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去幻想具体场景。

可是自从这次回国之后,情形完全不一样了。

有一次半梦半醒之间,格外地意乱情迷。他只觉得怀中真有一具柔软身体,脖颈洁白,皓腕如玉,肌肤细腻。

渐渐入港,不可自拔之际,有轻言软语,在耳边笑嗔:“好讨厌啊。”

是说他讨厌吗?

真是太淘气了。

又有湿透衣衫贴在她身上,姣好轮廓,若隐若现,令人想入非非,蓄势待发。

他也浑身湿透,只想与这若有似无的幻象肌肤相亲,狠狠地侵入占有。

花非花,雾非雾。

夜半来,天明去。

来如春梦几多时?

去似朝云无觅处。

攀上巅峰之后,他心中充满柔情蜜意,想去亲吻那个又疼又乖的幻象。

然后五姑娘就浮现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小圆脸,发丝凌乱,眼神迷离,樱唇微张,朝他迎过来。

他只愣了一秒,便合上双目,吻了上去。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几乎每天早上都一遍又一遍地听她娇嗔“好讨厌啊”,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揉捏她湿透衣衫下的姣好身躯。

这幻象愈来愈活现,台词也愈来愈香艳。

“……真厉害……”

“……叫我闻人师妹嘛……”

“……好大,握不住……”

软软柔柔的声音令他一再失控。

裹住美好胴体的,不是湿透的T恤,就是单薄的三色裙。

和她裙子的颜色一样,幻象的表情也分白黑红三种。

红色的是笑容。

不是对他笑。幻象的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别的风景,别的人,温柔地,甜蜜地笑。

只有喝醉了才对着他笑,对着他撒娇——翌日早上,他狠狠地与这幻象爱了两回。

黑色的是眼泪。

一哭起来眼眶鼻尖通红,一张小圆脸湿淋淋,令他无比心疼,不知如何才好。

最多的是冰冷疏远,敬畏惊惧的空白眼神,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小师叔,您这是在对我做什么。

……那你呢。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行动超越意志的现象。

别无他法,他只能与这幻象一遍又一遍地欢爱,永不厌倦。

甚至就在今天早上,她还来与他同衾共枕。

当这幻象的真身猛地献吻,猝不及防的聂未立刻凭本能将她捞起在门槛上站着。

当两人唇舌交缠时,他只觉得甜蜜又狼狈。

阿玥。我与你做过的事情,比这尺度大得多。

脊髓内的肿瘤我也可以完整剥离。

就是拿你没有办法。

你到底想要什么,闻人师妹。

一个人怎么能乍喜乍悲,又哭又笑,忽冷忽热到这种程度。

闻人玥亲了好一会儿,感觉他的舌头还是很僵硬,很被动;不过她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很礼貌,很冷淡,很敷衍”地回应着。

真是泄气啊。

她在这方面都能无师自通,便天真认为高智商的小师叔更应该是天赋异禀。

亲了两次,还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回应,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何必强迫他——不!今天我就是豁出去了!就是要霸王硬上弓!我不要回到澳洲还有什么遗憾!

她松开手,退下门槛——聂未意乱情迷,双唇不由自主地逐过去——还没有被扫完盲哪。

他伸出手想把她再捞过来学习学习。

但她更主动,使劲抓住袖口,把他扯进门来,拼尽全身的力气往床上一推。

事态正在逐渐失控。

聂未跌坐在床边,放在膝上的一对手有点震,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脸通红的闻人玥。

她现在可不算美。红肿的眼皮,头发汗湿在颈窝里,小臂上还有淤青。

不是没人倒贴,不是没人勾引,不是没人撩拨,不是没人纠缠。

这个“人”,有美有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聂未都无动于衷,没有反应——他对于亲密接触的反感,可以抑制所有的原始冲动。

但他想和这个肿着脸,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现在,立刻,马上。

闻人玥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双手背在身后攥成拳头,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一只蚊子飞过眼前,她再一看洞开的门口,懊恼地叫了一声:“糟了,肯定飞进来好多蚊子!”

他激动到几乎不能自持,她却在想蚊子?

“闻人玥!你——”

她一抬小腿,把门给踢上了。

别发火啊,小师叔。

你在我床上,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她舔了舔下嘴唇,勉强地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嘘,嘘,别说话。”

见她脸红又笑,聂未以为她又要坐到自己腿上来,心内一动,一双手便伸过来牵她——闻人玥见他似乎要推开自己,立刻一扭纤腰绕开,迅速踢掉两只凉鞋,爬上床,在他身边跪下来,又按住肩膀,迫使他的一张脸转向自己。

这个高度真好!

她从未俯视过他,还靠得这样近,比在车内的那两次近得多。

不由得心内欢呼一声,一对深情的眼睛仔细地端详着心爱之人的脸庞。

心跳太大声,竟未发现聂未的手已经移上她的大腿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