里给孩子喝掉。不过我和前夫结婚以后一直在外面工作,很少回家,我还真没见过她摆弄这些东西。”马芮脸色有些难看:“难不成我婆婆还真会一点这样的东西?”

林清音轻叹了口气:“以前玄学术士很多,可随着朝代的更替很多术士都断了传承。一些典籍术法因为各种原因遗落在民间,被百姓们学去,传来传去就走了样,甚至有的人只会其中一两样就敢装神弄鬼的。若是做好事还行,最可恶的是很多心眼不正的,这些本事倒成为他们害人的手段了。”

马芮听的心里咯噔一下,小脸瞬间就白了:“大师,我婆婆到底是怎么害的我?”

林清音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小敏的后背:“你婆婆是不是重男轻女?”

“她特别重男轻女,天天说我前夫是他家单传五代的独苗,我要是不生儿子就是他们家的罪人。不瞒您说,她脑袋里除了那根吊玩意没有别的,孙子就是她的命根子。”马芮越说越气的慌:“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嫁给那样的人家,我前夫平时看着像模像样的和个人似的天天和我保证男女都一样,可到了关键是和他妈一个德行。要不是因为他们娘俩,我也不会…”

林清音见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差点要她切出子宫的事说出来,连忙拦了 一下:“现在咱说说那汤事。”

马芮回过神来赶紧住了嘴,颇为感激的看着林清音。其实她对婚姻已经失去了信心,也没有再婚的念头,但是在农村这种屁大点事传满天的地方,她并不想将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清音看了看屋里坐着的几个村里人,有的面相忠厚有的却是喜欢犯口舌的人,关于小敏的事林清音并不想让外人听到,毕竟小敏要在这个村子里长大,她不想让这个孩子受人指指点点长大。

“姥姥,你带这些乡亲到隔壁屋先坐坐,等把小敏的事解决了我再叫她们。”

郑老太立马明白外孙女的意思,拎着水壶笑着说道:“咱去那屋喝水去。”

白娟作为小大师的铁杆粉丝自然是第一个附和,她让哥哥和侄子回家呆着去,自己和嫂子帮着郑老太招呼客人。剩下五个算命的有三个痛快的起身,一个有些犹豫,另一个直接坐着没动,盘着腿坐在炕头说道:“我不去,我不听听怎么知道这小丫头算的准不准?万一她和老马家的丫头合伙骗我钱怎么办?”

白娟立马变了脸啐了她一口:“周老婆子,你儿子周老三清明时候逼我哥高价买你家劣质墓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别在这给我惹事。”

周老太脸皮丝毫没有变化,大言不惭地说道:“我儿子那是为他好,让他孝敬祖宗,谁知道你们一家子都不孝顺,给祖宗立个碑都舍不得!”

白娟刚要回嘴,林清音就抬手拦住了她,冷冷地扫了周老太一眼:“你不用在这,你就是留下我也不会给你算的。”

周老太可逮着这一句了,立马朝屋里的人吆喝:“你们看到没,她压根就不会算,就是骗我们钱的。”

白娟气的脸都绿了,林清音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反而带着一丝笑意:“我知道你是来算什么,你是来算你儿子有没有灾祸的。我不妨告诉你一句,肇事逃逸、行凶伤人,这种的牢狱之灾是没得跑,你还是让他赶紧自首去吧,要不然我立马打电话报警。”

周老太张扬的气势立马消散的一干二净,眼睛咕噜噜的乱转,嘴硬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儿子好着呢,他去外地谈生意去了还没回来。”

一听到“谈生意”这三个字,屋里人都笑了。周老太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在外地常年不回来,家里这个周老三心不正还懒,如今这一片七里八乡现在都没有找他干活的,更别提说谈外面的生意了,他连个施工资质都没有。

林清音拿手掐算了两下:“往西走五里地的山上是谁家的果园啊?躲那不怕狗咬啊?”

周老太的脸都绿了,那山顶上有个木头屋,平时是看果林的人住的。现在苹果都收了,又没到剪树枝的时候,所以她儿子周老三昨晚趁着天黑回家,急匆匆的说了几句就抱了被褥躲山上去了,她今天上午刚偷偷摸摸的去了一篮子吃的。

见林清音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的,周老太知道林清音真是有本事的,从炕上跳下来就往外跑。林清音冷笑了一声,和林旭说道:“爸,警车马上就要过来了,您去帮警察指下路,免得他们去周家白跑一趟。”

林旭立马把外套拿过来穿上:“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带警察去。”

林旭刚出去没两分钟,门口就传来说话的动静,郑大舅跑出去看了两眼,一脸兴奋的跑回来了:“还真是警察来了,清音你真是神了!”

白娟见警察都找上门来抓周老三了,刚才的憋屈一扫而空,站起来招呼屋里的人到隔壁去,不要耽误小大师的时间。

亲眼见证林清音把发生的事说的明明白白的,刚才还犹豫不愿意动的那个人立马穿鞋去了隔壁。

屋里安静了下来,除了林清音和马芮母女以外再没有别的外人,林清音这才说道:“其实从你一进来我就在看你脸上的子嗣宫,你在子嗣上比较坎坷,但这并不算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夭折的孩子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用另一种方式存活在这世界上?”马芮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忽然像是想通了,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大师,您是说…”马芮看着吃小敏天真可爱的笑脸,怎么也不愿意将那个惊悚的画面联想到自己的女儿身上:“您的意思说我夭折的那个孩子寄身在我女儿身上了?”

林清音 点了点头,马芮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怀小敏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没了两年了。”

“这就是我问你有没有吃过胎盘的原因了。”林清音说道:“女人怀孕的时候,胎盘是妈妈和孩子之间的纽带,将妈妈和孩子血肉相连在一起,所以胎盘对刚出生的孩子来说是十分特别的。但是,也有很多阴损的方法是利用胎盘来当媒介的。”

看着马芮明显有些憔悴的面容,林清音十分同情地说道:“我知道曾经有邪修利用胎盘控制婴灵的事情,和你婆婆的手法有些相像。她当初应该是给你吃了加了符的胎盘汤,所以你夭折的那个孩子再一次回到了你的腹中。你本来就是他的妈妈,又有胎盘作为纽带,你的腹中对他来说是最安全最舒服的地方,而你的母子关系也间接的保护他不受这世间阳气的伤害。”

马芮听到这话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回想起当初那两年她经常梦到孩子在自己的肚子里睡觉,她一直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走去失去孩子的阴影,却没想到那个孩子居然又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了她的肚子里。

“你婆婆想要孙子,所以她用胎盘符纸熬汤将夭折孩子的魂魄送了回去,她可能以为这样的话就能确保你下个孩子是男孩。”林清音摇了摇头:“她想的太简单了。”

马芮听到这话不禁有心发凉,她想起自己怀小敏时婆婆笃定的说自己怀的是儿子,她当时只以为婆婆盼孙心切,却没想到她背后做了这种手脚。

“所以小敏刚出生的时候,那个孩子的魂魄就在小敏的身体里了?”马芮有些绝望的捂住了额头:“这都是什么事啊?”

林清音看着小敏,在她的眼睛里,小敏的周身都萦绕着白色的气运,只有头上一缕是浓郁的阴气。她看着被禁锢在小敏身体里的黑色影子,有些同情的看了马芮一眼:“他对你的感情很复杂,有爱也有恨。”

马芮想起自己偶尔看到的小敏充满敌意的眼神,十分理解地说道:“他是恨我没保护好他吧?要是我怀孕的时候多爱惜自己一点多注意一点,我就不会早产,他也不会夭折。”马芮眼睛滴下泪来:“是我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