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川的马匹已奔到湖边,犹不停止,直冲湖水而去。马背上的新川惊恐大叫。而靠她最近的司徒十一,吼叫着伸长胳膊,依然碰不到她的衣角。

说时迟那时快,火光电石间,一条银鞭破空而出,灵蛇一般卷住新川的纤腰,长鞭的另一头,红衣少女起身一跃,踏过司徒十一的马背,轻轻巧巧落到新川马背之上。随后,她抱住新川纤腰,用尽全身力气向司徒十一扔去。

而这时,黄衣少女已经跑到司徒十一身边,她指挥着身下马匹挤开司徒十一,司徒十一躲避之下,新川没有落入马背,而是翻滚摔下。

匆忙之间,新川凭着本能手臂乱抓,恰好拉住司徒十一的腰带,两人一同滚落下马。司徒十一眼尖手快,紧紧拽住缰绳。两人被马挂在身后飞跑。司徒十一用尽力气扶住新川,将她重新托上马背。刚坐稳,马匹后腿在拉扯间被头冠上的尖锐处刮伤吃疼,后腿踢抬。司徒十一霎时被抛了出去。

黄衣少女见状,似发了疯一样跳下马,飞奔过去,扑在他身上大声痛哭。

湖边,红衣少女用箭壶中箭矢,不停的刺入马匹脖颈,鲜血淋漓的马倒在湖畔。少女衣衫混合着血水染红了湖面。

鬓发散乱的新川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呆滞的看着这一切。

梦境戛然而止。

林若拙睁开眼,天已蒙蒙亮。今天,正是复选的日子。

马车隆隆的使向城外,林若愚骑着高头大马送三个妹妹出城。林若静和林若敏穿戴一新,端坐在车厢两边,心情紧张。两人时不时互看一眼,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干巴巴。便向唯一不需紧张的林若拙看去,却发现这位六妹妹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若拙的脑海中,正反复回忆着残留不多的梦境。

梦境中那群少男少女中,到底有几个是她认识的?

仔细回想,似乎认识的都不在。至少两个姐姐不在,这个也对,林若静和林若敏都不会骑马。

赫连家的几个小萝卜豆都不在,也正…不对!

她霍的睁亮了眼睛。

前些日子见到的小九,已然和三年前很是不同,成熟稳重了许多。这还是十岁左右的年纪。赫连熙和赫连璞,今年该有十四了。十岁是儿童,十四岁则是少年。少年人,梦境里似乎有那么几个?

很可惜。因为当时的注意力全在新川身上,这时再想,竟想不起什么。到底不是电影,只能过一遍不带回放。

就这么心情复杂着,马车驶到了揽秀园。

门前的空地上已经停了许多马车,侍卫巡逻,女官检查车辆,来的什么人,请帖上几位,带下人几个,入园几个,穿戴相貌特征,一一记录仔细。然后才放行,故而速度很慢,等好久才进去一辆。

林若愚前去查探了片刻,回来告诉她们这些消息:“…等你们检查完了进去,我就回。酉时初散,再过来接你们。

如此便慢慢等。有那性急的,便揭了窗帘子一角往外看。林若静想了想,也揭了那帘子向外头瞧去。她是为落选来的,没必要那么端庄小心。

看了一会儿,林若敏也将头凑过来:“二姐姐,我也看看。”

林若静惊讶的转头。

林若敏含笑颔首,目光流转过深意,霎时间,两姐妹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相视一笑,各自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没想到三妹妹也有自己的打算。林若静觉得好笑,也是,大房这一双兄妹都不是任人摆布之人,林若愚当初想娶郭氏,大伯母不同意,可最后,郭氏还不是她们大嫂?

林若愚也笑着道:“二妹妹,此间你最为长,有劳你多照料了。”又对林若拙,“六妹妹不可淘气,需好好陪伴公主。”

林若拙一张脸苦的堪比黄连,如果梦是真的,娘啊!今天是要出大事的!

