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老人:…为什么没人接?

邢师:老爷,我刚才看到二小姐房间已经熄灯了。

自在老人眉毛狂抖:…她除了吃和睡还干过什么?!

邢师:二小姐还打碎了放在客厅的花瓶。

自在老人:oh,no!我的唐三彩…

邢师:老爷?老爷?老爷!

慕增一和凤西卓一起跪在灵堂前。

黑白照上,自在老人的眼睛像铜铃一样瞪着两人。

慕增一:邢叔,有必要把遗照放得那么大吗?

邢师:老爷喜欢墙。

慕增一嘀咕:所以遗照占据了一堵墙…弄得像抽象画似的。

凤西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墙?

邢师:因为老爷有事没事就会去撞撞。

废人:现在由我宣读遗嘱。自在老人身后所有的产业归于…慕增一和凤西卓共同继承…

慕增一小声:你全拿去吧,table。

凤西卓怒:说了不许叫我table,我是卓越的卓,不是桌子的桌!

慕增一小声:你不是也每天对我one来one去的。

凤西卓一拳挥出:谁对你每天吻来吻去的!!!

废人:你们不尊重我也要尊重下自在老人,没看到他的辛苦成果吗?!

他脚下,踩着一份六米多高的遗嘱。

由于自在集团产业很庞大,慕增一和凤西卓共同决定寻找能够代为管理的职业经理人。

自在集团在业界也是颇有名气的,因此招聘广告一经登出,立刻应者如云。

凤西卓翻开第一份简历——

南月绯华

男,25

毕业于南月大学政治系

曾供职于罗郡王集团

慕增一:这个绝对不行!

凤西卓:但是他长得很登样啊。

慕增一:那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

南月绯华推门进来:一一小亲亲,你这样讲人家,就太伤人家的心啦…

凤西卓惊骇地看着他们:One,没想到你还藏着这样一段关系。

南月绯华:卓儿,你不要吃醋哦,人家对你会一样好的。

慕增一和凤西卓同时指着大门:Out!

萧晋

男,24

毕业于缅州大学政治系

兰郡王集团太子爷

慕增一:萧先生,以你的家世我实在看不出为什么要到我们自在集团来。

萧晋:我只是试车的时候路过,顺便进来参观参观。

凤西卓:…那您参观完毕了吗?

萧晋:恩,你们为什么要在茶水间面试,去会议室不好吗?

凤西卓嘴角抽搐:萧先生,真抱歉,您脚下踩得这块地毯属于会议室没错。

萧晋:…你们要不要考虑被我收购?我会给你一个大一点的会议室的。这里还是做茶水间的好。

慕增一和凤西卓无力地指着门的方向。

陈虞昭

男,22

就读于缅州大学金融系

兰郡王集团二太子

凤西卓:如果你是来找萧先生的话,他已经离开了三分钟。

陈虞昭:哦,抱歉,我以为这里是洗手间。

凤西卓:…我恨兰郡王集团!

尚信

男,17

就读于皇家精英学院高中部

现任国防部长

尚信:我接到线报,说你们这里涉及非法走私生意?

慕增一和凤西卓同时大叫:冤枉啊!

尚信:你们以为我会听信你们的片面之辞?

凤西卓:…那您想怎么样?

尚信:让我接任自在集团的CEO。

尚谆:国家严格规定政法、军队、机关等部门不许办企业、公务员不许经商。

尚信:你怎么来了?

尚谆:身为反贪局局长,我要严密监督你的一举一动。

尚信:…

长孙月白

男,23

毕业于樊州大学企业管理系

现任长孙集团CEO

慕增一:你是路过还是借厕所?

长孙月白:我是来应征的。

慕增一和凤西卓激动得热泪盈眶:终于遇到个正常人了。

慕增一:你觉得你能够胜任这个岗位吗?为什么?

长孙月白:因为我爱凤西卓。

慕增一大笔一挥:合格!

凤西卓:…这是什么破理由破面试破结果???!!!

通敌案(中)

屋里的摆设还如尚谆离开时的模样。

杯子的碎片散了一地。

茶壶里的水却已经凉了。

秋月散步似的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色渐暗。

暗沉沉的屋子让她想起百花洲的规矩:只要做错事的孩子不论身材高矮都要被关进放衣服的樟木箱子。她只被关过一次,在七岁那年,一天一夜。

从此,她变得乖巧。

可惜自从奂州倒向兰郡王府后,百花洲和她的往来便断绝了。不然也许她可以和他们一同分享这桩趣事。

庄先生旁若无人地从窗口跳了进来,“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下午。难道说才半天不见,你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秋月停步转身,曼妙身姿如同寒风中轻颤的桃花,“你指谁?”

庄先生抬脚将地上的碎片踩成粉末,“你最清楚,不是吗?”

“如果你是指尚谆…他现在在我心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那你是在想凤西卓了?”

秋月清丽的容颜上浮起轻嘲,“从我亲手把她送上天牢那刻起,她就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可是她还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你不是很想她死吗?”