慌慌看向车外:“仲师傅呢?可在?”

仲师傅靠近:“六姑娘,我在呢。”

林若拙长长出一口气,赶紧道:“你上车来,这一日,怎么也别离了我的身边,我眼皮直跳,不是吉兆,恐怕会有祸事。”

这话一说,林若静和林若敏都紧张起来,林若愚赶紧安慰,指给她们看那一队队严密巡逻的侍卫:“陛下特意调遣了人手过来,检查严密,不会有歹人。”

林若拙一看那些侍卫的打扮,深红镶边军服、闪光的腰刀,和梦中一模一样,原本八分的担心升级到十二分。紧紧拉住仲师傅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跟紧我。”

终于轮到了她们,女官看过请帖,入车厢检查,登记完人数,放她们入行。

到了马车停止处,车夫和一众闲杂下人都需留守,每个闺秀只允许带一名随从。

那边也有登记的女官,一见林府名帖,笑道:“林六姑娘,四公主还未到,劳烦您略等一等。”

林若拙无奈,只能和两个姐姐分手,跟着那女官去了一处雅致小轩等候。

女官命侍女上了茶便离去了。两人枯坐等候,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才又有侍女过来:“公主殿下已到,林姑娘请随我来。”

跟着那侍女走了一会儿,到得一处建筑前,就见好几个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站在一处说话。新川公主便在中间,穿着一身紫色宫装。

侍女回禀:“…林姑娘来了。”林若拙便给新川见礼。

新川笑着引见人群中一对年轻男女:“这是我大姐和大姐夫。”

林若拙知晓是大公主长川和驸马姚纾,忙拜见。接下来便是二公主银川。轮到三公主临川,林若拙心中大骇,这不是梦中那黄衣女子么?只不过此时还没有穿上那件黄色骑马装,但面目是一模一样。

五皇子赫连淳高傲的扬着下巴略动了动,心高气傲的紧。后面就都是老熟人了,七皇子赫连熙、八皇子赫连璞、九皇子赫连濯。

十四岁的赫连熙身材高挑,眉目沉稳,乍一看,还以为有十六七岁,对着林若拙笑点点头,没有言语。即不亲近也不傲慢。赫连璞比他略矮一点,表情也跳脱些,很符合他的年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小九和那天见的一样,虽长大了不少,和三个哥哥一比还是一团孩子气。

长川公主笑问侍女:“那边怎么样了?”

侍女便细细道来:“诸位姑娘已落座,午时开宴,宴后游园赏花,善骑射的姑娘可去后山射猎。”

五皇子立刻就嗤笑:“后山射猎,打那些圈养的兔子锦鸡?呵呵!这也叫射猎。”

长川公主瞪他一眼:“姑娘家玩乐而已,你以为是正经狩猎打打杀杀的。”

五皇子不屑的撇撇嘴:“随她们闹去,我是不奉陪。我自找我的乐子,老七、老八、老九,要不要一块儿来?”

赫连熙略想了想,笑道:“好,我随五哥一块儿。跟姑娘家抢着射兔子,胜之不武。”

老八连连点头:“我也去。”

小九为难的看了看左右,问长姐:“阿瑜还没来么?”

长川公主一缓神,笑道:“我差点忘了,阿瑜、阿显、青阳、青珺都来了。陪着恒王叔另开了一宴吃酒。”

五皇子立刻道:“恒王叔也来了,那我们就去那边。”

眼见着男人们都去,姚纾笑道:“九皇子,我和你也一块儿去吧,总不能就落我们两个。”

小九遂点头。长川公主也笑:“那就这么说了,你们去找恒王叔,我带着她们去恒王妃席上。帮大伙儿先掌掌眼。”

一队人便分开。林若拙跟在新川身后,四位公主,银川婚事已定,长川公主大约和她有很多共同语言,两人走在前面私语不停。临川公主倨傲的对新川瞪一眼:“你找的小跟班也不怎么样嘛。”加快脚步,凑到前面去说话。

林若拙有些理解新川为什么一定要找个伴儿了。三公主只比二公主小了两岁,比她却大四岁,瞧这态度,显然平时不怎么样。

奇怪了,新川不是皇后养女么,临川怎么就这么大胆,公然不给面子?

新川轻声给她解惑:“三姐一直很喜欢青珺表哥。以为表哥有意于我。本来,还以为二姐或许会嫁青阳表哥,可二姐现下婚事已定,三姐便对我很是不喜。”

林若拙无语。司徒十一那态度,连她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人家想娶的是新川。这位临川公主,还真是个直性子。

想了想,她小心的问:“这个,主要是看皇后娘娘的意思吧。”司徒家好像并不愿意让司徒十一尚主。

新川苦笑:“青珺表哥从小就备受母后宠爱,在家中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人又聪明,若是一心想办成什么事,怕是没人能拦得住。上回你来,瞧他话里的意思,必定有了主意,你今日且小心些。”

林若拙立刻就对这位善良提醒的小公主很有好感:“我到没什么。他要真有主意,该是你小心些才是。”梦里情景可不就是如此?

第六十章惊梦(上)

既然有了梦境的提醒,林若拙深想过,不做些什么实在说不过去。一来,新川可算是无妄之灾,二来,司徒十一那一下被抛出去,定然受伤不轻。自己在一旁看戏固然安全,可是她是新川的陪伴,难保不会被迁牛再者富贵险中求。她在林府超然的地位是因为抱紧了恒王府的大粗腿。然而靠山这相信,谁知道能保住几时。能多一些自然更好。眼前有这么个机会,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她仔细想过,最好的办法是在上场前悄没声息的和新川换一下马。她有准备,会远离湖边慢速驾驶,并随身携带箭矢。一旦发现不对可以学习红衣女子,只要刺准了马匹的颈部动脉,马匹就能很快倒地。关于如何认准马的颈部动脉,她也特意向仲师傅求证过。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谁的好日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如果她成功,事后查明真相,皇后和新川都会领这一份情。

打定了主意。林若拙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她更希望能提前找出给马匹下套的凶手。

但马厩是去不得的,一个搞不好自己还会陷进去。凶手会不会是司徒十一呢?

梦中,司徒十一倒在尘土中的身影挥之不去。临川伏在他身上痛哭。真是他吗?

宴席吃的食不知味。长川公主是二皇子的胞姐,对闺秀们比较有兴趣,其它三位公主就无所谓了,银川还好些,临川则一直催促着去见见恒王叔。

显国公夫人眉头微微蹙起。她看中的长媳一直是二公主银川。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银川不成了,人选变成三公主临川,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

临川性子跳脱、架子大也就罢了,最不好的是她一直心系十一郎。而他们家尚公主的人选是九郎。这心系小叔子的长嫂算怎么回事。

显国公夫人很头疼,小儿子提议干脆就由他尚四公主新川。新川倒是个好人选,可由十一郎尚主则万万不可。换成九郎年纪差别又太大,真是越想越不甘心。西南的消息怎么就不再缓缓,或者怎么就不让临川嫁去袁家。

恒王妃和几个贵妇人热闹的说笑着,不小心拿出一块帕子,上面绣着仿若可以摘下的一朵牡丹,娇艳的花瓣上露水清澈欲坠,四周晕染的泼墨和宣纸画出的无二。

“哎呀!好漂亮的绣活。”闻国公夫人惊叹的赞,“这,这是什么绣法,竟从未见过?”