“的确很想。”她仰高头,光将窗格子上映照在她脸上,让那张清丽的脸看上去有些惨然,“不过有些人注定一生倒霉无数次,次次都能逢凶化吉。有些人一生或许只倒霉一次,却已经万劫不复。这就是命。”

“你放弃了?”

“我还能如何?凤西卓不会再信我,我也不会再有接近她的机会…你也说过,她的武功太高,要杀她太难。”

庄先生环胸笑道:“不如你求求我,也许我一时脑热就答应了。”

秋月转头正视着他,“你是专门跑来取笑我的吗?”

“我看上去像吗?”

“不然呢?尚谆进了天牢,就算他不死,也迟早会猜到是我动的手脚。我对你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能让你跑来看我?”

庄先生耸肩道:“你为什么不想想,也许在我心里,你已经是一个朋友。我来看朋友,并不需要什么价值…”

“朋友…”秋月呆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我曾经想像过,若有一天秋月放下仇恨会是什么样子?欣喜若狂?还是茫然若失?”庄先生拍手道,“我如今有答案了,原来是后者。”

“放下仇恨?”秋月猛一瞪眼,“我是报了仇雪了恨!不是放下仇恨!”

“是吗?为什么我眼中所见,是凤西卓在骄阳王府混得有吃有喝,尚谆在天牢活得有滋有味。难道你所谓的报仇雪恨,就是让你的敌人统统都去牢房住几天吗?”

“住口!你给我住口!”秋月突然发疯似的朝他冲过去。

庄先生伸手抓住她扑上来的双手,“你干什么…哦,该死!”秋月的脚在他小腿上疯狂地踢踹。

他猛一用力,将她甩了出去,“没想到一代花魁也会做这样粗鲁的事情。”

“我都已经下贱了,还怕什么粗鲁?”她跌坐在地上,右手掌心被碎片割出一道伤口,血慢慢从手心蔓延出来。

庄先生皱眉道:“你流血了。”

“会死吗?”

“死不了。”

“那就让它流…”

“疯女人。”庄先生低咒一句,猛地一甩头,烦躁道,“尚谆通敌的罪证是我假冒的,连刑部查到他,也是我安排的。现在尚谆顺利入狱,不管他今后是死是活,于情于理,我都能功成身退了吧?”

秋月目光从地上的血移到他脸上,“你要回北夷了?”

庄先生傲然道:“不错。不过走之前,你还记得答应了我什么吗?”

秋月扯开嘴角,是笑,却冰冷如霜,“映红?你知道她住在哪里。”

“你真的舍得将她送给我?”

“只要你想要,我不舍得也没办法,不是吗?”秋月自嘲道。

庄先生蹲下身子,换了口气,淡淡道:“如果你说不舍得的话,我或许会改变主意。”

秋月冷笑道:“我为什么要不舍得?”

“当初你要跟着尚谆,在所有家仆中只有映红一无反顾地跟了来。这样的人,你也舍得?”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的双眸,试图从中间找出一丝的怜悯或懊悔。

她就那样让他看着,用满目仇恨,“既然天下负了我,我为什么不能去负别人。既然我已经不幸,又何必管别人幸不幸福?”

庄先生的神情由失望到绝望,最后冷冷地站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气了。”

秋月看着他从她身上大步跨过,就像门槛一样,毫不犹豫,也毫无留恋。

他离开的窗还是来时的那扇,两面敞开,望出去刚好能看到挂在树梢的月亮。

天未全暗,月亮看上去有些稀薄。

秋月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她一直想见而未见。

长孙月白闭目倚在窗台边。

从骄阳王府摘来的桃花插在净白花瓶里放在他边上,粉嫩的色彩越发显得他脸色苍白。

“公子,你回床上歇歇吧。”绿光伸手把窗户关严实。

长孙月白睁开眼,适才还疲态毕露的俊容因他眼中绽放的神采而显得生气勃勃。“不必,坐着更清醒。我想将骄阳王府的地形再记一遍。”

已经记第九遍了。绿光在心里悄悄嘀咕,“刚才谢公子来过了。我们这样不知会他们单独行动,会不会不太好?”

“不,这样才对彼此最好。”

绿光不解地看着他。

长孙月白似是感受到她的疑问,解释道:“皇上既然宣布立勤皇子为太子,那兰郡王府与朝廷的关系将会回暖。骄阳王乃是尚氏江山的顶梁柱石,若此刻让兰郡王府协助我们去骄阳王府救人,实是强人所难。”

与其说强人所难,倒不如说怕兰郡王府会临阵倒戈。毕竟两相权衡,兰郡王府如果助朝廷拿下长孙月白,一能获得尚巽的信任和好感,二能威胁长孙世家,虽然是短利,但也很可观。算是笔不错的买卖。

绿光若有所悟地点着头,“既然如此,公子更应该休息一会。以免到时犯困。”

商定的营救时间是明日寅时三刻,尚信离府早朝之际。

长孙月白顺从地站起,正要走向床榻,却听紫气脚步声在门外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