一时间贵妇们都被吸引,轮流看那帕子。纷纷惊叹。恒王妃笑道:“这是京中幻霓绣坊新出的仿真绣,听说是一个绣娘研制出的,我瞧着颇有新意,就买了两件回来,另有一个桌屏,那才是真好看,已经进上送给皇后娘娘了。”

众贵妇一听皇后都用,立时暗思,自家怎么也要有一件才对得起身份。再则那绣品的确好看,露水像真的一样,尤其是放远了,仿佛真有一朵牡丹盛开在墨色晕染间,如梦如幻。纷纷打定主意,改日定要去幻霓绣坊瞧上一瞧。

这边长川瞧着吃的差不多,宴席将散,起身先退。新川只得也带上她跟着,去了恒亲王那边。

一群皇家人和勋贵公子聚在一处,她这个三品文官的孙女显的很突兀,恒亲王对她没多少热情,只目光在仲师傅身上落了落。

赫连瑜倒是热情很高,拉着她和新川到一边说话:“我找到你说的那本书了,瞧着怪寒碜人的,你怎么尽知道些古古怪怪的相信。”

小九凑过来问是什么。林若拙便少不得又讲几个破案故事。四个人说的倒也热闹。

然而热闹很快被打破,俊美无俦的司徒十一款款而来,眉梢带着迷人的微笑:“新川、阿濯,阿瑜,说什么这么热闹呢?”

这个人一来,小尾巴临川不到一分钟也跟了来,言笑晏晏:“你们倒好,躲在这里说话,扔了我们不理。”亮丽娇俏的笑容对着新川,毫无之前的阴霾。

林若拙叹为观止。演技帝有没有!不愿沾惹这位瘟神,赶紧变换话题,问起一会儿射猎是怎么安排来着。

赫连瑜详细的给介绍,又道:“选马很重要,我们都是带了自己的马来,你没有,得选园子里的。最好是先挑。还有箭,箭矢上刻有每个人的名字。这些得先报备。你若想去,这个时候说有些晚。不过也不要紧,他们总有后备的马和箭“新川的马是自己带的!

这下,嫌疑人范围骤然缩小。但林若拙对宫廷很陌生,纵然缩小也依旧无有头绪。

更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说动新川和她换马。

“公主,你喜欢射猎?”她故作好奇。

新川道:“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动动筋骨总是好的。”

林若拙咳嗽了一声:“小动物多可爱啊。我听说这里养的都是些小兔子、小锦鸡。这么可爱的动物射杀了多可惜。”

临川立刻耻笑:“妇人之仁!”

新川无所谓:“我也不大喜欢射杀它们。咱们就跑跑马好了。不带弓箭。”

“”姐姐,难怪你在马背上束手无策。

新川还在说:“你不是也会骑马么,就和我一块儿,咱们在后面随便跑跑,活动身子散散心。”

林若拙几乎泪流满面。姐姐,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啊!

小九笑道:“哈!我也是这么想的,特地多带了一匹马出来,若拙,一会儿你就骑它。可是我精心挑选的。”

事情似乎已成定局。

那边,闺秀们的游园活动已经开始,准备射猎的纷纷去换骑装。

临川换了一身黄衣,和梦中毫无分差。

林若拙使劲瞪大了眼睛,看见一位红衣少女,惊喜的指着:“这是谁家的姐姐?”

司徒十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是潘老将军的孙女。”

“潘家!”新川、赫连瑜、小九齐齐惊呼。就是临川,眼中也收起了轻视。

林若拙忙问:“潘家是谁家?”

“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小九摇头,“潘老将军是西北战神,一生精忠报国,为了抵御羌人战死沙场。他的四个儿子无有幸免,一门孤寡,唯有一个孙女。便是这位。”

原来是将门虎女。林若拙肃然起敬:“这样的姐姐,才配做皇子妃。”也不知哪个好运气的人能得了去。

司徒十一又看了她一眼:“你说的没错,潘家为国尽忠,只余这一条血脉,陛下,如何也不会亏待她的。”

咦,这算是内幕消息?看来这位姐姐真的是皇子妃之一,就不知道是嫁给哪一个。

马匹被牵来,小九笑眯眯的牵过一匹:“若拙,你骑这个。”

林若拙接过缰绳,看看小九身后的箭囊:“这是你的箭,给我一支瞧瞧。”

赫连瑜牵马过来,见她拿了小九一支箭,立刻将自己的弓递过去:“你用这个射。”

“谢了,我不会。”干净利落的拒绝,眼瞅着新川要上马,急急开跑:“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去找公主。你们自己玩啊!”

赫连瑜愣愣的看她跑过,莫名问小九:“不会?不会她拿你一支箭干什么?”

小九也莫名。想起七哥说要紧跟着女孩子保护的那些话,甩甩头:“大概是觉着好玩。她既不会射猎,咱们跟紧些,护着她点。”

林若拙跑到新川身边,喘着气:“公主,你好歹等我一等。唉唉!先别上马!”她紧张的拦住。新川诧异的看她,她干笑两声:“那个,公主啊!说实话,我家地方小,骑马也是新学的,都是溜着走走。那个,那个奔跑,我,我没跑过”说到最后,哭腔都出来了。

新川惊讶之极:“没跑过,那你还敢来?”

林若拙又干巴巴的笑了一下:“我也不想的,那个九殿下这么热情,我,我拒绝不了啊!”阿弥陀佛,小九,你会宽恕我的,对吧!

新川转头看去,果见小九朝这边笑得一脸灿烂,还冲林若拙做了个鼓劲的动作。新川同情的看她:“要不,你就慢慢溜着?”

林若拙感动了:“公主,我不能丢下你呀。干脆咱俩一块儿慢慢溜。那个,我们先检查一下马鞍怎么样。”说罢,她丢下自己的马,冲着新川的马匹就上下摸了起来。

“你”新川无语的看着她的动作。

马鞍下面没有针,不是物理刺激,那么是药物?

“你在干什么!”一声厉喝,临川公主的马蹄重重落在地面,居高临下。司徒十一紧跟其后,目露深意。

“我,我在看马呀!”林若拙一把抱住马脖子,“你看,多精神的一匹马呀!是吧,你看这毛色、这眼睛、这牙口。咦,这马眼睛怎么有些不对劲啊?”

“放肆!”临川怒喝,啪的一声临空挥鞭:“皇家御马是你能乱摸的!”

林若拙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牵过自己的那匹缰绳:“不能摸?可是,我这匹好像也是御马,还是要骑的?”

“噗——”新川笑的打颤。

林若拙趁机道:“公主,你看都是御马,你这匹好像更温顺一点,咱们换换吧,好不好?”

“不行!”几乎是立刻的,临川大喝一声。司徒十一瞳孔猛然一缩。

“咦,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林若拙故意放大了声音,“你好像很担心我和新川公主换马?御马不都是一样的么?”

临川公主气势败坏:“怎么可能一样!新川的马是父皇送的,御马监精心从小养大。你这一匹,不过是一群里面选出来的。”

“哦!”林若拙恍然大悟,“公主,这么说你这一匹马很多人都认识。知道你今天一定会骑它?”

“你胡说什么!”临川发出尖利的声音,“磨磨蹭蹭的,还不赶紧出发!”

“干嘛这么急。”林若拙大声道,“新川公主,其实我真的很想和你换一换,骑这匹‘好多人都知道你今天一定会骑’的马。”

新川毕竟是宫廷出来的,听到这句话,立时若有所思,手中缰绳微松。

司徒十一的目光紧紧咬住林若拙。

临川公主脸色一变,然很快,她冷静下来,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若拙道,“我无聊。无聊的人常常会做一些无聊的事,什么突然改变定好的行军路线,什么本来习惯吃的食物突然有一天要换换口味。这些无伤大雅的行为其实没有必要惊讶、紧张的,对吧,三公主。”

“我和你换。”新川突然开口。